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亮,脑袋瞬间清明了,“她说什么?谁像小李子?”
记得大约刚开学那几天,有个外籍口语老师没给我们上课,只带着我们看了两节课电影,这部《铁达尼号》我印象非常深刻,本来应该瞌睡的两节课,结果我瞪着眼从头看下来,结局时我还抹了一把眼泪鼻涕,小李子长的好看,而且深情,我那时果断抛弃了古天乐的海报,换成了小李子 ——里昂·纳多,贴在了床头。
晓惠和我互看了一眼,我俩心照不宣,我校出现了帅哥!小李子!我来了!我拉着她飞一般的速度朝教学楼奔去。
这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学校,女人如云,男人如星,泛眼望去,乌云遮住了满天星,繁花之中,校花之位竞争激烈,经常换着轮坐,却是寸“草”不生之地,今日竟出现了帅哥,还听说长得像小李子?我真正是兴奋了一把。
我们学校是以小桥流水、错落有致为美,倒是个适合学生谈恋爱的好地方,唯一庄重肃穆的地方也就是这两栋灰白教学楼以及楼前空旷的水泥地广场了。
伸长颈脖、举目望去,看到个身穿简单牛仔衬衫的帅哥站在那空阔的楼前,除了身形高挺,面容看不清,但感觉这身形、气质定是个帅哥不会有假,这庄严肃穆、灰白空旷的地方站着这人,霎时变成一道静默干净的风景了。
只是......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因他站在一个四周空旷敞净的地方,我们要是走近了盯人看,这样花痴既视感太明显不太好,所以我们这些人只能拿着本书装模作样地进教学楼,路过身旁再瞟一眼就看清了。
谁知我满心窃喜地去瞟他,最后差点受惊昏倒:
“小卫?”我眼珠子差点掉出来,愕然地叫道。
他猛地看到我,松了口气似的走到我跟前说:“你电话怎么不接?”
“啊?”
“别‘啊’了!”他看起来有点焦急的样子,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说:“你辅导员找过我了,我刚从他办公室出来。”
“啊??”我又是一惊,随即心想这回完了,直愣愣随他拉着走,六神无主。
他也一副头疼的样子,估计没料到我闯的祸事殃及到了这相隔两校的鱼池,嘆了一声拽着我继续走。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快到了辅导员办公室,我定在了那里,随他怎么拉不愿挪步。
“我不去。”我低着头嘀咕了句,倒不是因为怕处罚,接触过辅导员几次,虽然他啰嗦婆妈,但是感觉是个好老师,可我就怕这样的好老师,认真、负责任,循循善诱、苦口婆心,这种老师不会放弃你,一直劝导你,然后失望,实在是不敢看他失望的神情。
“你必须去!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要不是你辅导员找我,我都不知道你除了迟到早退,还旷了那么多课,而且你上学期的补考还没过,你......”他说着说着,最后恨铁不成钢地松了口闷气,好像气急词穷了,然后拉着我的手用力扯了下就拖着走,我被扯得脚下一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跟着他去了,他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说:“小白,等会不要撒谎找藉口,记得实话实说,主动承认错误,还有dream box,你不要再去了。”
我被他这样一说,还真是一脸羞愧,一句话没说,心里想着我到底旷了多少节课,还有几门课补考没过,下次补考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我忘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就等着审判吧,还真是有点佩服叶孝卫,走过一次就这么熟路,我们绕过走廊,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我们进去的时候,辅导员没有抬头,他正戴着眼镜在批阅着试卷,叶孝卫轻轻敲了旁边一直打开着的门,他一向彬彬有礼,说了句:“王老师,打扰您了。”
知道有人进来,辅导员也没有抬头,他带着眼镜正在那边写着什么,只从镜框下面瞟了一眼,就没理会我们,继续写了。
暴风雨之前的寂静,看辅导员这样,是很气很失望了。我也不敢再抬头,低着头,左右脚互蹭着自我调节尴尬羞愧的心情。
“叶同学,你是客人,你坐吧。”好不容易等到辅导员说了句,不过只是让叶孝卫坐,我仍被尴尬地晾在那边,本来有人陪着好歹心理上有个支撑,现在一个人更加尬尴难耐,双手也不知道往哪放,干脆摆一起捏大拇指。
感觉过了很久,我站着脚有点麻,也不敢动的动作太大,偶尔瞟一眼叶孝卫,他坐在沙发上倒是比我舒服多了,两只胳膊搁在腿上,看起来挺气定神闲的。
我听到辅导员长长地嘆了口气,说:“方小白,你现在想好了吗?”
最怕这种太开放的问题,我脑袋直,实在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什么想好了?想好什么了?问这种问题的人基本上都是处在容忍和爆炸的边缘,所以我现在也不敢反问回去,只能低着头回答:“想好了。”
“那你先说说看。”辅导员没抬头,手中的笔也没停,我隐隐觉得他随时可能会把面前那堆书扔我身上。
果然还是这类开放性问题,好比把人扔在沙漠里,活活晒死,我开始手足无措,然后还紧张,无计可施之时看了叶孝卫一眼,他稍稍给了我一个提示的嘴型,应该是“认错”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