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挂断电话,一之濑回头过来,却正对上两道关切的眼神。
“朝香小姐,原来这么紧张我……”他错愕了一瞬,随即恢复无赖的笑脸。完全无视一旁的当麻,他撒娇般凑了上去。
“哎哟!”冷不防被朝香一把拉来做挡箭牌,当麻踉跄着和没能剎住车的一之濑撞了个正着。两大男人狠狠一个亲密接触,其后果就是都捂着脑袋喊痛。
“朝香,你干什么啊!”揉着额头,当麻看向朝香的眼神和一之濑眼中的委屈异常合拍。
“哈哈哈哈……”看到两傢伙难得一致的孩子气,朝香不由笑了出来。阴霾的气息终于得到了稍微的松动。
“高宫警官说了什么?”朝香问道。为了防止一之濑再不怀好意想吃自己豆腐,她特地挨着当麻坐到一之濑对面的沙发上,“你刚才似乎也问了镜幸乃的事。”
“没什么大事。警局刚刚会议结束,上面似乎想早点了了这案子,他来看看我们的进度,顺便督促一下。”看到朝香防贼般防自己,一之濑只能无奈地翻翻白眼,开口道,“镜幸乃的背景人脉已经查过了。47岁,东京都人,全职家庭主妇……”
“资料上都有的就跳过吧,赶快说有用的。”朝香不耐烦地打断道。
“好吧。”见玩笑开不成,一之濑只得清清嗓子,进入正题。“她虽然出身东京都,但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亲戚了。平时一直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结交,生活极有规律,只偶尔与邻里的几个主妇有点往来,不过也不是特别亲近。”
“就这些?”看到一之濑停了下来,当麻惊讶道,“太少了吧。这和我查到的有什么区别。她具体是什么性格?在家里是什么样的?”
“还有,她有没有外遇?”朝香补充道。
“第一个问题还算比较好回答。”想了想,一之濑开口道,“她理应是属于内向的性格,外向的话,是没办法做到长期深居简出的,不过难以界定的是她究竟内向到什么地步。至于她在家里的情形,一家三口都闹到关系不好了,那自然也是不怎么样的。既然是全职家庭主妇,那家里最有发言权的肯定是出门赚钱的丈夫,再者,镜深月若是那么好管束的话也不会去做援助交际了。所以,镜幸乃在家里一定是没什么地位的。至于外遇问题么……”
“会如何?”听着一之濑头头是道的推理,朝香不由开始期待第三个问题的解答。
“这个推测不出了。”一之濑摇摇头,为难道,“高宫警官他们调查过了,不过,没一个人说看到她身边出现过其他男人,她很少与外人接触,谈论到自己的情况就更少了。镜幸乃的女儿和丈夫都说她没有任何异常。”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当麻。
“这个事很难说清楚。”当麻跳了挑眉毛,微微抬头道,“不过,案发当日,在我离开现场之时,镜家除了死者,就只有镜达昭和镜深月两人,这点我很确定。”
“我不是怀疑你的观察,”一之濑摆手示意他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分析,镜幸乃被害的动机。”
当麻看了看他,道:“我最后确认一个问题:镜太太有没有牵扯进什么财产纠纷?比方说,遗产继承、彩票中大奖什么的。”
“没有。”一之濑很肯定地答道,“这种事情算不得小,高宫警官既然没查出来,就肯定是不会有的。”
“很好。”听完回答,当麻看了一眼朝香和一之濑,“大凡一般人犯罪,无外乎三种动机:钱财、感情、仇恨。现在,根据警察的调查,可以很肯定地排除掉‘钱财’这个动机。于是,就剩下另外情杀和仇杀两种可能。”
“唔……也对。”经当麻这么一点醒,一之濑很快疏通了其中思路,“若说镜达昭为了自己的、或者老婆的第三者杀人,那就是很明显的情杀;镜深月一直讨厌死者,若是堕胎一事算成导火索的话,那也算是仇杀……”说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情杀和仇杀,虽不是陌生的词语,但一直以来都被用于关系并不是那么密切的人身上,想到现在正在讨论的是一个理应和乐融融的三口之家,一之濑不由为深不可侧的人心感到疲惫。
“我并不认为镜太太有情人。”当麻摇头肯定道,“女人比不得男人,感情的事上不太可能隐藏得密不透风。更何况在这种丈夫外遇、女儿卖春的家庭,如果妻子也**的话,反而不太可能产生矛盾。”
“说到底,这是冷暴力的极端。”说着,朝香的表情不由变得颓然起来。
“别多想,”当麻轻轻握住朝香的手,“总会有办法的……”心知她肯定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当麻轻轻嘆了口气。
“我没事……”朝香犹豫地看向当麻,“当麻……其实,该查的人我们都查差不多了,是不是还应该再去现场看看……”
“现场?”一之濑没反应过来一般,“怎么想到要看现场?警察都已经搜过好几遍了。”
“现场百遍是侦探的必修功课!”当麻立刻会意。“尤其在案件胶着的时候,更是不可偷懒。我想,警察们还不至于24小时驻守在镜家吧?”说着,他嘿嘿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