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大半，转眼间就到了寒假。


    尤珍提前半月就开始计划，乍一看日程十分紧凑。


    “十点半起床……”江南抿抿唇，沉默一秒，继续道：“十一点半午饭，十二点休闲娱乐……你这有什么计划的必要吗？”她忍不住问道。


    尤珍“啧”了一声，抽回她手中的计划表，嘟囔着：


    “走个形式嘛~”


    ——寒假


    临近年尾，家家户户都热闹了起来。


    陆淮得了空闲，特意上门看望江父江母，非常有心。


    江母对他赞不绝口，喜爱得不行。


    晚饭桌上气氛温馨，窗外的炮竹声不断。


    得知陆淮住两晚就准备离开，江母立即挽留：


    “后天就回去了？不行不行，多待几天，阿姨的拿手好菜可多着呢！”


    “明天我们一起去尤珍奶奶家，在那边住一晚，他后天就回去了”江南解释道。


    “时间是不是有点紧？”江父说，“小淮，年尾了，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再多待几天”


    “不了叔叔，下次吧，以后要常来呢”陆淮笑道。


    一说完，桌上几人均被他逗得哈哈笑。


    次日，天还没亮两人就收拾出门了。


    “哥！珍珍！”江南挥手打招呼，一边和陆淮坐进后座。


    江航成向后递东西：


    “早饭”


    江南的眼睛顿时一亮，惊喜出声：


    “哇！是西街的烧卖吗？”


    “北街买的”


    “……”这里只有东街和西街。


    江南打开袋子，向陆淮示意，一边说：


    “去北街看看”


    “你想去就能去？”


    见说不过他，江南脑子一转，嘿嘿笑道：


    “谢谢哥专门去西街帮我买烧卖~”


    “……”这回轮到江航成语塞。


    江南咬了一口，还是熟悉的味道，表情十分满足。


    嚼着嚼着才想起来问：


    “你们吃过了吗？”


    尤珍转头看她。


    江南：“……！”


    尤珍嘴巴里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还不停地动着。她一时说不出话，加快嚼了几口，一边伸出大拇指：


    “好吃！南南真的好吃！咳咳咳……”


    江航成一边开车，一边递过去一瓶水。


    尤珍喝了一小口才缓过来，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脯：


    “噎死我了”


    陆淮仰头靠着椅背，咧嘴笑开。


    “你慢点吃”江南抽出张纸巾帮她擦嘴角。


    陆淮：“……”嘴角弧度消失。


    江航成：“……”


    空气中突然多了丝酸酸的味道。


    尤珍奶奶一直一个人生活在乡下，不愿到城市中的儿女家。但是随着年纪增长，越发健忘，起初只是忘记一些琐碎的小事，渐渐就记不得人了。


    检查后才知道，是患了阿兹海默症。


    江南听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至少她认为，遗忘比死亡更可怕。


    路途颠簸遥远，即使一大早就出发，也要中午才能到达。


    车开了一段，陆淮就和尤珍换了座位。两个女生坐在后座，他和江航成轮流开车，不然一个人开这么久可太煎熬了。


    车停在村口，导航已经结束。


    陆淮活动着发酸的肩颈，一边问：


    “认识路吗？”


    江航成摇头。


    两人一同转过身，就见后座上的两人靠在一起，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叫醒吧，也快到了”江航成说。


    陆淮刚欲拍拍江南，就听车窗被人敲了敲。


    是村里的小朋友。


    他按下车窗，手臂搭在窗沿上，少有地笑得温柔阳光：


    “怎么了？”


    “哥哥你们是谁家的啊？”小男孩问道，一脸天真无邪。


    “江南姐姐，你们认识吗？”陆淮问。


    小男孩摇摇头，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江航成。


    江航成笑了笑：


    “尤珍姐姐呢？”


    几个小孩儿听后眼睛瞬间亮了，惊喜地问道：


    “尤珍姐姐！？”


    江南揉揉眼睛，在吵闹声中醒来。


    陆淮从后视镜注意到，转身看她：


    “到了”


    “嗯”江南应声，下意识看向窗外，就见几个小孩正贴在车窗上好奇地张望。


    她一眼认出小男孩，惊喜地拍了拍尤珍：


    “醒醒，醒醒”一边按下车窗：


    “李木子！”她叫道。


    “南南！”小男孩激动道。


    陆淮：“？”


    江航成：“？”


    尤珍从江南身后冒出头，见到小男孩，和江南一样的反应：


    “李木子！！”


    小男孩挠挠头，模样有些害羞。


    “你怎么又叫南南！没大没小……叫南南姐！”尤珍教育道。


    男孩当作没听到，转移话题：


    “你们一会儿出来玩吗？”


    “不去！”尤珍对他无视自己的话很不满，但还是摆摆手：


    “我先回家咯，拜拜”


    江南也挥挥手，“拜拜”


    小男孩儿站在原地望了一会儿，转身就忘了这么一段插曲。


    村里的路弯弯绕绕，到奶奶家还有一段距离。


    “南南，你之前来过？”江航成问。


    “对啊，好几次呢”江南得意地对他眨眨眼。


    “……”


    “左拐，然后直行，再右拐”尤珍聚精会神地指路。


    陆淮边转动方向盘，一边问：


    “那个小孩，叫你南南？”


    江南无所谓地“嗯”了一声，“他听尤珍和奶奶都叫我南南，就也这样叫我”


    陆淮挑了下眉，没说什么。


    江航成侧头看向因为指路整个人都快挤到前排的尤珍，问：


    “他叫你什么？珍珍？”


    尤珍摇头，“他叫我珍姐”说话时，整个人莫名霸气侧漏。


    江航成收回视线，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淮点点头：“够霸气”


    尤珍嬉皮笑脸道：


    “承让承让”


    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