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到任务世界】
【数据读取中……1%、33%、78%……99%】
【恭喜,数据载入完成!】
……
……
季修文还未来得及睁眼。
“岑老板,他……”那人语气惶恐,用手帕裹着手指尖甫试探鼻息,倏而后退半步,“好、好像没死!”
抖着声音,显然吓坏了。
“还活着?”被称为岑老板女人屈膝蹲下,手掌按压上少年的胸脯。
还有心跳。
她转头对人说:“你们两个一边去,束手束脚省的碍老娘眼。”
此处刚下过一场大雨,密林中四处是水坠落在地的啪嗒声,地上的黄土湿润,血迹从少年腰腹处漫出,绘染成起伏的沟壑。
鲜血在月下泛着冷光。
“真是命大。”这是众人一致的想法。
他们为了赶路特地抄的近道,却不料踏进了乱葬岗。
好歹也这纷乱的世道中苟活了几十载,岑千素什么场面没见过。
脸上不见半点惧色,她撕下少年长衫上的软缎,动作熟稔利落,裹着腰腹处划拉开的那一大条伤口。
咬着香烟,抬头,猛然对上了季修文注视双眼。
她愣神了片刻,随后撬开人的嘴巴,不知往里头塞了颗什么。
逼迫其咽下,笑声:“以为我要害你?放心,新进的西洋货,我自己都没舍得用,今晚倒是先便宜你小子。”
“你说,你要在我的场子里干多少年活儿,才能将今日的账还回来。”
季修文知道入口 的是药,但此刻嗓子疼得难受,不愿与她过多辩驳。
岑千素拍拍掌,煞有大功告成的架势:“啧,脸蛋儿倒是生得标致,小子,今天碰见老娘算你好福气。”
转身。
“阿福,把人带上。”
“啊?我?”
“傻站着干什么,快点!到处都是死鬼,秽气。”
“哦,哦。”
……
一个月后。
宁城。
夜晚,是这座城舞厅最热闹的时刻,而十里乐当为其中的第一流。
一月前忽然名声大噪,缘由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表演方式和曲目。
放眼整个宁城,如今没有哪家的生意能做到这般。
鲜有人知晓,那真正将本平平无奇的十里乐舞厅推上无可复制神坛的人为谁。
而此刻,幕后老板之一,正在二楼的雅座中观望着一切,心里盘算着底下一群群待割的韭菜们,今晚能让他的入账翻几番。
“左边,用力一点。”季修文喝着茶使唤,一条细白的胳膊搭在靠手边。
【好的宿主。】尽职尽责给人捶肩。
一人一统这种不对等关系已经持续很久了。
一个月前季修文穿来。
与前几个世界不同,此刻他所处的背景被称作民国,各种舶来品文化初入并逐渐泛滥融汇的时代。
原主母亲本为名门望族的女儿,后不料遭遇家中败落,她便带着娘家仅剩的产业,嫁给了宁城一代颇有名度的富商季顺德。
次年生下季修文。
后来,在第二次十月怀胎临盆的当晚,原主母亲因难产离世。
季顺德悲痛万分,但为了季家的事业及香火得以延续,未过多时,他便娶了另一个女人过门,名叫金染染。
金染染本是原主母亲在外头的好姐妹,对季顺德倾慕已久,在男人遭遇了丧妻丧子之痛时趁机上位,婚后不过三年,便为其生下了一儿一女,名为季恒和季萱。
自母亲过世后,原主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对周遭的一切事物冷漠,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十三岁那年不慎失足落水,得了高烧,等醒来后,众人才发现原主成傻子了,智商与六岁孩童无异。
当爹的为此四处寻医问药,却无济于事。
季顺德对原主一直心中有愧,在继承了发妻家的药材厂和生纱厂后,也从未放弃过为自己的大儿子的病,待他是千般万般真心。
继母忌惮着季顺德,纵使平日对原主多加不满,却不敢当着他的面真正苛责,只有丈夫在外出办事时才会露出本性,仗着原主不会告状不敢反抗,季恒和季萱兄妹俩欺负原主的事可不少。
更大的变故发生在不久前,季顺德在运输货物的路上遭到了流民的抢杀,意外殒身于暴乱中,偌大的产业闲置出,顺利交到金染染的手中,药材厂和生纱厂外,以及季修文母亲生前留下的那家珠宝铺。
可那继母和继子对此远远不够满足。
为了到手的家产万无一失,一个月前,金染染一改往日常态,对原主声称自己有母亲留给他的物件,只要乖乖听她的话,就能见到母亲。
彼时痴傻的原主信了,只有在提及母亲的那一瞬,他才像个正常的少年那般,即使碎发没过了眉梢,眼睛里总能流溢出一丝光彩。
他们将原主骗到了郊外,提前雇了人前来取命。
那杀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在原主吸入迷药昏厥的瞬间,长刀刺破膛肚,扬长远去。
季修文有意识时,原主早已丧命。
系统这回给他的任务也很直白。
一、【有钱。】
二、【活着。】
不知不觉茶杯已经见底。
仇,他会替原主报的。
【宿主,有人来了。】
话刚说完,门外皮鞋与地板踏出的声响由远及近,越来与清晰。
“文先生,青青小姐想见你一面,就在5号厢房。”
门打开,侍应生弯腰站在外侧,垂着眼,余光对上季修文,又赶紧低下头来,不敢多瞧,他隐约能察觉出眼前这位青年和老板的不寻常关系,但他只是个负责传话的。
文修祁先生,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龙眉凤目,神采英拔。
季修文心中不解,却道:“劳烦带路。”
青青他记得,是十里乐最近新来的舞女,第一次上台,便凭借着婉转独特的嗓音和季修文新作那首曲子打响了名声,至此一炮而红。
“文先生,就是这了。”侍应生拉开门后悄声退下。
青青见到来人时掩饰不住欣喜,她站起来,凑到青年跟前,一副相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文少爷,你来啦。”
只一眼,季修文就能猜测到这姑娘想什么,太明显了。
有时候吧,魅力太大也挺苦恼的。
【不六合理怀疑你在凡尔赛!】
季修文说:“把怀疑去掉。”
可面对女生,却挂着不咸不淡的微笑:“青青小姐找我前来,有何事?”
“你、你方才看见我在台上唱了吗?”问完,她貌似有些不好意思,勾搅着手指,脸颊绯红。
“抱歉,没有。”
女生神色没落了瞬。
季少爷见状,太阳穴开始突突突地跳。
想着他就不该来,原以为是馆里的事,眼下这姑娘单纯是想谈情罢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如若无要事,我先走了。”
可刚动脚,他袖口便被人拉住。
青青:“等等,文少爷,我喜欢你!”
“你或许不知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的眼睛就再也无法从你身上移开,你就像天上的明月窗前的玫瑰那般耀人夺目……”
短短几句话,季修文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拨开女生的手:“青青小姐。”
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拒绝。
“至此为止。”
他冷漠:“从进来的第一天起,岑姐就该告诉过你们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人有时候还是听话点,活得命长。今晚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但不会有下次。”
“为什么?”青青瞬间落了泪,用来唱歌的嗓子染上哭腔,“我自知舞女的身份配不上你,可我从来不奢求什么。文少爷,青青发誓从来没让那些官老爷碰过,我一直为你留着,少爷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检查。”
不是这个问题啊。
季修文头疼,怎么就说不通呢?
何况他取向是男的。
可话刚消,女生的披肩也随之掉落在地,背了遮掩,露出肩头两处大片雪白的肌肤。更过分的是,青青将手放到胸前,着急,已经开始要旗袍上的解扣子。
“你疯了!”
季修文没见过这场面,当即就要阻止打算先把人敲晕。
就在这时。
“砰——”
“砰砰砰!”
连续几发枪声响彻十里乐的上空,底下看台处一片骚乱。
青青早已吓得呆滞,忘记了解开衣的动作,她像被抽干了精气,怔愣着,瞪大双眼。
下一秒,5号包房被人撞开。
季修文从身后被人捂了嘴。
低沉的男音附在耳畔:“别动。”
一支手枪就要抵上腰间。
可季修文眼疾手快,早在对方拔枪时反身撞了他一肘。
“唔。”男人疼得后退了半步。
青青看见顾琰手上那支勃朗宁时终于回神,就要捂耳朵尖叫:“啊——”
“呃。”
瞬间倒下。
她被季修文打晕了。
顾琰:“……”
系统:【。】
季修文:“真吵。”
其实是因为受不了傻逼。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男人的腰侧的衣服深了一大片,想来是方才他反击时,将人的伤口给撞开了,渗出血。
男人嘴角撤出一个轻笑,却不达眼底,盯着季修文的目光仿佛下一秒就能弄死他。
于是,房间再次传来打斗声,不过几秒,季修文就被顾琰扯开了西装领口,压在墙上,男人捏起他的下巴,枪口正正抵在他被人施力挤开的唇上。
顾琰反钳着人,轻喘:“我说过,让你别动!想吃枪子吗?”
“唔。”枪管探得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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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世界架空,大量私设请勿上升现实,语言大白话,主角智商应该就比作者智商略高一丢丢,如果有什么常识性错误的地方欢迎大家批评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