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颖噎了口,突然觉得“疯子”这两个字说得有点过了。
蝉声自嘲一笑:“原来在你心里,我那个样子就是疯子。”
不是的。...肖颖心里说,千真万确天地良心不是,她只是口误罢了。然而此刻,她想说“对不起”也说不出来。
眼看蝉声继续说:“你答应要给我时间的。”
肖颖转头看向别处,说:“你要时间,我给你时间。可是你数数这都多久了,你想好要跟我说了吗?”
蝉声手指指了指自己,下一刻又无力地垂下。
肖颖再说:“其实你说不说我并不在乎,我只是希望这种日子赶紧过去,然后恢复到正常就行。可是你一不说,二没调整心态,你让我怎么配合你啊?继续装作若无其事吗?”
她也是人,她每天上班那么忙,工作那么多,本就身累心累,难道回家后还要小心翼翼伺候着这个男人的情绪吗?
凭什么啊?
他有伤心不愿回首的往事,她可以理解。但请他能不能不要让那些往事影响到他们的生活啊?
蝉声再次抬手,说:“我本来都已经想好了准备要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这么急要去调查呢?你难道会觉得我骗你吗?”
“我...”好奇啊!
他迟迟不说,她每天又过得如履薄冰,她难道不该知道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是什么吗?
蝉声见她话出口又卡住,简直就是心虚的表现。
他嘲讽一笑,说:“肖颖,平心而论,今天如果是我调查你,你又会怎么想?”
肖颖一下怔住了。
人总是有理由去做某件事,并且觉得理所当然。可换位思考,这事若落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否也能平心静气的接受?
蝉声说完,转身出去了。
寂静的书房内,亮白的灯光照射着墙上挂的那幅油画,那是他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揪了下头发,心烦意乱,不知道好好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是把话都说出来了,也发泄痛快了,可是事情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电脑屏幕一暗再一亮,界面从word文档转成了张屏保图片。
书房外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声音很大。肖颖忙出去一看,就看到他已经穿戴整齐下楼,手里拖个行李箱。
她追了下去,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蝉声没有回答,拖着行李箱到玄关,换了鞋开门。然后门“砰”的一声用力甩上,人消失在了门外。
肖颖瞪眼气急,冲着门口大喊:“你还敢给我摔门,走了就别回来。”
她气鼓鼓的到沙发上坐下,拿着遥控器胡乱地换台。告诉自己:人走了更好,走了清静。
嗯也不对,他本来就不会说话,不走也清静。
换着换着,越看越没意思,索性关了电视上楼。
她没有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点开电脑,看着joyce发过来的那份已经被蝉声看过的资料。
资料很详细,原来这个人叫许成强。
许成强,南城人,七三年生,初中文凭。九三年结婚,九六年其妻跑路,未有儿女。
妻子走后,许成强从街上捡回两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当成亲生来养。却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后孩子也失踪了,许成强多方寻找未果。
据当年熟识人所说,许成强对两孩子极好,从不让他们干活,甚至很少让他们出门。邻里见到他们的次数并不多。
九八年,许成强进入孤儿院工作,勤勤恳恳,并无过错。九九年因意外从四楼摔下,造成瘫痪,动弹不得,言语障碍,今住澳静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