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拍开他的手,一边笑着,一边激动得红了眼眶,说:「我的汗喜极而泣了不行吗?我等这一天,都等了多久了,差三个月就整整十五年了啊!」
顾长凌:「……那你知道,我等这一天又等了多久么。」
九黎笑嘻嘻说:「谁要知道,走开。」
顾长凌被他用完就丢的嘴脸气到了,掐了一下他的脸,没好气道:「这还没过河呢,你就急着拆桥了。」
九黎才不管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
他道:「小白,我们出发吧!」
小白:「好的,主人。」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带着流离多年的旅人,踏上归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掉马啦啦啦啦啦啦!敲黑板!
第92章 掉马!!!
一年之后。
禹国,岩山城外。
「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不想吃饭了!」
差役骂骂咧咧地催促着。
鞭子抽在地上, 听得搬动石头和打磨石板的人心惊肉跳, 纷纷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这些人都穿着不合身的粗布麻衣, 衣服背后打着一个大大的「犯」字。
看起来, 是一众流放犯,正在採石场做苦役服刑。
相比起犯人们松松垮垮的穿着, 那些人高马大的差役更显得不伦不类。
他们身上的黑色衙服尺寸太小,勉强套在身上, 撑得爆开。
放眼过去, 都是敞胸露腿的大汉, 额头还绑着一条宽带。
有那受不得热的, 扯额带擦汗的时候,露出被遮掩的伤疤, 却是一个醒目的「流」字。
——原来,他们才是真正受了黥刑, 面带刺字的流放犯!
如今他们反客为主,竟将原来的差役和县官绑了,代自己服刑。
「犯人」们敢怒不敢言, 唯独有一个白鬍子老头哭天抢地地喊:「将军糊涂啊!你就不怕事情败露, 皇上治你死罪吗?」
被称呼作「将军」的差役头子,挖了挖耳朵。
他朝打鞭子打得最勤快的一个差役,打了个呼哨。
「将军,您有啥吩咐?」
副将粗嗓子一嚷, 叫的那将军头更疼了。
他指了指草棚下面,赖在地上嚎个不消停的白鬍子老头,不耐烦道:「赶紧弄走,这大热天的,听得人上火。」
副将苦了脸。
他为难道:「上回咱把他弄走,他就闹绝食了。国师大人可硬气着呢,当真一天没吃饭,差点死过去。你看他年纪一大把了,要不……就让他叫着,您当他在放屁就是了。」
「放你娘的狗——」
嘭!!!
将军一个「屁」才做了嘴型,就被突然一声炸响吓得咬了舌头。
副将缩了缩脖子,同众人一起朝声源处看过去。
只见,一朵蘑菇云沖天而起。
副将大惊:「将军,哪个孙子炸了咱的山头?!」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将军吃痛地捂着嘴,匆忙喊人将服刑的「犯人」带回牢里,招呼了一批手下朝冒着烟的地方赶。
赶到的时候,除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什么都没见到。
副将大着胆子,伸脖子往坑里瞧了眼。
这黑黝黝的,呼呼怪响着,仿佛同往十八层地狱的大坑,只看一眼,他就腿软了。
「我的娘呀,将军,这下可怎么办啊?」
将军却是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他把副将提熘起来,道:「你给我听好了,去弄个滚火的石头来,写上几个字……」
听了他的计划,副将迟疑道:「将军,这能行吗?」
将军冷哼道:「老皇帝不是信什么天命吗?我就送一个天命给他!我看这回,那妖道还能怎么作怪!」
副将匆匆领命去了。
九黎和顾长凌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归来,在禹国惹出一场轩然大波。
从天坑里爬出来,他们马不停蹄地往葬剑谷赶。
翻山越岭,行动如风,偶尔有游侠听见风声异动,抬头见黑影划过,只当是飞鸟之流,并未放在心上。
而紧赶慢赶着,一个时辰后,九黎和顾长凌来到葬剑谷外。
江湖人人谈之色变的葬剑谷,却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山谷。
山清水秀,古树饶藤,种满了红色的芍药。风拂过山谷,还有淡淡的草药香气扑鼻而来。
一如九黎离开时的样子,完全没有变化。
看到如斯景象,近乡情怯满心忐忑的九黎顿时笑逐颜开。
他捏紧轮椅扶手,惊喜道:「是大哥,一定是大哥!」
除了卫三更,没有人能在自己坠崖后、江湖人人要泄愤的情况下保全葬剑谷了。
除了大哥,也不会有人将葬剑谷打理得如此完好,保留他最喜欢的模样。
顾长凌心里却有不一样的猜测。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道:「我先离开一下,你自己小心。」
九黎这会儿哪儿还顾得上他,也不管他是要回凌云剑派还是怎么,挥挥手道:「承诺已经兑现,顾大侠请便。」
他满脸是笑,驱使轮椅就往葬剑谷里走。
十六年了,整整十六年了!
他终于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了!
见他背影都写着急不可耐,顾长凌斩灭最后一丝犹豫,踏上剑意飞速来到一个树洞前,拨开了缠绕的树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