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芹去学校的路上买了几片白加黑,直接生咽进去,吃了药又加上夜里没睡好,上课一直犯困,而且面色也不好。
上午放学铃响,她没精打采地出了教室。
尚忠学校虽然教学楼破旧了点,但绿化环境搞的很不错,而且文化气息特别浓,校板报内容做的丰富插图也鲜艳工整。
覃芹路过看了一会儿,就往食堂走去。
在食堂窗口瞄了一圈,菜色都很清淡,现在她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特别想吃辣,所以出了食堂,正巧跟吴澄澄碰了个照面,他跟几个同学推推搡搡往食堂走两人差点撞上。
“小芹菜,你吃过了吗?那么快啊。”吴澄澄笑的看不见眼睛。
“没,我出去吃。”覃芹下意识往他身后看,并没有看见那个人,心情有些复杂,想见他但又怕见他。
吴澄澄别看眼睛小,长的粗犷,却是个心灵剔透的汉子,将她脸上的表情都看进了心里,笑问,“食堂的饭不合胃口吗?”
“没,我今天就是想吃点辣的,你去吃饭吧,我走了。”
“好。”
覃芹一走,吴澄澄立刻拿出手机划开微信,直接发了个语音过去。
【峥哥,小芹菜说她想你了,你快来上课。】
易峥下午才看到这个消息,昨天覃芹离开后他一直没睡好觉,抽烟打游戏到凌晨,天蒙蒙亮才睡,睡到现在。
听到语音他正在浴室刷牙,嘴里含着牙刷。
语音里说,小芹菜想他了,他一激动,将满嘴的泡沫吞了进去,就信以为真了,完全忘了吴澄澄平时满嘴跑火车的尿性了。
一看时间,还有十分钟放学,他立刻刷牙洗脸穿衣服,还拿起了吹风机对着镜子把滚了一夜滚成鸟窝状的头发吹了一个很酷的造型,对着镜子看了看,又喷了啫喱给它定型,免得等下被不识趣的风给吹乱了。对着镜子又瞅了会儿,还是觉得不够帅,从抽屉里拿出大宝涂上,也不知道这大宝是谁买的,有没有过期。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确定是个大帅逼之后风风火火地出了门,机车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死赶活赶还是晚了,尚忠学校的学生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骂了句草,耙了把头发,走到一颗树下蹲着,点了一只烟,想了想,又兀自笑了。
觉得自己真他妈疯了,这么些年第一次像今天这样那么迫切想见一个人,一分钟也等不了。
这变化是从昨天小芹菜跟他说了那些肺腑之言之后才有的。
也或许是纪雨寒打了那通电话之后。
纪雨寒说,峥哥,我现在在苗疆的一个村庄,已经跟当地村民打听到了关的情况,那个虫子确实是蛊虫,并不是稀罕的东西,当地村民自己家养的也有,但他们不用来害人。
他最后还说有解药,你放心,你不会死的,你他妈能活到一百岁。
当时他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好兄弟说有解药,他不死,能活到一百岁,他不用活到多少岁,只要能活到跟小芹菜一样的年纪就好,多陪她几年就好。
好兄弟的电话,小芹菜对他敞开心扉的倾诉,让他整个人都仿佛活了过来。
一根烟抽完,他起了身,不经意间就看到了那个娇俏的人影,她站在对面的马路牙子上,跟一个女生在争吵什么。
“覃雪,你为什么穿我的鞋子?”覃芹望着女孩脚上熟悉的皮鞋,气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去年她妈送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妈妈说这双鞋是她去d国出差买的,当地的女孩都很喜欢这款皮鞋,价格也很贵,让她配着公主裙穿。
那时候她还嫌弃这皮鞋头大老土来着,一直没怎么穿,但是妈妈送的,她一直小心珍藏着。
覃雪身边有两个女生,是她新交的朋友,这两个女生一直夸她皮鞋好看,还问她在哪里买的,大大满足了她的虚荣心,不巧一放学就碰到了覃芹,她还赤果果地说这皮鞋是她的,让她感觉很没面子。
覃雪硬着头皮说,“这是我妈给我买的,你看清楚不是你的那双。”
“覃雪,我眼睛不瞎。”
覃芹一句话堵的她脸颊通红,身旁的女生问,“覃雪,你跟覃芹是姐妹啊,怎么长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是我爸前妻的女儿。”覃雪这句话的潜在之意是,在家里我是宠儿她只是个拖油瓶。
覃芹冷笑,成绩不好语言组织能力真是不错,一句话就将事件本末倒置了。
貌似她妈贾钰才是插足人家家庭的第三者吧。
“把鞋子脱了!”妈妈买给的她东西,她绝不会让外人践踏,更何况还是她最讨厌的覃雪。
“不是你的鞋子,我凭什么脱。”覃雪死鸭子嘴硬,铁了心不承认这鞋子是穿别人的。
“小芹。”慕城斜挎着书包走过来。覃雪看见慕城惊喜地叫,“慕城哥,好巧啊。”
覃芹郁闷,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慕城对她礼貌一笑,目光放在了覃芹身上,没说话。
覃芹被他目光看的不自在加上这几天她都在刻意躲开,他此时目光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她对覃雪说,“洗干净,放到我房间。”
覃雪面色一僵,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让她把皮鞋洗干净还给她。
慕城不解,顺着覃芹的目光看向了覃雪的脚,是一双银灰色的皮鞋,款式很老,但很有质感,正是现在最流行的款,他见过慕筱穿过。
覃雪见慕城在看她鞋子生怕覃芹将事情说出来,忙说,“姐,你喜欢让妈妈给你买一双,这双我很喜欢不能给你。”
覃芹又是一笑,却没解释,转身就走。对覃雪这样的人,她一句话不屑说第二遍。
覃雪见她走了深深松了一口气,想跟慕城说话,慕城已经跟着覃芹离开了。
她恨的剁了下脚。
那天那个帅男生对她另眼相待就算了,就连校草慕城也围着她转,覃芹她除了长的漂亮究竟有哪里好。
覃芹在前面走,慕城在半步之外的后面跟着,谁都没有说话。
今天出了太阳,地面干爽,脚踩上面发出嚓嚓的摩擦声,风也吹的两边树叶沙沙作响。
覃芹突然停了脚步,抓紧了书包带子说,“阿城,你有事吗?”她是明知故问,但是不想回答那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