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樱婷看了一会儿,又说,“把你手伸出来我把把脉。”
易峥将右手递给她,咬着烟没说话。
几人屛住呼吸,等她诊断。
独孤樱婷神色微变,跟她假设的完全不一样,南珊急问,“怎么了?峥哥没事吧。”她的声音都在颤抖,全然没有了平时冷傲的样子。
独孤樱婷犹豫了下,松开他的手说,“跟我猜想的不一样,我还需要回去研究研究,不能给你们什么结论。”
吴澄澄却是憋不住了,“你就告诉我们有没有解就对了,峥哥能活不?”
纪雨寒对他大脑袋拍了一下,“你怎么说话的,怎么叫峥哥能活不,应该是峥哥能救不?”
吴澄澄忙打嘴,“对不起我一时太急了说错了话,对不起峥哥。”
南珊道,“你们闭嘴吧,听独孤樱婷说。”这俩货贫起来就没郭德纲什么事了。
孤独樱婷眨了下眼睛,说,“你们的峥哥很健康,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什么?”几人愣住,一直没说话的陆冉问,“婷婷,你没看错吗?”
独孤樱婷看了他一眼,肯定地点点头,“你们可以怀疑我的蛊术,但不能怀疑我的医术,我祖上十代都是中医,我对自己的把脉术很有信心,易峥身体没有一丝异常,不过……”她脸色微有些不自然,吴澄澄急问,“不过什么?你说啊,急死我们了。”
“你们的峥哥有点肾虚。”
吴澄澄,“……”
纪雨寒,“……”
南珊,“……”
陆冉,“……”
房间一片死寂。
饶是厚脸皮易峥大佬此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肾虚是个什么鬼?
他将烟摁灭,把装蛊虫的白色塑料袋塞兜里直接就出了房间,转身的瞬间立刻拿出了手机百度搜索。
到底是个好消息,虚总比中毒强,纪雨寒带头哈哈大笑,吴澄澄也笑,南珊也松了口气,安心地笑了。
独孤樱婷的蛊术或许有点玄,但是她的医术他们还是深信的,因为他爷爷爸爸都在省一甲医院工作,新闻报纸上经常报道他们妙手回春的事迹,所以她说易峥没中毒,那就是没中毒。
独孤樱婷却没他们那么轻松,因为在她看来,这种情况更麻烦。
他没中毒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这蛊虫就不对劲儿了。因为这吃人的蛊虫分子母,易峥身上带的那只贪睡求生欲又强是个子蛊,子母是互相依附的,一旦分开久了母蛊就会焦躁,依她的推断易峥应该不是中了毒,而是中了母蛊,这只子蛊留在易峥身边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帮那个sa完成杀人的任务,而是为了控制易峥身体里的那只母蛊,也就是控制易峥。
但刚刚她为易峥把脉,他身体里根本就没有母蛊的迹象,那么问题就来了,那只母蛊在哪里?
独孤樱婷说,“把易峥的手机号给我,我需要向他了解身体情况。”
“好,我现在就发给你。”吴澄澄赶紧拿出手机,微信发给了她易峥的手机号。
气氛很明显地轻松了许多,天色已晚,几人互相告别就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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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峥咬着烟站在一望无际的江边,一只手懒懒地搭在护栏上,眯眼眺望远方。
浩瀚苍穹,繁星璀璨。
江面有船在行,还能听到船里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今晚的景色似乎格外的美丽。
在听到独孤樱婷说他没中毒身体健康的时候,他心里是异常兴奋的,那感觉就像是包裹在彩虹糖里,让他的世界由黑变成了五彩缤纷的彩虹色,并且裹着甜甜的蜜糖,还拉丝的那种。
纪雨寒从青村带来的消息几乎将他打入地狱,紧接着sa的警告将他活的希望彻底粉碎。
如果真的无解,他不知道该拿小亲亲怎么办?他必须对她负责,可是命不久矣,该如何负责?
这世上他最舍不得的就是他的小芹菜了啊。
现在,此时此刻,他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逸。
“峥哥。”
易峥回头,对女孩微微一笑,见她穿的单薄问,“江边风大,不冷吗?”
南珊洗了澡,换了一身白色运动短衣短裤,亚麻色大波浪软软地披在双肩,一改平时的冷酷,很恬静美丽。
南珊笑着摇摇头,双手搭在护栏上,随着他一起仰望星空,“峥哥,我很高兴。”
独孤樱婷的话让他们几个卸下了压在身上许多年的定时炸弹,轻松痛快甚至喜极而泣。
因为他的遭遇都是他们这几个好伙伴带给他的,他本不应该一个人承受。
“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易峥抬手揉了下她发顶,就像小时候那样。
南珊喉咙发紧,鼻尖发酸,到底是没忍住,眼泪落了下来,“峥哥,今天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真的。”
“一辈子还那么长,以后高兴的事多了,傻丫头。”易峥擦去她眼角的泪,正要收回手,却被她紧紧握住。
他没动,眸色却猛地沉了下来。
南珊装着没察觉,吸了下鼻子,控制住泪水让音调保持平稳,“峥哥,我接下来的话可能你不爱听,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十多年了,再不说我真会死的,会死的。”
易峥想要抽回手,却被她死死抓住,她将头轻轻靠在他肩膀,语气平静了许多,“峥哥,不多,只给我一分钟的时间,说完,我们还是好哥们,就一分钟,让我抱一分钟。”她的手将他腰轻轻环住。
易峥没动,将烟扔进了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