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不太有人出门，街上商铺也都是关店，就算出去了也没什么可看的。


    肖颖发过去一个鬼脸：好可怜。


    不一会，他发过来张照片，是他很可怜的一个表情。


    肖颖甜蜜一笑。照片里他一手握成拳头，放在眼睛上擦眼泪，嘴唇嘟起，要哭不哭，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她也学着他的样子，手掌弯曲成拳，放在眼睛上，然后拍了下来。


    正准备发过去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了欢呼声。


    “十，九......三，二，一。”


    “咚，咚，咚......”


    外面传来了洪亮的钟声，声声透过寒冷的空气，传到人们的耳中，兴奋欢快。


    肖颖赶紧退出相机，开启了录音，打开窗户，将那钟声录了下来。


    没了玻璃的阻挡，钟声更加响亮了，“咚咚”地声音好像能穿透人的心脏。


    一楼的院子里，有小孩在放烟火，嬉笑玩闹，很是热闹。


    钟声持续了几十秒之后，终于停下来。


    肖颖收回手机，倚着窗户，低头打开微信，将刚才的那段录音给蝉声发了过去。


    来自异国的新年钟声。


    然后，她打开语音，听筒对着嘴巴，说：“蝉声，新年快乐。”


    来自异国的新年祝福。


    蝉声点击着第一条语音，放在左耳边，听着语音里沉沉的钟声，一声声敲响在他耳膜边，鼓动着他每根神经。


    然后是第二条语音，是她的声音，六个字：蝉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他在心里说了一遍。


    然后又在键盘上写了一遍，发过去。但愿无论是不是新年，你都能永远快乐。


    ---


    钟声之后，家里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回去了，肖颖被嫂子叫下去相送。


    等客人都走了之后，肖母数落女儿：“人家客人都坐着呢，你躲哪去了？没礼貌。”


    “我有点困，就先上去睡了会。”肖颖说。


    肖母不高兴：“那你就不能忍一会？你看人家的儿子，个个优秀，都是在大公司上班......”


    肖颖打了个哈欠，肖母夸赞起人家儿子来那简直是滔滔江山延绵不绝，好像自家儿女有多窝囊似的。


    肖大哥也听不下去了，于是插了话来：“妈，她估计也困了，你就让她回去睡吧！不然明天哪有精神跟你出去聚会啊！”


    肖母这才停下她不停张合的嘴巴，看了女儿一眼。想想明天要带她去相亲的事，也就只好先暂时放弃数落。


    “行吧！你回去睡吧！”她看了看客厅里的狼藉，说：“这些明天你嫂子会收拾的。”


    肖颖如蒙大赦，赶紧转身就走。经过肖大哥面前的时候，还不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然而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大概是明明身边有一个很爱的男朋友，却还得瞒着家人，还跟别人相亲这事，令她心有愧疚吧！


    有种“不忠诚”的感觉。


    好不容易睡下了，却又做了个噩梦。


    梦里蝉声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周边有着只有在医院才能看到的仪器。他沉沉的睡着，鼻子下插着根管子，她怎么叫他他都不醒。


    画面里出现了个好几个人，有护士有医生，他们正在抢救床上的病人。翻眼皮，查心跳，按压胸口。


    肖颖急了，嘶喊：“你们在干什么，他怎么了？”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或者说是没有人听到她的话，任她怎么问也得不到答案。


    两分钟之后，医生无奈地抬起头来，冷漠地说：“死亡时间，元月一号，下午三点三十二分。”


    肖颖整个人怔愣当场，死亡？


    什么叫死亡，她刚才还跟他微信聊天呢？


    肩膀突然的被一双手强扭转过身去，肖颖吓了一跳，面前是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十分愤怒、憎恨，看着她就像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他质问她：“你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一直在等你，你竟然背叛他。”


    肖颖急忙摇头辩解：“我没有。”


    面前的人根本不信她的解释，突然掏出一把水果刀就往她的脸上划去。“我毁了你这张勾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