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打赌,从西边过来的第一辆车,车牌最后一位是单数还是双数。你要输了,就把钱还给人家。”女孩手指了一个方向。
“我要是赢了呢?”大头眨眨眼。
“你要是赢了,”女孩眼珠子一转,“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块钱。”
“赌就赌,你先来。”
女孩闭上眼,五秒钟后再次睁开:“我赌单。”
“行,我们让你。”
一辆尾数是3的东风卡车呼啸而过。小孩蹦了起来:“是单数,是单数。”
“不算、不算。”
“你想耍赖?”
“什么叫耍赖?”大头话到嘴边,却又想不出什么解释的词语,“反正就是不给。”
女孩上前一步。
“怎么着,你还准备打我?”恼羞成怒的大头,欲用武力解决问题。
女孩沉默了一会儿:“这次你说不算?那好,我们再赌。赌过去的五辆车,要是我全猜准了,就算我赢。”
大头扑哧一声笑:“你逗我呢?”
“敢不敢赌啊?”
大头上下打量女孩:“你说吧,输了怎么办,我奉陪到底。”
“这回我们赌大点,赌五块钱。”少女从屁股口袋摸出一张崭新的五元大钞,拿在手中挥来挥去,“怎么样?”
大头回头看看他的同伴,然后聚在一块儿,窸窸窣窣地讨论,最后四个人凑足了赌注。
“我们把钱都压在那儿。”女孩指了指路边的一块大石头。
“怕我们不认帐啊!”
“那可说不准。”女孩见钱被堆拢在了一块儿,耐人寻味地嘴角一抿,然后再次闭上眼,“单、单、双、单、双。”
“切,装神弄鬼!”大头不屑地说道。
第一辆是面包车,尾数为7,第二辆又是3,第三辆是8,第四辆是5……
大头的汗水已经冒了出来,他怔怔地看着公路,这简直不可思议。一辆中巴车开过来,大头瞪大着眼睛分辨,最后三位数是241。
是1,单数。
他松了一口气儿,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最后还是猜错了吧。他挑衅地看着女孩。女孩同样脸色骤变,透露出的全是惊讶的信息。
少年走到石头旁。
“等等……”就在少年伸手的那一刻,女孩突然眼前一亮,拦住了他。
“你想耍赖?”
“只要你不耍赖就好,你再仔细看看。”女孩指向中巴。
一阵紧急剎车声,不知为何,中巴竟然“嘎”的一下,停在了马路中间。就在这时,身后钻出来一辆黑色桑塔纳,尾数却是2,实实在在的双数。
大头愣在了原地。这个该死的中巴车怎么会突然停下!
少女摸摸头发,轻巧地从他身边走过,从石头上把钱拿了起来,在这帮少年的震惊中翩然而去。
女孩拉着小孩的手来到小卖部门口,把赢来的五元钱,塞到他的手里。
“我只要一块钱。”小孩感激地看着她。
“拿着吧,给自己买点好吃的。”
“谢……谢谢你!”
女孩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小孩跟了上来,仰着脖子天真地问:“姐姐,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
“你怎么能一连猜准五辆车呢?”
女孩看着他,随即莞尔一笑:“只有猫知道。”
“只有猫知道?”小孩挠着头以示不解。
女孩拍拍他的肩膀,把食指竖在嘴唇边:“嘘,这是个秘密。”
第一章 猫的自杀念
猫虽然是动物,但智商还不至于低到这种程度,诡异感逼仄过来。谁都看得明白,这猫是在决然地撞树自杀?!
查立民愕然,就算是得了绝症的人,也尚有一息求生的本能,走到自杀这一步且得有心理斗争,一只猫哪来那么复杂的感情,难道它还知道自己是主人的拖累不成?男人看女人看哪呢?大概每个男人都会有不同的兴致吧。
查立民的爱好不算稀奇,但多少有点独到。
他看的是嘴唇。
唇瓣莹润总能生出无限遐思,反之就算是羞花闭月也毫无兴趣。只可惜九年八个月来,还没一个女人的嘴唇入过法眼,所以话题一转到婚姻生活,查立民就噤声了。
这是个中等规模的餐馆,位于闹市区。查立民将杯中啤酒饮尽,放下,然后靠在椅背上安静地抽菸。
桌上已摆满了啤酒瓶。左手边的邢越旻正在满脸通红地大声阔谈。
“行了行了,你声音小点儿,这是在大堂,不是包厢。”说话的是张晓阳。他是五个人中最先有孩子的,女儿,今年5岁,席间已无数次看过手錶。
“要尽兴知道不,你从一开始就归心似箭,我喝得不爽。”邢越旻将酒杯斟满,还没举起来就洒了一半,他和老婆正闹离婚,大家都看得出来,邢越旻醉了。
定期参加没有女性参加的饭局,大概只有结了婚的男人才热衷。在座的都是沪东大学的校友,住校时来自同一层楼面。毕业之后,类似的聚会曾经人员充沛,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后还坚守原地的只有他们五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