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她还是头一次握男人的手,也是头一次同一个男人骑一匹马……
「你耳朵怎么红了?」沈瑜低笑问她。
她支支吾吾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过了半晌才闷声道:「许是天气炎热罢了,想来无碍。」
他骑着马带温璧回到王府,去了书房,和温璧一起翻阅画簿。
前一半几乎是去年发生的事,后半部还没看几页,二人就被一块玉佩的纹样吸引住,上头还画着一个跪着的小人儿。
玉佩上是繁复的云鹤纹,瞧起来不像是平民百姓所能拥有的……温璧自言自语道:「难不成……倩娘口中的大人物同这块玉佩有关?」
「这是阿昌五月时所作」,沈瑜指了指有些模糊了的字迹,「时间同你兄长在牢中的时间相符,或许是有关的。」
「那我们是不是找到这块玉佩的主人就好了?」温璧惊喜地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谈何容易?」沈瑜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在那画册上,「玉佩这般随身戴着的东西,着实不便找寻。」
她轻轻呼了口气,有些丧气,「殿下说得有理……难道,就没有旁的法子了吗?」
沈瑜将那页撕了下来,放在抽屉里收好,再抬起眸时眸底清明,「本王送你回去,此事多留意些,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多谢殿下」,温璧垂首道。
门外侍从恰在此时敲响房门,「殿下,陆姑娘来了。」
陆姑娘?
那又是谁?
第二十三章 凭殿下风姿,想必姑娘家都……
沈瑜打开房门,吩咐道:「先叫她在东暖阁稍待片刻,本王去去就来。」
侍从应下后便离开。
王府备下了马车,这阵子朝堂上不见安宁,沈瑜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索性陪她一程。温璧坐在他身边,偷看了他几眼,犹豫了一番后才开口道:「殿下可知臣女长姐同礼部尚书之子的事情?」
沈瑜道:「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本王自然知晓。」
温璧抿着唇,攥了攥手中的绣帕,鼓起勇气抬眸看着他,神色认真,「臣女同殿下还未成婚,尽管您不喜欢臣女,但还请您稍待些时日,成了婚任您纳几房妾室,臣女定无怨言。」
沈瑜略挑长眉,似乎意识到她误会了些什么,但懒得解释,反而借着她的话散散漫漫道:「这可怎么办,本王要等不及了。」
温璧瞪大了杏眸,生怕自己大婚那日还要叫人指指点点,她忙劝道:「殿下,您乃一代战神,平边关之乱无数,从未败过,想来定不想因着这等小事叫众人指责谈论的。」
沈瑜低眼看着她,扯起唇角,「谁敢议论本王?你点几个名字给本王听听。」
她僵在那处,涨红了一张俏脸。
这桩婚事不同于苏盛安,这可是太后亲下懿旨赐的婚,可不是她说悔就能悔的,到时候若是出了这般事,她也得硬着头皮嫁过去。
温璧虽对成婚后的日子并不抱有同夫君琴瑟和鸣的想法,但也不想自己要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劝解无效,急得眼泪涌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滚过光滑面庞,跟串成了珠子似的,一旁沈瑜嗤笑了声,绝不能让她知道眼泪最能治他,否则日后不得被她捏得死死的。
他递给她一方手帕,声音不冷不热,「有什么可哭的?你不是大度得很,要给本王张罗妾室。」
她哭得鼻头眼睛都泛红,眸子中满是幽怨,抽抽噎噎道:「那……那哪里能一样……成婚前您……您让妾室生了孩子……臣……臣女……」
沈瑜看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压着唇角敛着笑意,低声打断她,「行了,再哭给你扔下去,自己走回相府去。」
岂料此话非但没有让她止住眼泪,她反而哭得更凶,上气不接下气。沈瑜动了动唇,一边懊恼一边不知该做些什么,最后还是只好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道:「别哭了。」
温璧没理他,手帕蒙在脸上,一边哭一边抽抽嗒嗒地嘟囔着些什么,他抿着唇,细长的手指拿起盖在她脸上的帕子,动作笨拙替她擦干眼泪,声音柔软得令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我方才说的,是等不及要娶你回家」,他低声嘆息,声线无奈而柔和,「你自己会错了意,还能怪我?」
温璧抬眸看着他,又挪开视线,眼眶通红,不愿睬他。
这是真给人惹恼了,沈瑜笑了声,意味不明,「你一个都哄不好,再来几个不要了我的命?」
她这会儿倒是不怕他,牙尖嘴利得很,回他一句:「凭殿下风姿,想必姑娘家都贴着您,如何能要了你的命?」
「温璧」,他低低地叫她名字,语气隐隐不快,但又怕她那如决堤的泪水,到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闭口不言。
而温璧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将将沈瑜的解释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一路默然。
临到相府时,她将眼泪擦干,跳下马车头也不回就回了府,他撩起帘子看着她窈窕背影,暗道这姑娘就是个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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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璧回怜知堂时,吕嬷嬷正在同玉柳闲聊吃茶,见温璧来了便上前行礼道:「小姐回来了,今日要习的是用膳时的礼仪,以免日后宫中赐宴闹出什么笑话来。」
温璧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但学习礼仪时还是不敢马虎,吕嬷嬷见她有些疲惫,笑了笑道:「殿下儿时最喜食肉,顿顿无肉不欢,待他带兵出去打仗后回来,却是一口肉都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