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花茶,番泻叶,巴豆三味合一,终于起了效果。
韩行舟又哪里知道,他只想着是不是刚刚自己茶多喝了点,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落入荷花池中,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恐,余歌的一剑问天他挡不住,要不是余歌用的是木剑,他都担心自己挂了,第二反应是愤怒,他气自己怎么会打不过眼前这个初生牛犊,第三反应是舒畅,这种舒畅让他忘记了所有,他是肚子真的憋不住了,落入池中的那一瞬间他就再也没憋住。
余歌站在平台上,又一次看着木剑,说道:“一剑问天,确实是好。”
风晓月等人也在不停地叫好,自然阿秀叫得最快乐。
只是有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风中和看着余歌,脸色越发的深沉,脑海里思绪万千。
韩简语则快步朝韩行舟落水之地走去,眉头紧锁,目光一直落在余歌身上。
“一剑问天”桃妄念的新创招式,别人看不出来,但他们两人却看得懂,这一招是基于二十年前语林楼楼主语千幻的绝学幻心七剑之第一式“试心剑”改创而来的。
余歌怎么会这一招,他们不明白,因为他们也想不到桃妄念会认识余歌。
在他们的眼里,突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原本刚一进屋,他们二人就隐隐觉得余歌的眉眼之间与一个人很相似。
“快上来,丢人现眼的东西!”韩简语怒气冲冲地喊道。
他确实很生气,既生余歌的气也生韩行舟的气。
“爹,我,我……”韩行舟吞吐地回答道。
此时的他一脸苦相,巴不得所有人都赶紧离开,再多待一会,他真担心被人发现池中的水多出的几种色彩,那时就不好解释了。
“快,赶紧跟我回去,你……”韩简语刚蹲下伸手准备去拉韩行舟,就闻到湖中飘起一股浓臭味。
“活该!”站在另一边的胖丫头阿秀没忍住心里的痛快,喊了一句。
声音传到韩行舟的耳里,他抬头看见了远处的阿秀,眨巴了两下眼,认清了人的长相后,终于猜到自己为什么会拉肚子了,那茶有鬼,可是他却不敢说,只能呲牙咧嘴地看着阿秀,眼里冒着火。
“打不过就打不过,生气有什么用,叫你平日里好好练功不练,赶紧给我滚回去,好好练,圣棋赛马上开始,到时你还有机会跟余少侠比试的。”
韩简语以为韩行舟是因为比输的原因,所以就安慰道。
“余歌,你等着,我会把这仇报回来的。”
爬上岸的韩行舟朝着余歌喊道,他同样把这次拉肚子的仇也记在余歌身上了。
“中和老弟,今日我就不叨扰你了,犬子就是不懂事,我得先行带他回去,改日再来。”
韩简语一手拉起了在水池中很不情愿的韩行舟,他只闻一股屎臭袭,不过韩简语也并未多想,池湖之水能有干净者几多呢,他转身就欲离开。
被拉起来的韩行舟,低着头,左手护着臀部离裤子几公分的位置,五指伸开到了极限,屁股很不自然地扭动着,只是眼角的余光对着平台上的余歌扫过一道阴毒。
余歌却并未察觉到他人的异样,只是爱怜地抚摸着断木剑。
云剑庄的一场意外比试,虽只比了一招,却惊起了千层浪。
云剑庄里正在养花喂鸟的风炎阳,平日里眉眼舒展的他额头上此时也现出一道深深的皱纹,他手中鸟笼里那只紫蓝色的鹩哥不停地在叫着“沙沙沙”。
“太吵了,都惊到我的火儿了,哎,后花园的杂草有点高了,看来我得找人来修修了,再不修,花都要长偏了,火儿你说对不?”风炎阳提起手中鸟笼,对着鹩哥说着,冰冷的语气。
余歌和韩行舟的比试,除了在场的这些人亲眼观看了,自然也还有别人,惊奇,疑惑,感叹,各人各心思。
很快,韩简语父子离去了,带着愤怒和无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韩行舟在身后跟着,像个媳妇扭扭捏捏。
庄中围观人群也便散去,风中和带着三个晚辈来到了会客厅。
进了屋,风中和回到自己位置便坐了下去,让随手端起凉了的茶杯,只是盯着却没往嘴里送。
“晓月,把这茶倒了吧,茶是好茶,但料加多了就不是茶了,喝一次足矣,下一次就不喝了啊!”风中和对着风晓月说道,面部严肃,脸色低沉,似乎话中另有所指。
从刚刚那一场比试韩行舟的表现,以及风晓月前后的表现,风中和大体猜测出了这杯茶有问题,只是对韩行舟他也没啥好印象,所以没出什么大事,他也便假装当做不知道了。
“爹,晓月知错了,我这就给你换去。”风晓月也听出了风中和话里的意思,马上回答,一边上前接过风中和手中的茶杯,顺道也收走了其它杯子。
厅中余歌和风云端二人自然不明白风中和话里的意思,不明就里的互相看了一眼。
“你也去吧,快去看看你娘,天天不着家,你不怕被江湖人笑话,你爹我怕,脸面都快被你丢净了。”风中和又朝风云端呵斥道,脸色变得跟说书一样快。
风云端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脸上也没有表情,转身就要离去。
眨眼间风云端和风晓月都离去了,余歌很悲催,刚原本自己就不想来的,风中和三人是一家子而自己是个外人,可是却被风云端强拉硬拽而来,眼下是走是留成了艰难的抉择的,还好有人又一次说话了。
“你叫余歌是吧?”
“禀前辈,正是在下。”
“江湖第一新秀的名号可不简单啊!”
“前辈见笑了,什么新秀不新秀的,晚辈就只是一个江湖小生而已。”
“余少侠,莫要谦虚,不过老夫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当不当问?”
风中和说话的同时,一直盯着余歌,而余歌也没有躲闪。
在余歌的心里,见到风中和第一眼起就有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风轻云淡里夹杂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还隐隐中有着一丝的亲切感。
“前辈若有想问的,但说无妨,晚辈自是知无不言。”余歌回道。
“嗯,不知少侠师出何门啊?”
“前辈见笑了,晚辈从小便无门无派,就跟着老头,老头教啥我学啥。”
“老头?”
“是的,我师父,我平日里都喊他老头。”
“呃……我还有个问题,刚刚比试中所用的那一剑式是什么招式呢?”
风中和很纳闷,看余歌的眼神并不像说谎,难道是自己看错了?眼前的余歌的身形相貌难道真的只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