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漂亮的脸上多精緻的妆容,气质比起从前更胜一筹,整体而言,杜莎莎更加有魅力了——这是花朝这么多年后第一眼见到杜莎莎的第一反应。
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和杜莎莎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这情形看起来太过于平和安宁了,杜莎莎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花朝的心跳有些快速。总觉得今天杜莎莎突然约自己出来见面一准没好事。
在花朝打量杜莎莎的同时,杜莎莎也在打量着她。
在杜莎莎的眼中,花朝除了衣着变得干练外表变得成熟之外,和从前多少有些变化。比如从前她从不曾在花朝的脸上看到丝毫化妆品的痕迹,比如从前她从不曾在花朝的脸上看到过如现在这样虚假的笑容。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变得人除了花朝之外还有她自己。
“想吃点什么?”杜莎莎率先打破了沉默。
花朝拿起菜单,翻了一遍后点了份全熟的牛排,然后看向杜莎莎,等着她切入主题。而杜莎莎似乎很喜欢绕圈子,她看着花朝笑,“牛排还是八分熟的最好吃。”
“我喜欢文明人的吃饭,半生不熟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花朝喝了口水,陪着杜莎莎一块儿拐弯抹角,“好久不见,过得好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好与不好,主要看你心态如何。顺心的时候自然好,不顺心的时候自然不好。”杜莎莎问花朝,“你说,我们几年没见了?”
“从你出国之后就没再见过,具体多久,我没算过。”花朝很诚实,随即像个老朋友一样和杜莎莎寒暄,“回来后都忙些什么?”
“你说呢?”杜莎莎轻笑,“我这样的大小姐应该在家里的庇护下闲暇时逛逛街,无聊时就到自家公司上上班?”
侍者端上牛排后离开,花朝同样面带笑容,“我从没这么想过。”
这是实话。
从认识杜莎莎开始,就知道她虽然外边柔弱,却是有野心的一类人——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爱情。
杜莎莎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敛起了原先有些虚假的笑容:“你也好奇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出来吧?”
“当然。”花朝放下手中的刀叉,“我不认为你找我出来是为了叙旧。”
“难怪我一直不喜欢你。”杜莎莎似笑非笑。
花朝早已重新拿起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彼此彼此。”
有些人就是磁场不和,没必要勉强自己去喜欢。
“听说,最近有人追你追得很勤劳,甚至连徐岳公司那个轩辕也和你纠缠不清……”杜莎莎修饰的极其精緻又纤长的手将一本杂志推到了花朝面前,让花朝诧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她。杜莎莎嘴角勾起妩媚的笑,“你不翻开看看吗?或许又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杜莎莎讨厌花朝脸上的笑。派人寄出那三本杂志后,她等了许久,迟迟见不到自己所预想的事发生后,猜想花朝或许没能见到那本杂志——这也是她今天找上花朝的目的。她的笑容让花朝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花朝吞下嘴里的牛排,深呼吸一口气后放下刀叉,翻开了那本杂志。杜莎莎早在一开始就在她想让花朝看到的那一页做了标记,所以花朝很轻易的看到了那篇报导。
那确实是一个“惊喜”,成功的惊走了花朝脸上那客套又虚伪的笑容。
她的脸色在瞬间惨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一片空白之后,脑子里只留下报导上那张照片和一些文字碎片——
盛世集团总裁纪品扬。
爱妻如命的盛世集团总裁纪品扬。
伤害藏在无所谓背后
【有时候你想说原谅,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而不需要说原谅。】
这么高雅的餐厅里头的气氛很适合花朝的悲伤,却不适合她杜莎莎的幸灾乐祸。
杜莎莎很满意那篇报导对花朝造成的影响,她起身结帐离开餐厅。走的时候又不经意看到了坐在她们隔壁桌的纪品扬,使得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
走出餐厅时,杜莎莎抬头看了太阳一眼,坐上了自己的车离开。小小的报复,让她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不必对自己的敌人仁慈,所以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花朝。花朝的挣扎难过与她何干?
车渐渐开远,将餐厅甩在了后天,连同花朝一起,全都被杜莎莎远远的甩在身后。
而花朝呢,呆呆的坐着,虽然没有哭,但那惨白的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被人抛弃了。那份牛排只切了三分之一,花朝缓缓拿起刀叉,继续切起牛排。银亮亮的刀切开肉时,花朝觉得心口很疼很疼。就好比,那刀切在了她的心口上。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点了全熟的牛排。要是点份五分熟的,切开还能看见血,多么形象?
爱妻如命。
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却无端跑来招惹她,很好玩吗?
可笑的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虽然不是特别高,至少情商够分量,有很多事看得也清明。
现在的情况是,她被骗了。被一个已经有了妻子,却故意跑来招惹她的男人骗了。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她有自己的道德观,也有自己的坚持。对于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当朋友可以,却绝对不会对其动心。
这辈子她都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餐盘中的牛排,被切成小块再小块,花朝依旧没有哭,只是很难受。
或许真的是她太笨了。纪品扬认识莫非,又认识凤青青,早在发现他认识凤青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和盛世有关系。
幸好,幸好她不曾对纪品扬表明自己的心。
就好比当初爱徐岳时,她从不曾对徐岳说过爱。
纪品扬一直坐在隔壁听着杜莎莎和花朝假意的寒暄,听着她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杜莎莎走的时候,在商场上历练出来的敏锐感让他从那不经意的一眼中看出了挑衅。当下,纪品扬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走到花朝面前。
看着花朝专注的在切着餐盘里的牛排,纪品扬并未错过花朝此时难看的脸色。无意间扫向桌子上那本翻开的杂志,纪品扬有如被雷噼中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本杂志他并不陌生。
当日有人寄来了杂志,凤青青签收之后送到了他面前,他看到时吓了一跳。那夜在酒吧的八卦,之所以未上各大报纸杂志的娱乐版,是因为他早一步压下了新闻。千算万算,他不曾算到那天夜里的照片会上商业杂志。
几天后一直和他暗中较劲的徐岳约见了他,他这才知道原来也有人快递了杂志给徐岳。这让他当下多了份心眼,一查,寄照片的人果真也寄了一份给花朝。在拿走花朝那份杂志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风平浪静——是他和徐岳都太过放心,所以才会忽略了身边的一些人。
花朝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朝那道焦灼的视线寻去,看到了站在桌子旁的纪品扬。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到了他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
“是真的吗?”花朝的声音很镇定自如,“那篇报导上写的。”
纪品扬迎上花朝的目光,手紧握成拳。花朝的眸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这个事实让纪品扬沮丧。
“真的。”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清脆的巴掌声引来了附近几桌客人的注意,他们边吃饭边看戏。花朝那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被人抛弃的倒霉样,加上她和纪品扬之间短短的质问,让那些客人充分发挥了想像力。
“你不应该来招惹我。”花朝抓起位置上的包,挺直了背嵴快步离开餐厅。
纪品扬站在原地没有去追,也无法去追。
难道要追上去和花朝说他的妻子就是她?如果说了,说不定会引起她更大的反弹。女人的心他想来猜不准,但是他相信自己够了解花朝的性子,清楚她的底线。
他死死的盯着桌子上那本杂志,又想到杜莎莎离开时对自己露出的挑衅之色,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一闪一闪的,因为花朝那用力的一巴掌而泛起红印的脸上露出阴霾之色。
每个人心中都有阴暗的一面,纪品扬也不例外,即使他在商场上的名声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真的坏了他的事,那家杂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至于杜莎莎,如果她想玩的话,他奉陪。
回到公司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下午送文件到总经理秘书室,巧遇到一个同样上来办公的同事。女人生性爱八卦,那女同事言谈之间毫不掩饰自己对花朝的羡慕。加上三月她们,几个女人猛朝她放送满怀暧昧的笑,八卦起早上纪品扬送花朝来上班时在大门口那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