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轻拍着他的背,不厌其烦的等着他情绪由低到高,再由高渐渐的平复。
直到抽泣声完全地停了下来。
蝉声缓缓地退出她的胸口一点点,看到她外套上的一大片泪痕,不好意思地拿着袖子擦了擦,满含歉疚。
“对不起。”他道歉。
肖颖伸手,拇指擦掉了他眼角的泪痕。一双桃花眼睛水波连连,眼睫毛上挂着浅浅的泪珠,浸润得像雨后春水,好看极了。
“没事。”肖颖说:“现在是不是感觉舒服多了?”
蝉声点头,松开手说:“感觉压在我身上二十年的大山终于没了,真的很轻松,很舒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只怕我一辈子也走不出来。”
肖颖低头,亲了一下他的额角,说:“蝉声,过去发生的,我们没办法扭转阻止,但是以后,我们可以选择释怀或忘记。
“那是别人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人家就是不想让你过的好所以才让你痛苦。如果你一直痛苦下去,不就是如了人家的意了吗?
“蝉声,在我不知道这件事之前,我很爱你。知道了之后,我更爱你。哎不许哭了啊,我可见不得一个男人老是哭。”
蝉声勾唇一笑,胸口的阴霾渐渐散去。
他叙述了一篇长篇,她最后只用了六个字回应:我想带你回家。
这六个字,便是对一开始时、他跟她说“你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的问题的回答。
肖颖将他推离了自己些,说:“起来吧!咱们该回去了,这么晚了都困了。”
蝉声点头,人在一地的狼藉中站了起来。肖颖本也是想站起的,然而刚一动,腿就有种万千蚂蚁爬过的感觉,麻得差点没了知觉。
“你拉我一把。”她伸手向他,就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弓着腰站了好一会,这股麻劲才过去。
两人走出厨房,看着面前风云残卷的客厅,再转头看后面乱七八糟的厨房,肖颖无奈地看他,蝉声乖乖地低头。
“你说你,搞成这样,自己收拾啊!”
肖颖这么说着,反正她是不会收拾,谁的杰作谁自个欣赏。
“还有你这一身,也自己收拾。”
---
回到杏花园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小区里很安静,路灯照射的小道空无一人。
上了楼,各自洗了澡。解开了心结,两人都美美地睡去。
第二天,蝉声回阳光小区收拾他那一堆烂摊子去了,肖颖去上班。
下午时,去了一趟养老院。
陈老师已经不在了,她去那里,自然是去见许成强的。
许成强还是和往常一样,让护工推着在院子里晒太阳。全身歪扭着,下巴好像贴在了锁骨上,嘴角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什么。
肖颖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人影正好罩了他半个身子。
护工回头来一看,认得她。以前经常来看住在这里的一位老人,但那位老人不是搬走了吗,她怎么还来?
“你有事吗?”她问。
许成强抬起眼睛看她,全身上下只能自由活动的一双眼睛突然大放光彩,本就歪的嘴角更歪了,看起来像是在笑,像是知道她会来,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
“我来看他。”肖颖说。“能让我跟他说几句话吗?”
护工看了看肖颖,又看了看许成强。许成强咿咿呀呀的说了句什么,护工便离开了。
肖颖也不啰嗦,开门见山地说:“为了你变态的行为,落得如今的下场,你可后悔?”
许成强幸灾乐祸的眼睛一愣,抽动着嘴巴咿咿呀呀地怪叫。
肖颖摇头,啧啧说:“你不用费那力气,反正你说的我也听不懂。你听我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