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那只九头相柳之后,白涉水和云钰也赶紧返回帝陵,关闭了石门。
“玄钦……”白涉水检查着他,面色凝重,“他们和我不一样,我虽然看着是‘复活’,但只要失去灵力的供给,很快就会再次消失,他们只是被锁魂术控制住,只要破坏法术,他们就可以重入轮回,重新开始。”
这句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没什么,从他本人口中说出,顿时让气氛也沉重了许多。
白涉水轻声叹气,擦去玄钦脸上的水渍,回忆道:“那天你一个人杀上羲和城,最开始消息还没有传到天枢阁的时候,我就发现那三盏烛台似乎有些许变化,我问大掌事你去了哪,他摇头说不知道,于是我就偷偷把烛台藏在身上带出了天枢阁,当天晚上我娘托人通风报信,但来人也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让我快走,往白麓城去暂避风头,可我有种奇怪的直觉,我觉得你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才会那么做。”
“于是我找到他们三人,让他们一人带着一盏烛台先走……如果不是为了保护烛台,以他们的实力,自保应该能活下去,就算真的被捕,星渊也不会对他们恨之入骨,以这种手段折磨他们,是我不好。”
“别总是责怪自己啊。”云钰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们两个怪过来怪过去有什么用?要怪就去怪魔君,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白涉水笑了笑,用白棺的法术先将玄钦放在其中,化作一颗玻璃珠带在身上:“也对,都到眼前了,是时候找他算账了。”
他拉起高靖舒,忽地发现这个人的身体有些情不自禁地颤抖。
高靖舒摆摆手,扶着石壁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险些昏厥。
他面色一瞬惨白的同时还能靠着墙没有栽下去,但白涉水却直接瘫软,好在云钰及时扶了一把才没摔倒。
“怎么回事?”云钰大吃一惊,看着额头同时渗出冷汗的两人,赶紧一手一个按住不让乱动。
白涉水静坐了一会,抬手揉动眉心浮现出来的法术印记,感觉心扉间涌动的灵力缓缓恢复正常,不由担心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高靖舒,低道:“这具身体需要依赖灵力才能维持,刚才那一战,看起来是你在牵制玄钦,我和阿钰在对付九头相柳,实际上是你分出了部分力量来帮我,靖舒,你不要太勉强自己。”
云钰好奇地摸了摸他眉心的法术:“灵力供给……是通过这个法术传输吗?”
“嗯。”白涉水点头,“白麟殿下终止了星渊对我的法术影响,之后是靖舒给了我新的灵力,我才没有重新化作荒魂消失。”
云钰认真地思考,忽然问道:“我是不是也能给你灵力?”
说着她就直接将手搭在了印记上:“白麟殿下还夸过我的法术天赋很高,只不过我从被师父捡回昆仑山开始就一直主修剑术,所以从来没有好好研究过法术,我来试试,也许可以帮到你们呢?”
“阿钰……”高靖舒一惊,没等阻止就看见她指尖已经闪烁起灵力,像一条引线钻入白涉水的脑中,顿时让他整个人都微微泛起光芒。
“也不是很难嘛。”云钰小心控制,笑起,“我听说当年在天枢阁,你其实只比大狐狸年长一岁,但因为入阁时间最早,所以自告奋勇地要做他们的大师兄,他们几个倒也没反对,我被师父捡回昆仑山的时候,他老人家已经收了五个徒弟,最大的文舒师兄都是我爷爷辈了,最小的五师姐也年近四十,虽然都很宠我,但总归是有代沟,当时我就想,要是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师兄师姐该有多好啊。”
白涉水静静地听着,云钰的灵力比高靖舒更加柔和,是一种女子独特的温柔如水,让他这样宛如干旱河床的身体倍感舒适。
“你也做我师兄吧!”云钰忽地挺直后背,“等将来你恢复了,我教你昆仑山的剑术,你教我白族的法术好不好?”
白涉水看了一眼高靖舒,点头笑道:“好,不过……”
“不过什么?”云钰心头一紧,看见他戳了戳身边的高靖舒,调侃,“我做你师兄,靖舒不会吃醋吧?”
云钰脸颊微红,小声辩解:“师兄而已,有什么好吃醋的。”
白涉水敲着她的脑袋,又将高靖舒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那是,靖舒可是要做你夫君的人,自然不会和我一个小小师兄生气。”
云钰的脸更加通红了,好在休息了片刻之后,两人的气色终于恢复,同时起身揉了揉肩膀:“走吧,既然玄钦师兄出现,说明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不过帝陵位于湖心水底,上面的援兵一时半会进不来,抓紧时间吧。”
沿着甬道一路往下,确实是如一座倒立的塔,每一层都有许多全封闭的墓室。
白涉水指向周围介绍起来:“史书记载星渊帝四十六岁因病去世,遗体未按照规格下葬,而是让朱王以朱雀之力焚烧,将骨灰从羲和城撒下,这件事还被赞誉为勤俭、质朴,百姓认为他们的皇帝是以这种方式,让自己和这个深爱的国家融为一体,所以后世的皇帝驾崩后,丧葬仪式也会从简,从帝都送灵进入五芒塔后,放入相应的棺椁室就算礼毕,不会像中原那样一个人修一座陵。”
“真虚伪。”云钰没好气地骂了几句,“表面一副勤政爱民的样子,背地里滥杀无辜,还把自己的血脉后裔当作复生的工具,我要是湘灵师父,当场嫁给白麟殿下气死他算了。”
白涉水“噗嗤”笑出声来,看见高靖舒也是嘴角轻扬无奈又宠溺地摇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