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瑟瑟便朝着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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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
陆衡打量着四周,眼神中有些疑惑,他按了按自己有些疼痛的脑袋,正要坐起身来。
忽听的外面响起一连串轻巧的脚步声。
似是朝着这边而来,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前,在即将推门进来的时候被人叫住了。
「陆家娘子在家么?」
瑟瑟回头,看到院子门口的人,便笑着招呼道:「在呢,王婶子快进来吧。」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圆脸妇人满脸带笑的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盘米糕。
「家里刚做的,还热乎着呢,就给你端了一盘来,你可别嫌弃才好。」
瑟瑟笑着接下,「好香啊,婶子能想着我就是好的,我怎么会嫌弃呢,您这手艺,外头还买不着呢。」
王婶子被瑟瑟夸的心花怒放,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她是越看这姑娘越喜欢,长得乖乖巧巧,又会说话,那小嘴摸了蜜似的,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叫人打心眼里高兴。
可惜啊,这样好的姑娘命不太好,刚成了亲相公就遇到了不测,如今昏迷在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王婶子担忧的问道:「你家相公可好些了?」
瑟瑟垂了垂眼,表情哀切,「还是老样子,大夫只说要好生养着,却一直不见他醒来。」
王婶子拍了拍瑟瑟的手,嘆息不已,「真是的,怎么就遇到那样的事了,好端端的咋就惊了马了呢?」
「若不是相公护着我,怕是躺在那的就该是我了。」瑟瑟太过投入,还真垂了两滴泪。
「唉,快别伤心了,你那相公也是个痴情的,肯定也不愿见你这样,你还得多保重自己才是,要不然等你相公醒了,你却累倒了。」
「婶子说的是,我不哭了。」瑟瑟试了一下眼角。
「这就对了,有什么事你就去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可别一个人扛着。」
「多谢婶子了。」
「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谈什么谢不谢的,那我先回去了,你别送了。」
虽然王婶子一再说别送,瑟瑟还是将人送到了门口才转身往回走。
此时再看,哪里还有方才的愁容满面,她心情不错的捻了一小块米糕放到了嘴里,嗯,确实挺香的。
端着盘子推开了房门。
外面的阳光洒了一地,瑟瑟娉娉裊裊的走了进去,她手里捧着白瓷盘,裙裾随着她的移动荡起醉人的涟漪。
柳眉如烟,眸若秋水,眉目间自有一段风情叫人移不开眼。
瑟瑟放下手里的盘子,一转过身,猝不及防的对上了陆衡的眼睛。
瑟瑟都快习惯他闭着眼躺床上的样子了,他这突然醒了,还真让她愣了一下,瑟瑟缓缓地眨了下眼。
「你醒了?」
「嗯。」陆衡声音沙哑的应了一声。
瑟瑟立刻道:「我去给你倒点水。」
瑟瑟觉得陆衡的态度不太对啊,尤其是在他发疯,她又把他打破头之后,而且看她的眼神也有点奇怪。
难道是他自知理亏有意不提?还是他根本就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这倒是有可能,可是就算不记得了,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也不该如此平静。
走到桌前,瑟瑟拿起茶壶,决定先按兵不动,看看他是什么情况再说。
她这边正想着,陆衡忽然开口道了一声,「辛苦娘子了。」
瑟瑟下意识就回了句,「不辛苦。」
一说完,瑟瑟直接愣在了当场。
他是不是在叫她……娘子?
第7章
在一番旁敲侧击之后,瑟瑟终于确认了一件事――她把陆衡的脑子打坏了。
她把目光投向床边,陆衡正端着茶杯喝水,垂着长长的睫毛,神色平静,看起来竟有几分乖巧。
瑟瑟实在不是伺候人的料,茶杯里的水滚烫无比,根本难以入口,可她就那么给递过去了,好在陆衡没有因此不满,小心的捏着杯子,微微的轻抿着。
作为一个对丈夫不离不弃,痴痴等待的妻子,瑟瑟眼含热泪的问道:「相公,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陆衡抬起头,嘴唇被烫的发红,「不记得了。」
说完他又低头喝水去了。
「……」瑟瑟咬了咬唇肉,回答的还真是干脆利落。
明明大夫都说他没事了,他一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要不是瑟瑟确定陆衡没有耍她的必要,真要怀疑这人是在装疯卖傻。
不对,他哪里用装疯。
瑟瑟又想起了那晚不太美好的经历,险些咬断她的脖子,这就是个真疯子!
相比那晚的陆衡,瑟瑟再看眼前这个就顺眼了不少,至少不会有见血的风险。
抿了几口水,喉咙里滋润了不少,不再干涩发疼,陆衡感受到身旁灼热的视线,抬眸看了一眼,只见他那个任劳任怨的娘子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双美目泛着水光,其中的担忧关切让人看的揪心。
这委实是个美丽的误会,他哪里知道瑟瑟只是单纯的在看着他出神呢。
只能说瑟瑟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太会迷惑人了,不言不语也能带出秋水漾漾,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