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了的那样。
“唉。”
没有办法,陈惊只能无形的叹息。
“还有像我这样的活人吗?”
陈惊茫然四顾,
但是没有人。
没有人回应他。
他所能看见的,只有空落落的解道,已经那些身上掉血皮的人。
……
自从父亲离开后,陈惊就要一个人面临所有的一切。
不过此时此刻。
陈惊却突然回忆起了之前过失的老爷子。
那是自己的爷爷。
也是陈建国的父亲。
只不过,爷爷一个人独来独往,平常时间,他的存在感几乎等同于零。
因此,无论是陈惊考入940班级,还是被选定为恶魔之子的继承者爷爷都没有出现。
爷爷过世有一阵子了。
可是,此时此刻,脑海里居然又回响出老爷子的声音。
他的记忆里,那个人的样貌身影越来越熟悉,直至清晰可见。
“老爷爷,你会保佑我的对吗?”
陈惊的爷爷和居住在寂静岭市南郊的翁贤老爷子,是一个时代的人,彼此也曾经有过交流。
只不过,由于陈惊平常比较内向,因此,就没有过多的和两个人同时的贪心。
对此,陈惊也是有些责怪自己。
毕竟,子欲养而亲不待啊。
逝去的已经逝去了,往事不可追。
……
陈惊只能再次回到家里。
外面的世界实在是太可怕。
陈惊在家里,决定今晚就不外出了。
在陈家的家里,这座寂静岭唯一的古代建筑,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
仅限于这座庭院里的地震!
这座地震十分可怕,居然在这座陈惊餐馆里,而没有丝毫的外溢。
这就像是,自己的住所被某个神秘的存在,暗中盯上了一样。
但是,好景不长。
……
咚!
咚!咚!咚!
餐馆的桌椅板凳强烈地震颤,房梁绽出裂缝,裂缝里流淌出了更多的鲜血。
房间里居然会有鲜血
这真是奇怪。可谓是天方夜谭?
陈惊紧盯着那些墙壁,甚至怀疑,里面都有鲜血了。
甚至是某个活人,藏在里面。
这种想法不敢多想。
这个墙壁,随着它的渗血,已经深深的刻印在了陈惊的心里。
此刻,陈惊所能感受到的,唯有让人不安的忐忑,以及患得患失的不安。
陈惊缓缓地站起来,把手贴在墙壁上,仔细地感受。
摇摇头。
然而并没有任何的而发现。
……
陈惊裹紧了棉衣,换了个姿势躺着,他仔细地聆听着,这咚咚响的声音倒和自己的心跳有些类似。
“父亲临走之前特别嘱咐我,天黑别出门。为什么我到午夜凌晨总是睡不着,怪,真是怪事!”
“我答应了父亲不出门,就绝对不出门,我真是个好孩子。”
陈惊换了个姿势睡觉,听到外面风声呼啸,便起身穿衣。
裹紧棉衣,走出屋,打开手电筒,将所有的窗户插实,吐气成霜,转身回屋。
手电筒的灯光扫视着四周,检查还有没有没关好的地方。
“天黑,要关好门窗。”
父亲的话语,依稀记在耳边。
“我不能出去,我要保护好我自己。”
房间里,陈惊手掌轻抬,掌心所向漂浮着一个老爷子给的玉坠,这玉坠还是记载中传说金属所铸,成型之时,风云变色。
这是老爷子唯一的遗物。
陈惊蜷缩在被窝里,没有再出去,而是闭上眼睛,侧眸,透过被窝道:“要来就来吧。”
然而,并没有预料中的危险降临。
而这,亦是来自于内心的恐慌。
素手抬起,把被窝蜷缩。
……
陈惊的庭院。
庭院中央是一颗三十多米高的大榕树,血月如挂在树梢的一轮果实,云朵在阴翳的树叶间呼啸而过。
陈惊坐在床头,熄灭手电筒,怅然所思。
父亲之所以让自己不出门,是因为翁贤老爷子的意思。
在寂静岭市,人们在晚上大多不外出。
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说,天黑,外面有吃小孩的,吓得年幼的陈惊一个哆嗦,从此天黑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了。
“唉。”我真是一个好孩子。
这没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回想起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老爷子每回发现他有夜晚想出门的念头,便打得他屁股开花,从此之后,他便绝了这般念头。
只可惜,老爷子已经死了,现如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曾经是老爷子最宠爱的孙子,父亲最宠爱的儿子,原本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无礼的恐吓。
但他现在不担承受着恐吓,……外面的惊吓尤未停止。
陈惊的心态变动,是潜移默化,逐渐递进的。
……
“唉,这大晚上的,一个和我畅谈人生的女人都没有,单身汉,很寂寞啊。”
“老爷子,您要是真的在天有灵,请赐我一个老婆吧。”
陈惊瞬身躺下,身下的床板震颤,窗扉的插锁再次摇晃,墙壁的裂缝加大,开始汩汩往外渗出血迹。
陈惊扣住床板,按照经验,只需要坚持半个小时,这种现象就会消失。
结果……半个时辰后。
“坏了?…今天…这房子要摇塌啦?!”
陈惊抱起被褥,快步地走到餐馆院子里,透过大榕树的树梢,遥望着天上的那轮血月,血月美轮美奂。
一轮阴风从天际扑下来。
回头看着卧室。
“还好,没有塌。”
陈惊裹紧了棉被,从头到脚一股凉飕飕的感觉。
刷!刷!刷!
外面的,街道上。
人们无声间行走,纷纷身体一抖,眼窝里、指甲缝里,口中,掉出无数的白骨渣滓,人们的身体被掏空了,也越发轻盈了,双脚离地,轻飘飘的……
眼眶全黑的男人,眼眶全白的女人,吟唱着混杂奇怪的歌谣,有规律性的吟唱又沉默,飘荡在街道上。
“天黑…别出门。”
“小心…外面有鬼。”
陈惊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以为外面的商家在搞万圣节促销活动。不由得对爷爷限制自己人身自由的做法愤愤不已。
外面的商家搞促销活动,自己居然不能出门,不能去买便宜东西,那么多人都在外面,自己还能丢了不成!气死孙子了!
陈惊透过卧室的窗户,遥遥地望着天上的血月,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
“阿惊,天黑别出门,外面有吃小孩的……张牙舞爪……奇形怪状……嗷!!好可怕!!!”老爷爷的话似乎尤有余音。
“那个老爷子去世了还想管我,哼,这是最后一次啦!!”
陈惊回到屋里,盖上被子,蜷缩且裹紧了脚……睡觉。
……
不知不觉间,寂静岭的市民,全部集中在了街道。
那些歌谣明明从嘴中发出,更像是整个镂空的躯壳在共鸣,是风灌入的声音。
高楼、瓦砾房,如同精致的水墨画,被人擦了重新画上木屋、木楼、阁楼上的将军、将军手中的枪。
每一次的歌谣响起,在街道上便会多出一处站塔的将军,多出一处阁楼。
街上,也就会少一处现代化的高楼大厦。
天上,血月也会红润一分。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已持续近两个时辰了,陈惊实在被吵得睡不着,堵住耳朵,双腿蹦跶,起身道:
“外面怎么回事,tmd别吵了!”
歌谣停了一瞬!
陈惊有些心喜,起作用了?
血红色的月亮!骤然间!光芒大放!
云儿渲染成了红色!
外面的歌谣,刹那间,十倍百倍更甚以往,歌谣的内容也越加晦涩难懂。
有喜悦的笑声…悲怆的哭声…敲锣打鼓的迎亲乐曲…也有辞别逝者的唢呐声…小孩的第一声啼哭……夫妻争吵时的怒骂……
陈惊决定不再忍了,老爷子死了这么久了还想管束自己,没门,老子就要出门!掀开被子!一拳轰出!落在卧室墙上!
“tmd别吵了!听到没有!”
吱呀!
外面隐约间有光线,通过拳洞透射进来。
“草!捅破了!”
陈惊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餐馆的墙壁选自宫廷御用的上好梨花木,可惜的是,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保质期快到头了。
外面的行人,面色苍白,双脚离地,一言不发地飘荡在街道上。
拳洞外……
他们的身体,薄如纸片。
陈惊近距离,与之对视。
趔趄一步。
他看到了什么啊!
外面有号称讹死人不偿命的碰瓷大爷老龚,昨天还让自己罚抄一百遍的英文老师陈颂,还有不肯接受自己诚意表白的校花童欢欢,还有人称每次只漏半勺的食堂阿姨宋大妈。
只是那些人,他们的双脚……似乎……悬空了……
没有踩在地面上!!!
从他们的脖颈看去,只剩下一层皮!!!
“什么鬼?!”
陈惊打了个激灵。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陈惊连忙用椅子堵上破洞,脊背透凉,双手合十,诚心祷告。
然后死死地抵住椅子。
“对了?大门是不是没关严实?”
陈惊犯疑心病似的又火速冲到餐馆大门口,再次确认了门闩已经插紧,松了一口气。
大门外有莫名地敲门声。
撞击在大门上……
坠落在地上……
清脆的,莎莎声。
墙壁流血的现象自从他出生起就有了,老爷子也嘱咐过这属于正常现象,如果说,老爷子说假话呢?
老爷子还留下了一封信!
陈惊立即奔去了老爷子的卧室,能翻的地方都翻遍了…衣柜…床头枕…鞋盒…小黄书架……结果没有找到。
“那封信一定要找到,答案都在那封信里,老爷子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写在信中。”
陈惊双手插兜,摸了摸,一看,就是它。
信笺上写着:“孙儿亲启。”
轰隆!
陈惊怔了一下,豁然抬头。
……
天空的乌云密集到了临界点,正离子和负离子摩擦生出了闪电,这闪电有好几公里长,甚至在闪电的末端都结出好几十颗球形闪电。
那些球形闪电,如同坠落人间的大冰雹,避雷针噼里啪啦刺破了它们,绽放万道光芒。
陈惊倚着走廊,被天空的异象,震撼莫名。
转瞬之间,倾盆大雨,只是这雨水,散出淡淡的血腥味儿,似是血月流出的鲜血。
“啊切。”陈惊打了个喷嚏。
碗大的雨水一大团地坠落,把信笺打落。
陈惊赶紧捡起地上的信笺,擦了擦,转身回屋,关上房门,细细品读。
……
“孙儿亲启。”
“当你打开这封信笺的时候,我已经辞世了,我交代过你,天黑不要出门,你又不听我的话了,晚上出门了,对不对?!阿惊,你不是一个乖孩子唷。”
“假设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现在的处境是这样的:天空血雨倾盆,外面的红粉骷髅满地走,高楼大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古代建筑,是与不是?”
“孙儿啊,咱们在一起生活几十年,我早已把你拿捏的死死地,我辞世前,已安排好了所有工作,你且放心,跟着我的节奏走,保你今夜不死……”
陈惊正品读着这句话,从他的卧室里,他刚刚一拳打出的洞中,有一只明显是小孩的粉嫩小手正往里掏。
吱呀!吱呀!吱呀。
小孩的小手伸了进来!
卧槽!
堵墙的椅子歪了!
陈惊赶紧把那只小孩的手塞回去,把椅子扶正,尽量保持心不慌气不乱的状态,背倚椅子,死死抵住,低头,耐心地阅读信笺。
“不要慌,慌张是魔鬼。”陈惊自语道。
墙上的裂缝、四角的血迹,慢慢地延展,四个呼吸之间,已覆盖了室内大半区域,正在加速朝陈惊的脚边袭来。
信笺上写道:
“接下来,你会遭遇追杀,那些仅剩骨头包皮的人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你把餐馆捅破了,你身上有着和他们不同的气味,那些气味泄露出去,他们会顺着气味而来。”
“就算你把捅破的窟窿补上了,那也没用,气味已经泄露,你且看屋檐,他们可能会翻墙进屋,逃命吧,我的孙儿。”
这句话刚念出,餐馆的瓦檐上,出现了十几个矫健的人影,这些人面色苍白,手掌扁成了刀刃。
不单是手掌扁成了刀刃,整个人的身体构造,通过一层薄薄的眼眶,也能看出,尽是虚无。
外面墙壁上,更多的纸片人,他们的脚刀和掌刀交替地,横切在砖与砖的缝隙里,爬上屋。
蹭蹭蹭!
不一会儿,数十名纸片人已出现在房顶上,狰狞杀来。
“孙儿,你快抬头看房梁,你看到纸片人了吧,这时候你最好走出去,跑到院子里!快去!”
陈惊立刻抛弃椅子,按照老爷子信中的话那样做。
同一时间,刚刚的椅子四分五裂,瓦片落下,数十名纸片人着地,四肢皆薄如刀刃,椅子立马被剁成碎屑。
陈惊惊得额头直冒冷汗。
连退两步,跑到院子里。
一时间,脑门子嗡嗡的,站立不稳。
借助院落中红色的光,再次低头看着信笺。
“孙儿,不要停留,因为很可能会有能吸收血色雨水的纸片人向你发动突然袭击,你最好的方法是躲到树上!快快!”
几分钟的时间,碗大的血雨已经灌满了三尺深的庭院,许多地方冒着泡泡,甚是不详。
一些纸片人掉在鲜红色的水坑里,身体迅速地鼓胀,犹如充水的气球。
充水纸人一拳打来。
陈惊险之又险地避到了树上,灵猴般又往上蹿了几个枝,看着下面的肥胖纸片人胡乱挥拳,尽量捂住胸脯,让自己放缓呼吸。
可心跳还是紊乱。
信笺上又道:
“天亮之时,他们自会散去,因为纸片人惧怕太阳。乖孙儿,你只需耐心的等待,这段时间,千万不要离开榕树。”
“天亮后,一切就当没发生过,你熟悉的人还是熟悉的人,今晚的事情,就当作是你一个人的梦境吧。”
陈惊肺腑,老爷子也太不靠谱了,他早知道此地如此危险,临终前嘱托自己搬出去住不就好了,现在每天晚上都要爬上树睡觉,他搞的什么鬼。
信笺上,还有最后两段字迹。
“咱们的家中,藏着拯救这些人的唯一线索,只有解救了他们,你才能离开寂静岭,还记得我让你从小佩戴到大的手表吗,这是诡秘之物。”
“另外,我临终前,还特地帮你说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世清白,性格也特别搭配你,结婚证已办好,她过几天就来了。”
当读完最后一行字时,这封信笺莫名地燃烧,天边放出白嫩的光,一轮红色的朝阳若隐若现。
远方,天晓白。
……
阁楼中的士兵,和他们手中的枪,一座座木屋,渐次消失不见。
街道上的那些古代建筑,似一幅水墨画,似是被神灵擦了重新画上现代建筑。
纸片人纷纷回到原来的位置,原来他们掉下的骨头渣子,自动填满其身躯,那些从他们身上扒拉下的血肉,自动地物归原主。
一具具红粉骷髅,又活灵活现了……
……
电梯重新亮起到9楼、18楼等楼层,人们坐在电梯里,唱歌的朋友又回到ktv里,吃烤串的朋友们再次划拳,广场舞大妈们再次跳舞,揩油的男子再次伸出双手。
“一夜就这样过了,感觉跟没睡觉一样。”有人愤愤道。
清晨。
陈惊在榕树上呆了一宿。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洗漱,换洗衣服,出门,像往常那样买早餐,准备上学。
回头瞄一眼,撞见了昨天晚上的熟人,有心避开,片刻思索后,反而迎上去,试探他们的反应。
昨天的经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陈惊有些拿不准了,于是对熟悉的人,开口试探道:
“老龚啊,你又等在十字路口啊,我劝你还是回去吧,现在车辆都安装了行车记录仪,别把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啊。”
胡子拉碴的老头狠狠地一跺拐杖,厉声道:“瓜娃子,你懂什么,成一单生意够我半辈子吃喝了,没有付出哪有回报,去去去。”
陈惊被拐杖撵走,暗自窃喜,老龚还是以前那个老龚,一点没变。
陈惊又撞到了来菜市场采购的食堂阿姨宋大妈。
“宋大妈,你们在谈什么呢,啊?什么?回扣?我听不清。我说宋大妈啊,你说你花了一百块的大洋,怎么只买了三十块钱分量的胡萝卜,你是不是煞笔,你被宰了你知不知道。”
宋大妈同卖菜的人寒暄几句,将陈惊拉到拐角,低低的道:“我以后给你多打点饭菜就是了。”
陈惊笑开了花。
“宋大妈走好。”
“宋大妈再见。”
陈惊戏谑地自嘲一声,宋大妈还跟以前一样,昨晚肯定是自己做噩梦了。
陈惊站在巷子口,正准备买点生煎包带到学校去,他脚步一顿,望着面前走过的一对情侣,捏紧拳头,撇过脸去。
“哟西,这不是陈惊嘛,期中考试你又考了全校倒数第二名,真给我们班级丢脸,欢欢,我们走,老师说过不要跟差生有来往。”
陈惊闭着眼睛,努力把他们视为一对红粉骷髅,既然是红粉骷髅,也就没必要生气了,跟死人生什么气对吧。
但…有些事忍不了。
……
“严凯!你给老子过来!”
“你敢抢老子暗恋的欢欢!你胆子贼大啊!老子非得打死你!”
“打得你四脚朝天!六神无主!七荤八素!九死一生!老子让你成绩好!让你勾引我视若珍宝的欢欢!老子要不是自己囊中羞涩,欢欢的小手还轮得到你来牵吗?!”
童欢欢只来得及退后两步,在一旁捧着下巴高声呼喊,道:“好可怕!救命啊!”
来往的路人纷纷停住,拽起陈惊,推到一旁:
“陈惊,你小子现在走还来得及,等一会儿严凯的老爸来了,你就算想走都走不了了。”
“严凯的老爸……严恪医生是我们寂静岭唯一的医生,你得罪了他,我们寂静岭的百姓都不会放过你的。”
陈惊低头看着拳头上的血迹,舔了舔嘴,这打人的感觉还是那么真实,那么,自己也不是鬼,他们也不是鬼,皆大欢喜。
但他的笑容落在别人眼中,被视为一个恶魔。
“变态!真是个变态!你看他看咱们的目光,把我们当死人看的!”
“他是想让我们早点死,这种人,真缺德,大家一起上,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他。”
“he……tui!”
“he……he……tui!”
大家纷纷朝着陈惊吐口水。
他们议论正欢的时候,却没注意到,一个身高130体重130公斤的肥妞混迹于人群中,朝每个人的裤兜都割了一刀,她身材矮胖,却也灵活如泥鳅。
大家散开,已无痰可吐,开始恢复到正常的赶集秩序。
“唉哟,我的钱呢?”
“我的钱呢?谁偷了我的钱?”
“完了!回家又得挨老婆的骂,这回我是真没买烟啊!天地良心!”
“大家聚拢在一起,把陌生人晾出来。”有人道。
众人齐齐走到一起。
外围只剩下了……陈惊,还有一个奔逃在远处的肥妞。
“就是那个肥妞!就是她!”
逃之夭夭的肥妞听到后面的喧哗,加快了脚步,朝后面抛出了两张红色的纸,高喝道:
“我就是陈惊的老婆!这都是他吩咐的!你们找他!”
两张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众人定睛一看,这是两张结婚证,证件里的照片是陈惊和这个肥妞的合影。
童欢欢和严凯嘴巴张成o型,着实没想到,这平日里的倒数第一的伙计居然成功逆袭!比他们还早先结婚!不由得高看了陈惊几眼。
陈惊看到童欢欢的笑容,内心多了几分苦涩。
便凑过去一瞅,暗道,这p得也太拙劣了吧,这合影的中间还有一块水泥地,究竟是出自谁的手笔。
无论照片的真假,既然盖上了鲜章就说明了在法律意义上是夫妻,这回栽了。
众人齐齐盯着他。
“陈惊啊……”众人低吼道。
“我真是看错你了,我李大婶贪图的是小钱,本以为你天真无邪,没想到你比老娘心还黑。”
“陈惊啊,我碰瓷那么多年,总算是遇到对手了,你的这招调虎离山之计,玩得6啊。”
“陈惊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拒绝你吗?其实我很早就看出来你的人品,卑劣!肮脏!无耻!下作!你以后离我远点吧。”
“欢欢,我其实……”
陈惊注视着童欢欢,手掌无奈地落下,眼睁睁看着童欢欢离去。“罢了。”叹了口气。
……
“扁他!”
“留一口气就好,还老子的钱!”
……
幸亏严恪医生及时赶到,喝止住了众人,他环顾四周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惊指使他媳妇偷了大家的钱!!”
严恪盯着陈惊,质问道:
“你自己有了媳妇?还骚扰我未来的儿媳妇?你的媳妇还偷钱?还打了我儿子?呵呵,你挺能耐的啊?”
陈惊苦笑一声。
原来,早就在陈建国他们去往星域战场拼死拼活的冲杀之时,他们已经给陈惊找好了媳妇。
如今的寂静岭,现在的交通已经全面瘫痪了。
也就在巨龙出现的那一瞬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整个寂静岭,为了寻找巨龙,不得不交通中断,派出大量的执勤人员,前往寂静岭市的内部进行寻找。
但是,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巨龙和寻找人员偶遇。
在寂静岭的边缘地带,已经出现了战斗的迹象。
……
有人将结婚证拍到陈惊手上。
“妈的,你瞧瞧这结婚证,你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我真替我们家欢欢感到不值,亏得她以前还拿你当备胎。”
“我被偷了一千块钱,赔钱!”
“我也被偷了一千三百二十七块钱,赔钱!”
“赔钱!赔钱!赔钱!”
“呸呸呸呸呸……”
……
正当众人商议赔钱的时候,肥妞从远方湿漉漉的回来了。
“陈惊……我错了……”
肥妞可怜兮兮的望着陈惊,说道:“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陈惊凑近她,伸出手,低吼道:“他们的钱呢?”
“我正打算说这件事呢,我掉到河里,钱放在外套里,外套被水冲走了,钱也没了。”
……
“哈哈哈,钱被大水冲走了?这是我今年听过最有趣的笑话了,容我多笑一会儿。”
“没钱也叫他还钱!他张家不是有座餐馆吗?餐馆里应该有许多值钱的摆件吧。”
“对!对!那些摆件可以还钱,我的钱都是给我女朋友买化妆品的,剩下的钱还要看电影、喝酒、唱k、开房,没了钱,我还怎么和女朋友开心的玩耍?!”
严恪望着陈惊,沉声道:“大家的话你都听到了,赔钱吧。”
“事不宜迟!一人搬一件古董就行了!大家走走走!”众人起哄道。
真的朝他家走去。
陈惊伸开双臂想要阻拦众人,却无奈自身的力量太过渺小,宛如一粒逆流的沙子。
……
陈惊站在路口,大喝道:
“你们停下!我把那些值钱的瓷器、字画都搬出来!……但是,你们绝对不能进我的餐馆!这是我爷爷定下的铁令!”
“肥妞,你过来帮忙!”
肥妞扭捏了一下,也帮忙搬东西。
陈惊望着她,一时间再无法开口,第一次见面,就有种休了她的冲动。
眼前这个肥妞,长相油腻,又肥又矮又丑,品德低劣,可能就是因为彩礼便宜吧,老爷子果然不靠谱。
忽然,陈惊看着这个肥妞,怎么觉得,这个王豆匕有些莫名的相似。
不仅仅是长相和王豆匕有些相似,就连性格也出奇的雷同。
陈惊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王豆匕假扮的,
可是仔细打量了很久,才发现,并没有发现任何伪装的迹象。
不管是人皮面具,还是浓妆艳抹,目前都还没有发现。
……
“这个好,我就要这个。”
“那个好…我被偷了十几万,我要那个龙纹瓶,快给我搬过来。”
陈惊目送他们离去,一屁股跌坐在门槛上,眼睛发黑,差点晕了过去。
爷孙俩幸幸苦苦一辈子,一朝回到解放前。
“你傻啊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咱家里的那些古董玩意儿都是假的,若是那些古董都是真的,我还能当你老婆么?”
“这好歹也是老爷子的遗物啊!”
“不值钱,是个屁的遗物!”
“你你你!”
陈惊今天没去上学。
反正上来上去都是全校倒数第二名,倒不如先回家休息休息。
老师也乐得清静。
当晚深夜。
陈惊从窗户捅了一个洞,望着睡在床上的肥妞,叹了一口气,搬着被子去柴房。
这肥妞居然让自己去睡柴房?!
经过白天的交流,陈惊了解到,他的媳妇叫做陆晴,是老爷子从外省买来的,陆晴的父母死于一场车祸,成了孤儿。
没有彩礼,管吃管住就行,若是陈惊早死,还能继承房产,再嫁他人妇。
“死肥婆,还不让老子碰你,你比欢欢差了一千倍一万倍,我还怕你占我便宜呢。”
“哼!想继承房产,咱俩就比谁活得久!”
陈惊抬头望天。
天上的月亮,开始由淡白色,转化为血红色。
墙壁流血的现象,再次发生。
陈惊又瞥了一眼卧室,里面一大团身影正打着呼噜。
她居然在自己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睡着了!
鲜血从墙缝里渗出来。
血月高挂。
人们纷纷停止手上的动作,眼神空洞,站起身来,头发掉光,血肉掉光,骨头渣子掉光,只剩下了一具具骨皮。
人们汇聚在街道上,镂空的身体再度共鸣出晦涩难懂的音乐。
街道上的建筑,再次改变,高楼大厦消失,一座座站满了持枪将军的哨塔,突兀地出现。
餐馆里。
陈惊抱着被子,正准备朝柴房走去,哼哼道:
“死肥婆,睡得跟死猪一样。”
四周街道的歌谣响起。
混搭的歌谣,从各个巷弄里飘起来,人们的脚尖也离地,飘起来。
……
“呵呵,陈惊醒过来了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肥妞缓步走来,看见陈惊已经来到庭院里,而且脸色相当不错的样子。
只不过,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人皮纸的人。
“醒了就好,不过,白天的时候,还是抽空检查一下吧。”
如今寂静岭市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情,肥妞把药箱放在脚边,手指点在了陈惊的脉搏上,少顷,她的手便从陈惊的挪开。
“我的身体怎么样了。”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可把他惊吓坏了,连忙出声问道,紧张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肥妞看着陈惊,虽然没有说话,但神情间同样有着一丝凝重……她怎么会察觉不到,陈惊的身体已经出问题了。
“呵,没事儿。”
肥妞缓缓起身,轻声笑道:“你不必担心,你的命比蟑螂还要硬,这点小伤是影响不了你的,你现在就是心理问题。”
“这段时间,多看看一些肥皂剧,可以缓解心情的紧张。”
虽然肥妞极力掩饰,但言语间还是透漏着些许的担忧,陈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嗯,多看一些肥皂剧,有利于身体健康。”
“那就好。”肥妞输了一口气,提起了药箱,“这件事儿啊,还得看你的意思,其实要救治不难。”
“不难。”
“嗯。”
“嘻嘻,刚刚我的表情是骗你的啦,你才没有患病,才没有那种绝症呢。”
“你真是吓我一跳。”
“呵呵。”
难怪,她似乎总能看穿陈惊的心思。
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可以把你的性格摸得透透的,这可不是十分友好的事情。
在十几年前,陈惊的父亲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的儿子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而这个劫难,就是陈惊。
“你的身上,有太多秘密。”陈惊看着肥妞,诉说着:“你为什么会有老爷子写的结婚证,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寂静岭,你和外面的那只巨龙,又有什么关系?”
肥妞的脸上有一丝凄婉。
不过,转瞬即逝。
身体剧烈发抖,一股太过强烈的被伤感几乎要窜体而出,她抬眸盯着陈惊,眸光可怕,字字低沉:“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陈惊愣愣地注视着肥妞。
实在是,肥妞这一前一后的转变,实在太过巨大,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今天的事情,依我看,就到这里吧。”
……
外面狂风呼啸。
远处依旧有人皮出现在大街上,幽魂一般的飘荡,居无定所。
不知道为什么,陈惊看着这些居无定所的人皮,忽然感受到一丝的悲伤,这种悲伤从给脑海深处传来,没有丝毫的预兆。
前几天看到的那只巨龙,应该还在寂静岭市区,不过也有可能,它已经逃离了寂静岭。
至于在哪里,为什么要在那里,来到寂静岭市的目的,又是什么,陈惊一概不清楚。
但是清楚的是,寂静岭市,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对抗外星怪物的主战场,也许就在这几天,也许是在下个月,寂静岭市就会面临剧变。
还有眼前这个和王豆匕长相如此相似的肥妞,她的真实来历,又是什么,除了爷爷给的一封推荐信之外,什么也不清楚。
甚至,陈惊猜想到,这个肥妞,其实是王豆匕易容的,她因为某种迫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
“吃饭了。”
肥妞把陈惊叫到厨房。
“今天咱们就吃粥了。”
厨房里,烟熏雾扰,厨房的餐具上,结满了一层吼吼的油污,甚至,某些地方已经成了黑色。
这种黑色,是常年做饭的标志。
陈惊看着这些油污,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母亲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陈惊每天都有收看新闻,现在,域外战场每天都在打仗,每天都有四死亡,也有人坠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烈士家属了。
“喂!你到底吃不吃!”
陈惊看着肥妞,肥妞把一碗阳春面放在陈惊的面前,至于更加复杂的食物,肥妞也不会做了。
“你尝尝,感觉味道咋样?”
陈惊低头,细细的品了一口,啧啧点头。
“嗯,还不错哟。”
也是在这一刹那,肥妞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在陈惊那诧异的瞳孔之中,第一次映出了吃惊的神色。
“你是有厨神级别的超级武器?”
肥妞点了点头。
……
在对抗外星怪物得而征途中,人类发明了许多的超级武器。
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战斗型,这也是发明超级武器的首要考量之物。
没有安全,那里来的人生。
其次,就像是肥妞身上的超级武器。
能够帮助人们的生活,某种程度上,第一次人猿培养的实验品,也能算坐一种超级武器。
“真好吃。”
不愧是厨神级超级武器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