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迎接他们的是,一副镣铐……
这又是什么鬼?
陈惊连哭的心思都有了。
尾漪在警队后面,摇摇头,似乎在说,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们接到举报,你们在搞x交易,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尾漪旁边的一名同事道。
尾漪上前安抚陈惊的情绪,道:“不用担心,例行盘问。刚刚接到有人报案,这里有人自燃,自己把自己烧死了,衣服头发完好,脂肪没了。”
“我们怀疑这里有一场凶杀案,只是碰巧逮住了你们。”
她后面这句话是多余的,明显是解释给陈惊听的。
原来真的有人把自己烧死啊!
可是妹妹怎么会知道呢。
……
……
“什么,他进局子了?”
“犯啥事了?从事非法情侣活动?”
说这话的人是尾漪,回答这话的人是谷雨。因为必须要家属亲自交保释金才能放人,这是派出所的规矩。
这事儿尾漪也爱莫能助,钱她能出,但亲人没办法冒充。
谷雨谢绝了尾漪替陈惊出保释金的建议,摇摇头:“这次让他涨点教训,小色鬼,哼哼!”
“其实这次的行动,他是我的卧……”
底字还没说,谷雨虎口獠牙,打断她的话,“咱们快去赎人吧。”
“你有钱?”尾漪问道。
谷雨赶紧跑进屋,撕开床头的枕头,露出一大叠钞票,她攒的还有不少。
一路上,谷雨一想起陈惊那张脸,就恨得牙痒痒。
“败家子啊!败家子!”
谷雨坐上警车,往警察局去。
天色像一幅画卷,一副绮丽的油画,在这色彩中,人们抬头仰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惊也是被赎出了派出所才注意到这变化的天色,忍不住哼哼道:“我一落难,天空都阴晴圆缺了”。
这事真让谷雨操心啊。
天色骤然亮了下来,本是傍晚,亮得却像白天。
在东方和西方,太阳与月亮同时现身,月牙如钩,日如圆盘,虽然月亮稍微暗一些。
好比有人在黑屋子里打开了吊灯,然后再有人拿镜子晃你的眼。
睡觉的人穿着浴袍纷纷走到街上,望着东方,再望着西方,交头接耳。
“这是怎么了?”人们疑惑道。
天空再次飘起了雪,五分钟而已,便让整个街道蒙上了一层白色的衣裳。
天地一白,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在天空绽开,是烟花!
“别胡闹!”
“妈,我就要放烟花,大晚上还不让人放烟花了?”
原来刚刚从礼品店走出来的小姑娘,硬是要放烟花,母亲觉察到气氛不对劲,便训斥自己的女儿。
“小姑娘要放烟花,老妈别吵。”谷雨瞪大了眼睛在那母亲面前挺起小胸脯肉。
“什么人啊真是。”那母亲骂骂咧咧地离开,回头瞄了一眼谷雨,“哼哼,小不点。”
谷雨打了陈惊一巴掌,看什么看,别看。
不过这一道烟花,也缓解了人们的焦虑,可就在此时,地面再次震动了起来,人们似是站在了巨兽的背部,脚下的地面猛烈抖动起来。
街道上出现了一道道裂缝,虽然不大,却如蛛网一般密密麻麻,青砖渐次裂开,如同青花瓷美丽的花纹。
一点绿意从裂缝中生长,很小的草。
眨眼之间,遍布了整条街道,情侣们正常行驶的自行车,打滑摔倒。
天空传来了一阵嘹亮的龙吟声,人们抬头,一道彩虹桥架在了天边,连接着月亮和太阳。
隐约间有龙在彩虹桥上奔跑。
这是海市蜃楼,还是真实的?人们大惊失色。
那些历史悠久的家族,立即有人急匆匆进入祖祠,查阅典籍,出来后哈哈大笑。
“天降祥瑞啊。”
也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
或者是资金雄厚的的财团。该集团的掌舵人遥望天际,拍着桌案,一声叹息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究竟是什么来了?
彩虹桥迅速变大,从天际尽头,一眨眼就延伸到了他们的头顶,世界各地的人们,不管刚刚在做什么,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雪花渐渐消失,四周逐渐变得漆黑,唯有那座彩虹桥,屹立在东西之间。
无数的目光汇聚在这一道彩虹上。
“我好怕,我想回家。”谷雨哭唧唧道。
“好的,哥哥带你回家。”陈惊背上了妹妹,朝家里走去。
此刻,遥远的天际。
海面是起伏的波涛,如同煮熟了的开水,密密麻麻的鱼虾如沙砾般被冲上岸,这些都是死了的。
轰隆隆的炮弹声,在耳边炸开。
天空的炮弹不断下饺子般落入海水里。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轮齐射,炮管发热,另一批军人迅速替上。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这里是临近公海的地方,而公海,平常是不会有大型舰队的,此刻却密密麻麻,如同水上漂浮的芝麻。
士兵们所看到的,是一条条……人鱼。
它们浮在水面上,有鳃有肺,腋生两肢,注视着人类的炮火。
每一条人鱼都有一根法杖,在它们的挥舞下,水流砸向舰艇,钢铁也被砸出洞。
一个又一个人鱼的身影游上彩虹桥,当炮火落在彩虹桥上时,却似打在了空气上,落在苍茫大海中。
这道彩虹桥,诡秘莫测。
海面翻起阵阵涟漪,死鱼的碎尸铺满了海面,而海水,早已被血染红。
“核弹!给老子上核弹!”司令员在舰艇内部,对着传令员道。
“司令,可是核弹需要经过总统批准,内阁议会讨论,然后进行可行性研究……”
“闭嘴!没时间了!”
这支舰队的下方,有无数的海鱼游动,显然,同伴们的死亡,并没有让这些智慧不高的海洋生物退却。
虎鲨,蓝鲸,电鳗,海蛇,都发狂了朝甲板上跃入。
“啊!”
有人在指挥大炮时被毒蛇咬伤,只来得及惊呼一声,便丢了性命。
有人则被跃入甲板上的虎鲨吃枣般吞了下去。
有人隔着老远被一只巨大电鳗电死。
士兵们纷纷逃命,跑进驾驶室,隔着玻璃,看着疯狂撞击的海鱼,露出绝望的眼神。
“十六年了,我们终究要阵亡吗?”有人悲愤道。
司令员安慰下属道:“别慌,我们还有核弹!”
“上核弹!”士兵们赶紧打开一道道安全阀,检查,装弹,检查。
“发射系统损坏!”有士兵报告道。
“什么!!”司令单手拎起了这名士兵,感受到周围高级军官的哗然,司令挥手让大家噤声。
“我们还有绝招!”
两艘航母领头,数百艘战舰一字排开,然后围拢,慢慢地把彩虹连接大海的地方包围了起来。
一只只救生艇从舰艇上落下来,飞速地朝四周散开。
天空中游曳的战斗机,歼10系列……歼m系列……纷纷放下缆绳,糖葫芦串般把军人拉起来。
他们在以最快的速度撤离。
司令员盯着仪表盘的数据,上面显示这道彩虹桥已经跨越了赤道的三分之二,还差十分钟就能完成圈闭。
“等不了了!引爆!”司令员在缆绳最末端,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对着大哥大讲道。
轰!
这是一朵无比巨大的蘑菇,任何生物在其面前,都渺小的如同蚂蚁,不,比蚂蚁更小,你能想象擦炮对细菌的杀伤力吗,此时此刻,巨大的冲击波迅速蔓延。
等不了了,即便是死,也要引爆。
航母,舰艇,其上的燃油和炸弹,一股脑全爆了。
火海扩散了整个天幕。
一个直径二十公里的冲击波激起千层浪,飞机失衡,许多人被震碎了内脏,尸体坠入海中,为血海再添一分色。
热带沙滩上正在晒太阳的旅客,此刻,手中的饮料掉在地上,抬眼望去,一道巨大的海啸直奔面门。
“卧……槽……!”靓女们望着海啸缓缓地开口道。
“卧槽卧槽!”
大家纷纷逃难了。
这是一场注定徒劳的奔跑行为,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显得那么无助,这不,大海浇人,如同人浇花,再简单不过了。
园艺时,淹死几只蚂蚁,谁会在意呢?
几分钟后,彩虹桥开始出现裂痕,摇摇欲坠。
k城,陈惊背着妹妹穿过拥挤的人群,硬生生挪动到了家门口。
他们回家途中看见,附近银行的大门被打开,有人冲了进去。
“钱,给我钱!”耳畔听到这样的声音。
一些穿着囚服的人,疯狂地涌入银行,在与银行人员和警察的搏斗中,死伤不少,但还是前赴后继。
尾漪女警官的身影也在治安队列当中,陈惊瞄了一眼,便背着妹妹继续跑。
这么危险,被哪一方误伤了都是不好的。
街道砖缝的绿草和小树苗开始疯长,下水道耗子的叫声不绝于耳,平日里潜行的蚂蚁、蟑螂、蜘蛛,纷纷冒出了头。
陈惊不仅要躲避那些人,还要注意这些突然就长高的植物。
这可是冬天啊,它们怎么能长得这么快!
行走在街道上,往两边看,爬山虎也重燃生机,攀附在各家各院的墙壁上,宛如食品包装。
一些店铺绿意盎然宛如一幅油画,一些豆腐渣工程在植物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人们纷纷避开建筑,在居民区里,一般都有避难的空地,此时此刻,一个个人影朝着那些空地奔去,像极了多年前跑步的学生。
陈惊赶紧拉着妹妹回到家,他家可是有不少钱,那些人可不能抢他的钱。
一路上,陈惊看到许多自行车都被植物缠绕了,要么就是直接被枝繁叶茂的大树顶了起来,挂在了树梢上。
陈惊赶紧躲得远远的,抬头一看,忽然间,彩虹桥如破碎的镜子般瓦解,如同高楼倒塌的砖块,四散而去。
咚!咚咚咚!
在半空中,彩虹碎块还是凝实的,一着地,就成了干冰般的气泡,消散了。
陈惊深吸口气,舒畅无比,这是什么鬼东西?先不管这个了。
“妹妹,咱们躲在床底下,咱们家是钢板床,子弹都打不穿。”
实际上,并不是陈惊防患于未然,而是他发传单时,偶然看到了路对面有一块安防用的厚钢板,便回到家骑着三轮顺走了。
陈惊一把抓起妹妹的手,不容她分辩,就把她拖入了床底下。
陈惊抬头一看,唉哟!我的电视!现在家里最值钱的物件就是这个了,这可是娶媳妇的三大件之一,冰箱电视洗衣机。
房梁上不时的还有碎屑掉落,陈惊决定冒险把电视机搬回到床底下,保护起来。
电视机可是他的半条命!
“让一让,电视机没地儿了。”
本来狭小的地方,充斥着兄妹两人已经够拥挤了,现在多个电视,他们俩只能蜷缩起来。
陈惊抱好电视,望向窗外。
天空也不知怎么回事,天上的那道彩虹碎裂后,重新变得完全漆黑了,唯一和平常不同的是,此时的夜晚外面多了喧闹的声音。
陈惊闭着眼睛,守着妹妹,静心聆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他听到人们开始回屋了,看来差不多安全了。
“啊!”
陈惊又听到有人被突然生长的植物挂在了半空中。
陈惊听到有人从他们门前经过,咦?不对,是在敲门?也不对,是门口长植物把门顶起来了。
陈惊听到妹妹的哭声。
陈惊听到有人杀猪杀家禽的声音。
陈惊听到有人搬家邻居争吵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嘈杂了,慢慢地,又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间,陈惊的大脑隐隐作痛,他抱着头,哀嚎着,脑里似乎有无数的虫子在撕咬着,谷雨吓得一动不不敢。
宿主扫描中……
提醒宿主,懒人二级的试炼开始,拒绝则直接抹杀,是否接受?
什么玩意儿啊,拒绝就直接抹杀,这么会这样。
接受!
我接受!
龙与人鱼的献祭,世界大门打开。
陈惊修了一整晚的房子,一宿没睡。
三四点的时候,外面才安静下来,陈惊让妹妹出来做早餐,自己修理。
不过他也发现了,自己让妹妹做事,她做了,自己反而没有积分。
凌晨四五点钟,妹妹熬好了米粥,端给哥哥,“喝点!”
陈惊喝了一口,抿了抿,赞道,还不错哟。
谷雨背上书包,走到门口,扬起双马尾辫,“我上学去咯。”
“走吧走吧。”陈惊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米粥。
注视着谷雨的离开,陈惊放下了碗,拿着电话卡,走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掏出袖间的一串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您好,我是尾漪,请问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