第三十二章红色娟纱
这算什么意思?
只要是稍稍有些脑子的人,应该都是知道的。
若不是因为当时在外面,若不是当时时间敏感,兰儿看到那个眼神后,一定是会立刻跪在地上,然后向自家主子求情,希望对方可以放过自己的。
她忍着泪水,生怕主子会迫不及待的带自己出去顶罪般,乖巧的呆在一侧,不让旁人看出半点的端倪。
这事情出的荒唐,一时间让皇上更是气愤。
“九公主呢!”皇上的声音响彻若大殿堂,他喊道:“朕要见九公主,把就九公主给朕找来!”
正当此事,太监从外面毕恭毕敬的走了进来,到了皇上面前后,太监才言道:“陛下,九公主正候在外面,等待献礼。”
献礼二字对那一刻的皇上来说,像是瞬间让其冷静的清水。
“献礼?”
见皇上惊诧,太监就好像知道一些什么似的,暗暗笑过后,才对门外喊了一声:“九公主,司禧吟进献寿礼。”
这么喊着,从殿外,司禧吟和魏王双双走了进来。
她的行礼依旧认真,尽显乖巧和呆傻。
“儿臣,祝母后,洪福齐天,春秋不老。”
皇后单单只是听了这两句话,便立刻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她急忙起身,抬头言道:“快起。”
这么多年,因为九公主先天心智有损的原因,所以这么多年,皇后或皇上的寿诞,从未收到过九公主的寿礼。也是因为她天生痴傻的原因,所以大家也都不强求丫头送些什么。
可,今年竟不知这铁树怎么开花了。
皇上满是怀疑的打量了司禧吟许久才问了一句:“你当真为你母后准备了礼物。”
司禧吟没说话,只是看向了身后的青枝,然后让开了道路。
身后太监立刻将手中画卷展开,而后一个身着红色婵娟,似驾在仙鹤之上的画作瞬间进了众人的视线。
虽然没什么精湛的画技,可这一副画,却让人看的舒服。
真当众人对作画的构图进行评赞的时候,就在司禧吟的耳侧,忽然传来了一声耻笑。
“九妹还真的是用心良苦啊,在母后寿辰,送上了一副驾鹤往西的寿礼,真不知你是无心之举还是意有所指呢?”司禧元这话算是一脚踩在了点儿上。
是这个意思,不管如何似乎是有些不敬。
司禧吟没有辩驳,眼神中只是有些恍惚,也不知该如何辩驳,便小声道了一句:“可可我只会画鹤”
“那公主送来幅群鹤图便是,为何偏要将皇后娘娘填上去。”有一人,当时是这么问的。
魏王上前一步,走到了司禧吟的身边,正想解释。
却不等说出口时,听皇后道了一声:“本宫喜欢。”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此刻皇后眼神中似乎夹杂着泪水。她脸上不是欣慰是欣喜的看向了皇上,皇上是明白什么意思的,便暗暗的垂下了头。
“茶菊,帮本宫找人将其做成屏风吧,这画儿本宫想日日都能看到。”皇后转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婢女,这般说了一句。
婢女微微倾身,应下来后,便亲自将画卷收了。
要说,这皇后的一句‘本宫喜欢’大概是这场寿宴最高的评价了。众人不敢多议论,便也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看着。
其实若话说会来,要往很久之前说起了。
当年自皇后生产下九公主后,就好像和皇上之间生了隔阂。
后来九公主四岁、五岁的年纪,在皇上的寿辰,皇后现舞一曲,当时穿着的就是这么一套红色的娟纱。
若如今忆起,在场之人也该对那日的一支舞记忆深刻才对。那种如仙人驾鹤而来的妙感,如今让人心中难忘
皇后的这一辈子过的循规蹈矩,唯有那一次,仅那一次是她此生最是欢愉的一次。
后来宴会的气氛有好很多,但那副画被进献不久,在众人依旧饮酒作乐之时,皇上竟破天荒的离席了。
当魏王出去时,皇上正站在屋檐之下,对着一片月色唉声叹气。
“陛下。”他恭敬的上前颔首道了一句。
“你来啦。”皇上侧头打量了一眼身侧的人,随后嘴角处露出了几分笑意。
“还记得当年,朕同你父亲驰聘沙场之时,你还是一个不过十岁的稚子。”皇上是忽然这般提到的,“那年,朕被奸臣所害,险些丧命,如今说来该也不会有人相信,同你父亲我们三人一起,靠的竟是一个稚子才能险活下来。”说着,皇上又叹了一口气。
“时间过的快啊,一晃,小九儿都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了。”
晏钰嘴角微微向上抽了两下,若是在笑,那这抹笑意倒是真的不太好看,甚至还有些牵强和无奈。
多少,他该猜到皇上要说的是什么了。
见晏钰许久未言,皇上转过身,面对面的站在晏钰的面前言道:“小家伙,朕要提醒你,这世上千百女子皆可供君挑选,可司禧吟她不行。”
这不是提醒,若听起来的话,似乎更像是警告更多一点才是。
皇上本已做足了准备,他在等的就是晏钰的一个态度。
晏钰忽然笑了,笑意中多着几分的无奈,“陛下在说什么,臣可是小九儿的皇叔,怎么可能”
“不可能就好!”不等晏钰将话说完,皇上一句话直接结束了这个话题。
得到这个应诺后,皇上似乎放心了,他是笑着离开的。晏钰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栏杆外的池水,眼神中的复杂竟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计划落空了,却也不能擅自离席。
林莹莹就坐在那个位子上,手紧捏着酒樽,眉眼间尽是怒火。如今毕竟是在外面,还是在皇宫。为了保护小姐,不让外人看着有什么端倪,林莹莹桌上的菜基本是兰儿自己负责的。
她读得懂小姐眼神中的怨气,却没多说什么,毕竟这次不行,下次谨慎些就好。
但她始终算低估了她家小姐今日所受屈辱的程度,才刚将一盘菜放下的功夫,忽然自己的手腕被其紧抓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