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没有说出口,手也没有任何动作,但是肖颖透过他的眼睛,还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她眨了下眼睛,点头:“真的。”
这或许是相处久了,两人之间对彼此的熟悉已经到了自然本能的地步了吧!他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
用句俗话来形容最是贴切: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是想拉屎还是拉尿。
她反抓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放开,继续比划说:“医生说你的头撞到地上,因为脑震荡影响了耳膜,所以暂时失去听觉。等你身体慢慢恢复,听力也就自然回来了。”
蝉声得到了确切的回答,整个人仿佛都卸掉了重量般轻轻的落了地,脸也重新贴回枕头上,眼角蹭了蹭枕头。
肖颖将椅子挪近了些,上身倾斜过去,低头就吻住了他的额头,好一会才退开。
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熟悉的触感。
蝉声怔怔地看着她,然后就见她摊开他的手心,食指在手心里一比一画的写着:“蝉声,等你病好了,搬回我那去好不好?”
手心处轻微的触感缓缓滑过,一会滑左边一会滑右边,酥酥的,痒痒的......暖暖的。
桃花眼睛笑了,嘴巴张开动了下,然后又合上了。
肖颖看出了这个嘴型,他说:“好。”
劫后余生,你说什么都好。你若不嫌弃我,以后你说什么都好。
---
“阿姨。”
肖母被人一叫,视线从病房内的两人身上收回来,转过身一看,是女儿的朋友傅小满。“是小满啊!”
傅小满点点头,瞥了里面正在亲得忘我的两个人一眼,装瞎地问肖母:“你怎么不进去啊?”
肖母“哦”了声,说:“我正打算进去呢,这不是被你叫住了嘛!”
傅小满心里好笑,都趴在门口偷窥老半天了,当她没看到啊!
她跨前几步,说:“那咱进去吧!”
“嗳别,”肖母赶紧拉住了她,找了个借口:“阿姨正好有点事要问你,你跟我过来一下。”
傅小满嘴上应着“好啊好啊”,脚下跟着肖母离开,心里却乐呵乐呵的不行。
只要不直接进去大吵大闹就已经是个好兆头了。
到了住院大楼外面的空地上,两人坐下。一向强势嘴快的肖母竟不知从哪问起了,憋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饿吗?”
傅小满“啊”了声。
“你要是饿的话就先吃点东西。”肖母说着,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她。
傅小满忙摆手:“我不饿,我刚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肖母“哦”了声,也不强迫,又放下了食盒,还在琢磨着该怎么开口的好。
然而傅小满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满心的矛盾全写在了脸上。
她笑说:“阿姨,蝉声这次可真是太危险了,差点就救不过来了。席少东也真是个人渣,就算二姐不喜欢他,他也不至于开车撞死人吧!”
她这话里有两个意思,一是席少东撞人,二是人家蝉声救了肖颖。
“可不是嘛!”肖母一想到这个就气愤。“席家在南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人家,就这么教儿子的?外界都说席家心狠手辣,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那是。”傅小满附和,叽里呱啦:“你说二姐这回多险啊!要是也被撞出个脑震荡然后双耳失聪,或者是骨折残废什么的,那简直杀了席少东也不为过。
“这还是好的,要是二姐成了植物人,一辈子都醒不来。或者当时二姐当场香消玉殒,被个车轮子直接从身上碾过去,连个全尸都不能留,简直太惨了。
“你说二姐当时要真就这么没了,你此刻不得哭得死去活来的啊!二姐多优秀的一个人啊,我们四姐妹里就数她最好了。我可不想她年纪轻轻的,头像就这么挂在墓碑上。”
肖母越听,脸色越黑。黑到最后,都快成一副山水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