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光散去，原地只剩下两个人，一片血雾。


    陈行之睁大了眼睛。


    站在那儿的是天阳畴和林雪颜，那死的人——


    林雪颜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她哭哭啼啼道：「宗主，宗主……老祖宗他们杀了宗主，杀了您唯一的孙儿，他们根本没有将您放在心上啊。他们改死！」


    陈行之心境动荡。


    天阳斐……就这样死了？


    死无全尸，神魂不留？


    「三哥！」


    楼璟然抱紧陈行之，在他耳边哽咽道：「三哥，定心，不能入魔。何况天阳斐死了，天阳畴还活着，师父的仇，斩天门的仇，我楼家上下，万符宗的仇，还没有报。」


    「我，我知道。」


    陈行之握住楼璟然的手，「阿璟，别怕。」


    他不会入魔的。


    陈行之不敢有分毫松懈，再不给心魔一点钻空子的机会。


    「接着轰！她不死，不许停。」


    帝朝言直接掏出三条极品灵脉，塞进能源仓。


    银河其他人见状，纷纷取出灵脉，众筹虚空炮，不怕灵石不够轰。


    弄不死这小婊砸。


    不等天阳畴有动作，接二连三的灵弹就穿越虚空，无孔不入般朝林雪颜追击而来。


    「老祖宗救我！！！」


    之前拉了天阳斐挡灾的林雪颜，直接躲到了天阳畴后面。


    天阳畴连连被轰了几十下。


    这虚空灵弹只是九级，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但被这么追着打，无疑激怒了天阳斐。


    他召唤回那只吞天魔兽，把它塞给林雪颜。


    虚空灵弹再来，都被吞天魔兽一口吃下。


    接二连三，帝朝言不甘心地中止炮轰。


    天阳畴遁空而来，一斧头砍在防护阵上，毒雾荡开。


    「竖子猖狂，真当我杀不了你们？」


    三十三重天不怕他，「你打啊，接着打。天道看着你嘞，现在可没有无限魔气给你用，你有本事把魔气都用光了，看到时候你拿什么对付黎小曦和顾衡。别装逼不成反被杀，嘻嘻嘻。」


    天阳畴脸色难看，但三十三重天说的也是事实。


    他放着这些人不管，不正是为了节省魔力，全力对付黎曦和顾衡么？


    为这些蝼蚁消耗自身实力，不值得。


    两方再度僵持。


    看着天阳畴回落到林雪颜身边，林雪颜窝在他怀里，梨花带雨的模样，老妪不由冷笑：「天阳畴，你和这个女人倒是亲热。连自己的孙子被她拿来做人肉盾牌，都能大度不计较。天阳斐要是知道他的好祖父如此疼爱自己的爱姬宠婢，也不知道能不能瞑目。」


    林雪颜一颤，怯怯地看着天阳畴，「老祖宗……」


    天阳畴淡淡道：「天阳斐怎配与你相提并论。」


    「多谢老祖宗爱重，雪姬定不负您的宠爱。」


    林雪颜一脸惊喜，柔媚地依偎在他怀里——


    天阳畴一把推开她，「离我远点。」


    林雪颜：「……是。」


    她眼中也有疑惑。


    天阳畴对她的态度一向奇怪，林雪颜确信自己在他心目中比天阳斐重要——刚才的事，就证明了这一点。


    但天阳畴也从不给她好脸色，看她的时候，总带着几分嫌弃，更不肯和她亲近。


    这是为什么？


    九黎给了她答案。


    九九雷劫之后，劫云散开，天地重回光明。


    九黎和顾长凌看向众人，视线在林雪颜身上微微一顿。


    「原来，是你。」


    九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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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林雪颜真身


    九黎当然没忘了林雪颜。


    他的心很小， 能被他放在心上的人，廖无几人。


    当年林雪颜下毒未遂，想毒死他， 九黎都没有多放在心上， 但在听说此女抓捕两位挚友，将他们投入天阳宗狩猎场，致使路星辰几近陨落，木川流也因此入魔， 林雪颜在九黎心里就算一号人物了。


    上天入地，不死不休！


    但此时此刻， 他会一眼注意到林雪颜，却与这些都没有关系。


    而是因为——因果。


    这一场渡劫天罚经历整整三年时间， 靠半个神体撑过这一场毁天灭地的雷劫， 九黎和顾长凌的修为稳固在渡劫初期。


    此番险经生死，又随九黎回忆起前世初遇与相恋的种种， 顾长凌的剑道突破了剑域大成，也在这三年的天罚劫中度过了两次叠加的剑仙劫。


    比起天罚劫， 这剑仙劫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不值一提了。


    而九黎的元婴和前世的半数神体顺利融合，也继承了前世道基。


    九黎前世修炼丹道，但飞升成仙却是因为轮回之道。


    三年之间， 他专注于吸收雷劫锻体， 驱逐体内杂质，来不及与轮回之道融会贯通，此刻他的周身遍布轮回之力，还不能收放自如。


    所以，在此时的九黎眼中， 世界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他所见，是一条一条颜色不一的因果线，属于他和顾长凌的两世轮回。


    除了他和顾长凌之间紧密缠绕的一条又粗又红的情缘线，最醒目的，当属两条黑色因果线。


    黑色，是仇恨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