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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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冬》作者:魅冬【完结+番外】
文案:
花朝与纪品扬的爱情,藕断丝连,二人在彼此的心中始终都是不能抹去的。
多年前的冬天,花朝在纽约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纪品扬,缘分就此展开。
虽然花朝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爱这个男人,但还是嫁给了他,
因为花朝逃避现实、逃避她当时真正喜欢的人——初恋情人徐岳。
习惯是可怕的,结婚之后,纪品扬和花朝都投入了真心,付出了真感情。
可惜猜疑妒忌致使这对小夫妻分别,而花朝更是选择了极端的方法忘记悲伤,
她选择了让催眠师替自己抹去记忆。这个冬天,纪品扬又来到了花朝身边,
失忆的她重新爱上了这个男人,二人的爱情故事再次上演。
【
【内容简介】
失忆的妻子,被迫远离的丈夫,过尽千帆,终于重修旧好,真相背后,重要的是她还爱着那个人,而那个人也始终爱着她。
内容标籤: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怅然若失
主角:花朝 ┃ 配角:纪品扬,徐岳,轩辕,林静,叶仙
【正文】
亲爱的,不哭
你笑着说我们要这样幸福的到永远。
那样浅浅的浅浅的笑温暖了我的世界但是天空总会有乌云我们的世界忽然下起了大雨你看着我们的家在瞬间化为灰烬所有的信仰在瞬间崩塌亲爱的,不哭只要你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们的爱会让这个世界一样美好亲爱的,伸出你的手只要伸出手就会有希望我们的爱会一路陪着你直到永远窗的外面阴霾得连云都一起流眼泪我们的世界可怕得连废墟也跟着哭泣但是风雨后总有彩虹我们的家也会一片阳光明媚那些消失的迷路的孩子会好好的所有的雨天都可以过去亲爱的,不哭只要你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们的爱为你造出一片美丽彩虹亲爱的,握紧我的手只要握紧手就会有希望我们的爱为你撑出一片晴朗天空当一切的苦难都降临到这个世界我们的爱仍会一直存在亲爱的拉紧我的手后就不要放开亲爱的,不哭我们陪你到永远=====与正文无关,因看了一组地震图片感动而写。
ms是叫“牵住手就会有希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希望大家都能伸出自己的援手。
为所有在灾区奋战的人民子弟兵和志愿者们致敬,你们是我们的骄傲。
众志成城,我们一定可以战胜灾难。
===正文分割线====楔子二十七岁是一个很尴尬的年纪。
常常会听身边的朋友说起今天又去哪里买了什么名牌,今天又和男友去哪happy了一番,有时候甚至会听朋友说起闺房之事。
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转眼才发现自己已经二十七了。
二十七岁,明明还很年轻,却觉得心境老了很多。
我不排拒名牌,可是我几乎不买名牌,我很清楚自己口袋里的钱不能让自己那样挥霍。
在人人说起男朋友时,我只能在一旁微笑,什么都不说。
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爱,源自那青葱年少。那样刻骨铭心的痛,却好像突然消失了,再见到曾经为他肝肠寸断的男人,居然也能平静无波。
我常常想,也许是因为那三年,让我忘了从前的痛。
我的生命中,空缺的三年,一直都找不回来——二十三岁到二十五岁,整整三年的空白。
有很多时候,我潜意识里并不想去找回那些记忆。
能让我忘记的,不管伤痛还是快乐,都已经忘了。既然忘了,就说明那些,曾经是无所谓的东西。或许有一天会想起来,但是那并不重要。
我二十七岁,偶尔去相亲。一直都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仅此而已。
转身遇到你(一)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无论你绕得多远,还是会回来。】
早上八点半点,花朝准时踏进了办公室。
秘书室的姐妹们陆陆续续的到达办公室,三月端着咖啡喝得很悠闲,十一咬着饼干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秘书室的老大琳虹悠闲得在一边抹指甲油。
这是秘书课所有成员一天的开始。
这个秘书室录属总经理,总经理一般是十点才来上班。在总经理没到公司前,通常都是摸鱼打混的时候。秘书室里四位秘书,三月负责陪总经理出门应酬,十一负责应对外国客户,花朝负责端茶倒水处理些杂事,而琳虹算得上是三人的老大。
除了琳虹外,其他三个人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助理秘书。
十一将饼干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拍了拍手,“我现在有一个大八卦,有没有人要听?”
“想说就说,我们不勉强你的。”
“听了没损失,不听似乎也没损失,反正待会儿别人也会说。”
“快到上班时间了。”
三个人三种回答,其实意思都只有一个:听。
十一揉了揉喉咙眼,轻咳一声,说:“我们集团的总裁终于出现了。”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似乎对于这个八卦没什么大的兴趣,各自散开去忙和,留下十一自己摸了摸鼻子自讨没趣。
盛世集团的总裁的确很年轻,还听说很帅。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家已经结婚了。对于死会的男人,花朝并没什么大的兴趣。其他两人什么心思她不知道,总之——她摸出手机看了下时间,九点五十八,上班了。
两分钟后,有一个西装革覆的男人神清气慡的走了过来,秘书室四个人同时问好:“总经理,早安。”
男人露出笑,衬得他越发的俊美,他朝四个人点了点头,朝办公室走去,琳虹忙跟上去,边走边汇报今天的行程安排。
花朝没多看一眼,转身去忙自己的事去了。十一和三月看着男人俊帅的脸,有些痴迷。即使跟在这个男人身边这么久,她们还是没能免疫。
琳虹汇报完行程出来看到三月和十一的模样,没好气的赶她们去工作。这一幕几乎每天早上都会上演一次。
说起盛世集团的总经理莫非,不得不说他是这世上一大祸害。那张俊美的脸让无数蝴蝶前仆后继,让无数良家女子肝肠寸断。对于觊觎莫非的那些女人们不怕死的精神,花朝向来佩服。私下她常常嘲笑自己,要哪天她也有如此不怕死的精神,那么她就有胆量去找个男人来段一夜情了。
花朝想归想,手上泡咖啡的动作却丝毫不受影响,泡好后,她端着咖啡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敲了门,得到允许后进了门。
“总经理,您的咖啡。”她将咖啡放在桌上。
咖啡的香气在办公室里蔓延开,带着一股香浓的味道,刺激着莫非的嗅觉。他抬头朝花朝一笑,道:“谢谢,你先去忙吧!”
花朝一年半之前进公司,泡得咖啡是盛世集团总部最好的。莫非无意中喝到之后,就此念念不忘,于是负责企划的花朝被升任为总经理秘书助理之一,成为总经理御用的端茶倒水小妹。
对于这份工作,花朝没什么不满意的。钱多事少,走出去连那些经理们都给她留了几分薄面,能混到这程度上,她已经很满足了。
倒是莫非,从此离不开花朝的咖啡了,每天早上若不喝上一杯,工作起来都少了几分干劲。
出了办公室,花朝又给其他三人分别上了茶水后,才坐到位置上休息。这个时候通常没她的事了,所以她常常利用办公室的网络上网看小说。对此,其他三人心知肚明,却也不多说什么,当是默认了她这举动。因为其他人在闲暇时候也会偷懒。
她们虽然比花朝忙,同样,薪水拿的也是花朝的倍数,自然也没什么不平衡的。这年头,这样的高薪她们都知足了。
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网页出神。说是看小说,其实这么长时间下来,她渐渐养成了对着电脑的显示器发呆的不良习惯。
msn忽然弹跳出消息,琳虹发的,说是来客人了,让她赶紧回神去准备准备。花朝愣了一下,忙抬头看向琳虹的方向。琳虹已经起身,领着客人朝总经理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了。
那客人一身名牌西装,背影看起来很高大,花朝正打量着他,他忽然回过头来,迎上了花朝的视线。
一双深邃的眼睛,漆黑不见底。人家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花朝从那人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迅速移开视线后,花朝又忍不住看了那人一眼,那人早已回过头,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的门一合上,原本还在一边装忙碌的十一和三月就凑了过来。
“帅呆了。”三月感慨道,“我们公司除了总经理外,就没见到这样的男人了。”
“如果是我们公司的该多好?”十一也感慨。
花朝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的脑袋一片浆糊,乱糟糟的一团。琳虹在三月和十一的感慨声中走了过来,花朝忙站起来,琳虹看了还在花痴的三月和十一一眼,朝花朝微笑,“一份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精。”
花朝点了头,忙去泡咖啡,琳虹却没赶三月和十一回去工作,反而和她们两人凑到一起去说刚才那客人了。所以当花朝端着咖啡从她们身边走过时,她们都没发觉。
再次进了总经理办公室,花朝将咖啡在客人面前放好,却无可避免的迎上了客人的眼。
那双眼依旧平静无波,却让花朝一时之间移不开视线。花朝呆呆看了很久,直到莫非轻咳一声提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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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尴尬。
二十七岁不是二十岁,她早已经没了当年的冲动。今天居然在上司面前闹了这样的笑话,要是上司一个不慡,她就要跟着倒霉了。
“花朝,你先去忙吧!”莫非没有因此而怪花朝待客不周,只是平淡的说了一句。
花朝得了话,立刻逃命似的逃离了现场。虽然她依旧是那样踩着高跟鞋脚步平稳的离开,可是场上的两位男士都感觉的到那种逃命似的匆忙。
她离开带上门后,办公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了起来。莫非睨了坐在沙发上品咖啡的男人一眼,不多说什么,低头处理公事。
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握着陶瓷杯柄,饮着咖啡,却看着那扇早已合上的门。待到一杯咖啡渐渐见底,男人仍旧不曾开口说话。
莫非处理完一件公文后,放下了笔,看向男人,轻轻嘆了口气,“直接带她回家不就好了吗?何必放了整整两年都不去理会呢?”
“你不会懂的。”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的好听。那话语中带了几分哀伤让莫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我真的不懂。”莫非起身走到他身边坐下,“两年的放逐,够了吧?”
男人露出笑,“这不是准备回来了吗?”
莫非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欣慰。整个盛世集团的重担压在他身上整整两年,现在终于可以解脱了。
“其实,我不在的时候,你将一切处理的很好。”男人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睨着莫非。身为好朋友,莫非的能耐他都知道,所以才敢那么轻易的放手两年。
莫非掏出烟,点燃后优雅的吐出烟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为你守了整整两年,总该让我休息一下吧?”
男人点头,不再说什么。莫非看了他一眼,走到办公桌旁边,按了内线,交代道:“花朝,再送杯咖啡进来。”
转身遇到你(二)
有的时候,天空常常会突然变色。前一秒还晴空万里无云,下一秒就雷光电闪让你瑟瑟发抖,生怕那雷一个不小心就噼向你了。
花朝走进超市时,外头的天全然没有一点要下雨的预兆,却在付完帐拎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时,阴霾一片,闪电,然后下雨。
从小雨到大雨。
她站在超市门口有些出神。
似乎这个情形有些熟悉——或者应该说,她对很多情形都很熟悉,却总是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干过这事。网络上有一种说法,这个可以称呼为人格隐退……
雨越下越大,溅湿了花朝的鞋袜,和身上上班专用的套装搭起来,显得异常的狼狈。她收回思绪,在心底暗骂自己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之时,开始犹豫着要不要去买把伞。
她就住在斜对面的那栋公寓楼上,离这个超市不过两百多米的距离,家里也已经堆了好多把伞……现在物价上涨,赚点钱不容易,她也不急着回家,能省则省吧!随即,她打消了买伞的念头。
看着身边同样进超市的客人们一个个离开,花朝在心里微微嘆气。此时有辆的士开了过来,司机开心的问花朝要不要搭车,花朝摇头拒绝了。才多远的路,要这样就花上一笔冤枉钱被老妈知道了,非得被批斗到死。
过了好长一会儿,雨势渐渐小了起来,花朝在超市门口已经浪费了好长一阵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索性就跑入了雨中,才这么短的一段路,她身体也不错,感冒应该是不可能的。
冰冷的雨水滴落在身上,清凉清凉的,莫名的让花朝放松了神经。跑了几步,她索性不跑了。
原本打算就这么淋着雨回去后再洗澡,不想有把伞忽然遮住了她,阻挡了从天滴落的雨水。花朝有些恼怒,瞪了那好心撑伞为她挡雨的人一眼。
这一瞪,傻了。
眼前的人,分明就是今天早上去见她上司的男人。
花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拽紧了手中的袋子,尴尬不已。
“你……你……”花朝的眼神闪躲,也不知道这情形自己该说些什么,憋了许久之后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谢谢。”
撑伞的男人莞尔,一丝浅不可闻的笑意浮现在脸上。他伸出手,极其自然的接过花朝手中的东西,朝前面望去,说道:“走吧!”
花朝也不知怎的,居然就朝前走了。没有一丝的疑问,变得有点不像平常的花朝。身旁的男人也不多说一句话,成了领路之人。
四周路过的人偶尔投来一眼,略带羡慕的眼神。
花朝悄悄偏头看身边的男人,竟觉得心头暖暖的。他将伞的大部分都倾斜向她,身上的衣服似乎被淋湿了,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
偶尔有淋着雨飞奔而过的人们用羡慕的眼神看他们一眼,再匆匆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一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不觉就到了花朝住的公寓楼下,花朝深呼吸一口气,端出笑脸,略带歉意:“不好意思,害你身上都淋湿了。”
“没关系。”男人将手中的袋子递还给花朝,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花朝。
花朝被他这么一回答,又说不出话来了。她心里头一阵郁闷,暗暗抱怨。这人,难道就不能不要这么简洁?
她似乎忘了,自己面前站着的不过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看着他被雨水浸湿大片的衣裳,花朝犹豫着要不要请人家上楼去将衣裳给换下来,正在犹豫着,身后忽然传来叫她的声音。
“朝朝。”
熟悉的声音让花朝有些惊讶,她迅速回头,看到一身休闲装扮的徐岳正站在身后看着她。
花朝看到徐岳很意外,反射性的问:“我妈又想怎么样?”
从每月一次的相亲,变成现在的每星期一次,她躲得越勤劳,她老妈就越不放过她。今天徐岳突然来找她,肯定和她老妈脱不了关系。
徐岳走上前去,拍了拍花朝的头,笑道:“等上了楼我再和你说。”
然后他看向站在撑着伞的男人,掩下了眼底的惊愕,却死死的盯着人家看。花朝虽然有些迟钝,但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还是让她觉得很怪异,她拉了拉徐岳的衣角,小声问道:“你们认识?”
徐岳回过神来,沖花朝一笑,说道:“不认识。走吧,我们该上楼了。”
“可是他……”花朝看向刚才送自己回来的男人。
男人听到徐岳的话,眼神陡然一冷,随即又平静无波。花朝有些不放心,正要开口问的时候,徐岳却扯着她朝公寓里头走去了。
花朝心里诧异徐岳的古怪,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那男人突然开口。
“纪品扬。记住了,我叫纪品扬。”
徐岳拉着花朝的那只手蓦然缩紧,捏疼了花朝。他忽然停下脚步,花朝一时没能收住脚步,硬生生撞上了他的背,撞红了鼻尖。
“疼。徐岳你干嘛?”花朝恼怒了。
徐岳随即反应过来,什么也不说,只是沉默的接过花朝手中的袋子,花朝见徐岳有点奇怪,也不好再说什么,任由他拉着自己进电梯。
纪品扬目送花朝和徐岳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知何时握紧了拳头。
徐岳。
又是他。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街上。一辆黑色的bmw停在他面前。看到车,他的心头出现了一丝丝暖意。
世界上名车那么多,他钟爱bmw,只因她爱bmw。
他曾问过为什么,那时候她笑着说,因为bmw的意思是be my wife。
他上了车后,黑色的bmw带着他消失在街道中,只溅起了几点水渍。
“总裁,先将湿衣裳换下吧。”司机问。
“不必了。”纪品扬的反应很冷淡。
没有人发现,他垂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在手背上跳动着。
原来,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摆脱不了徐岳。
他怎么会忘了呢?徐岳在她心中的地位,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就算是他,也取代不了。
一直都如此。
即使如此,如今的他,不会轻易再放手了。即使对手是徐岳,他也不会轻易认输。
徐岳,两年前我因你而轻易的放手,这一次,我会牢牢抓住属于我的。
花朝,这一次,我不会轻易的松开你的手了。
转身遇到你(三)
【你知道的,许多时候我们装傻,总以为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花朝一个人住在市区这个看起来满高级的公寓里。公寓是拿她所有的积蓄买的,两年来升值了不少。朋友林静常常笑花朝是一个小富婆,花朝的房子现在市面上的价值已经过百万了,要是转手的话,真能赚上一笔。可花朝只是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独立的空间,从没打过房子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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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以为花朝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千金,才得以一个人住在这么高级的公寓里。其实花朝家里算小康,父母都已经退休,现在是领着退休金过活。以前花朝也觉得奇怪,她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怎么存款会有那么多?问父母父母每次都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到了后来,她索性就不问了。反正在她存摺里的钱都是她的,她拿来买房子买的心安理得。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出门都不懂得打个电话回来?”徐岳跟在花朝身后进了花朝住的公寓。“给你打了一下午的电话,总是关机。”
花朝从包里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停电了。她想想觉得有些好笑。她一个人住,下班回家顺便去买点东西,要打电话和谁报平安?难道要专程打回去和爸妈报平安么?
花朝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着徐岳熟捻的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放好,看着他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了起来,没有丝毫客人的样子。甚至比花朝这个主人更像主人。
“还不快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要是感冒了,自己一个人住可没人可以管你的死活。”徐岳看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花朝皱眉。
“你以前可不这么爱管人。”花朝嘆了口气,起身朝房间走去。打开房门要进去的时候,回头问徐岳:“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先换好衣服再说。”徐岳坚持。
花朝无奈,进屋换衣服。拿着湿衣服到浴室里浸泡时,她忽然想起了先前送自己回来的那个男人——那男人真奇怪。
好像,叫纪品扬吧?
嗯,那个叫纪品扬的男人真奇怪。
她走出浴室后,徐岳正在冰箱里找什么。
“你干嘛?”花朝问。
“你家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徐岳无奈的关上冰箱的门,走向花朝,揽着她的肩说:“走吧,我带你出去吃饭。”
花朝从来都拒绝不了徐岳,只好拎上包锁了门和他一同出去吃饭了。
徐岳带着花朝坐电梯直到地下停车场,来到徐岳车边时,花朝有些意外,徐岳居然换了一辆全新的bmw。
“哟,有钱人换车了?”花朝见到bmw顿时笑开花。她最爱bmw,虽然眼前这辆不是自己的,但是自己可以搭。
徐岳没有回答,开了车门让花朝坐进副驾驶座后,自己才坐到驾驶座上。他发动车子,驶出了停车场。花朝借着停车场里的灯光看着他的侧脸有些出神。
徐岳的侧脸,一如从前那样。优美明媚的弧度,好像他还是花朝记忆中那个明媚的少年,每每都让花朝沉醉痴迷。可是花朝很清楚,现在的徐岳和以前的徐岳不同了——
以前的徐岳很爱笑,笑起来如阳光一样明媚灿烂。
以前的徐岳很开朗,如今却已经成熟干练的让对手害怕了。
以前的徐岳……
以前的徐岳在花朝的记忆里变得越发清晰,那一瞬间花朝似乎陷入了从前的回忆中,旧时的回忆像一张网一样紧紧的网住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朝朝,怎么了?”红灯时,徐岳停下车看着她。
花朝回过神来,朝徐岳笑笑,“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她的话让徐岳浑身一僵,握着方向盘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变得有些苍白,他将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所以注意力不太集中的花朝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你想起那三年里发生的事了?”
“不是,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花朝摇头,“你明知道,我对那三年没有任何一丝的记忆。”
在红灯换绿灯时,徐岳偏头看了花朝一眼,神色复杂,可惜花朝没有注意。
早在先前见到那个男人起,徐岳的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安,刚才又听花朝说她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自制力差点崩塌。
幸好,幸好不是想起了那空白的三年内发生的事。
车在路上跑动,外头的雨沖刷着车窗,从早些时候到现在,丝毫不见停。花朝看着窗外雾蒙蒙的一片忽然想起自己凉在阳台外的衣服,不由得在心头嘆气。这场雨一时半会儿是绝对停不了了,可怜了她的衣服,又得重新洗一次。
很多时候,人们常常会希望时间能重新来一次,将那些自己所逃避的事通通洗去,像重新洗过的衣服一样干净。可是却忽略了一个事实:衣服洗久了,终究会变旧。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吃饭?”花朝甩开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开始关心起温饱问题。看徐岳这架势,估计是要带自己去什么高级餐厅吧?可是身上的衣服一点都不合适啊!
徐岳瞥了她一眼,念出一个名字。一如花朝猜的那样,的确就是一家高级餐厅。徐岳似乎看出了花朝的心思,笑道:“不用担心,要丢脸也是一起丢脸。”
“有难同当,应该的。”花朝白了他一眼。哪能比?他老大身上的虽然是休闲装扮,却是一流的名牌。她身上的不过是几十块钱的普通衣物。不过,他都不担心丢脸了,她怕什么?安心的去吃饭就好。
不久之后,车在一家高级餐厅门口停了下来,停好车后,徐岳领着花朝朝里面走去。花朝身上过于休闲的衣服引来人家多看了两眼,她却神色自若的走自己的路。服务员领着他们找了处座位,刚要点餐,花朝却不经意的看到了熟人。
徐岳见她久久不动,随口帮她点了她爱吃的东西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名身着西装的俊美男人正在点餐,见不是先前见到的纪品扬,正觉得安心,下一秒却见纪品扬从不远处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他的心又吊了起来了。
他收回视线,去注意花朝的脸色,见花朝只是有些惊讶却什么都不说后,也不好问什么。
此时,那边的两个男人似乎也看到了花朝,起身朝她这边走过来。高大的两人站在花朝的桌子前,再加上仪表堂堂的徐岳,他们这桌几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人,特别是在场的女士们。花朝甚至觉得自己被无数道嫉妒的视线射杀。
“总经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花朝看了纪品扬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索性无视过去,和自己的上司打起了招呼。
“花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莫非笑了笑,“下班时间,我们是朋友。”
谁有胆子和上司当朋友?至少她没有。花朝在心底嘀咕,全然没注意到身边的其他两位男士之间的波涛暗涌。三个人假兮兮的打了招呼后,都端出了平日在商场上应敌的那一套。徐岳和纪品扬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莫非提议并桌时,徐岳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花朝为此松了一口气。要是真并桌,今晚这饭她就要吃得食不知味了。待莫非和纪品扬离开后,她投了一记感激的眼神给徐岳,徐岳却望着纪品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花朝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样看着纪品扬的背影问徐岳:“你们认识吧?看起来好像有仇……他曾抢了你女朋友还是你曾抢了他女朋友?”
见徐岳不回答,又问道:“难道你们两个曾经有一腿?”
徐岳被红酒呛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花朝笑眯眯,不知反省。饭吃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老妈到底让你来干什么呀?”
“非要阿姨说了我才能来吗?”徐岳放下手中的刀叉,认真严肃的看着花朝。
花朝一愣,摇头。徐岳又说,“我来的时候给阿姨打了电话,阿姨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记得回去相亲。”
花朝耸肩,没什么异议。徐岳见她这样,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随即低头用餐。
吃过饭后,和莫非他们道了别,花朝和徐岳在纪品扬炙热的目光下,手拉手走出了餐厅。花朝看着自己被徐岳紧紧拉住的手,甩开也不是,不甩开又觉得不妥。
其实刚才徐岳当着纪品扬的面拉住她的手时,她吓得不轻。
回去的车上,徐岳什么话都不说,一股诡异的沉默笼罩在两人身边。花朝纠结不已,她一直在偷看徐岳,心里一直在想——他和那个纪品扬,该不会真的如她说的那样,有一腿吧?
“看什么?”徐岳在快回到她公寓的时候才开口。
“看你帅啊。”花朝打哈哈,“对了,你晚上住我那吗?”
“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去住外面的酒店。”徐岳说。
花朝翻了个白眼。他过来的时候,基本都住她家客房。外头的酒店住一晚上就好几百,虽然他有钱可那样浪费她觉得心疼!
徐岳看了看花朝的表情,轻笑。
花朝她,还是从前的花朝呢!
他看着前方的路,想起了纪品扬,脸色渐渐的阴暗。
如果那三年,他依旧呆在花朝身边该有多好?那么一切都会不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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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花朝的眸光追随着的影子,依旧是他的。
可是现在,花朝依旧是从前的花朝,视线却不再追随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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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谢谢sissi
想念打破天窗
【要不是你让,我不会发现枕边的荒凉。】
一天连续见同一个陌生人三次的话,那是上天给的缘分。
花朝看到这话后笑笑,随手关了电脑去睡觉。
连续见三次就是缘分?当初她也是在一天见了徐岳三次的,那时她和徐岳也是陌生人。可是那又如何?徐岳依旧是徐岳,依旧不是她的徐岳。所以,和那个叫纪品扬的陌生男人在同一天见了三次也不算什么。
常说病来如山倒,一早迷迷糊糊的醒来,花朝就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喉咙渴得要死,额头滚烫滚烫的,从抽屉里摸出了体温计量了一下,才敢确定自己发烧了。
39°c!
花朝给公司打电话请了病假后倒回了床上。
她已经很久没生病了,昨天还笑着对办公室的姐妹们说自己身体好,没想到今天就生病了。
昏昏沉沉的睡到了傍晚,花朝饿着醒了过来。头依旧很烫,翻了冰箱却找不到任何食物。拿起手机想找个人带点吃的东西给自己却发现不知给谁打电话。
死党林静?不,太远了。
徐岳?似乎不大应该。
纪品扬吗?算了吧,这几天一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偏偏今天没有出现。
花朝闭了闭眼,咬牙想了一会儿后,拨了死党电话,可惜电话一直在想却没人接。无奈之下只好拨了徐岳电话。
徐岳接到电话时,正在和一个部门经理谈论一个新的案子,部门经理递上的策划被他挑剔的面目全非。听到手机传来代表着花朝的来电铃声,他才好心的放过了部门经理。
“朝朝,怎么,想我了?”徐岳开起了玩笑。
可惜电话另一头的花朝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沙哑着声音:“是啊,想你了,是想让你送饭给我吃……快点……我快饿死了。”
徐岳听出花朝声音中的不对劲,问道:“朝朝,你怎么了?”
“发烧了。”花朝喝了一大口开水,回答道。
徐岳急了,“没事吧?有没有去看过医生?烧了多久了?”
“没烧死,但是快饿死了。你要不给我送饭的话,我找林静去了。”花朝没好气的说完,挂了电话。
听到电话另一段发出的“嘟嘟”声,徐岳迅速拿起西装外套,和外头的秘书打了声招呼提早下班,开着车去花朝最爱的一家广州粥铺买了皮蛋瘦肉粥给花朝。
一路上徐岳因为担心花朝而闯了好几次红灯才赶到了花朝家。按门铃,却不见有人来应门,更加的着急起来。
他掏出手机给花朝打电话,打了一次,花朝的手机正在通话中,正要打第二次时,花朝就开了门。
徐岳看到花朝虚弱的模样,心悬得更高了。他忙伸手扶住看起来随时都会昏倒的花朝,关了门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进了房间。
“我没那么虚弱。”花朝想甩开徐岳的手,却在徐岳的强势下宣告放弃。
徐岳扶着花朝她床上躺下,将粥放好,去厨房拿了调羹,伸手探了探花朝的额头,不放心,心下就盘算着等花朝喝完粥就押着她上医院去。
看她这模样也不知道烧了多久了,怎么这么大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他正准备餵花朝喝粥,却被花朝拒绝。花朝白了他一眼,说自己已经不是小孩了。徐岳无奈,只好让她自己喝。
手机新来电,接了电话才知道是林静打来的。
(徐岳你到朝那边了吗?)
“已经到了,给她带了吃的。”
(我离得远过不去,你记得带她去医院,她都烧了一天了,再烧下去要被烧傻了就不好了。记得态度一定要强硬点,别理会她的可怜攻势。要她不去医院,你就拿鞭子抽她。)
“我知道了。”徐岳看了花朝一眼,“她刚才是在和你通电话?”
(是,哦,我要开会了,朝那只笨猪就交给你了。)
林静挂了电话后,徐岳迎上了花朝好奇的目光。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就将林静的话给转述了一遍,让花朝顿时苦了一张脸。她怕进医院,喝粥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
徐岳也不担心,陪着她磨蹭。磨蹭到最后,花朝自己投降了,任由徐岳带着自己一路闯红灯去了医院。
闻到医院刺鼻的药水味时,花朝在心里嘆了一句。
明明就没什么,何必来医院?
当然,这话她只能在心里偷偷说,绝对绝对不敢当着徐岳的面说出来。
莫非在快下班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进了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和公司最大的会议室独立成一楼。当众人都以为总裁还没开始上班时,所谓的龙头老大其实已经悄悄开始上班了,只是没有让人知道罢了。
敲门,得到允许后,莫非才进了总裁办公室。他看着办公桌后正失神着的纪品扬,走到他面前轻敲桌子。纪品扬的视线一直落在桌子上的那张照片上,他顺着纪品扬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照片中的花朝笑靥如花,扯了扯嘴角。
有的时候他同情纪品扬。爱了那么久,却一直不敢说出口,还要对花朝掏心掏肺,这样爱一个人值得吗?
盛世集团的总裁叫纪品扬,就是花朝所认识的那个纪品扬。花朝也知道自己的老闆叫纪品扬,却一直没把那个开bmw送自己的纪品扬和自己老闆联想到一起。说来有些可笑,可是花朝在盛世工作这么久以来,确实不曾见过自己家老闆,不管是照片还是八卦新闻照都不曾见过。
“你宝贝着的人今天没来上班,你知道吗?”莫非靠着桌子,看着纪品扬。
纪品扬面色不变,冷冷的说:“你想说什么?”
“她发烧了,你也不去看看?”莫非再接再厉。
“你今天早上已经告诉过我了。”纪品扬依然看着花朝的照片。“我说了,有人会去看她的。她不在,我才能安下心来处理一些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急?”莫非就不信他知道花朝生病一点都不急。
纪品扬眼底闪过的心疼,莫非分毫都没错过。
“既然急,为什么不去看看呢?”莫非嘆了口气,“爱一个人却不让她知道,她也许还会爱上别的人,这样值得吗?”
“等你爱上了,就知道值不值得了。”纪品扬露出牵强的笑,强压下想去见花朝的冲动,“你不去工作跑这来干什么?”
莫非耸肩。确实,他没爱过所以不知道。
“快下班了不是?怎么,你要扣我工资?”莫非笑笑,“晚上你不和我一起吃饭了吧?”
等到下班,阿扬估计要迫不及待的去找花朝了。依他看,阿扬现在已经快忍不住想跑到花朝面前去确认一下她是否安好了吧?
见纪品扬不准备再理自己,莫非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纪品扬的手轻抚过照片中花朝动人的笑脸,露出了苦笑。因为有了她,所以时间变得特别快。身边的朋友都知道,每每她出现,总会让他的思绪跟着她转动。他坚强的堡垒一遇上她,立刻溃不成军。
因为莫非的打扰,纪品扬再也无心工作。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他再也忍不住了。当下就搭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就莫非正靠在他的车上等着他。
“嘿,阿扬,我车坏了,可以送我去群众路那家义大利餐厅吗?”莫非笑眯眯的问。
纪品扬看了他一眼,掏出手机,念出了一个电话号码,坐进了驾驶座。“那是汽车修理厂的电话,自己打个电话过去。等修好了你就可以去那家义大利餐厅了。”
说完,无视了莫非兀自开着车走了,让莫非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做有异性没人性。莫非恨恨的瞪着纪品扬的车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
好吧,看在纪品扬赶着去看生病的人的份上,他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莫非掏出手机,取消了晚餐约会。
啧啧,少了美女,漫漫长夜,他要寂寞了。
打了电话给修车厂后,莫非出了停车场,在外头拦了辆计程车回家去了。而纪品扬,就如同早些时候的徐岳,一路闯红灯闯到了花朝家附近。
可笑的是,到了花朝家附近,他居然迟疑了。在外头踌躇了许久后,将车开进了停车场。他一直坐在车上。
地下停车场的灯明亮的刺眼,也不知道自己在车上坐了多久,纪品扬点燃了一根烟,任由烟雾在自己的眼前瀰漫,一阵车声让他顿时来了精神。
然后,纪品扬看到了徐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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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徐岳开着一辆bmw进了停车场,就停在了他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停车格内。
纪品扬的心异常的苦涩。
原本就知道可能会看到徐岳,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没想到真正看到了才知道自己那么的在乎。
他看着徐岳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花朝,花朝的头靠着椅背,显然已经睡着。
然后,纪品扬看着徐岳悄悄俯下身,吻住了花朝柔嫩的双唇。
愤怒染红了他的双眼。
我一直都在
【你身后等待,等你有一天回过头来看我。】
那夜里纪品扬一个人在酒吧里喝了一个晚上的酒,莫非身为好友,自然意气的陪他喝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莫非体贴的让琳虹交代下去,多拨了一个星期的假期给花朝休养。而纪品扬,则在家里忍受着醉酒清醒之后的疼。
愤怒吧!
看到那一幕,纪品扬的愤怒再也拦不住,却只能隐忍着。
莫非以前总说,纪品扬是这个世界上最会隐忍的男人,他的隐忍让他成功。可是今天,纪品扬却痛恨起自己的隐忍。如果他当时不那么隐忍,让所有的怒气爆发出来会如何?说不定今天就不必一个人在这儿愤怒到连呼吸都开始疼痛。
总是这样。
他总是在她身后看着她,等着她,等她有一天能回过头来看他。其实他要的不多,不是吗?可是她的心却已经被另一个人占据了。
那三年是这样,刻意远离的两年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纪品扬在商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应酬多了,练就了好酒量。此时就算是红酒一杯接着一杯,也不见醉。那夜为了将自己灌醉也不知喝了多少,而今天,他却不能轻易的让自己醉了。
等了约莫三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打开门,一个一身优雅套装、妩媚靓丽的女人站在门外,她是纪品扬的秘书凤青青。
凤青青进了屋,在纪品扬的对面坐下。她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和房产证放在桌子上,说道:“那家的主人原先不想卖房子,说给再多的钱也不卖,在我开了价钱后,立刻就改了主意了。”
说到这儿,凤青青妩媚的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这世界上的人都这样,有钱好办事。”
“既然如此,你还花了三个多小时?”纪品扬睨了她一眼。
“老闆,办证也需要时间。世界上有钱的不只我们一家。”凤青青恢复了冷静,“工作我已经完成了,可以下班了吗?”
纪品扬不说话,凤青青当他默认了,拎起包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被纪品扬叫住。她转过身来,看到纪品扬正看着自己,一字一句的问:“青青,你爱过吗?”
凤青青身体一僵,随即露出笑,“老闆,这世上谁没爱过?到头来你受伤我也受伤,不都这样吗?”
纪品扬不说话,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凤青青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响地板,发出“笃笃”的声响,消失之后,仍有余音环绕四周。
手机忽然发出声响,一看知道是凤青青打来的电话,放下手中的酒杯,接了电话之后,纪品扬就听到凤青青的声音从彼端传过来。
(老闆,你知道吗?有很多时候,时间可以磨灭爱情,你如果还爱她,就早点将她找回来吧。迟了,也许她就不再属于你了。)
凤青青的声音中带着几许哽咽,即使只是小小的情绪波动,和她一起工作了那么久的纪品扬也察觉出来了。
纪品扬抓着手机走到了窗户边,看到凤青青的车开到了路上,绝尘而去。
是吗?
时间可以磨灭爱情?
可是为什么,她的爱情,他用了整整三年还是磨灭不了呢?
他回过头,看到了刚才凤青青放在桌子上的钥匙和房产证,似乎看到了希望似的,露出了笑,可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片刻后,凤青青派来为他搬家的人已经到了,他简单的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儿。
外头是一辆大车,来搬家的人看了看他手上那一袋行李,很不可思议。纪品扬冷淡的朝那人说道:“那边的一整架cd,就是你要搬走的东西。记得小心点。”
给奶的都是娘,搬家公司的人也不多说一句话,进屋搬了cd架后,开着车朝着僱主给的地址奔去。
纪品扬在搬家公司的人走了之后才走出门。门关上走到了院子里时,他回头看了身后那栋温馨的小别墅一眼,闭上眼转身离开。
这个地方,承载了三年的回忆,即使在他不得不远走的那两年,也依旧像烙印一样在他的记忆里生了根。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对他来说,有她的地方才是家。
那三年,这个地方叫做家。那两年,他没有家。而如今,他要去找回属于他的家。
车开到半路,忽然又不想这么早去那个地方,给凤青青打了电话,让她赶过去将他的那些cd处理好之后,安心的开车在路上随便兜圈子。
凤青青从他刚开始创业时就跟在他的身边,一直以来合作愉快。她明白他最想要什么,凡事都会处理的很妥当,丝毫不用他担心。
路上遇到了下班高峰,一路塞车,从广达路塞到了西亚广场。即使是塞车,他也觉得无比的心安。一路上他都在问自己准备好了没有。不管准备好了没有,已经做出的决定都不能更改。
在决定买下她对面的房子时,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见到徐岳的准备了不是?就算是见到徐岳夜宿在她家,也只能忍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多年,他的忍耐力还是一样的好。
夜色常常会给人一些勇气。纪品扬十二点多才回到自己的新家。停好车之后搭电梯上了楼,出了电梯,掏出钥匙找到自家门牌开了门后,看着家具一应俱全的新“家”,他没有任何的感觉,倒到了沙发上。
她和他的距离在瞬间就近了。只要走出自己的家门,按下对面的门铃就可以见到她了……
门外传来门铃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错觉。门铃持续的按了好一会儿,纪品扬才确定不是错觉。可是这个时候,谁会来?
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眼,随即愣住。
花朝站在他的门外,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面前的门。纪品扬迅速开了门,花朝一看到纪品扬,惊讶的张大了嘴。纪品扬看着花朝那模样露出了笑。
他刚才还在想见到她该说些什么,这才知道世界上的事,都应了那句船到桥头自然直。这情形还要说些什么?当然是等着花朝先开口了。
花朝惊讶过后,才慢腾腾的开口:“原来我的新邻居是你呀?”
“没想到会和你成为邻居。”纪品扬露出同样诧异的表情,“怎么?这么晚还来敦睦亲邻?”
花朝愣了一下,随即想到被那个大美女安置在自己家的那个大cd架和那一架子的cd,她不就是为了这个找上门的吗?
等了一个晚上,刚搬到隔壁的人才回来。那个大美女拜託过她,希望她在对方回来之后立刻将东西还给对方,既然答应了就要守信。那一架子的cd中有她最爱的班得瑞,明明很想听却又因为是别人的东西不敢去碰……真是痛苦的挣扎啊!
“你的cd架和cd都在我家,可以去我家搬走吗?”花朝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了,问道。
纪品扬挑眉,没想到凤青青会将东西寄放到花朝那去了。看花朝那模样,他的确也想进花朝家去看看,随即点了头,在花朝的带领下朝对门走去。
花朝家的造句和纪品扬家一样,三室一厅一厨两卫,上等装潢。花朝是那类懒得布置的人,现在的家是由林静给她布置的,其他朋友也给了不少的意见,整体看起来,很温馨。
一走进花朝家的门,纪品扬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的味道。
“好香。”他下意识叫出声。
花朝停下脚步,身后的纪品扬就那么撞上她,好在纪品扬力道控制的好才没撞疼花朝。花朝回头看已经退开一步的纪品扬一眼,看向餐桌。她的宵夜正在桌子上等着她呢。
早些时候为了等自己的新邻居来拿回属于他的东西,一边上网一边等,不知不觉就等对到了现在,一时觉得无聊就给自己炒了碗饭——她最拿手的就是炒饭,更重要的是今天她家,就只有冷饭……
“你的东西在那。”花朝指了指客厅一角放着的cd架子,回头看纪品扬,这一看,大汗了一把。只见纪品扬一直盯着桌上那碗散发着热气的炒饭,还咽了咽口水。花朝有些尴尬的问:“你饿了吗?”
纪品扬回过神,凝视了花朝一会儿,居然点头,“是啊,有点饿了。”
“你要不要吃炒饭?”花朝不自觉的脱口而出,习惯的连自己都觉得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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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品扬心里想得要死,自然顺着花朝的话,厚着脸皮说想吃。花朝见人家都这么说了,又是自己问人家要不要吃的,也不好再说什么,将自己的炒饭让给了纪品扬,自己则在客厅看起了电视。
“你不吃吗?”纪品扬不死心的又问了一次。
“我不饿。”花朝笑了笑,“刚才炒饭也只是因为一时无聊。”
纪品扬见花朝这么说,也就不客气的吃起了炒饭。那炒饭是他记忆中的味道,他怀念了整整两年。
花朝看着电视,昏昏欲睡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忘了纪品扬还在自己家里,兀自靠着沙发睡着了。
等纪品扬慢悠悠的吃完了炒饭,回到客厅看到花朝毫无防备的睡脸时,无数的宠溺竞上眼眸。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手轻抚着她的发,温柔的动作让睡梦中的花朝露出了笑脸。想了想,他抱起花朝朝主卧室走去,将花朝安置在床上之后,坐在床边看着她。
有多久了?多久不曾像今夜这样安心过?纪品扬的嘴角不自觉染上了笑意,迷醉人心。他俯下身,轻轻吻上了花朝的唇。
可他脸上的笑并没有挂多久。
花朝忽然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声“徐岳”,成功打碎了纪品扬脸上的笑,让他眼底的温暖在瞬间破碎,下一秒颳起了飓风。
纪品扬迅速离开的花朝家,搬走了自己的cd架,顺便替花朝关上了门。
合上自己家的门,纪品扬靠着门板任由cd架上的cd散落了一地。
他再一次的退缩了。
为什么不去把她摇醒?
为什么不去质问她?
质问她,为什么这么五年了,那个男人还是在她的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位置?
可是,他不敢。
三年前那样,他逃了。如今,更不敢。
他那么的小心翼翼就是为了重新靠近她,不想轻易的破坏了现在的一切,也不敢……
命中是否註定(上)
【爱了痛了,哭了,然后却恨不起来。爱了你那么久,要用多少倍的时间才能忘记你?】
星期日一早接到林静的电话,约花朝出去逛街。花朝虽然对于逛街不热衷,却对朋友很热衷。平时她和林静工作都忙,能出来聚一次并不那么容易。既然今天大家都有时间,出去联络下感情也是应该的。
迅速起床将一切准备妥当后,随手拿了瓶牛奶边喝边出门。没走两步就听到手机在狂响,手机却不在包里。跑回房间接了电话,是徐岳打的。也多亏了徐岳这通电话,花朝才没又一次将手机给落在家里。
“徐岳,这么早有事吗?”花朝将手机夹在脸和肩膀间,边关门边问。
(今天起得很早嘛!平时这时候给你打电话你大多在睡觉。今天周末,如果没事的话,我过来接你一起到我家吃饭如何?)徐岳的声音带着笑意。
“不行,今天我要和林静出门。民生问题我们两人就在外头解决了。”花朝没有多想就拒绝了徐岳的提议。想了想,花朝慢吞吞说道:“徐岳,你也花些时间多关心关心你女朋友吧?老是和我们凑到一起,你女朋友会吃醋的。”
徐岳没有和父母一起住,和她一样都是住在外头的公寓。只不过徐岳住的地方比花朝的还要高级一点。他家花朝去过无数次了,每次去,都是徐岳煮饭给她吃。每次看着徐岳围着围裙在厨房里进进出出的身影,花朝就会感慨徐岳真是难得一见的好男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可是今天真的没空,遗憾了一顿美食。
电话那头的徐岳沉默的片刻,自动忽略了花朝的后半句话,说:(晚上我来接你们俩一起吃饭吧!我也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林静大美女了。朝朝,你应该不会剥夺我们看美女的乐趣吧?)
花朝想了想,其实她和林静若想说贴心话,白天一天也够了。晚上一起吃饭也无妨,索性就答应了。她挂了徐岳电话后,出门拦了辆的士,随即赶往约定的地点。
也许是她今天出门没烧好香,的士到了半路抛锚了,司机给她联繫了其他的士,可人家都忙,花朝就被放在半路沦落到搭公车的地步了。
花朝已经很久没搭过公车了,平时都是搭别人的便车或者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养成公交车恐惧症。想当初还在念书时,去哪不是公交地铁当交通工具?
无奈的嘆了口气,她认命的朝附近的公交车站走去。虽然是周末,但是出门的人还是很多,这个时候刚好是高峰期,公交车站的人异常的多。
一辆黑色的bmw快速在花朝身旁停了下来,花朝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车窗被摇下,她看到了纪品扬那张俊美的脸。
今日的纪品扬一身黑色西装,坐在驾驶座上给人的气势十足的感觉。花朝看着纪品扬咽了咽口水——这年头,要看到一个多金、又帅又没有女朋友的人可不容易了。看眼前这纪大帅哥的模样,估计是单身了。总之,眼前这个是一jp。
“早上好,去哪?我送你一程。”纪品扬说。
花朝看了看公交车站,再看看纪品扬的bmw,当下就座进了他的车里。面对最爱的bmw,花朝向来经不起诱惑。她看了纪品扬一眼,心想,就算不顺路,她人也坐进车里了,他一定得把她送到目的地。
“我去西亚广场。”花朝说完,端出笑脸问:“顺路吗?如果不顺路的话就不麻烦了。”
纪品扬眼里染满了笑意。她人都已经坐到车里了,他就算不顺路也得送不是么?他笑笑,回答道:“顺路。”
花朝被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看向窗外,去往西亚广场的14路公交车靠站停下又开动,纪品扬的bmw也开动,没多久就将公车甩在了身后。
“你……”花朝怕气氛太闷,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品扬瞥了她一眼,“你不是一向很能讲吗?”
花朝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干嘛说得好像他很了解她似的?她是能讲,但是仅限于熟人,要是对这林静或者对着徐岳,那她现在肯定已经开始滔滔不绝了。可是他纪品扬是谁?不过是和她见过几次,半生不熟的人而已。
“你……周末还加班吗?”穿着西装,应该是去上班吧?
“有些事没处理完。”纪品扬目视前方。
花朝“哦”了一声,又沉默了。纪品扬也不介意,随手放了音乐,花朝变得专注起来。班得瑞的音乐一直是花朝的最爱,每每听到,她都会变得安静。
纪品扬和她似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花朝闭上眼欣赏音乐,片刻后问道:“你也喜欢班得瑞吗?我收集班得瑞的唱片好久了,可惜都没能收齐。”
纪品扬看着镜子中花朝恬静的面容,嘴角勾出温柔的宠溺,他笑道:“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家那一套可以借你。”
花朝没表示什么。如果送给她多好?偏偏是借……虽然现在不想借,难保明天也不想借,所以她不打算拒绝纪品扬的提议。
车开到了西亚广场,纪品扬问:“你要去广场哪个地方?”
“我在这下车就行了。”花朝露出感谢的笑容,“谢谢。”
纪品扬点了点头,下车为花朝开了车门。花朝认真的打量起纪品扬,心想这男人真有绅士风度。
近距离看纪品扬,会觉得心理不平衡。老天给了他一切优秀的,俊美的脸,一份不错的工作——能与莫非交好的都不会是什么小人物,这种男人多金优质,是所有狼女们的目标。要是他没风度点,也许她还可以找个藉口讨厌他,现在好了,他那么的绅士……
花朝从纪品扬身边走过,走了几步又被他叫住。纪品扬朝花朝笑出了一口白牙:“班得瑞的唱片你还要吗?”
花朝停下脚步,回头:“等我想要的时候,找你借可以吗?”
纪品扬点头,花朝还想说什么却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林静的叫唤声,回头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死党林静,忙和纪品扬道了别,朝林静跑去。跑了几步,花朝左脚绊到右脚差点摔倒,身后的纪品扬吓了一跳,看到她没事才安下心。
察觉到不远处有一道不一样的视线在注意自己,纪品扬顺着那视线看去,看到一个一身粉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看着自己,距离有点远,她的脸他看的不真切。下一秒,花朝跑到了那女人身边,纪品扬眯了眯眼,隐约猜到了那个女人的身份。
花朝最好的朋友林静是吗?
他再看了她们的方向一眼,坐进了车里,发动车,离开了西亚广场。
“林静美女,在看什么呢?”花朝的手在林静眼前晃了晃。
林静收回视线,严肃的看着花朝:“朝,刚才送你来的男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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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看起来那么眼熟。
“哦,那个是纪品扬,怎么,你认识他?”花朝看着她,“要是你对他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牵线哦。”
“纪品扬?”林静在心里冷笑,果然是纪品扬。随即想到花朝正在自己身边,忙收起嘴角的冷笑,换上了妩媚动人的笑。“省了,这样的男人,我还配不上。走吧,今天一定要陪我好好逛街。”
和林静手挽手朝前走,花朝隐约察觉到林静今天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儿不对劲了。平时林静有时间也会和她情人去过甜蜜的二人世界,极少会像今天这样一大早就约自己出来逛街。
女人逛街都很疯狂,所以人家常常说这个世界上女人的钱最好赚。花朝这一次终于见识到林静逛街的狠劲了。
“这些全都送到这个地址去。”林静慡快的刷了卡之后,留了地址给店员。
花朝数了数地上的好几袋东西,目瞪口呆。正版的lv耶,不是地摊货。
绝对是第一次。林静是那种勤于持家的女人,喜欢逛街,但绝对会节制。可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看到喜欢的顺眼的就都买了,也不论适合不适合自己。花朝在一旁看着她拼命的刷卡惊愕得张大了嘴巴。即使林静的情人有钱,但是她也从不这么花钱——到底出什么事了?
“静,你……怎么了?”花朝在林静拖着她走出lv的专卖店时,小心翼翼的问。
林静笑得异常的亮眼,修得整齐漂亮的手轻拍花朝的后脑,没心没肺的笑道:“没什么啊,我钱多不行吗?”
花朝被这话噎住,不再说什么了。这样的反应,代表静还不想说,以她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怎么威逼都没有用,还不如等她想通了自己说出来。
林静忽然想起了什么,变得兴匆匆,“对了,前些天听说,在横滨路那边新开了一家annasui的店,我们过去看看吧。”
花朝没有异议——她喜欢annasui的钱包,去那店里逛逛也不错。
林静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人,迅速拦了辆的士,将两人送到了annasui。
横滨路曾经是本市最繁华的地段,后来被西亚广场抢了风头,沦为第二繁华的地方。和西亚广场那边一样,这边同样聚集了许多世界一流的品牌。
下了的士,花朝打量着四周,发现这边一点都没变。花朝还记得大学时常常会和朋友逛到这边来,那个时候的横滨路还是本市最繁华的地方。前边那条巷子走进去,就是夜市了……
不远处有男人的身影映入花朝的眼帘。
花朝心中一凛。
那个,那个挽着一个穿着超短裙美女走过去的男人,不正是静的男朋友简为?
命中是否註定(下)
【人的心要变,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这是长久以来不变的定律。】
“朝——”林静正要叫花朝朝左边走,却顺着花朝的视线看到了那对手挽手的男女。
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来自花朝这边的注目礼,朝花朝这方看了过来。他看到了站在花朝身旁的林静。
远远的看了一眼,就领着自己的女伴离开了。
花朝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回头去看林静。林静脸上原本的妩媚风情全都消失不见,就好比枯萎的花,慢慢,慢慢的凋零。有晶莹的泪从她修饰得精緻的脸庞上滑落,让花朝心疼了起来。
花朝看了看四周,看到不远处新开了一家咖啡屋,名字叫“forget”,她拉起林静的手朝那家咖啡屋走去,现在的她们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可以让谈谈。
好心情和坏心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前一秒,花朝还是好心情的和林静逛街,下一秒,却观看了一场赤裸裸的背叛,让所有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一会儿后,花朝和林静坐到了气氛高雅、名叫“forget”的咖啡屋中。
这个咖啡屋的名字叫“forget”,可是很多事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忘记的。
林静点了杯黑咖啡,花朝依旧点了最爱的卡布奇诺。她看着林静哭,在心底嘆气。
大多时候爱情甜如蜜,余下的时候,爱情苦涩如黑咖啡。爱情最恨的是被人背叛,而简为显然背叛了林静,背叛了他和她的感情。
林静和简为的缘分开始在那个炎热的午后,很突然的就爱上了,从此之后,整整四年,简为成了林静的唯一。花朝知道,林静已经做好了嫁给简为的准备,甚至连简为的家人也都那么的喜欢林静。
“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事?”花朝拼命的往咖啡里加奶精。
“就如你看到的那样,他有了别人。”林静低着头,搅拌着咖啡,久久之后才开口,有泪水顺着她的脸,滴落在咖啡里。
花朝跟着她揪心的疼了起来。
很久以前她也曾爱了徐岳六年,然后遍体鳞伤的躲到暗处暗自舔伤口。如今的林静也一样,四年和六年其实没什么区别。
至少林静比她好吧?这四年,简为至少曾那么的爱过她。而她的六年呢?徐岳却不曾爱过她。她甚至为此陪上了一个弟弟……
“人的心要变,真的很快,是吗?”林静再抬头时,已经一脸的平静。“你知道吗?他的父母都讨厌那个女的,可是为了那女的,他和父母大吵了一架,甚至不顾父亲的威胁硬是让那女的住进了他的房子。”
花朝说不出话。人的心要变,当然快。
“那女的有什么好?所有人都说,她没我漂亮,没我能干,没我好,可是他为什么就是喜欢上了她呢?”林静越说越痛苦,“我那么爱他……难道我和他的四年比不上人家短短的一个月?”
“为了他,我甚至有了辞职的打算。辛辛苦苦爱了他四年,四年来,我从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从来都是我去找他,怕他工作忙,从不耍任性让他来接我。我出差回来,都是自己打的回家的。每次都在想,他平时工作那么忙,那么辛苦,既然自己可以做到的事就不要让他来折腾,给他好好休息的机会。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对我的……原来我的处处为他着想都是错的……”
花朝喝了口咖啡,甜到让人发腻的卡布奇诺,比想像中的要难喝许多。林静断断续续的说着她和简为之间的事,花朝也不知道听进了多少,只是一直在为她心疼。
旁观者也许会说,下一个会更好。
但是下一个真的更好吗?有的时候受了伤,就需要关紧心门来治疗伤口,甚至害怕再接近爱。
林静也明白花朝想起了什么。她知道花朝心底的伤口,原本不打算告诉花朝这件事的,但既然被撞见了,就索性说了。她,也确实需要一个倾听者。她的内疚三秒之后消失——既然是死党,那就一起痛吧!
或许痛过之后,也能一起遗忘。
扯起牵强的笑,林静忽然想到了早上送花朝来见她的纪品扬,嘆了口气。
最近是怎么了?所有的,或者好的,或者坏的,全都聚集到一起了。那个纪品扬,为什么要在消失了这么久之后再次出现?
明明,是已经放弃了的人。
她在想起纪品扬的同时又想起了徐岳,然后看向正在继续放奶精的花朝。她能说什么呢?不知道这样的际遇,对花朝来说是好还是坏。
不论是五年前肝肠寸断的花朝,还是两年前撕心裂肺的花朝,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
真的不希望再见到了。
“朝,你有想过,去找回那三年的记忆吗?”林静忽然问。
花朝抬头,认真的在她脸上找了什么。和林静对视许久,花朝才摇头。
“其实,静,不是我不想去找回,而是我试过了却找不回。既然如此,不如顺其自然吧!或许某一天,记忆就自动回来找我了。”花朝看向玻璃窗外,“你后悔吗?这四年。”
“后悔啊。”林静嘆了口气,“我后悔这四年下来为什么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为此我错过了多少帅哥……”
花朝一时失手,糖包里的糖全都被倒了进去。瞪了咖啡很久,抬头,露出标准八颗牙的微笑:“下个帅哥会更好。”
很多时候,心口的伤口需要癒合就不能一再的往上撒盐。花朝避开了让林静伤心的话题,说起了琐碎的生活小事。
服务员重新上了伯爵茶,花朝小口小口的饮,边说边注意林静的脸色。相交多年,林静又怎么会不知道花朝的心意呢?她顺着花朝的意思露出了笑脸。
很多时候,夜晚才是倾诉的时候,现在的她,没有说故事的心情。
梁静茹的《可惜不是你》从花朝的手机中传出,带点伤感的音调,那是属于徐岳的来电铃声。花朝掏出手机正要接,就被林静一把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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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按下通话键,说道:“徐岳,快点过来请吃饭。不然我们两位大美女就要被人给约走了。”
徐岳那端似乎传来了一个女人不满的声音,林静听得有些不真切,正要问,就听徐岳笑着说:“你们在哪?”
“横滨路的“forget”里,快点,还等着你过来付帐呢!”林静和徐岳说话从来都是这么不客气。“什么?要和朝说话?唉,我就知道你和朝比较亲近。”
花朝在一旁听了好笑,接过电话,说:“是我。”
“朝朝,你们在那等我,别走远了。”徐岳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暖暖的。
挂了电话后,花朝低头喝了口茶,抬头却看到了林静暧昧的神色。花朝自然明白她想到了什么,朝她耸了耸肩后低头看着眼前的茶杯。
林静伸手将花朝面前的茶杯移开,逼她直视自己。花朝不抬头,林静双手撑着桌面,凑到了她面前。高雅的咖啡屋中的气氛完全被林静不雅的举动给破坏了。花朝是不习惯受别人注视的人,被众人好奇的视线一注目,花朝窘迫不已。她忙让林静坐好。
林静见花朝抬头,才满意。她看着花朝成熟中带和纯真的脸,有些心酸,却还是开口问道:“你和徐岳,怎么样了?”
“我和徐岳没什么。”花朝很轻松得将话说出口,“你太久没见到徐岳,所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吧?”
林静瞥了花朝一眼。没什么?呵,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吧?
沉默良久后,林静问:“朝,你和徐岳……有没有可能……”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花朝一笑,“你也认识徐岳那么多年了,你和他也有可能。”
林静斜睨她一眼,不再做声。她和徐岳要真能发展出什么,早发展了。
很多时候,你爱他,他不爱你。他爱你,你又不爱他。
她们,不都是这样吗?
又坐了一阵子后,徐岳终于赶了过来。高大帅气的徐岳一进来就抓住了店内所有女人的视线。林静指着徐岳对花朝说:“看看,抓紧点吧,不然就要跑掉了。”
徐岳一眼就看到了花朝和林静。他走了过去,在她们面前站住。林静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帐单递给他,笑眯眯的说:“去买单。”
徐岳看到花朝嘴角淡淡的笑,接过了林静手中的帐单,准备买单。花朝看着林静的笑容,从她的脸上全然看不出早些时候的悲伤。
四年的律师生涯,让林静学会了在人前隐藏起自己。
其实,她何尝不是如此?
“走了。”徐岳买单后,朝花朝与林静伸出了手,“两位美女想去哪儿吃饭?”
花朝和林静起身,一人勾住徐岳一边手臂,三人手挽手,在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眼神西下边说边笑走出了咖啡屋。
看着林静和徐岳开着玩笑,花朝偏头看徐岳的侧脸。
她一直喜欢男人优美的侧脸,徐岳的侧脸她看了很多年,有时候仍旧会看出神。很多时候,她常常会想,要是当初没认识徐岳,那该有多好?
msn上一位喜好命理的朋友说,很多时候,你遇到哪些人都是命定的。这样的情况可以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宿命。
所以,花朝认识徐岳是宿命。
花朝和徐岳的缘分,开始于那个寒冷的冬天。
彼时光阴(一)
【那时候的她,那么那么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唯一。】
这年冬天,冷得让一向不怕冷的花朝都瑟缩了。
刚刚搬到这个地方来,四周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没有朋友,就连那些刚认识的同学也是陌生的。
当四周的一切陌生的让你觉得害怕时,你会自然的缩进自己的壳中。这年的冬天对花朝来说,寒冷了十倍,甚至百倍。
人家都说城里人排外。那个时候的花朝,在同学的眼中就是所谓的乡下人。确实,花朝父母虽然在城市里工作,可是为了满足家中老人要个男孩的心愿,在计划生育那当口只好把花朝送回了乡下老家养着。弟弟出生后,家中老人又想和孙子在一起,所以弟弟也被送到了乡下去。
虽然来到城里,可花朝过得并不开心。
以前在乡下老家时,花朝和弟弟的感情还不错,后来在花朝上初一那年弟弟被接回城里念书,过了几年,在弟弟上了高一、花朝上高二的时候,她终于也被接回了城里。到了城里,花朝发现弟弟在城里生活久了,和她也有了难以跨越的距离。这样一来,花朝就完全缩进自己封闭的小天地里去了。
花朝觉得城里人和她不一样,很难溶入到他们的生活中。刚来的那些日子老想着让父母送自己回乡下,但每次看到父母的笑脸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陌生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变得自卑。自卑的人常常容易在不经意的一点小感动下就依赖上别人,至少花朝如此。
花朝第一次见到徐岳,是校园中偶然的一瞥。
那个时候的徐岳,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单从家境来看,徐岳就是别人口中所谓的公子哥,可他又没有公子哥的那些浮躁习性。加上徐岳成绩好,为人不骄傲,所以学校里大家都喜欢和他当朋友。那时候花朝远远的看上了一眼,在碰触到徐岳的目光时却迅速的移开了视线。
夜里有冷风吹过,割疼了花朝柔嫩的脸蛋。即使是将衣领拉得很高,那冷风还是让她的泪忍不住流下来。
这么晚还在路上走,是怕太早回家看到父母过于热心的笑脸。那样的笑脸会让她难过很长一阵子。
城市的夜,远没有乡下来的宁静,在城市里,抬头根本看不到漫天的星星。来到城市后,花朝常常怀念那满天陪着她走过了多少个夜晚的星星。
泪水在风中被迅速风干,只剩下凉凉的泪痕在路灯下依稀辨认的出来。如果没有细看,谁也不知道花朝曾经哭过。
那不经意的一眼,让花朝看到了站在一家ktv门口的徐岳。
远远的一眼,她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很容易就辨认出那个人是徐岳,她不自觉的朝那家ktv一路走去。等花朝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那家ktv门口,已经走到了徐岳面前。
徐岳看到花朝时,惊讶了短短的三秒,然后他拉起花朝的手,硬将她拉进了那家ktv。
花朝一时不知该怎么反应。第一和男生牵手,还是如此优秀的男生,她的心跳有些急促。徐岳的脚步越来越快,花朝走到后面几乎要用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
第一次进ktv的花朝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徐岳察觉到她的紧张,却一脸平静的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帮我一个忙。”
花朝忘了紧张,呆呆的看着徐岳那漂亮的侧脸,脑袋有些空白。她任由徐岳将自己拉进了一个小包厢。
小包厢的门被徐岳推开时,里面原本唱歌开玩笑玩的很疯的几个少男少女在那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移向一只手被徐岳紧紧抓住的花朝,全都是一副惊愕的模样。花朝的视线怯怯的扫过小包厢里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也同样打量着她。
花朝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很漂亮的女生脸上。那有着精緻的脸盘,看起来像公主——或许,在花朝的眼中,那样的女孩就是城堡中的公主。那个女孩的脸色,在小包厢的灯光里显得忽明忽暗,花朝似乎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她的视线一直盯着花朝和徐岳紧握着的双手,似乎要将他们的手瞪出一个窟窿。
“徐岳,我们还以为你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你真把你女朋友带来了?”其中一个男生看着徐岳和花朝取笑道。
他一说话,其他人也跟着起闹。唯有那个像公主的女孩,低下了头,什么话都不说。徐岳拉着花朝走到那群人身边坐下,花朝从没有和陌生人这么靠近过,紧张得连呼吸都急促。徐岳安抚似的握紧了花朝的手。
徐岳给花朝介绍了所有的朋友,徐岳附在花朝耳边问她叫什么,花朝想了想,随即附在徐岳的耳边轻轻说了“花朝”二字。然后徐岳笑着将花朝介绍给大家。他们两人那私语的模样看在别人眼里就好比一对情侣在你侬我侬。
花朝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手心传来的温度很温暖,暖和了她的心。
身边的人的笑声通通入不了她的耳,甚至连那个叫恋芸的漂亮女生嫉妒的眼神都没入她的眼,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何时带上了笑。
那是很浅的弧度。
恰巧徐岳看向花朝,在昏暗的灯光下,徐岳看到花朝那浅浅的笑靥,有一瞬间的出神。
里面的人忽然起闹要花朝唱歌,花朝下意识握紧了徐岳的手。来自乡下的花朝,会唱歌的歌本来就少,加上心底多多少少带着的自卑,根本就没有勇气在众人面前唱歌。将她拉来演戏的徐岳当然负责起收拾烂摊子,很意气的唱了一首《爱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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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紧紧拥入怀里捧你在我手心
谁叫我真的爱的就是你
在爱的纯真世界你就是我唯一
永远永远不要怀疑
我把你当作我的空气如此形影不离
我大声说我爱的就是你
在爱的幸福国度你就是我唯一
我唯一爱的就是你
花朝以前不是没听过王力宏的《爱的就是你》,却从没觉得这首歌这么动听过。她看着徐岳深情凝望着自己的模样,心跳得很快。
徐岳看着花朝的模样,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对情侣,仿佛,他的眼里只有她。
花朝第一次知道,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歌曲还没结束,那个叫恋芸的女生忽然站起来,语带讽刺,那张漂亮的脸蛋有些狰狞。她走到花朝面前:“真是一个乡下土包子,居然连首歌都不会唱。”
花朝的脸在瞬间红得吓人,紧紧抱着自己的书,却不知道反击。徐岳忽然摔下手中的话筒。没关闭的话筒掉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整个包厢在瞬间安静了下来。徐岳上前拉起花朝,朝恋芸一字一句的说:“我不希望再见到你。”
说完,拉着花朝从众人面前扬长而去。
出了ktv,徐岳和花朝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才放开了花朝的手。
“对不起。”
花朝几乎和徐岳同时说出口。徐岳沉默了一阵子,问花朝:“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
“要是我早回去了,你就找不到替死鬼进去骗你朋友了不是?”花朝忽然笑出来。连她自己都有些诧异,原来自己用在乡下时和朋友相处的幽默来和城里的人相处。
徐岳随即露出微笑,“我送你回家吧!”
花朝一笑,也不拒绝。如果可以,她想多陪着他走一段路。
走了一会儿,花朝忽然问:“她,刚才是在嫉妒吗?她喜欢你。”
“是啊。”徐岳不否认,下一秒就听花朝“啊”了一声。
花朝的徐岳的注视下,慢腾腾的说:“城里的女生连嫉妒都好有风度……”
徐岳和花朝顺着回花朝家的路慢慢向前,在看到离自己家公寓不远处的那颗大榕树后,花朝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如果这条路能长一些,该有多好?
再向前几步,花朝却停住了脚步。
那个站在大榕树下的少年朝她的方向走来,那是花朝的弟弟花昀。花昀看到徐岳轻点了头,面无表情的看向花朝:“知道回家了?爸妈让我去学校找过,可是你不在。”
平常的一句话,让花朝将怀中的书抱得越紧了。花昀拉起花朝朝家里走去,连句“再见”都没和徐岳说。花朝被他拉走,明明可以说上一句“再见”,可话卡在她喉咙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徐岳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又回头看了花朝的方向一眼,花朝刚好回头,他朝她淡淡一笑。
花朝想,这样,她和他算得上朋友了吧?
“你还是赶紧想想等下回去怎么和爸妈解释吧!害得我没找到你都不敢回去……”弟弟的声音在旁边想起。
花朝看了花昀一眼,有些许的感动。弟弟的手是凉的,不同于徐岳的温暖,可是同样让她的心里暖暖的。原本以为弟弟不喜欢她,却不曾想过,他会在这么冷的夜里站在树底下等着她……
城市的夜,第一次让花朝觉得不讨厌。
霓虹闪耀的街道映璀璨了天空,花朝抬头,却觉得天空异常的美。
整个城市陷入了静谧。
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寒冷的冬夜里的相遇,造就从此以后他们之间磨灭不去的缘分。从此牵牵绊绊,就是许多年。
从此之后,花朝的视线随着徐岳的身影跳动,而徐岳,却依旧朝前。因为徐岳,花朝终于恢复成从前的那个花朝,开朗风趣。她和他越走越近,流言纷纷,他们却从未在意过。花朝甚至曾因此而自喜。
可惜,有很多时候很多事都不能如人意。
那个时候的徐岳,是花朝的天,花朝的地,甚至是花朝的唯一。可那时候的花朝,却只是徐岳的死党,是徐岳的好哥们,却独独不是徐岳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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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谢谢teatree亲。
情该如逝水
【如果你从没出现,我会不会觉得快乐一些?】
夜色在霓虹灯闪耀的城市里蔓延开来,这个时候外头的世界依旧很热闹,城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凌晨一点。
花朝关了电脑,洗完脸后躺在床上敷面膜,冰凉的面膜让她舒服得几乎要睡着,却被手机来电给搅和了。那是一个陌生的来电,花朝犹豫着该不该接电话——六合彩常常会乱给人打电话,接了就扣掉一大笔电话费。
嘆了口气,花朝忍痛摁下了接听键。要是真那么倒霉的话,那就扣话费吧!也许这个电话是哪个朋友打来的,错过了毕竟不好。
(请问是花朝小姐吗?这里是暗夜酒吧,你的朋友林静在这边喝醉了,希望你能过来接她。)
花朝听到这话一愣,还在想会不会是骗人的,没想到却从嘈杂的另一端听到了林静的声音,带着几分的醉意,还在朝调酒师要酒。花朝迅速揭了脸上的面膜,换了衣服出了门。
才关上门,从不泡酒吧的花朝就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暗夜酒吧在哪?
此时她的新邻居纪品扬刚出了电梯,见花朝站在门口一脸呆滞,连他走到面前都没发现。纪品扬见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准备出门?”
花朝回神,看到纪品扬就好像见到了救星,心里担心林静,一急,抓住他的手就问:“你知道暗夜酒吧在哪吗?”
听到“暗夜酒吧”四个字,纪品扬脸色更加难看。
暗夜酒吧在横滨路,一些有钱人常去的地方,很多有钱男人都喜欢去哪里泡妞,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打赌谁泡得多。那儿很少会出现花朝这种乖巧型的女人,她为什么要去那儿?
“你知道对不对?”花朝期盼的说,“可以告诉我地址吗?”
“你去那干什么?”若她不说清楚,他不会告诉她地址的。
“接朋友,她喝醉了。”
“我送你过去。”纪品扬想了想,反拉着花朝的手朝外走去。花朝说去接朋友,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接徐岳。
花朝没有反对。现在这个时候在外头计程车也不好拦,自己一个人去的话,等下能不能将林静带回来还是一个问题。
坐上了纪品扬的车后,花朝一路上都不曾说话。她满心都在担心林静。
她就知道,这段时间林静过于冷静了。
纪品扬开车时还不忘多瞧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花朝几眼。似乎察觉到了花朝的担心,他将车开快了一些。
二十多分钟后,车在暗夜酒吧的停车场停了下来。当纪品扬领着花朝进了暗夜酒吧的大门,花朝就感觉许多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
城市的夜生活现在才是开始,所以酒吧里的人很多。身旁的纪品扬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气氛,神色自如。花朝的视线小心翼翼的在四周寻找着林静的身影,最后落在了吧檯上那个趴卧在的身影身上。
花朝快步朝林静的方向跑过去,纪品扬一看那地方,没有徐岳,在瞬间安了心。他跟在花朝身后,与她一起走到了吧檯。
林静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整个人已经醉得不行,酒保不敢再给她酒,她还算理性,报了花朝的电话让花朝过来接她。
花朝来到林静身边时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因为喝的醉醺醺的被人拐走。身旁的纪品扬明白花朝要接的人是林静后,心情变好,想伸手去帮花朝,却被醉醺醺的林静一手挥开。
林静睁着迷濛的双眼看着身旁的男人,哭了又笑,骂道:“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花朝扶起林静,林静醉得东倒西歪,很不合作。为了扶好她,花朝被折腾的够呛。纪品扬帮林静结完帐,再看向花朝时林静已经配合的倒在她怀里,口中还在不停的说着什么。花朝看到纪品扬付了钱后松了口气,她刚才出来的急,忘了带钱包了。她扶着林静向门口迈去,纪品扬看到林静丢在椅子上的包,忙拎起跟在花朝身后。正要走,却听到有人叫他。
“纪总裁,居然在这里看到你。”一个喝得微醺的男人走了过来,端着笑脸和纪品扬打招呼。
纪品扬看了那男人一眼,认出他是前几天和自己谈了一桩生意的五岳建设的老总,随即应酬了几句。花朝走到门口的时候见纪品扬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那位可是尊夫人?”男人看了花朝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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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场上,盛世集团的纪品扬爱妻是出了名的,可惜除了和纪品扬交情好的几个人,再无其他人认识他的妻子。
纪品扬见花朝在等自己,听了男人的话,不否认也不承认,笑道:“吴总,祝你晚上玩的愉快。失陪了。”
说完,跟上花朝的脚步,后又不忍心花朝扶得那么辛苦,强行抱着林静出了酒吧。花朝见林静挣扎了一下变得配合起来安了心。
酒吧的门被关上,在酒吧的一个角落,有一个男子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那扇已经被合上的门,眼里露出的仇恨在昏暗的灯光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电话另一端传来恼怒的声音,显然是对于这个时辰被吵醒很不悦。男子也不管这些,冷漠的语句问道:“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电话另一端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给自己打电话的人是谁,也不再介意这个时候被人吵醒,惊喜不已的回答道:“算,当然算。”
“那么,明天我来找你。”男子说完,兀自挂上了电话。
身旁的女人娇柔的身子偎了上去,娇软的撒娇:“轩辕,有人家在身边你还在想着谁?”
男人冷笑一声,推开了身旁的女人,结帐离开。
将林静安全的送上纪品扬的车后,花朝松了一口气。她坐在林静旁边,任由林静倒向自己,默默承受着她的重量。林静紧紧抱着花朝,花朝感觉到有凉凉的泪水滴入了她的领口,变得温热。纪品扬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们一眼,安静的开车。
外头的街道灯光明媚,路上人和车都渐渐少了,纪品扬的bmw不急不缓的朝公寓的方向驶去,车内的纪品扬只听到林静哽咽的哭声,没有人知道,花朝的心也跟着哭泣。
回到了公寓,将林静扶进了客房后,纪品扬看着松了一口气的花朝,问道:“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谢谢你这么晚还陪着我去接我朋友。”花朝感激的看着纪品扬,“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为了表示感谢,明天我想请你吃饭。”
纪品扬一听花朝要请吃饭,心情更好了。他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下次吧,明天我还有些事。”
花朝见他这么说,也没什么好反对的。难得请客人家没空,她又能怎么样?只不过这人情算是欠下了。唉,钱债好还,人情债难还啊!
“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他忽然说,“手机。”
花朝愣了愣,不自觉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纪品扬。纪品扬迅速在里边存下了他的电话,再将电话还给花朝,然后离开了花朝家。花朝目送纪品扬远去,觉得纪品扬真是一个怪人。也没什么时间多想,房间内的林静已经跑到浴室去呕吐了。花朝忙去给她弄了醒酒汤。
端着醒酒汤到了房间里的时候,林静已经吐完了,惨白着脸色,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四周的水溅了一地。
花朝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走进了浴室。她在林静身旁蹲下,紧紧的抱住她。花朝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抑或者自己能说些什么。
晚上上线的时候,和还在国外流浪的另一个死党叶仙聊过天。叶仙说其实大多的情况是心还来不及痛就已经碎了,所以心是咯得慌而不是疼得慌,林静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些碎片。
叶仙还说,林静其实比她幸运。至少林静只是不幸而她却是悲哀的。当初她的爱恋,疯狂至死,却最终,连个对手都没有就被判出局了。
花朝感觉到窒息。
她和她的朋友都是这样,怎么也逃不过情伤。她和林静、叶仙认识了这么多年,承受着一样的痛。
当初叶仙因为情殇一路远走,整整五年不曾回来过。
林静终于哭了出来,仿佛要将那些委屈全都哭掉,然后恢复成从前的林静。可是谁都知道,已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有些怕,怕林静也因此而学叶仙一样远走。
时间不一定能治癒一切,否则叶仙不会远走五年。
有人说,情该如逝水,不复再留恋。
可是记忆会烙印在脑海里,让人怎么也忘不了。
她也多想洒脱的和林静说一句:当忘则忘,否则就是虐待自己。可是试了那么多次,终究说不出口。
林静的眼泪一颗颗落在花朝的心里,像一场大雨一样,漫起了大水。
五年前,花朝和叶仙这样抱着林静哭。五年后,林静这样抱着花朝哭。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己从不曾遇上简为……”
花朝听着林静说这话时,心疼到麻木。
情该如逝水,何必再留念?
这个夜晚,花朝和林静的心一样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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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小错误。谢谢某人。哈哈
突然的改变
【上帝在黑色的帷幕后偷偷注视着我们,他说如果爱,就不要轻易说放弃。】
才短短的一个星期,花朝的世界就天翻地覆了。十一生病请了长假,因为总经理是株会移动的桃花,所以下面的那些秘书小姐们无不想替补十一的位置。因此折腾了好几天,愣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所以,办公室的闲杂人等花朝,就倒霉的接替起十一的工作了。
花朝一想起当日的情形就哀怨不已——
“虹姐,我真的不行啊!”花朝採取怀柔政策。
琳虹从报表中抬头看她,“你不是企业管理专业毕业的吗?好歹也过了英语四级不是?简单的英文对话还懂吧?其他的总经理有能力搞定。”
于是花朝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了。也许是打杂小妹当习惯了,花朝忽然很不适应十一的工作。原本还以为过几天就会有人来接替十一的工作,或者十一过几天就会回来。没想到十一干脆就辞职了,而莫非见花朝渐渐适应了工作,索性就将十一的工作推给她了。花朝曾恨恨的想,她现在是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要是不给她涨工资就是缺德。才想了两天,办公室就来了个可爱的年轻美眉小平,大学刚刚毕业,美其名曰:助理小妹。
这个可爱的助理小妹的工作就是花朝以前的端茶倒水外加整理资料。
总经理的工作不轻松,花朝她们几个也更着忙碌。花朝在送走了一个外国客户后,偷偷伸了个懒腰——他们那位传说中的总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上班?如果他能早点回来,她们的工作应该会轻松点吧?
琳虹整理好资料,在桌子上清理出一大快空面积。她敲了敲桌子,引起助理小妹小平的注意,小平人机灵,立刻放下手中的小镜子站起身问道:“虹姐,有什么需要吗?”
“绿茶蛋糕,卡布奇诺,冰的。”琳虹转头问花朝和三月,“你们要什么?”
三月叫道:“给我来个黑森林蛋糕外加一杯伯爵茶。”
“提拉米苏,蓝山咖啡。”花朝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机,时间为下午三点半,办公室特定的下午茶时间。这个下午茶时间是总经理特批给办公室的特别待遇,全公司上下,只有她们这才有所谓的下午茶时间。
小平听了话,立刻出去给大家准备下午茶。她走后,花朝坐在办公椅子上滑向琳虹,有些不解的问道:“虹姐,你好像很喜欢使唤小平?当初我刚来时,你可没这样使唤过我。”
办公室虽然有下午茶时间,但是大多时候都是整个办公室一起到1楼的那间咖啡屋去的。可自打小平来了之后,大家就不再一起去了,变成了小平一人下去为其他三人打包带上来。
琳虹扬了扬眉,反问:“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小平的背景吗?”
花朝一脸茫然,三月好心的解答:“她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花朝默然,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得罪了总归不好吧?现在这社会钱多也能压死人!
琳虹白了花朝一眼,“你傻啊?我们这一辈子能有什么机会使唤千金大小姐来给我们端茶倒水?现在不正是个机会吗?要是错过了,难保我们以后不会后悔。”
“再说,小平的性格比较开朗,人也没那么小心眼,所以虹姐才那么大胆。”三月总结了一下。
花朝顿时无语。琳虹拍了拍花朝的肩膀,玩笑道:“让我们一起奴役新人吧!”
三月笑了几声带开了话题,“虹姐,不是说我们总裁快要回来了吗?怎么一个多月了还没见到影子啊?”
“听说是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所以延期了。”琳虹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要是能早点回来就好了。”花朝感慨,“快点让总裁秘书来分担我们的工作吧!”
“听说总裁是个帅哥,要是比总经理帅的话我一定移情别恋。”三月开始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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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省省吧,人家总裁都有老婆了。”琳虹鄙夷道。
三月也将椅子移动到琳虹身边,问道:“虹姐,你来公司都那么多年了,见过总裁吗?他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帅气?我翻了那么多的杂志和报纸,居然没找到任何一张总裁的照片!不甘心哪!”
这个办公室里,琳虹最早进公司,三月和十一同时进公司,花朝则比他们都晚了半年。至于现在刚来没多久的小平就更不用说了。
琳虹微笑着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不是是他不想告诉他们,是上头有交代,关于总裁的事谢绝提起。至于原因,她不知道。
三月似乎还不死心,好在小平适时的打断了她的话。三人同时朝门口看去,只见小平手桑拎了五份蛋糕,身后跟着一个帮她拎咖啡的咖啡屋店员。那店员放下咖啡和茶后,在小平的道谢声中微红着脸离开。小平将三人的下午茶分放到各人的桌上,花朝和三月各自移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虹姐你们刚才在聊啥?看起来好高兴的样子。”小平笑眯眯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问。
“没什么,”琳虹笑了笑,道:“年轻真好,你虹姐去那家咖啡屋的时候,可从没见男店员给帮忙送点心的。”
三月和花朝和琳虹一起起闹,闹得小平羞红脸。花朝看了桌上的下午茶一眼,问道:“还有一份是总经理的?”
小平点头,拿了茶点敲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得了允许就进去了。三月边吃蛋糕边嘀咕:“小平应该喜欢我们总经理的吧?”
花朝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不置可否。倒是琳虹笑道:“她不就是冲着总经理来的吗?”
三月边吃边郁闷:“为啥我不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人家我可是暗恋了总经理两年耶。”
琳虹喝完最后一口咖啡,不冷不热的瞥了三月一眼——她那纯粹是欣赏帅哥,哪称得上暗恋?
花朝看了小平放在桌子上那杯热奶茶一眼,见三月和琳虹都和自己一样喝完了下午茶,起身收拾了垃圾。才站起身,桌上的电话就传出了莫非的声音。
“花朝,进来一下。”
三月示意花朝将垃圾留给她处理后,花朝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进了办公室,看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小平,她脸色不大好,地上是被打翻的咖啡,少了咖啡,莫非的桌子上只有一块精緻的小蛋糕孤零零的放在文件旁。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花朝暗自挑眉,心想这办公室的隔音效果真好,里头这情形外头一点声息都没有。
“总经理,请问您有什么吩咐?”花朝打破办公室内的沉默。
莫非看了花朝一眼,转向小平,说道:“你先出去,我有事和花朝商量。”
小平委屈的看了花朝一眼,还是起身离开了莫非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只剩下花朝和莫非,花朝心里惶惶得,也不知道自己的上司到底想干什么。她微微低头细细思考——这几天她应该没做过什么错事吧?
“你知道找你进来干什么吗?”莫非问。
花朝摇头。总不会是找她来收拾地板的吧?刚才走出去那个才是现在正牌的端茶倒水小妹耶!又或者让她进来藉口赶走小平?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叫琳虹进来不是更合适?
莫非打量的目光流连在花朝身上,久不见说话,这情形让花朝眼皮直跳,希望不会是什么坏事才好。
“相信你也听说过我们集团总裁即将回来的消息了吧?”莫非露出笑,让花朝心里打了个突。
从突然让自己接替十一的工作,到渐渐习惯……难道是想?花朝诧异的看向莫非,问道:“是想到时候调我去总裁办公室那边帮忙?”
“是的。”莫非双手交叠在桌上,“今天不过是提前和你打声招呼,让你做好心理准备。总裁办公室的工作可丝毫不比现在轻松。”
花朝觉得奇怪,却又说不上哪儿奇怪。莫非说完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花朝也不好再问些什么,转身出了他的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花朝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琳虹和三月投来好奇的视线,她抱之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看到小平一直趴伏在桌子上,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琳虹示意座位最靠近小平的花朝去劝劝她,花朝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爱情这玩意儿造成的伤,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抚慰的。小女孩胆子够大,才敢这么义无反顾的爱上人家。花朝看了低头工作的琳虹一眼——虹姐来公司这么多年跟在总经理身边这么多年都没爱上人家呢!以前她也问过虹姐为什么不会爱上总经理,虹姐说因为她没那个胆子。三月和十一也都说过,总经理那种男人是拿来欣赏的,爱上了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过了十多分钟,莫非交代了琳虹几句话后就提前离开了公司。等到了下班时间,琳虹和三月准时离开,花朝收拾东西较慢,走的比她们晚。小平从莫非的办公室出来后一直都趴在桌子上,连下班时间都不知道。
花朝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她的桌子,小平的声音闷闷的,问道:“有事吗?”
“小平,下班了。姐姐请你吃饭。”花朝笑着说。
小平还是趴在桌子上,不说话。花朝嘆了口气,人家不理自己就算了。她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拎起包正要走,才转身就看到小平抬头了。
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该是哭过了。额前的平刘海因为被折腾了一下午有些乱。花朝走回位置上,掏出一面大镜子递给她,说道:“整理一下头发吧!”
小平接过镜子,理了理前面的头发,看到镜子中自己红红的双眼,拼命的挤出笑。花朝看了难受,拿走了她手上的镜子,说到:“笑不出来就别笑了,收拾一下东西,请你吃饭。”
小平点头收拾了东西,然后跟在花朝身后离开了公司。
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又接到了徐岳的电话。
(朝朝,晚上有空吗?)
“我晚上有些事……”花朝看了小平一眼。
小平小声说道:“朝姐,要是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徐岳,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我先挂了。”说完挂上电话,将手机丢回包里,勾起小平的手臂,朝她笑道:“走吧!”
其实你不懂(上)
【你说爱,可是什么才是爱?其实,你不懂什么叫爱。】
在纱线洲那边有一个夜市,里头什么都有,包括小吃。那个夜市是学生最爱去的地方,以前花朝念书的时候也常常去,后来渐渐去的少了。
晚上花朝请小平吃饭,小平一直都不开心,那模样让花朝很想敲她一竹竿将她敲醒——她爱了徐岳六年都没像小平这样要死不活的。
说花朝烂好人也好,总之她就是见不得小孩子家家的在自己面前不开心,问道:“要不,我们去夜市走走?”
“夜市?”小平有些惊讶。
花朝这才想起三月说的信息——小平姑娘在国外念得大学,刚回到这个城市没多久,也难怪不知道夜市。她笑了笑,问小平:“要去看看吗?”
小平看花朝笑得真诚,点头。于是两人结帐离开,朝夜市出发了。
本来可以打的,可是小平在要上计程车的时候忽然说想搭公交车,花朝也没什么异议,所以现在两人才会身处在去往夜市的20路公交车上。这一路公车从来都这么挤,即使不是周末,结伴去夜市淘宝的学生们还是那么多。
花朝看着被人挤得有些晕乎的小平笑得很灿烂。这样的情形总会让她想起从前念书的时候和死党一起去夜市的情景。
想到两个死党,花朝的脸色在瞬间黯然。林静已经好多天没打过电话给她了,她因为要学着适应新工作太忙也没顾得上给她电话,也不知道她的心情好转了没。还有远在国外的叶仙,更是好久不曾有消息了,真有些让人担心。
四十分钟后,车在终点站停下,小平下了车松了一口气。花朝看着她的模样无限嫉妒。三月说过小平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估计长这么大还没有挤过公交车吧?
“要是累的话,我们先找家店坐坐。”花朝提议。
小平环看四周,并没看到花朝口中的夜市,“夜市在哪?”
“那边向右就是了。”花朝指了指前边一个拱状的门,“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小平摇头,表示自己还没那么娇弱,率先朝前走去。到了夜市,四周来往的都是年轻的学生年轻的情侣,小平还好,花朝那一身职业套装在一群穿的花花绿绿的年轻人中间显得有些不搭调。花朝虽然不老,但是也算不上青春年少了,她看着四周朝小平说,“我很久没来了,这里似乎又变大了些。我念高中的时候,这里只有一条街,你看看现在,一整片都叫做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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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初中毕业后到国外念书,虽然初中三年是在这个城市度过,可从没人告诉我有这么一个地方。”小平看着人来人往的夜市感慨。
花朝睨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你有可以和你分享小秘密的朋友吗?”
小平一愣,随即明白花朝什么意思。确实,她没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从小父亲就教育她,可以和任何人友好,并不代表可以和任何人交心。
花朝看小平的脸色就知道答案。她拍了拍小平的头,领着她一路向前。夜市对小平来说虽然稀奇,也并不一定能沖淡她心中的不愉快。花朝悄悄瞥了好奇的看着四周的小平,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因为对于这样的大小姐来说,她的过于热情说不定还会被怀疑成别有居心。
在花朝这么想的前一阵子,也就是她们还在公车上的时候,小平确实也怀疑过花朝的居心。她们当同事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办公室里的三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她家有钱这件事。平时文静的花朝忽然对她这么好,她难免怀疑。因为从小到大,太多人对她好都是别有企图。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小平在逛了很长一会儿后问花朝。
花朝停下脚步,橘红色路灯光洒在她身上,有些炫目。她不在乎的笑道:“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企图的话,我无话可说。但是你要记住,你家再有钱,那也是你爸爸的,不是你的。或许你将来可以继承那些钱,但目前它们并不属于你。姐姐我目前什么都不缺,就缺男人。”
她有工作,最近刚涨了工资,有自己的房子,确实是只缺男人。虽然身边常常出现的男人有上司莫非,可惜那是上司,可以欣赏不能碰。虽然有一个徐岳,可徐岳终归不是她的。
小平低下头,朝前走去。
花朝又停了几秒,跟了上去。
走了一小会儿后,花朝再次成为领路人,因为小平根本就不认识路。脚上踩得是上班必须要穿得高跟鞋,走久了脚疼。不远处那家鱼丸摊子的招牌在风中摇晃,花朝看到那熟悉的字露出微笑,拉上小平的手就朝那店走去。
纵所周知,那家摊子卖的鱼丸很正宗。高中时徐岳常请她吃鱼丸,后来上了大学,学校在大学城那边,要回一趟市区不容易就少来了。
一会儿后,花朝和小平坐到了路边摆着的桌子边。摊子生意很好,人很多,老闆忙的没空招呼花朝和小平。已经找到位置坐的花朝也不介意多等一会儿,她朝小平一笑,“这儿的鱼丸很好吃,你一定要试试。”
“你饿了?”小平问。
“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应该饿了吧?”而她,只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息歇息。
花朝的心思小平不知道,小姑娘却被感动了。想起自己刚才的失礼,小平讪讪的道歉:“朝姐,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花朝包里传来手机铃声,她边掏手机边笑,“你又没错,何必道歉。”
徐岳打来电话,花朝摁下接听键。
(朝朝,你怎么还没回家?)
“你可别告诉我你现在在我家。”花朝捂住听筒,小声问小平几点了,小平比了个九后,她继续和徐岳说话:“现在才9点,早着呢。”
电话另一端的徐岳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挂上了电话。花朝盯着手机觉得徐岳今天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可能是他工作上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也没多去理会。
小平好奇的问道:“朝姐,男朋友?”
“如果是就好了。没听我刚才怎么说吗?缺男人。”花朝开起玩笑。
隔壁桌的年轻男女们听到这话,纷纷回头看花朝。花朝和小平清楚的听到一小姑娘小声对同伴说了句“这年头的老女人都很饥渴”。花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番,小平则低头闷笑。
这时候摊子的老闆才走过来问花朝他们需要什么。
鱼丸摊子的老闆五十多岁,从花朝高中的时候起,他就在这个地方摆摊卖鱼丸,一直卖到了现在。她看到花朝多瞧了两眼,才走过去准备她和小平的鱼丸。
过了一会儿后,老闆给她们端上了鱼丸。花朝和小平吃开始时,很多人已经吃完离开。摊子上的人渐渐变少,老闆又开始忙着洗碗了。
花朝咬了一口鱼丸,忽然听正在洗碗的老闆“啊”了一声,只见她站起来,转身看着花朝。花朝和小平莫名其妙的看着那老闆,那老闆激动的走了过来,手在围裙上抹了抹,朝花朝笑道:“是你啊……有两年没来了吧?今天怎么带个小姑娘了?你先生呢?”
先生?
花朝和小平面面相觑。
“老闆,你估计认错人了吧?”花朝吞下嘴里的鱼丸。
“怎么会认错人呢?那三年你可是常常来啊,自己来不了的时候,你先生也会来给你买鱼丸……那次我不小心撞到车,还多亏了你先生的帮忙呢。”那老闆诧异的看着花朝,“怎么,你都忘了?”
花朝尴尬不已。她虽然丢了三年的记忆,应该也不至于连自己结过婚了没有都不知道吧?这么多年她身边的男人只有徐岳,可她和徐岳没有结婚,哪来的先生?
这时候摊子来了新客人,叫了鱼丸,老闆也没空去想自己到底是不是认错了人,转身去忙了。
花朝却盯着老闆的背影出神。
那三年的事她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或许她那三年也有来过这里吧?
小平肚子也有些饿了,低头吃东西没去注意花朝。
吃完鱼丸,在那老闆怀疑的眼神中,花朝付了钱领着小平快速离开。再被那老闆盯下去,她真的要怀疑那三年里自己是不是真的嫁了!
离开鱼丸摊子后,两人又在四周逛了逛,约莫到了十点,小平说累了,两人索性就离开夜市准备回家。因为家在不同的方向,所以目送小平安全的坐上的士后,花朝才上了公车。
等花朝回到家,已经快是十一点了,才到公寓门口,就接到了小平的电话。那小姑娘打的速度快,早就到了家。洗完澡后打电话来向花朝吐起了苦水。
比如说,她大学一毕业家人要她相亲,她看到莫非的照片的第一眼就爱上了他。
再比如,她为了莫非受了许多从未受到过的委屈。
又比如,即使如此,她还是爱莫非。
等小平挂断电话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了,她前脚才挂断电话,后脚林静就来电话了。正准备去洗澡的花朝无奈的嘆了口气,接起了电话。
“朝,今天真不好意思啊,因为接了新case,所以没能去给徐岳庆祝生日。我打他电话发现关机了,忙给你打电话了。”
生日?
花朝反应过来,失声问道:“今天几号?”
林静在另一端愣了一下,话音变得小心翼翼:“朝,你……别告诉我你也忘了。”
花朝深呼吸一口气,正要说什么,却听到林静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花朝正想问林静在什么地方,只听见林静说了句“我现在忙,稍后联繫。”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电话那端的“嘟嘟”声让花朝在震惊了三秒后迅速的反应过来,将手机重新塞进包里,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拎了包就冲出门去。
其实你不懂(下)
【省下你的安慰,其实,你什么都不懂。】
“永达的那件case你多注意一下,那个策划需要重做。至于其他的,转交给莫非处理,你协助。”纪品扬合上手中的资料夹,将它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了。”凤青青收拾了那些资料,将它们装进随身携带的手提袋中,站起身,“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纪品扬没有异议,问道:“有人过来接你吗?”
“没有。”凤青青神色自若,“我可以打的回去。”
纪品扬看着表情不变的凤青青,跟着站起身,接过凤青青手中的东西,“晚了你一个单身女子不安全,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作为拍档,他不希望凤青青出任何意外,作为朋友,他更不希望凤青青出意外。再过二十多分钟就是午夜零点了,若是在这么晚还让凤青青自己一个人回去,不符合他纪品扬处事的风格。凤青青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同意。
她在前头开了门走出去,才走出门,就看到对门的花朝急急忙忙的关上了门,身上还是上班穿的套装,手中拎着包一副要外出的模样。看到花朝时,她反射性回头看了身后的老闆一眼,心想,老闆估计没心情送她回去了。
花朝关上门,看到凤青青时,也愣了一下。她认得凤青青是因为那天凤青青将纪品扬的cd架寄放在她家时,那些班得瑞让她印象深刻,当时她还以为那些cd是凤青青的,后来才知道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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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这个时候看到这个美女从自己邻居的家里走出来,居然一点诧异的感觉都没有。像纪品扬那样的优质男人搭配上这样一个美女她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只是……她嘆了口气。以后应该和自己的邻居保持一下距离,免得到时候让别人误会才是。
这一整层就住了她和纪品扬,若一个不小心,两人就会沦为三姑六婆口中的八卦对象了。
纪品扬在凤青青身后走出来,看到花朝一副急匆匆的模样当下皱起了眉头。花朝朝他们两人礼貌的点了头算是打招呼,就跑过去等电梯了。
凤青青回头看了纪品扬一眼,朝花朝的方向走去。电梯一到,花朝率先冲进了电梯里,纪品扬被她焦急的模样给吓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又不好问出口,只好忍着什么话都没说。凤青青明白老闆心底在想些什么,笑着和花朝打了招呼后,问道:“花小姐,现在还出门?而且……出门约会的话,也许你可以换身衣服再去,我相信你的男伴不会介意多等一会儿的。”
花朝不想和她多说什么,尴尬一笑,也没理会她身旁的纪品扬,在电梯里狂拨徐岳的电话。就如林静说的那样,徐岳的电话到现在一直都处于关机的状态,花朝记在心里,焦虑都表现在眼里。
她居然忘记了徐岳的生日。
农历五月二十七,平时这个日期她记得那么牢,可真到了这一天,居然就忘了。若不是林静来电话提醒了她,她可能到现在还想不起来!
她认识徐岳这么多年,从刚认识的那一年起,就牢牢记住了他的生日,除了记忆中空白的三年,她从没任何一年忘记过徐岳的生日。可是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居然会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徐岳不喜欢很多人凑到一起过生日,往年都是花朝和几个好友陪他一起过的。后来有些交情好的朋友各自去了国外,或者去了别的城市,能陪着徐岳过生日的人除了花朝就是林静了。去年林静没空,徐岳也没怎么介意。花朝至今还记得,去年徐岳生日时说的话。徐岳说,别人没来他都不介意,但是花朝一定要去。如果过生日少了花朝,不如不过。
难怪,难怪今天徐岳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她却没听他多说两句话就直接挂了电话。花朝在心底后悔死自己今天的鸡婆了。如果她能少管人家小妹妹的情事,在当时多听徐岳说几句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都怪她最近太忙了。花朝在心底给自己找了藉口,企图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些,可惜没什么效果。她虽然不像年轻的时候那么爱徐岳,至少还保留着对他的喜欢——她是喜欢徐岳的吧?
即使少了那层喜欢,徐岳还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是她却连他的生日都忘了。
真的不一样了。
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花朝握紧手机在心底嘆气。
电梯到了一楼,花朝匆忙的出了电梯。
纪品扬目送她出了电梯一句话都没说,任由电梯带着他和凤青青前往地下停车场。电梯的门合上后,凤青青问道:“她这么晚还出去,你不担心吗?”
纪品扬没回答,电梯的门已经自动打开。他出了电梯,朝自己的车走去,凤青青忙跟了上去。两人上了车后,纪品扬开着车驶出停车场。
“你有些心不在焉。”凤青青冷静的指出这一点,“如果不放心的话,就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
“青青,”纪品扬瞥了她一眼,“我说过要送你回家。”
凤青青不再说话。感情是别人的事,和她有什么关系?当事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人帮不上什么忙。
花朝正在门口拦车,可惜这个时辰,这个地方停靠的的士不多,花朝一直没有拦到车。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只剩下十多分钟了。虽然知道现在去找徐岳,就算能在他家找到他,也已经过了这一天,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就算是迟到了,还是想对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纪品扬的车经过花朝面前时没有停,开了大约百来米的距离后,凤青青忽然叫道:“停车。”
纪品扬反射性的停下了车,突如其来的剎车声有些刺耳。
“怎么了?”纪品扬问。
“你还是去送她吧!”凤青青打开车门下了车,俯下身子凑到车窗前对纪品扬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打电话让杰森来接我。”
“杰森?你男人?”纪品扬露出兴味的笑。
“是啊。”凤青青大方的承认,“你就安心的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吧!我看她那模样,急得快哭了。”
纪品扬看着凤青青,在她坚定的目光下,迅速倒车,将车开到了花朝的面前。
正因为找不到车而焦急的花朝见到纪品扬的车又开回来时无比的惊讶,纪品扬的头探出窗口,“上车吧!”
花朝见他车上的女伴已经不在了,有些奇怪。要是那个叫凤青青的美女住的这么近的话,哪里还用得着开车去送?估计也是太急了,也没空去理会人家到底去了哪,她忙打开车门上了车。
“你去哪?”纪品扬发动车子,看着前方的路。
“湄水湾南路的碧水小区。”花朝说出徐岳的地址,车上没开灯很昏暗,加上她的焦急,所以没能发现纪品扬的脸色在瞬间冷了几分。
湄水湾那儿是本市有名的别墅区,纪品扬很清楚,徐岳就是住在那儿。
车开到凤青青站着的地方时,花朝看到了站在马路边上的她,忙朝她露出歉意的笑,也不管凤青青有没看到。
车迅速的经过凤青青身边,然后凤青青在花朝身后边成了一个小点。
凤青青看着纪品扬的车消失在自己面前后,露出苦笑。她其实有些羡慕花朝,至少纪品扬爱着她。
心口却有些疼。
她,也是会嫉妒的吧?
原本想拦辆的士回去,却又忽然期待有人能在这个时候出来接自己。她掏出电话翻出杰森的电话号码,犹豫了一小会儿才拨出了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电话那一端传来男人的声音,还夹带着一丝女人的喘息声。凤青青无奈一笑,正要挂断电话,却听到杰森的声音。
(凤青青,要是挂了电话你就死定了。)
脑子里浮现出男人狰狞的表情,嘆了口气,她轻声说道:“我在群众路26号的兰亭这儿,要是可以的话,过来接我吧!”
黑色的bmw在路上奔驰。
“这样留下你女朋友一个人不好吧?”坐在车上的花朝说得有些心虚。
红灯时车停了下来,纪品扬没和花朝说话,直看着前方。花朝见他不理会自己,拿着手机继续拨徐岳的电话。电话另一端依旧是冰冷的女声提示说已经关机,巨大的愧疚感笼罩着花朝,让她的表情有些僵。
红灯转绿灯,纪品扬的开动了车子,花朝焦急的开口问:“能不能开快点?”
纪品扬没多说什么。从刚才听到她报出的地址后,就知道她要去找徐岳。一个女人这么晚去找一个男人,能干什么?他不敢去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自制力就会崩溃。
他甚至有点后悔,后悔刚才听了青青的建议来送花朝。现在是他亲自将自己爱的女人送到别的男人住的地方去……
“这么晚了还去找男朋友吗?”纪品扬深呼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平稳。
焦急的花朝一时没听清楚他的话,反应迟钝的问:“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
“这么晚了还出去,是去找男朋友吗?”纪品扬闷声重复了一遍。
花朝这次听得很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她反射性的解释:“是去找朋友,但不是男朋友。”
亲耳从花朝口中听到解释,纪品扬原本紧握着方向盘的手不再那么用力,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了一些。虽然莫非给他的资料中有说花朝和徐岳只是好朋友,但是两人之间的交往过于密切,加上徐岳一直以来都是花朝藏在心底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只是好朋友关系除了当事人之外,外人无从得知。
纪品扬加了速度,由于开得太快,在十字路口差点和右边开过来的一辆车相撞,好在双方都及时踩了剎车,否则,在今天晚上就要酿造一起惨剧了。
车开进隧道时,花朝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抬起手机看了下时间,早已经过了午夜零点,徐岳的生日已经过去了,就算她再怎么赶也无济于事了。
“开慢点吧!”花朝说得漫不经心。
“怎么,你怕了?”纪品扬透过隧道洒进车里的灯光看着花朝的脸,见她一副不知道神游到哪去的表情很不慡。
花朝看向纪品扬,察觉到他语气中夹带这一些不悦,狐疑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他了。“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毕竟你好心出来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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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纪品扬听到前半句话后就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花朝的前半句话让他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车速也回到了正常的车速。他突然愉悦的心情让花朝更加的莫名其妙,花朝看了专心开车的纪品扬一眼,在心里感慨原来会阴晴不定的除了女人外还有男人。
二十分钟后,纪品扬和花朝到达了目的地。纪品扬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后,下车走过去为花朝开了车门,他习惯性的一手挡在车门上方,让花朝在下车时免于撞到。平时有礼貌的花朝居然觉得一切都很理所当然,仿佛纪品扬原本就习惯这么做似的——若是平时,她一定会习惯性的对人家说谢谢。
花朝一脚才踩在地上,就听到身边的纪品扬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
“嗯?”花朝有些不解。
纪品扬看了她一眼,也不多说,随即问道:“要我送你进去吗?”
花朝正要回答纪品扬,就听到一辆抢眼的红色bmw跑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随即就见到一个长发女子扶着一个男人下了车,男人似乎喝得很醉,扶着他的女子显得有些吃力。前面的车窗被人摇下,一个女人探出头来,问道:“莎莎,要不要我送你们进去?”
那个叫莎莎的女人撩了撩脸颊边的头发,朝女人笑道:“不用了,我可以请门卫帮忙。”
花朝听到“莎莎”二字,震惊不已。扶着徐岳的女人不经意转过脸来,花朝正好将那张脸看得真切,顿时惊愕得张了嘴巴。
果然,是杜莎莎。那个已经离开了的女人又回来了……
原来徐岳,还是和她在一起。
花朝的心里隐隐的疼。
车上的女人和杜莎莎说了两句话后,随即开着跑车离开。杜莎莎目送那辆车远去后,眼角瞥到附近有人,看了过来。花朝反射性的扑入了纪品扬怀里,挡住了自己的脸。
杜莎莎看了那边拥抱在一起的男女一眼,牵强的扶着徐岳朝前走去。
纪品扬拥住花朝的肩,对于她的举动愤怒又心疼。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正在滴血。他陪在她身边那么久,一年年,却始终没能让她爱上他。很多时候他甚至在想一直这么坚持着有什么意义,可是每次看到她的笑,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就好比莫非说的那样,谁让他爱她呢?
是啊,谁让他爱她呢?
纪品扬拥着花朝的手力道变大,花朝也不觉得疼。此时没有什么比她的心里那道成年伤口更让她觉得疼的。
许久之后,花朝从他怀里抬头:“我们回家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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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补全,因为今天六一,所以特地上来更新,祝大家六一节快乐。撒花。我们都素好孩子,卡卡卡卡。
p.s:我要留言我要打分……捂脸。
原来是你
【再一次在原来的地方跌倒。可是为什么,没有上次跌的那么疼?】
回去的路上,纪品扬不曾看花朝一眼,却感觉到花朝在哭。
若按照花朝的话来说,她没有哭,只是眼睛酸疼酸疼的,忍不住掉下了两滴泪,就好比一个人重感冒了,流鼻涕的同时眼泪也可以哗啦哗啦下一样。
哭什么呀?
何必呢!
不过是绕了一大圈之后,发现所有的人又绕了回来。
那个杜莎莎,她曾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她了。可惜啊可惜,那位姓杜名莎莎的女人在她的生命就像根刺,怎么都拔不掉。
好吧,或许正如叶仙说的那样,她上辈子欠了那个姓杜的女人。
纪品扬依旧看着前方的路,不去看花朝的脸。
他从不否认自己嫉妒。从他发现自己爱上花朝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嫉妒着那个叫徐岳的男人,后来见到了那个叫徐岳的男人之后,那股子嫉妒就更加的强烈。
嫉妒的种子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疯狂的生长。想起来会觉得有些可笑,但是很遗憾,他就这么忍了过来。
从湄水湾回去的时间是纪品扬和花朝去时所花时间的三倍。花朝没有发现,纪品扬带着她一直在路上绕了三圈。
花朝的呼吸声渐渐平稳,轻轻的。等车开回住的地方时,她已经睡着了。
纪品扬停好车,小心翼翼的将花朝抱下车进了电梯,一路抱回了家里。不是不想送花朝回她家,只是他没有花朝的钥匙,也不想去花朝的包里私自拿她的钥匙。
花朝认识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似乎和徐岳有不同寻常的关系。花朝表现出来的情绪叫嫉妒,至少看在纪品扬眼里,那就是花朝爱徐岳的表现。
也许花朝会否认,但是在纪品扬的眼中,花朝爱的就是徐岳。
总之,纪品扬无法忘记这个晚上花朝因为徐岳而嫉妒了另一个女人。
进了门,纪品扬将花朝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取了衣物去洗好澡出来后,看到躺在床上的花朝,既疼痛又喜悦的心情夹杂在一起,莫名得让人难受。
屋内的灯光很柔和,纪品扬依稀可以看到花朝脸上残留的泪痕。他握紧了双拳后又放开,后深深嘆了口气。
花朝今天下班后的时间都花在了小平身上,回到家里正要洗脸洗澡却被林静的电话给闹得没了心情,急匆匆又出了门,所以早上出门时在脸上化的淡妆还没洗掉。
纪品扬知道花朝晚上要是不卸妆后再睡,明天醒来脸上的皮肤会很难受。可是看着她睡着那样平稳又不忍心叫醒她,挣扎了几番后,还是动了花朝的包,从她的包里掏出了她家的钥匙,去她家将她的卸妆油给拎了过来。
将钥匙重新放回花朝的包里,在不吵醒花朝的情况下给花朝洗去了脸上的妆后,在花朝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晚安,我的宝贝。”
随后,关了灯后出了房间到客房去休息。
躺在客房的房间里,纪品扬满脑子想得都是正睡在自己床上的花朝。其实他大可以送花朝回她自己住的房子,可是他并不想。
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家,不是吗?
长夜漫漫,今夜,又註定一夜不成眠了。
次日一早,花朝睁开眼时,觉得自己还是好睏。可是一想到自己还要上班,意志力终于战胜睡魔。起床后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自己的房间,脑系统停止运作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
打量了自己一番,还是昨天那套衣服,随即下了床,进浴室洗脸刷牙。在浴室里看到主人已经体贴的为她准备了新的牙刷和毛巾,心存感激。
洗漱完毕后,走出卧室,想看看这家的主人到底是谁,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没见到人,倒是看到了主人留在桌子上的纸条,上面还压着一瓶卸妆油。
入眼的首先是那瓶越看越眼熟的卸妆油——那分明就是她的。
花朝迅速抽起那张纸条,发现上头是这么写的。
请务必吃下早餐,还有桌上的卸妆油是昨天我从你家给你拿过来的,还有客厅cd架子上那些班得瑞的cd就当是我为自己昨天私自取了你钥匙进了你家门的赔礼吧!
纸条的署名上是“纪品扬”三个字。
花朝瞬间明白原来自己是在纪品扬家,看过字条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早餐——牛奶、煎蛋和土司。
撇了撇嘴,花朝无视掉桌子上的早餐,朝客厅的cd架走去。
纪品扬家和她家明明就是同一个户型,为啥她就觉得人家家看起来比她家看起来大很多呢?或许真如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别人的东西总是比自己的好吧!
一眼扫过所有班得瑞的cd,将它们全都给取了下来,抱在怀里越想越美。上次纪品扬说要借她,以后她不用借了。这些现在全都是她的。
抱着cd回到卧室拎了自己的包,再到餐厅拿起自己的卸妆油正要走,忽然又良心发现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桌子上的早餐。
花朝讨厌牛奶。
好吧,吃了它们,就当是感谢纪品扬将那些cd送给自己吧!
花朝放下东西,坐到餐桌前开始吃早饭。第一次在认识不深的人家里吃早餐,虽然有些怪异,却莫名其妙的安心。
强忍着厌恶喝了半杯的牛奶,吃了土司和已经冷掉的煎蛋,花朝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眼泪。是因为这简单的早餐让自己有莫名的熟悉感吗?总觉得今天早上真莫名其妙,或许应该说最近真莫名其妙。
也顾不得礼貌上给人家收拾一下桌子,花朝抱上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开了纪品扬家回到自己家。
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回到房间换了衣服,到浴室重新洗了脸,迅速上了妆后,花朝深呼吸一口气,拿上包出门去上班。
准时赶上了八点的那班公车,坐上车后,她松了一口气。管他什么莫名其妙,反正日子照样得过,要是迟到了,这个月的全勤奖就要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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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红灯绿灯到了公司,花朝到站下车后,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确定没什么不妥之后才朝公司的方向走去。在大厦门口的时候遇到了刚进公司时的同事,同事看了她走来的方向一眼,笑着问:“花朝,怎么还搭公车呢?自己买辆车不是很方便?”
“不会开买了也没用。”花朝一笑置之。
“那倒是,”同事笑着开玩笑,“要是钓上个金龟婿,让他来当孝子就好了。”
花朝陪了笑脸,电梯门刚好打开,进了电梯后,同事又遇到了别的同事,大家聊开了,花朝乘机偷了空休息。等到同乘电梯的人一个个出了电梯,电梯里只剩下少少的几个人。等到自己的楼层到了,出了电梯,花朝发现三月和琳虹早已经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连小平也已经到了。
小平一见到花朝就殷勤的跑了过来,笑眯眯道:“朝姐,你想喝咖啡吗?我去给你泡。”
花朝笑看了她一眼,心想小丫头恢复能力不错,也没说什么。三月取笑道:“小平啊,早上我和虹姐来的时候,你可没这么殷勤。怎么,我们没你朝姐好?”
“三月姐,小的在,您有什么需要尽情吩咐吧!”小平调皮一笑。
花朝拍了拍小平的肩膀,任由她和三月去开玩笑。琳虹问道:“今天有点晚了,早饭吃了没?”
“吃过了,我还很神奇的喝了大半杯牛奶。”花朝无奈一笑。
和小平开玩笑的三月看到花朝无奈的表情忙凑了过来,“哪位帅哥这么有能力居然能让我们朝姐喝下牛奶?”
花朝伸手推开三月凑到她面前的那张脸,正要说什么,就听到内线电话那传出了莫非的声音。
“花朝,进来一下。”
花朝一愣,看向其他三人,三人朝她耸肩。刚才见到莫非进办公室时,她们三个和她一样觉得很神奇。
确实很神奇,但是是事实。
“里头还有更神奇的等着你。”三月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平表情和三月差不多,只有琳虹神色自若。花朝起身去敲了莫非办公室的门,然后进去。
最近真邪门了,她自己在家里莫名其妙也就罢了,连来到公司也觉得公司莫名其妙。那个一向不到十点不进办公室的总经理居然一大早就来公司了,而且,还比她来得早。
花朝进莫非的办公室时,莫非正在和一个女人说话。花朝从背后看去,那女的一头波浪捲发披散在后头,坐在椅子上,看不清她的脸。
莫非看到花朝进门,沉声道:“花朝你过来。”
花朝依言走了过去,微低着头,没看莫非,恭敬的问道:“莫总,有什么吩咐。”
“这位是总裁秘书凤青青小姐,”莫非介绍起坐在他对面的女子,“青青,这位就是花朝。”
花朝听到“凤青青”这个名字反射性看向自己身旁的女子。那女子站起身,朝她伸出了右手。
“原来是你?”花朝脱口而出。
一头捲发将那张脸儿衬得更加妩媚,身上是合身的套装,不若前两次见到那样的装扮,今日的她是一副干练的ol打扮。即使装扮不同,但她确实就是花朝认识里的那个凤青青。
让花朝惊讶的是凤青青居然是盛世的总裁秘书。
凤青青朝花朝露出笑容,笑道:“花小姐,又见面了。”
“昨天晚上真对不起啊,让你一个人在那边等车……”花朝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很是愧疚。
凤青青一笑,松开花朝的手。“有人来接我,你不必愧疚。况且,他送你是应该的。”
花朝看了凤青青一眼,觉得眼前的美女说起话来也莫名其妙的。这世界真是疯狂了。
莫非对她们之间的对话没什么好奇心,对于她们两人见过面更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看到凤青青松开花朝的手后,朝花朝说道:“你先出去忙吧!”
花朝没说什么,朝凤青青点了点头,出了莫非的办公室。她走后,莫非狐疑的看了凤青青一眼,问道:“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她吗?何必多此一举呢?”
“莫总,这可不一样。她可是我未来的助手,我总得正式认识认识吧?”凤青青撩了撩头发,甚是妩媚。
莫非嘆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凤青青的头,话中有话的说道:“青青,你可要把持住啊。”
凤青青明白他什么意思,淡淡瞥了他一眼,不语。
花朝出了莫非的办公室,三月就凑了过来:“朝,看到没,那个美女。”
“看到了。”花朝瞥了她一眼,“总裁秘书啊!”
三月惊讶了一下,顿时笑得灿烂,她转身拍了拍小平的肩膀,笑道:“哈哈,还以为是总经理的女朋友呢,原来不是。小平姑娘啊,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小平没好气的送了三月一记白眼,花朝则有些茫然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虹姐,你早知道那是总裁秘书啦?真没义气,也不告诉我们。”三月转而抱怨。
琳虹睨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这不是知道了吗?”
三月摸了摸鼻子开始工作。
花朝一直在想凤青青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脑海中却又蹦出了纪品扬的话。
她不是我女朋友。
花朝终于明白这话的意思,由于反射弧度过长的缘故,延迟了三秒后,她发出“啊”得一声大叫,吓得小平摔掉了手中刚泡好的咖啡,三月和琳虹也同样被她突如其来的大叫给吓到。连印表机也在瞬间失去了工作能力,发出了声响。
三双眼睛同时看向花朝,她忙赔笑。
“没事没事,大家继续工作。”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抱怨了几句后不再理会花朝。
花朝低头,想要继续工作,可是脑子却乱纷纷的,想着凤青青,想着纪品扬。
唉,一切都脱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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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错字……那啥,错字依旧很多……欢迎抓虫。
捂脸泪奔,刚才更新了发现被扣分了,少了100多条评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昨天有读者打分,给抽成了负分,今天还扣我分……我恨啊啊啊啊啊啊
一起走过的路
【就在那瞬间,有很多感觉排山倒海淹没了视线。你没有开口,紧紧的拥抱着却意味深远。】
见了凤青青之后,一切似乎没有意料中的改变。琳虹似乎已经知道了花朝要调往总裁办公室这件事,拍着花朝的肩膀安慰道:“这是升职,应该开心才是。”
接连好几天,花朝试着连续徐岳,可惜都没能联繫上。
这天下了班,看天空阴霾的模样似乎又要下雨了,花朝又拨了一次徐岳的电话,电话另一端依旧是冰冷的女声,这次不是关机,而是“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花朝再打,一直在重复着句话。
走到公交车站牌的时候,花朝终于放弃了。既然徐岳不想接她的电话,她再怎么拨打都没用。将手机丢回包里,掏出了一块钱的硬币专心的等公车,没等到公车就等来了纪品扬。
纪品扬的车停在花朝身侧,引来车站许多人羡慕的眼神。特别是那些女的,看到有帅哥开着bmw,心里嫉妒得要命,无时无刻不在用眼神射杀着花朝。
“真巧。”花朝微笑,“来这附近办事吗?”
“上车。”纪品扬看着窗外的花朝。
名车和公车摆在面前二选一,傻瓜也会选好的那个。花朝看了看四周,再看看天,很配合的坐进纪品扬的车里。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可民生问题还是要解决——她赶着回家餵饱自己。
和公车相比,纪品扬的车当然是没得挑剔的。花朝听这悦耳的音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纪品扬偏头看了正在闭目养神的花朝一眼,脸上尽是宠溺。若是花朝肯在此时睁开眼,定然可以察觉到那浓的化不开的宠溺之色。
过了一会儿,花朝睁开了眼,习惯性的伸手去关了车上的音乐,自动转到了电台。等到电台主持人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她惊觉自己此刻坐的是纪品扬的车而不是徐岳的。她有些尴尬,想去重新换成音乐,纪品扬却笑道:“如果你想听的话,就不必换了。”
“不好意思……我习惯了……”花朝也不知该怎么和人家解释。
纪品扬脸上的笑容淡去一些。那句“我习惯了”听在他耳朵里又成了另一番意思。她是习惯了搭徐岳的车、习惯了在徐岳车上随性吧?“你是回家还是有约会?”
花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回家。”
第16页
电台正在播放一档闲聊的节目,主持人是花朝最喜欢的竹喧和叶紫,花朝听带竹喧的声音清晰的从音响中传出——
“世界上那么多名车,早几年我妈最喜欢bmw,可惜人家都说bmw是暴发户的标志,后来我妈为了显示自己的高雅就改喜欢捍马了。叶紫我偷偷告诉,其实我家就是传说中那典型的暴发户……”
“还好你是偷偷告诉我你家是典型的暴发户,我以为你要偷偷告诉我喜欢bmw的都是你妈!大家都听到了吧,以后要打劫都上竹喧家……”
“叶紫你跑题了……”
“……”
花朝听两个主持人调侃,碍于纪品扬在旁边为了表现自己淑女的一面硬是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纪品扬却体贴严肃的说道:“想笑就笑吧!这节目的主持人挺逗的。”
“是啊。我最喜欢这档节目了。从晚上六点一直播到晚上八点。”花朝见纪品扬这么说,也就笑出声了。
“这栏目是近两年才播出的吧?以前从没见你听过。”纪品扬看着大笑的花朝跟着露出笑。每次看她开心,他总会跟这开怀。
纪品扬说到了以前,花朝却没去注意他话中的用词。她点头,“一年半前,我无意间听到了这个栏目,觉得这两个主持人很有趣,后来就养成了听广播的习惯了。要是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见见那两人,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和节目中那么……呃,那么率性。”
纪品扬一笑,不自觉敛下了眸中的笑意,一时压抑不住心中的冲动,脱口而出:“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花朝边听节目边漫不经心的问。
看着花朝笑不可支的模样,纪品扬方才的那些冲动全都不见。花朝见他没回答,看向他。纪品扬在她的注视下微微勾起嘴角。花朝不经意间看到那笑容,心跳在瞬间加速。她一直以为没有人能比徐岳笑得好看,看来今天这个想法该改观了。
虽然说纪品扬和她不太熟,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纪品扬靠近她的时候不会有陌生感。就好像……就好像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看来你不记得了。”纪品扬笑道:“你还欠我一顿饭。”
花朝微微皱起眉头,忽然想到那天纪品扬送自己去酒吧接林静回来后,她曾说要请他吃饭。想到这,花朝笑道:“我差点忘了。还有,前几天还没谢谢你呢——对了,你晚上有时间吗?”
“如果你要请吃饭的话,当然有时间。”纪品扬只要着花朝笑,眼里总会露出宠溺的笑。
“能请到纪先生是我的荣幸,想吃什么?”花朝玩笑道。她已经做好看着自己的荷包大失血的心理准备了!
“吃什么可以自己选?”纪品扬想了想,“那么,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她做的饭?蛋包饭?蛋炒饭?煎蛋?她就只有这几样食物比较能拿得出手……花朝的笑容挂不住了。“可是我——”
“吃蛋炒饭或者蛋包饭我也不介意。”纪品扬忽然嘆息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家常饭了。”
花朝心一软,再次确认:“蛋炒饭或者蛋包饭也不介意?”
纪品扬见她这么问,毫不犹豫的点头。他朝花朝笑得轻柔,问道:“需要载你去超市买些东西吗?”
花朝点头,让纪品扬将车开到了离家不远处的那加超市。停好车后两人朝超市入口走去。花朝走的太快,脚一崴差点儿摔倒,好在纪品扬眼明手快,及时拉住了她。纪品扬力道没把握好,花朝没摔倒反而撞入了他的怀抱,鼻子硬生生撞到了纪品扬的胸膛。
鼻子上的酸疼感差点没让花朝连眼泪都飙出来。她很自然的伸手锤向纪品扬的胸膛,爱娇的抱怨道:“好疼啊,都和你说了维持一副好身材是好事,但也不能把胸膛练得这么硬嘛——”
花朝忽然顿住。
她怎么会这么和纪品扬说话?为什么说的这么顺口?似乎她以前就常常这么和谁说过话——是和徐岳吗?可是她想不起来……
纪品扬伸手抱紧了处于失神状态的花朝,一股激动的情绪在心底翻腾着。花朝她,还有些印象是不是?属于他和她的记忆,总有一天能够找回来对不对?
花朝回过神来,察觉自己正依偎在纪品扬的怀里。那温热的胸膛让她的脸莫名的燥热起来,她忙推开纪品扬。
“我们快进超市吧!”花朝说完转身朝前走去,她脸上的燥热还没褪去,心里有些惶然,不由得在心里头暗骂自己。
花朝啊花朝,就是真缺男人也不能太随便啊!要是被纪品扬看到她脸红不是丢脸死了?她二十七岁不是十七岁,居然还会像小女孩那样脸红……
纪品扬怀抱一空,强烈的失落感袭来,只好无声苦笑,快步跟上了花朝。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超市。花朝仔细的挑了几个好的鸡蛋后又挑了许多蔬菜和肉。既然人家坚持要吃家常菜,她也不好意思真让人家就吃简单的蛋炒饭。纪品扬推着推车跟在花朝身后看着她认真仔细的挑食物,笑得幸福无比。
一个老奶奶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差点因为没走稳而摔倒,好在纪品扬及时扶了一把。花朝看到老人没事,松了口气。老人家站稳后朝纪品扬笑道:“少年仔,谢谢你啊!”
随即看向花朝,又说道:“陪媳妇出来逛街?现在很少见到像少年仔这样肯陪媳妇出来买菜的人了。你们夫妻一定过得很幸福——”
老人家还想说什么,就被来寻她的孙子给领走了。纪品扬目送老人远去,笑容越发的幸福。花朝见老人误会原本想解释,后来一想解释也没用索性就放弃了,看到了纪品扬脸上的笑,又想起了刚才超市门口发生的插曲,忙转身假装继续专心的挑菜。
一会儿后,花朝挑好东西后去柜檯结帐,纪品扬坚持要付钱。花朝反对,纪品扬也有他的坚持。柜檯的小姐笑道:“俩夫妻出来买东西,丈夫付钱不是应该的吗?”
花朝反对的话全都卡在喉咙口——难道真的是他们太有夫妻相了?居然轻易就被人误会了。纪品扬乘着花朝尴尬纠结的当口付了钱,拎着东西及其自然的拉起花朝的手将她带离超市。
出了超市,坐上了纪品扬的车,花朝才恢复过来。
开车回到不远处的公寓的停车场停好下车后,纪品扬两只手上拎着的都是刚才在超市里买的东西,花朝想帮忙却被他婉拒。花朝也不勉强,上电梯的时候,她偷偷的打量纪品扬。
其实,她有好几次都这么近距离的靠近过纪品扬,却从没像今天这样仔细打量他。光是那张脸就已经足够让无数女人为他倾倒——他的人品还很好,有爱心又有绅士风度。
这样的男人,当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不过,他似乎也对别人太好了点吧?就拿她这个邻居来说,最近常常会在上下班的时候“巧遇”到他,然后搭他的便车回来。甚至,有时候很晚了他还会开车送自己去想去的地方……
正在花朝胡思乱想的当头,电梯已经停在了所在的楼层。电梯门打开后,纪品扬左手接过右手上的东西,空出来的右手很自然的拉着花朝出电梯。花朝似乎还没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连被纪品扬拉出了电梯也没感觉。
“开门。”纪品扬松开花朝的手。
花朝回过神来,囧得要死,忙从包里掏出钥匙出了门。领着纪品扬进了门之后,花朝让纪品扬将东西放到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说道:“将就点吧,我家只有这个。”
纪品扬接过水,站在原地问道:“要帮忙吗?”
“你出去坐着等吧!”花朝上下打量纪品扬,看他西装笔挺的模样还真担心他给自己添乱。
纪品扬不置可否,听话的出了厨房。他离开后,花朝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正准备清洗蔬菜,纪品扬又出现在厨房门口。
“朝,来客人了。”
花朝放下手中的东西跟着纪品扬走出厨房,随口问道:“谁——”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纪品扬面前的林静。花朝见到她面露喜色,问道:“静,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静撇了纪品扬一眼,在心中冷笑一声,随即以微笑回报花朝,她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晚上提早下班过来找你,打你电话却一直打不通,只好摸了你的备用钥匙进门了。刚才听到外头有声音才从客厅出来看看。”
花朝见林静一直盯着纪品扬看,不知怎得,觉得心里有些闷。林静看向花朝,笑眯眯的问道:“朝,不给我介绍一下吗?我倒满好奇徐岳知道你加藏了个男人后会有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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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提起徐岳,花朝在瞬间神色黯然,她扯出笑容,为纪品扬和林静做介绍。纪品扬大方的伸出手,朝林静笑道:“林小姐,幸会了。”
“纪先生,久仰。”林静起身走到纪品扬面前,优雅的伸出自己的手。
两人之间的波涛暗涌看在花朝眼里很不是滋味,花朝只觉得心头很闷,随即笑道:“我先去做饭,你们俩先聊。”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目送花朝离开后,林静收回自己的手,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上。纪品扬则在另一具沙发上坐好。林静的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笑容,她冷冷的看着纪品扬,却不开口说话。纪品扬脸上笑容不变,迎上她冷冷的视线。
两个人沉默对视,结果自然是林静落败。林静恨恨的问道:“你为什么接近花朝?”
“这应该与你无关吧?林小姐。”纪品扬笑容中夹杂了几丝冷漠的讥讽。如果不是林静和徐岳从中作梗,他又怎么会沦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花朝明明就靠他那么近,他却不敢上前去告诉她……不敢告诉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静和纪品扬两人都看对方不顺眼,说起话来当然丝毫不见客气。这房子隔音设备不错,客厅很大,厨房离客厅又有些距离,所以在客厅以正常的音调讲话厨房里的人听不到,所以他们丝毫不担心被花朝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林静察觉到自己的激动,即刻冷静了下来。此刻对上纪品扬就好比在法庭对上对手,不保持冷静是无法赢的。
“纪先生,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两年前干过什么好事吧?如果你忘了,我想我可以让你重新记起。”林静冷笑,“盛世集团或许有权有势,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盛世更有权有势的,你说对么?”
“林小姐,我倒很想知道两年前我干过什么了。”纪品扬的手习惯性的按向自己左手的中指。“我想,这房子的主人正在厨房里忙碌,你应该不至于想赶走她请回来的客人吧?”
林静看见他的动作露出妩媚的笑,她伸手轻撩自己的头发,“那不是带结婚戒指的地方吗?我记得当初朝的手上的那枚钻石戒指也是戴在那个地方的。只可惜,那颗戒指丢了,而朝,再也找不回它——不,她甚至没想过要找回。你应该知道吧,她根本就不记得你。”
纪品扬双手环抱胸前,躲在林静看不到的角落的手紧握成拳。明明已经被林静撕开了心中的伤口,疼,表面上却不露出丝毫的痕迹。他漫不经心的回答道:“那又如何?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不如何啊,只可惜,朝朝爱的人是徐岳。而你,永远也取代不了徐岳在她心中的位置。”林静笑得越发动人,“纪总裁,真是遗憾了。还有,这里是朝朝的家,请别太当自己是一回事了。”
别人或许会怕纪品扬,可林静不怕。要是纪品扬小心眼报复她的话,以后就别想花朝再理他了。
她的话无疑是在纪品扬的伤口上撒盐巴,让纪品扬疼却又无可奈何。可是她忘了纪品扬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是被人踩到了伤口,他也不会暴跳如雷。这世界上除花朝外,没有别人能让他认输。
纪品扬睨着林静,不怒反笑,“林小姐忘了吗?夫妻一体,房子虽然在花朝名下,她的房子也可以称为我家。你想看看我的身份证么?又或者,你有兴趣看看我和花朝的结婚证书?”
林静听纪品扬宣誓主权那副欠扁的模样,恨不得揍他一顿。“纪先生高兴的太早了吧?《婚姻法》规定,分居满两年就可以自动申请离婚。你和朝分居也满两年了吧?”
“林小姐,你是准备告诉花朝,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吗?何况那个分居两年,指的是没过错的一方。我和她之间,谁过谁错,法院也没法给个定论不是么?”纪品扬嘴角的嘲讽越发明显,“如果她知道了,会问你们什么呢?问你们她的结婚戒指呢?问你们为什么她的身份证上看不出她已婚?还是问你们为什么不告诉她要瞒着她?她那么在乎朋友,若是知道自己被朋友欺骗,不知会有多伤心……”
听到这,林静再也忍不住了,她霍得从沙发上站起来,“纪品扬,你——你也觉得班得瑞的音乐很好听?呵呵,原来你和我们家朝有同样的爱好……朝,没想到纪先生和你一样喜欢班得瑞,你算找到知音了。”
纪品扬回头,看到花朝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厨房。他回头看了林静一眼,难怪她刚才上演了那么精彩的变脸。他有些担心她听到他们的对话,却有看到花朝满脸的微笑后安了心。
“你们聊什么呢?”花朝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其实心底很想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不知为什么,看到林静和纪品扬一副很熟的模样她心里不舒服。“静你怎么不坐下?”
“我们正在聊班得瑞呢!”林静笑眯眯的走向花朝,“我正想去厨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花朝看了纪品扬一眼,纪品扬笑着回视她,她忙移开了视线。随即说道:“我们可以开饭了。”
一顿饭下来,可谓波涛汹涌。纪品扬和林静两人各怀心思,席间虽然谈笑风生,言语间却只有两人才懂的尖刀利剑在来回厮杀。花朝似乎也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不寻常,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看着他们那模样,心里头压抑的难受,索性低头专心的吃饭。她忙了一天,累了回家还得煮顿饭来还人家的人情,现在好好吃顿饭才是正经事。
吃过晚饭,纪品扬和林静似乎都没有离开的意思。花朝收拾完桌子回到客厅看到他们两人依旧在那边聊得火热朝天,更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林静偶尔会在她家过夜,如果今天晚上要在她家过夜她也不反对。纪品扬住她对面,走回去还不需要两分钟。
“朝,我晚上要在你这——”林静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花朝看到林静接起电话后脸色变了,有些担心。她担忧的话语还没出口,林静就已经挂断了电话迅速跑进客房去拎着她的包,边朝门口走边对花朝说道:“朝朝,我有些事先走了。下次再来你这。”
“路上小心。”花朝看着门被林静关上,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话。
林静走后,客厅里只剩下花朝和纪品扬。
自从买了房子以后,花朝只和徐岳独自相处过,纪品扬是除了徐岳和她老爸外第一个有幸走进她家的男人。对于和男人之间的相处,花朝有些不自在。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好吧尴尬的人是花朝,纪品扬正坐在沙发上悠闲的看着电视,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花朝看向纪品扬,人家不想走,她也不能开口赶人吧?掂量了一会儿,见纪品扬很专注的在看财经栏目,索性转身回房间去拿自己的笔记本了。
她走后,纪品扬看着她方才站的地方一眼,没有说话,注意力却不再集中在电视栏目上。他拉出脖子上那条白金鍊子,看着上面那个简单大方的白金戒指发愣。脑海里浮现出以前和花朝一起去挑结婚戒指的情形。
原本是一对的戒指,如今只剩下这一个了。
不否认,林静的话像刀一样刺伤了他。他如此的宝贝这个戒指,而花朝的那个,却已经丢了。
有些可笑,明明是自己的妻子,却没法站在她面前理直气壮的告诉她自己是她的丈夫,更没法牵着她的手带她回家。
他也曾想过,把一切都告诉她。可是告诉她又能如何?现在的纪品扬,对花朝来说,只是邻居,要是和她说他是她丈夫,花朝不会拿他当疯子看?就算是拿出结婚证书,证明了他们真的存在夫妻关系,那又如何?
若花朝提出要离婚呢?他能怎么办?
原来自己,并没有表现出的那般自信。
他害怕失去她……
纪品扬的手紧紧握住那枚戒指,任由戒指在手心印出痕迹。花朝抱着笔记本电脑出了房间,来到沙发上坐下,看着纪品扬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眼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忧伤的气息,让她的心口隐隐作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纪品扬回过神来,松开了紧握在手上的戒指,站起身,笑道:“谢谢你的晚餐,我想我该走了。”
“我送你。”花朝将笔记本放在桌子上,跟着起身。
送纪品扬到门口,花朝的视线看到了纪品扬挂在链子上的戒指,微微怔了一下,纪品扬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戒指,随即将链子收了起来。
目送纪品扬进了他自己家的门后,花朝关上门,满脑子都是那个简单大方的白金戒指。
那个戒指,让她觉得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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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陪我妹高考四天,有读者发简讯给我,上了次网吧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对于被扣分删评,我没什么好说的。
另,本文欢迎一切读者,同样欢迎负分,但是我希望打负分的读者是认真看了文后,指出我文中的缺点而打负分。同样,我不希望文下吵闹成一团。请支持我的读者和不支持我的读者都别在我文下吵闹。
我怕影响写文的心情。
另,要掐请转bs,谢谢。
至于改错别字,因为晚上要陪我妹估分,下次会改正的,谢谢帮忙指出错别字的读者。谢谢所有支持本文的读者们。
暗色成伤
【雨下好大,半个夜晚,你不在身边怎么说晚安。】
纵横娱乐是徐氏财团旗下最大的一家娱乐类公司,培养出了许多天王天后级的歌手、演员,它本身是一家很有实力的公司,身后又有强大的后盾徐氏财团在支持着,使得纵横娱乐在建立五年后,迅速成为娱乐界的泰山北斗。甚至有传言说,只要签了纵横娱乐,就等于踏上了扬名国际的星光大道。因此,纵横娱乐也成为所有混娱乐界的演员、歌手、及演艺新人们最想进的一家公司。
徐岳四年前接手纵横娱乐,在他的强势领导下,纵横娱乐成为徐氏财团最赚钱的一家子公司。
阳光从落地窗洒进办公室,一派明媚。
盯着手机瞧了一上午后,徐岳冷着脸为自己倒了杯红酒走到了落地窗前。这些天下来,他心中的烦躁总是没法散去。早上开会的时候,他也是盯着手机烦躁了一上午,部门经理们的报告压根没听入耳中。就连脾气也变得不好起来,再这么下去,公司的员工各个都想辞职了。
徐岳看着头的蓝天,灌下一大杯酒。
手机铃声伴随震动响起,他却没有想像中那么高兴。
“徐岳,是我。”
听到林静的声音,徐岳勉强笑道:“林大美女,怎么想起给我来电了?”
“有事找你帮忙,发e-mail给你了。”林静开门见山。
“能帮的上自然好。”徐岳问,“除了找我帮忙,还有其他事吧?”
电话一端,林静沉默了一会儿后,问道:“徐岳,你和朝在闹矛盾么?因为前几天你生日那事儿?”
徐岳心口像被石头堵住似的,却又不想谈。“我和朝朝,没闹矛盾。”
“纪品扬搬到朝朝对面和她当邻居,你知道么?”
“现在不就知道了?”徐岳语气中带笑意,脸上却全然没有一丝笑意。他怎么会不知道呢?早在一开始就知道了。
电话那头林静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徐岳,你真的喜欢朝朝吗?或者,你爱她吗?”
徐岳沉默,林静又说道:“要是你只是因为愧疚才对朝朝好,才在乎朝朝,又或者只是因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之一的话……我们就别再干涉朝朝的事了。其实,纪品扬人挺好的,我们不能因为两年前那事而对人家有偏见。又何况,当初那事或许是误会也说不定……”
“抱歉,我要工作了。我们下次再聊吧。”徐岳挂掉了电话。
将手机随意丢到办公桌上,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徐岳的心情更加的烦躁。
纪品扬纪品扬,现在连林静都觉得他好了?如果他真那么好的话,就不会发生两年前的事。那么现在……
他“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正要让秘书送杯咖啡进来,内线电话却比他早了一步。秘书平板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徐总,杜莎莎小姐来访。”
徐岳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请她进来,顺便送一杯咖啡一杯绿茶进来。”
片刻后,秘书开了门,杜莎莎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徐岳看向杜莎莎,依旧那么的高雅漂亮,完美的妆容更将那张原本就很精緻的脸蛋修饰的更家漂亮。还记得以前的杜莎莎,也和现在一样。
看到以前的熟人,总是那么容易想起从前。
徐岳端起笑脸走向杜莎莎,笑道:“什么风把杜小姐给吹来了?”
杜莎莎一笑,在沙发上坐下,笑得很美丽:“徐岳,你和我,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起来了?你以前都叫我莎莎,不是吗?”
以前?可毕竟是以前,不是吗?徐岳莞尔一笑,在她身旁坐下。秘书端了咖啡和茶进来。杜莎莎看着眼前的茶,眼底有惊喜闪过。
原来这么多年,他并不曾忘了她只喝绿茶。
“你还记得我的喜好?”杜莎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记忆力比常人好了一些。”徐岳微微一笑,“今天怎么突然来找我了?有事?”
“怎么,找你需要预约?”杜莎莎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后,从包里掏出一份包装精美的小礼物放在徐岳面前,“前些天虽然陪你过了生日,却忘了把生日礼物送给你。前几天我忙,今天有了空闲时间就特地给你送过来了。”
徐岳看了那礼物一眼,笑得客套:“谢谢。”
杜莎莎看了看时间,看向徐岳,“现在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我可有荣幸请徐总去吃顿饭?”
“你亲自给我送生日礼物来,我请杜小姐吃顿饭也是应该的。”徐岳站起身,朝杜莎莎弓起手,“想吃什么?”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杜莎莎从沙发上站起,挽起徐岳的手臂跟这徐岳出了办公室。
徐岳交代了秘书几句话后,与杜莎莎进了电梯。杜莎莎的车停在一楼门口,徐岳的车在地下停车场。
“坐你的车?”杜莎莎问。
“我可有荣幸搭一搭杜小姐的香车?”徐岳不答反问。
杜莎莎的笑脸依旧,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从前,花朝是唯一一个坐得上徐岳车的女生,然后她成为第二个。徐岳曾说过,不会让别人坐他的车。那么他现在的车,只搭花朝一个女人了吧?
她从来自视甚高,可惜几年前败在了花朝手中。那时候的她一进大学的校门就是公认的校花,和徐岳交往之初就认识了花朝。花朝总像影子一样跟着徐岳,徐岳去哪都不忘带上她,甚至看到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花朝。
那个女人——
杜莎莎眼中闪过厌恶。她总是没由来的讨厌那个女人。收起心中的不是滋味,她笑着点头,和徐岳一起出了电梯。
大厦门口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匆忙的走了进来,杜莎莎因为想起花朝而注意力不大集中,徐岳也不在状态内。那个男人走得太快,经过杜莎莎身边的时候,不小心撞了她一下。杜莎莎一个没站稳,倒向了徐岳,好在徐岳及时扶住了她。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停下脚步,看向杜莎莎,道歉:“对不起,小姐,你没事吧?”
杜莎莎和徐岳同时看向出声的男子,在看到鸭舌帽下的那张脸时,两个人同时惊呆。那是一张让他们两人谁都忘不了的脸。
“小姐,你没事吧?”男子又问了一次。
杜莎莎回过神来,站稳,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男子见她摇头,也就朝电梯走去了。徐岳和杜莎莎看着那男子进了电梯,直到电梯的门关上,两人还处于惊愕中。
“这世上,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杜莎莎抓紧了徐岳的手臂,揉碎了他笔挺的西装。
徐岳收回视线,不言语。世界上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双胞胎。但是,记忆中那张脸的主人并没有双胞胎兄弟。
再次见到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勾起了徐岳记忆深处最大的愧疚。
杜莎莎看徐岳的样子,明白他想起了什么。她脸上的笑容早在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已经消失殆尽,此时更是笑不出来。
徐岳想到了花朝。要是让花朝看到那张脸,该怎么办?
“刚才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个戴着鸭舌帽的是谁啊?好帅。”
“不知道了吧?那是我们罗经理签的新人!叫轩辕,名字好有气势的。”
“不只人帅,连歌也很好听啊。你们有没听过他那首的《亲爱的,是我》?超好听,我都听了好n遍了。”
“听过,我也很喜欢……”
“……”
因为是娱乐公司,所以员工都比较年轻有朝气。几个刚跨出电梯的女生讨论起刚才遇到的帅哥很兴奋。她们走了几步,看到站在大厅的徐岳和杜莎莎,都闭上了嘴。见徐岳一直看着自己,几个女生既兴奋有担心,兴奋的是老闆这个黄金单身汉居然注意到了自己,担心的是自己是不是无意中犯了什么错。
第19页
罗经理签的新人?原来如此。
徐岳忽然收回视线,转而向杜莎莎,“我们走吧!”
杜莎莎收起所有的情绪,笑着和徐岳离开大厅朝自己的车走去。大厅内的几个女生见老闆走了,除了松了口气外,还有失落。
帅哥总是属于别人的,唉!
出了公司后,杜莎莎和徐岳到离纵横娱乐大约十几分钟路程的一家西餐厅用餐。
这一顿饭吃的杜莎莎和徐岳食不对胃,用餐到一半,居然又遇到了纪品扬。纪品扬和凤青青来附近办公,谈完了公事之后恰巧和他们进了同一家餐厅用餐。原本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徐岳,可偏偏纪品扬和徐岳就遇上了。也许是应了那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俗语,纪品扬对上徐岳,现场的气氛很不好。
纪品扬原本不打算过去和徐岳打招呼的。可是他一想起这些日子来,花朝心里念念不忘徐岳,无时无刻都在拨打徐岳的电话,眼里阴霾一片。又见徐岳和杜莎莎两人用餐时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嘴角勾起冷笑,带着凤青青朝他们走过去了。
“徐总,真巧。”纪品扬换上了商人的笑脸。
徐岳定神看了他一眼,跟着用笑容掩饰掉自己的情绪,“确实很巧。”
“怎么,不介绍一下身边的这位女士吗?”纪品扬看着杜莎莎笑得客套。他没有忘记眼前这个女人是当夜扶徐岳一起回到徐岳住所的女人,若她和徐岳之间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那么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就是有用的棋子。
“这位是杜莎莎小姐,”徐岳冷淡道:“莎莎,这是纪品扬纪先生。”
杜莎莎察觉到眼前的男人若有似无的敌意,见他朝自己伸出手,同样礼貌的伸出了自己的手。“纪先生,你好。”
“你好,杜小姐。”纪品扬瞥徐岳一眼,“杜小姐与徐总真是郎才女貌,很般配。”
若是在没遇到那张熟悉的脸之前,杜莎莎要是听到别人这么说或许会露出微笑,但是此时她全然没有喜色。勉强笑了笑,又听纪品扬转身对身边的凤青青说道:“不知道我们家朝用过午餐了没,这餐厅的东西不错,若是没有的话,叫她过来一起用膳也停不错的。青青你说呢?”
凤青青微微挑眉,顺着老闆的意思说道:“确实不错。老闆,需要我打个电话给夫人吗?”
“不,电话自然是我亲自来打比较好。”纪品扬作势掏出手机。
“现在这个时间,打的也要塞车塞上一个小时。你想害她胃疼吗?”徐岳的眼神在瞬间变冷,握着刀叉的双手上青筋隐约跳动,脸上那客套的笑容自然也少了。只要一提到花朝,他的情绪就难以克制。花朝不喜欢杜莎莎一事徐岳不是不知道,如果让花朝过来,势必会见到杜莎莎——若单独见到杜莎莎还好,可要是见到杜莎莎和自己在一起,又该怎么去解释?
他握着刀叉的双手蓦然又放松下来。
她兴许不在乎……
杜莎莎见徐岳这样,已经完全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见到徐岳的模样,心里头更不痛快了。她笑着开口:“我也好几年没见到花朝了,不如乘此机会聚一聚?”
纪品扬似笑非笑,徐岳则冷眼瞥向杜莎莎,杜莎莎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纪品扬拨通了花朝的电话,听到电话另一头花朝的声音后,微微扬起了嘴角。
“朝朝,还在公司么?”
(不,我下午有事请假。你找我有事?)
“你饭还没吃吧?我听人说沅水街这边有家西餐厅东西不错,要不要一起吃饭?”电话里头传来汽车鸣喇叭的声音,纪品扬皱了皱眉头。“你在哪?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车上呢。这边信号不好,而且在塞车,有事晚上再说,我先挂了,拜拜。)
花朝挂了电话,纪品扬听着“嘟嘟”的声音心里头不舒坦起来。眼见纪品扬吃瘪,徐岳心情顿时好了些,他似笑非笑的嘲讽道:“纪先生,很遗憾朝朝没能接受你的邀约。”
纪品扬收起手机,微微扯出笑,“或许你希望我现在就过去接她过来。”
他们你来我往若无旁人的闲聊,一旁的餐厅经理在一旁狂冒冷汗。纪品扬的位置早就给安排好了,却迟迟不见他入座。而徐岳用餐用得似乎不是很愉快,对于这两人,餐厅经理哪个都得罪不起。
“纪先生,您是否要先入座?”餐厅经理小心翼翼的问。
纪品扬冷瞥了他一眼,他一惊,忙掏出手帕悄悄擦起冷汗。徐岳放下手中的刀叉,冷笑:“纪先生不会是看重了我这个位置吧?或许想一起用餐?莎莎,你应该不会介意同纪先生和他的女伴拼桌吧?”
“不介意。”杜莎莎笑得温婉。
“不知道这餐厅是不是真如别人介绍的那样好吃。好久没有迟到家常菜了,也许明天可以去朝朝那里搭伙。我很怀念她煮的炒饭。”纪品扬不怒反笑,转而问凤青青,“青青,饿了没?我们先过去坐吧。”
凤青青点了点头,纪品扬朝徐岳笑着道别:“徐总,就不打扰你用餐了。希望你用餐愉快。”
随即,他带着凤青青在餐厅经理的带领下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徐岳看着纪品扬的背影暗怒在心里,却又说不得。从纪品扬一出现在他和花朝面前开始,他就莫名的担心害怕,怕花朝会记起那三年发生的事。他过生日的当天,给花朝打了电话,可是花朝却没空搭理他,甚至将他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他既伤心又失望,所以才会几天都不理会她——只是在埋怨她忘了他的生日。
但是他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她亲自来找他。他不接她的电话,难道她就不懂得亲自来找他吗?他的公司在哪她知道,他家在哪她也知道,却一直不见她来找他。
当他终于忍不住了,想,既然她不来找他,那他去找她总可以了吧?去找她,却见她和纪品扬亲密的去超市买了东西然后亲自下厨给他做饭——那天他就站在不远处远远的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然后转身走了。
杜莎莎放下手中的刀叉,平静的说道:“我吃饱了。”
徐岳跟着放下手中的刀叉,招来侍者结帐后带着杜莎莎离开了餐厅。
已经沉默了很久的凤青青自然注意到徐岳他们离开的身影,因为她的上司一直在注意着人家。
情敌嘛,她理解。
只是在理解的同时,心口微微发疼。
爱一个人,心里总会很疼。
她将注意力转到了食物上头。
“怎么,食物不合胃口?”纪品扬问道。
凤青青一笑,收起思绪,摇头,然后低头默默用餐。过了一会儿后,她问道:“老闆,你真的那么爱她吗?”
纪品扬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曾犹豫的回答道:“是。”
凤青青的笑容里参杂了几不可视的哀伤,纪品扬不曾发觉。
太阳正大的时候,花朝才刚离开公司。然后拦了辆的士,一路塞车,终于塞到了徐岳的公司门口。
纵横娱乐坐拥整座纵横大厦,太阳映照着大厦顶上那“纵横大厦”四个大字,显得金光闪闪。热切的阳光让她有些晕眩——或许热切的不是阳光,而是她的心情。
徐岳到现在依旧不理她,让她无奈不已。纠结了好几天后,想想觉得林静说的对,怎么说也该去见见徐岳。今天她要做的事情不多,在早上将几份比较着急的事给处理掉后,下午请了假就出来找徐岳了。
徐岳接手纵横娱乐四年,她却一次都没有来过他公司。因为在她的记忆里,每次都是徐岳过来找她。
深呼吸一口气,她走进了大厅。大厅里头来往的人形形色色,就外表来看,要比起其他别的公司好很多。看到俊男美女,心情果然很好,难怪在纵横娱乐招聘表中,外貌占据了一定的分数。花朝在心底感嘆。
“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在花朝走向前台时,前台值班的一位美女立刻笑容可掬的问道。
花朝朝她笑了笑,“我找你们徐总。”
美女的笑容悄悄消失了几分,“请问小姐有预约吗?”
“没有。”花朝老实的回答。
“很抱歉,如果你想见我们徐总的话,请先与徐总的秘书预约。”美女的声音公式化。
花朝掏出手机,拨了徐岳的电话。虽然拨通了,花朝的心里依旧不安,怕徐岳还是和前几天一样不肯接她的电话。没想到电话响了几下后,徐岳居然接了电话。
“徐岳……”花朝有些紧张,就怕他气还没消。
(有事?)
听到徐岳的声音没有以往的热忱,花朝有些难过,却仍旧说道:“徐岳,我在你公司的一楼,前台那边说要有预约才能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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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话说到一半,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手机滑落到地上,发出“砰”得一声响。电话这端的徐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给吓到,焦急了起来。
(朝朝,发生什么事了?喂,喂,你说话啊……)
他的声音透过地上的手机忽大忽小的传出来,却没能传入花朝的耳朵里。
有人蹲下身,捡起了地上的手机,然后走到花朝面前。
握着花朝手机的那只纤长的手伸到了花朝面前,帮花朝捡起手机的人朝花朝露出淡淡的笑,“小姐,你的手机。”
花朝看着眼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看着男子那张在记忆深处掩埋着的脸孔,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始终没能忍住泪水。泪水在眼里打圈打转之后,轻轻的从眼角滑落。
站在花朝面前的人掏出了手帕,连同手机一起递向花朝。花朝看着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接过了他手中的手机和手帕。
手机在手中被握紧,花朝沙哑哽咽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轩辕,我叫轩辕。”男子看了花朝一眼。
“轩辕,你还在干什么?我们该走了。”不远处有人叫道。
“再见。”轩辕朝花朝点了下头,转身和方才叫他的人一道离开了纵横大厦。
花朝现在就好比早前的徐岳和杜莎莎,在看到那张脸时一样。花朝比起他们更加的难受。徐岳只是内疚亏欠,杜莎莎不敢置信,而花朝却是撕心裂肺的疼。
所以当送杜莎莎回去的徐岳匆忙的下了的士,赶到纵横大厦的大厅时,就看到花朝背对着他,手中抓着手机和一条手帕,泪流满面。
“朝朝,发生什么事了?”徐岳焦急不已。
花朝见到徐岳,情绪在瞬间崩塌。她颤抖着双唇,脸色苍白:“徐岳,我看到他了。我看到花昀了。”
徐岳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原来,还是被花朝给遇上了。那个叫轩辕的年轻男子,与花朝相遇了。
这些日子下来对花朝的埋怨在瞬间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心疼。徐岳上前将花朝拥入自己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顶,低低嘆息道:“朝朝,我们都很清楚,那不是花昀。”
花朝只能流泪,却说不出话来。
可是那,分明就是花昀的脸。
那分明就是弟弟啊……
前台的小姐目睹了事情的发生,又嫉妒又羡慕的看着被徐岳搂在怀里的花朝,不由得在心底暗暗记住,以后这个女的来找徐总一定要在第一时间通报上去。在收到徐岳冷漠的眼神后,忙假装很认真的工作,手上却拿着手机将自己看到的这一幕八卦传给了其他同事。
与此同时。
纵横娱乐的罗经理开着车在路上奔跑,车的后座上坐着他刚签下没多久的歌坛新人轩辕。他从后视镜看了轩辕一眼,看到他正微微勾着嘴角,问道:“轩辕,什么事这么高兴?”
“没什么。”轩辕冷淡的回答道。
罗经理见他这样,讪讪的闭了嘴,专心的开车。
轩辕的眼底闪过一丝噬血的光。
确实没什么,不过——
游戏要开始了。
===
本章完。hoho,有人猜对了,轩辕童鞋,就是长得和花朝滴弟弟一模一样。
彼时光阴(二)
【追忆似水流年,无论过去多久,你依旧存活在我的记忆里。】
时间可以过的很快。
自从认识了徐岳后,花朝又变成了从前开朗的花朝,两年的城市生活让她渐渐的和 城里人没什么两样。
徐岳陪着花朝度过了漫长的高考,放弃了保送的资格陪着花朝一起参加难熬的考试,填一样的志愿。或者,应该说花朝陪着徐岳度过了漫长的两年。因为很少有人知道,看似温文尔雅的徐岳,也有寂寞的时候。
花朝在徐岳的帮助下成绩一再的提高。有的时候她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她和徐岳就成了朋友了——天之骄子的徐岳,有很多人愿意当他的朋友。徐岳的身边来来往往的女生很多,唯一被徐岳当成好朋友的却只有花朝一人。
花朝喜欢徐岳。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爱。
很多个夜晚,她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想着徐岳。
她总会记得,那个牵着她的手唱《爱的就是你》的少年。即使她知道,徐岳只是把她当成好朋友。
所以她常常将自己的感情掩饰的很好,不想让徐岳困扰。
后来她知道自己爱徐岳。
要爱上一个人其实很容易。
记得高考前的一次模拟考,花朝感冒发烧却丝毫没有察觉,在快要进教室的时候晕倒在教室门口。那个时候已经开始考试了,徐岳却扔下了手中的笔,冲出教室抱起倒在地上的她去了医院。她醒来后看到徐岳担心的面容,也看到了自己的一只手被徐岳紧紧握在手中。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爱上了。
可是爱了又怎么样?徐岳依旧是以前的徐岳,不爱她。
有同学曾经调侃他们,说徐岳和花朝在恋爱。花朝还来不急掩饰,徐岳却否认了。徐岳说花朝只是最好的朋友。
又有同学问,是否连女朋友都比不上?徐岳回到说不可以相比,花朝是最重要的朋友。
是的,花朝只是徐岳最重要的朋友。
她和徐岳只见依旧像从前那样,徐岳对花朝有宠溺,有包容,可是花朝依旧只是最重要的朋友。
花朝在很多时候嘆气,然后将自己的感情掩饰的更加巧妙。可是她,就是不能不爱徐岳。反之,她对徐岳的爱,一天天,加深。
“小——花——放——学——了——你——在——哪——啊——”
花朝穿着棉布裙子站在市第三中学的门口大手做喇叭状朝不远处的教学楼大叫。
经历过磨难式的高考之后,花朝已经成了大学新鲜人。本市有很多所重点大学,所以花朝挑了自己喜欢的大学,在自己的努力和徐岳的辅导之下,顺利的考上了。大学的课程和高中根本就是极端,仿佛是从地狱爬上了天堂。松垮的课程安排让花朝这天一早就跑去了弟弟的学校。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放学时间,走出校门的学生们看着正对着里面狂喊的花朝投去注目礼,她却丝毫不在意。近中午12点,阳光炙热得让她额头上泛出薄薄的汗滴,就好比她脸上的笑容,让人忍不住跟着露出笑脸。
第三中学的主教学楼离校门口不远。
走出教室,站在教学楼走道上的花昀一眼就从人头渐少的校门口看到了站在校门正中央的姐姐,淡淡的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有同学经过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昀,你在看什么?”
同学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校门口,看到那个笑容可比夏日骄阳的少女,暧昧的拍花昀的肩膀,“学校里那么多女生喜欢你,你都不动心,原来是私下偷偷交了女朋友了啊……”
花昀淡淡的瞥了同学一眼,也不解释,淡定的朝楼梯口走去。以前花朝从不来他的学校,只有上了大学后才开始喜欢来他学校找他。他下了楼,走到大门口迎向花朝。看了看四周,没看到常常跟在姐姐身边的少年,心里有些奇怪,却很高兴。要是能不见到那人,就太好了。
“下次再这么叫,我不会理你的。”
花昀今年高三,长得帅气的他在三中也算是名人,他学习很好,很多女生都偷偷的暗恋他。见到他出现,校门口来往的人自然就将注意力转向他了。
不远处一辆高档轿车停下,徐岳让司机留在原地等待,下了车,看向站在花昀身边的花朝时露出了微笑。这一笑,引来了四周女生的尖叫声。他无视那些女生,一步步朝花朝走了过去。
“徐岳,你怎么来了?”花朝见到他有些惊讶。
“朝朝,花昀。”徐岳打了招呼,笑道:“刚才忙完学校里的事,发现你已经先走了。所以就猜想你可能来了这里。”
花昀见到徐岳,脸上表情不变。他偏头看了花朝一眼,看出了她眼中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感情。他在心底冷哼一声,不做声色。
徐岳也知道花昀不是很喜欢自己,却不介意。对他而言,花昀只是花朝的弟弟,他不会去勉强别人喜欢自己。
而花朝,扫了四周一眼,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她调侃道:“我以后该离你们两人远点,不然会遭人嫉妒的。”
“我送你们回去。”徐岳很自然的走到花朝身侧,“朝朝,你准备加入什么社团?”
“不知道啊。到时候再说吧。”花朝露齿一笑。其实她已经想好入什么社团了,只是怕说出来会被徐岳和花昀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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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昀看了徐岳家的车一眼,也不反对他送他们姐弟回家。有人自愿提供资源,就应该大方的享用。
而后三人做上了徐岳的车,一路回家。
阳光从车窗折射进来,落在徐岳的侧脸上,璀璨的光华,微微醺红了花朝的脸。坐在花朝另外一侧的花昀皱起眉头,却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车开到花朝家的小区楼下后,花朝和花昀下了车,正准备和徐岳道别,刚买了包酱油回来的花妈妈见到徐岳热情的招呼:“小岳,又送我们家朝朝和小昀回来啊?干脆留下来吃了午饭再走吧?”
花昀有些不悦,徐岳碰巧看到了这神色。他的目光在花妈妈、花朝还有花昀脸上各扫了一圈后,朝花妈妈露出了笑:“花妈妈,打扰了。”
花妈妈热情的拉着徐岳上楼,咋呼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当自己家就好了。”
花昀冷淡的说道:“妈,人家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他家和我们家怎么可能一样。”
花妈妈闻言回头瞪了花昀一眼:“客气点,要没有小岳,你姐姐现在没准还考不上大学呢。再说了,你姐姐和小岳交情这么好,我们家就不就像他家一样。”
随即又转向徐岳,“小岳啊,别理他,小孩子不懂事。”
花昀冷冷的瞪了徐岳的背影一眼,无视身边的花朝,越过了前面的花妈妈和徐岳兀自掏钥匙进了家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徐岳认识花朝后常常会往花朝家跑,花朝的父母对徐岳充满了感激。在他们的眼中,花朝是因为徐岳而改变,是徐岳帮他们找回了属于他们的女儿。
吃饭的时候,花家老爸老妈拼命的给徐岳布菜,花昀看了憋气,糙糙扒了几口饭之后就回自己房间看书去了。吃完饭,徐岳接了个电话后说有事先走,花朝也不好挽留,送徐岳下了楼,目送他家的车开远后,她正准备上楼,随即想到了什么,出了小区,在外面的蛋糕店买了块蛋糕。
进了家门后,花朝拿钥匙开了弟弟的房门。
花昀正半躺在床上看书,知道花朝进来,看都没看她一眼。花朝拎着蛋糕讨好似的来到花昀面前,“小花,你午饭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饿了吧?这是姐姐我特地孝敬你的蛋糕……”
“拿开。”花昀依旧不看花朝。
花朝讪讪,“你不吃我可吃了。”
这下花昀终于看花朝了。应该说是看花朝手中的蛋糕——都说了是买给他的,那她还好意思吃掉?
花朝撇嘴,自己吃起蛋糕了。花昀和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姐弟,对于花朝的性子也摸了个七八分,对于她这一举动又好气又好笑。他一把抢过花朝手中的蛋糕,冷哼一声吃了起来。不过在花朝可怜兮兮的眼神攻势下,蛋糕被花朝平分走一半。
见到弟弟不再生闷气,花朝的心情跟着变好。
“小花,你为什么不喜欢徐岳?”花朝问。
“不许叫小花。”花昀怒瞪她,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吃完了蛋糕,花朝在花昀房间里找了本书看了起来。认真看书的花昀自然不会和她说话。四周在瞬间安静了下来,甚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楼下偶尔响起的自行车铃声。
“姐,”花昀忽然开口。
“嗯?”
“徐岳有什么好的?”
花朝看向花昀,花昀依旧在认真的看书。她笑了笑,笑容里充满了苦涩。
徐岳有什么好的?
她也说不清啊。
只是她很爱徐岳。
“他真的就那么好吗?”花昀丢开书,认真的看着花朝。
花朝被迫直视他的双眸,努力让自己笑得很轻松:“他很好啊,学习好人又长得帅,你要是去我们学校看看,就会发现他的魅力有多大了。”
花昀忽然抱住花朝,让花朝愣了一下。“笑不出来就别笑了。”
被抱住的花朝,下巴顶着花昀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在瞬间消失。鼻尖微酸,却没有哭。
连弟弟都看出自己的心思了吧?她一直以为自己掩饰的够好。
花朝深呼吸,迅速在脸上堆出笑,推开花昀,“我有些困了,睡觉去。”
花昀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讨厌任何让姐姐不开心的人。
徐岳虽然让花朝开心过,但是花昀心里明白,徐岳和花朝之间若即若离的暧昧,总有一天会让花朝哭的。
所以,他讨厌徐岳,却因为姐姐喜欢他而一直在隐忍着。
有时候他常常会想,要是他和姐姐都没回城里念书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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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嗯,想想,还是写写以前的事情,关于花昀的事。最近忙着考试复习,所以更新的真的很慢,大家见谅哈。
亲爱的,是我
【亲爱的,茫茫人海中你是否认出了我,你可知我多想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
走道里的灯光很亮,纪品扬一直在算着时间。纪品扬再一次拨打花朝的电话,回答他的依旧是那一句冰冷平板的女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十一点。
十二点。
凌晨一点。
花朝依旧没有回家。
纪品扬忍住摔手机的冲动,靠在花朝家门口固执的等着。等到近凌晨1点40时,他终于见到花朝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了电梯。
花朝一路朝自己家走去,根本没看到一直靠在门边的纪品扬。纪品扬看到花朝时松了一口气,一整个晚上紧绷着的心情也在瞬间放松了下来。花朝从包里翻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手中的钥匙却因为手抖了一下而掉落在地上。她愣了愣,纪品扬原本以为她会注意到自己,没想到花朝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钥匙后,开了门,正准备直接进去——纪品扬被忽略的够彻底。
“花朝。”纪品扬开口,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
花朝听到声音后回过头,看到纪品扬正靠着他家的门看着她,她扯出牵强的笑,说道:“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她也知道这么晚了?纪品扬心底已经渐渐变小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可是对着花朝那牵强的笑,有火气也只能憋在心底了。花朝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越发的苍白,她见纪品扬一直打量着自己,笑容有些僵。
“你……”花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家的影碟机坏了,想问问你家有没有螺丝刀。”纪品扬随口找了个藉口。
花朝也没细想,只是抱歉的笑了笑,“我家好像是有一把螺丝刀,可是不知放哪了。你要是不急的话,等到白天我找出来借你。”
“那我等白天再找你借。”纪品扬看她一副很累的模样,也不好再勉强她。总之她平安的回到家他就已经放心了。
“晚安。”花朝一脚跨进家门,却又被纪品扬叫住。“还有什么事吗?”
“晚上打你电话,可是一直打不通。你的手机呢?”纪品扬问。
花朝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手机,笑着朝纪品扬扬了扬,“抱歉,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纪品扬点头,“早点休息。”
花朝进了自己家,关上门后将包丢在客厅的沙发上。整个人也跟着跌坐到沙发上。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机电池,换下了没电的那个,重新将手机开机。
才开机不到一分钟,徐岳的电话就来了。
(朝朝,到家了吗?)
“已经到了。”晚上徐岳本来要送她回来,可是她让徐岳送林静回家了。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所以选择打的回家。“徐岳,我有些累,想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晚安。”
徐岳也没再说什么挂上了电话。
花朝沖了个澡,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闭上眼,那张和弟弟一模一样的脸就出现在自己面前,和那时候的弟弟相比,只是少了稚气。可是她却觉得那就是弟弟的脸。
好几年了,弟弟已经成了她心底的伤,成了梦魇。她还是常常会想起弟弟,可是这阵子比较忙,想的时间也就少了。没想到又出现了那样一张脸,仿佛是老天在提醒她要记住弟弟,时刻都不能忘。
闭目养神努力了许久之后,她终于睡着。
热辣辣的阳光晒疼了路人的皮肤,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一片喧闹。时间却仿佛定格在那一瞬间,四周的喧闹在瞬间消失,世界安静的让人的心,凉成一片。
她的眼前一片妖艷的红。
那个前一刻还活生生的少年,此时早已经没了呼吸。
鲜红鲜红的血从少年的身上淌出,蔓延开来,一点点,漫过她的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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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咽喉,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瞬间,眼前已然没了四周的景物,只有一直在蔓延的献血。四周红艷艷的一片,那个少年浑身是血,却面带着微笑。
他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她却看到鲜血一滴滴,顺着他的衣角滴落在地。
她的心,像被人撕裂开的疼着——
“啊——”
花朝从睡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伸手轻轻拭过眼角,在黑暗的房间里,没人看到她脸上的泪。
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越加的清晰可闻。开了床头灯,柔和的晕黄灯光洒出,花朝才松开被自己紧紧拽住的被子。
她渐渐冷静了下来,松开了被子,起身下床走到客厅去倒了杯温开水喝了下去。回到房间之后,人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却难以再入眠。
辗转反侧了很久后,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打开了手机中附带的收音机。
这个时间,她并不想开电脑,也无意去客厅看电视,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听收音机。电台的dj声音都很好听,许多时候可以让人不自觉的睡着。
花朝戴上耳机,将频道调到最近最常听的那个后,努力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亲爱的你是否还记得我?我多想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在这午夜时分,你是否也想起了从前?音乐过后,我们再回来。”
午夜dj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轻柔的音乐伴随着低沉温柔的男音传入花朝的耳朵里。那是很好听的一首歌,仅仅是歌词,就让花朝的冷静在瞬间崩塌,再次泪流满面。
窗外的天
一如回忆中的蓝
不知你是否会想起
我和你一起走过的曾经
还记得吗
门外那条小河
我和你一起玩耍的地方
还记得吗
青翠的芦苇荡
你送我满天星星的地方
亲爱的,是我
如今我又回来了
只是你的记忆中
是否还有我存在的地方
亲爱的,是我
你还在我记忆里
如果曾经让你哭
请原谅那时年少不懂事
亲爱的,茫茫人海中你是否认出了我
我多想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
“一首来自纵横娱乐今年力捧的超人气新人王轩辕的《亲爱的,是我》在半个月前一推出就迅速占领了各大音乐风云榜。他好听的嗓音带领我们回到从前,在令人回味起往事的同时,也让人也开始期待这位从不曾在民众面前露过脸的新人王的如山真面目。音乐过后,欢迎再次回到我们的节目中来……”
dj的声音还在絮絮叨叨,花朝早已经了无睡意。
那些,写的分明是她和弟弟一起生活的日子。歌词就好比一把钥匙,打开了花朝尘封已久的记忆。那些往事如汹涌的潮水向她涌来。一点点漫过她的口鼻眼,不得呼吸。
无论过去多久,花朝总会记得,在年少的时光中,扣去刚回城里时那段自闭期,弟弟在她的人生中占据了很大的部分。忙着养家的父母从小就很少管他们姐弟,她和弟弟相扶持着,她常常向弟弟说一些琐碎的小事,而弟弟虽然对人冷漠却总是不厌其烦的听着。
念高中时,晚上的晚自习是少不了的。晚自习下课后,几乎每天夜里,她都会见到和自己不同学校的弟弟站在家楼下的那颗榕树下等着她。晕黄的路灯拉长了弟弟略显单薄的身影,这情形在那几年让她觉得无比温暖。
来城里之后,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流逝,她和弟弟之间的感情越来越好。四周的邻里都羡慕着花家这对感情深厚的姐弟。他们俨然成了四周孩子们的偶像。
可是弟弟,弟弟却死了。
都怪她啊!
如果不是她,那么弟弟现在应该是一个让许多女孩子心动的男生,被众多的女孩子包围着。那么她现在依旧可以看到弟弟的笑脸,那么父母也不会常常偷偷背着她对着弟弟的照片默默流泪。
后来她决定搬出家门,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无法面对父母。她甚至连弟弟的照片都不敢带一张,怕自己会无时无刻的想起他。
曾经有一整年的时间,她都在问自己,为什么那天要那么固执的出去?如果她不出门,如果她能忍住心中的嫉妒,那么那天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
记忆排山倒海的涌来,记忆中那股化不开的悲伤在深夜里一点点的汇聚,花朝早已经涕不成声。
意气风发的弟弟,温和帅气的徐岳,娇媚可人的杜莎莎……
这些人围成一道挣扎不开的网,花朝越挣扎,收缩得越紧。
一直强行压抑着的花朝放声哭了出来。花朝抓着手机,拨出了电话。电话响了三声后被人接起。
“静,我好难过……”
电话那头愣了一秒,随即发出了声音。
“花朝,你怎么了?”那声音万分焦急,却是一道男音。
哭得正伤心的花朝听到那端的声音时愣了愣,随即明白那是纪品扬的声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肯定是纪品扬的声音。
接到花朝电话的确实是纪品扬,不是花朝故意打错,而是花朝在搜索电话的时候,以开头字母“j”来搜,林静的“静”和纪品扬的“纪”都是j开头,原本要拨打林静电话的她误拨了纪品扬的电话。
此时的花朝分明可以直接挂了电话重新打给林静,可是她没那么做。纪品扬的关切在这样的夜里让她哭得更加的伤心,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而电话另一头的纪品扬呢,因为花朝失眠到现在的他忽然接到了花朝的电话,听到了花朝的哭声,压抑了很久的焦急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他顾不上换下身上的睡衣,抓了钥匙就出了自己家门。
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自己的耳边,另一手狂按花朝家的门铃。花朝的哭声陆陆续续的从手机听筒里传出,他早已经无法思考,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就好比当初他和花朝刚结婚时,他也常常在夜里,在隔壁的房间接到花朝的电话,然后匆忙的跑到花朝的房间去陪她。就连他在夜里从来不关机的习惯,都是那时候被养成的。
似乎,凡事一遇上花朝,纪品扬就无法思考。
纪品扬一直按门铃,却不见花朝来开门。好在这层楼就住了他和花朝两户人家,这个时辰按门铃也没吵到其他人。花朝只是在电话的另一端哭,让进不了她家门的纪品扬忍不住用命令式的语句说道:“花朝,过来开门。”
电话忽然被挂断。一小会儿后,花朝家的门终于打开。
映入纪品扬眼睛里的是花朝通红的双眼,和脸上还没擦拭干净的泪花。纪品扬一见到花朝,立刻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抱得很紧,让花朝差点不能呼吸。
在来开门时努力的用纸巾擦拭过眼泪的花朝在纪品扬的怀里似乎又管不住自己了。那些已经忍住的眼泪又开始决堤,泪如雨下,染湿了纪品扬身上的睡衣。
眼前这个男人似乎让她觉得安心,至少她可以放心的依赖他。她总在不知不觉间依赖他,依赖他给的安心。
纪品扬揽着花朝进了屋,他让花朝在客厅坐下后,朝花朝伸出手。“钥匙。”
花朝愣眼看着纪品扬,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命令:“你家的钥匙。”
“门口的花盆下的地毯下有备用钥匙。”花朝不自觉的回答。
开了电视后,纪品扬满意的点头转身离开,花朝以为他回去休息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纪品扬又回来了,手中还端着一杯热牛奶。
纪品扬将冒着热气的牛奶递到花朝面前,沉声道:“喝了它。”
在纪品扬的强迫下,花朝喝光了那一杯牛奶,原本的情绪已经渐渐的放松了下来,不会再像刚才那样的脆弱。纪品扬收了牛奶的杯子正要走,却被花朝拉住了手。当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花朝时,她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忙松开了手。
“你可以陪我坐一会儿吗?”花朝迟疑了很久终于问道。她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的陪在她的身边,
“好。”
枯燥无味的电视剧,却让花朝一直睁大着双眼。她不想入睡,怕会梦到弟弟,怕看到弟弟责备的双眼,怕看到那满地的鲜血。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睡着了。纪品扬的手轻抚着她的发丝,花朝像个小孩子一样偎在他的怀里。花朝在他怀里蹭了蹭,为自己寻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继续安睡,梦中没有鲜血,没有别人责备的双眼,一切似乎都不曾发生。
纪品扬低眼看着怀中的花朝,眼底布满了柔情。
一如他刚和花朝结婚的时候那样,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冰箱里永远都放置着牛奶,手机从来不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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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时间的每个夜里,她都会被噩梦惊醒,醒来之后焦急的寻找他,焦急的拨他的电话。
花朝又为自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只有暗夜听到纪品扬轻轻的嘆气。
要何时,他才能找回属于他和花朝的从前?
花朝丢掉了那段记忆,所以除了纪品扬外,再也没有人知道,原来,他和她的缘分,开始于那年的冬天。
那是自打弟弟走后,花朝生命里的第一个暖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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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我下周就可以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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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一)
【那时候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从前,所以我拉住了你手。】
白色耶诞。
对于花朝来说,除了满地的白雪之外,这个圣诞节确实是白色的。苍白,或者惨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颜色。
脚踩着雪地,在身后印出深浅不一的脚印。
三天前她来到纽约这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任何的熟人,只自己一个,安安静静的。住在纽约一所平常的酒店里,每天独自出门去四处看看。机票和酒店都是朋友订的,学校是朋友帮忙请得假,她的签证也是朋友在她丝毫不曾察觉的情况下帮她办好的,甚至她的卡上都给存了钱。然后就好比被赶上架的鸭子,她来到了纽约。
纽约这样的大都会,平时生活节奏很快,也只是到了平安夜这样的节日,纽约这个地方才拿下了平时的冷酷无情的面具,呈现出一派的热闹。可花朝却全然没办法让自己融入到那样的热闹中。
前方有父母带着孩子一起走过,一家四口,很热闹。花朝看着那家的姐姐将礼物举得老高,无论弟弟怎么跳也跳不到那个高度,惹得弟弟直追着姐姐跑。很温馨的画面,她却怎么也笑不出口。
这些都是别人的幸福。
呵,这个冬天,还是那么的冷!
有情侣从身边走过,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带着歉意的说了声“sorry”后继续朝前。别人的圣诞节不同于花朝的圣诞节,因为别人有欢乐而她只有伤痛。
在广场上来回走了一圈,觉得自己有些累,花朝进了旁边一家餐厅。
那是一家看起来很热闹的餐厅,餐厅就开在一楼,隔着透明的落地窗,可以将外头的景色尽揽在眼底。因为是平安夜,放的都是些应景的歌曲。侍者过来,微笑着用英语向花朝打招呼,然后礼貌的告诉花朝现在店里已经没有单独的位置了。
花朝嘆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准备走,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听到身后有人用标准的中国话叫了声“等等”。
在陌生的地方听了三天的英文,突然听到熟悉的中国话让花朝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见到出声叫住自己的人时眼里有些惊艷。心里下意思的拿眼前的人和徐岳对比起来——不同于徐岳的温和,眼前的人看起来沉稳很多。相同的是两人的外表都一样的出色。在满是老外的店里,眼前的男人丝毫比不那些外国帅哥逊色。在花朝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花朝。
男人看着花朝,平淡的说道:“你可以和我一起坐。”
花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下有些防备。虽然对方看起来很体面,同是中国人,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对方有什么企图?
整准备移动脚步走人,却被男人一手拉住。花朝吓了一跳,整要甩开他的手,却听到男人用流利的英文对侍者说花朝是他的朋友,准备和他一起坐。侍者一听,立刻微笑着向前领路。
花朝想甩开男人的手,却又不敢做得太明显。而男人看出她的心思,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紧紧抓住她的手强拉着她跟在侍者后面走向先前做的位置。
那是一个情侣座位,桌子正中央的玻璃瓶中还插了朵娇艷欲滴的玫瑰花,周围的灯光烘托出了高雅的气氛,和着店里放的圣诞歌曲却也不会觉得突兀。
这男人,原本是打算和自己的女朋友来用餐吧?花朝看了男人的视线沾上了同情——身旁是一个和女友约好一起用餐又被放了鸽子的男人。
侍者为花朝拉出了椅子,花朝在他的微笑下,硬着头皮坐到位置上。男人看着她坐好后,也跟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在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和侍者的视线下,花朝点了餐,随后侍者离开。花朝有些尴尬,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摆。
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老神在在的神情,花朝有些纠结。眼前坐着的可是一个陌生人啊,他怎么能坐的那么自在?
男人似乎看出她的不知所措,嘴角微微弯了一下,“纪品扬。”
随后,那小弧度隐去,快得让花朝以为自己发生了错觉。她随即反应过来,见对方已经自我介绍,花朝点了点头,扯出笑:“我是花朝。”
包中的手机忽然响起,花朝忙掏出电话。出国前徐岳帮她办理了国际漫游业务,说是方便到时候联繫。看了看来电显示,上面的“徐岳”二字让她露出笑容。
按下接听键,徐岳的声音传来,温暖了花朝的心。
(朝朝,玩得开心吗?)
“纽约很好。”花朝声音轻柔了起来,却掩下了心里的惆怅。纽约是很好,但是对她而言,不好。可她不想让徐岳担心。
徐岳在电话一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
(朝朝,今天是平安夜,晚上你可以去圣派区克大教堂去看看。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要小心,可别被坏人拐跑了。)
花朝闻言,发射性看向纪品扬,随即莞尔一笑,“不会的。”
忽然听到电话另一头有娇柔的女音,虽然很小声,但花朝还是听见了。花朝的心一紧,握紧了放置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
(莎莎,我正在和朝朝说话,我们可以晚点再出门。)
(可是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但是……)
电话那头的两人发生了小争执,花朝脸上的笑容尽失,低敛眉眼,避开了对面而来的视线。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常:“徐岳,”
(我在。)
“你不是要出门么?去吧。我正准备用餐,晚些时候再联繫好了。”
电话另一端的徐岳似乎松了口气,花朝正准备挂电话,徐岳忽然又开口了。
(朝朝,答应我让自己过一个愉快的假期。)
“我会的。我先挂电话了哦,国际漫游的电话费可是很贵的。”说完,不再理会徐岳兀自挂了电话。
沉默的将手机收进包里,花朝的脸色比原先又白了几分。心揪疼得让她险些喘不过气来。
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呢?她在心底嘲笑自己。花朝啊花朝,你可真没用。
是不是如果当初没来到城里念书一切就会不同了呢?
她沉浸在自己的冥想中,连自己点的食物已经送上来她也不曾察觉。
坐在花朝对面的纪品扬轻咳一声,花朝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现在坐在一个说不上朋友的陌生人对面用餐,而且还是所谓的情侣套餐。
“抱歉。”花朝尴尬的道歉,头微低着,不敢睁眼看他。
纪品扬没说什么,安静的继续用餐。他不说话,花朝觉得轻松了很多,也开始用餐。
纪品扬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扫过花朝,花朝也察觉到了,却装做自己不曾察觉。她有些紧张却努力的表现得平常的模样让他有些发笑。
这不是纪品扬第一见到花朝。
他敢肯定她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住在同一家酒店,也不知道今天一天,他遇到了她三次。
第一次是早上,他看到她从身边不远处走过,当附近所有的女性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的时候,她却丝毫不曾注意到他——他注意到她不是因为觉得所有的人都应该注意到他,也不是因为她是亚洲人,而是发现她一直都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神色淡漠疏离,周围瀰漫着无尽的感伤。让一向不是很容易起好奇心的他破天荒的起了好奇心。随后他看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第二次见到她是在下午。他谈完生意出了大厦,看到马路对面的她,那时候她刚刚下了公车,微笑着问路——他猜她是在问路。在听到人家给她指了路之后,她朝那人露出感谢的微笑,让她一下子变得亮眼起来。这年头来外国的亚洲人不像以前那么少,亚洲人在外头也是随处可见一二,可是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她。
第三次见到她是在傍晚时分。他在广场遇到了她,那个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四周的灯也都亮了起来。在广场遇到她是意外,原本他就和别人约好在这边的餐厅用餐——可惜和他约好的人临时有事不能来了。静静的跟在她身后走了一圈后,他进了餐厅坐下,只是没想到她也会走到这家餐厅来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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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这东西,他从来都不信。
只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平常的她给了他熟悉感。她身上藏着属于自己的伤口,好似你碰一碰伤口,它就会让她痛不欲生。
为情为爱?他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从前。
从前有一段时间,他就和她现在一样,受了伤,等待时间来让它渐渐癒合。
刚才打电话给她的是她喜欢的人吧?否则,就不会那么轻易就受伤了。
纪品扬忽然发笑,惹来花朝的不解,她依旧吃自己的晚餐,什么都不说。纪品扬在笑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对于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女人投入了那么多的心思。
两人沉默的吃完晚餐,在侍者的“欢迎下次光临”声中一道走出了餐厅。花朝不自在的拦了辆的士想离开,才拉开车门,再次被纪品扬拉住。
她诧异的回头,这次没有先前那次的惊慌。
纪品扬也诧异自己会这么鲁莽,他却没有松开手,反而拉紧了:“想去看看纽约的夜色吗?”
花朝关上了计程车的车门,和纪品扬面对面:“我想去圣派区克大教堂。”
“好。”
纪品扬的车是保时捷,花朝不懂车,却也知道眼前线条优美的保时捷肯定要花上百万的人民币。眼前的名车告诉她身边的男人和徐岳一样,是富家公子。
坐上纪品扬的车,花朝自己也觉得神奇。虽然她一没钱二没姿色,可是她毕竟是女的,这么随便和一个陌生人——好吧,她知道他叫纪品扬,他们已经可以说得上是朋友了。她从来不会轻易和刚认识的朋友出去,今天真的是意外很多。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人对她没有企图。
花朝打量着纪品扬的车,保时捷很好,但不是她最喜欢的车。纪品扬瞥了她一眼,问道:“对这辆车还满意吗?”
“你的车,你自己满意就够了。”花朝回答道。
纪品扬愣了愣,随即笑道:“听起来,你似乎不喜欢保时捷。那么,你喜欢什么车?”
“宝马。”花朝答得很顺口。“以后我嫁了人,有足够的钱可以买车的话,一定要求我老公买宝马,开宝马。”
“为什么?”宝马并不算最好的车,虽然他开的保时捷也不是最好的。
“宝马,bmw,我从来都念做be my wife。”花朝答得很平淡。
“是吗?”纪品扬莞尔,不再说什么。
平安夜,纪品扬带着花朝去了圣派区克大教堂,还去了很多地方,花了半个晚上浏览了纽约的夜景。这个晚上花朝暂时忘了徐岳,暂时放下了弟弟花昀,度过了一个平淡的夜晚。
虽然遗忘是一种罪,但,请允许她暂时遗忘一个晚上。
纪品扬第一次陪着别人这样四处走动,最后,花朝在车上睡着,纪品扬轻声对着已经睡着的她说了一声“圣诞快乐”,开着车送她回到饭店,不知道她住那间房,只好让她在他的房间住了一个晚上。
不过,什么事也没发生。
纪品扬确实如花朝想的那样,不曾对花朝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有一点花朝想错了。纪品扬虽然也是富家公子,却在高中时父母空难去世后就养成了独立的个性,在大学毕业后和好友一起创业。能有如今的成就,都是自己努力的后果。
这只是一个平静的平安夜。
谁也不曾想过,纽约这个冷漠的城市会让花朝和纪品扬这两条毫不相干的线就此有了纠缠点,伴随而来的是未来一辈子的牵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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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考试结束后,我卡文了。捂脸,纠结了这么久,终于勉强纠结出一章,写的怎么样我自己都不敢看了。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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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蜂引蝶惹的祸
【你说你爱我,可是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早上花朝起床时,纪品扬已经走了。桌上留下纪品扬为她准备的早餐,花朝看着桌上的东西嘴角染笑,带着几分温柔和几分暖意,却不曾自觉。吃了煎蛋并将牛奶给倒掉后,她随手从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关上门去上班。
上次喝掉牛奶是感谢他的送了自己班得瑞的cd,这次,她虽然依旧感谢,却不想勉强自己。
经过昨天的发泄,见到轩辕时那份震惊与随之而来的伤心记忆已经淡了些,能够迅速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去上班,花朝对此习以为常。
似乎,在前两年已经习惯了。
准时到达办公室时,花朝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异常的惊讶。
“朝姐,你来了?”小平见到花朝打招呼。
此时的小平、琳虹和三月正在花朝的办公桌上帮她整理东西——她桌子上的许多东西已经被放进了桌上的一个箱子中。
花朝走向她们,还没问,就听琳虹微笑着说:“小朝,今天开始,你的办公室换到楼上去了。”
“恭喜你升职加薪了,花朝同志。我代表整公司的女士们嫉妒你。”三月对于花朝的升职也很开心。随即又哀嘆道:“走了你一个,我们这边又要忙起来了。虹姐,老总有没说再找个人来我们这?”
琳虹笑了笑,朝花朝说道:“小朝,虽然去了总裁办公室,这边的一些工作暂时还要麻烦你。辛苦了。”
花朝放下包,琳虹她们也都让出了位置各自回自己的座位,剩下的东西则由花朝自己整理。“怎么这么突然?”
无声息的就开始整理她的东西。
琳虹笑了笑:“一大早凤小姐就打电话给我了。我打你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所以就擅自帮你整理了桌面上的东西,至于抽屉里的,我们都没去动,你赶紧收拾收拾,凤小姐已经在楼上等你了。”
花朝也没多说什么,利索的整理了东西,抱起箱子就准备上楼去。三月感慨不已,小平也有些没精打采的。琳虹毕竟是过来人:“晚上我请客,大家吃顿好的,如何?”
三月感慨:“真有点捨不得啊……花花……”
“不过是换了办公室,不用这样吧,三月姐。”小平忽然来了精神,“我们晚上去暗夜酒吧,如何?”
“穿漂亮点钓个金龟婿?”三月打了个冷颤,“最近家中娘亲大人逼婚……唉,为什么女人必须得嫁?”
“谁让你是女的呢?”花朝微微一笑,“我先上楼了,晚上见。”
办公室里的琳虹她们也没来个十八里相送之类的,各自开始忙碌。出了办公室,花朝一路朝电梯走去。电梯的门打开,里头几个上来办公的部门经理走了出来,花朝礼貌的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后,进了电梯。
花朝的心情很平和。早在当初莫非告诉她会被调到总裁办公室去帮忙时她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搬家”的准备,现在不过是时候到了。
不过,没怎么接触过凤青青,也不知道她难不难相处。
再说那个传说中的总裁,太过于神秘,没见过,关于他的八卦倒是听了不少,对于真人有些好奇,却没什么大的妄想。不过,却对他印象良好。
听说那是一个很爱妻的男人。
她喜欢爱妻的男人。
出了电梯,看了看布局,和楼下其实差不了多少。找到凤青青时,她已经开始办公了。一丝不苟的模样,低敛的眉目让人觉得很美。
花朝心里有些佩服她。
眼前的美女不是花瓶,没点儿水平也爬不到现在这位置。听说她大学还没毕业就跟在老闆后面开山了,公司里多少经理对她趋之若鹜,可惜没一个人能将这朵花儿採下的。
花朝敲了敲未关上的门,凤青青从文案中抬起头,看到花朝时表情没什么大的变化,不冷不热的模样:“来了?你的位置在那边,门没关上,自己过去收拾一下吧!”
所谓那边,指的是靠近凤青青办公室的另外一间小办公室。
花朝点头,没多说什么就朝目的地走去。那确实是一间小办公室,独立的一间,和凤青青的办公室隔了一面墙。花朝对于这儿的环境很满意,将手中的大箱子往桌子上一放,将里头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一一放好。
整理好东西,才松了一口气,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凤青青的声音:“花小姐,过来一下。”
花小姐?我还花公子呢!
花朝对这个称呼很感冒,但是地盘是人家的,自己是下属,又不好说什么。深呼吸一口气后,朝凤青青的办公室走去。
才刚进门,凤青青就指着桌子上的一大叠资料对花朝说:“这些从现在开始都是你的工作。这一叠是我们的客户资料,包括每个客户的喜好之类的。这些你原本就干过,应该没什么难度。以后总裁的行程也由你统一安排,安排好后准备一份给我就ok了。至于一些细节的东西,这上头附得一份表格上都註明。如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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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点头,抱着资料准备走,走道门边的时候,又被叫住:“花小姐,晚上一起吃顿饭如何?”
花朝差点儿一头撞上门。她回过头,满怀歉意:“晚上我已经和朋友约好了……”
“既然没空我也不勉强了。好好工作。”凤青青一笑置之。
花朝快走出她的办公室时,忽然想起来,回头,“凤小姐,你可以叫我花朝或者其他,花小姐听起来太别扭了。”
“ok,以后就叫你花朝吧,你可以叫我青青。”
中午去员工餐厅吃饭,自然而然是坐在琳虹她们那桌。不乏有女同事过来羡慕又嫉妒的说些有的没的,让花朝食不下咽。
“朝姐,你真真让人好生妒忌啊!”小平开起了玩笑。“我们总裁是真的帅啊,连莫非都比不上。”
花朝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三月又说:“花花,能让人嫉妒是好事啊,到时候你可是可以近距离接触我们总裁。”
“羡慕啊?那我和你换。”花朝撇嘴。
“赶紧吃,吃完各自回去休息,下午还有的忙呢!”琳虹一句话就让众人全部闭嘴。
三月在闭嘴前咋呼一句:“看看,这就是魄力。虹姐一出,谁与争锋?”
琳虹饭吃到一半,临时被客户的一通电话叫走,三月也跟这走了,剩下花朝和小平在慢吞吞的吃饭。
小平原先的一脸欢喜忽然暗淡了下来,花朝扒了两口饭,问道:“怎么了?”
“朝姐,我决定辞职了。”小平说。
花朝一愣,“不是干的好好的嘛?”
“你也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莫非昨天再一次拒绝我了,想想觉得也是,我还年轻,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小平说得轻松,花朝分明看到她眼里的泪水。
伸手拍了拍小平的肩膀,花朝故作深沉道:“娃啊,是你的活该是你的,不是你的,勉强也没用。”
吃完饭,回办公室的途中,花朝忽然想起小平说过的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小平,你见过我们总裁?”
小平点头:“三年前在一场宴会上见过,后来就没再见了。不用怀疑,是帅哥。”
“有照片吗?”
“朝姐,人家可是有老婆了。”
花朝一巴掌拍向小平的后脑勺:“我总不能连自己的顶头上司都不认识吧?要是哪天见到他却把他当陌生人不是很尴尬?难保他不会炒我鱿鱼。”
“有点道理。”小平笑道:“回头我给你弄张照片。”
临分手时,小平还不忘叮嘱道:“朝姐,晚上打扮的漂亮点儿啊。乘着我们还年轻,要多多招蜂引蝶。”
花朝大笑,“招蜂可以,引蝶就省了吧。”
回到办公室后,看了一下手机,不得了了,五个未接电话——刚才去吃饭的时候,花朝忘记带手机了。那五个电话,一个林静打的,一个徐岳打的,一个纪品扬打的,一个家里人打的,剩下一个是未知的号码。
想了想,直接给母亲打了电话。电话接通后,母亲噼头就问:“你去哪了,电话都不接。”
“妈,我刚才去吃饭忘记带手机了。”花朝笑着说,“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爸呢?”
“你爸休息去了。我也就想打个电话问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回来一趟。”母亲在电话另一端嘆气,“你也老大不小了……”
“妈,”花朝知道母亲的意思,不就是要她抽空回去相亲吗?“您也知道,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孩子啊,我也知道你喜欢徐岳,可是徐岳那孩子太优秀了,你配不上他。”母亲顿了顿,“只是让你找时间回来看看,要真不中意,我们还能拿刀逼你嫁了不成?”
花朝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半响后,她轻声嘆息:“好吧。我会找时间回去一趟的。”
“那就好。”母亲念念叨叨,“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高温都达40°c了,你自个儿在外头要照顾好自己,要中暑了可不得了了。空调也不能吹太久,会得空调病。工作累要记得好好休息……唉,找个人嫁了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花朝失笑。
找个人嫁了天气就能降温?找个人嫁了热了就不用吹空调了?
“妈,我知道了。”她一副好孩子的模样。
母亲念叨了几句后,也就满意了。挂断电话的时候,也就说了句:早点回来,你爸爸说很久没见到你,想了。
听着电话那端的“嘟嘟”声,花朝有些伤感。确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回家了。忽然又想到了轩辕,那个和弟弟长得一样的大男生。
伤感莫名多了起来。
要是让父母见到那张脸,怕要老泪纵横了吧?
这么多年,不是只有她放不下,父母也一样放不下。
他们已经年迈了,她不希望他们再伤心难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每每想到弟弟,总会觉得窒息吧……
花朝犹在自我冥想,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是花朝。”
“朝朝,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花朝听到那声音激动了起来。“叶仙你个死女人,很久都不曾有消息,我还当你失踪了呢!”
叶仙在电话一头笑得很无辜。
“朝朝,我要回来了。”
快下班的时候,琳虹和小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下楼,三月却盯着自个儿的钱包里放着的那张照片发呆。
“三月,发什么愣呢,走了。”琳虹叫道。
三月笑了笑,将钱包放回包里,拎了包跟在琳虹后头一起离开。电梯的门打开时,她们不意外的见到了花朝。几个人闲聊着下了楼,踏出电梯的时候,三月接到了电话,看着电话上的来电显示,她露出了甜蜜的笑。其他人见到这情形大约也明白是男朋友来电话了,当然同时也不忘打趣她几句。
收起电话后,三月歉然的朝其他人说道:“不好意思,我得快点出去,先走一步了。晚上我会准时出现的。”
“男朋友在等你?行啊小三,学会假仙了你。”琳虹笑道。
“三月姐,你太不够意思了,还说要去相亲呢,都有男朋友了你相个头啊!”小平可没忘记三月先前说过的话。
“快去吧,让人家等久了也不好。”花朝跟着乐,“以后去相亲一族又少了一名成员了。”
三月嘻嘻一笑,快速朝公司门口跑去。余下三人看着他们的模样乐得大笑,也跟着走出公司。
走到门口时,三人看到三月笑着朝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跑去,长帽檐遮住了男人半张脸,看不清脸。花朝看到那男人时,觉得很熟悉。正盯着人家的方向出神,就听琳虹问道:“要不要搭我的便车?”
花朝婉拒:“你家和我家在反方向,不顺路。你先走吧,我去对面搭公车。”
目送琳虹坐上她的车,花朝正要离开,小平家的车就停在了她面前。后座的车窗打开,露出小平的笑脸。小平笑道:“朝姐,我送你吧。”
小平来上下班都有自家司机接送,不像花朝,大多时候都是公交车。花朝正要拒绝,小平又开口了:“我要去我表姐开的服装店那边,顺道可以经过你家。”
见小平这么说,花朝也不再推脱,再看向方才三月的方向时,三月和她男朋友已经离开了,她便坐上小平家的车。
坐在车上,花朝一直在想着三月的男朋友到底是谁,为何看起来那么眼熟,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谁。
小平没发现她的出神,兴匆匆的问:“朝姐,要不要和我一道去我表姐店里挑件衣服?你难得去泡pub,不打扮的漂亮点就可惜了。”
“随便穿穿不就行了?”花朝无所谓的说道。
小平瞪向她。要是随便打扮一下,还能勾引到帅哥么?现在的男人,都喜欢尤物。“朝姐,要是钓到个顺眼的帅哥,你就不必去相亲了。”
花朝愕然,“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相亲?”
“三月姐说的啊。”小平笑得很无辜。
花朝一时无语。
其实,相亲也没啥。
在小平姑娘的坚持下,花朝被带到了她表姐的服装店里,在试了无数件衣服后,小平塞了件黑色紧身露背洋装给花朝。衣服紧紧贴着花朝的身躯,性感一露无疑,让她在试衣间里磨蹭了很久才勉强走出来。在小平姑娘惊艷的目光下,花朝勉强忍住换回原来的衣服的冲动,却在心里头后悔自己的不够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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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坚持回家,穿叶仙从国外寄给自己的衣裳都比身上这件好——亏得她还一直在嫌弃叶仙送的衣服太露。
小平迅速刷卡付钱,让花朝反悔不得。最后,花朝穿着小平送的衣服,上了淡妆,和穿着一身粉色洋装、看起来清纯可人的小平一起再次坐上她家的车,上约好的餐厅和三月、琳虹一起吃了顿愉快的晚饭。
之后,开始她们的夜生活。
在这个城市,喜欢泡pub一族都知道暗夜酒吧。它早已经成为这个城市名流的聚集地,即使格调比起一般的酒吧要来得高雅,却也掩不住那股子奢靡的气息。那些所谓的社会精英们都心甘情愿的掏钱来这个地方消遣,顺带提高一下自己的身份,说不准儿还能谈上一两笔生意。
纪品扬和莫非坐在酒吧的一角,是不是有辣妹过来搭讪。莫非晚上没什么好心情陪那些辣妹消遣,应付了几句后就打发走了她们,而纪品扬,早已经心如止水。唯一能让他的心情起伏的女人只有花朝,可惜花朝现在不在这儿。
纪品扬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忽明忽暗的灯光让酒杯中红色的液体显得有些妖艷,莫名的烦躁在胸口扩散开,索性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兄弟,你好像是来开导我的吧?”莫非瞪纪品扬,他喝得都没他猛。
“既然你不爱她,何来失恋之说?”纪品扬斜了他一眼,再次为自己的杯子添满酒。
看着纪品扬一杯接着一杯,搞得莫非越发郁闷,原本是拉着纪品扬陪自己消遣一下,省得他一无事就关在家里看着以前的照片和录音带发呆,现在倒好,再喝下去晚上就得到个酒鬼回家了。
纪品扬终于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去趟洗手间。”
他走后,莫非捂了捂额头,嘆气。
莫非高中开始认识纪品扬,是少数知道他结婚然后又丢了老婆的人。
纪品扬和花朝结婚是直接公证的,没有喜宴等等。纪品扬刚结婚那会儿,莫非在海外开拓市场,并未见到花朝本人,最多就见过几张照片。当时他并没看好这段婚姻,果然,也不过三年,两人就分了。当然,他并不知道两人分手的原因是什么。后来见者花朝,才知道原来她失忆了。即使如此,他也替好友不值得。那个徐岳花朝怎么就记得呢?她记得身边所有的人,独独忘了纪品扬。
说实话,以前那阵子他甚至有些厌恶花朝。如果不是她,那么纪品扬那两年就不会过得那么颓废,跟个没心的人似的。错就错在纪品扬太爱她了,断又断不得,爱又只能藏着掖着,搞得自己痛苦不说,连身为死党的他也跟着操心——
莫非看着洗手间的方向无奈一笑。
视线不经意的瞥向门口的方向,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时,他露出兴味的笑,随即举杯饮了口红酒。
他秘书室的几位得力助手来泡pub不重要,重要的是花朝也在,还穿得那么性感。更重要的是,纪品扬也在这儿。
这边莫非在想着会不会有好戏看,那边被盯得不自在的主角花朝可痛苦了。她不是没泡过吧,只是没试过穿得这么……好吧,按照大家的话,穿得这么性感。
“性感不是错,错的是色狼太多。”琳虹看了看四周那些色眯眯的眼神,再看了花朝一眼。
四个人当中,就属花朝这身打扮最性感。小平那叫甜美,琳虹的知性,而三月的妩媚。这周围有些人的视线动都不动,一直停留在花朝裸露的背上。于是,有色心又有色胆再加上几分醉意的就上前来搭讪了。
搭讪不可怕,可怕的是来搭讪的不是帅哥而是一个丑男。对着陌生的丑男,没多少人会有心情陪他喝一杯。至少花朝她们几个没这个心情。所以三月她们三个纷纷没意气的丢下花朝躲到别的地方去泡帅哥,留下花朝一个人忍受丑男的搭讪了。
“美丽的小姐,可否有荣幸请你喝上一杯?”
花朝端着美丽的鸡尾酒,礼貌的笑:“不好意思,我在等人。”
“反正你等的人还没来,陪我喝一杯如何?”
花朝的笑容有点僵,礼貌的拒绝,可是男人却不依不饶了起来,甚至伸手去碰花朝,花朝正要忍不住的时候,有人朝她走来,让她呆住。
“姐。”
一声“姐姐”让花朝有如被雷击中,手中的酒杯没拿稳,跌落在吧檯上,酒撒到了衣服上却没有察觉。
深呼吸一口气后,花朝回过神来,在心中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不是弟弟花昀。
“你……轩辕?”花朝语气中带了些不确定。这个和花昀长得一样的男人,是叫轩辕吧?
轩辕走到花朝身边,很自然的伸手环住花朝,然后转向那个搭讪的男人:“如果没事的话,请你离开。”
搭讪的男人耐不住醉意,“小弟,让你姐姐陪我喝上一杯也没——”
“想让她陪你喝上一杯也得有我的同意。”
纪品扬站在男人的身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顺势拗到了后头。男人疼得惨叫,酒保却无辜的看着这事儿,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轩辕的手紧紧箍着花朝的腰,紧贴着的姿势甚是暧昧。他看到纪品扬却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那情形看得纪品扬怒火中烧。
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做到下班就乖乖回家,花朝也不例外。她来泡吧不是什么大事,可她该死的居然穿成这样……
想到这儿,纪品扬的脸色越发难看,下手自然也忘了拿捏力道。被他扭住手的倒霉男人惨叫不止,幸亏莫非走上来成功的从纪品扬手下救了他,并带走了那个男人。
轩辕自然认识纪品扬,他嘴角微微勾起,顺势将花朝揽得更紧,亲昵的贴在花朝耳边,用纪品扬听得到的音调说:“衣服脏了,我带你去换件衣服吧?”
花朝因为轩辕的那张脸,有时会产生错觉,以为真是自己的弟弟。加上她对轩辕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也就忘了挣拖他的怀抱。
她忽然被纪品扬用力扯出轩辕的怀抱,跌进了纪品扬的怀抱里。纪品扬冷冷的看了轩辕一眼,轩辕则回以挑衅的目光。纪品扬忍下心头的滔滔怒火,拉着花朝准备离开。轩辕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花朝的手,那神色认真专注,又带着几分哀伤:“姐,你真的要和他走吗?”
花朝一震。
她不会忘记弟弟出事的那天,也用同样的表情说了句类似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记忆干扰了她的思维,她试图挣开纪品扬,可惜纪品扬没给她这个机会。他将花朝整个人揽进了怀里,强势的吻上了花朝的唇。
急切浓烈的吻带着狂风暴雨的气息,片刻后渐渐由浓烈转为缠绵。突如其来的吻让花朝从一开始的惊愕转为后来的脸红心跳。
纪品扬的手贴着花朝裸露的后背,眼看这情形再发展下去很危险,他才放过花朝,虽然松开了却横抱起了花朝,大步朝大门走去。
周遭的人都没有错过这一幕好戏。
莫非看了好戏,心情愉悦,心下也希望好友的情路能一路顺到底。
琳虹看到带走花朝的人是纪品扬时,惊讶,然后看着自己的上司朝自己微笑,过去打了招呼后,走开。
小平笑眯眯的掏出手机给花朝发了简讯。
朝姐嘴里说不认识盛世的总裁,却和人家在这里大搞暧昧,这不是端着明白装糊涂吗?
三月则看着站在吧檯看着花朝远走的男人,一脸暗伤,兀自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有人发现,角落里有人用手机拍下了刚才那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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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唔,这章,字真多啊……
非你莫属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没人比你更有天份。】
“因为我爱你,所以无法忍受别的男人看你的眼神。”
因为纪品扬的一句话,花朝自那天晚上开始就躲了起来,躲着不敢出门。打了个电话到公司去请了假,将手机关机,拔掉电话线,就这么过了三天。纪品扬也算识相,这三天不曾来打扰过她。
花朝对于感情也不是迟钝,只是一直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徐岳身上,从而忽略了身边的人。纪品扬的表现已经算明显了,她还是不曾察觉。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纪品扬的那句话吓到。
仔细想了三天,确实,纪品扬以前的那些行为,明显是在说明他对自己有意思。
然后呢?
然后她该怎么办?
这三天,花朝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可是有些事不是短短三天就能理清楚的,所以纠结了三天后,花朝收拾好心情去上班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花朝刚打开门,听到了隔壁开门的声音,吓得她立刻关上了门。一开始怕会遇到纪品扬,所以她六点半的时候就已经一手面包一手果汁准备出门。
第27页
纪品扬也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动作那么大,要真听不到那就是聋子。
他皱了皱眉头,出了门,打消了原先的计划。
她想要时间,他给了。
他一直在等,可是前几天的事让他发现自己已经渐渐没了耐心。
纪品扬看着花朝家的门,不敲,等着花朝自己开门出来。约莫十多分钟后,门被人悄悄的拉开,门fèng中露出了花朝的脸。她看了看对门,以为纪品扬已经离开,这才敢开门走出来。
才一走出门,她就后悔了。
纪品扬正靠在她的门边的墙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时的花朝面包还在喉咙没咽下去,看到他更难以下咽了。
“真早,对吧?”纪品扬轻哼一声。
花朝费了很大力才将面包咽下,很尴尬:“是啊,真早。”
纪品扬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得她不自在,脚步悄悄向电梯的方向移动,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还赶着去上班,先走了。”
“逃避有用么?”
纪品扬的一句话就让花朝的脚步再也迈不出去。花朝回头看着纪品扬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恼了。
谁不知道逃避没有用?可不逃她能怎么办?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瞪他。
他想怎么样?纪品扬回答不出来。他只是不想她像鸵鸟一样自己关在屋子里闷上几天。以前只要遇到什么让她苦恼的事,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会食不下咽,每天紧皱眉头折腾自己,然后开始逃避,最后将那事情彻底忘记。他只是不想,她在思考后开始逃避,然后自然而然的将他和她之间的事给跳过去。
她忘了从前和他在一起的事,他可以不勉强她想起来。可是这一次不会再让她逃避了。即使忘了以前,他们还有未来。
纪品扬深深嘆了口气,眼中的神色渐渐温柔了起来。
花朝从他眼底看到温柔的神色时,忽然紧张了起来。以前她从不会去注意他眼中的神色,是她现在变敏感了吗?她看着他走向自己,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不安起来。
高大的纪品扬站在花朝面前,微微俯下身,脸渐渐贴近花朝的脸。面前放大的俊脸让花朝的心跳加速,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花朝的视线刷过纪品扬稜角分明的脸、俊秀的眉眼,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唇上。他温热的气息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眼看着纪品扬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唇,她下意识闭上了双眼。可谁知道下一秒就感觉到纪品扬温热的气息渐渐消失,花朝睁开眼,看到纪品扬嘴角带着淡笑,食指的指腹轻轻刮过她的嘴角,为她拍去不知道何时粘在嘴角的面包碎屑,在花朝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拿过她的包:“早上不要常吃面包。我送你去上班。”
觉得自己过分丢脸的花朝郁闷的想撞墙,在完全忘了抵抗的情况下,任由纪品扬拉着自己的手将自己拉进了电梯。等进了电梯,几度想拒绝,话到了嘴边都在纪品扬的视线攻势下阵亡。想落跑,可自己的包却还拎在他的手上,一番挣扎后,花朝终于认命的任由纪品扬送自己去上班了。
总之,纪品扬的bmw比起外头的公交车,当然是bmw好。
一路上纪品扬也不给花朝压力,任由她安静的坐在一边闭眼假寐。车在盛世集团的办公大厦下停下,花朝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纪品扬忽然顷过身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而后极其自然的拍了拍她的脸,笑道:“快去上班吧。”
花朝却如雕像一样僵在原地。
半晌后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迅速逃命似的下了纪品扬的车,飞快的朝公司跑去。纪品扬看着花朝的背影,似乎还不大满意,随即拨了花朝的电话。
响了四五声后,电话被接起。
“那个,你还有什么事吗?”花朝显然知道是纪品扬打的电话。
“你不是问我想干什么吗?”
“啥?”
“我想,让你再次成为我的。”
纪品扬的声音不知何时严肃了起来,像是在宣誓。听到对方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后,他挂上电话,花朝惊吓的反应让他的心情忽然愉悦了起来。
因为两人都没注意看路,所以三月和花朝两人撞成了一团。花朝手上的手机被撞落在地,三月手上正要放入钱包中的照片和钱包一起掉落在地。这一撞,成功让花朝从惊吓中撞醒。
“三月你没事吧?”她松了口气,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手机,看向正在捡钱包和照片的三月。
三月抬头一笑,“没事。”
随即发现花朝真死死的盯着自己手中的照片,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那天在暗夜酒吧发生的事,神色黯然。
花朝盯着三月手中的照片动弹不得。
照片上的人是轩辕。
“三月,”花朝看向三月。
“嗯?”三月一大早的好心情在花朝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照片时已经消失。
花朝也认识他。三月的心里充满了猜忌——花朝和他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那么的在乎花朝,甚至不惜让她透露花朝的消息给他?又或者,接近她的目的也是为了花朝?
“你认识他?”花朝问。
三月捡好东西,从地上站了起来。“嗯。怎么了?”
“没,没什么。”花朝也站起来,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机,质量不错,还没摔坏。“电梯来了,我们走吧。”
三月侧头看了花朝一眼,不再说什么,和她一起进了电梯。电梯的门正要关上,小平就风风火火的沖了进来。看到站在电梯内的花朝时,兴奋不已。
“朝姐,这三天是不是过的很‘性福’啊?”
花朝一巴掌拍向小平的脑袋,“小丫头成天只知道胡思乱想。”
小平笑嘻嘻的说道:“你还不知道吧?当天为你起冲突的帅哥之一居然是纵横娱乐今年力捧的新人王轩辕哦。我很喜欢他的歌,没想到他人长得也这么帅……”
“你怎么知道他是轩辕?”花朝诧异不已。
小平怪异的瞥了她一眼,回答道:“你不知道吗?为了宣传新专辑,广场很多地方就有张贴他的海报啊。广播里也常常可以听到他的gg宣传。听说今天他还参加电视台的节目。你不知道,目前轩辕红透了,很多小女生还偷偷从广场上把他的海报偷撕回家收藏呢——”
小平还说的意犹未尽,电梯就已经停在了她要到的楼层。三月尽力让自己面带微笑,“小平,我们到了。”
随即拉着小平出了电梯。
花朝自然没发现三月的异常之处,也没心情去注意三月,满脑子都是小平的话。
在广场上张贴海报,或许爸妈还不会看到。可是,只要轩辕一出现在电视上,爸妈看到他的概率就增加了。
她无法想像爸妈看到那张脸时,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
脑子里浮现出弟弟去世时,爸妈伤心欲绝的模样,花朝的心口揪疼不已。
父母年纪大了,她不想再看到他们伤心。
只不过,她似乎无能为力。
而且,这些伤心,一开始就是她造成的。
都是因为她。
即使现在父母已经不怪她了,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或许是因为太担心了,所以连个电话都不敢打回家。其实她明白自己就算打电话回家,也绝对不敢轻易提起弟弟。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楚,弟弟在家中已经成为不可提及的禁忌。
花朝给自己找了许多工作,企图用工作来让自己的心思不再一直想轩辕的事。
凤青青今天上班迟到了。
她来的时候,交给花朝一份名单。
盛世集团即将插足投资广播电视行业这个消息让花朝有些惊讶:“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凤青青别有深意的看了花朝一眼,“盛世之所以投资广播电视行业,主要是因为叶紫和竹喧。或许是因为她们都太优秀了吧!”
正忙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花朝匆忙瞥了一眼,发现是家里打来的电话,赶忙接起电话。
“妈,找我有事吗?”
“朝朝,你请假回家一趟吧。”
听出母亲声音中的担忧,花朝的心跟着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你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敲门也不理会。都大半天了……”
“爸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海报或者看了什么电视?”才问完,花朝就听到母亲在电话里幽幽嘆气。
“唉,我也看到了……”
“妈,我马上请假回家。你先去劝劝爸,不吃饭对身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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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需要勇气
【都说时间能遗忘一切,可是又有几个人知道,其实,遗忘需要很大的勇气?】
虽然已经是初秋,外头的天气却一如既往的炎热。
杜家的客厅内空调开的很大,一切只因为家中的小姐怕热。
“小姐,你昨天买的东西已经送到家里来了,请问要放哪儿?”
管家恭敬的问坐在沙发上的杜莎莎。杜莎莎看了管家一眼,交代道:“让人送到我房间去。”
管家转身招呼送东西过来的人员将东西搬上楼,杜莎莎看了他们的方向一眼,将注意力移开。三天前,花朝一通电话让原本说好和她一起吃饭的徐岳慡约陪花朝回家去了。徐岳走的时候,只打了通电话过来说了句“对不起”,此后再无任何消息。所以她才会在愤怒的情况下跑出去狂买东西。
如果要说杜莎莎和花朝的恩怨,根源就在于徐岳。杜莎莎相信花朝也明白,所以她们能不见就不见。
从学生时代开始,她和花朝就只有徐岳在的时候才会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其实她们俩心里头都明白,只要有徐岳在这辈子她们都当不成朋友——又或者,就算没有徐岳,她们还是当不了朋友。
有些人註定当不成朋友,否则这世界上就没有莫名其妙的敌对了。
杜莎莎至今还记得她第一见到花朝的情景。那时候出于女人的敏感,她很快就知道了花朝的心思。所以此后见到花朝就没了当初的笑脸。也正是因此,和徐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她没少挨过徐岳的训。
像前几天那样被徐岳丢下并不是第一回,最可恨的是她居然习惯了。徐岳还在和她交往的时候,也是如此。只要接到花朝的电话,就会去见她。对于花朝的事他从来都义无反顾。但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三次被徐岳丢下的情形。
第一次是她和徐岳交往了三个月后,花朝生病,徐岳连夜赶去医院,甚至丢下和父亲吵了一架去投奔他的她,只丢了钥匙给她让她自己看着办。第二次是花朝被朋友带去酒吧喝醉了酒,徐岳在朋友的宴会上丢下她去了酒吧。第三次,花朝的弟弟出了意外,徐岳甩开她的手奔向花朝,将她远远的丢在了身后。
后来徐岳不再出来见他,每天都陪着花朝。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她和花朝,到底谁才是他的女朋友。甚至连她打电话给他,想让他和她一起出国时,他都不耐烦的挂了她的电话,只说希望能好好陪着花朝。甚至她出国后,他都不曾打过一个电话给她。
杜莎莎自认不比花朝差。从她和花朝认识以来,见过她们的人都说她比花朝要优秀上许多,甚至连徐岳也这么说过。但是徐岳却最终选择了花朝——或许他那时候还不明白自己的心,但他确确实实已经选择了花朝。
不得不承认,在感情上她输给了花朝。
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挑拣着散落在茶几桌上的杂志,杜莎莎的脸色因为想起花朝和徐岳而渐渐不好看。
时间过了这么久,原来那个叫花朝的女人还是她的硬伤所在。
忽然,杜莎莎的视线落在手上那本杂志的其中一页上,脸上表情变化莫测。迅速将那篇报导浏览完后,她缓缓露出笑。里头提到了新一代娱乐界天王轩辕,却没有轩辕的照片,也不曾有一片报导过此事的娱乐报导,这并不代表,没有娱乐媒体知道这事。
“李叔。”杜莎莎提高了音量。
管家迅速出现在她面前。“小姐,有什么吩咐。”
“去买三本同样的娱乐报导,然后将他们分别快递出去。”杜莎莎扬了扬手中的杂志,念出了三个地址。
管家从不多问什么,接过她递过来的杂志就吩咐人出去办事了。
杜莎莎打开了电视,恰巧电视台正在播报娱乐新闻,里头正说道娱乐界新人气天王轩辕,看着轩辕那张带着些许冷漠的脸出现在电视中,杜莎莎漠然,视线在电视上停了三秒后,迅速换台。
如果她不开心的话,就大家一起不开心吧!
那时候花朝接到家里的电话,就急忙请了假回家。原本只是打个电话和徐岳打声招呼,却不想徐岳坚持要和她一到去。
这几年下来,徐岳孝敬花朝的父母如自己的父母,徐岳的家人也对花朝一家充满了感激——没人有忘记,当日若不是花朝为了救徐岳推开了他,那么花昀也不会为了救花朝而命丧当场。
当日两人又凑巧碰上了大塞车,花了5个小时赶到了花朝家时,花朝的父亲还是关在屋内不出来,最后还是徐岳敲开了他的房门。果不其然,第二天花朝的父亲身体不适就进了医院。
或许是因为伤痛太过于深刻,这些年的时间还不足够让父母癒合伤口,以至于在父亲住院后的第二天,母亲也因为沉重的心里压力而病倒。原本只是请假三天的花朝不得不多请了一个礼拜的假。
休养了几天后,父母终于出了医院,花朝一直高悬着的心也渐渐安了下来。这些天下来,花朝尽量不让有关轩辕的消息传到父亲耳朵里,可是终究还是有漏网之鱼。在回家的路上听说轩辕今天会来这附近宣传,父亲的脸色大变,而母亲……母亲似乎很安静的坐在父亲身边,看不出什么思绪。花朝回头时,只看到父母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握得更紧了。
开车的徐岳伸手关了车上的收音机,开口打破了沉默:“花叔,花婶,中午出去吃饭好吗?”
花朝的父母皆沉默,花朝悄悄嘆了口气,对徐岳说,“我们还是回去吃饭吧。”
也许今天不适合出门。谁能保证,不会一出门就看到关于轩辕的海报,听到轩辕的歌,甚至不凑巧的遇上出来做宣传的轩辕?
回到家后,让父母去休息,花朝则去厨房忙碌。徐岳停好车上楼后也进厨房去帮忙。虽然他是天之骄子,可以前常往花朝家跑,花朝又不擅厨,他不知不觉就跟花妈妈学了几手。
花妈妈本来想进厨房帮忙,站在门口看到徐岳和花朝安静忙碌的身影沉默了一会儿后,转身又回了房间。
切菜的时候,花朝不小心切到了手,鲜红的血冒出,让徐岳紧皱了眉头。他找了创可贴为花朝处理了伤口,蹙眉道:“你去外头休息吧,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我没事。”花朝拒绝了徐岳的提议,继续处理手中的东西。
花朝有自己的坚持,徐岳也有自己的坚持,僵持了一会儿后,各退一步妥协。最后饭桌上那五菜一汤,除了汤出自花朝之手外,其他的都是徐岳煮的。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安静,小心翼翼的,全都怕触及到伤口。席间,花朝父亲的视线一直在徐岳身上打转,却又什么话都不说。
徐岳在吃饭的同时频频看向花朝,花朝却有太多的心事,没多余的空闲去理会徐岳打量的眸光。
吃过饭,花爸爸忽然对徐岳说,“小岳,你和我来。”
然后带着徐岳进了他的房间,将花朝和花妈妈拒之门外。花朝也没有偷听的欲望,瞥见母亲有些伤心的模样,知道她又想起了弟弟,随即拉着母亲的手进了她的房间。
徐岳坐在椅子上,看着严肃的打量着他的花爸爸,不知道为什么,在商场上面对再强势的敌人都不曾紧张过的徐岳莫名的紧张了起来。花爸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说话,徐岳虽然有些坐立不安,却表现得不动声色。
“花叔,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不是外人。”徐岳笑道。
“小岳,我也没把你当外人,所以你也别拿商场上那套来面对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将话一直憋在心底。”花爸爸在良久后终于开口,“你……以后别来我们家了吧!”
“花叔,你说什么?”徐岳怕自己听错了。
“你以后别来我们家了,也离我们花朝远点儿吧!”花爸爸直视徐岳,“我知道她从小喜欢你,可是你不适合她。我们两口子都老了,太早失去儿子,只能将所有的期望寄托在女儿身上,她年纪也不小了,我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有你在,她就无心于别人。”
徐岳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花爸爸的话。那话就好比一道闪电,噼进了徐岳的心里,让他在瞬间动弹不得。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花爸爸淡淡的说。
他不是讨厌徐岳,也知道当初儿子的死不怪他,否则这些年就不会让他踏进他们家一步了。对做父母的人来说,女儿和儿子同样重要,既然儿子选择用自己的命来换女儿那条小命,他和妻子也只能将对儿子的宠爱和期待都寄託到女儿身上去。
他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过得开心,可是,她却依旧对徐岳心存妄想——那样的富家子弟,企是他们高攀的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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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徐岳对女儿有同样的想法还好,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任何表态。
有时候当断不断,就是一辈子的痛苦。
又有哪个当父母的希望自己的女儿痛苦?
徐岳他也该明白他的意思吧?
他站起身,正准备离开房间,也才刚刚拉开门,身后就传来徐岳的声音,让他惊讶的睁大了眼。
“花叔,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可以娶花朝。”
“你是认真的吗?”花爸爸回过头,企图从徐岳的脸上找出一丝玩笑的痕迹。
“您知道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徐岳的认真让花爸爸在那瞬间有点头答应的冲动。
如果花朝能嫁给徐岳,应该也可以过的很开心很快乐。可反过来一想,或许嫁给徐岳会让她受伤害。
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受伤是免不了的。
花爸爸沉默了。
徐岳有可能爱上自己的女儿吗?
花朝不知何时站到了外头,似乎将刚才那话听得真切了。她上前几步,站在门口,视线越过父亲看向里头的徐岳,直视着他的双眼。
“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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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为自己滴新坑打个gg。
新坑:
欢迎大家跳坑,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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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虫,谢谢wakakaya亲。
意外常常发生
【那时候我也曾远远的看着你,可是你却从不知道我的存在。】
一直以来,徐岳和花朝都处于一个他们默认的平衡点。可是这个平衡点在支撑了那么久之后终于被打破,一切开始逃脱轨道,变得无法预料起来。
花家的小客厅内,徐岳坐在沙发上,花家两老各自避开,花朝而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徐岳盯着花朝房间的那扇门许久,灼热的目光差点儿没将门板给烧穿——可是这些都没有用。
花朝拒绝了自己的提议这个事实让徐岳的胸口堵得慌,却又无能为力。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任由沙发承受自己大部分的重量。
从高中认识花朝开始,徐岳就已经习惯了常常往花朝家里跑。花朝家不同于他家,却有家的感觉,他从来都将花家的人当成一家人看待。可是如今,花叔却对他说以后别来了。
这些都不是最伤他的理由。
徐岳想起花朝的话全身紧绷,甚至有些窒息。
那个曾经从高中时代就开始暗恋他的花朝,拒绝了他的提议。
沉默笼罩在花家的客厅,似乎没有人愿意说一句话。只有厨房传出洗碗时陶瓷碰撞的声音,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
片刻后,水声渐渐消停。
徐岳从沙发上站起,走到花朝房前,敲了敲门。
“谁?”
里头传来花朝的声音。
“是我。”徐岳回答道。
在花朝家的老公寓,隔音设备之类都不算很好。徐岳在门外回答的虽然不是很大声,却足够让花朝听到他的声音。又或者,花朝对于徐岳的声音太过于熟悉,可以很轻易的分辨出来。
花朝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外的徐岳。
两两相望,却有些尴尬。徐岳见这气氛,有些后悔自己早些时候的冲动。他想,要是那时候不轻易的说出自己可以娶花朝,此刻他和她就不必这么相对无言。
“晚上出去吃饭吧,我们好好谈谈。”徐岳嘆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花朝的头。
花朝微微仰头,看着自己面前高大俊美的徐岳,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从前徐岳就很喜欢摸她的头,那个时候花朝不高。
眼前的人是徐岳啊,她曾爱了那么多年的徐岳。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附近的花爸爸就开口了:“去吧,晚上我和你妈自己炒两盘小菜就好了。”
徐岳等着花朝答覆,花朝看了父亲一眼,再朝厨房的方向望了几眼,点头答应了。徐岳在这时候松了一口气。他忽然想起了纪品扬,心头莫名烦躁起来,却丝毫不露声色。
那是一个势当力敌的可怕对手,目前这个对手有一个他一直把握不住的优势:近水楼台。
“想什么呢?”花朝看着徐岳平静的面色,心头稍稍有些失落。她在心头嘲笑自己。徐岳怎么可能会爱上她呢?若真要爱,早在当初就爱了,而不会任她苦苦暗恋了这么多年,却始终得不到感情上的回报。
“没什么。”徐岳又恢复成平日在花朝面前徐岳,“我有些东西要买,我们早点出门吧!”
花朝无异议,让徐岳在外头稍等了一会儿,自己又换了身可以外出的衣裳后和徐岳一起离开了家。
门被合上,留在屋子里的花爸爸花妈妈对视一眼,各自嘆气。两人都想起了那个福薄的儿子,同时心疼起一直解不开心结的女儿。
若说儿子的死,受伤最大的不是他们,而是女儿。有时候愧疚就像毒瘤,不去碰不代表不疼,即使挖掉这个毒瘤,依然疼。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他们只是不希望女儿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悬着。
“孩子她妈,前几天隔壁的老钱说他儿子的一个同学人挺不错的,想介绍给我们朝朝。我看,过两天让朝朝和人家见个面吧……”
徐岳并没有去买什么东西,让花朝提早和自己出来不过是一个藉口。他偏头看着花朝的侧脸,不自觉的握紧了方向盘。
一切就这么变了,无法再回头了吗?
花朝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有时候想偷偷看徐岳一两眼,却缺少了勇气。
外头的天不知何时渐渐的阴霾起来,开始打雷闪电,不久后下起了倾盆大雨,并越下越大。花朝不得不摇上了车窗。雨水模糊了车窗,将车内车外隔离出两个不同的世界。少了窗外风景的掩饰,花朝的心有些烦躁不安起来。
大雨沖刷着车窗,让车内的气氛越发的沉闷。
天气无法准确的预测,就如此时的徐岳完全看不出花朝的心思一般。他依旧沉默的开车。
徐岳一直都知道花朝不喜欢下雨天,大雨常常会破坏她的好心情。在这附近又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只好开着车在路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雷雨来的快,走得也快。绕一好几圈后,雨终于渐渐消停。在红灯的时候,他看了花朝一眼,找了个话题,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明天吧,我爸那边我妈会照顾着的。”花朝也觉得她和徐岳之间不该这么沉默,随即扯出带些勉强的笑容。她也知道自己和徐岳需要好好谈一谈,先前才会接受他的提议。
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沉默再次回到两人之间。花朝同徐岳一样无奈。从高中认识徐岳开始,她习惯了看徐岳的侧脸,这一看就看了这么多年。如今的徐岳,早已经不复当初的稚嫩,或许也正是因此,徐岳和她之间终究有了距离。
年少时,花朝很爱徐岳,爱到眼底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可是现在就连她自己也看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为什么要拒绝徐岳的提议呢?毕竟,她曾经那么希望能和徐岳一起携手走进礼堂。花朝看了徐岳的侧脸许久,为自己寻了个藉口——或许,是因为她根本看不清徐岳的心吧!
“你累吗?”花朝忽然问。
徐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花朝的意思。花朝是问他开了这么久的车,是否累了。他朝花朝露出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喝点儿东西吧!”
花朝无异议,她看到附近有家露天咖啡屋在雷雨之后重新营业,就让徐岳将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场去。
大雨方过,空气比起早些时候要清新上许多。
徐岳和花朝坐在露天的座位上,相视了许久之后,一同笑出来。这一笑,沖淡了从午饭之后到现在的尴尬,两人同时在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
侍者在片刻后端了咖啡上来,徐岳看着将侍者送来的糖推到一边的花朝,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喝了一口,笑道:“看你苦了这么多天的脸,我到现在才算放下心来。”
花朝抿嘴笑,“如果事事烦心,谁笑得出来?”
徐岳看到花朝露出真心的笑,不牵强不敷衍,心情一扫早先的阴霾,笑起来让附近的女性都忍不住朝这边望。花朝对于四周又羡又妒的视线早已经习惯,她打趣道:“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和我坐在一起足以说明你品味高雅。”徐岳哈哈大笑。
花朝扫了眼四周,笑徐岳自大,她正要端起咖啡,就将徐岳将椅子移到了她身边,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一张俊脸凑近了花朝面前,想来迷人的眼一眨不眨的朝着花朝放电:“朝朝,你伤了我的心……”
花朝放下已经端到半空的咖啡,伸手将徐岳那张脸推开,笑道:“节约点儿电力资源,别乱放电。看看四周的姑娘们,在你的蓄意勾引下已经拜倒在你的西装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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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岳看着花朝,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害羞或者被自己电到的痕迹,却终究失望。他将那些失望用最快的速度掩饰好,然后将椅子拉回原地去坐好。随即状似开玩笑:“不知道有没有迷倒你的荣幸?”
“徐岳,这问题你也用得着问吗?”花朝大笑。她早已经习惯在徐岳面前很好的掩饰自己不应该流露出的思绪,故而徐岳从不曾看到过她笑容背后的伤。
从一开始,她就陷入了他的网,可惜他从不曾看出。
“不问,又怎么会知道呢?”有的时候,人就是因为太过于自满,以为很多事不说对方就可以知道,所以才会有那么多错过和遗憾。徐岳的笑容依旧,内心却惆怅了不少。他沉默了片刻后,开口:“朝朝,我们认识多久了?”
“算算,有十一年了吧!”花朝嘴角挂着淡笑。
原来,她已经认识徐岳这么长时间了。她一直都觉得能认识徐岳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即使这十多年中有哭有笑,却从不曾后悔过认识徐岳。
“这么算来,我们也算的上青梅竹马了吧?”徐岳想着他和她的十一年,满脸笑意。花朝不曾后悔认识过徐岳,徐岳也同样对于自己能认识花朝十一年而抱着感激的心态。他看着自己对面的花朝笑脸盈盈的模样,语气轻松的问道:“对于和一个帅哥认识了十多年,可曾对这个帅哥有过企图心?”
花朝笑哈哈,问:“对于和我这样优秀的人相处了十一年,你有过企图心吗?”
“有啊。”徐岳手长,咖啡座的桌子又小又圆,他伸手刚好可以捏到花朝的脸,“想当年,你的脸圆的跟苹果似的。”
花朝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打心里头不相信他的话。要是他对自己有企图心的话,她就不会白白暗恋了他那么多年。而且,当年她的脸哪里圆的像苹果了?“我好记得当初你说我的脸廋的人神共愤。难怪人家都说男人的话相信不得。”
徐岳以笑容带过黯然,但笑不语,也不勉强花朝去相信自己的话,慢腾腾的喝光了剩下的咖啡。
“朝朝,嫁给我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徐岳的话让花朝被咖啡噎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总会说到正题上。花朝顺了顺气,看着徐岳:“徐岳,有些话私底下开开玩笑没什么,但是不能放到我爸他们面前去说。你知道,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你也许是开玩笑,可是他们却会当真。”
“要我不是开玩笑呢?”徐岳似笑非笑。
“好吧。”花朝直视徐岳:“徐岳,你为什么要娶我?你爱我吗?”
徐岳沉默不语。
花朝盯着他十秒,露出笑:“徐岳,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徐岳也盯着花朝,沉默良久后露出笑。
既然她不信,那就当玩笑吧!
结帐离开咖啡屋,又在附近转了一圈后徐岳带着花朝去吃晚饭。车路过附近的广场时,广场上的电视墙上正在播报娱乐新闻。记者正在採访轩辕,其中一个记者问起他的身世,让花朝心头一动。
“停车。”
花朝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徐岳一个急剎车,他看了花朝一眼,不明所以,只好将车听到了边上的临时停车带。
花朝在车一停好,立刻下车,冲到了电视墙前。
刚才问起轩辕身世的那个记者说最近有匿名人士说轩辕的本名叫花昀,向他求证。花朝听到这个问话,在瞬间秉住了呼吸。
电视内,轩辕勾起了嘴角,朝记者说道——
“你们口中那个花昀,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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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看大家看作者有话说,谢谢……
血脉相连(上)
【那个时候,他遇到了他,同样的感恩,同样的习惯着彼此的喜怒哀乐。】
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叫孤儿,但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就只能叫弃儿。如果一个弃儿又有了一对疼爱他的父母,那么他的名字就叫幸运儿。
轩辕的养父母都远在国外,甚至不知道他已经找到了亲生父母——或者,他们到现在还暗暗窃喜轩辕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秘密,都有被揭露的一天。所以轩辕会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点儿也不奇怪。
对于所谓的亲生父母,他并没有多大的热忱。既然当初他们捨弃了他,那么他就是属于养父母的孩子。
如今的轩辕在纵横娱乐的力捧下虽然在国内红透了半边天,可他毕竟还不是国际偶像,所以他也不担心自己在国内的一举一动传到远在国外的养父母耳朵里。
“妈,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懂得照顾自己……是,我会好好注意身体的……好,等我有空了就回去看你们……知道了,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南京,会记得顺道去拜访一下你们的老朋友的……好好好,我都明白,我都知道……现在你们很晚了,早点休息……我不在身边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嗯,爸的老毛病也要多多注意……妈,我还年轻,不会这么早结婚的……你和爸身体硬朗着,过几年会让你们抱到孙子的……ok,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也爱你们……嗯,晚安。”
挂上母亲打来的关切电话,轩辕把玩着手中的手机。念及父亲的身体,随即寻思着去寻些中医,问些中药配方。
正琢磨着哪儿的中医最有效,休息室门外传来敲门声。外头敲门的小助理得了轩辕的允许走了进来。小助理看到轩辕,总是忍不住一脸崇拜。
“忽忽,有事吗?”轩辕对于这个可爱的小助理不感冒。
“轩辕大哥,这些是你的粉丝们今天送来的。”小助理忽忽将手上的信、礼物还有花放到了桌子上,“外头还有好多,我都抱不动了。”
“放那儿吧!”轩辕本来就不是一个开朗的人,对人的态度一向冷漠不亲善。
小助理将东西放好,却依旧站在原地不离开。轩辕看着她,问道:“还有事吗?”
小助理扭扭捏捏了一会儿后,鼓起勇气问道:“轩辕大哥,你真的是花昀学长的弟弟吗?”
轩辕挑眉,小助理激动了,“难怪啊,我当初还以为花昀学长又复活了……你不知道,花昀学长当年可是我们学校里众多女生暧昧的对象呢……若不是那场意外……”
说着说着,小助理红了眼眶,声音也渐渐消了下来。
听小助理提起花昀,轩辕不自觉将手中的手机握得更紧。他忍住不想在小助理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喜怒,淡淡说道:“忽忽,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小助理欲言又止,磨蹭了一小会儿后,还是听话的出了轩辕的休息室。她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轻易的破坏了轩辕的好心情。
小助理满怀犹豫的退场,轩辕松开手,任由手机砸到铺满地毯的地板上。轩辕的手不知不觉抚上了胸口。
感觉到胸口传出规律的跳动,他所有的烦躁都渐渐平息下来。地毯上的手机不知何时发出悦耳的铃声,轩辕收拾好那些伤怀的情绪,捡起了地上的手机。
电话是三月打来的。
“有事?”轩辕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让三月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口说不出来。三月在电话一端迟迟不说话,轩辕也不打算再陪她耗时间,淡淡的说道:“要没事我就先挂了。”
“我在你们公司楼下。”三月急了。
“那就上来吧。我让忽忽下去接你。”轩辕走到休息室外头找来正在和别的小助理聊天的忽忽,交代了几句后目送忽忽离开,转身又回了休息室。
“轩辕……”电话还没挂,三月的声音带着迟疑,许是有什么事想对轩辕说。
轩辕不大想搭理,“忽忽已经下去了,你看到她跟她上来就可以了。电话挂了吧!”
“我不想挂。”三月有些赌气。
“随便你。”轩辕无所谓,他将电话放到桌上,不再去理会。
片刻后三月在忽忽的带领下进了休息室。那时候轩辕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三月朝忽忽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忽忽知道三月是轩辕的朋友,随即转身出了休息室。
三月认识轩辕,应该算是巧合。那时候轩辕刚从国外来到这个城市没多久。
那天他在外头逛的时候,不小心被三月的车给撞了。只是轻伤,擦擦药水就好了。三月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蛋,在第一时间被煞到,然后就硬和轩辕交起了朋友,留了电话给人家,要他有事尽管找她。
后来轩辕真的找她了。
三月站在轩辕面前,看着他闭目的模样,按下了手机键结束了通话。她认识轩辕虽然已经有一阵子了,可她对那张脸依然没有免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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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傻瓜,从这个男人的态度上隐约猜出他之所以会亲近自己是有目的的。可是联繫方式是她自己给的,是她心甘情愿,就算人家真的有目的,也是她自己自投罗网,能怨得了谁呢?
可是每每想起,她还是那么不甘心。
闭目养神的轩辕睁开了双眼,三月看他睁眼,朝他露出笑,并在他身旁的位置上坐下。轩辕见三月偎向自己,也不推开她,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今天不上班吗?”轩辕看着三月,却想到了花朝。
有时候人的恨意就和妒忌一样,像一粒小小的灰尘,在心底最深处渐渐生根发芽,然后疯狂的滋长。他的恨,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消失。
三月的脸贴着他的胸膛,心头却有如被针刺着一般,细细密密的疼着。她笑道:“今天我特休,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如果你不想生活被曝光在闪光灯下,被摊在别人的眼前,还是少往这边跑啊!”轩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生活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其实很累。”
“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三月从他的怀里抬头。
轩辕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三月也聪明的不再去问什么。就在三月甜蜜蜜的想着晚上和轩辕一起去哪里吃饭好的时候,轩辕问道:“三月,她回来上班了吗?”
三月有如雷击,笑脸在瞬间消失不见。她沉默了半响,开口:“轩辕,我是女朋友吧?”
轩辕只是看着她,没有回答。三月轻轻推开他,站了起来。“你总向我打探她……你爱的人是她吗?”
轩辕直勾勾看着三月,半晌后,方道:“你这么认为?”
“难道不是吗?”三月受伤的看着他,眼底满是痛楚:“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只为了从我这里打听到她的消息吗?她对于你就那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选择不顾我的感受肆意的践踏我的感情吗?”
轩辕沉默以对,让三月心里头更难受。她走到妆檯前,扫落了上头所有的东西。三月自小事事顺心,人长得漂亮又优秀,喜欢她的人很多,却从不曾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狼狈的地步。她不会将气憋在心里头,而这休息室内,就只有妆檯上的东西可以供她发泄。单单扫落这些东西,还是无法将她心头所有的怨气所有的不满和妒意发泄光。
地上的钱包被扫落在地后不小心翻开,里头放着一张钱包照,上头的轩辕穿着校服,带着浅浅的笑,让人看着觉得舒服。虽然那时年少,却依旧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那人是轩辕。
三月蹲下身,捡起了钱包,看着照片上的少年,眼中的泪水低落在照片上,好在隔着一层塑料膜,照片不曾晕化开。她甚至心酸的想,如果现在的轩辕不是这么冷淡,能像照片中那么青涩的朝她淡淡的笑该有多好。可是她明白自己的想法太过于不切实际了。
或许,他是真的不爱自己吧!
或许,她该让自己优雅的转身和他说再见吧!
一直沉默的轩辕不知何时走到了三月面前,他顿下身拿过三月手中的钱包,以手拭去上头的泪水后看着照片上的人喃喃问道:“你也认为这上头的人是我吗?”
三月连眼泪都忘记擦,迅速看向他。
“他是花昀。”轩辕将钱包收起,“难道前天的娱乐新闻你没看吗?花昀,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而他,是花朝的弟弟。”
弟弟。
这个名词让三月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随即心头一阵窃喜——只是弟弟,那么花朝应该是姐姐……
她迅速破涕为笑,“我们晚上上哪儿吃饭?你家还是我家?”
因为轩辕的身份特殊,所以他们能避开在外头吃饭一般都会避开。轩辕站起身,看了地上的东西一眼,依旧不冷不热的回答:“你看着办吧!”
三月心头的重压忽然消失不见,笑容也随之出现。可是这心里头却隐隐有些不确定的因子。她不是初出社会的小姑娘,不会轻易的相信别人的话。因为那股积压已久的妒意压在她内心的天平上,让天平单边倾斜。
所以,有些事她会自己去求证。
“你先回去吧,我下午还要出通告。等我工作结束后电话你。”性格使然,轩辕虽然不热爱这份职业,却会认真做好每一件自己该做的事。
三月离开后,忽忽收拾了休息室。
下午出通告的时候,轩辕一行人在大厦的一楼遇到了徐岳。那时候轩辕从徐岳的身边经过,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曾打。轩辕只留给徐岳冷漠的背影,让所有亲眼目睹这情形的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怕他会因此毁了自己的前途。
好些天不曾回到公司的徐岳一回到办公室就让秘书将所有关于轩辕的资料掉上来给他,遗憾的是关于轩辕的资料在纵横娱乐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一页纸。那上头没有任何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徐总,这是前两天快递公司送过来的,当时你不在,所以秘书室就签收了。”秘书beryl将一份包装完好的快件放到了徐岳的桌上。
“beryl,让人去好好查查轩辕,尽量详细。”徐岳将她原先给自己的资料丢尽了垃圾桶。“顺便,从日程表中挪出1个小时,我想和轩辕单独谈谈。”
beryl点头,离开了徐岳的办公室。
徐岳在秘书离开后,动手拆开了桌上那份快件。
那是一本最近卖的红火的polu时尚周刊。
看到它,徐岳皱眉,觉得寄这东西给他的人自然有自己的想法,随即翻开了周刊。里头有一页的页脚被人折起,徐岳很轻易就翻到了那儿。
那是一篇关于纪品扬的专题,配上那照片,写那专题的人甚至在猜测外界一向盛传的爱妻如命的盛世总裁纪品扬和妻子的感情是否出现危机。
上头占了很大篇幅的是一篇照片,照片上三个主角的脸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来,背景是昏暗的酒吧,轩辕紧紧揽着花朝的腰,而纪品扬握住花朝的手正要将她从轩辕的怀抱中拽出。
那照片让徐岳不自觉的抓皱了手中的周刊。
血脉相连(下)
【有时候我们常常会迫于无奈,做出一些让自己懊悔、却又无可奈何的事。】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听说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弟弟。当日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花朝连晚饭都吃的心不在焉,让徐岳又恼又无奈,只好早早送她回家。那天晚上花朝想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天早上乘着母亲出门买菜的时间向父亲求证。
那时候父亲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午饭后,花朝准备离开家销假回去上班时却被父亲个叫住了。
那天花朝听了一个故事,属于他们家的故事。一段父亲埋藏了二十几年的秘密,那么轻易就摊在了她的面前,让她热泪盈眶。
二十几年前,花朝的父亲花大伟和花朝的母亲郑秀才来到城市不久,工作不顺导致的生活压力异常的大。老家那边上要高堂下有孩子,甚至郑秀的肚子里又有了个孩子,一家老小全都仗着他那份工资养活,日子过的极其艰辛。
几个月后,郑秀在医院里诞下了一对双胞胎。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孩子,按理来说花大伟应该开心——可是医生却告诉他,晚五分钟出生的小儿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身体很弱,最好在近几个月可以长住在医院中。
对于花家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在花大伟心疼小儿子却又很无奈的时候,一个刚巧来找医生的男人给他提供了解决的办法——将小儿子送给他,他有能力支付那孩子将来所必须花费的庞大医药费。
那个男人的妻子也是刚生产不久,可是生下来的孩子却是个死婴。对于他那一直期盼着孩子临世的妻子而言,这是一个沉痛的打击,所以他没敢告诉妻子。只对她说孩子先天不足,护士照顾着,等过几天才能抱去给她看。男人的妻子相信了他的话,却也让男人陷入了困境。经过一番思量后,花大伟同意了男人的提议,亲手将小儿子送给了那男人。只对郑秀说生了一个儿子。所以这二十几年来,花朝的母亲一直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被送给了别人。
他甚至不曾问过那个男人的名字,生怕一转身自己就会后悔。
当年那个男人带着花大伟的小儿子和妻子迅速办了转院手续,从此消失在花大伟的视线中,让花大伟稍稍安下了心。没想到几个月后,那男人又找到花家来,给了花大伟一笔钱,让他许诺这辈子不会上门去认子,而花大伟收下了那笔钱。
收下那笔钱,就好比将儿子给卖了。当时花大伟并不后悔,因为正是那笔钱改从此改变了花家的一切。
生而不养甚至弃之,这事一直藏在花大伟的心底二十几年,他为此一直心存愧疚。那天花大伟在电视看上到轩辕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一半是因为那张脸让他想起了早逝的花昀,另一半的原因则是他想起了当年被自己送人的小儿子。电视上的轩辕让他心底压抑了二十几年的愧疚感越来越深,这才会病倒。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不说,就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当年那个男人肯定不会说出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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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过了二十几年,他的小儿子却出现了,不仅成为国内炙手可热的大明星,还对所有的媒体说花昀和他是双胞胎。
有些事没人知道的时候是秘密,被人知道了还是秘密。花大伟就是怕花朝会忍不住去向母亲求证,最终决定将这秘密告诉她。
那天下午,花朝听完故事并答应父亲不将此事告诉母亲后匆忙和父母道别,离开家回自己的小公寓去了。
对于她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去见一见轩辕。
想到那个和花昀长得一模一样的轩辕,花朝的心有些疼,眼泪不自觉在眼眶里打转。她确实有一个弟弟,如果轩辕真的是他们一家人所亏欠着的那个弟弟的话,她想问一问他这些年过得可好,甚至,代表全家人对他说声“对不起”。
花朝试着去联繫轩辕,却都被他的经纪人给挡了下来,根本就不曾有机会靠近他。
这个时候花朝想起了徐岳。
徐岳的秘书beryl的办事效率一直很高,收到老闆的指示后迅速的在两天后给老闆递上了对轩辕的调查报告。
简简单单的一份调查报告,什么都看不出来。徐岳不满,beryl面对老闆的脸色丝毫不畏惧,只是冷静的告诉徐岳那报告是由本市最出门的一家私家侦探所提供的。连这家侦探所都只能查到这些东西,其他人就不可能查到更详细的资料。
徐岳听后很无奈,只好将原本定于五天后和轩辕的见面给提前了。
接到花朝电话的时候,徐岳正在他的办公室和轩辕面对面的互相打量。
面对轩辕,徐岳持着一副冷静的面具。可一听到花朝的声音,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柔情似水。他自己或许没感觉,但和他面对面坐着的轩辕看得真切,甚至一丝不漏的将他的表情全都收入了自己的眼底。
“朝朝,今天怎么会记得给我打电话来着?想我了?”徐岳开起玩笑。
轩辕在听到“朝朝”二字时,眼睛微微一眯,徐岳似乎嗅到轩辕不一样的地方,柔情似水的表情在片刻收起,精明的双眼在轩辕身上打转。
电话另一头的却无心开玩笑,开口就说:“徐岳,我有事找你帮忙。”
她这一句话让徐岳欣喜。徐岳认识花朝这么多年,极少见她开口请他帮忙,除非是徐岳自己凑过去非帮不可,她才在无奈的情况下让徐岳帮忙。今天花朝难得开口,徐岳当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无论什么事,只要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我想见轩辕。我联繫了好几次,他的经纪人都说他通告排满了,没时间见我……”徐岳的话让花朝安了心。
徐岳看着自己面前的轩辕,说道:“轩辕现在正好在我办公室里头,你亲自和她约个时间不是更好?”
花朝听了这话自然高兴,见她答应,徐岳便将手机递给了轩辕。轩辕轻哼一声,却也伸手接过了徐岳递上前来的手机。
“我是轩辕。”
轩辕的声音让电话那端的花朝手心微微泌出冷汗,她踌躇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花朝……”
“我知道你是谁。”轩辕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冷不热的,“有什么事吗?”
“我们可以找个时间见个面吗?”
轩辕看着正看着自己的徐岳,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随即露出笑。“好啊,下星期日下午三点,你家门口见。”
说完也不管花朝同意不同意,他就将手机丢还给徐岳。徐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拿起手机“餵”了一声,此时的花朝还没挂断电话。
花朝虽然觉得约在自己家门口有些怪异,却也没什么异议。她听到徐岳的声音,方才的紧张都消失不见了。
“朝朝,如果你那时候没空的话,你和轩辕可以重新约个时间。”徐岳的心偏向花朝这边。
“那时间就可以了,那时候我刚好也没什么事。对了,他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们在讨论工作上的事。晚上我来找你一起吃饭,你别乱跑。”
听说他们在讨论公事,花朝也不好意思再打扰,答应了徐岳的晚餐之约后就挂上了电话。徐岳收起手机,翻动着桌上的资料,一边看资料一边还时不时的睨轩辕。轩辕直视徐岳,等着徐岳开口。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吗?”徐岳不复他的期待开口了。
轩辕嗤嗤一笑,“你是老闆,我是员工,你有命令我尽量服从。就这么简单。”
徐岳不介意轩辕装傻,冷笑道:“不管你有什么企图,请别再接近花朝。”
轩辕高姿态的睨着徐岳,“也许你希望我和她去医院验一次dna,这样在我接近我的‘亲’姐姐的时候,你才会明白自己无权过问我们的一切。”
轩辕特意加重了“亲”字的语气,成功反将徐岳一军。虽然他厌恶自己和花朝的血缘关系,却也不会放过这个好用的武器。
他身上流着和花朝相同的血,而徐岳不过是一个外人。
徐岳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劣势。
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血缘关系可以证明花朝和轩辕的亲近。若轩辕真的是花朝的亲弟弟,那么他将会得到花家所有人的爱。这份爱中或许带着补偿的意味,可徐岳却不得不承认,只要他们相认,那么花家所有的人对花昀的爱也会一起弥补到他身上,那么他在花家的地位就不可一世了。
“即使你是她弟弟又如何?”徐岳冷静的看着他,“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顶着弟弟名义的你。又或者,你可以试试看?”
轩辕静静的看着徐岳,不再说话。沉默了三四分钟后,轩辕慢吞吞的话像利剑一样刺入徐岳的心脏:“你喜欢花朝,或者你爱她?”
“爱或不爱是我的事,与你无关。”徐岳被人这么一剖白,变得有些尖锐。
轩辕再次嗤笑,不打算再继续和徐岳搭话,他起身在徐岳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出了徐岳的办公室,关门时还不忘用力的甩上。
徐岳看着被轩辕甩上的门,捏碎了桌上的资料。
他确实爱花朝。
那天花朝问他为什么想娶她时,他差点儿就说出来了——
“因为我爱你。”
这句话一直憋在心里头没能说出来。
徐岳一出生就是所谓的天之骄子,对于徐岳来说,花朝的心太过于飘忽不定,他看不清她的心。他其实也害怕,怕他开口说了爱,会破坏目前两人之间的平衡。
他认为没有回报的爱,会给别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压力。若她不爱他,那么他情愿将爱埋在心底。
从前,花朝的视线一直围着他转,那时候徐岳却看不清自己的心。时间一年年,现在的徐岳看清了自己的心,可是他却再也看不透花朝的心了。
徐岳忽然怀念起从前和花朝在一起的时光。
彼时光阴(二)
【那时候我想说我爱你,你却说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那年的初冬,徐岳和花朝念高三,美好的青春年少。
几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分明都不懂爱,却常常将爱挂在嘴边,也常常,为爱伤心流泪。
不知为何一夜无眠的徐岳在时针指向七点准时起床,洗漱之后到饭厅和父母一起吃早饭。
徐家的早晨有些无趣。
吃早餐的时候,一家人各自用餐,后司机送徐岳去上课——父母对徐岳很放心,从不用交代他认真学习之类的,因为徐岳是一个很自觉的孩子。
才踏出门,外头的冷空气让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徐岳清醒了不少。
司机一路将徐岳送到了校门口才回去,徐岳下了车,低头看了眼手錶后站在校门口没有先进去。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站在这儿等着花朝。
约莫等了十分钟,就见到花朝远远的跑了过来。
“徐岳,早啊。”花朝先打招呼。
徐岳瞥了她一眼,语带嘲笑:“都几点了还早。你今天比平时晚了五分钟。再晚上五分钟你早上就要迟到了。”
“还不都是天气害的。”花朝指了指自己身上那件厚衣裳,“早上就是为了将它给找出来才会慢了。”
徐岳瞭然,看着花朝身上的厚衣裳嘆气,“今天还没那么冷吧?”
不算冷的天,花朝身上的衣裳已经厚得让人以为此时是大冷天。花朝怕冷,徐岳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所以每到天冷的时候都会想到花朝。
“你刚才有没看到林静和叶仙?”花朝问起自己的两个好友。
“林静早一步进了教室,叶仙我还没见到。”徐岳边回答边放慢脚步让花朝能轻易跟上自己。
走到教室里头时候,上课铃声刚好想起。第一节课前20分钟是早读课,花朝坐在徐岳的左前方,拿着语文课本看了看徐岳身边空着的位置,心想和徐岳同桌的叶仙可能是迟到了。她频频看着徐岳的方向,让徐岳的注意力从课本上转移到了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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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岳看了自己身旁的空位置一眼,撕下一张白纸,写了一句话后丢给花朝。
叶仙可能是迟到了。
我也这么认为。
好好念书,讲台上的语文老师在看你了。
知道啦。
花朝将纸团丢给徐岳,朝他做了个鬼脸,徐岳忍不住笑出来。他在假装集中注意力背书的同时瞥向花朝。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扩大。
第一节下课后,叶仙还没来。
“你说,叶仙是不是生病了?”
“不知道。”徐岳看着拉着椅子坐在自己身边的花朝一眼,认命的帮她抄上节课的笔记。
到了第二节课下课,叶仙还是没来,花朝急了,而且她的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徐岳不想看到她一直心神不宁的模样,掏出手机拨了叶仙家的电话后将手机递到花朝面前。
叶仙家的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却依旧没人接。花朝无奈只好挂断了电话。
花朝跑问林静,在隔壁班的林静却不知道今天早上叶仙没来。被花朝这么一搅和,林静也变得不安了起来。
一直等到上午放学,叶仙仍然没出现。所以林静和花朝约好等放学后一起去叶仙家看看。
放学后,林静班的老师拖课,下课铃响后她们班还没下课。花朝在校门口焦急的等着林静下课后一起去叶仙家看看。等了约莫二十多分钟,林静终于下课。
徐岳的司机准时在下课时间来接他,他却一直在门口陪花朝等着林静。林静来到校门口后,花朝问徐岳要不要先回去,徐岳想了想,最终决定和花朝她们一起去叶仙家看看。
去之前,有给叶仙家里打了电话,电话依旧没人家。
“按理说,这个时间阿姨应该在的。”林静忧心忡忡。
“想别想太多,说不定是没听到电话铃声。”徐岳安抚她们。
随后三人上了徐岳家的车,一路去了叶仙家。
到叶仙家的时候,叶仙家的门紧关着。徐岳按了门铃,却一直没人来应声。随即花朝改用手去拍门,仍旧没有人来应声。拍了好长一会儿,楼上一个大妈走了下来,朝花朝他们没好气的说道:“你们几个敲门就敲门,别敲那么大声。我家小孙子好不容易才睡着。“
花朝脸一红,忙收回手。
“阿姨,请问这家的人都去哪了?”徐岳有礼貌的问。
那大妈看了徐岳一眼,朝叶仙家的方向努嘴,说道:“你说叶家啊?听说他家的女儿昨天夜里闹自杀,连夜送到医院去了。”
三人一听着话,脸色大变。特别是花朝和林静,脸在瞬间失去血色,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徐岳忙追问道:“您知道送到哪家医院去了吗?”
“好像是第二医院。”大妈摇头嘆气,“现在的女孩子啊,也不想想父母养她那么大有多辛苦,说不想活就不活了。”
三人立刻朝大妈道了谢,迅速离开了叶家。
花朝在下楼梯的时候差点儿摔倒,幸亏徐岳抢先一步扶住了她。花朝的手心都是冷汗,紧紧握着她的手的林静也同样一手冷汗。徐岳握住花朝的另一只手不放,安抚道:“别太担心,叶仙不会有事的。”
匆忙坐上了徐岳家的车,花朝和林静一直在催司机,试图让他开快点儿。一路飙车到了第二医院,却不知道叶仙在哪儿。问护士,护士也说不上来,只给了个模糊的方向。就在花朝和林静快急死的时候,徐岳眼尖的看到了从医院食堂打了饭菜路过护士站的叶妈妈。三人忙冲上前去。
眼睛红肿的叶妈妈一见到女儿的好朋友,眼泪一下子又下来了,哭哭啼啼的说了大概,然后说叶仙昨天晚上经过抢救后,现在已经脱离了危险了。
随即带着三人去了叶仙的病房。
到叶仙病房的时候,叶仙还没醒。花朝和林静看着病床上一张俏脸毫无血色的叶仙,眼泪也跟着哗啦哗啦出来,和叶妈妈一起哭成一团。
一直守在叶仙病床前的叶爸爸说:“你们别哭了,会吵到叶仙的。”
叶妈妈和花朝还有林静只好忍住哭意。
叶仙的父母被花朝给劝回去洗澡和拿衣服。冬天的晚上太冷,他们昨天来的匆忙,已经在医院挨了一个晚上的冷,甚至整整一天一夜不曾休息过。在花朝他们的坚持下,叶仙的父母回家了。离开医院时交代花朝他们照顾好叶仙,说他们等会儿就回来。
他们一走,花朝和林静拼命掉眼泪,徐岳则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们哭,没想到她们越哭越久。
林静借了徐岳的电话,拨了个电话给叶仙的男朋友冷然,告诉他叶仙住院了,没想到冷然居然冷淡的回了一句“是吗?”,让林静气得骂冷然没良心,还没骂完冷然就挂了林静的电话。
花朝想起叶仙平时在她们面前说她和冷然的感情有多好之类的,越发的心酸。叶仙平时开朗乐观,却忽然闹起了自杀,再加上冷然今天的态度,让花朝他们隐隐约约感觉到问题的关键所在。
就林静边哭边对着花朝大骂冷然的没良心时,叶仙醒了。她一见到花朝和林静,哭了出来。
就如花朝她们猜想的一样,叶仙会自杀是因为冷然要和她分手。
知道这个事实后,个性要强的林静第一个气的骂了叶仙。骂她不为父母着想,为了一个男生傻傻轻生。
边骂边哭,三个人哭得越发伤心。
等三人哭痛快了,叶仙的父母也从家里回到了医院,见到女儿醒来欣喜不已。见到三人眼眶红红的都只当是因为叶仙醒来三人高兴而哭。
叶仙看到父母通红的眼眶,抱着叶妈妈大哭,边哭边说对不起。
三人请了假在医院陪叶仙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在叶妈妈的催促下离开医院各自回家。林静家和花朝他们家不在一个方向,所以婉拒了徐岳送她回家的提议,自己回去了。
花朝也想婉拒徐岳送自己回家,可是徐岳却坚持,她只好妥协。在离花朝家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花朝想下车然后慢慢走回家,徐岳拗不过她,在她下车后跟着下了车。然后陪花朝慢慢的走。
冷风吹来,花朝有些发抖。虽然叶仙已经醒来,花朝却仍旧处于害怕中。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爱情这么的伤人,连一向自立的叶仙也会做出如此极端的事。
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徐岳看她哭了一下午,那红肿的双眼和还没被风干的泪痕,很心疼。随即伸手抱住了花朝。他温暖的怀抱让花朝的眼泪来的更凶猛。
“爱一个人真的好累,如果叶仙只和冷然当朋友该有多好,只当朋友就不会受伤害,那么昨天她就不会……”花朝哽咽不已。为了叶仙,也为了自己。远远的注视着徐岳,虽然会让她开心,却在同时也是会哭。
对于徐岳来说,花朝是很重要的存在。看到她开心,他也会开心,看到她难过,他会捨不得。他拭去花朝脸上的泪,嘆道:“你总会遇上你喜欢的人,别说什么丧气话。”
“我以后不想谈恋爱了……有你在身边就好……”说完,花朝有些后悔了。
晕黄的路灯拉长了徐岳的影子,花朝背着光看着徐岳,咬着唇,有些话她想对徐岳说,却犹豫了。
徐岳听对到花朝说“只当朋友就好”,也听出了她语气中带着的害怕之意,露出了无奈的笑。他揉了揉花朝的头发,像在立誓:“放心吧,我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徐岳以为这么说花朝会很开心,花朝却忘了哭,在那一瞬间僵住。
徐岳看着她不说话,一张小脸在灯光下越发的难看,忙问道:“朝朝,怎么了?”
花朝别开脸任由眼泪留出,再看向徐岳时却已经换上了勉强的笑,“没什么。能和你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不知道会有多少女生羡慕我……”
徐岳拉起她的手继续朝前走,边走边笑她说傻话。
当我鼓起勇气想对你说我爱你的时候,你却笑着对我说我们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花朝看着徐岳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有泪眼滑落,消失不见。
那时候徐岳不知道,花朝差了一点就对他说出了自己的心意。可是那天之后,她却将所有的爱藏在了心底不再让他察觉分毫。
那时候的花朝同样不知道,徐岳只是以为她害怕受伤,害怕爱情,所以说他们会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后来,徐岳一直守着自己的誓言,一直记得他和花朝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
后来,徐岳说服了自己,只和花朝当最好的朋友。
再后来,徐岳遇到了杜莎莎。
那时候的徐岳,分明从杜莎莎的身上看到了花朝的影子,却以为那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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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花朝身边只有一个他,习惯了花朝对别的男人的疏离,徐岳真的就相信,他和她只是好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突然有一天,纪品扬的出现打破了他自认完美的平衡。
然后,花朝嫁给了纪品扬。
于是,徐岳却再也没有争取的余地了。
此后多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顶着好朋友的名号,继续安静的守着她。
可是,很多时候,失去的不可能再回来。
小心翼翼的暧昧
【每天都说忍耐,其实,他早就不想忍了。】
如果一个男人常常出现在你面前,你下班时候他总会神奇的出现在你面前,你忘记吃饭时他总会恰当的出现在你身边,那么这个男人无非就是想追你了。如果这男人长相不错,家世不错,符合三高标准,而你又恰巧对他不讨厌甚至对他有点儿意思的话,那么恭喜你即将展开一段罗曼蒂克之旅——如果对方不擅于表达,你大可主动出击。爱情这东西,错过了就只能是遗憾。
花朝在杂志上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灯忽然“啪”的一声熄灭了。屋内一片黑暗,黑蒙蒙的伸手不见五指。四周安安静静的,她只听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她不是惧怕黑暗,只是不适应。
停电和夜里关灯睡觉不一样,关了灯,她随时都可以打开。可是停电了,就只剩下黑暗。
弟弟死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也像某些走起极端的人一样自虐,将自己关进黑蒙蒙的狭隘空间里,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
自虐,不过是想减轻一点儿心头的罪恶感。
那时候是叶仙一巴掌打醒了她。
叶仙说,如果想死就干错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活着害人害己。
那天她抱着叶仙哭了一场后,就再也不将自己关进黑暗中。只不过后来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都开始害怕黑暗。
花朝想,她是应该大声尖叫或者怎么样,来让自己的心跳减速一点儿。不过她的黑暗恐惧感这两年已经消退了许多,要是以前,她早就摸黑跌跌撞撞的离开这儿了。
晚上十二点多,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时花朝吓了一跳。一直安静的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让花朝的沮丧感消失了一些。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她知道是纪品扬打来的电话,却也没忘记自己这阵子一直在躲着他。可是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打电话给她,她都不会拒接。因为她需要别的东西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纪品扬的声音传入花朝的耳朵里,竟然奇异般的抚平了她微略有些焦躁的心。花朝忽然想起方才在杂志上看到的话,又想起自己落荒而逃那天纪品扬说的话。
因为我爱你……
“花朝?你还在吗?”
纪品扬的声音似乎很平静,花朝愣了一下,忙回答:“我在。”
“你还好吗?”
“嗯?”
“找一找身旁有没有手电筒或者蜡烛,我刚才去查看过了,我们这层楼的的保险丝烧了,刚才物业已经找人来修了。不过人还没到,估计这电还得停一会儿。”
纪品扬的话让花朝心头一热,原来他知道自己怕黑——可是为什么他知道呢?也没细想,在四周摸了一会儿后,花朝还没说话,纪品扬又问:“是不是没找到?”
“嗯。”花朝有些无奈。这地方都两年不曾停电过了,谁会去注意蜡烛和手电筒。
“用手机照明,然后到我家吧。”她似乎听到纪品扬嘆气的声音。
三更半夜跑一个男人家里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花朝皱眉,想了想还是按他的话做,一楼用手机照明走了出去。
打开门,果然见到纪品扬站在门口,手中还拿着手电筒。手电筒上的光线让花朝觉得有些刺眼。
纪品扬按下结束键结束了通话,手电筒的光照在花朝身上,他上下打量了花朝一番,确认她没事后放下一直悬着的心。
“走吧。”他转身。
“去哪?”花朝想确认一下,毕竟她的身上还穿着睡衣。
“我家。”纪品扬又转过身来,“有我陪着,即使没电你也睡得着。”
“没电我晚上可以不睡。”不一定要去他家。
“黑漆漆的屋子,你自己敢呆?”纪品扬没好气道。
形势逼人差,花朝选择了妥协。正如他所说,她确实不敢一整夜都自己一个人呆在黑暗中。
纪品扬用拿着手电筒的那只手拿过手机,空出另一只手,退后了两步,拉起花朝就朝他家大门走去。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从前花朝习惯了纪品扬这样拉着她的手,即使在丢了记忆的今天,依旧对此存在着一些熟悉感。遗憾的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纪品扬不反感。想想觉得不适合,她准备挣开纪品扬的手,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立刻就让她放弃了挣脱。
纪品扬一路领着花朝进了屋,想了想,和花朝说道:“你去我房间睡觉吧,熬夜对身体不好。”
“不是说已经有人来修了吗?等下来电了我就回自己家。暂时打扰了。”花朝尴尬的站在原地。她又不是特地来他家睡觉的。
“那么,先在沙发上坐下吧。”纪品扬睨了她一眼,因为手电筒的光没有照在他身上,所以花朝看清楚他脸上的神色。
这次花朝没反对,在沙发上坐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闭着眼睛假寐。多了一个人和自己处在同一空间,还有手电筒的光线,她居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应,仿佛一切都那么的合乎寻常。
纪品扬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注视着花朝。闭着眼睛假寐了一会儿的花朝渐渐有了困意,却苦苦斗争,想等物业的人将保险丝修好。
没想到左等右等,愣是没等到光明来临那一剎。
“餵……”花朝小声开口。
纪品扬对于她的称呼不满意,不予理会。花朝掂量了一下,又叫道:“纪品扬……”
从前花朝也有这么叫他,所以纪品扬这次满意了:“嗯?”
“我睡一会儿,呆会儿来电了记得告诉我,我要回家。”花朝交代道。
“睡吧。”
纪品扬的话让花朝安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个男人这么放心,只是毫无防备的在沙发上睡着了。
知道花朝不喜欢停电时那黑漆漆的环境,所以早在停电的下一秒,纪品扬就打电话给物业,物业也派人上来查看过了。可是他在物业准备着手修理的时候,忽然改了主意让物业的人回去休息,明早再来修理。
对于他来说,这个时候可以让躲了他很多天的花朝和她面对面。
他不想逼她,可是在忍了这么多天后已经渐渐失去了耐性。
放置在桌上的手电筒发出的光亮有点儿冷,纪品扬听到花朝的呼吸声渐渐平稳,知道她已经睡熟,又怕她在沙发上睡得不舒服,长长的嘆息一声后,拿起桌上的手电筒,走过去将她抱起,准备抱回房间的大床上去睡。
花朝迷迷糊糊中偎进了纪品扬温暖舒适又带着熟悉感的怀抱,脸在他的胸膛上蹭了蹭,自动调整了位置,越发偎入他怀里。太久没碰她,如今娇软的身子偎在自己的身上,却又碰不得,这让纪品扬苦笑不已。
好不容易将花朝抱紧了房间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他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花朝给抓住,不敢轻易乱动,生怕吵醒她。无奈之下,纪品扬只好坐在床头。
花朝在迷糊之间朝他的方向偎去,让纪品扬更加无奈。同时,他的脸上却满是柔情。他的指间轻轻勾勒出花朝的脸,俯身吻上了花朝的双唇。
轻柔缠绵中带着热切的吻让睡梦中的花朝叮咛了一声,纪品扬适当的踩剎车。
如今的他,也只能在这时候偷偷的吻她,偷偷的让自己放肆一下——不过没关系,再过不久,她会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的。
或许是太累了,感觉到花朝在自己身边让纪品扬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花朝的举动让他走不开,只好在花朝身畔躺下,连衣服都没换,就那么和衣而眠。
夜里花朝睡着睡着就滚进了纪品扬怀里。
纪品扬难得好眠,极其自然的将她给揽紧,就连睡梦中,也小心翼翼的犹如怀抱着宝贝。
次日一早,花朝像鸵鸟一样从纪品扬家落荒而逃。这情形在纪品扬的预料之中,虽然如此,他心底还是很不舒坦。
独自一人吃早饭的纪品扬看着对面那为花朝准备的早餐,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饭桌。
这一次没去追她,除了不想给她压力之外,还因为他今天有些公事必须要处理,无法将多余的时间放到花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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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次,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她。
不过是去人家家里小坐了一会儿,就睡到人家床上去不打紧,居然还很无耻的抱住人家一整晚——所以花朝在尖叫之后迅速的从纪品扬家落荒而逃了。
回到自己家的花朝喘气喘得很急,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林静拨了电话,和她说自己要去她那边住两天后,迅速的将自己梳洗好,然后换上衣服拎上包准备离开自己的住所,准备到林静那边去避一避,好等尴尬了再回来时。猛然想起今天是周六,前两天就和轩辕约好在自己家碰面。
这次见面她一直都很期待,如果这么轻易走了,下次说不定还得麻烦徐岳。想到这儿,花朝打消了去找林静的念头。
无奈打电话和林静说暂时不去后,认命的呆在家里等轩辕的到来。
想起轩辕,纪品扬家带来的惊吓舒缓了不少。
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电视看到中午吃午饭时间,花朝极其无奈的发现自己家的冰箱已经空空如也,只好换上外出的衣服准备出去吃饭。
说巧也真的是太巧了。
她这边才刚打开门,对面的纪品扬几乎在同时也开了门。
花朝见到纪品扬窘迫不已,反倒是纪品扬,还朝她露出了淡淡的笑,着时让花朝吓了一跳。
“一起去吃饭吧。”纪品扬走上前去,花朝却早已经贴到了被自己关上的门板上,在他的围困下动弹不得。
花朝想拒绝,却又似乎从纪品扬的眼底看出了期待,让她犹豫了起来。
昨天那杂志上的话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微微低下头在心底暗骂自己想太多了。
或许是单身太久了,才会胡思乱想吧!
纪品扬看她一直在磨蹭着不表态,拉起她的手正准备带她去吃饭。
忽然——
“麻烦你,松开她的手。”
花朝和纪品扬同时顺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看到了一身休闲装、手不自觉的把玩着棒球帽,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的轩辕。
遗忘等于背叛
【遗忘是一种罪,你选择了遗忘,等于选择了背叛。所以我,恨你。】
纪品扬自然不会这么轻易松开话找到手。他冷冷的睨着轩辕,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他和花朝。
相对于纪品扬的冷脸,花朝见到轩辕时很是惊喜。方才纪品扬带来的压迫感瞬间消失,让她面露喜色。
轩辕走到花朝面前,问道:“可以走了吗?”
“你们约好了?”纪品扬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对于轩辕,纪品扬手中那份关于他和花朝的dna报告明白的告诉他,他们确实是亲兄妹。花朝一直都很疼她的弟弟花昀,在花昀死后这么多年后,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和花昀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这会让花朝将对花昀的愧疚和姐弟之情全都转嫁到他身上。一种属于男人的危机让纪品扬对眼前的轩辕多了几分的防备。
“我和家姐是否约好,与外人无关吧?纪先生。”轩辕特意加重了后面那表示礼貌的“纪先生”三字。“麻烦你放开她,我们现在要去吃饭了。免得耽搁了午餐,要是让她饿得胃疼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看着那张和花昀一模一样的脸,听他叫她“姐”时,那一瞬间有种错觉,让花朝的泪水溢满眶。
面对轩辕的挑衅,纪品扬反而冷静了下来,不经意瞥见花朝眼中那潮湿的泪水时心疼不已,不自觉的握紧了她的手。他露出笑,“看来,你们是不曾约好。那么她今天中午得和我一道去用餐了。不过我不介意我们的餐桌上多坐一个人。如果你愿意的话。”
被两个人分别拉住了左右手的花朝讪讪开口,问轩辕:“不是说下午三点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你不愿意请我吃午饭吗?”轩辕的笑容一敛,凝视着花朝的双眸中露出失望和受伤的神色,让花朝想起受伤的小鹿。
她还没会话,纪品扬抢先说道:“方才我已经说了,我们不介意餐桌上再多一个人。”
轩辕将视线移向纪品扬,脸上的嘲讽一闪而过,快的仿佛是纪品扬的错觉。他不再理会纪品扬,视线专注的焦凝在花朝的脸上,看着竟觉得有几分委屈:“我不能出去吃饭。”
意思是,如果花朝不请吃饭,他下午就准备饿肚子;如果请,那么也只能在家里请,不能出去。
花朝明白轩辕是公众人物,就这么出去吃饭难免会遇到些无聊的记者之流。她不喜欢自己的隐私曝光在别人的面前,一时间犹豫了。
“我家里没有任何吃的东西了——”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打断:“楼下不远处有家超市,买东西很方便。”
“可是我——”她的厨艺怎么样她自己清楚啊!
“相信纪先生非常乐意陪同姐姐去一趟超市,是吧?”轩辕似笑非笑。
纪品扬看花朝那模样就知道她已经打定注意不会出去吃饭了,唯一的选择就是陪她去超市。他冷冷的瞥了轩辕一眼,看着花朝挣开他的手掏出钥匙开了门让轩辕进门。
“你先在里头休息,我们买完东西就回来。”花朝叮嘱的话语让轩辕在心底嗤笑,口头上却什么也不说,直接进了屋子。
门合上的声响让花朝怔然站在原地不动。
纪品扬有些恼,深呼吸一口气后,拉起花朝的手朝电梯的方向带去。这次花朝没有挣扎,任由他牵着自己离开。
方才一直被轩梧紧握住的手腕微微的发疼,花朝抬首看了一眼,发现手腕上已经一圈红印。
那道红痕让纪品扬的眼底一片阴霾,花朝却无心去探究他的心思。他的视线落在花朝和他交握的那只手上,看着那袖子下微露的细嫩雪白的肌肤,眼底的阴霾稍稍退了一些。
他低敛的眸中有些伤痕无意遮掩。
每次都担心她受伤,小心翼翼的靠近,小心翼翼的宠溺,甚至小心翼翼的在她面前掩藏住自己的伤痛。
有人说过,两个人中爱得更多的那个註定受伤。他爱花朝这个事实毋庸置疑,所以才会疼会痛。
尽管如此,他选择继续爱。
纪品扬的生命中,少了花朝註定不圆满。
逛超市的时候,纪品扬买了许多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挑的,花朝只负责在一旁看,甚至离开的时候也是纪品扬掏钱结帐。整整两推车的东西,食材、零食、水果、饮料,样样齐全。
走的时候那么多的东西,全都由纪品扬一个人拎。花朝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后,小声的问:“需要帮忙吗?”
如果不让她帮忙,她真的过意不去。
纪品扬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示意她拎走所有东西中最轻的一袋零食。花朝开心的结果那袋零食,看着印着超市名字的塑胶袋,想起店员的话,感慨不已:“以后超市不供应塑胶袋,买东西都得用购物袋去了。”
纪品扬虽没答话,心里头却在思索着应该多准备几个购物袋。见花朝走着走着又落在了身后,他再次停下脚步等她。
每回他和她一起走路都是这样,他时不时的停下来等她。他也习惯了自己的身边有她,无论她走的多慢,落在身后多远,他都会停下来等,直到她追上她。
等待或许是一种煎熬,却是他幸福的来源。
进了电梯,花朝时不时的偷瞄纪品扬。说实话她看不出这个男人的心,却又开始渐渐相信他说的话。
他说他爱她。
他常常停下来等她。
“纪品扬,”花朝忽然叫道:“你说你爱我,真的假的?”
纪品扬死死的瞪着花朝,瞪得她心虚不已,开始猜测那时候这个男人说爱她估计是开玩笑。
这时候电梯到达楼层开了门,发出的清脆声响让纪品扬的视线从花朝的脸上移开。他率先踏出了电梯,从花朝身旁经过时,有些恼怒的丢下一句:“你说真的假的。”
花朝呆了两秒,跟着出了电梯。
她摸了摸鼻子,心想她要知道真的假的还有必要问他吗?
在花朝慢吞吞的走的同时,纪品扬已然站在她家门口等着她。她有些尴尬,磨磨蹭蹭的走到家门口,然后掏出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轩辕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纪品扬兀自将所有的东西分类放好,该放进冰箱的都放了进去,一些食材则拎到了厨房。花朝将手中那袋零食放到客厅去之后进了厨房,却见纪品扬已经早一步挽起袖子开始洗菜。
知道是花朝走了过来,纪品扬没有回头,问道:“你进来干什么?”
“煮饭。”花朝正色道。
“你会煮吗?除了蛋炒饭就是蛋包饭。”纪品扬冷哼一声,显然还在为花朝刚才的蠢问题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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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这么一说,花朝有些恼羞成怒了。这不是赤裸裸的讽刺么?
见花朝站在原地沉默不语,纪品扬回过头看着她,看她那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他将那些已经洗好的青菜放好,放柔了声音:“你帮忙洗菜切菜,我来煮,ok?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其实,除了在恼花朝刚才在电梯里的傻问题外,他情愿自己下厨的另一个原因是,他希望花朝只为他一个人洗手做羹汤——即使她只会蛋炒饭或者蛋包饭。
纪品扬在心底嘆了口气。他对她的占有欲,又高上了许多。
听他这么说,花朝想想也觉得占便宜的人是自己,点头贊成了他的提议。上下打量了纪品扬一番,发现穿着hugoboss男装的他看起来既优雅又阳刚味十足,一看就是典型的成功人士。花朝忽然露出笑容,拎起自己挂在一旁的围裙递给他,期待十足的看着他:“穿上它吧,免得油污毁了你身上的衣服。”
纪品扬也没反对,套上了围裙。
那围裙的表面图案是一只近来很流行于网络的嘻哈猴,可爱的围裙搭上那身打扮,再配上纪品扬那一米八几的高个子,确实很滑稽,让花朝忍不住笑出声。
纪品扬见她开心也跟着露出笑。
因为花朝一直笑个不停,严重影响到了纪品扬,所以她在十分钟后被赶出了厨房。在客厅的轩辕当然也听到了花朝放肆的笑声。
他和纪品扬不一样。花朝笑得越开心,他的脸色就越发的阴霾。
花朝走到客厅时,看到了轩辕难看的脸色,笑容在瞬间消失。她在离轩辕有点儿远的沙发上坐下,小心翼翼的问:“你……怎么了?”
轩辕瞥了她一眼,暗暗冷笑。
凭什么她过的这么开心呢?
“你千方百计的约我见面,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冷淡的声音一下子拉开了花朝和轩辕之间的距离。
花朝沉默的看着轩辕。现在的轩辕和早前那个像受伤的小鹿一般的轩辕真的是同一人吗?
近距离并认真的打量轩辕,对于花朝来说还是第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问他是否真的是自己的弟弟?或者问他需要什么补偿?
别傻了,她只是一个穷人,有什么能力补偿他?
“你……你想见见爸妈吗?”花朝憋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有那个必要吗?”轩辕冷笑,“你就那么肯定我真是你弟?”
花朝继续沉默。确实,即使长得和花昀一样,她也不能肯定。以前看电视和小说上都说是自己的亲人,多少会有些感应——这些都是骗人的,否则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失散的亲人了。
轩辕轻哼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放到花朝面前。花朝看到照片时,惊愕不已,她颤抖着双手拿起桌上那张照片。
那张照片上的主角是她和花昀,拍摄于她高三毕业那年的毕业典礼上,那时候她抱着花昀笑得开心不已。她手上抱着三束花,两束是花昀送的,还有一束则是徐岳送的。
在照片的背面,有花昀亲手写下的字:赠予我最亲爱的弟弟,今天是姐姐的毕业典礼,我连你的祝福都一併带给她了。
花朝忍不住掩嘴哭出来。
难怪,难怪那天花昀带了两束花,她当时追问他,他只是笑笑说都是送给她的,却不告诉她为什么送她两束。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花昀早就知道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弟弟。
“对不起,我不知道……”花朝哽咽。
“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么?”轩辕露出嘲讽的笑,“可我很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签约纵横娱乐吗?”轩辕冷漠的话刺伤了花朝,“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看到我的脸,让你时时刻刻遗忘不得。若不是徐岳和你厨房里那男人处处干扰威胁,你早就该知道我的存在了。”
花朝看着轩辕冷漠的样子,心揪着疼。“你恨我们吗?”
“你说呢?在你的房子里,我找不到任何一张他的照片,你一年只有在忌日那天才回去看他一次,你说我不恨吗?”轩辕的声音变得尖锐,“他总说和你的感情最好,可是和他感情最好的你却背弃了他。你试图忘记他,既然选择了遗忘,就等于选择了背叛。我或许不恨那对生了我却丢给别人养的夫妻,但是我恨你。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会死吗?他还那么年轻,他那时还说放寒假后来看我……你说,你们凭什么试着去遗忘他?”
轩辕想起花昀,同样没忍住,一时红了眼眶。那一段枯燥又漫长的时间里,他的生命中除了养父母就是花昀。养父母能给他的是关爱,花昀却是生命里的阳光。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却从来都只靠电脑和书信来往的哥哥对他的重要性。
花朝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她想为自己辩解,却说不出一句话。
已经拿下围裙的纪品扬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客厅,他看到花朝的眼泪时愤怒不已,冰冷的视线落在轩辕身上,换来轩辕挑衅的神色。花朝只顾着浸沉在自己的悲哀中,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
“吃饭了。”纪品扬走向花朝,抽了一张抽纸给她。
花朝抬头,看到纪品扬关心的神色时,站起身来抱住他继续哭。对于她来说,现在需要一个可以安慰她让她停靠的胸膛,而纪品扬无疑是合适的人选。
纪品扬反手抱住花朝,任由她的眼泪擦在她的身上,愤怒的视线却投给了轩辕,眼里带着警告。
轩辕见此,不仅不怒,反而嗤笑。
“你想补偿吗?”轩辕这话是冲着花朝说的。
花朝迅速从纪品扬怀里回过头看他,屏息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她想补偿这一点毋庸置疑。
轩辕的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哀伤,取而代之的是略带邪气的笑,那笑却不曾到达过眼眸深处——
“从今天起,我要住在这儿。”
当假象被掀开一角
【为什么要让我习惯了有你在身边,却在无意间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轩辕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他在那天中午说要住到花朝家,下午他的助理和经纪人就将他的东西打包了过来,就此住进了她家的客房。花朝不反对,纪品扬却不乐意了。没有男人会乐意自己妻子和别的男人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遗憾的是他在目前这种妾身不明的情况下没有立场反对。
轩辕对此甚为得意。
早上七点,花朝起床后去敲客房的门,很久都没人来应门。在她以为轩辕昨夜又没回来时,轩辕开了门。
乱糟糟的头发、惺忪的睡眼,看起来和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干嘛?”轩辕问。
“早饭你想吃什么?”花朝也习惯了他刺猬一样的态度,笑着问。
“我早上五点才回来。”意思是现在睡觉时间。
“哦,那你继续睡吧!”花朝耸肩,转身要走。
没走两步又被轩辕叫住,“我要吃广东粥。”
说完就甩上了门。
花朝揉了揉鬓角,嘆了口气。
从轩辕住进她家,已经近两个礼拜了。这两个礼拜,她算是见识到了艺人那混乱的作息时间——有的时候一整夜不归家,休息时间少的可怜。
对于这个才相认的弟弟,花朝心疼的同时带着愧疚。早在轩辕住进来的第一天,她就打电话将他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对她的做法很贊同,末了还交代她好好照顾轩辕。
父亲说轩辕有先天性心脏病,要花朝凡事多顺着他。可是这些日子下来,轩辕很正常。她也知道看起来正常不代表他的病已经好了,多注意一点儿也无妨……
花朝边想边出了家门,这时候的纪品扬算准了时间靠在自己家门口等着花朝。这些日子下来,一天三餐花朝都会见到纪品扬,对于他的出现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早。”花朝笑着和纪品扬打招呼,见到他时不自觉有些脸红。
“今天早上那小子又想吃什么?”纪品扬故做漫不经心的问。
“广东粥。”花朝撒手,转身去给轩辕买粥,却被纪品扬拉住。
纪品扬将自己家的钥匙塞到花朝手中,交代道:“去将我家桌子上的早餐吃掉,我去买粥。”
或许是这些天下来习惯了,花朝没拒绝纪品扬的好意,很自觉的上纪品扬家吃早饭。前几天纪品扬第一次将他家钥匙给他的时候吓了她一跳,对于这个男人莫名奇妙的信任感到很不可思议。
等纪品扬买回了广东粥,花朝也吃完了早饭。花朝道了谢,要付钱给纪品扬,一如前几天那样,他不收。无奈之下,只好再次道了谢后带着广东粥回自己家。纪品扬不发一言,跟在她身后进了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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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轩辕还是没起床,花朝硬敲开了他的门。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没睡好的轩辕冷着一张脸瞪花朝:“有事?”
纪品扬皱眉,对此不满,却也明白自己没有插手的余地。他若插手,花朝说不定还会怨他。
花朝陪着笑脸,将手上的粥拎高了一些,笑道:“你不是想吃广东粥吗?去洗漱一下,然后出来喝粥。”
轩辕瞥了她手上的粥一眼,冷笑道:“我现在不想吃了。”
他甩上了房门,将花朝和纪品扬隔在了门外。花朝脸上的失望没能逃过纪品扬的眼,让他窝火不已,拿过花朝手上的粥还不客气的丢进客厅的垃圾桶里。
花朝有些心疼那些粥。那毕竟是纪品扬一大早特地帮她去买的。纪品扬拉起她的手往外带:“我送你去上班。”
花朝忙抢在出门前拎上了包,在不好拒绝也不大想拒绝的情况下坐上纪品扬的车上班去了。
一路上花朝都沉默不说话,让纪品扬心疼不已。到公司门口下车时,纪品扬忽然凑近花朝,不经意的吻上了她的唇。
不仅花朝惊愕,来往的行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一些认识花朝的人莫不八卦的再上看向纪品扬的车。
凤青青那时候也来到了公司门口,自然没错过这一幕。她看着纪品扬的车开走,嘆了口气。老闆不来上班,苦的是她这个拿薪水的。
花朝转身后看到站在自己不远处、嘴角带着浅笑的凤青青,有些窘,碍于礼貌,也只好上前去道了早,与凤青青一同上楼去。
“温情的接送,不错啊。”凤青青故作不知的调侃道:“男朋友?”
花朝想起纪品扬——她和他之间到底算什么呢?若有似无的暧昧着,她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又不想拒绝他。
凤青青见她不回答,也不勉强。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各自开始忙碌。
花朝也才坐到位置上,楼下的琳虹就挂了电话上来,说有些事想找她帮忙。她看自己这边也没什么事,又想到平时琳虹很照顾自己,就下楼去了。下楼之前,还特地和凤青青打了声招呼。
到楼下的时候,琳虹她们几个忙的不可开交,见到花朝宛如见到了救星。以前办公室里头人手很足,不过现在她调到了楼上,小平前些天也已经离职,办公室里头又没能立刻补上新人手,只剩下琳虹和三月在忙活。
“朝姐,今天的客人指名说想喝你泡得咖啡,麻烦你了。”三月里里外外折腾着。“对了朝姐,中午一块儿吃饭吧,听说早上有辆宝马送你来上班,而且……嘻嘻,办公楼前那温情缠绵的吻,滋味不错吧?”
花朝不得不感嘆这八卦消息的传播速度。她应了三月的午餐之约,朝三月点头后泡咖啡去了。
端着泡好的咖啡敲开莫非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纪品扬时,花朝愣了一下,想起早上公司门口的事儿,脸上火辣辣的。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忍不住问道。
纪品扬则朝花朝露出浅笑,声音温和:“来看看老朋友。中午一起吃饭?”
“不行,我约了三月和虹姐。”花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现在正身在总经理办公室,又看到莫非正睨着自己,极其不好意思的说到:“总经理,我先出去了。”
莫非大笑,调侃道:“没关系,你们可以多聊一会儿,我不介意。”
花朝更加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莫非的办公室。
她前脚刚走,莫非和纪品扬的话题就绕到了她身上。莫非看着满脸笑意、悠闲的喝着咖啡的纪品扬,轻哼道:“来看看老朋友?是来看老婆的吧!”
“你有意见?”纪品扬挑眉。
莫非没好气的瞪他,“你已经回来很久了,而我的假期也已经等了快三年——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我现在不也在上班吗?只不过工作地点不同。”纪品扬摊手,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你下手的速度越来越慢了。”莫非对于他的事有些头疼,“继续努力吧!”
出了莫非办公室后,琳虹和三月说其他的事她们自己可以忙活,花朝没多说什么兀自回办公室去了。
或许是很突然的见到了纪品扬,她处理起事情来有些心不在焉。等到快下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通让花朝意外的电话。
当杜莎莎的声音传入花朝的耳朵里时,花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从没忘记就算这么多年没见面,她和杜莎莎也称不上朋友。她相信杜莎莎也这么认为。
杜莎莎约花朝吃午饭,说起话来言辞闪烁,话中带话。花朝原本没打算去,可被她那么一吊胃口,就应下了这午餐之约。
没人规定花朝和杜莎莎不能同桌吃饭,所以她没必要顾忌什么。况且,徐岳不在,少了导火线,杜莎莎也不会做出什么越轨的话。毕竟过了这么多年,她和她都早已不是当年羞涩的小女生了。
迅速和杜莎莎敲好时间和地点后,花朝打了电话给三月,将她们的午餐之约改到了第二天。
纪品扬来到花朝办公室门口时,正好看到花朝挂上了电话。几乎在同一时间,花朝看到了纪品扬。看到这个男人时,花朝会不自觉的露出笑,可她自己却从没察觉过。
纪品扬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笑着问:“还在忙?”
“你怎么来上来了?”花朝以为他是上来找她的。
纪品扬见她忙,也不好再走近,“我顺道上来看看青青。”
手中的文件夹不小心摔倒桌子上,花朝忙重新拿起。她看了靠着墙站着的纪品扬一眼,迅速收回视线。是她自作多情了吧!他上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见她一面,甚至连顺道来看的人也不是她。
“午休时间到了,你去找凤小姐吧!我已经和人约好一道用餐,先走一步。”花朝心中一股闷气,蓦地将手中的文件夹重重的放到了桌上,拎起自己的包离开办公室。
她不再多看纪品扬一眼,加快了脚步。纪品扬却快步走向她并伸手拉住了她。
花朝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有些恼怒的瞪着纪品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在乎,“你不是来找凤小姐的吗?是走错办公室了吧!”
她想甩开纪品扬的手,纪品扬却抓得紧紧的。他用力一拉,花朝整个人撞进了他怀里。纪品扬的手紧紧环住花朝,不言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她。
不久之后,纪品扬的轻笑声轻轻在花朝的耳边响起:“你在吃醋。”
花朝浑身一僵,有如惊弓之鸟。“谁、谁吃醋了?你快放开我,我和朋友约好一道用餐了。”
随即挣扎了起来。
“你想去哪?我送你。”纪品扬依言放开她,看了她手上的包一眼,心知她中午绝不是去员工食堂吃饭。
“你既然是来找凤小姐的,不妨顺道和她一起去吃顿午饭。”花朝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可以搭计程车去见朋友。”
“我送你去。”不容拒绝的语气让花朝有些无奈——只要一遇上花朝的事,纪品扬就有自己的坚持。
花朝被纪品扬拉出了办公室,走出办公室时刚好见到了凤青青。她看到这一幕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朝纪品扬轻点了下头,又看了花朝一眼。花朝看向纪品扬,只见纪品扬朝凤青青笑了笑,说:“青青,辛苦了。快去吃午饭吧!”
随即拉着花朝率先进了电梯离开。
到了楼下坐上车后,他才开口问花朝去哪儿。花朝报出了约定好的那家餐厅的名字时,纪品扬愣了一下。那个餐厅是花朝和徐岳常去的地方,纪品扬丝毫不陌生。乍听到这家餐厅的名字时,纪品扬的第一反应就是和花朝约好一道用餐的人是徐岳。
很多时候猜忌的小种子可以很轻易的在人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让人喘不过气。纪品扬心底嫉妒,却又什么都不问。
纪品扬一路上饱受煎熬、满怀猜忌的到了那家餐厅,直到看到花朝朝杜莎莎的方向走去时才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又因为见到杜莎莎,思绪又紧绷了起来。他一直都没忘记那天晚上花朝见到杜莎莎扶着徐岳进了徐岳家后在他怀里痛苦的情形,也明白杜莎莎和花朝之间的恩怨。
“先生,请问几位?”侍者见他站在门口,走过来问道。
“一位。”纪品扬指了指花朝那桌右边的位置,“我想坐那边。”
那地方有一道矮墙巧妙的隔开了两桌的空间,纪品扬也不是担心花朝看到自己,只是不想让她觉得尴尬。再者,他多少有些私心……
花朝看着坐在椅子上朝自己露出端庄笑容的杜莎莎,木讷了十多秒后,优雅的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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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漂亮的脸上多精緻的妆容,气质比起从前更胜一筹,整体而言,杜莎莎更加有魅力了——这是花朝这么多年后第一眼见到杜莎莎的第一反应。
她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她和杜莎莎再见面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现在这情形看起来太过于平和安宁了,杜莎莎的笑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花朝的心跳有些快速。总觉得今天杜莎莎突然约自己出来见面一准没好事。
在花朝打量杜莎莎的同时,杜莎莎也在打量着她。
在杜莎莎的眼中,花朝除了衣着变得干练外表变得成熟之外,和从前多少有些变化。比如从前她从不曾在花朝的脸上看到丝毫化妆品的痕迹,比如从前她从不曾在花朝的脸上看到过如现在这样虚假的笑容。
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变得人除了花朝之外还有她自己。
“想吃点什么?”杜莎莎率先打破了沉默。
花朝拿起菜单,翻了一遍后点了份全熟的牛排,然后看向杜莎莎,等着她切入主题。而杜莎莎似乎很喜欢绕圈子,她看着花朝笑,“牛排还是八分熟的最好吃。”
“我喜欢文明人的吃饭,半生不熟的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花朝喝了口水,陪着杜莎莎一块儿拐弯抹角,“好久不见,过得好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义,好与不好,主要看你心态如何。顺心的时候自然好,不顺心的时候自然不好。”杜莎莎问花朝,“你说,我们几年没见了?”
“从你出国之后就没再见过,具体多久,我没算过。”花朝很诚实,随即像个老朋友一样和杜莎莎寒暄,“回来后都忙些什么?”
“你说呢?”杜莎莎轻笑,“我这样的大小姐应该在家里的庇护下闲暇时逛逛街,无聊时就到自家公司上上班?”
侍者端上牛排后离开,花朝同样面带笑容,“我从没这么想过。”
这是实话。
从认识杜莎莎开始,就知道她虽然外边柔弱,却是有野心的一类人——不管是对事业还是对爱情。
杜莎莎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敛起了原先有些虚假的笑容:“你也好奇我今天为什么约你出来吧?”
“当然。”花朝放下手中的刀叉,“我不认为你找我出来是为了叙旧。”
“难怪我一直不喜欢你。”杜莎莎似笑非笑。
花朝早已重新拿起刀叉,将牛排切成小块。“彼此彼此。”
有些人就是磁场不和,没必要勉强自己去喜欢。
“听说,最近有人追你追得很勤劳,甚至连徐岳公司那个轩辕也和你纠缠不清……”杜莎莎修饰的极其精緻又纤长的手将一本杂志推到了花朝面前,让花朝诧异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的看着她。杜莎莎嘴角勾起妩媚的笑,“你不翻开看看吗?或许又意想不到的惊喜哦。”
杜莎莎讨厌花朝脸上的笑。派人寄出那三本杂志后,她等了许久,迟迟见不到自己所预想的事发生后,猜想花朝或许没能见到那本杂志——这也是她今天找上花朝的目的。她的笑容让花朝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花朝吞下嘴里的牛排,深呼吸一口气后放下刀叉,翻开了那本杂志。杜莎莎早在一开始就在她想让花朝看到的那一页做了标记,所以花朝很轻易的看到了那篇报导。
那确实是一个“惊喜”,成功的惊走了花朝脸上那客套又虚伪的笑容。
她的脸色在瞬间惨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一片空白之后,脑子里只留下报导上那张照片和一些文字碎片——
盛世集团总裁纪品扬。
爱妻如命的盛世集团总裁纪品扬。
伤害藏在无所谓背后
【有时候你想说原谅,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而不需要说原谅。】
这么高雅的餐厅里头的气氛很适合花朝的悲伤,却不适合她杜莎莎的幸灾乐祸。
杜莎莎很满意那篇报导对花朝造成的影响,她起身结帐离开餐厅。走的时候又不经意看到了坐在她们隔壁桌的纪品扬,使得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扩大。
走出餐厅时,杜莎莎抬头看了太阳一眼,坐上了自己的车离开。小小的报复,让她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从小父亲就教导她不必对自己的敌人仁慈,所以她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花朝。花朝的挣扎难过与她何干?
车渐渐开远,将餐厅甩在了后天,连同花朝一起,全都被杜莎莎远远的甩在身后。
而花朝呢,呆呆的坐着,虽然没有哭,但那惨白的脸很容易让人误以为她被人抛弃了。那份牛排只切了三分之一,花朝缓缓拿起刀叉,继续切起牛排。银亮亮的刀切开肉时,花朝觉得心口很疼很疼。就好比,那刀切在了她的心口上。她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点了全熟的牛排。要是点份五分熟的,切开还能看见血,多么形象?
爱妻如命。
一个爱妻如命的男人,却无端跑来招惹她,很好玩吗?
可笑的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智商虽然不是特别高,至少情商够分量,有很多事看得也清明。
现在的情况是,她被骗了。被一个已经有了妻子,却故意跑来招惹她的男人骗了。更可笑的是,她居然,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她有自己的道德观,也有自己的坚持。对于已经有了妻子的男人向来是敬而远之,当朋友可以,却绝对不会对其动心。
这辈子她都不会让自己成为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餐盘中的牛排,被切成小块再小块,花朝依旧没有哭,只是很难受。
或许真的是她太笨了。纪品扬认识莫非,又认识凤青青,早在发现他认识凤青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他和盛世有关系。
幸好,幸好她不曾对纪品扬表明自己的心。
就好比当初爱徐岳时,她从不曾对徐岳说过爱。
纪品扬一直坐在隔壁听着杜莎莎和花朝假意的寒暄,听着她们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杜莎莎走的时候,在商场上历练出来的敏锐感让他从那不经意的一眼中看出了挑衅。当下,纪品扬就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终于走到花朝面前。
看着花朝专注的在切着餐盘里的牛排,纪品扬并未错过花朝此时难看的脸色。无意间扫向桌子上那本翻开的杂志,纪品扬有如被雷噼中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本杂志他并不陌生。
当日有人寄来了杂志,凤青青签收之后送到了他面前,他看到时吓了一跳。那夜在酒吧的八卦,之所以未上各大报纸杂志的娱乐版,是因为他早一步压下了新闻。千算万算,他不曾算到那天夜里的照片会上商业杂志。
几天后一直和他暗中较劲的徐岳约见了他,他这才知道原来也有人快递了杂志给徐岳。这让他当下多了份心眼,一查,寄照片的人果真也寄了一份给花朝。在拿走花朝那份杂志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一直都风平浪静——是他和徐岳都太过放心,所以才会忽略了身边的一些人。
花朝察觉到有人一直盯着自己,朝那道焦灼的视线寻去,看到了站在桌子旁的纪品扬。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走到了他面前。
她仰头看着他。
“是真的吗?”花朝的声音很镇定自如,“那篇报导上写的。”
纪品扬迎上花朝的目光,手紧握成拳。花朝的眸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这个事实让纪品扬沮丧。
“真的。”那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清脆的巴掌声引来了附近几桌客人的注意,他们边吃饭边看戏。花朝那表情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副被人抛弃的倒霉样,加上她和纪品扬之间短短的质问,让那些客人充分发挥了想像力。
“你不应该来招惹我。”花朝抓起位置上的包,挺直了背嵴快步离开餐厅。
纪品扬站在原地没有去追,也无法去追。
难道要追上去和花朝说他的妻子就是她?如果说了,说不定会引起她更大的反弹。女人的心他想来猜不准,但是他相信自己够了解花朝的性子,清楚她的底线。
他死死的盯着桌子上那本杂志,又想到杜莎莎离开时对自己露出的挑衅之色,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一闪一闪的,因为花朝那用力的一巴掌而泛起红印的脸上露出阴霾之色。
每个人心中都有阴暗的一面,纪品扬也不例外,即使他在商场上的名声很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真的坏了他的事,那家杂志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毁了。至于杜莎莎,如果她想玩的话,他奉陪。
回到公司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午休时间。
下午送文件到总经理秘书室,巧遇到一个同样上来办公的同事。女人生性爱八卦,那女同事言谈之间毫不掩饰自己对花朝的羡慕。加上三月她们,几个女人猛朝她放送满怀暧昧的笑,八卦起早上纪品扬送花朝来上班时在大门口那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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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笑得勉强,任由她们八卦。
“宝马啊,我要工作几年才能买的上那么一辆车?”女同事笑得三八兮兮的,“花朝你也真能藏掇,要不是早上看到了,谁会相信一直说单身很好的你藏了这么个优秀的金龟婿?你就好了,可不像策划部的那个王妍,前阵子不过是搭上了个小开就以为自己一步登天了,没想到弄了老半天人家都有老婆了——”
花朝看了王妍一眼,再看向满脸不屑的女同事,想起了纪品扬,拿着文件夹的手多施了几分力道。
女同事说到这儿的时候,策划部的王妍正巧来到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话的时候装点精緻的脸拉长了几分,随即又笑容满面的踏进了办公室。
“在说什么呢?”王妍脸上虽然带着笑,一双眼睛却喷火的看着女同事,然后又看向花朝,笑眯眯的说,“花朝姐,你早上可真是轰动了整个公司啊,大家都在谈论你的事呢!恭喜你找了个金龟婿,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记得发请帖给我。”
“你和花朝交情很好吗?好到人家结婚了都得发请帖给你?”女同事不屑,“有些人啊,傍了个有老婆的男人就当自己是凤凰了。有本事学学人家花朝,没本事就别在一边鬼叫。”
王妍听到这里也火大了,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琳虹开口,很轻易了化解了危机。她支走了女同事,又迅速接收下王妍送上来的企划案。两人都走之后,办公室里头安静了下来,大家也松了一口气。
花朝心头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再呆在这边开小差,藉口说楼上工作还很多后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回到办公室后,她在工作上有些漫不经心,甚至不小心将发给一家合作公司的邮件误发给了另一家公司。
工作上出了些小差错,虽然迅速改正了过来没产生什么大的影响,却也连同午休时间过去一个多小时才回来上班的事一起被凤青青说了几句,使得她更加无心工作。
想打电话给林静说说话,又想起凤青青的话——别将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如此只好打消了那个念头,何况现在是上班时间,林静也不一定有空陪她说话。
只要一静下来,纪品扬的脸就浮现在花朝的脑海中。
从认识纪品扬开始一直到现在,这个男人已经慢慢慢入侵了她的世界,她甚至对这个男人动了心。他是这么多年下来除了徐岳以外第二个让她动心的男人……结果呢?结果这个男人欺骗了她。
花朝想到了徐岳。
徐岳不爱她,至少,从不骗她。
纪品扬说爱她,呵,真的爱吗?如果真的爱她,就不应该来招惹她。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爱她承受不起。
她的手不小心按下了重启键,电脑迅速关机,打了好一阵子的文档来不急保存屏幕就黑了下来,大半个小时的努力化成了乌有。
多做多错是她现在的处境,无论处理什么事都会出错,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她再想努力也是徒劳无功。她索性放下了公事,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才一趴下,就觉得鼻间一酸,眼泪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滴落。花朝被自己的眼泪吓到,想忍住,不想越忍泪掉得越凶。
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平静下来。
许久没有动静的msn忽然发出了声响,吓了花朝一跳。她反射性看向msn探出的小窗口,看到msn联繫人的名字时,眼泪又出来了。不过这一次她控制的很好。
消息是许久不曾上msn的叶仙发过来的:女人,你想要什么礼物?
花朝虽然没看到叶仙本人,隔着电脑屏幕却犹如找到了一个发泄的窗口。她颤抖着手指将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叶仙。
说她和徐岳之间的事,也说她和纪品扬之间的事。当然,说得最多的是她所遭遇的欺骗。明白了个大概后,叶仙问了个很尖锐的问题。
你爱上他了吗?
花朝一时回答不出来。
爱上纪品扬了吗?她是真的不知道。
一直以来,都将徐岳放在第一位。虽然时间一年年,特别是近两年,她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爱徐岳。即使如此,她也不曾想过会爱上别人。
叶仙的问题让她陷入沉思。
久久之后花朝才迟疑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在另一个国度另一台电脑面前的叶仙看到了她的回答时,深深嘆了口气。这时候她的心底已经有了自己的考量。
虽然身在远方,也不常和花朝联繫,却可以从林静偶尔给她的留言中知道一些关于花朝的近况。
对着电脑屏幕沉默良久后,她才将消息发送出去。
朝朝,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丢掉的三年记忆对你来说很重要?
如果真的重要,有怎么会丢掉呢?花朝如是回答。
叶仙轻笑。方才在回答她的问题时,花朝犹豫了。那段记忆对她来说,早已经产生了影响。
叶仙抬手,看着手腕上那道疤苦笑。关于她的伤她的痛,她从未选择遗忘。而花朝的伤花朝的痛,却选择了极端的遗忘方式。其实在人生中,无论是伤痛还是快乐,都不应该遗忘。无论少了哪一段,人生都不再完整。
所以在外面漂泊了这么长时间,她终于决定回去了。
带着一个她已经守了两年多的秘密回去。
属于花朝的秘密。
下班时花朝和凤青青一起搭电梯下去,凤青青看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道:“因为下午被我说了几句所以心情不好?”
“不是。”花朝并不会这么小气。自己确实犯了错,被训也正常。
见她不喜欢和自己搭话,凤青青也不愿再说什么。电梯到达一楼,凤青青先花朝一步走出了电梯。花朝曾有冲动去问凤青青为什么不告诉她纪品扬就是盛世的总裁,而且还是一个有老婆的男人,不过她忍住了。因为她很清楚凤青青不欠她什么,无需给她交代。
比起凤青青,让她难过的是琳虹的隐瞒。
共事两年多,她自认没给琳虹添过麻烦,而且,办公室里几个人一直都相处的很好。虽然算不上死党,至少也算得上比较好的朋友吧?她甚至不曾透露一点关于纪品扬的消息给她,甚至在纪品扬接近她时,也不曾提醒过她这男人早已有了妻子。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立场责怪琳虹,顶多在心底怨怼。
走到公司门口时又遇到了纪品扬。他身着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在裤子的口袋中,斜斜倾靠着车门。脸上虽然依稀可以看出那手指印,却完全不掩其风采。看到她时,纪品扬面上仍维持着一贯的冷静,紧握成拳插在口袋中的双手的手心却不断的冒冷汗。
他靠近花朝。
花朝下意识的想逃,眼睛游离在四周,下一秒她看到了救星。
徐岳的车在纪品扬的车旁急剎车,他下了车,第一眼就看到了花朝,同时也无法忽略那个已经紧握住她一只手的纪品扬。他的脸色一沉,却在接到花朝求救的眼神后,露出了笑。
“徐岳,我在这儿。”花朝朝徐岳叫道。
徐岳快步走到花朝面前,笑道:“对不起,我迟到了。”
“我们快走吧!”花朝迫不及待的想摆脱纪品扬。
她迫不及待看让纪品扬的怒火高昂,他紧紧抓着花朝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她:“跟我走。”
徐岳一把握住纪品扬的手腕,脸一沉,“你抓疼她了。”
花朝一味的躲,徐岳习惯性的保护花朝——这情形看得纪品扬妒火中烧,所有的冷静在瞬间倾塌。
从一开始小心翼翼的接近花朝到现在,他已经忍了多次,这次却没能再忍住。
他松开花朝的手,狠狠揍了徐岳一拳,徐岳倒退了两步。
四周的惊呼声响起,花朝扶住徐岳,看到徐岳肿起来的脸颊又急又气:“纪品扬你干什么?”
徐岳推开花朝的手,毫不客气的回了纪品扬一拳头。纪品扬的嘴角有些血丝流下来。看着他们两个的模样,花朝的心宛如被针扎了一样疼,却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心疼。纪品扬正要回徐岳一拳时,花朝气红了眼:“纪品扬,你再这样的话,以后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
纪品扬浑身一震,握紧的拳头缓缓的放了下来。他站在花朝两步之遥的地方看着她,宛如受伤的野兽。
花朝别开眼,拉着徐岳从他身旁离开。
纪品扬站在原地,看着花朝坐上徐岳的车离开,却不敢拦住她。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心像被人捅了一刀鲜血直流,疼得他喘不过气来。
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这话犹如一双手紧紧的掐住纪品扬的咽喉,让他呼吸困难。
两年前,花朝提出离婚时,也曾对他说——
以后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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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彻底的遗忘了他们在一起的三年。无论快乐与否,通通,遗忘。
流年似水(二)
【微微笑的看你,越是认真,就越让人心疼。】
那时候的盛世集团已经在商界站住了脚,莫非常说公司的成功取决于纪品扬工作的干劲。当老闆将三分之二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时,员工自然也会放下十二分的干劲。
那时候的纪品扬从不曾想过会在和一个女人步入礼堂。没遇到花朝之前,纪品扬虽然算不上清心寡欲,却不滥情。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那么多,却从不曾让人亲近。莫非曾笑他再那么下去,要找个老婆困难很大。不是人家看不上他,而是他已经渐渐朝和尚的方向靠拢。对于女人,他向来挑剔,没感觉就不会勉强自己。
可是,他却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人上了心。
说上了心一点儿也不为过。
学校。
广场。
游乐场。
然后是街道。
早上九点多,当纪品扬开着车离开公司去拜访客户时,也不曾想过会在路上偶遇花朝,但是他遇到了。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他一直跟在花朝身边看着她走进那所学校,然后到广场,再到游乐场,接着看她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一整天。她的午饭是从kfc打包带走的汉堡可乐,汉堡咬了两口,似乎没什么胃口所以没吃完就丢进了垃圾筒,倒是可乐一直拿早手上直到喝光。
花朝终于停下脚步,在一个公园的椅子上坐下,纪品扬也在附近停下了车。
从纪品扬的角度看去,花朝似乎有些心事。夕阳在她的身上投下了阴影,让纪品扬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四周的人来来去去,只有她一直坐在原地不动。等纪品扬回过神时,已经走到了花朝面前。
光亮的皮鞋,笔挺的西装之后,花朝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纪品扬。盯着他看了几秒后,微微一笑:“真巧。”
确实很巧。
纽约一行,花朝认识了纪品扬。
原本以为只是几面之缘,没想到现在回国了居然还能见到。这个世界何其大,她不曾想过还能和他再见面。
纪品扬在花朝身旁坐下。她认出了自己这个事实让他的心情愉悦了起来,他嘴角微掀:“确实很巧。”
花朝看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再次陷入自己的思绪中。纪品扬不说话,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看着她的侧脸。即使他一直盯着花朝瞧,花朝却如若旁人的继续发呆。
小巧的下巴,优美的弧度。
纪品扬不是第一次这样靠近一个女人,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一个女人的侧脸——或许眼前的还算不上女人,顶多,是一个初出社会的女孩。
“你常来这个公园吗?”沉默总需要人来打破。
花朝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发现原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她笑得有些漫不经心,“是啊,常常来。”
太常来的地方,总是会成为习惯,习惯性的来到这儿。
夕阳下山后的公园里总会有一些人习惯来这儿健身,也有俏皮可爱的孩子们在家人的带领下来到公园里嬉闹。
一对小姐弟手拉着手一起从花朝面前走过,身后跟着疼爱孩子们的爷爷。
这样的情形总会让花朝想起弟弟。
徐岳说时间可以渐渐沖淡悲伤,可是时间却让那些悲伤沉淀了下来。
纪品扬顺着花朝的视线看去,看到刚才从他们面前走过的小姐弟正在一边玩耍,小姐姐跑得太快摔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哭就被弟弟拉了起来,然后又笑着继续和弟弟玩耍。
他不知道看着小孩子玩耍有什么好玩的,将视线从小孩子身上收回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有泪水划过花朝的脸盘。他并不知她身上为何带着浓浓的哀伤,也不打算问。看着身旁的花朝,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父母刚去世时的自己,孤独无助,甚至彷徨——不过花朝的情况显然比当时的他好上许多。
“你有弟弟吗?”
花朝突如其来的问话让纪品扬有些惊讶,他回答道:“我是独生子。你有弟弟吧?”
“是啊,我弟弟他……”花朝沉默下来。
“他怎么了?”
“他……他只是,离开我们了。”花朝看向纪品扬,看着他带着丝丝关怀的脸,抿嘴,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弟弟他,也不喜欢看到她哭吧!
下一秒,花朝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向来冷静的纪品扬难得冲动了一回,他低头看着怀中带着一丝惊愕的花朝,想起自己在纽约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忽然笑了起来。
而花朝,也不想挣扎。
冬天还未过去,天色渐晚,冷风徐徐而来,她想她太冷了,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又或者,是身边这个男人的怀抱过于温暖,让她一时留恋了起来。但那又如何?她只是想,贪恋一会儿这短暂的温暖。
她微微闭眼,脑子里浮现出徐岳的身影,随之又想起了杜莎莎。徐岳的怀抱或许也是温暖的,但是那温暖,属于杜莎莎。
纪品扬忽然松开了花朝。突然远离的温暖让花朝迅速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纪品扬淡淡的笑,他站起身时也拉起了她。温暖干净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手,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纤长的手指,有着淡淡薄茧的宽厚手掌,让花朝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起来,莫名的想哭。
“你饿了么?”纪品扬不容置疑的拉着她朝他的车走去。
“我不饿。”花朝回答的很小声。
纪品扬仿佛不曾听到她的回答,兀自将她带上了他的车,然后开动了车子。或许是在纽约时早有过前例,花朝不排斥和纪品扬走。因为这个男人看起来就是很多女人眼中的金龟婿,她无财无色,何惧之有?
她在纪品扬的车上再次轻易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纪品扬看了她一眼,直视着前方幽幽轻嘆了一声。
“不想吃不代表你不饿。我饿了,你应该愿意陪我吃顿晚饭吧!”
有的时候,很多事情巧合的让人觉得刻意。即使如此,巧合还是巧合。这个晚上最大的巧合就是,特地去了一家中餐店吃饭的花朝巧遇了和杜莎莎一起出来约会的徐岳。
是徐岳最先看到花朝,便拉着杜莎莎走到了花朝的餐桌旁。
“朝朝,你也在这?”徐岳难掩惊讶,却因见到花朝而笑容满面。可是那些笑容在看到和花朝坐在一起的纪品扬时,笑容消失。“和朋友一起来的?”
杜莎莎看到花朝时原本就不大开心,看到徐岳那表情,越发的不开心。她索性别开眼去打量起纪品扬。
纪品扬没错过花朝见到徐岳时,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喜悦和看到杜莎莎时那淡淡的惆怅。花朝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全然没逃过纪品扬和杜莎莎的眼。纪品扬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不介绍一下吗?”
花朝还没开口,徐岳却先了一步:“徐岳。”
他朝纪品扬伸出了右手,纪品扬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样朝他伸出了右手。“纪品扬。”
此时的徐岳对上纪品扬,分毫见下。在旁人眼里,西装革履的纪品扬比起徐岳来说,要胜上两分,胜在沉稳。
纪品扬在三秒钟后想起徐岳是谁。在纽约的时候,他曾从花朝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纪品扬松开徐岳的手,笑道:“如果不介意,和我们坐一起如何?”
“不用了吧,徐岳和莎莎是出来约会的,当然是两个人相处最好。”花朝在徐岳还没回答时抢先说道。
杜莎莎听了这话,微微松了一口气。徐岳似乎不打算放弃,却迎上了花朝的笑脸,花朝笑道:“你想让我们成为大灯泡?”
徐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杜莎莎淡淡一笑,说:“徐岳,如果我们硬要在这儿坐下,估计我们也成灯泡了。”
纪品扬似笑非笑的睨了杜莎莎一眼,不语。徐岳不发一言,拉着杜莎莎转身离开,反而是杜莎莎在这个时候回头和花朝道别。
花朝的视线追随着徐岳的身影,知道他和杜莎莎消失在她的视线中。纪品扬慢悠悠的吃着晚餐,神色不变,淡淡的说:“好好吃饭,否则胃疼时你就该哭了。”
不冷不热的话,让花朝将视线放到了他身上。
纪品扬吃饭的动作极其优雅,花朝看得有些出神。关于徐岳关于杜莎莎,通通让她甩出心底。
吃饭时间,何必多话?
咕噜肉入口之时,纪品扬忽然低低的问了句:“你那么喜欢他吗?”
花朝被噎住,有话藏在心底不曾回答。
不是喜欢,是爱。
纪品扬也曾爱过。
曾经有一个女孩,有淡淡的笑容,让他心心念念了很久。但那毕竟是年少时的梦,久了,渐渐,渐渐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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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个很泛滥的字眼。
如今,他虽然还未开始爱,却已经开始喜欢了。
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以后是否会让他心心念念,喜欢就是喜欢了,不必逃避。
晚餐之后,纪品扬送花朝回家。
车在从前花昀等花朝回家的那颗老榕树不远处停下,花朝下了车,向纪品扬道了晚安。原本到了这份上,纪品扬应该驱车离开,没想到他却下了车,上前一步签起了花朝的手,侧头,朝她微笑:“我送你。”
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纪品扬难得的霸道,而花朝,没有拒绝。
晕黄的灯光陪着他们一路走到老榕树下,花朝的父亲站在树下等着花朝,看到父亲时,花朝捂住了嘴,不想哭出声来。
弟弟走后,父亲养成了习惯。在她没回家前,一定会站在树下等着。
“回来了?”父亲朝花朝露出笑,脸上的憔悴却是笑容遮掩不了的。
“爸,这是我朋友纪品扬。”花朝没有错过父亲看到纪品扬那一刻的欣慰,不禁在心底埋怨起纪品扬来。
“伯父您好。”纪品扬笑道,“安全将花朝送到您身边,我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花父看着纪品扬许久,笑容中带着一丝放松。花朝紧紧揽住父亲的手臂,“爸,我们回家吧。”
纪品扬站着不动,花朝带着父亲从他的身边轻轻走过。
几步之后,花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纪品扬:“以后,你会照顾我女儿吗?”
纪品扬的视线停在花朝身上,许久。在花父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到了他的声音,肯定而不带丝毫迟疑——
“会。”
那时候花朝想,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胡乱许诺。之后,她没再见过纪品扬,因他而引起的所有烦躁和不安全都一扫而空。
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花朝再遇纪品扬。
那天天气回暖,花朝伸手拉住了纪品扬。这一次,是她先看到他。
纪品扬看着花朝,却一句话也不说。他嘴角含着淡笑,等着她开口。
花朝问得很直白:“你愿意娶我吗?”
“那么徐岳呢?”纪品扬问。
“与他无关。”因为父母说她配不上徐岳,也因为她没勇气问徐岳是否可以娶她,又因为,母亲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过于不自信,怕自己无缘看到她结婚,她不得已才会如此。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不愿看到母亲有一点点的遗憾。
除了对母亲的爱之外,还有愧疚。毕竟,是她让父母少了一个儿子。
问完话后花朝其实已经后悔了,但是话已出口,就没有收回的余地了。当她的手心微微泌出冷汗时,纪品扬一笑,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意。”花朝回答得迅速。
“那么,我娶你。”
“我会学着好好爱你的。”嫁人对于花朝来说,有些不可思议。花朝甚至还不敢相信纪品扬会这么轻易的答应娶她。
娶妻对于纪品扬来说,正常不过。这个年纪,也该成家了。
她要嫁,他便娶。
一再的偶遇,是巧合,抑或是缘分。
既然如此,娶妻又何妨?
之后,时间如水,他单单记住了那句“我会学着好好爱你的”。
因为你说,会学着好好爱我。所以我,也开始放纵自己爱上你。
那时候花朝因为不想让母亲失望而嫁给纪品扬,或许潜在的原因是她想离开有父母在的地方,怕自己引发所有人对弟弟的悲伤。又或许,是因为她其实是个胆小鬼,即使到了现在还是不敢面对现实,怕呆在家里会让自己想起那么悲伤。又或者,她只是想,学着忘记徐岳。
那时候纪品扬其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娶花朝,或许是因为他发现自己喜欢花朝,又或者,是因为花朝身上有他的影子,连微笑到都让他觉得心疼。
可是,时间一年年,花朝到头来却遗忘了关于纪品扬的一切。
也遗忘了,那年自己许下的诺言。
记忆也许不重要,纪品扬只是想,从头再来。
浪途终归
【无论流浪多久,都会回到属于你的港湾中。转身,你会发现有人在你身后等了你许久。】
秋末就意味着冬天的靠近。天气的转变一如花朝的生活,越变越糟。连续好几天,烦躁感一直跟在花朝身边,让她觉得事事不顺。
那天是叶仙打了越洋电话给徐岳让他来接花朝下班,对此花朝心存感激。即使隔了一道海洋,叶仙依然摸得清她的心思。徐岳脸上的伤让花朝内疚又心疼,却也仅仅是表现在心底。即使徐岳和她之间还是像平时那样相处,可是有些事毕竟不同了。
或许,应该说早就不同了。
有时候命运的轨道错开那么一点点,所以的一切就全都变了。
花朝每天出门仍旧会见到纪品扬,越不想见,就越容易出现在自己面前。再来就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轩辕因为工作的缘故消失近一星期,少了轩辕的刁难,一个人的家里也多了些空间让花朝沉淀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个周末的早晨花朝一如往常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出了房间准备去厨房准备早餐时居然看到了消失了一个星期的轩辕。
轩辕瞥了花朝一眼后,端着刚熬好的粥走出厨房。他的安静和沉默让花朝觉得有些不习惯,正掂量着是不是不用准备他的那份早饭,就听轩辕叫道:“还不过来吃饭?”
愣了一会儿,忙跟了上去。走出厨房时轩辕已经坐下开始吃饭了。花朝舀了碗粥在他对面坐下,笑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轩辕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刚回来没多久。”
他的态度让花朝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埋头吃饭。轩辕吃完饭后什么话也不说就准备回房休息,花朝忍不住叫住他问:“你今天休息?”
“我休假三天。”
轩辕回答完就进了房间,花朝撇撇嘴,继续吃饭。少了他的冷嘲热讽,还真不习惯。
吃过早饭收拾掉碗筷后小坐了一会儿,花朝就接到了林静的电话说她和徐岳已经到了楼下,让她快点儿下去。她到房间里拎了自己的包后,敲了敲轩辕的门,也没等轩辕来开门就大声说道:“轩辕,我要去机场接机,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准备吃的。”
等了一会儿,见轩辕没回应,猜他可能睡着了,就走了。
出门的时候看了纪品扬家的大门一眼,没看到他人,心里头有些失落。深呼吸一口气后,甩开心头那些不舒坦的感觉进了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
才出大厦,就看到林静朝自己挥手。
“你速度真慢。”林静看到花朝走向自己后抱怨道,“再慢点儿我们等下就要飙车去机场了。”
徐岳从车里探出身,笑道:“两位美女,再耽搁下去,呆会儿就真要飙车了。”
花朝习惯性的拉开门座进了副驾驶座,林静看到她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偷偷嘆了口气后坐进了后座。他们今天是要去机场为出国好几年的叶仙接机,叶仙搭乘的班机会在早上九点半抵达机场,现在去机场时间刚刚好。
“静,你家客房收拾出来了没?”花朝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后问道。
“上次她打电话说要回来的时候就收拾好客房了,谁知道她拖了这么久才回来。”林静拿出镜子补妆,“那没良心的死女人总算回来了,都这么多年了,过年也不回来看看……”
抱怨归抱怨,林静一想到快要见到叶仙就高兴。她和花朝今天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叶仙从国外寄回来的,是她亲手设计的。
这一路上意外的顺利,连平时常见的塞车都没遇上。到机场的时候理所当然就比预计的时间早了一些。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飞机终于抵达了机场。
花朝三人在一个个拉着行李出来的人中寻找叶仙的身影,徐岳眼尖,第一个看到叶仙。花朝和林静顺着徐岳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叶仙拉着行李箱边尖叫边朝他们三个跑过来。她脚下那近十厘米的高跟鞋敲响地板,看得花朝和林静心惶惶的。
五年多不见,叶仙看起来多了一份成熟,一头大波浪捲发让她整个人充满妩媚风情。出国前的叶仙还带着一些稚气,如今的叶仙早已不是当初的她。花朝和林静对视一眼,感嘆了一声,人终究是会变的。久别重逢自然是扑上去了,叶仙热情的丢开行李扑向花朝和林静,三人又哭又笑的抱成一团。
“你们三个再这么抱下去,我们今天就呆在机场别走了。”被冷落在一旁的徐岳环看四周,发现很多人正看着他们几个后又将视线移到她们三个身上,话说得颇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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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岳说道:“我们先送叶仙去林静家安顿好,然后一起去吃饭。我已经定好餐厅为叶大美女接风洗尘了。”
三人一听,忙各自站好。徐岳拉起叶仙的行李率先朝前走,其他人则紧跟其后。
出了机场后,叶仙抬头看了看顶上的蓝天,又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一眼,在心底嘆气。如果不是两年前的事,她现在或许还不会回来。
其他人都坐进车里时叶仙站在原地,林静叫道:“死女人快上车,我们要走了。”
叶仙笑了笑,随即座上了车。坐好之后,叶仙忽然想起什么,问坐在她身旁的林静,“姐姐啊,我让你帮我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你说的话我怎么敢忘?”林静边回答边从包里掏出一部新手机递给她,“号码就是前几天告诉你的那个,里头我们几个的电话都给你存上了。”
叶仙接过手机把玩了一会儿,满意的收进了包里。才放进包里的手机忽然传出了铃声,让叶仙看向其他三人,“谁打的?”
“可能是有人打错了吧?”林静耸肩。
叶仙本想不接这个电话,蓦地想起了一个人来,忙掏出电话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端传来轻柔的女声,问道:“请问是叶仙叶小姐吗?”
“是我。”
“时间什么时候可以安排好?”
叶仙沉默,看了坐在副驾驶座的花朝一眼,“晚上我们要去ktv,如果你有空的话出来见个面?”
“没问题。”
待叶仙挂上电话后,花朝好奇的回头问:“美女,晚上有朋友要和我们一起去k歌?”
“对,你们应该不介意吧?”叶仙笑着问。
“你朋友不介意就ok。”花朝笑着说,“晚上我们玩通宵吧?”
她才说到通宵,徐岳立刻不贊同的看向她。叶仙和林静对视一眼,大笑。叶仙意有所指的说:“玩通宵我们是没问题,不过我还真担心以后会有人给我小鞋穿。”
林静第一反应是认为叶仙说的人是徐岳,徐岳但笑不语。叶仙轻笑一声,开始闭目养神。其他人见她这样以为她长途飞行累了,也不打扰她,都安静了下来。
夜晚的皇城ktv里头一向很热闹。徐岳早早就约好了以前的老同学一起给叶仙接风,所以他们一行人占了其中一个大包厢,喝酒唱歌玩得很开心。叶仙正抓着徐岳一起唱那首《那么爱你为什么》,林静和老同学一起拼酒,而花朝刚才拼了一场,现在已经有些醉意的坐在一旁休息。
坐在花朝旁边的是叶仙的朋友苏,她安静的喝着酒,从进包厢到现在都不曾参与其他人的玩乐。她不开口,和她原本就不熟悉的花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到现在为止就只有在苏刚进这包厢的时候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
“朝朝去和徐岳合唱一首。”叶仙唱完一首歌后把麦克风塞给花朝。
花朝看了叶仙身旁的女人一眼,笑着去点歌,叶仙则坐到了她刚才的位置上。
“苏,有什么看法?”叶仙问。
“你准备怎么办?”苏问。
“按照先前说的,先给她个提示吧。”叶仙端起桌子上的酒呷了一口,看向正在认真点歌的花朝。
“我想另找时间。”苏又为自己倒满一杯酒。
“这事你看着办吧。”叶仙举杯,“我敬你一杯,谢了。”
“太客气就虚伪了。”苏微微一笑,“你出钱,所以我办事。若真要说谢的话,你就去谢贺奔吧,我是看在他面子上才接的生意的。”
喝完一杯酒,苏又敬了叶仙一杯酒后放下酒杯站起身朝叶仙笑道:“这杯就当是我为你接风,要没别的事我想先回去休息。”
叶仙见她执意要走也不拦,将她送出包厢后再回到包厢里头,坐到了花朝和林静两人中间去了。
“你朋友走啦?”花朝抓着一把瓜子磕了起来,“她一个人被冷落在旁还真不如回去休息。”
“下次我们找时间好好招待一下人家苏小姐吧,今天老同学太多,难免会顾不上。”林静接过花朝递过来的瓜子。
几个喝酒喝到兴头上的老同学端起酒就朝她们三个人敬过来。几个人敬完一杯又一杯,看这形式是没完没了了。
花朝喝醉后虽然还保持着一丝的清醒,徐岳看不下去就开始帮她们三人挡酒。
“哟,徐岳你什么时候才把我们花朝给娶回家去啊?”其中一个同学醉醺醺的说,“你们都折腾了这么多年了,难道就这么耗一辈子?”
“应该问我们花朝什么时候才肯嫁给徐岳,”又一同学说,“花朝,再拖下去徐岳可要跑了。”
花朝有些尴尬,求救似的看向徐岳。谁知道徐岳也跟着开起玩笑来,“只要我们家朝朝肯嫁我今天就可以娶。”
“呸,你今天肯定娶不了,登记处都关门了。”林静跟着开起玩笑。
叶仙看花朝越来越尴尬,端起酒笑道:“不是为我接风吗?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老同学,喝。”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酒上头去,花朝松了一口气,靠着沙发闭上眼休息去了。而徐岳,看着花朝微微出神。
对于花朝和徐岳之间纠葛的一清二楚的叶仙和林静将徐岳的任何一丝变化都纳入了眼底,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在心底嘆气。
感情这事,谁说的清楚?
当年花朝爱徐岳,她们俩算得上是见证人。可是现在,爱或不爱,她们早已经看不清了。
何况,爱或不爱,她们说了不算。
遥不可及的梦
【你让我梦见了太美的梦,生命不可承受的轻,你证明生命中每一颗流星都遥不可及。】
晚上一行人真的就在ktv里喝了一晚上的酒唱了一晚上的歌,到了凌晨四点多,终于闹腾到一个个都倒下去了,一群人中,除了花朝和林静还保留了一点点清醒外,其他人都醉倒了。
既然是为叶仙接风,叶仙自然被一群人给灌醉。不过,徐岳是自己把自己给灌醉的。那几个同学就不必说了,都是自己高兴给自己找事。花朝和林静虽然也喝了不少,但看到他们一个个那酒劲,都偷偷收敛了些。要是全都醉倒了,这么一大群人要怎么回去?
林静用电话通知了老同学的家人来将他们几个给送了回去之后,包厢里头一下子空了下来。花朝正要问剩下他们几个该怎么办的时候,林静的电话催命似的想了起来。
林静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蹙眉接起电话。“叶大律师,大清早的你打电话催魂啊?今天周末,不上班。”
“你搞什么鬼,现在都几点了还不回家?”电话那头的男人吼道。
林静下意识将电话拿远了一些,看向花朝。花朝一脸茫然,包厢里头的音乐还没关,她并没听到叶凡在说什么。林静问:“我有没有回家关你什么事?”
“静啊,男人?”花朝暧昧的笑。
林静白了花朝一眼,掩住电话说:“还不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和我不对盘的男人。”
“不对盘的男人也是男人嘛。”花朝笑,“反正我们两个也喝多了,光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徐岳我们都扶不下去,何况还有一个叶仙。干脆让他过来帮忙吧?我倒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大哥的。”
“你到底在哪?”林静的电话那头又传来男人的低吼声,显然气的不轻。
“皇城ktv,8078号包厢。”林静说。
“给我好好呆着,我过来接你。”
男人吼完挂上了电话,林静看了花朝一眼,无奈的说:“免费的劳工要来了。”
她那苦瓜脸惹得花朝大笑出来,林静忽然又皱起眉头,说:“我好像听到手机铃声了。”
她低头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确定不是自己的。花朝认真听了一会儿觉得铃声很熟悉,忙翻了一下自己的包,发现果然是她的手机在响。
是轩辕打来的电话。
他从不曾主动给花朝打电话,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让花朝异常的惊讶。花朝连忙按下接听键,问道:“轩辕,有事吗?”
问的时候还打了个酒嗝。
“鬼混了一整个晚上了还捨不得回来?”轩辕的声音很冷。
花朝干笑了两声,“正准备回家。”
“你喝酒了?”
花朝一时无语,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不喝酒还热闹啥?正要说话,突然间一阵酒意沖脑,一时间没忍住,“呕”得一声吐了出来,吓得林静赶忙拍她的后背。
“妈的,你在哪?”
“皇城ktv,8078号包厢。”刚才,轩辕骂脏话了——她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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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早被轩辕挂断,还没来得及理会,花朝又吐得昏天暗地了起来。林静边给她拍背边问:“你弟弟?”
“是啊。”花朝吐完以后清醒了许多。
“他要过来接你吗?”林静问。
花朝整个人瘫到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回答:“谁知道。你那个大律师还没到,我们是不是继续唱歌?”
“你还有力气吗?”林静没好气的问。
花朝想了想,说:“我们还是安静的听歌吧。”
有力气还不如留着回家补眠。
两人安静的在包厢等着叶凡的到来,倒在花朝身旁的徐岳也不知道坐了什么梦,半梦半醒之间叫了句“朝朝”,花朝耳朵尖听到了,反射性的问:“徐岳,怎么了?”
自动播放的音乐换了一首轻柔的歌,安静的音乐前奏让整个包厢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徐岳迷迷糊糊之间含糊了一句:“朝朝,我爱你……”
整个包厢听得很真切。
不仅花朝惊愕住,林静也呆住了。林静率先反应过来,看徐岳还在昏睡,出声叫花朝。花朝不应,还是林静轻推了她一下,她这才反应过来。
“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花朝呆呆的问。
林静看了她许久,将视线转移到昏睡的徐岳身上,微微嘆了口气。花朝张张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花朝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一个男人怒气沖沖的走了进来,不发一言的大步走到林静面前拉起她的手就要往外带,却被林静用力甩开。
花朝看向那男人。借着包厢内昏暗的灯光,她看清了那男人的脸,顺便打量了他一番。在她看来,这个浑身怒气的帅哥应该是很喜欢林静的。
“回家。”被林静甩开的叶凡火气更大了。
林静不理他,兀自对花朝说:“朝朝,看到了吧,就是他。”
男人这才算“看”到包厢内的其他人,他有些僵硬的朝花朝点了个头,“你好,我是叶凡。”
花朝有好的握上他伸出的右手,并送给他一记瞭然的笑,“倒在沙发上的叶仙、徐岳和我一样是静的死党,很高兴认识你。今天估计要麻烦你帮忙将我们都给送回去了。”
叶凡看向林静,林静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的对他说:“麻烦你了。”
听了她的话,叶凡的怒气稍稍消退了一些。他招来侍者,一起帮忙将徐岳给扶了起来。林静和其中一个女侍者一起扶起了叶仙,花朝则负责拿她们几个的包包和外套,跟在他们身后出了包厢的门。
刚出ktv,就遇上了匆忙赶过来的轩辕。ktv的侍者第一眼就认出了轩辕,女侍者想要给签名却因为看到轩辕那张黑脸后吓得打了退堂鼓。
见到轩辕的时候花朝着实又惊讶了一番,她没想到他真的会过来接自己,毕竟他一直都不喜欢她。
轩辕走进花朝,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后眉头皱得更紧。因为林静知道轩辕是花朝的弟弟,对他很放心,看他已经走向花朝后,安心的扶着叶仙继续朝前走去。轩辕看着已经和他们俩拉开距离的其他人一眼,拉起花朝的手,跟了上去。花朝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好几次都想开口,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徐岳和叶仙还有林静都由叶凡负责送回去,花朝则理所当然的跟着轩辕一起回家。至于徐岳的车,没人开走只好寄放在停车场里头。目送叶凡的车开走之后,花朝才放心的坐进轩辕的车里。
因为很累,所以她将自己的包丢在副驾驶座后,爬到后座,整个人倒了上。这个时候她也没空去想轩辕为什么会来接自己,可是闭上眼之后,脑子里却又浮现出徐岳在包厢里说的话——朝朝,我爱你。
一时之间,烦躁感再次来袭。
轩辕打开车上的灯,从后视镜看了花朝一眼。心里头虽然有些窝火,看着她那要死不活的模样所有的火气都只能憋着。花朝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却没想过他其实是在生他自己的 气。让他恼火的是,他原本不应该去管她的闲事,却偏偏管了。
她一整天都没回来,晚上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就睡在了客厅。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客厅,立刻就明白她一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一时冲动就打了电话给她。没想到天都亮了她还呆在ktv里头,让他一时冲动抓了钥匙就冲出来了。
他应该恨她的。
“你能不能安静点?”轩辕恼怒道。
一直逼着眼睛折腾着自己的花朝愣了一下,小声开口:“我一直都没说话啊。”
轩辕恶狠狠的回过头去瞪了已经坐起来的她一眼后又回头认真的开车,不再多说一句话。花朝也不说话,嘆了口气后闭上了眼。
被轩辕那么一吓,她的烦躁暂时都不见了,睡意袭来,让她乖乖的闭上了眼。
或许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应该多想,睡一觉,也许明天林静可以告诉她,今天晚上她是在做梦。
做梦梦到徐岳对她说……
我爱你。
车开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半,天已经亮了。花朝睡得很熟,轩辕停好车后准备叫花朝下车,见她早就睡熟看起来又很疲惫的模样后压下想将她推醒的念头。他拿起花朝丢在副驾驶座上的包,抱起了已经睡熟的花朝进了电梯。
出了电梯后,轩辕见到了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纪品扬,看了他一眼后兀自抱着花朝走到家门口。
虽然今天还是周末,纪品扬却要去一趟公司,办公室里还有很多公事等着他去处理。他没想到这么一大早出门会看到轩辕和花朝。依他对花朝的了解,周末的早晨她喜欢赖床,而且从来不会夜不归宿。可是按照目前这情况来看,她昨晚一晚上都没回家。
他死死的瞪着轩辕怀里抱着的花朝,心头不舒服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虽然知道轩辕是花朝的亲弟弟,但是看到轩辕抱着花朝他的心里头还是会不舒服。
“有事?”轩辕朝纪品扬嘲讽一笑,拿着钥匙准备打开门,却因为手上抱着花朝还拿着她的包老是打不开门。
“她昨晚上去干什么了?”纪品扬强压下过去将花朝给抢过来的冲动。
轩辕语气中嘲讽的意味更浓了,他冷笑:“请问纪先生你有什么立场来质问?”
“凭我是她丈夫。”纪品扬紧握着的双手上青筋跳动。
“是吗?我不知道自己何时多了个姐夫。或者,是前姐夫?”轩辕脸上的笑容看在纪品扬眼里异常的碍眼。
睡得迷糊的花朝似乎知道自己此刻是安全的,她无意识的在轩辕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继续安睡,全然不知道纪品扬的怒火越来越大。轩辕低头看了花朝一眼,将手中的钥匙丢给纪品扬,没好气道:“开门。这头猪太重了,明天一定让她去减肥。”
“她是你姐姐。”纪品扬接住钥匙,咬牙切齿。
“你到底开不开门?不开我就直接把这头猪给摔地上了。”轩辕横了他一眼。
纪品扬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妥协的走过去给他们开门。门一开,轩辕拿回了钥匙,抱着花朝进了门,身后的纪品扬正要跟进来,却被轩辕喝住。
“如果你再踩进来一步,我就告你私闯民宅。纪先生,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很感谢你刚才为我们开门。门在就在那,不送。顺便帮我们把门带上,谢谢。”
轩辕的话让纪品扬又火无处发,怒意一起,带上门时不注意,用力甩上了门。巨大的声响让轩辕怀里的花朝惊醒。
花朝迷糊的睁开眼,问:“出什么事了?”
“纪品扬关门太用力了。”轩辕的声音从她头顶上响起。
花朝听到纪品扬的名字时,有如惊弓之鸟,立刻清醒了过来。再发觉自己被轩辕抱在怀里时,又吓了一跳。
“滚回你房间去睡觉,那两个黑眼圈丑死了。”轩辕见她醒了,毫不矫情的放下她让她自己走。
花朝迅速跑回自己房间,对轩辕说了句“谢谢”后迅速的合上门。轩辕冷哼一声,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发现自己太过于关心花朝,居然没对她冷嘲热讽又走了出去。他敲开花朝的门,看着诧异的花朝一字一句的说:“你,该减肥了。”
说完回自己的房间去并用力的甩上了门,留下花朝站在房间门口呆愣。反应过来后,花朝讪讪的关上了门。
合上门板,她又想起了纪品扬和徐岳,又开始觉得有些头疼。
整个人趴在床上,耳边似乎又响起昨天晚上在ktv的时候叶仙唱的一首歌中第一句话,让她记忆犹新。
你让我梦见了太美的梦,生命不可承受的轻,你证明生命中每一颗流星都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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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纪品扬还是徐岳,似乎都让她梦见了一个太美的梦,却又都证明了他或者他,都像流行一样遥不可及。
在她以为伸手就可以碰触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他们都离得那么远。
想念是会呼吸的痛
【,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恨不懂你会痛,想见不能见最痛。】
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文件砸的满地都是。
纪品扬的怒火一路从家里烧到了公司,一通电话就将正在床上补眠的莫非和凤青青都给叫到了公司。
莫非打着哈欠来到公司时抱怨连连。他昨天晚上和女伴玩得开心,还以为大周末的可以休息,这会儿倒好,因为他大爷心里不慡就得到公司来加班。
和莫非相比,凤青青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没好气的白了怒火高涨的上司一眼。就因为这通电话,今天回去后她又要被那个任性又火爆的男人给搅得不得安生了。上司心情不慡,为什么当秘书的大周末要跟着遭罪?
“这个提案是怎么回事?策划部那群笨蛋,这种策划也有脸拿出来?我们花那么高的薪水难道就请回来一群蠢猪?”纪品扬将那份文件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凤青青认命的走过去捡了起来,莫非则坐在纪品扬的对面喝着茶,努力想让自己清醒点。他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接过凤青青刚刚放到桌子上的那份文件翻了一下,“我觉得这策划虽然做得不是很完美,至少点子很不错啊。青青你说是吧?”
“确实是个好点子。”凤青青瞥了纪品扬一眼。
将被纪品扬摔到地上的所有文件都捡起来之后,凤青青认命的一份份按照紧急程度一一分类好重新放回原位。总裁秘书高薪的价值就提现在这儿了,要没有高薪,大周末的谁跟在老闆屁股后面收拾东西,大周末的谁来忍受老闆发脾气?
老闆发发火也好,免得到时候虚火伤身。
纪品扬也知道自己这火气发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忍不住也不想忍。自从那天花朝知道他是盛世集团的总裁之后就处处躲着他,避他如蛇蝎,完全不愿意听他解释也就算了。在判一个人死刑前还有给人家辩护的机会,可是他呢?连个申诉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入地域了。他现在的脾气连他自己都很难克服,再这么下去他就会像爆竹一样一点就爆,甚至不点也爆。
发过脾气之后,纪品扬的心头之火稍微退了一些。他瘫坐在椅子上,烦躁的扯掉了自己的领带。
莫非和凤青青对视一眼,无言。
整个办公室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呆得人难受。凤青青转身出去给他们两人泡了咖啡进来,闻到咖啡香莫非清醒了一些,相对的纪品扬也冷静了一些。
纪品扬深呼吸一口气,语带歉意的对凤青青说:“抱歉青青,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先回去休息吧,到时候记得让财务部给你算加班费。”
凤青青看了他一眼,点头离开。有的时候男人的话题,她参与不得。至于加班费,她一定会算回来的。
朝莫非一个眼神交流后,凤青青就离开。
偌大的办公室剩下纪品扬和莫非两人显得有些空旷。
外头的天不知何时阴霾了起来,没开灯的办公室暗了下来,莫非去开了灯后又坐回了纪品扬面前。
雨淅淅沥沥的拍打着落地窗,纪品扬透过落地窗往外看,外头已经是朦胧的一片,依稀模糊的看到不远处大厦的尖顶。
“兄弟,早就和你说过情着东西不能碰,现在尝到苦头了吧。”莫非的话中含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说吧,你家那位又给你气受了?”
“要真对着我生气就好了。”纪品扬忍住想砸东西的冲动,“她见到我就躲,根本不听我多说一句话。”
“你要是一早就告诉她你是谁不就好了?她难道还能不认你这个丈夫?”莫非想想就觉得这对夫妻别扭。一早说白了,现在就省了这些误会,也省了这些解释。偏偏他这位兄弟还硬觉得失忆也无妨,只要人家重新爱上他。再这么别扭下去,说不定老婆要成别人的了。
纪品扬不说话,莫非耸耸肩翻看他桌上的文件不再多嘴。
只要一想到一连好多天都没能和花朝正紧的说上一句话,纪品扬的脸色就会难看上几分。甚至,她早上还被轩辕抱在怀里。
他嫉妒轩辕这点毋庸置疑,从轩辕住进花朝家开始,他就觉得他异常的碍眼。先前他好多次就要逮到和花朝独处的机会,却都被轩辕给破坏了。这让他咬牙切齿,却有无可奈何。
莫非丢下手中的文件夹,嘆了口气,“我说兄弟,你也不用这样吧?我看你那表情好像恨不得杀了谁似的。你要是真想见花朝又让她没法躲的话,办法还是有的,你那么聪明的脑袋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聪明不起来了呢?”
纪品扬闻言,俯上前去一把揪住莫非的衣领,“什么办法?”
莫非拍开他的手,顺了顺自己的领口,慢悠悠的说:“你正式以总裁的身份回来上班不就得了?她拿你的工资难道还敢不听你的话?下了班或许说不准,但是在上班时间你是上司她是下属,你爱怎么滥用职权都可以。”
这番话让纪品扬烦躁全消,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松了下来。他走到莫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愉悦道:“谢了,中午请你吃饭。”
莫非见他心情转好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是安抚了,要是上班时间花朝也给他气受的话,估计盛世集团要提前步入冬天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要真到那时候再说吧。
莫非朝纪品扬露出笑:“感谢我就介绍美女给我吧。”
花朝足足在家里睡了一天,直到晚上吃完饭的时候被轩辕给吵醒。她迷迷糊糊的开了门,看到站在她门口的轩辕时,反射性的问:“不上班?”
“休假。”轩辕瞪她一眼,“吃饭了。”
“几点了现在?”花朝看到客厅里开着灯,扒了扒头发后问轩辕。
“晚上七点。”轩辕睨她,“想吃就去洗漱,不吃拉到。”
说完转身就走。
花朝站在房门口瞪着他的背影约莫一分钟后,洗漱去了。她边刷牙边想,轩辕今天怪怪的,敢情吃错药了。
等花朝出来吃饭的时候轩辕已经吃完饭,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通话,看那言谈之间透露出的信息,很可能是在和女朋友通话。他的事花朝从来不敢问,他是否交了女朋友也仅仅只是猜疑。
花朝边吃饭边猜他是不是真交女朋友了。脑海中出现好几个和他传过绯闻的女明星,总觉得没一个是真的。
“我出去一趟。”换了身衣服的轩辕丢下这么一句话后就走了。
花朝听着门被合上的声音撇嘴。
肯定是去和女朋友约会了。
不过打扮的那么帅气的出门,谁不认识?到时候铁定上八卦专版。
饭吃到一半,花朝忽然想起了醉倒的叶仙和徐岳,赶忙给林静打了个电话过去。
“在干嘛呢?叶仙醒了吗?”花朝问。
“折腾了一早上,现在还在睡。那女人早上回来后吐得昏天暗地,她要干脆和你一样在ktv里吐完了回来多好,老娘苦命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打扫卫生弄得腰酸背痛。”林静和花朝一样也在吃饭。“不知道徐岳怎么样了。”
花朝神色一黯,停下了筷子。“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他看看?”
在吃饭的林静差点儿被噎着,没好气的说:“我无所谓,要是你关心他就自己打电话吧。”
花朝不说话,林静在电话那头嘆了口气,说:“朝朝,当断不断,必成其乱。徐岳昏睡的时候不是向你表白了吗,你要真爱他也就圆满了不是?还有那个纪品扬,你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啊!你们俩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反正伯父伯母一直都希望你能嫁了,干脆就嫁给徐岳——”
听她越说越离谱,花朝赶紧打断她的话。“姐们,我不想提感情的事。”
林静识相的打住话题,讪讪的说道:“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吧。哦,还有你家那麻烦弟弟,你上网看看,他来接你的事网上已经出新闻了。我觉得以后还是离你远一点好,免得什么时候被那些娱记给扒光了隐私就惨了。好了好了,我有新来电,先挂啦。你要真担心徐帅哥,就自己打电话去慰问吧。”
林静“啪”得一声挂断了电话。
花朝恶狠狠的盯着手机许久,将它丢到了桌子上继续吃饭。
晚饭过后,花朝挂在聊天室和一群老同学闲聊,聊得火热朝天的时候发现零食没了,一看时间还算早,就换了外出的衣服出门去附近的超市採购了。
开门后花朝习惯性的看了看对门,在看到纪品扬家的门紧闭着的时候,不舒坦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带着几分失落和几分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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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超市里挑了三大袋的民生必需品后,花朝认命的拎着它们回家。这一路过去都有路灯,安全上还算有保证,至少花朝从来不曾在这路上被劫财或者劫色。
快到公寓时,花朝看到一辆红色的车飞速的朝公寓的方式驶去,那车看着眼熟。花朝眼尖,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轩辕,正打算开口叫,车就一驶而过了。
离公寓只有几米的距离时,花朝看到那辆车停在公寓门口,轩辕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在车旁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个女人,下一秒睁大了双眼。花朝有些近视,站得太远看东西总有些不大真切。她快步走上前去看那女人,这次她肯定自己没看过。
那个女人果然是三月。
难怪她觉得那辆红色的车子看起来那么眼熟。
因为她走得太近,手中的袋子摩擦发出的声音引起了轩辕的注意。轩辕和三月一同看到花朝时都愣了一下,轩辕看到花朝手中拎了那么多东西,冷冷看了三月一眼走上前接过花朝手中的东西。
花朝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们俩笑,后知后觉的觉得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花朝走上前去挽起三月的手臂,“三月,既然来了就去楼上喝杯茶吧。”
三月还没说话轩辕就替她回绝了。“明天早上还要上班,现在也应该回去休息了。”
他这么一说,三月已经迈出的一小步只好收了回来。她轻轻推开花朝的手,笑道:“我先回去了,下次有时间再去你那喝茶。”
说完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迅速开车离开。花朝目送她的车迅速消失在黑夜中,低头,手背上微湿的是刚才三月留下的泪水。
她看着轩辕皱眉。
“和你无关的事少管。”轩辕冷冷的说完后拎着东西走人。
他是她弟弟,难道他的事和她无关吗?
花朝气结,愤然跟上了他的脚步。
夜里花朝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她已经很久不曾如此烦躁过了。
她翻身将整个头埋入枕头中。
都怨纪品扬那个混蛋,没事要跑来招惹她。
都怨徐岳,喝醉酒还不老实,居然胡说八道。
都怨轩辕,以她弟弟的名义住在她家还敢说他的事和她无关。
爱情傻瓜
【以为你就是故乡,却变成我的流浪,谁的傍晚是谁的天堂?】
晚上失眠的后果就是早上去上班迟到,当花朝顶着黑眼圈赶到公司时发现已经迟到后,饮恨不已。
前台的小赵一看到花朝就用同情的视线谋杀她,说:“花秘书你惨了。在我们盛世集团头顶金光的总裁同志来上班的大日子你居然迟到,你可是他办公室的人啊,肯定会被逮着的。”
说完,小赵立刻换了一副花痴嘴脸,“你不知道我们总裁有多帅,这种爱妻多金又帅气的好男人,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总裁”两个字犹如一道闪电噼进了花朝的脑海,她脸色迅速惨白。
盛世集团的总裁,不正是纪品扬?
“知道人家结婚了就不要存在那么多幻想。”花朝像被针扎到般冷冷的打破了小赵的幻想,惹得小赵自觉无趣的闭上了嘴。
她挺直腰板走到电梯前。强烈的焦躁感让她在电梯门还没开就上前了一步,不意外的撞到了电梯门上,疼得她差点儿掉眼泪。
花朝欲哭无泪,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回头看到小赵正盯着自己看,花朝一见到电梯门打开立刻灰熘熘的进了电梯,迅速按下楼层。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平时这个时候,电梯里绝对不会出现一个人的情况。花朝酸熘熘的想,纪品扬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大。
出了电梯,花朝心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害怕在办公室里头遇上纪品扬。这是她在盛世集团工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后悔当初那么努力的争取到盛世集团来工作。如果从没来这里工作,今天就不会让自己置身于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
一路走到办公室前,花朝并没看到纪品扬,甚至连凤青青都没遇上。不论他们在哪儿,只要没遇上就是好事。走进办公室看到桌子上那一大束百合时,花朝愤怒了。
难道纪品扬以为送一束花,她就可以原谅他对她的欺骗吗?
身后忽然传来敲门声,她转身,看到凤青青站在门口,凤青青的旁边站着纪品扬。花朝对上纪品扬的视线,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凤青青回头看了纪品扬一眼,转身离开。而纪品扬的视线,越过花朝,落在桌子上那一大束百合花上。
他的眼里燃起熊熊火光。
花朝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冷冽气息,见他正死死的盯着桌上的花看,立刻明白桌上的花可能不是他送的。花上有一张小卡片,她正想过去看个究竟时,纪品扬快了她一步。
纪品扬抱起那束花,扯下一朵百合的花瓣,松手任由那花瓣飘落。他冷笑:“百合跟你一点都不配。”
这话让花朝肯定花不是他送的同时,胸口那把火烧得更旺了。那是别人送她的花,他凭什么那么糟蹋?
花朝对那束花的在乎全都落入纪品扬的眼里,他恨不得将手中的花捏碎。花朝上前一步,想拿回那束花,纪品扬却抢先一步,将整束花丢进了垃圾桶。
“你不要太过份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变化无常?
“怎么,心疼了?”纪品扬怒极反笑,“野男人送你的花你就那么稀罕?”
花朝气得发抖。什么叫野男人?有了老婆还想对外发展的男人连野男人都比不上,那叫烂男人!
“花秘书,麻烦你到我办公室一趟。”纪品扬恨不得在那束花上踩上几脚,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再在这儿呆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眼前这不知死活的女人。
说完,只留给花朝一个背影。花朝看着他的背影,有种砸东西的冲动。她看着垃圾桶里的花心疼不已。这么一大束花,要花不少钱啊!这年头花店干的都是抢钱的生意——想到这儿,她恶狠狠的瞪了总裁办公室的方向一眼。
这个败家的混蛋。
就在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大力拉开,纪品扬吼道:“花朝,立刻给我滚进来。”
凤青青拿着两份文件走了过来,将文件递到花朝手中,眼底暗藏同情。“你还是快点进去吧,顺便将这两份文件交给总裁。”
这次里头那位是真气得不轻了。凤青青瞥了花朝一眼,蹬着高跟鞋离开。
要不是看在高薪的份上,她一定辞职。花朝火大的朝纪品扬的办公室走去。
“总裁,这是凤秘书让我交给你的文件。”
花朝将文件放在桌上,没想到纪品扬看都不看她一眼。
“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低声下气。
纪品扬依旧不回答。
她站在纪品扬办公桌前已经十分钟了,他既不点头让她出去,又什么话的不说让她在原地枯站着,办公室里头压抑气氛让花朝憋了满肚子火无处发。
既然没事叫她进来干什么?
花朝忍不下去,转身就走。手快要碰到门柄时,纪品扬终于开了尊口:“你上哪去?”
“工作。”花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恭敬。
“我要一杯咖啡。”
命令的话语让花朝出去后用力的将门甩上。
纪品扬看着被甩上的门,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忍耐力真是越来越差了,不过是一束花就让他气成这样。他本来想和她好好相处,再找机会将误会解释清楚的,没想到才第一天上班就和她吵架了。
片刻后,花朝端着咖啡再次进了他的办公室,将咖啡放在他面前后,安静的站在一旁。刚才泡咖啡的时间让她冷静了许多。
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仗着他和她之间的复杂纠葛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让自己生气。如果今天老闆不是纪品扬,她肯定又再多的气都憋在肚子里,因为她在为人家打工。
既然这样,她凭什么生气?当然,她会这么生气又一大部分的原因是这男人过于阴阳怪气。
“你加糖了吗?”纪品扬随便找了个话题。
花朝冷哼一声,反射性的回答道:“知道你不喜欢太苦又不爱太甜的咖啡,所以加了一小块糖。”
纪品扬看向她,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片刻,怒火消失了一大半,却多了惆怅。如果她还记得一切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误会存在了。
花朝也被自己脱口而出话吓了一跳,加上纪品扬的眼神让她觉得一阵心慌袭来,忙找了个藉口:“总裁,我必须去总经理办公室取一份文件,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忙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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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松了一口气,迅速朝门口奔去。背后忽然又传来纪品扬的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
“如果你喜欢花的话,我可以送你。”
花朝的脚步蓦地停了下来,转身,手紧握成拳放在两侧,整张脸都冷了下来:“你的花我收不起,还是留着回家送你老婆吧。”
说完,用力开门,再次用力甩上了门。
回到办公室后,花朝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却堵得发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纪品扬的话反应那么大,只要一想到纪品扬,她就好像爆竹被点着一般忍不住爆炸。
呆了好一会儿后,她紧绷着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些。忽然想起那束被丢进垃圾桶的百合,走过去拿起了花上放着的卡片,打开。
朝朝,中午一起吃饭。
卡片署名徐岳,花朝这才知道原来花是徐岳送的。一想到徐岳,就免不了想到那天在ktv里徐岳说的话,花朝低吟一声,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疼。徐岳没事凑什么热闹,还嫌她的日子过得不够乱吗?
虽然逢年过节徐岳都会送她礼物和花,可是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也不知道徐岳哪根筋不对劲了。
到了中午,徐岳果然过来接她去吃饭。一接到徐岳的电话,花朝就迫不及待的逃离办公室。因为一个早上,她都被纪品扬影响着,根本无法认真工作。
花朝前脚才走,后脚纪品扬就出了办公室去找她,可惜晚了一步。他看到了花朝丢在桌上的卡片,看完后用力将卡片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恨不得揍徐岳一顿。
每次都是因为徐岳。
莫非不知何时上来,正倚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纪品扬。
“阿扬,你的忍耐力降低了。”
因为花朝说想找一家离公司远点的餐厅用餐,徐岳立刻带着她绕了好一段路到了一家还不错的餐厅。
花朝没什么胃口,徐岳放下手中的筷子关心道:“怎么了?”
“没什么。”花朝有气无力的继续用筷子拨饭,“对了,你今天怎么忽然想送我花了?”
徐岳闻言露出笑,“早上去上班的时候路过一家花点,看到百合花开得很灿烂,所以就买了一束。怎么,你不喜欢?”
其实,那花是他专程送给花朝的,近来他的心底隐隐约约有一股恐惧感,总觉得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不是不喜欢,那花我还没碰到就被人丢尽了垃圾桶了。气死我了,那么大一束花就那么丢了多浪费。不过你也是,没事瞎浪费钱,送我花还不如直接送我钞票。”花朝想到那束花就心疼。
“花被纪品扬丢掉了?”徐岳皱眉。
这次轮到花朝皱眉,她眯起眼问徐岳:“你怎么知道是纪品扬?”
“猜的。”徐岳妄想一语带过。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盛世集团的总裁了?”花朝放下了筷子,逼徐岳直视她。“你知道他是盛世集团的总裁却从不曾告诉我?”
徐岳沉默半响,反问:“告诉你又能怎么样?”
他根本不想提纪品扬。原本好好的午餐气氛就这么被纪品扬搅和了。
如果她事先知道他是盛世集团的总裁,事先知道他有老婆那么她就不会和他走近,也不会任由他靠近自己。想到这儿,花朝的眼睛有些发酸。
她知道徐岳一直不是很喜欢纪品扬,所以这事也不能怪徐岳,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我很想辞职。”花朝重新拿起筷子,扒了一大口饭后,闷闷的说。
徐岳惊讶的看向花朝,花朝又说:“可是我还要靠工作养活,现在工作太难找,想想还是算了吧!”
“怎么忽然想辞职了?”徐岳问。
“我怕再和纪品扬呆一块会抓狂。”
“要不来我那儿工作?”徐岳看她那烦躁的模样心头异常难受,却不能表现出来。“我那儿薪水不比盛世的差,而且你还可以亲自监督你弟弟的工作——你不是一直都埋怨说他的经纪人给他安排太多工作了吗?”
花朝看了他一眼,埋头苦吃。徐岳看她这样也不再说什么,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
吃完饭后徐岳送花朝回公司,车开到盛世大厦楼下,徐岳停下车。花朝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后正要进公司却被从车里探出头的徐岳叫住。
“朝朝,如果你实在不想再呆在盛世的话,就到我公司那边上班吧。”
“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徐岳点头,开车离开。花朝目送徐岳的车开远后转身进公司。
她不否认自己对徐岳的提议有些心动。
即使到时候人家会说她是靠关系进去的又何妨?现在想找份好工作哪个不是靠关系?再说,凭徐岳和她这么多年的交情,定不会亏待她,她也不怕被人欺负。
甚至,不用再这么烦恼。
只是,一想到这样一来将见不到纪品扬,她的心就没由来的疼。
所以她犹豫了。
记忆存放所
【gray,quiet and tired and mean picking at a worried seam.】
人活在世上就少不了烦恼,最近这段时间花朝的烦恼尤盛。
徐岳这几天也不知是不是吃错药,买了一束又一束的鲜花往花朝的办公室送。那些花让纪品扬的忍耐力一天天崩溃。甚至连轩辕也来掺了一脚。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硬是多休了几天假,每天早上都强制性送花朝去上班,到了中午不是送来爱心便当就是陪着花朝去员工餐厅吃饭。这举动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纪品扬气到内伤,他就像被人踩住尾巴的豹子,让公司上下处于低气压状态,每天都觉得阴风一阵阵。
三月送了文件上楼来,恰巧凤青青今天请假没来,里头那位大boss也不在,她就将文件交给了花朝。花朝接过文件收好后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三月。
“三月,可以耽误你十分钟吗?”花朝笑容可掬的问。自从那天晚上她看到三月和轩辕在一起时,就一直想确认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三月笑得有些牵强,说:“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是轩辕的女朋友?”花朝满怀期待,有种“吾家有男初长成”的感觉。
花朝的话让三月神色一黯,笑容有些破碎。女朋友?她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还不能确定自己算不算是他女朋友。
她的沉默让花朝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三月努力让自己笑得平常:“我和他只是朋友。”
或许,真的只能当朋友。
“要是没别的事,我回工作了。”三月说完迅速离开,留下花朝反省起自己来。
或许她不应该问出来。
“快点下来,我已经到你公司楼下了。”
轩辕命令式的语气从手机听筒传出,花朝还来不急回应他就已经挂了电话。对于他的任性举动,花朝很无奈。但是她在无奈的同时也觉得欣慰,至少现在她和轩辕之间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针锋相对,更多的相处时间让她渐渐摸清了这个弟弟的脾气。
花朝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快速下楼,因为轩辕的耐性不好,等太久会让他发脾气。到一楼时,前台小赵就笑眯眯的说:“花秘书你动作可要快点,别饿着轩辕,不然你会被轩辕迷们给生吞活剥的。”
“他人呢?”花朝环顾大厅,并没看到轩辕的身影。
“他刚才和我在车上等你,要你一下楼就快点儿出去。”小赵对于大明星轩辕和自己说话很是激动。她刚才还要了轩辕的签名。
花朝道了谢,匆忙的跑出去。自从公司里的女同事们知道大明星轩辕是她弟弟后激动不已,像前台小赵就是轩辕的歌迷。
跑出公司后,花朝愣住。
不只轩辕,徐岳和纪品扬也在。三个各有千秋的男人站在大门口,自然而然引起了附近人们的注意。
轩辕坐在车里冷眼看着徐岳和纪品扬,看到花朝后下了车朝花朝走去。徐岳的车停在轩辕的车旁,他正靠着车朝花朝微笑。而纪品扬原本神情冷漠的看着徐岳和轩辕,知道花朝走过来后回头看着她。他的视线看得花朝心慌慌的。
轩辕睨了纪品扬和徐岳一眼,挑衅的将花朝揽进了怀里,惹得纪品扬和徐岳的眼底同时染上噬血的光。他们的反应让轩辕很有成就感,他低头撇了被自己揽紧的花朝一眼,看她脸色不是很好,心底有报复的快感。
走到徐岳和纪品扬面前时,轩辕主动停下脚步,在花朝的耳边亲热的说:“姐姐,他们好像是在等你。”
花朝朝徐岳嫣然一笑,再看向纪品扬,察觉到他的神色阴晴不定,冷汗直冒。这几天她被这阴晴不定的神色给害惨了。她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偎向轩辕。这个举动让徐岳和纪品扬的脸色更加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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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来说,轩辕是弟弟的同时,也是一个男人。
“总裁。”花朝秉着衣食父母优先的原则率先和纪品扬打招呼。
纪品扬不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让她尴尬不已,只好用傻笑来掩饰自己心头那不舒坦的感觉,努力让自己无视他的存在。
“徐岳,你怎么来了?”花朝觉得徐岳比较无害,对他的态度自然亲热起来。殊不知这一举动更加考验了纪品扬的忍耐力。
徐岳收起所有的不高兴,恶狠狠的瞪了轩辕一眼后,朝花朝笑得极其温和:“我路过附近,顺便过来接你一道去吃饭。”
“不好意思,我们正准备去吃饭。”轩辕嘴角的笑容扩大,将视线从徐岳身上移向挡在面前的纪品扬,“这位纪先生,麻烦让一让。俗话说的好,好狗不挡道。”
花朝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乱说话,他却丝毫不理会。花朝无奈,只好向纪品扬道歉:“我弟弟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地方得罪了总裁,还请见谅。”
“废话那么多干嘛?我们走。”轩辕看她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头不慡到了极点。他冷哼一声,态度在瞬间变得恶劣。
“朝朝,我特地过来陪你一起吃午饭,你准备抛下我?”徐岳将自己的不悦表现出来。
花朝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纪品扬突然动手将花朝扯向了自己,“要我原谅你弟弟,就请我吃午饭。现在。”
在花朝快要撞入了他怀里时,轩辕一手拉住了她,徐岳跟着松了一口气。花朝被围在三个人中间头疼不已,眼角瞥到不远处好几个同事正盯着这边看,忙拉起靠自己最近的轩辕和纪品扬朝轩辕的车走去。“我们一起去吃饭,再在这儿磨蹭下去午休时间就要过去了。”
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徐岳自然被丢在了一旁。他想来温和的脸上出现了寒冰,眼底的冷意掩盖不住受伤之色。
“人家似乎不打算领你的好意,”轩辕冷笑,“而我饿了。”
“如果你们不想去就算了。”花朝见徐岳和纪品扬看起来似乎不大乐意,轩辕又在那边喊饿,只好这么对那两个男人说。
说完,她坐进了轩辕的车里,轩辕在她系好安全带后,发动了车子。
徐岳紧握着的拳头松开,迅速上了自己的车。纪品扬同样别无选择,只好开车跟在他们的后头。
这顿午饭是花朝吃的最痛苦的一顿饭,夹在三个看起来彼此之间有仇的男人中间看着他们在言语上互不谦让,即使食物再好吃也会消化不良。
煎熬着吃完饭,花朝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他们三个一起出来吃饭了。
下午花朝回到公司后,在msn上将中午发生的事说给叶仙和林静听,却惹来了那两人幸灾乐祸的笑。后来叶仙今天晚上要亲自下厨,所以林静到时候会来接花朝下班一道去她家。因为花朝需要有人可以让她吐一吐苦水。
到了下班时间,林静果然准时出现在花朝面前。快到林静家的时候接到了叶仙的电话说她喜欢的那个牌子的花生酱家里没有了,让她们去超市买一瓶回来。所以她们两人又去了离林静家不远处的一家超市。
花朝和林静都有一个习惯,一进超市就会买很多零食回去储备。一踩进超市的大门,花朝就问林静:“你家准备有零食吗?我们三个晚上要在你家边看碟片边聊天。”
“前两天买的都被家里那个女人给解决了。你先去挑花生酱,我去挑零食。”林静说完和花朝分开走,走了两步又回头交代道:“记住看牌子啊,家里那女人太挑剔了。”
超市里的花生酱有很多牌子,花朝一个个看下去,仔细的寻找叶仙想要的那个牌子的花生酱。因为太过专注,不小心撞上了迎面走过来的那个客人。
“对不起。”花朝立刻道歉。
“没关系。”对方微笑。
花朝看到和自己撞到一起的那人,惊讶不已。“你……不是叶仙的朋友苏吗?”
苏看到花朝却丝毫不惊讶,她大方的伸出手:“你好。”
“你住这附近吗?”花朝边问边继续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是。”苏微笑着解释。
花朝明了,又问:“你也准备买花生酱?”
苏微笑,不语。
花朝还想说什么,却眼尖的看到了要买的那个牌子,忙伸手拿了两罐。然后朝苏歉然一笑:“我先去别的地方逛一逛,再见。”
“等等。”苏叫住她。
花朝转身走回她面前,等着她再次开口。苏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花朝,笑得神秘温婉。
花朝看了名片一眼,惊讶不已:“高级催眠师?这个职业在我身边还真不常见!”
“我今天,是专门在这儿等你的。”苏的笑容让花朝觉得诡异。
“等我?”花朝敏感的察觉到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我知道对面有一家咖啡厅,可否占用你一点时间?我要说的事,你肯定会感兴趣的。”苏说。
花朝看了手中的花生酱一眼,正好林静走了过来,她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林静拎着的购物篮里。“静,我和苏有事要说,你先是挑完东西就先回去,呆会儿我自己去你家。”
林静认出了苏,和苏打了个招呼后,没多问什么,满怀着疑问离开。而花朝则带着好奇朝苏说道:“我们走吧!”
林静拎着东西去收银台结帐,不明白为什么叶仙的朋友会单独和花朝商量事儿。她知道花朝和苏不熟,却想不出个究竟。
不过,这个苏,为什么她觉得有些眼熟?总觉得除了上次在ktv,她还在别的地方见过她。
花朝跟在苏的身后走出超市,苏带着她到了对面那间咖啡屋。
咖啡屋不大,里头的布置倒很温馨。两人挑了张桌子坐下来后,苏问花朝:“喝点什么?”
“拿铁。”花朝虽然好奇她为何事找自己,却也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苏也点了杯拿铁,然后安静的看着花朝。那打量的眼神让花朝觉得很不舒服,下意思的转移视线。等咖啡端上来后,苏闻着咖啡香,笑了笑:“你还是和那时候一样,习惯逃避。”
咖啡的香味让花朝有些飘飘然,她没错过苏的话。那时候?她不记得自己以前认识苏,又哪来的那时候?
“你喜欢逃避,所以常常选择遗忘。”苏优雅的喝了一小口咖啡,“你想找回你那段空白的记忆吗?”
花朝被喝到口的咖啡烫到。
空白的三年突然又被人提起,让她有些不能接受。苏说的很对,她遇到事情常常会下意识逃避,但那又如何?她不过是想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伤罢了。
瞪目,一会儿后顺了气,花朝反问道:“难道我自己丝毫的想不起来的东西,你可以帮我找回?”
苏的笑容很浅,她直勾勾的望入花朝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是。因为,你的记忆全都寄放在我这儿。”
苏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神色不变。她慢慢的品着咖啡,直到将杯子中的咖啡喝了一半后从皮夹里掏出钱结帐。
走的时候,苏回头对花朝说:“如果你想取回你的记忆,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花朝喝了一大口咖啡,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如果她有需要的话,会取回来的。
真好笑。
她的记忆存放在一个催眠师那儿。
这就是说,她失忆是因为被催眠,而这个找人来催眠自己的人极有可能是她自己。
那一瞬间,花朝想,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肯定是疯子。
一个美丽的疯子,真遗憾。
她的记忆,怎么会寄放在她那儿呢?
咖啡屋里正在放the weepies的那首《 gotta have you》,满轻快的节奏,平静的所说阴郁。
那歌……让她莫名的想尖叫。
出了咖啡屋走到林静家公寓下时,包里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思绪,掏出手机看到小平的名字后忙接起电话。
自从小平姑娘辞职后,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曾接到她的电话了。她还以为高贵的富家千金开始回到她的世界后就忘了穷朋友了。
“朝姐,你不在家。”
小平的话让花朝轻笑,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号。“我去朋友家了。”
“我给你送请帖,可是你不在。唉,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很想你。”小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失落。“我把请帖给你弟弟了,你回家就可以看到。”
“什么请帖?”
“你回家就可以看到了。朝姐,我还有事先挂了。下次见面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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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到层停了下来,花朝将手机丢回包里走出电梯。
旁观者清
【我们仍坚持各自站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
林静回到家后,和叶仙说起在超市遇到苏的事。
“是吗?没想到苏今天也来这附近了。”叶仙继续忙碌。她没有告诉林静自己早就知道苏要去超市和花朝制造巧遇的事,正如那时候她不曾告诉林静花朝为什么失忆一样。林静一直以为她身在国外许多事都不知道,殊不知有些事她知道,而她却不知。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苏,可是有想不起来。”林静洗了手,偷偷从盘子里拿了块鸡翅。
叶仙转身刚好看到她偷吃,鄙视了她一番后,不再说起苏。过了一会儿,林静又问:“朝朝怎么还没回来?她要再不出现我就先吃了,免得饿死自己。”
才说完,门铃声就响了起来。林静从猫眼里头看了一下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花朝。开了门让花朝进来后,她还不忘抱怨一番。
花朝来时,刚好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就绪,林静还特地开了一瓶别人送的上等红酒。
“我煮得东西不错吧?”叶仙颇有几分自夸的意味。
“你以后找不到工作可以去给人家当厨娘。”林静说。
“多重发展,不错。”花朝听了林静的话很乐,“仙啊,以后来给我当厨娘吧!”
吃饭的时候花朝和林静只听不说,叶仙在国外的大事小事一箩筐,却没有一件关于风花雪月的。上次给她接风时人太多,她们也没来得及和她说上几句贴心的话,今天这样的好时机太难得,她们索性将心中想问的全都问了。
红酒后劲很强,喝得时候一点事都没有,喝完不久后就开始晕乎乎的。好在她们三个酒量都还不错,所以都只有些微醺不曾醉倒。
末了,花朝忽然问:“为什么要放弃国外的好工作回国?”
如果继续呆在国外,说不定叶仙会成为扬名世界的顶级设计师。当初叶仙说要回来时,她和林静满心欢喜,以为她是厌倦了国外的生活才选择回来的。今天晚上从叶仙的言谈来看,她依旧很喜欢那份工作,甚至没想过要放弃。
“这不是因为想你们了嘛。”叶仙大笑,“我没说辞职了,只是回来休息一阵子。过阵子还是要走的。”
听她再次说到离开,花朝和林静相视一眼,很惆怅。人啊,越长大就越习惯离别。
“对了,苏有事找你?”林静问花朝。
叶仙手中的筷子停在半空,随即又朝自己喜欢的菜伸去。花朝一筷子抢过她正要夹的土豆,不回答林静的问话。叶仙想抢回土豆,花朝嘻嘻一笑将土豆给吃掉了。最爱吃土豆的林静见这两人毫无形象的抢她喜欢吃的东西,索性拿起正盘土豆往自己碗里倒。三个女人闹成一团。
吃过晚饭,三个人懒洋洋的躺着客厅的沙发上看碟片,零食铺满了整个茶几桌,垃圾也丢得满地都是。很无聊的一部影片看得三个人直打瞌睡,在花朝快要睡着的时候,叶仙刻意提到了感情上的事,让她和林静都没了睡意。
“我说叶妈妈你至于吗?要是我们仨都睡着不就完美了。”林静啐她大煞风景。
“林大律师,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逃避了?你们当律师的说喜欢什么立足于现实的基础上钻法律的空子,可是感情和开庭不一样,没空子让你钻。”叶仙砸了个抱枕过去,转向花朝,“朝朝你说对吧?”
花朝瞥了林静一眼,说:“她最近肯定在和叶大律师暗度陈仓。”
叶仙哈哈大笑,笑完之后想起了林静的前男友简为,索性直白的对林静说,“那男人我见过,比你上个男人好太多了。你也别老对前任念念不忘的,要是人家向你求婚你就干脆点嫁了吧!”
叶仙刻意避开了“简为”二字,林静却避不开自己的心,她不服气的问:“难道我行情这么差非得嫁叶凡?”
“老女人一个了还挑,当心以后没人要。”花朝讽刺道。
“别以为你有徐岳就可以在这儿大放厥词——”林静话说到一半忙住嘴,她尴尬的看向花朝,见花朝面无表情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再看向叶仙,只见叶仙朝她翻了个白眼。
三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花朝咬着薯片发出的声音和电视音响里传出的声音。
许久之后,叶仙坐正了身体,她的严肃吓了花朝和林静一跳,两人都跟着坐好,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既然说到了感情,我们就好好谈谈吧!”叶仙伸手撩开耳边的发丝,视线无意中碰触到自己手腕上的拿到淡淡的痕迹时,胸口微微发疼。
林静注意到她的反应,小心翼翼的问:“还疼吗?”
叶仙微微一笑,问:“你们觉得好了伤疤就可以忘了疼吗?”
“忘了很好啊。”花朝想起了苏对自己说的话,有些失神。
“朝朝,你最近看起来很累。”叶仙说。
林静点头附和,花朝也不否认。她确实很累,在公司要面对喜怒无常的老闆,回到家里除了要小心翼翼的避开对门的邻居外,还要应付家中那位弟弟偶尔的小脾气。甚至连徐岳也让她觉得头疼了起来。
“来林静家前,苏对我说……”花朝挣扎了一会儿后,将苏对她说的话全盘托出,“你们相信吗?我有可能吃饱了撑着特地花钱请人给自己催眠。”
听了她的话,叶仙神色镇定,林静则比花朝还要震惊。
她猛地想起自己以前确实见过苏。那时候花朝刚住院,林静去探望花朝的时候曾在医院走廊和苏擦肩而过。也就那么不经意的一瞥,没想到如今会再次遇上。
林静不敢相信的看着花朝。这么一来,苏说的极度有可能是事实,而苏又是叶仙的朋友——她看向叶仙,用眼神讨一个解释。
叶仙摊手耸肩,不多话。
“我说你们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见她们俩完全忽略了自己,花朝恼怒不已。
“花儿,桃花一朵就够了,多了是罪孽。”林静似笑非笑,“你相信苏的话吗?”
见花朝陷入沉思,叶仙说,“如果你想记起了就去找苏吧,说不定真能帮你找回记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是?”
碟片演到男女主角抱在一起互诉情怀,客厅里的三个女人又瘫回沙发上,都不再说话。
“叶仙你还爱冷然吗?”花朝问。
叶仙不回答,花朝又问林静,“林静还爱简为吗?”
没人回答,花朝自顾自的说,“还没忘,却已经不那么痛了对吗?”
“你呢,你还爱徐岳吗?”林静问。
无论是问叶仙还爱不爱冷然等同与问林静还爱不爱简为,也好比问花朝是否还爱徐岳。谁都找不到答案,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花朝和林静都没有从前那么痛了,但叶仙的伤痕有可能一辈子都消除不掉。
电影在男女主角的拥抱中结束。林静换上了新碟片,开头是一场旧电影的落幕,然后开始新故事。
“你爱上纪品扬了吧。”
这是一个肯定句,叶仙的视线让花朝觉得窒息。
就因为这一句话,花朝落荒而逃了。
林静本来想送花朝回去,却被叶仙阻止了。“给她一个呼吸的空间不是很好吗?人哪,安静下来之后可以想清楚很多事。”
望着被紧紧合上的门,林静问:“为什么要逼她承认呢?”
“亲爱的,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不承认不等于她不爱纪品扬。”叶仙媚眼一挑,“何必同情徐岳呢?他早在花朝嫁给纪品扬那一刻开始就错过了。”
林静闭上嘴。她确实同情徐岳,或许叶仙说的很对,有些人错过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不过——
“关于苏,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姑娘且听我细细道来……”
落慌而逃的滋味不好受。
花朝一个人在外头晃了一大圈后才打的回家。到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晚上十二点多,出了电梯后正准备掏钥匙开门,抬头却看到轩辕靠在家门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时光好像跳回很多年前,花朝想起花昀站在榕树下等她回家的情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没忍住。
她从他身上看到了花昀的影子——这个想法让轩辕心底的怒火无端的冒了出来。他看了她一眼,冷哼:“还不快进去?”
花朝听了忙快步走向家门。进家门的时候,她习惯性的看了纪品扬家的大门一眼,迅速的关上了家门。她关好门走到客厅时看到轩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视线一直停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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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花朝对轩辕的态度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
轩辕不答,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她瞧。花朝再次想了花昀,神色柔和,大胆的问:“你在等我回来吗?”
轩辕随即别过头,脸上却不自觉的微微发红。他假装没听到她的话,轻咳了两声后再次看向花朝,语气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你没什么事要对我说吗?”
花朝盯着轩辕那张脸三秒,神色一黯,她看了电视机上头那个相框一眼,沉默的转身走向自己房间,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低低的嘆息声传到轩辕的耳朵里。
“下个星期,我们一起去看花昀吧!”
说完迅速走回自己的房间。
轩辕浑身一颤,走上前去拿起电视机上头摆着的相框,手轻轻划过照片中的花昀的脸,心被拧紧。
原来她没忘。
他一直以为她会忘了那天,原来她一直都没忘。
轩辕放下手中的照片,回房时看到花朝的房门虚掩着就停下了脚步,斜斜的靠着门旁边的墙壁:“我以为你忘了。”
不大不小的声音透过空隙传到了花朝耳中,半晌后,花朝带着鼻音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怎么会忘呢?无论多么不愿意想起,也不会轻易说忘记。”
“我的存在是不是常常可以让你想起哥哥?”
“是啊……”
“你是不是,常常从我身上寻找他的影子?”轩辕的手蓦地紧握。
房间里的人没有回答,轩辕以为她默认时,花朝忽然站到他面前。花朝的手,轻轻划过他的脸颊,看着那张和花昀一模一样的脸低低嘆了口气:“虽然会让我想起花昀,我却从没把你当成他。你们都是我弟弟。”
轩辕低头看到花朝微红的双眼,内心有无名的情绪在翻搅。
原来,他和他,是一样的。
下一个天亮(一)
【我在用想念狂欢寂寞,越快乐就越失落。爱将我们高高举起以后,再让心学会坠落。】
轩辕的假期结束后开始上班,早上走的时候说未来五天内不能回家。花朝当时还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之后看到轩辕贴在他门口的纸条后才知道原来自己凌晨时听到有人敲自己的门隔着门板大声和自己说话的事不是在做梦。
昨晚上有点失眠,早上起床理所当然比往常要晚了半个多小时。只要快速搞定门面就可以出门,早餐可以去外头吃。
花朝这几天被轩辕伺候得快成习惯了,突然之间变成一个人行动感觉很不适应。
难怪人家都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花朝笑了笑,正好看到放在客厅茶几桌上的一份请帖,忽然想起昨天小平的那通电话。走过去一看,果然是小平送过来的请帖。
小平后天生日,她在家里举办宴会,特地给花朝送了请帖过来。花朝瞪着手中的请帖感慨不已。
有钱人的生日开宴会开patty,穷人顶多就一群朋友出去k歌或者随便热闹一番。这就是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区别啊!
务必携伴参加?
花朝瞪着那几个字许久,就请帖随手丢到了桌上。看了一下时间后匆忙的出门上班去了。
出门习惯性看纪品扬家的方向似乎已经成了花朝一个改不了的习惯,这个习惯非常不好,虽然短期内改正不过来,但是她知道无论跟了一个人多久的习惯都可以改正,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
花朝在附近的早餐店买了馒头豆浆,很诡异的早餐组合。她咬着馒头喝着豆浆爬上了人挤人的公车。
直到公车开远,花朝都不曾发现纪品扬那辆bmw一直都停靠在她附近。纪品扬看着远去的公车,心底万分苦涩。
他每天早上习惯了为她煮一份早餐,每天都放到凉,然后晚上回家后丢尽垃圾桶。
他在上班时间虽然可以靠近她的人,却根本无法靠近她的心。他每靠近一步,她就退后一步。
每天下班回家他都想见到她,但是根本见不到。她弟弟甚至警告他别老看着她家的门发呆——因为那是她弟弟,所以他才会容忍。
纪品扬下了车走到花朝方才买早餐的地方去买了和花朝一样的早餐。
馒头配上豆浆的滋味,他品尝不出来。
小平的生日宴会,花朝犹豫再三,花朝还是决定不去了。虽然叶仙在国外的时候给她寄回很多各式各样的衣服,但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场所。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根本找不到那个“伴”。且不说现在轩辕不在,就算他在,她也不敢肯定他会陪自己去。
林静支招说可以让徐岳陪她一起去,可她不敢这么做。或许是因为她心底还在在意那天在ktv时徐岳说的话。
花朝看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出神,刚喝了一口的水后将水杯放在面前,手不小心碰到了水杯,整杯水倒在了文件上,只好重新列印了一份文件。莫非刚好上来要去纪品扬的办公室,将花朝手忙脚乱的一幕纳入了眼底。
手碰到湿漉漉的水,让花朝清醒了不少。
那里头是一个已婚的男人,是别人的男人。
想到这里,花朝忽然恨起纪品扬来。一个已婚的男人还出来招惹别人,难道他老婆都不管吗?
用纸巾拭干了桌子上的水,花朝正打算打电话去叫快递过来将她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快递给小平时,小平就来电话了。
“朝姐,你一定要来啊。我爸还说想见见平时很照顾我的你呢。”小平说。
“小平,我晚上还有事——”花朝想找个藉口,小平却像十分清楚她的心思一样,迅速打断了她的话。
“朝姐,你还能有什么事,每天一下班就早早的回家了。”
“我——”
“朝姐晚上记得准时携伴来啊,我会等你的。要是你不来我就不切生日蛋糕了。”
说完后小平迅速挂断了电话。花朝惊愕,这不是威胁吗?
莫非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特地晃到了花朝那儿,笑眯眯的问:“花朝啊,在这上面工作还习惯吗?”
“还好,谢总经理关心。”花朝微笑,心想他什么时候上来的。
莫非又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里头那位说的?”
花朝的笑容有些僵,“总经理你特地出来打酱油的吗?”
他的笑容中包含着她看不懂的意思,这点让花招觉得很不舒服。
见花朝如此,莫非也不多说什么就走了。可是被他这么一打扰,花朝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她能有什么话要对那个有老婆的男人说?
办公室外头的花招想起纪品扬,心头的烦躁感越甚,而里头的纪品扬在这时候也在想着花朝。他一直在翻动着手中的那张请帖,手几次想拨电话到花朝的办公室又缩了回来。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迟疑,有些事悄悄的改变了。
到了午休时间,纪品扬终于按捺不住走到了花朝办公室。他来到门口的时候花朝正在和徐岳通话,甚至没又发现他来到了门口。他从花朝的言谈之中得知她在和徐岳说话时,他的心底泛出酸意,花朝那满脸的笑意看在他眼里更是碍眼到了极点。直到听到花朝拒绝徐岳的午餐邀约之后脸色才稍微好看了点儿。
花朝直到挂上了电话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纪品扬。花朝对纪品扬的态度很冷淡,事实上这股冷淡是纪品扬惯出来的。
“请问总裁有什么吩咐?”现在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其他人,花朝也不会故作恭敬。
“晚上有个宴会要参加,你陪我去。”纪品扬怕她拒绝,又加了一句:“算加班。”
花朝收拾了一下东西,想都没想就回绝:“抱歉,晚上我有私事。参加宴会的话,我想凤秘书会比较有经验。”
“你晚上要干嘛?”纪品扬走到花朝的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俯身靠近花朝。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无关。”花朝似笑非笑。
“你——”纪品扬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这些天下来,他们一直都针锋相对,往往只要交谈两三句话就能将原本的和平给打乱。他想让她们之间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只好拼命挤出笑,“我们去吃午饭。”
不待花朝拒绝,强行拉着她下楼。花朝又怒又气,怒的是他明明已经又了妻子却偏偏来招惹她,气的是自己不争气,明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心跳还会因他而加速。
花朝越想挣扎,纪品扬就抓的越紧。最终她放弃了挣扎任由纪品扬强拉着自己进了专用电梯。 电梯快到一楼时,花朝再次挣扎起来:“放手啊,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
纪品扬又老婆的事谁都知道,要是让同事看到他们两个这样亲密,她在公司里还呆的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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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让纪品扬的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又腾腾冒了上来。
怕被人看到?那么就让人看到吧!纪品扬嘴角勾起冷笑,在电梯的门即将打开的那一剎那大力将毫无防备的花朝拉进自己的怀里,用力的吻上了她的唇。
狂肆的吻带着发泄和报复的意味,他的力道让花朝不住的挣扎,却没法挣开。
大厅里有人看到了这一幕,惊呼了一声后引来更多人的关注。只要这时候在大厅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花朝最终还是挣开了纪品扬的怀抱,看到电梯外那些旁观的人后羞耻感和怒火一起涌上上心头,她扬手狠狠的甩了纪品扬一巴掌后,迅速冲出了电梯。
纪品扬的脸上出现了鲜明的五指印,他看着花朝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电梯外头的人似乎都被那一巴掌吓到,又看到纪品扬的表情后,纷纷散场。
这天下午花朝旷职,关于盛世集团总裁和秘书的流言传遍了集团上下。
“他凭什么这么做?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明明有了老婆还要来招惹我。大家还说什么爱妻,一个真心爱自己妻子的人会背叛她吗?”花朝用力将水杯磕到了桌子上。
听她骂了一下午的叶仙任由她发泄,慢悠悠的问:“晚上不是还要去参加宴会吗?现在差不多该开始准备了——你给人家的生日礼物呢?”
花朝渐渐冷静下来,这才想起生日礼物丢在公司忘记带回家了。无奈之下只好打电话给琳虹拜託她先将礼物带回家,等到下班时间她再去找她拿回来。
叶仙给花朝挑了件黑色的露背礼服,前面看上去高雅万分,后面看上去却性感无比。花朝原本不打算穿那件,却在叶仙的三寸不烂之舌下妥协了。对于穿衣之道,身为设计师的叶仙确实比自己懂得多。
为了配合衣服,花朝原本的长发被盘成优雅的发髻,还画了个精緻的妆。因为现在已经入冬,花朝怕冷,叶仙又给她准备了披肩。整体看起来,比平时要漂亮上许多。
花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得不佩服叶仙的巧手,同时也深刻的认识到“世界上没有丑女人”这句话的真谛。
到了晚上六点多,徐岳来接走了花朝,叶仙也回了林静家。琳虹打电话过来和花朝约好了地点,不久后花朝顺利的拿到了她送给小平的生日礼物,一路朝小平家开去。
会和徐岳一起去参加小平家的宴会说起来很巧。
上午徐岳打电话给花朝请她晚上当他的女伴,花朝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收到了小平生日宴会的请帖——上流社会的宴会,自然少不了一些年轻优秀的年轻公子哥。他们二人索性凑成一对,如此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下一个天亮(二)
【我还以为我们能不同于别人,我还以为不可能的不会不可能。】
平家的大别墅在郊区,占地面积非常的广。花朝第一次看到如此豪华的别墅,在惊讶的同时不免觉得有些铺张浪费。因为小平曾说过她是家中的独生女,她们家才三口人,就算加上家里的那些佣人们,仍旧很浪费资源。
别墅的四周灯火通明,也不知到底请了多少客人,那些名牌车停满了别墅不远处的露天停车场。还陆陆续续有车开进来。
徐岳停好车后,为花朝开了车门。花朝下了车,挽起了徐岳的手臂。不知为何,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虽然这么想有点触小平的眉头,但是那股不好的预感一直跟随着花朝。
夜里的风带着一些冷意,让花朝打了个冷颤。徐岳以为是因为她衣裳单薄,笑道:“我们进屋去吧,里头会很暖和。”
走了几步后,碰到几个同样来参加宴会的公子哥,只好停下来寒暄了一番。其中一个人开玩笑说徐岳既然带了女伴来,那么他们的机会就增大了些。
花朝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晚上除了庆贺小平的生日外,也是一个变相的相亲会。所以才会要求女的一律携伴而来,男的则无此限制。有意的人都知道这场宴会的主要目的,例如刚才那几个单身前来的公子哥。
“原来是相亲,有钱人家的心思啊!”花朝看着那几个公子哥的背影轻笑,而后看了徐岳一眼,“今天真不应该拖着你做伴。”
徐岳笑而不语,两人迈进了大厅。
恍如白昼的大厅内布置的非常华美,大厅中央那个漂亮的吊灯让花朝不禁多看了几眼。这时候有一为佣人走过来,问:“请问是花朝小姐吗?我们家小姐请你上楼。”
花朝朝二楼望去,除了几个佣人从二楼的走到穿梭而过外,并没有看到小平。她松开徐岳的手,跟在佣人身后朝旋转楼梯走去。
一会儿后,佣人带着她在一扇门前停下,恭敬的说:“花朝小姐,我们家小姐就在里头。”
佣人敲了敲门,随即门就被小平打开。小平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小礼服,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甜美。她见到花朝高兴不已,“朝姐,你今天看起来真漂亮。”
小平看了佣人一眼,又说:“端两杯茶到我房里来。”
佣人退下后,小平拉着花朝进了房间。
“今天最漂亮的人是你这个寿星。”花朝笑着将手上的礼物递上去,“生日快乐。”
“谢谢朝姐。”小平将礼物放到梳妆檯上,拉着花朝在床上坐下,“我还真怕你晚上不来了。”
“我哪敢啊!”花朝笑了笑,打趣道:“祝你晚上能燃起爱情的火花,我见识过的那些相亲宴和你家今天办的这次还真没法比。”
“朝姐你嘲笑我。”小平脸一红,“别光说我,没准你今天晚上会有艷遇。”
佣人送了茶进来,两人又在房间里闲聊了一会儿后,佣人又来到了门口。
“小姐,老爷问小姐准备好了没有。”
“和我爸说马上就好。”小平打发了佣人。
花朝起身,“我先下去了,呆会儿见。”
小平找了佣人领着花朝下楼。到楼下后,花朝从所有的人当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被许多女人包围着的徐岳。她朝徐岳走过去,有人却比她更快一步靠近徐岳。
花朝没有想到杜莎莎今晚也来参加宴会。一身白色礼服的杜莎莎看起来气质脱俗,见她靠近徐岳,徐岳身边很多女人都自动退开,只留下少数几个还在附近徘徊。
侍者端着酒路过花朝身旁,花朝随手拿了一杯酒,退了几步,推到了一边的角落里看着徐岳的方向。
杜莎莎不知道和徐岳说了什么,徐岳露出愉悦的笑容。
花朝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红酒。原本就极少喝酒的她不小心被呛到,冷不丁咳了几声。或许是因为看得太专注,她没有发现有人偷偷靠近了自己。
“不会喝酒又何必逞强?”轩辕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想起,花朝看到他时候很惊讶。他伸手拿走了花朝手中的红酒,将自己手上的果汁塞到她手上,“很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儿?”花朝问。
“收到请帖,自然就来了。”轩辕喝光花朝刚才拿的酒杯里头剩下的酒。
“三月也来了吗?”花朝自然而然想到了三月。
“她为什么要来?”轩辕反问。
花朝无语,片刻后问:“她是你女朋友啊,难道你不请她当你的女伴?”
“她只是朋友,我亲爱的姐姐。”轩辕加重了语气。“以前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更容易接近你,若不是她性格不错,我们连朋友都称不上。”
花朝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随即又将视线投放到徐岳和杜莎莎身上。
杜莎莎忽然伸手勾住徐岳的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了徐岳的唇。
花朝的手抖了一下,手中的果汁洒出了一些。轩辕也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带着冷笑,“看到自己的男伴被人非礼了,是不是应该过去解救一下?”
“他只是朋友。”花朝恢复了镇定,装作无所谓。
轩辕挑眉,“只是朋友吗?我以为你爱他……以前,你那么爱他。”
“我亲爱的弟弟,有些事已经註定改变不了了。”花朝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正在找你,快过去吧!”轩辕看到徐岳推开杜莎莎,眼睛在四周搜寻花朝的身影。
“好好玩。”花朝朝轩辕微微一笑,朝徐岳走去。
轩辕将空杯子放回侍者的托盘中,重新换了一杯酒。他望着花朝的背影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是朋友了,是吗?
他眼角忽然瞥到了刚踏入大厅的纪品扬,脸上露出了妖魅的笑。
纪品扬和莫非是在宴会开始后才进入大厅的,两人都是独身前来,没有携带任何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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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钱又帅气的男人最容易招蜂引蝶,即使是已经结婚的男人也不例外,更遑论他身边还有一个同样让女人趋之若鹜的金龟婿。
才一走入大厅,就有许多女人蠢蠢欲动的朝他们靠近。
不同于莫非的八面玲珑,因为花朝而搞得自己心情不好的纪品扬冷着一张脸,冷冽的视线吓退了不少试图靠近他的女人。
“哟,我们青青也来了。”莫非不知何时摆脱了他身边的那群女人走回纪品扬身便,看到不远处的凤青青后朝她举了举手中的杯子。
顺着莫非的视线,纪品扬也看到了不远处正陪在一个浑身散发出张扬气息的俊美男人身旁的凤青青。凤青青想过来和他们两人打招呼,却被她的男伴拉住,只好朝他们露出歉然的笑。
“我们青青也名糙有主了,唉,就剩下我这个黄金单身汉了。”莫非装可怜。
纪品扬身上的冷冽之气似乎更浓了——察觉到纪品扬情绪上的细微变化,莫非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正在和徐岳说笑的花朝,他们的身旁还有杜莎莎。
看到花朝,莫非瞭然,悄悄的从他身旁推开去享受女人的包围。这个时候靠近一头愤怒的豹子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他想来擅长明哲保身。
纪品扬迈出脚步要朝花朝靠近,轩辕却在这时候端着酒拦在了他面前。
“纪总裁这是准备去干什么?”轩辕明知故问。
“让开。”纪品扬怒道。
“何必动怒。”轩辕轻笑,“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不听的话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纪品扬看着轩辕脸上碍眼的笑,不再向前走。轩辕从侍者手中的托盘上拿了一杯酒递给纪品扬,“我想你会需要它。”
纪品扬按捺住想上前拉开徐岳的冲动接过轩辕递上来的酒,等着轩辕说话。
“刚才,我姐姐她……”轩辕卖起关子。
“她怎么了?”纪品扬看着徐岳和花朝更加靠近,已经渐渐失去了耐性。
“她刚才看到杜莎莎吻了徐岳后醋海生波,亲口当着我的面承认她爱徐岳——”轩辕话还没说完,纪品扬所有的冷静在瞬间崩塌,他迅速灌下那杯酒,将空酒杯放到了不远处侍者的托盘中,迅速朝徐岳和花朝走去。
“不过那都是以前。”轩辕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越发迷人,他轻呷了一口酒,笑道:“我话还没说怎么就急着走了呢?”
“我说小弟,你是故意的吧?”莫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轩辕身边。
轩辕挑眉,大方的承认,“故意的又如何?”
“有没兴趣喝一杯?”莫非大方的举杯,同时在心底同情纪品扬。摊上这样的小舅,未来有苦头吃了。
在纪品扬被轩辕拦住的时候,小平携着父亲来到花朝面前,正式将花朝介绍给她的父亲。
小平的父亲平若生在商场上也是重量级的人物,对于花朝他早就从掌上明珠的口中听说了不下数十次,看到花朝,露出温和的笑,“纪夫人,听闻你一向不喜欢参加宴会,今天能来参加小女的生日宴真是我们的荣幸。好几年不见,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爸,你认识朝姐?”小平惊讶。
徐岳听到平若生的话眼神一黯,随即恢复了正常。他伸手揽住花朝的腰,朝平若生笑道:“平老,你怕是认错人了。”
平若生看到他们两人如此亲密,心底也微微惊讶。三年前,他曾在一家餐厅看到纪品扬和他的妻子在那儿用餐,虽然过了三年,但是眼前的女子和他记忆中一样丝毫没有变,他相信自己没有认错人。
徐岳也知道他不相信,他看了旁边的杜莎莎一眼,将花朝搂进怀里,在花朝毫无防备下吻上花朝的唇瓣,热切的感受着花朝柔软的唇瓣,摄取她的味道。
杜莎莎手中的酒杯应声碎了一地,本来被轩辕的话刺激得丧失了冷静的纪品扬看到这一慕无疑是火上浇油。
他快步上前将花朝从徐岳的怀里扯出,一记勾拳狠狠的揍上了徐岳那张俊脸,惹来了四周的尖叫声。徐岳看到纪品扬,所有的好心情都消失殆尽。他毫不犹豫的还手,两个人的肆意全然破坏了小平的生日宴会。
花朝上前想劝架,可是两个已经新仇旧恨凑到一块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罢手?如果不是花朝不顾危险挡到了徐岳面前,两人都担心会伤到花朝的话,恐怕两人会一直打下去。
在看到花朝不顾危险挡在徐岳面前时,愤怒烧红了纪品扬的双眼。他上前抓住花朝,狠狠的吻上了花朝的唇。
肆虐的吻不带丝毫的温柔,甚至在花朝的唇瓣咬出了伤口。带着咸味的血在口中蔓延开来,让他的冲动越发不可收拾。
花朝用力的推开纪品扬,再次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她的眼里不自觉含满了泪水,愤怒的看着纪品扬,吼道:“你凭什么吻我?”
他怎么敢?怎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让她难堪也让他那毫不知情的妻子难堪?她从没想过要当他婚姻中的第三者,可是今天这么一闹,以后她要怎么自处,他的妻子又该如何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徐岳想上前护着花朝,却被莫非和轩辕一左一右制住了双手。
“我凭什么?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凭什么。”纪品扬的冷冽让花朝想后退,他却不给她后退的机会。只见纪品扬三步上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花朝扛上了肩膀。
花朝拼命的挣扎,想让轩辕和徐岳帮自己,轩辕却投给她“自己保重”的视线。再看到被莫非和轩辕紧紧制住的徐岳,花朝有些绝望了。
所有的人都自动让出了道路,任由纪品扬一路挟持着花朝离开平家大宅。在目送纪品扬出了大门口后,莫非和轩辕才放开徐岳。
徐岳一获得自由就想追上去,却被轩辕拦住。
“徐先生,採花是你的自由,但是,没有人告诉你不能轻易越界去采长在别人家里的家花吗?”轩辕冷笑。
徐岳停下了脚步,怒道:“我爱她。”
“你爱她又如何?当年她爱你的时候,你错过了。如今她已经是被别人呵护在保护伞下的花儿,不再是从前为你欢乐为你悲喜的花朝了。”轩辕的话有如针,狠狠的扎疼了徐岳的心。
徐岳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那揪心的疼让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轩辕不再理会他,端了杯酒优雅的离开。
“平老,很抱歉今天搅了晓惠小姐的生日宴,改日我们总裁定当亲自登门致歉。或许平老可以抽个空闲和我谈一下关于盛世集团和平氏合作的那个方案。”莫非看了脸色有些苍白的徐岳,又说道:“平氏最近似乎也和徐氏在谈合作的事宜,我想等徐先生冷静下来后会为他的过错给平老和晓惠小姐一个很好的交代。”
商人重利,莫非轻易的以合作案化解了平若生的笑意,佣人迅速清理了地上的一些玻璃碎片后退场,所有的人都从刚才那场闹剧中回神继续戴上面具参加宴会。
轩辕早在刚才莫非和平若生说话的时候退场,杜莎莎早已经退到了角落中,看着徐岳失神的模样后,笑得有些惨澹。
深呼吸一口气后,她重新挂上优雅的笑,继续在宴会中扮演着她杜家大小姐的角色。
徐岳的情绪缓和过来后,正如莫非所说,向平若生和小平致歉后迅速追了出去。等他追出来时,外头早已经失去纪品扬和花朝的身影。
花朝被纪品扬带离平家大厅之后,被塞进了车里。纪品扬锁上了车门让她下不了车,而后一路飙离了平家大宅。
花朝从没见过今天晚上这样愤怒的纪品扬,也从来没搭过速度这么快的车。过快的车速让她有点儿想吐,却只能惨白着脸色强忍了下来。她不敢乱挣扎,因为这么快的车速如果她挣扎了,说不定会发生车祸。
车内的气氛异常的压抑,纪品扬越开越快,在花朝快要忍不住吐出来时,他终于停下了车。
纪品扬停好车后,打开了车门,“下车。”
花朝下了车,当初吐了出来。等她吐完之后,喘着气有气无力的问:“你带我到了什么地方?”
眼前是一栋精巧的小别墅,看起来是她喜欢的房子类型。别墅大铁门旁的路灯散出柔和的灯光。从铁门往里头看,可以看到别墅两旁的糙地,若是在白天,这别墅看起来会更美。
纪品扬不发一语,开了小别墅前的铁门后,强拽着花朝的手朝穿过两篇糙坪中间的那条走到,朝里头别墅的大门走去。到了门口,他一手紧紧握着花朝的手不放,一手拿着钥匙开门。
花朝想甩开他的手,“你到底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让你知道我凭什么吻你。”四周无人,纪品扬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特别的空款,莫名的揪紧了花朝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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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纪品扬拉着花朝走进了别墅,他伸手开了灯。刚刚适应了黑暗的花朝下意识的伸手挡住了眼睛,纪品扬却伸手拉下了她挡在眼前的手,他冷笑:“你看清楚了。”
花朝原本不明白纪品扬要自己看什么,直到纪品扬将她拉到了客厅,直到她看到挂在客厅墙壁上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纪品扬坐在别墅外的糙坪上,而她,正枕着他的腿午休,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容。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们身上,整张照片看起来让人觉得很幸福。
“那张照片,是莫非无意间拍下来的,你非常喜欢它,特地将它放大后挂在客厅里。”纪品扬说完,拉着花朝朝楼梯走去。
花朝还处于震惊中,任由他拉着自己离开客厅。她在楼梯口看到了三副照片,其中有两副是花朝自己的独照,还有一副是花朝和纪品扬的合照。
地点在海边,她戴着糙帽一手还勾着鞋子,而纪品扬背着她。
花朝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甜蜜的让她忍不住想哭。
纪品扬拉着花朝上了二楼。
二楼的走到上也挂了好几幅照片,都是花朝自己的独照,每一张看起来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甜蜜。
纪品扬将她带到一间房间前。凭着直接,花朝知道那是主卧房。纪品扬打开主卧房的门,拉着她走了进去。
日光灯的光布满了整间房,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照得真切。布置温馨的房间显然很久都不曾有人住过,显得有些寂寥。
纪品扬松开花朝的手,任由她在卧房里走动。
落地窗。
白纱窗帘。
淡绿色的装饰基调。
花朝的视线来到了床上方的墙壁——
那分明是一张结婚照。
里头的她穿着白色的婚纱,安安静静的偎在纪品扬的身边,照片洋溢出了淡淡的幸福,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花朝掩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个男人曾经,让她觉得那么的幸福吗?
地板上还有一副未完成的拼图,缺少了那么一小块整幅拼图就可以完整。
“你不是问我凭什么吗?就凭你是我的妻子。”纪品扬的声音在旁边想起。“我们在这个地方住了整整三年。”
花朝退后了两步,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她是他的妻子,那么徐岳当着那么多人面前亲吻她就等于给了他难堪。这一切变得和她认知的不一样了——他从头到尾不曾给过她难看,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给自己找难堪?
她是他的妻子,而她却没有丝毫的记忆。
不,这不是真的。
花朝转身跑出了卧室,跑下了楼梯,跑出了别墅。
纪品扬站在卧房里,看着他和花朝的结婚陷入了从前的甜蜜回忆中。他完全没料到她会跑掉,等他反应过来时,花朝已经跑出了别墅的大门。
他连忙追了出去。
花朝听到纪品扬在身后叫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她掩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怕纪品扬会追上自己,卯足了劲的朝前跑。
前方有车的前灯发出明亮的光,开车的人看到有人朝自己的方向跑来,急忙剎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声响,花朝因这突如其来的灯光摔倒在地上。一直追在身后的纪品扬被吓得浑身发冷,脚下仿佛绑了千斤重的沙袋,停在原地前进不了。
“你没事吧?”车主下了车急急忙忙的走到花朝面前,看清楚花朝脸后,惊讶:“花朝?怎么是你?”
花朝抬头看向车主,她的眼泪在看清楚车主的脸时决堤,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苏,我要找回我的记忆,帮我找回它。立刻,马上!”
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朝身后望去,看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纪品扬,轻声说:“那么,跟我走吧!”
花朝坐上了苏的车,苏开动了车子,从纪品扬身旁呼啸而过。等到纪品扬回神时,苏的车已经开远了。
苏在开车的同时分神瞥了花朝一眼,问:“你确定你要要回存放在我这儿的记忆吗?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花朝直视着前方,泪水模糊了双眼——
“我确定。”
被遗忘的记忆(一)
【如果我爱上了你的笑容,该怎么收藏怎么拥有。】
那时候春节刚过不久,花朝在年假之后的一天遇到了纪品扬。
迅速嫁给一个自己并不了解的人需要很大的勇气,那时候花朝甚至没和任何人说起,就和纪品扬去公证结婚了。
从公证处走出来的时候,纪品扬看着脸色苍白的花朝嘆了口气,随即戴上微笑的面具:“你后悔了吗?”
花朝低头看了手中的结婚证书一眼,再看向和自己面对面站着的俊美男人——光从表象来看,眼前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那么,她后悔了吗?
后悔自己放弃了执着了那么多年的徐岳,而选择了眼前这个男人?
她知道那不是后悔。
她只是,对这个男人充满了歉意,在这之前她并没有成为一个妻子的准备。甚至,她之所以会嫁给他也只是因为她想逃避。给自己一个合理避开父母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能够合理和徐岳保持距离的机会。
“你后悔了吗?”花朝问的有些小心翼翼。如果他后悔了,那么他可以反悔。
纪品扬望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女人——或许现在应该称为自己的妻子,他望着自己的妻子许久,上前一步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除非你后悔了,但是你考虑清楚了,现在是你唯一可以后悔的机会。”纪品扬低头看着她,“婚姻不是儿戏,如果你放弃了这次后悔的机会,那么以后你就不能轻易的说你后悔了。”
寒冬刚过不久,残留的冷意还没消散,他的怀抱温暖的让花朝鼻尖发酸。
纪品扬带着她一路去她租住的地方收拾东西搬去他家的路上,花朝忽然开始期待起他和她的未来。
这个男人让她觉得莫名的幸福。
打开车窗,外头的冷风灌进了车里,花朝打了个冷颤,顿时清醒了很多。纪品扬那好看的侧脸让花朝惆怅起来。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如果有一天他找到了一个可以真心相爱的女人,那么她可以将他妻子的位置还给那个幸运的女人。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
纪品扬是一个绅士。
在他和花朝迅速结婚、花朝搬进了他家之后的所谓洞房花烛夜,他并没有勉强花朝。他说如果结婚是两个人的事的话,那么性也是两个人的事。
对此花朝曾偷偷松了口气。每天起床的时候床上多了一个人,每天吃饭的时候对面会坐着一个人,她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自己的生活中多出了一个人。
对于纪品扬来说,也是如此。即使花朝努力让自己缺乏存在感,纪品扬仍然知道她真实的存在与他的世界,从他们俩结婚的那天起。
他耐心的在等她习惯自己的存在。对于这场婚姻,他不仅仅是一时兴起。
结婚一周之后,花朝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带纪品扬回家去见父母。
带着纪品扬回家的那天是周末,天空还下着绵绵春雨,花朝坐在纪品扬的车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她不想让爸妈担心她,又不敢确定他们能不能接受这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婿。
纪品扬看了她一眼,在一家奶茶店前停好车走了下去。等他再做回车里时,手上多了一杯热奶茶。
“谢谢。”花朝接过他递上来的奶茶,感动于他的小体贴。
喝着温热的奶茶,花朝冷静了不少。
和花朝一样,纪品扬在刚结婚的那天很不适应,幸运的是不适应的感觉在结婚的第二天消失殆尽。
他甚至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习惯了她的存在。
纪品扬微微偏头看了花朝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在担心什么?”纪品扬问。
“我只是有些紧张……”当车渐渐的朝着家的方向开去时,她的紧张越甚。
小骗子。
纪品扬瞥了花朝一眼,在车快要开到花朝家的那栋楼底下时快速转了个弯绕到了不远处的公园。
因为是下雨天,又是上午,没什么人来公园。纪品扬撑着伞领着花朝到公园的凉亭里头去避雨。
在凉亭内的小石椅上坐下后花朝松了口气。
或许她需要再做些心里建设然后再回家去面对父母。
冷风夹杂着湿意吹过,怕冷的花朝打了个冷颤。坐在她身边的纪品扬嘆了口气,将她拉到了自己膝盖上坐下。花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挣扎。纪品扬将她抱得更紧,语带命令:“好好的坐着别动,下次出门多穿点衣服,免得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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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一愣,安静下来。淡淡的感动在身边萦绕不去,这一个星期下来这个将自己紧紧拥在怀里的男人给了自己太多的感动,每次都让她想哭。
他的怀抱太过于温暖,竟让她渐渐的开始眷恋起来。
花朝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偎进纪品扬的怀抱里,许久之后,笑出声:“我们快点儿回家吧,我忽然很想立刻见到爸妈。”
立刻见到爸妈,告诉他们这个可以给自己温暖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好。”
纪品扬松开花朝,拿起放在一旁的雨伞撑开后揽住她的腰朝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爸,妈,这个是纪品扬,我的丈夫。我们公证结婚一星期了。”
花朝的话让刚从厨房跑出来的郑秀手中的碗应声摔落在地上,急忙喃喃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花大伟也被吓到,呆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纪品扬礼貌问好,却没能让惊愕的父母回神。
“朝朝,你刚才说什么?”郑秀消化了花朝的话,小心翼翼的问。
“妈,我说这是我丈夫。”花朝靠向纪品扬,手心冒着冷汗。
“妈,你可以叫我阿扬。”纪品扬悄悄握紧了花朝的手,用眼神鼓励她。
郑秀推了推愣在一旁的丈夫,“快说话啊!”
花大伟回神,皱起眉头打量着纪品扬。纪品扬坦然的迎上了他的打量,他的态度让花大伟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一些。
“坐吧!”盯着纪品扬看了老半晌,花大伟终于憋出一句话。
郑秀拿着扫把准备清理碎碗,花朝忙接过扫把,说:“妈,我来吧!”
郑秀回头看了跟着花大伟走向客厅沙发的纪品扬,说,“这儿我来就可以了,你过去一起坐吧!”
花朝两相权衡之下,朝母亲点点头,走到纪品扬身旁坐下。父亲略带窥视的视线让花朝有些不舒服,她下意思握紧了纪品扬的手。
“你们结婚了?”花大伟看着花朝和纪品扬紧握着的双手,重复着问了一遍,“你们真的结婚了?”
“上个星期一结婚的。”花朝抢在纪品扬开口前回答。
花大伟瞪着她,语带责怪:“决定的时候都不曾和我们说一声?”
“朝朝,你们认识多久了?”郑秀清理完碎片后坐到花大伟身旁。
花朝看着母亲温柔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救的视线投降纪品扬,纪品扬迅速回答道:“两个月零七天。”
花大伟心里头对看起来条件非常不错的纪品扬很满意,但是又担心他条件太好了到时候和花朝之间会出现摩擦,当下嘆了口气。郑秀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站起身,说:“朝朝,你和我进房间去,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花朝迟疑了一下后,在纪品扬的鼓励下跟着站起身。走的时候还担心的回头看了纪品扬一眼,纪品扬朝她微微一笑后,她才放心的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卧房。
进去后,郑秀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撩了撩她的刘海,关心的问:“他对你好吗?”
花朝想起纪品扬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和体贴,肯定的点头。见她点头,郑秀轻声责怪道:“结婚前怎么不和家里打声招呼?”
“对不起,妈。”花朝小心翼翼的道歉。
“是不是担心我们反对?”郑秀误会了她的意思,“傻丫头,如果他是个好对象,我们怎么会反对呢?只是你还很年轻,真的做好和别人一起过日子的准备了吗?”
“妈,别担心我。”花朝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抱住了母亲,“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但是我可以学。因为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喜欢只是一个藉口,她只是,想逃避一些事。
“丫头,嫁了人,就要学着当一个好妻子。学着体谅学着包容,婚姻才能长久。”郑秀想了想,又说:“要是受了气,就回家来。”
她和丈夫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捨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妈……”花朝的声音微微颤抖,“弟弟的事,你们真的一点儿都不怨我吗?”
“好端端的提那事干嘛?”郑秀红了眼眶,看到花朝的模样只能忍住眼泪,“一开始多多少少有点儿怨恨。但是当日要不是他,出事的那个人就是你。你也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一样的疼你。你弟弟他肯定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所以以后就别提这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郑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朝朝,你真的能忘记徐岳吗?”
“妈,我已经结婚了。”花朝避不谈徐岳。
“这样也好,徐家是有钱人家,我们配不上。”郑秀说完,拉着花朝欲出房间,“你爸和你老公应该也谈完了,我们出去吧!”
再次回到客厅,花朝正好听到父亲在和纪品扬讨论办喜酒的事,吓得她忙阻止。“爸,我们当初选择去公证就是不想办喜酒。我们一家人吃顿饭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花朝不办喜宴的想法遭到父母的反对,最终在花朝据理力争之下,父母妥协了。
中午两人留在花朝父母家吃饭,本来打算晚上住在这儿,又担心父母看出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感,所以吃完饭后就藉口第二天还要上班拜别了父母。走的时候郑秀又对花朝念叨了一大堆话,连纪品扬都忍不住莞尔。
回家的路上,花朝忍不住问纪品扬:“我们好像不是认识了两个月又七天吧?”
“两个月零七天是我瞎说的。”从第一次见面算开始,具体时间他忘了,她也不记得。
花朝想了想,又问:“我爸都和你说了什么?”
“爸担心我一穷二白你嫁给我后会吃苦,所以查身家啊!”纪品扬笑道:“他后来还和我闲聊了很多事,包括你小时候的糗事。”
花朝瞪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糗事都被他知道了。同时不禁感慨他的本事,才那么一会儿搞定她老爸了。
纪品扬边开车边笑。
他不曾告诉花朝的是,她的父亲问他是否可以让她一辈子都笑得开心。而他点头说尽力让她笑一辈子。
她父亲还问他是否爱她,这个问题他技巧性的避开了。因为他从未想过他对花朝的感情是不是出于爱。
爱或不爱,没有谁能在一开始就看得明白。
但是他真的考虑过属于他和她的一辈子。
从前他不曾想过和谁过一辈子,但现在他是真的想让她一辈子笑容常在。
被遗忘的记忆(二)
【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如果明天还有好天气,都已经跟你没关系。】
窗外的光线透过未拉上的落地窗洒落在卧房内,床上的花朝翻了个身滚进了纪品扬的怀里。纪品扬习惯性的伸手将她揽得更紧。
花朝无意识的在纪品扬怀里乱蹭,向来浅眠的纪品扬睁开眼,看到怀里不老实的人嘆了口气。
她总喜欢在大清早考验他的忍耐力。
看了看时间,纪品扬小心翼翼的起床,生怕惊动了床上的人。
纪品扬起床进了浴室后,感觉到床上少了个人的花朝自觉的睁开眼,听到浴室传出水声后想了想,再次窝回床上继续睡。
习惯真可怕,在她习惯夜里被他拥在怀里一起睡觉后,只要他一离开,她就会立刻清醒过来。甚至晚上他没上床之前她一个人谁不着。
闭上眼挣扎了一会儿后,她从床上坐起。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和他就这么相处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初结婚的时候,她也只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也曾想过好好维护两个人的婚姻,但是那都只是想想而已。有时候不是你想维护就可以做到的。
凭心而论,这两年她过得真的很好。她的丈夫让她觉得幸福,偶尔想起他时她的嘴角会不自觉的挂上微笑。
她甚至,已经渐渐很少想起徐岳了。
虽然想起的时候还会有些揪心,但是想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花朝看着浴室的方向,再次将徐岳从自己的脑海里驱赶走。
纪品扬从浴室走出来,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他看到花朝已经醒来,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花朝起身朝他走过去,“我帮你擦?”
“你快去洗脸刷牙,呆会儿还要去上班。你这个月已经迟到三次了,昨天还和我说你上司说再迟到就炒你鱿鱼。”纪品扬笑着将她赶去洗漱。
花朝撇嘴,极其郁闷的走向浴室,边走边叫嚷:“被炒鱿鱼了就就回家让你养,花光你每个月的工资当一个败家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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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品扬轻笑,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吻完之后放开她将她推进了浴室,“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工作,那就回家当败家的太太吧。”
相处了两年,他自认足够了解她了。她很喜欢那份工作——或者说她不是喜欢那份工作,而是喜欢工作,不喜欢呆在家里当被人养着的米虫。
浴室里的花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里头那个微红的脸顶着一头凌乱头发女人让她觉得非常幸福。
等花朝梳洗好走出浴室,纪品扬已经离开了卧室,她的衣服纪品扬都帮她准备好放在床上。穿好衣服后,花朝的视线落在床的上头那一大块空白之处,暗暗做了个决定。
下楼后,花朝凭着直觉朝厨房走去。
家里也有请佣人,因为花朝不希望自己家多出外人,所以佣人只负责日常的整理,早餐他们向来自己解决,午餐各自在公司解决或者一起去外面吃,晚餐多数由纪品扬负责,花朝偶尔下厨卖弄一下她那手糟糕的厨艺。
一年下来,花朝的胃口已经渐渐被养叼了,纪品扬将她伺候得跟女王似的。
花朝到厨房门口时,纪品扬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她靠着门看着纪品扬忙碌的身影,心里头暖洋洋的。她走向纪品扬,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纪品扬将锅里的荷包蛋翻了个身,笑着问:“怎么了?”
“阿扬,我们去拍结婚照吧!”花朝小声说。
纪品扬一愣,忙转身,“你说什么?”
“我们去拍结婚照吧!”花朝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今天忽然发现卧室的床上头空荡荡的,我们去拍张好看的结婚照挂上去好不好?”
她的话对于纪品扬来说是一个惊喜。他低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然后抱紧她。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他心底一直在等这一天。
刚结婚的时候,他提议去拍婚纱照和度蜜月,但是花朝拒绝了。那时候花朝说,婚纱照要两个人都觉得幸福了才能拍得出幸福的感觉,而蜜月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今天她主动提议说去拍婚纱照,是不是说明他的存在已经渐渐让她觉得幸福了?
锅里的煎蛋发出烧焦的气味,最后只能餵进了垃圾桶里。
折腾了一会儿后,两人终于得以吃上早餐。纪品扬将一杯牛奶放到花朝面前,让花朝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她从小到大都很讨厌,但是每天早上他都逼着她喝。
“牛奶是让你喝的不是让你看的,赶紧喝光它。”纪品扬命令道。
“喝一半?”花朝讨价还价。
“全部喝光。”
“那明天可以不喝吗?”
“不行。如果你今天上班不想迟到的话,最好乖乖的喝光它。”
“……”
关于牛奶,每天都要争执上一段,纪品扬难得的霸道全都表现在这上头了。花朝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整杯牛奶,瞪着纪品扬:“明天我一定要回去看爸妈。”
“你明天要上班。”纪品扬将荷包蛋切碎,推到她面前。“其实,你不想喝牛奶也行……”
花朝嗤笑,“后面还有附带条件吧?”
“聪明。”纪品扬笑得极其优雅,“过来给我一个吻,准你一星期不用喝牛奶。”
花朝瞪着他,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笑容。心在献上一个吻和喝一星期牛奶之间大力拔河,最后她讪讪的走到纪品扬面前,将他的脸掰向自己:“你说话可要算数。”
说完不怀好意的朝纪品扬的唇瓣咬下去。纪品扬反客为主,吻得越发热切。他的热切让花朝不明所以,平时他虽然也很喜欢亲她,但向来克制的很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她推开纪品扬。
纪品扬的手抚过她的唇瓣,笑道:“公司派我出差一星期。”
“一星期?”这消息太突然,花朝有些不能消化。“你不是说你的职位不需要出差吗?”
花朝从没问纪品扬在什么公司上班,也没问在公司里是什么职位,她只知道他是一个高级主管,月薪是她的很多倍。纪品扬只告诉花朝他的职位一般不需要出差,而这一整年下来他确实不曾出差过。但是这一次莫非临时有事去不了,无奈之下只要由他出马。
“基本上不需要出差,但是总有避免不了的。”纪品扬嘆了口气,“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花朝有些头疼,未来的一星期,她估计要失眠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早上。”
“哦。”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纪品扬说。
“哼,家里又家花等着你,可别被外面的野花勾引走了!”花朝再次恶狠狠的咬上他的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纪品扬看她那模样开怀不已,这份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天。甚至到了公司后,莫非看着他那被咬破的唇打趣他都丝毫不为所动。
反观花朝,虽然去上班时没有迟到,可是一整天下来都无精打采的。
第二天一大早,纪品扬原本不想吵醒花朝,可是他一动,花朝就自动醒过来。她昨天已经特地请了假坚持要到机场去送他,纪品扬无奈之下只好由着她。
这天早上她第一次见到凤青青。
纪品扬一行三个人出差,除了凤青青外还包括一个公司主管。
花朝看到凤青青时,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特别是看到纪品扬和凤青青交情非常好时,那种感觉更甚。
凤青青对于花朝并未表现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礼貌却很冷淡。
等他们都登机后,花朝正想离开,却意外的看到了杜莎莎拉着行李箱从不远处走过。花朝下意识的寻找徐岳的身影,可惜至始至终只看到杜莎莎独自一人。
她觉得有些奇怪,掏出手机给徐岳打了个电话。听到徐岳的声音时,她的心里头很平静。
接到她的电话,徐岳显得有些开心。听她问起杜莎莎时,徐岳一愣,问:“朝朝,你在机场?”
“对啊,我老公出差,我送机。”花朝想起了凤青青,“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大美女。”
徐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后,说:“朝朝,我们很久没见了,不如乘现在有空出来见个面吧!”
“好啊,你在公司等我,我打的过来。”得到徐岳的贊同后,花朝将手机收进包里。她对于呆会儿的见面有些紧张,也有少许的期待。
算算,她和徐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以前她和徐岳几乎是每天都能见面,每天都腻在一起。
她还记得当初徐岳知道她结婚时的震惊,虽然后来他和林静她们一样渐渐接受了她已经结婚这个事实,她却始终记得他当时的震惊。
以前她会偷偷的想,如果她一直坚持下去的话,徐岳会不会爱上她。
后来她渐渐没了这样的念头——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她知道徐岳是喜欢自己,但是那种喜欢不是爱。
她也知道自己还爱着徐岳,因为遗忘需要时间。她十五岁爱上徐岳,二十三岁嫁给纪品扬,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来淡忘,虽然爱还存在,但是她知道有些事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正比如她一直不爱喝牛奶,可是已经渐渐的习惯了每天喝一杯牛奶,虽然那是在纪品扬的威逼下。其实,要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喝下去,纪品扬威逼又有什么用?
到了徐岳公司后给徐岳打了电话,没多久就见他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两人找了家咖啡屋坐下,花朝这才发现徐岳换了新发型。
这个新发型让徐岳看起来清慡了不少。见花朝一直盯着自己,徐岳问:“怎么?”
“欣赏你的新发型啊,肯定又让不少女人迷上你了。”花朝嘻嘻一笑,“我前阵子才换了发型,没想到最近你也换了。”
侍者端着咖啡上来,徐岳道谢之后看着花朝的笑脸半晌,神色黯然。
每个人都说换中发型换个心情,一个月前看到花朝换了新发型后,他的震惊久久不散。她那头长发从高中开始一直保持着及腰的长度,他从没想过她会将它剪短了三分之一。让他难受的是她说的话。
她说,因为发梢干枯已经没有养分了所以她选择剪短,虽然头发留得太久了她捨不得一下子全都剪断,但是她可以慢慢习惯。
两人漫无目的的闲聊,花朝字里行间常常不自觉的说起纪品扬,这个事实早在很久之前徐岳就已经发现了,他不点破,只是没勇气接受这个事实。
花朝听徐岳说杜莎莎出国后,同情的看着他,“难怪突然换了发型,原来是为爱情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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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自己觉得有点儿酸,索性不再说话了。
徐岳安静的喝咖啡不说话。确实是为爱情所苦,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到底是为谁所苦。花朝从不知道,对于杜莎莎的离开,他从来不曾伤心过。
咖啡屋里头放着音乐,从布兰妮的那首《everytime》到梁静茹的《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花朝记住了那几句歌词。
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如果明天还有还天气,都已经和你没关系。
我看到我自己的天际,爱真的需要一点勇气,就看我们敢不敢忘记,我和彩虹最短的距离,也不一定是没你不行。
就让我狠狠的加速前进,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再零点零零一公里就可以清醒。
纪品扬出差后,家里头一下子变得空荡,安安静静的,让花朝很不习惯。虽然纪品扬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可是花朝夜里还是睡得不安稳。结果导致第二天上班无精打采,工作老是出错,自然没少挨上司的骂。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那天晚上花朝回到家里时,发现家中有个大惊喜正在等着她——原本说要出差一星期的纪品扬居然出现在家里。
那时候花朝扑入纪品扬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
就如那首歌唱得,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
她想,她也开始渐渐爱上这个男人了。
总有一天,她可以完完全全的忘记爱徐岳的那七年,然后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总有一天,她可以做到的。
被遗忘的记忆(三)
【心爱到疯了恨到算了就好了,幸福好不容易怎么你却不敢了呢?】
每天早上,花朝都会习惯性的看一眼床上头挂着的那张结婚照。
房间里开着暖气,这个冬天对于花朝来说不冷。她下了床,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透心的冰凉感让她清醒了不少。纪品扬开门进来看到她大冬天打赤脚,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他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斥责道:“别那么任性。”
花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得调皮。“我等你进来抱我啊!”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她的话对纪品扬很受用。“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的拼图还有一大半,我在过年前拼完它!”花朝在纪品扬的注视下乖乖的穿上了拖鞋。那一副用他们的结婚照特别定制的拼图,是她即将送给他的礼物。
“我还要去公司加班。你要是出门的话记得多穿点衣服,早餐放在桌子上记得吃掉,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吃饭。”纪品扬拿起西装外套对已经拿着软垫坐到地上专注着那副拼图的花朝说道。
花朝正要说话,纪品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纪品扬接了电话,问:“青青,怎么了?”
花朝听到凤青青的名字时,脸色有些难看,纪品扬却不曾注意到。他捂住手机对花朝说了句去公司后就离开了房间。独留花朝一个人盯着面前的拼图,拿在手上的那一小块一时间忘了该往哪儿放。
凤青青对于她来说,就好比当初的杜莎莎,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她的喉咙口,不上不下。纪品扬从不和她说起凤青青,可是凤青青却常给他打电话,他和凤青青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愉悦。
花朝从不曾告诉过纪品扬的是,两个月前的那一天她亲眼看到凤青青抱住了他。而他却没有推开她,即使他只是站着任由凤青青抱着自己而没有任何表态。
嫉妒的种子一旦在心底生根发芽,接踵而来的就是猜忌。所有人都说嫉妒的女人的嘴脸看起来很丑,她努力的让自己不去在意,却常常会想起。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紧紧的抱着纪品扬,生怕一个不小心纪品扬就会推开她,生怕从今以后他的怀抱里再没有她。她怕他像当初的徐岳那样,毫不犹豫的告诉她说他爱上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不是她。
前几天她和林静无意间说起“背叛”这个可怕的字眼。林静说如果有一天简为背叛了她,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和他一刀两段,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她、林静还有叶仙三人之所以会成为死党,其中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她们三个有共同点,对于很多事都有相同的看法。
只是她不敢想像纪品扬背叛她的情景。
结婚三年,她一点点的加重了爱的比例,渐渐的开始害怕受伤害。
她甚至惊恐的发现,三年下来,他从不曾亲口说过他爱她。
不想当一个黏人的妻子,更不想随时随地打电话问他人在哪儿,这些天下来她心头的烦躁感一天比一天强。他在身边时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他一离开,她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中午花朝等纪品扬回家一起吃饭,不料纪品扬忽然打电话回来说他有事回不来,让她自己解决午饭问题。花朝给林静打了电话,约上徐岳后,三个人一起吃午饭。
对于徐岳,她现在比一年前看得更加淡了。依旧是好朋友,却已经没了那份念想。她和徐岳的一切林静都看在眼底,林静对与徐岳多少抱着几分同情。
她在花朝结婚的那一年看出了徐岳对花朝的感情,可是那个时候她说不得也不能说。嫁给纪品扬的花朝难得有了几分笑脸,她不希望因为徐岳而让所有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对于纪品扬,她虽然了解不深,但是她知道如今的花朝已经爱上了人家。
爱情可以让一个女人漂亮起来,却也可以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备受煎熬。林静忽然想起前几日看到纪品扬和一个美女在一起吃饭的情形,那美女看纪品扬的眼神就和现在的徐岳看花朝一样。
“纪品扬?”
正陷入思绪的花朝和林静同时看向徐岳,顺着徐岳的视线,看到纪品扬拉着凤青青的手快步走进对街的一家餐厅。
“那女的是谁?”林静问。
“凤青青。”花朝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对自己说中午有事,原来就是和凤青青一起吃饭。猜忌的种子开始疯狂的成长壮大,让花朝的心如刀割。
林静担忧的看着花朝,徐岳比她们两人都激动,怒道:“他太过分了。”
“或许只是同事出来吃顿饭。”花朝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在乎。
徐岳冷笑,“朝朝,别那么天真了。我比你更了解男人的心。”
林静瞪了徐岳一眼,“你别添乱,朝朝,他们只是同事而已。”
“我没多想。”花朝扯出笑,两手分别勾住徐岳和林静的手臂,“我们也去吃饭吧,我对子饿了。”
很多事有了第一次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花朝一直在等着纪品扬和自己解释,但是他从未解释过。晚上睡觉时花朝悄悄退出了他的怀抱。
他或许是以为她从不知道吧?
纪品扬习惯性的伸手重新将花朝揽进怀里,花朝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却夜不成眠。关于爱情,她现在已经开始渐渐不肯定了。
如果说当初徐岳亲口对她说杜莎莎是他女朋友时,她只是伤心难过,那么如今就只能用心痛的无以复加来形容她的难过。
徐岳不曾和她在一起过,于她或许说不上背叛。但是他和她夫妻三年,他的背叛让她忍受不得。
她知道那是因为她太过于爱他,所以才会那么在意他的背叛。
现在她的心开始渐渐退怯了。
原本以为他是爱她的,现在看来,过往的那些甜蜜那些体贴都是骗人的。
她想听他的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你爱过我吗?”花朝的手轻轻抚上纪品扬的脸,黑暗中她能真实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纪品扬被她给闹醒,听了她的话有些恼怒,反问:“别告诉我你一直以来都不明白?”
花朝沉默。
她确实,不明白。
或许,她从未看清楚过他的心。
纪品扬被她的沉默给气到,丝毫不温柔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纪品扬吻疼了花朝,黑暗中他没有看到花朝的泪从眼角滑落,她热切的回应让他全然忽略了其他。
热切的拥吻到了最后成就一场热切缠绵的欢爱。
可是花朝的心,却在淌血。
矛盾不解决始终会是矛盾。
纪品扬也从不曾想过凤青青有一天会成为他婚姻中的那根刺,或者该说成为花朝心中的那根刺。
花朝等过了圣诞节,又等过了阳历新年,纪品扬始终不曾和她提起过任何关于凤青青的事。她每次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人一旦觉得自己受了伤就会习惯性的躲进让自己觉得温暖的地方去疗伤。花朝没办法和父母说起关于她的婚姻遇到的麻烦,叶仙又身在远方,她可以倾诉的对象除了林静便是徐岳。这段时间林静手头上的官司忽然多了起来,每天都为官司的事情下功夫,理所当然没有时间陪花朝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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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在花朝身旁的人只剩下徐岳。
她过于亲近徐岳,连纪品扬都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那时候花朝也不曾想过徐岳会成为他们婚姻危机的一根导火线。花朝和纪品扬之间的距离感越甚,她从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到幸福的味道。
然后是春节。
平静无波的春节之后,花朝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到了纪品扬的面前。
“是因为徐岳吗?”纪品扬看到离婚协议书时冷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诧异。他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也担心过自己会不会暴怒,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
花朝不敢置信的看着纪品扬。
“告诉我是因为徐岳吗?”纪品扬努力的压下自己的怒气,怕不小心吓到她。
一开始,他就知道她爱的人是徐岳。
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希望能让她忘记徐岳,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做到了。没想到最后他仍旧没能让她忘记。
是啊,他才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而她却在之前已经爱了徐岳七年,加上这三年就是十年。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花朝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纪品扬忽然很想笑。
她能认为这三年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觉得是因为徐岳吗?”花朝反问。
纪品扬久久不说话,花朝从沙发上站起来,拿着自己的包,“如果你觉得是,那就是吧!今天开始我住林静家,过几天我会过来拿东西。至于我们离婚的事,我希望你先别告诉我爸妈。”
说完后甩门离开。
许久之后纪品扬回过头来看着桌子上那份离婚协议书苦笑,他拿起笔欲签字,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放下了笔,当下撕掉了那份离婚协议书。
这份感情像软肋一样,他捨不得放弃。他不知道花朝一旦知道他不同意离婚会如何,他只知道如果签了那份协议书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的一辈子,不会只有短短的三年。
手中的笔因他太过用力而被折断,刺伤了他的手,他却丝毫不觉得疼。
因为,心比任何伤口都疼。
晚上花朝在林静发高烧最后住进了医院。
花朝清醒后抱着林静哭得不能自己,她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签了离婚协议书。林静想打电话让纪品扬来看她却被她拒绝。
或许是因为心受了伤,人的免疫力也跟着降低。在纪品扬的悉心照顾下很久不曾生病过的花朝这回算是病得彻底,连续在医院住了将近十天还没能出院。
晚上她会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哭。
三年的婚姻于她有如鸡肋,明明容不下背叛却在想要捨弃时却又揪心的疼。
十天的时间让她狠狠迷上樑静茹的歌。
她的心一直在疼痛,只要一想起,就会疼。她打电话给远在重洋的叶仙,问怎么样才会不疼,叶仙说忘了就不会疼。
就好比梁静茹的歌里唱得那样,或许得了失忆对你我都好。
纪品扬在家酗酒狠狠醉了几天,几天后林静去帮花朝收拾东西,看着像醉鬼一样的男人,林静对他其实不同情。她对于这个伤害了花朝的已经没了从前的好印象,甚至诅咒他就那么醉死。
林静将花朝的东西拎回她家后去了医院。
花朝听林静说起卧房里那一副缺少了一小块的拼图和那个醉生梦死的男人时,眼泪再也没忍住。
那副拼图原本是要送给他当礼物的,她有些遗憾那被自己弄丢的一小块,因为那一小块,整幅图永远不会完整,而她只是遗憾,并不曾想过去找回它。
因为到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那个醉生梦死的男人,每每想起都让她觉得呼吸困难。
那么,就忘了吧!
我们就到这
【对的错的,做了选择,故事说到这,只是过去的甜蜜太过深刻,要多久才能够褪色?好的坏的,做了选择,我们就到这,纵然会难以割捨又能如何?】
那时候花朝选择了遗忘,所有的想法只和叶仙说过。那时候叶仙拜託一个朋友帮忙找到了在催眠领域很出名却不轻易收病人的苏,藉由苏的能力成功的让花朝遗忘了一切。这件事连林静和徐岳都不曾知道。
他们只知道那天在医院见到花朝时,她已经忘记了那三年发生的事——林静在听完叶仙解释之前都还坚信花朝当日是因为太过于伤心才会忘了那三年的继续。
得知花朝忘了那三年发生的事后,林静乘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藏起了那个在前一天晚上被花朝取下放在桌子上的婚戒,而徐岳一开始听信了花朝的说法以为她真的离婚了,不放心的徐岳曾靠关系去公安机关查过,花朝和纪品扬不曾离婚。而此时花朝却忘了自己曾经结过婚。
那时候纪品扬终于得知花朝住院的消息,脱离酒乡去医院看望花朝。他到的时候看到花朝含情脉脉的看着徐岳,听林静说起花朝已经忘记关于他和她的三年时,他做了一个懦弱的逃兵,至此一逃就是两年。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比如谁也不曾预料花朝会去盛世集团上班,比如谁也不曾想过纪品扬会回来继续纠缠花朝,又比如谁也不曾想过整整两年徐岳都没能再次占回花朝的心。
要深爱一个人再学会放弃,需要很大的勇气和毅力。
当花朝睁开眼时,在苏的工作室里头哭得不能自己。苏像个冷漠的旁观者,在一张纸上写下帐号和金额后推到花朝面前,“你的事本来就与我无关,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记得将治疗费用打到我卡上。这么晚为你加班,加收20%的费用你应该也没意见吧!”
花朝根本无心理会苏,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掏出手机打了电话给叶仙让她来将花朝带走。
等林静和叶仙匆忙赶到苏的办公室时,看到的是一个伤心欲绝的花朝。
离开了苏的办公室后,花朝被林静和叶仙带回了林静家。叶仙抢在超市关门前买了三打啤酒,晚上三个女人喝了一晚上的啤酒。
花朝边哭边问:“为什么我爱他呢?”
林静看着花朝的模样忽然想起了简为,那个同样做过背叛举动的男人。
“因为时间不会倒流,所以你爱他。”叶仙灌了一大口啤酒。
花朝曾对叶仙说,如果有一天叶仙觉得有需要的话就帮她去找苏,让她重新想起来。
所以叶仙才会不远千里回来,只为了帮她找回自己的记忆看清楚自己的心。
两年前花朝爱纪品扬,两年后,她还是爱上了纪品扬。
有的人一辈子註定只能和那一个人相守一辈子,在叶仙的眼里,唯一能和花朝相守的人是纪品扬。
花朝说纪品扬背叛了他们的婚姻,可是背叛是相对。或许在你的眼底,他的举动是背叛,在他的眼底,你的举动同样是背叛。而且,那个那么爱花朝的男人真的会因为别人而背叛吗?如果真的背叛了,就不会再对花朝留念。
是否背叛在叶仙的眼里不重要,她只看重结果。只要花朝爱着那个男人,那么背叛就不是理由。
她相信纪品扬爱花朝,爱得刻骨铭心。
喝完啤酒醉不了,叶仙就将林静私藏着的红酒全都找出来喝光,最后三个人全都醉倒在客厅。
第二天三个人还在醉梦中,都不曾想过外头的几个男人因为找不到花朝快急疯了。纪品扬虽然亲眼看到花朝上了别人的车远去,却坚信她晚上一定会回家。但是昨天晚上花朝没有回家,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手机没人接,上班不见人影。
因为纪品扬的焦急,使得在宴会时放心让纪品扬带走花朝的轩辕气得狠狠揍了纪品扬一拳,然后跟他一起四处找花朝。两人找不到花朝只好找上了徐岳,徐岳忍不住狠狠的揍了纪品扬一顿。
猜想她可能在林静那儿,可是他给林静打电话没人接,去她家敲门也没人理,去林静上班的事务所,她同事又告诉他们林静今天没去上班。
知道林静也没去上班后,三个人依旧不放心,直到花朝醒来发现轩辕发过来的简讯和那些未接电话。
“她在林静家,你们谁过去接她?”轩辕挂上电话问纪品扬和徐岳。
纪品扬盯着远方看了许久,憋出一句话:“我还有事,先走了。”
轩辕被纪品扬的反应气得很想再揍他一顿,在他身后骂了句“懦夫”。纪品扬停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离开。纪品扬的神经渐渐紧绷,他只是想给她一些时间,同时也给自己一点儿喘气的空间。
轩辕在他走远后收回视线看向徐岳,问:“你呢?”
徐岳坐着不动,轩辕怒火更甚,骂道:“你如果也不想去的话我不勉强,可是你有些话不说你觉得以后还会有机会吗?”
徐岳依旧不为所动,轩辕冷静下来,决定自己去接花朝。他给过他们机会,这一次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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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希望她能过得开心,否则他绝不会理会这两个男人的。
见到轩辕时,花朝虽然高兴却又有些失落。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来的人会是纪品扬,还在担心自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宿醉后的头疼让她有些难受,见到轩辕时免不了被轩辕训了一顿。花朝看出他遮掩着的关心时,感动得一塌糊涂。
花朝忽然扑向轩辕,他忙抱住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让轩辕错愕不已,他连忙问:“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弟弟真好。”片刻后花朝推开轩辕,朝他露出笑。
坐上车后,轩辕正准备直接回家,却听花朝说:“先送我去公司,我有些事情要办。”
轩辕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直接将车开往盛世集团。
再次站在盛世集团的高楼前,花朝发现自己的胸口堵得荒,脚下仿佛挂了千斤重的沙袋,愣是迈不出步伐。
她还记得两年前刚进盛世集团工作时,曾对这栋楼惊嘆了很久。两年多下来,似乎已经习惯了在这儿工作。可是今天再站在这儿却已经找不回原先的热情了。
让轩辕留在车里等自己后,花朝走进盛世集团的大门。门口的门卫见到她热情的打招呼,柜檯的小赵本着八卦的精神中气十足的打招呼,还不忘盯着花朝的背影不放。等花朝一走,立刻拿起电话和同事八卦了起来。
进电梯前花朝回头看了一眼,见小赵眉飞色舞的模样觉得有些可笑。
到办公室后,花朝用最快的速度列印了一封辞职信后去见凤青青。她知道这样的做法很不负责任,但是她真的已经无心再在这儿工作下去。
去见凤青青之时她甚至有些胆怯。
她在凤青青办公室门口犹豫了一下。
在没有那些记忆之前,她可以和凤青青不冷不热的相处。当那份记忆一丝不少的回到了她的脑海中,她发现自己无法不去在意。两年前她在意,如今她还是在意。
她忽然又想起先前纪品扬对她说的话,纪品扬说凤青青不是他的女朋友。那话现在想来异常的可笑,她不会忘记她的婚姻是因凤青青而结束。
手在键盘上迅速敲打着什么的凤青青头也没抬,说:“如果不是为了解释今天为什么迟到的话,就不用进来了。”
花朝走了进去,将辞职信放在她面前。凤青青终于看向她,拿起了辞职信,“这是什么?”
“我要辞职。”花朝看着凤青青,在心里认输。论能力,她比不上凤青青。论外表,她还是比不上凤青青。
“我从不知道原来你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凤青青将信重新推回她的面前,“你要辞职请找总裁。门就在那边,出去的时候请随手关门。”
说完不再理会花朝。
花朝胸口的怨气越来越重,憋了很久之后拿起桌子上的辞职信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头,“你爱他吧?”
“谁?”
“纪品扬。”
凤青青惊讶,蹙眉,然后又松开眉头,神色愉悦:“你想起来了?”
她的愉悦让花朝心里头有了答案,她快步离开凤青青的办公室。走出凤青青的办公室,花朝的勇气忽然在瞬间消失。她捏紧了手中的辞职信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深呼吸了很久之后敲了门。
里头没人应答,花朝转身正要走时撞上了纪品扬的胸膛。
纪品扬刚到公司,看到她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前时很惊讶,只是没想到她就那样撞进了自己怀里。
“对不起。”花朝边道歉边后退,在看到被自己撞到的人是纪品扬后,脸色白了几分。她将手中的辞职信塞进了他的手上。
“我辞职。”她说完要走,纪品扬快了一步,紧紧拉住她的手。
“放手。”花朝回头,“可能的话这周之内我的律师会找你谈我们离婚的事。如果可以的话请将离婚协议书籤了。”
纪品扬下意识松开了手,不敢相信。
她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他大力握住她的双臂,捏疼了她。
“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考虑搬家。”花朝望进他的眼眸深处。
纪品扬的脸因她的话而失了血色,所以花朝很轻易就挣脱了他的双手。她从纪品扬的身畔走过,不曾回头。她现在只想立刻离开盛世集团,多呆一秒她都觉得揪心。
因为无法忘记两年前的事,所以无法再继续站在他身边。
这几天她已经哭了太多次,眼睛涩得让她觉得难受,但是她不想哭出来。
结婚三年,遗忘了两年多近三年,勉强可以凑个六年。六年啊,终于还是到头了。从今以后,她和他所有的恩怨纠葛就到这了。
没有以后。
所有的所有,我们就到这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将你的自由还给你,然后,试着去找回属于我的自由。
回去的路上,轩辕考虑再三之后告诉花朝他也决定离开——为人子女,总得回去孝敬父母的道理花朝明白,只是她有些捨不得。
叶仙在几个钟头前也说要走,虽然现在的交通便利,但毕竟有了距离。
“你不留我吗?”轩辕眸光流转,花朝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留了多添伤感。”花朝看着轩辕愈发伤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似安慰他,又似在安慰自己:“没关系,才几个小时的机程,要见上一面还是很容易的。”
“你回来看我吗?”轩辕像个小孩子向姐姐讨要糖果。
“会,有空了我就去看你。”
就此放手微笑带过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还会爱我吗?】
位于郊区的墓园一派的宁静祥和。
花昀忌日这天天下着濛濛细雨,轩辕弯腰将花束放到花昀的墓前,轻声说道:“我和姐姐一起来看你了。”
以前轩辕也曾自己来拜祭过花昀,今天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在花朝的陪伴下一起来看他。
花朝撑着伞站着,看着墓碑上那张被雨水沖刷下显得有些模糊的照片,眼眶早已不自觉的红了。每每看着照片上花昀年轻的脸庞总让花朝的愧疚加重。
轩辕站起身,和花朝一起看着墓碑上的花昀说不出一句话。无论是轩辕还是花朝,都有很多话想对花昀说,但是站在这儿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同样带着一束花来拜祭花昀的徐岳远远就看到了站在墓前的花朝和轩辕,他们两人太过于专注,两他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徐岳将花放下,站到了花朝身旁。
对于花昀,他充满了感激。虽然花叔花婶一直都说万般皆是命,但是徐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如果没有花昀就没有现在的他。
“你来了?”花朝和徐岳打招呼。
“我以为你会和往年一样,和花叔花婶一起来。”徐岳说。
“我下午会陪他们再来一次。”花朝嘆了口气。
因为轩辕不愿意见爸妈,在他的坚持下,她决定早上和他一起来,下午再陪爸妈来一趟。
雨渐渐停了下来,轩辕顷身向前用袖子擦了擦花昀照片上的雨水,花昀的照片越发的清晰起来。
照片上的花昀微微勾起嘴角,那一瞬间,轩辕觉得自己放下了很多事。
或许是因为去祭拜花昀那天淋了雨,一向没病没灾的徐岳居然得了重感冒。
外头的雨和着风拍打着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徐岳家的客厅那一整片落地窗外爬满了水珠。
冬天一下雨温度就会骤然下降,花朝怕冷这个事实徐岳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客厅里的暖气温度适中,可是徐岳的脸色却让花朝有点不知所措。
自从很早之前看到杜莎莎扶着徐岳进了他家之后,花朝已经很久不曾踏进过徐岳家。今天会来徐岳家是因为徐岳生病了,而她在他一通电话之下飞奔过来当保姆。结果保姆没怎么当成,她看着徐岳到觉得他很清醒,光是那眼神,就让她下意识的闪躲。
在徐岳面前花朝从来没有秘密,所以她恢复记忆的事徐岳很快就知道了。此时花朝正端坐在徐岳面前,双手摆在膝盖上,模样好比幼儿园里听话的乖小孩。
“你甚至没想过告诉我。”徐岳语带责备,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我以为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徐岳笑得有些牵强。
“对不起。”那笑容看得花朝异常难受,她低下头不去看徐岳。
“或许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徐岳越说咳的越厉害,脸红得有些不像话。
花朝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她吓了一大跳,忙找出体温计测了他的温度,发现高烧到近39°c。半个小时前已经给徐家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就在花朝扶徐岳回房间休息时,医生匆忙赶到了徐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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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家的家庭医生花朝不陌生,以前徐岳还和父母一起住的时候,医生会定期在徐家出入,她曾见过好几回。
医生帮徐岳打了针,又开了药之后嘱咐花朝好好照顾他便离开了徐岳家。吃了药后,徐岳看起来很疲惫,花朝放了杯温开水在床头柜上,交代道:“你好好休息别乱动,我去煮点稀饭。”
徐岳的喉咙干涩疼痛,说句话像火在烧,但是他坚持要说话,“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外头的雨势越大,花朝走到窗边拉上了窗帘,再开了床边的檯灯。晕黄的灯光让人觉得很温暖,在屋内完全感觉不到外头的森冷。
“我不是不信任你和林静,只是我还不够信任自己,因为叶仙离我最远,所以只和她说,让她来当成秘密守着。其实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有的时候难受得想哭。”花朝边说边朝门移去,“你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手握到门柄时花朝差点儿哭出来。
自从那天将辞职信塞给纪品扬后她就不曾再去上过班,整日在家中闭门不出,但是很多事不是你不去想就不会想起的。越逃避,那些记忆就越清晰。
“朝朝,你爱我吗?”
晕黄的光在宽敞的卧室里显得很昏暗,徐岳迷迷糊糊之间,看不清花朝的背影。他的喉咙愈发的沙哑。
花朝拉开门,回头,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可以再说一遍吗?”
徐岳盯着她敲了许久后,沉默不语。花朝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一扇门可以隔开一个世界。
卧室那扇厚重的门就此隔开了徐岳和花朝的世界,徐岳望着床头柜上那盏灯苦笑。她真的没听清楚他的话吗?
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她,原来,是他将自己看得太高了。
医生开出的药物有少许的安眠药成分,徐岳终究抵不过那一阵阵睡意,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锅里的粥在熬煮下渐渐沸腾起来。
花朝看着那些从fèng隙中冒出来的蒸汽久久不能回神。
她确实听清了徐岳的话。
早几年,她一直想问徐岳:你爱我吗?
可是一年年过去,她始终没能问出口,于是就再也没有问的必要。
对于徐岳,她是爱的。
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从没忘记自己对他的爱。
但是二十三岁以后,她已经开始一点点埋葬了她对他的爱。
当初她并不知道徐岳对她原来也有同样的感情。如果徐岳在二十三岁那年,在她冲动的将自己嫁出去之前对她说出他的感情,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
她不会和纪品扬深交,会嫁给徐岳,就此平淡的过日子。
可是她和徐岳终究是错过了。
就好比熬粥,从大火到文火再到小火,才会有香味。如果少了那一会儿的小火熬煮,少了那么一点火候,粥就会变了味道。
花朝关掉炉火,将锅里的粥舀进了碗里,端到了徐岳的房间里。将粥放在床头柜上,花朝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烧已经退了一点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她坐在徐岳的床头看着他,手轻轻划过徐岳的脸,又想起了年少时光。
那时候她的欢乐悲喜全都因为徐岳,他陪伴她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几年。
“我十五岁认识你,一直到二十三岁嫁给纪品扬之前,为你哭为你笑,却只能安静的在你身边当你最好的朋友。二十三岁之后,我渐渐的将你从我的爱情里驱赶出境,最后,你成了我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而我,将我的爱情送给了另一个男人。二十五岁,我忘了纪品扬,可是再面对你时,我却已经没有了年少时的刻骨铭心。爱了那么多年,我不敢相信自己以后不再爱你,只好拼命的对自己说我一直都爱你。从前我见到杜莎莎,会疯狂的嫉妒,如今我见到杜莎莎,却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了。二十七岁的春末,我又遇到了纪品扬,我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动心了。我理所当然的习惯他的存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不爱你了。”有泪从花朝的眼角滑落,滴在被褥上,“你不是问我是否爱你吗?是的,我爱你,曾经很爱你。”
迷迷糊糊之间,徐岳似乎听到花朝在他耳边说话,却听得不真切。沉重的眼皮让他睁不开眼,最后依旧睡得沉沉的,丝毫不见醒来。花朝煮的那碗粥放在床头柜上,知道凉透,徐岳都没吃过一口。等到徐岳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黑,连续下了两天的大雨也停了。花朝给他测了温度,已经退烧,只有一些轻微的头疼。
重新为徐岳热了粥,徐岳吃了一些后,服了药再次沉沉睡去。
夜里花朝给轩辕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晚上在徐岳家不回去之后,又因为担心徐岳而在在他床边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徐岳醒来时就看到花朝趴在床沿睡得很熟。他一动,花朝就跟着醒了过来。
“醒了?头还疼吗?”花朝关心的问。
徐岳摇了摇头,“朝朝,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晚上。”
“我们是好朋友嘛!”她生病的时候他也常常照顾她。“轩辕搭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家,既然你已经没事,我就先回家了。”
“我送你吧!”徐岳说。
“不用了,你病才刚刚好,应该好好休息。”花朝婉拒了徐岳的好意。
徐岳见她如此也不好再说什么,花朝进他房间去拿了自己的包准备离开。她走了几步后,徐岳忽然开口叫住她。
“朝朝——”
“还有事吗?”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还会爱我吗?”
徐岳的一句话让花朝脸上笑容顿失,随即落荒而逃。徐岳看着她的背影已然有了答案,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心。
原来这个地方可以那么那么疼。
“朝朝,我爱你。”
不管你是否听到,我只想对你说一直都想说的话,我爱你。
我爱你,可是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对你说了。
我捨不得,可是时间回不去了。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那该多好?
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紧握着你的手不放。
还能不能原谅
【我们的世界已不再是原来的,还能不能恢复我要的幸福,还能不能回到爱情的地图,if youe back to me ,我能否不去记住你曾给的那些痛?】
到家门口时,已经好几日不曾见到的纪品扬正靠在她家门口。他的下巴布满了青色的鬍渣,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在花朝的门口整整等了她一个晚上。
花朝权当自己没看见他,越过他掏出钥匙欲开门,拿着钥匙的那只手却被纪品扬握住。
“放手。”花朝冷冷的说。
纪品扬不理会她的冷漠,大力将她抱紧了自己的怀里,喃喃说道:“你是爱我的。”
听了这话,花朝蓦然火大,用尽权利推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一直在躲着我。”纪品扬盯着花朝,那眸光让她难受非常。
“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以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关系。”花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也试图让自己的胸口不再那么难受。
“我可以不去在意徐岳,我不想和你分开。”现在的纪品扬,早已经没了平日那份优雅和沉稳,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试图挽回爱情的可怜男人。“难道你都忘了我们的承诺吗?那时候你说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当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花朝拿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心越发的疼了起来。
多么可悲。
那时候他给的承诺,她从不曾怀疑过。可是最后呢?最后一切不过都是她做的一场梦,一场可笑的梦。
为什么不放过她呢?
既然爱上了别人选择了别人,就不要再试图来靠近她。她不想让自己心软不想让自己再受伤,难道这点小小的心愿也只能是奢求吗?
“如果你不想逼我卖掉这间房子,现在就从我面前离开吧。”花朝闭上眼,“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如果你不走,那么我就走。”
纪品扬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半响后,他的手终于碰触到花朝的脸,手指划过熟悉的轮廓,竟让他在瞬间呼吸困难。
原来,她竟是如此不愿见到他。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还是无法取代徐岳吗?
收回自己颤抖着的手,纪品扬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了自己的公寓去。花朝在他关上门后才睁开眼,眼泪在瞬间决堤。屋内的轩辕察觉到门外的动静,拉开了门,看到花朝站在门口泪流满面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不发一言将她拉进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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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在沙发上坐下后,轩辕倒了杯温水放到她面前,命令道:“喝掉它。”
花朝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光了开水。她将杯子放回桌上后,轩辕逼着她直视自己,问:“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嗯。”花朝拿着抽纸抹去脸上残留的泪水,忽然发现轩辕的脸上青了一块。“你的脸怎么了?”
“外头那个男人揍的。”轩辕摸了摸脸上的淤青,真有些疼,“他等了你一晚上,我好心好意告诉他你在徐岳家过夜,他就揍了我一拳。”
“你就任由他打你?”花朝心疼轩辕的同时愤怒不已。
轩辕听了这话,冷笑:“你没看到他脸上的伤比我的还多吗?”
他就仗着大舅子的身份,狠狠将纪品扬给揍了回来,料定了他不敢回手——要是纪品扬敢回手,吃不准他这个大舅子就是他未来情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他这人向来睚眦必报。
听轩辕说自己没有吃亏花朝松了口气,一颗心在听说纪品扬被轩辕狠狠了一顿时,又高悬了起来。
她刚才没有注意到他脸上是否有伤口……严重吗?
花朝开始胡思乱想,轩辕见自己的目的达到,轻哼一声。
女人哪,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想知道他伤的怎么就去看啊。反正就在对门,近得很。”轩辕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谁在乎他伤的怎么样?”花朝恼羞成怒,一个抱枕砸了过去。安静了一会儿后,又问:“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昨天晚上已经收拾好了。”轩辕忽然想起什么,走到房间去拎了个小袋子出来,他从一份包装精美礼物出来,放到了花朝面前,“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花朝拿起那个精緻的小盒子,打开,看到一条精緻的tffany项鍊,吊坠上刻着一个朝字,显然是专门定做的。
“这个是为你准备的大学毕业的礼物,今天终于能送出去了。”轩辕朝花朝露出温暖的笑。
花朝看着项鍊,顷身给轩辕一个拥抱,心里头满满都是感动。
轩辕从袋子里陆陆续续的掏出了一些信用卡和存摺,还有车钥匙,全都放到花朝面前。“这些全是留给你的。”
花朝不明所以,轩辕解释道:“这个是我签约纵横娱乐这么久下来的报酬,扣掉付给纵横娱乐的违约金,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花朝翻开存摺,被里头的高额数字给吓到,她就算是卖力工作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到那么多钱。她将存摺推回轩辕面前,“我不能收,这些都是你辛苦工作的报酬。”
轩辕见她拒绝也不勉强他,将那些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差不多该去机场了。”他看了看时间,站起身走回房间去拿行李。
花朝拿起包,跟在轩辕身后出了走出家门。锁好门后,花朝才发现轩辕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小箱子。
下了楼,两人坐上轩辕的车去机场。轩辕带上了墨镜和鸭舌帽,如果不注意,根本没有几个人能认出他就是现在红遍全国的小天王轩辕。
花朝偏头看着专注开车的轩辕,淡淡的离愁又上了心头。
车到机场后,花朝的伤感更甚。
轩辕找了个好位置停好车后,从后车厢将行李取了出来,拉着花朝的手一起朝机场里头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花朝不解。
“有几句话我想和你说。”轩辕难得满脸严肃,“身为一个旁观者,我本来没有立场说什么。但是身为你的弟弟,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你。幸福明明就在眼前,只要你愿意,垂手可得。那个男人很爱你。”
花朝不说话。
“你真得能忘记他吗?因为你太在乎他,所以才会如此脆弱。你能保证自己到时候不会后悔吗?”轩辕又说,“有时候做人不能太钻牛角尖,其实原谅他很容易。”
“原谅”这个词可以很轻易的说出来,要做到却很难。
因为心太疼了,所以才没办法轻易让自己去原谅。
纪品扬甚至连他们为什么离婚的原因都不知道吧?
花朝察觉有人一直盯着她和轩辕看,忙左顾右盼,看到一些人都频频看向轩辕,明了这些人可能是轩辕的影迷,于是有藉口打断轩辕的话:“我们快进去吧,不然别人就要认出你了。”
“我只是不希望你以后后悔。”轩辕在花朝身后摇头。
进入候机厅后,轩辕将电子票换成了机票,然后过安检。
花朝目送他离开,除了难过外,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刚才他在机场外和她说的话。轩辕回头看了花朝一眼,花朝朝他挥了挥手,大声说:“我会想你的。”
然后轩辕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后,才转身步出机场。
轩辕走的时候,将车钥匙塞到了花朝手中,花朝刚才因为轩辕的话的干扰而忘记了这串钥匙,等她回过神来,站在轩辕的那辆车前,视线在车和车钥匙之间来回交换,头疼了起来。
她当初和林静一起考过驾照,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从不曾自己开过车。
她真的要开车轩辕的车回去吗?
一路从机场到公寓大楼底下,可谓惊险万分。半路上花朝差一点点就出了车祸,幸亏对方技术好,否则现在估计要进医院了。
轩辕这一走,家里显得空荡了起来。
以前她习惯了一个人住,后来她习惯了轩辕一起住,她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必须试着重新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甩掉高跟鞋,丢开包和外套,花朝倒向沙发。
原谅吗?
可是,真的好难。
花朝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三年的点点滴滴。
迷迷糊糊中睡着,直到傍晚门外头的大声响吵醒了她,她想看看外头出什么事,开了门之后门外的清醒让她微微惊愕。
几个搬运工陆陆续续的从纪品扬的家里搬出东西,花朝忍不住开口问:“怎么回事?”
一个搬运工说,“估计是这屋子的主人要搬家吧!”
纪品扬要搬家?
这突然的消息让花朝有些难以接受。
搬运工的东西搬得差不多后,纪品扬从门内走出来,手上抱着一个纸箱。看到花朝时,他站在原地不动,眼底受伤的神色却掩盖不住。
“你……你要搬家?”花朝的手藏在背后,攥紧。
“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走吗?”纪品扬笑得苦涩。
花朝无法反驳。
纪品扬放下手中的箱子,走向她。
他的靠近让花朝的呼吸紧促了起来。
纪品扬的指尖滑过花朝的脸颊,他太过与伤感,不曾发现花朝的心因他的碰触而加速跳跃。
“无论以后会如何,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一直都爱你,只爱你。”纪品扬的笑很勉强。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塞进她手中。“这个是我们别墅的钥匙,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说完,退了几步,重新抱回地上的纸箱头也不回的离开。
花朝在他走进电梯后才回过神,她迅速的追上前去,可惜晚了一步。她站在电梯前,紧握在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板上,在再无其他人的走廊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终于,也决定放弃了吗?
为什么,她忽然很想哭呢?
我不想忘记
【永远的承诺是彼此给的,只是当初谁都也不晓得,爱情的转折比想像中的坎坷,感情的怨怼拉扯紧紧捆绑着。】
轩辕走后没多久,叶仙也准备离开。她走的前一天,三个女人再次聚在林静家里,放肆的歌唱离别。
花朝拼命的喝酒,叶仙和林静知道她心里难受,也不多加阻拦。
如果喝醉了,就能忘掉不愉快的事。
“你说你何必呢?”林静打了个酒嗝,“明明爱着那男人,却硬把人给逼走了。”
“我说服不了自己去原谅他的背叛。”即使她的心底很爱他。
“如果纪品扬真的背叛了你,当初就会慡快的和你离婚。”叶仙觉得纪品扬这样的男人爱了就不会轻易说背叛,“你不过是看到他和那女人吃了顿饭而已,捉jian在床了吗?”
“男人的心一向都很难琢磨,”林静给花朝倒满了一杯红酒,“就好比那个臭男人简为,我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啊,他一句分手就轻易打碎了我的梦。如果真的被朝朝捉jian在床的话,那么纪品扬就太不聪明了……有哪个男人偷腥会轻易让老婆捉到的?”
“简为就不用提了,连我都为他丢脸。”叶仙对简为非常不齿,“林静你已经不爱简为了,不会再为他伤心了不是吗?你现在说起简为已经没有了心动的感觉,只有被背叛的难堪。可是朝朝不一样,她爱纪品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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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徐岳多好,朝朝,你干脆就和他凑和着过吧……”林静带着七分的醉意说起徐岳,“可惜你不爱他,要是早几年的话,你和徐岳说不准真的是一对佳偶。可惜了……”
“爱又能如何?”花朝一时间伸手打翻了桌子上的红酒,红酒倒到了她的裙子上,她却不去理会,“我爱他……我也知道我爱他啊……可是他呢,他为什么要在我爱上他的时候背叛我?我知道我比不上凤青青,没她能干没她漂亮,他为什么要娶我呢?”
为什么娶?
她们都不知道,只有纪品扬才知道。
“我有没有告诉你们前两天我遇到冷然了。他就和我想的一样,冷冷的,呵……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怎么会老惦记着他呢……他有什么好的?”叶仙拿起正瓶红酒往嘴里灌,“爱情这玩意儿啊,真不该碰。其实我很羡慕朝朝,至少纪品扬很爱她!哪像我,惦记了人家这么多年,人家或许不记得我了。”
叶仙抬手看着手上那道疤,苦笑。
“和男人在一起都别说什么承诺,承诺这东西太不实际了……”林静抢过叶仙手里的酒,和她一样直接往嘴里大灌了几口后递给花朝,“人这种生物最擅长的就是欺骗。”
“说那么多干嘛?尽情的喝吧!”花朝不客气的将瓶子里剩下的酒喝了一大半,只差没吐出来。
林静站起身,跌跌撞撞的进了她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花朝移到叶仙身边,将手中的酒放到了她手里,“何必想那么多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说得轻巧啊!”叶仙感慨,幽幽嘆气。
林静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手上抓着什么东西。她跌坐在花朝身旁,将手中的东西塞进了她的手上。
“这个,还你。”林静打了个酒嗝,从桌子上拿了个鸡腿,“这东西我替你保管了那么就,什么时候让我收点儿保管费吧,反正你轩辕弟弟给你留下了大笔的钱还有宝马……真让人嫉妒啊……要是我也有这么个弟弟该多好?”
“反正我也不怎么开,借你好了。有空就让你给我当司机……”花朝很大方的将车钥匙放到桌子上,她努力的撑开眼皮去看林静塞到自己手上的东西。
那是一枚款式大方的戒指,花朝第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的结婚戒指。戒指的突然出现让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刚恢复记忆时,她不是没找过这枚戒指,只不过一直都没找到久而久之她就权当它已经丢了,没想到它居然一直被林静收藏着。
喝酒的兴致因为这杯戒指的出现而消失殆尽,花朝直直盯着手中的戒指移不开眼。
“喂,餵。”叶仙醉醺醺的推花朝,花朝回过神,将戒指塞进了丢在一旁的包里,重新拿起了酒杯。
“今天一定要狠狠的醉一回。”
喝的越多,脑袋瓜其实越发的清醒,对一些事情的记忆尤其的清晰。
最后进入梦乡之前,花朝听进了林静和叶仙的话。
叶仙说:“女人何必那么婆婆妈妈,爱就爱,只要他现在爱你就好。如果以后他不爱你了,大不了咱一走了之。反正你现在有的是钱,爱养几个小白脸都行……”
林静说,“承认吧,你就是爱他,还没他不行……”
前一天醉得不省人事的三个女人一大早就醒来,当叶仙拉着她的行李笑嘻嘻的宣布她又要出国去泡老外的时候,林静很不齿的骂道:“女人,我们要爱国。”
叶仙白了她一眼,三人分担了那一大堆的行李下了楼。林静拿着花朝给的钥匙开着轩辕送给花朝的那辆宝马一路招摇的带着叶仙和花朝去机场。
“有假期就多回来看看,不过千万别带着外国货回来,否则老娘我第一个灭了你。”林静笑出她的一口白牙,亮晃晃的。
“虽然混血儿挺可爱的,但是叶仙你可千万要把持住啊。”花朝也开了句玩笑。
叶仙也跟着笑。走的时候,她特地意有所指的对花朝说:“朝朝,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
花朝回她一记苦笑。她自己都已经开始对自己失望了。
叶仙在林静和花朝的注目礼下,带着她庞大的行李队伍搭飞机走了。林静和花朝在机场里头伤感了一把之后正要走出机场时,有人叫住了花朝。
花朝回头,看到当了自己两年上司的莫非正朝她走来。林静看了莫非一眼,和花朝说道:“我出去了,在车上等你。”
花朝点头,走向莫非。“总经理,真巧。”
“叫我名字吧,叫我总经理我还真不习惯。我知道你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那么你应该也记得我们是朋友。”莫非笑道:“有没有兴趣去喝杯咖啡?”
花朝想了想,点头:“好啊。”
片刻后,两人坐进了机场附近的咖啡厅里。莫非点了咖啡,花朝却要了杯茶。
“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大家都挺想你的。”莫非看着花朝,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是吗?我也很想大家。走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和大家打招呼。”花朝的笑容带着距离。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莫非知道这样问不出什么,索性不再拐弯抹角,“他很想你。”
“是吗?”花朝依旧是刚才那样的笑容。
侍者端了咖啡和茶上来,莫非端起茶喝了一口,“他自从搬走之后,就去了纽约。”
花朝的笑容不变,心却已经开始渐渐动摇了起来。莫非再接再厉,又说:“他把那栋别墅留给你了吧?你难道都不曾回去看看吗?”
“还回得去吗?”花朝的脸上失去了笑容,“在他和凤青青郎情妾意的情况下。”
莫非惊讶的看着她,“这和青青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花朝笑得有些讽刺,“如果不是她,我们的婚姻怎么会走到这一步?他甚至从不开口对我解释一下。”
“花朝,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阿扬和青青之间,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莫非说,“我承认青青当初很喜欢阿扬,可是阿扬一颗心全都落在你身上,他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不相信。”花朝的声音变冷。
她不会相信他的。
“你问问自己的心,真的可以忘掉他吗?”莫非试图说服花朝,“阿扬对你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难道你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吗?”
花朝沉默,手一直在茶杯上画圈圈。
她差一点点就相信了他的感情,差一点点,可是她却想去了从前他的背叛。
想到他的背叛,她的心又开始疼了。
一点一点,任由疼痛啃噬着她的心,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不能忘吗?”花朝笑得有些凄凉,“这两年多,我不是一直都没有那些记忆吗?”
“是啊,你确实可以忘记。但是你真的捨得吗?你扪心而问,那三年你过得不快乐吗?就算是在你离开的那两年,阿扬也不曾正眼瞧过别的女人一眼。有的时候我不明白他到底喜欢你什么,阿扬身边来来往往的女人哪一个不比你好?可他的眼底偏偏就只能容下一个你。既然爱他,又何必折磨他?他或许是个死心眼的男人,但是总有一天,所有的耐性和爱会因为你的拒绝和冷漠被磨灭干净。你应该知道,只要是人都会有累的那一天。”莫非将机票放在花朝的面前,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这机票原本是为我自己定的,如果你捨不得,就去找他吧!我言尽于此,再见。”
说完,莫非付了帐留下机票和花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咖啡厅。
漫漫长夜,花朝从梦魇中惊醒。
每当闭上眼,那三年的时光就开始在她的梦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放,怎么也驱赶不走。这一层楼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寂寞如水,慢慢侵蚀着她的心。
开了灯,花朝坐在床上,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这一夜註定失眠。
花朝下了床走进浴室,冷水泼面之后,她清醒了不少。
躺回床上时,眼角瞥到了在床头柜上放着的那枚戒指和那张机票。手不自觉的伸向那枚戒指,着了魔似的将那戒指套进了自己的无名指上,戒指的大小和她的手指完全契合。
是啊,那是按照她的尺寸定做的戒指嘛,怎么会不契合呢?
花朝苦笑,久久,狠狠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掐出了淤青,才勉强让自己将手上的戒指摘了下来放回机票上头,伸手将机票和戒指扫进了抽屉中,大力合上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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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不要想那么多。
只是,她知道她的心有那么一点点动摇了。
无论她再怎么逃避,都不能否认,她想他了。
爱我非你莫属
【爱我非你莫属,我只愿守护,由你给我的幸福。也许会笑着哭,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
哪儿开始,就从哪儿结束。
所以花朝拿着莫非为她准备好的机票去了纽约,因为她的爱从纽约开始。
这是花朝第二次来纽约。
纽约这个大都会,一如花朝多年前见的那样,匆忙的节奏让她很不适应。花朝没让莫非告诉纪品扬她去了纽约,也不曾从他口中探听纪品扬在哪。莫非帮她订下的酒店在纽约最热闹的街道,夜里站在窗前能够一揽纽约的夜景。
夜晚的纽约到处是璀璨的灯火,却让花朝多添了几分寂寥。
关于爱情,其实是一场赌注。
她不让莫非透露关于纪品扬的消息其实是在赌,赌自己能否重新遇到他。
多年前,她在纽约遇到了他,所谓缘分,从纽约开始。
多年后,她赌自己和他的缘分,关于纽约是否是一个结束,谁也不知道。
在酒店休息了一晚养足了精神也养出了一些勇气。一大早,花朝将钥匙寄放在酒店的柜檯后,出了酒店漫无目的的逛。
纽约的白天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人一个比一个匆忙。如今走在纽约的路上,纯东方人的脸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过了这么多年,纽约的东方人渐渐多了起来。从刚才到现在,花朝就见到了好几个。
花朝在大时代广场逛了一圈后,拦了辆计程车,让司机送她去圣派区克大教堂。
她想起那年的圣诞节,那短短的一天成就了他们的爱情。
懂得让我微笑的人,再没有谁比你有天份
轻易闯进我的心门,明天的美梦你完成
整个宇宙,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颗渺小星球,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非你莫属,我只愿守护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非你莫属,也许会笑着哭,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
懂得让我流泪的人,给的感动一定是最深
在我心中留下伤痕,你同时点亮了星辰
整个宇宙,浩瀚无边的尽头
每颗渺小星球,全都绕着你走
爱我非你莫属,我只愿守护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非你莫属,也许会笑着哭,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
看,那么多相遇,偏偏只和你天造地设般产生奇蹟
我心的fèng隙我想除了你,任谁也无法填补这空虚
爱我非你莫属,我只愿守护由你给我的幸福
爱我非你莫属,也许会笑着哭,但那人是你所以不怕苦
手机音乐播放器里头传出了tank那首《非你莫属》,带点缠绵的男声让花朝觉得温暖了许多。
计程车的司机用有点儿蹩脚的中文说:“小姐,这歌真好听,可以告诉我歌曲的名字吗?”
花朝有些惊讶,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的惊讶,笑着解释道:“我儿子正在学习中文,我跟他一起学了些基本的对话。这几年中国游客越来越多,学中文可以让我多招揽些生意……”
花朝笑着点头,将歌名告诉了司机。
一会儿后,司机将花朝送到了目的地。圣派区克大教堂是纽约最大的教堂,这个地方一向是结婚的热门之地。
花朝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场婚礼。
穿着洁白婚纱的新娘满脸甜蜜的笑容,手上的捧花在傍晚的霞光下显得灿烂无比。花朝看着那个新娘子在父亲的牵引下,走向了新郎。
她看到那一刻新郎的脸上幸福的笑容。
新郎吻了新娘,神父宣布他和她正式成为夫妻。然后教堂内所有的人都渐渐散去,渐渐,渐渐,只剩下几个游人参观着教堂。
一群未婚的姑娘们奔出去抢新娘手中的捧花,花朝却安静的坐在教堂内的椅子上看着耶稣像想着那年的圣诞节,一下下的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
那年的冬天,纪品扬给了她无尽的温暖。
后来三年,她在冬天习惯了他的怀抱。
然后,她遗忘了他怀抱的温度。
花朝太过于专注,不曾发现有人悄悄的靠近她,在她身后的位置坐下。
“这个教堂,和你记忆中相比,有变化吗?”
耳畔熟悉的声音让花朝迅速的回头,看到坐在她身后的纪品扬时,花朝胸口那颗心又活了过来。
纪品扬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两排椅子中间的走道上朝花朝张开手。花朝迎上他温柔的眸光,再也不假装坚强,投入了他的怀抱。
“你怎么会在这?”花朝又哭又笑,她以为她可能再也找不到他了。
“纪太太迷路了,纪先生特地来带她回家。”纪品扬下巴盯着她的头,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
从她上飞机的第一时间,莫非就打过电话给他。那时候他并不相信莫非的话,之前她的残忍让他的信心一路消失。直到他在酒店亲眼看到她时,他才知道原来她真的来了。手上还戴上了他们的结婚戒指。
她是为他而来的。
见到她时,他的心中满满都是爱。
和那年的圣诞节一样,他的视线开始不自觉的跟在她的身后,他追随着她的脚步,一路走来,终于有了勇气让自己站到她面前。
这个女人有她的小任性,不懂温柔,很喜欢钻牛角尖,缺点很多,却让他爱的义无反顾。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以为自己的表现足够让她看清楚他的心,没想到她却因为一些不存在的事实而决定离开他。
如果不是莫非好心提醒他的话,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坚持要抛弃他的原因是因为凤青青。
凤青青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却不是情人。
如果他爱凤青青,那么当初就不会和他结婚。
“我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你了。”花朝抱住纪品扬的腰,眼泪沾湿了他的前襟。
“我和青青之间什么事都没有。”纪品扬手抚着她的头发,嘆息,从她的包里掏出纸巾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
“我知道,我现在知道了。”花朝止住眼泪,拉住他的领口,将他拉向自己,凑上了柔软的唇瓣。
她热情的索取他的温度他的味道,想让自己砰砰直跳个不同的心平静下来。纪品扬对她突如其来的热情惊喜不已,强势的夺回了主导权。
强烈燃烧的热情让教堂里的其他游客纷纷含笑祝福。
这个世界上,可以陪你过一辈子的人永远只有一个。可以陪着花朝到老的人,只有纪品扬;可以陪纪品扬一辈子的人,也只有花朝。
“以后还抛家弃夫吗?”纪品扬强压下欲望,推开了花朝。
花朝露出了这阵子下来难得的笑脸:“以后我走丢了,你还会找到我吗?”
“以后,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耶稣见证他的誓言。
出了教堂,外头早已经亮起了霓虹灯火。整个纽约笼罩在一片璀璨的光芒中。纪品扬站在他的bmw前,拉住花朝的手问——
“想去看看纽约的夜色吗?”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你想去吗?”
“想。”
纽约的夜色,美得让人心醉。
但是他和她都知道,那是因为此时已经握紧了对方的手,所以见证纽约城繁华的璀璨灯火看在眼底才能那么的醉人。
那一年圣诞节,花朝和纪品扬的缘分开始于一个偶然的相遇。
多年后的今天,花朝和纪品扬的爱情重新走上了必然的轨道。
漫漫人生路,爱情,从这儿开始。
秒针晃悠悠跳过零,时代广场的水晶球从天而降,所有的人彼此拥抱互相祝福。
花朝躲在纪品扬宽厚的胸膛里,在所有人欢呼的那一刻,她听到纪品扬贴在她耳朵旁轻轻说:“我爱你,纪太太。”
“我也爱你,纪先生。”
很幸运,爱你的我,在这年的最后一天将你找回。
很幸运,爱我的你,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将我抱紧。
无论未来如何,请紧紧抓着我的手,无论我多么的任性,也不要松开我的手。
真的很谢谢你,如此爱我。
番外:爱与恨的边缘
爱与恨的边缘
【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胡汉不归路,一个输,一个哭。】
小时候父亲说,之所以为他取名轩辕,是希望他能健康平安的活下来。那颗脆弱的心脏让他的整个童年只能在房间里度过的。
羡慕?那是自然的。
那时候他只能站在窗户那儿,看着窗外的天。那样的蓝天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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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邻居史密斯先生家有五个小孩,最小的那个孩子常常来他家玩。他不喜欢那个孩子却仍旧期待着他来自己家玩。听那孩子说起他的兄弟姐妹之间的小打小闹时,常常会让他变得很开心。
小时候不懂事的他常常希望自己也能有兄弟姐妹。但是父亲说母亲的身体太过于娇弱,生下他之后就不能再怀孕了,因此,无论他多么期待和渴望,都不会再有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
年岁渐长后,他的身体渐渐好了些,也可以像普通的小孩那样去学校上课。虽然只能在一旁看着同学们玩乐,他却很开心。
那时候他常常想——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母亲,有一个富裕的家庭,除了没有兄弟姐妹和那副虚弱的身体外,他是幸福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在心里偷偷的期待,能有属于自己的兄弟姐妹,即使这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他认识花昀,是在高中的一次夏令营活动。
那个夏令营的地点是中国,夏家虽然是华裔,轩辕却从不曾去过中国。为了去参加那次的夏令营活动,他和父母争取了很久。
他知道父母担心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长途的旅行,但是他真的很渴望的能去中国看看。一向疼爱他的父母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好满怀担忧的让他参加了那次的夏令营活动。
他一直没有忘记母亲说的话,母亲说他是在中国出生的。总在网络上和别人口中听说中国,他渐渐不满足了,他开始期待自己能去看看自己出生的地方——现在不去,或许以后再也去不了了。
不是他对医生没信心,而是他知道所谓世事无常,谁也不能保证意外不会发生。
他不曾忘记第一次见到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那种震惊。在世上活了十几年,知道自己不会有兄弟姐妹时,突然见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的心脏跳得更快了——和他一样的年纪,区别只在于他健康而他天生孱弱,
人家都说双胞胎可以有心灵感应,他在第一眼就认定眼前的人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人人见到他们两个都问他们是不是双胞胎——有时候秘密就是需要自己动手去挖掘,他和他一起掀开了那尘封了许多年的秘密,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兄弟。
那时候,有泪水浸湿了他的眼角。
即使不同姓,即使不是生长在一个家庭,但是他们是兄弟,毋庸置疑。
他终于,也有哥哥了。
此后一生,他都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风吹动老槐树的树叶晃出斑驳的树影,点点阳光透出树荫散落在他和他的身上,那个少年弯着嘴角说——
你好,我是花昀,很高兴认识你。
花昀说,家里还有一个姐姐,她刚来乡下来城里的时候很怕生,和他也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花昀还说,姐姐喜欢那个叫徐岳的男生,但他讨厌徐岳。
要离开的前一天,花昀带着他,从远处偷偷的看了花朝一眼。那时候花朝正和徐岳一起从市图书馆走出来。
风吹拂着花朝的裙摆,她的手上抱着书,微微仰着脸朝徐岳微笑。
虽然只是远远的一瞥,他却将那笑容记到了心里——那个有着甜美微笑的女生,是他的姐姐。
兄弟姐妹是他一直以来的期盼,他从不曾想过有一天可以成真。
对此,他心存感激。
即使和花昀的相处只有那短短的几天,却足够弥补这十几年来的空缺。即使对于姐姐,只有那么远远的一瞥,自此之后也不曾忘记过。
对于亲生父母,或许是他和他们註定无缘,又或许是他冷情,他对此并不强求。
即使之后和花昀隔了千万里,却总觉得他就在身边一样。
姐姐送了我一份生日礼物,我拍照片给你看。
前几天姐姐说学着下厨,可是她煮的东西太难吃了,除了蛋炒饭。
今天是我们的生日,姐姐虽然只送了一份礼物,但是其中一半是属于你的。
姐姐的毕业典礼,我连着你的份一起送花给她了。
姐姐生日,我将你寄过来的礼物一起给她了。
姐姐考上大学了,和徐岳上了同一所学校。
徐岳交了女朋友,姐姐哭了。
……
每次看到花昀寄来的信或者e-mail时,他都很开心。虽然不在他们身边,但他从信件和照片上参与了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同样的,知道他的存在的花昀也同样通过照片和信件参与了他生活中的点滴,包括他每次住院,包括他身体的状况。
对于徐岳,他也是不喜欢的。
每次花昀在说起姐姐时,都会提到徐岳。敏锐的直觉告诉他,徐岳或许会让姐姐伤心。所以他和花昀一样,对于这个过于亲近自己姐姐的傢伙没什么好感。他爱他们,不希望他们受到任何伤害。容忍徐岳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为她喜欢他罢了。
对于花朝,他自然是喜欢的。可是他不能光明正大的靠近,只能当一个秘密的存在,心甘情愿默默的参与他们的生活。
自从认识了花昀,他的日子从黑白步入彩色。父母察觉到他的愉悦,对于他的改变满心欢喜。虽然依旧担心着他的身体,却已经对上苍怀满感激之意。
关于他身体上的毛病,他从不隐瞒花昀。那次他的心脏差点儿停止了跳动,医生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没多久,他收到了花昀寄来的信件。那日他住院,花昀觉得莫名的心痛,在体育课上晕倒。所以他给花昀回信的时候主动告诉了他自己的病情,只是希望他能够放心。
那几年,是他人生最快乐的时候。
父母安康,哥哥姐姐平安顺利,让他时刻保持着好心情,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发病过。医生对此充满了惊讶,虽然没有适合他的心脏,但是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可是有一天,噩耗终于打破了这样的平衡。
他的世界从彩色变回黑白,有如灰姑娘的十二点魔法,在十二点来临之刻,所有的欢乐所有的幸福全都成为泡影。
他甚至不曾见到他最后一面。
明明,说好了要来看他的。
明明,约好了一起切一次生日蛋糕的。
可是为什么才一转眼,他所有的心愿全都化成了泡沫?
那天他坐在画室里安静的临摹着照片中的他和她,有风从窗外徐徐而来,让他以为那是一个美好的傍晚。
当强烈的疼痛感从心脏袭来时,他的脑海已经一片空白。手中的铅笔划过画布,随着他的身体一起摔在地上,只有黑暗,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好多天后的事。
父母抱着他大哭了一场,据说有人为他捐了一颗合适的心脏。
他当然知道要等到一颗合适的心脏有多么的不容易,哪怕夏家再有钱有势,他依旧等了那么多年。
医生说心脏在他的身体里适应的很好,只要好好的休养就可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以后无论他就不用每天为了那颗脆弱的心脏担惊受怕,不用怕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长途的旅行。
他本该高兴的。
可是,他的胸口却在隐隐的发疼。
那疼,丝丝如扣。
那疼,让他想起了在画室那突如其来的发病。
莫名的恐惧一直缠绕着他,他想出院,却被父母强制的留在了医院休养。身体一天天的好转过来之后,父亲终于带着他回家休养。家里有特别为他请的私人护士和医生,所以父母在看着他的脸色一天天红润起来时,都安下了心。
他在画室看到了那副未完成的临摹画,掉落在地上的那只铅笔在画上划出了裂痕。所谓裂痕,即使可以用橡皮拭去,依旧会留下痕迹。
看着那副画,他的泪居然抑制不住了。
手捂着心脏,却哭不出声。
手上那份调查报告掉落在地上,上的黑色宋体字,字字都让他的胸口钻心的疼。
他出院后给花昀发了邮件,一连好几个月却不见回复。
他以为他只是学习太忙了,以为他一有空闲就一定会回复他的邮件。
可是那些都只是他以为。
一个月,两个月……他足足等了六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偷偷去找了私家侦探,却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在他入院那一天,他出了车祸。
死亡。
然后,花昀的心脏,开始在他的身体里跳动。
他锁上了画室的门,从此不再踏进一步。
他抱着父母哭得像个小孩,父母却以为他哭是因为医生宣布他已经完全康复而过于高兴。
他开始每年远行一次。
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为花昀送上一捧ju花。
每年的那一天,他都可以躲在远方,看着花朝坐在花昀的墓前哭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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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不再哭上一个下午,也不会再坐在墓前说一些琐碎的事了。
然后,她去墓园看他的次数一年比一年少了,有时候将花放下就匆忙的离开。
据说,她的新家里没有一丝一毫花昀的痕迹了。
据说,她在努力的忘记花昀,也真的渐渐的将他淡忘了。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要恨一个人可以这么的轻易。
她在花昀的世界里占了一半的空间啊,凭什么如此轻易就忘掉他呢?
她是姐姐啊,怎么可以轻易忘记呢?
如果,如果她连花昀都忘掉了,那么她的世界里就更不会有属于他的一点点痕迹了……
花昀死了,她再也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从前,他也在偷偷的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他和花昀一起出现在她的面前,像花昀那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她一声“姐姐”。
可是为什么她要选择忘记?
为什么要忘记,凭什么忘记?
他恨那个叫徐岳的男人。如果不是为了救他,花昀不会死。可是他最恨的是她。恨她那么轻易就选择了遗忘,那么快就背叛了他和他对她的尊敬。
他好恨。
他固执的想报复。
想让她也和他一样,每天都过得不快乐。
他想看到她哭的模样。
想让她再也笑不出来。
他努力的破坏任何男人和她独处的机会,破坏她和她爱的人独处的机会,以为这样是在报复,可是为什么,看到她难过时,他的心也会隐隐的疼呢?为什么看到别人欺负她、看到她软弱时,他会忍不住想保护她?
那一段时间,他苦寻不到答案。
后来他终于发现,原来所谓的报复,不过是一个藉口。
一个让自己光明正大的接近她的藉口。
原来,他不过是一个任性的小孩。
他的心和他一样,想再次靠近她。
那是姐姐啊,是他从小的梦想不是吗?
因为他的身体里,有着属于哥哥的心脏,所以他应该和他一样爱护着她。
原来,一切都只因为爱。
他也曾偷偷的躲在角落里看她,也曾,对她满怀儒慕之情。
看着她笑,他也会不自觉的微笑。
原来,他在她的心底和花昀一样重要。
他站在花昀的墓前,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手抚着自己的心脏,微微露出了笑。
原来,我也和你一样,捨不得她哭呢。
机场这个地方向来都喜欢上演悲欢离合。
他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认认真真的叫她——
姐姐。
飞机载着他渐渐的远离了她。
白云从窗外划过,飞机外,是蓝蓝的天。
姐姐,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负你了,一定,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从前,有哥哥保护你。
那么现在,就由我连同哥哥的那一份宠爱一起,一直一直保护你。
一直一直,直到百年之后,尘埃黄土一片。
这一次,我终于,不用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你了。
再见,我亲爱的姐姐。
番外:拼图
拼图
(一)
这个城市的冬天,依旧很冷。
清晨的第一屡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卧室,她准时睁开眼,却并不想起床。
冬天一到她总是贪恋着纪品扬温暖的怀抱。
如今的她,有一个让其他女人嫉妒的金龟婿,多金帅气又足够爱她。那些羡慕或嫉妒,她极少去在意。有时候太过于幸福,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有时候从他的怀里醒来,她甚至还不敢相信,原来所有的幸福都是真的。
她看着他疲惫又带着孩子气的睡脸,露出浅笑。她的指尖轻轻描绘出他的轮廓,淡淡的幸福感瀰漫在她的四周。
正想起床去洗漱,才一动,睡梦中的他就将她抱得越紧。
有力的双手紧紧环着她的腰,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怕一个不经意,就错过她。
脸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规律的心跳声,再次沉沉闭上眼。
这个男人的怀抱……是她这辈子最贪恋的港湾。
他出差一个礼拜,她整夜整夜的失眠。
他提前一天回家,到家是凌晨三点。
她想,她真很爱这个男人。
他有多爱,她就有多爱。
(二)
她嫁给他,这一辈子就嫁了那么一次,结婚证书也就那么一张,结婚戒指就那么一枚。
“嘿,我们离婚吧?”
阳光明媚的午后,小别墅前的糙坪上,她低头看着懒洋洋的枕在自己腿上的他,脸色惨白。
离婚?
自从纽约回来后,整整两年,她的字典里从未出现过离婚二字。
难道幸福,就只能这么久吗?
这个她爱的男人,要和她离婚。
阳光灿烂得让她忍不住眼中的泪。
温热的泪滴在他的脸上,瞬间冰凉。
他睁开眼,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轻轻嘆了一口气——
“怎么哭了?我话还没说完。因为一开始,没能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所以……我们离婚吧,然后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让全世界的男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她终于破涕为笑。
婚礼?不重要。
这辈子,嫁一次就够了。
穿上白色的婚纱并不是她的梦想,她的梦想过于简单,只希望能幸福,就这么淡淡的,牵着他的手直到老去,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他闭着眼,嘴角的笑容淡不可视。
原来,她也像他爱她那般爱着自己。
原来,她也会在乎。
“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离婚的。”她低头看着他。“你也一样吗?”
他睁开眼,跌进她的笑容中,轻笑开。
“嗯。”
他也一样,不想松开她的手。
爱,其实很简单。
有时候,不必细说。
(三)
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女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整个人臃肿得让人忍不住发笑。我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你。
那时候的你,天才微微冷,就穿的厚厚得,让人不禁莞尔。
莫斯科的冬天很冷,这几天我常常梦见你,梦见我们的从前。
梦到高中到现在的点点滴滴。
从高中认识你到现在,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然后梦醒了,发现莫斯科的冬天依旧很冷。
我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候我拉紧你的手不再放开时,如今又会是什么光景。
平静的流年,琐碎得让我一再的想起你。
虽然现在是凌晨三点,虽然莫斯科的凌晨即使有暖气也很冷,我仍想,告诉你我想你了。
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天,我也会渐渐的将你忘记,但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很想你。
你可曾,在你幸福的日子里想起我?
哦,差点忘记告诉你了,过几天我就回国。
另,到时候的同学聚会,我们一起去?
“啪”的一声,笔记本被重重的合上。
她回头看着他时,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看在他的眼底异常的刺眼。
那个男人说想她,她怎么能笑得如此开怀?他在心底愤愤的想,如果见到那个男人,他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那男人凭什么发e-mail说想他老婆了?
她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来回晃了几圈后,笑得越发灿烂——
“你吃醋啦!”
“我没有。”
“真的吗?”
“哼。”
“那,到时候我就和他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唔,好像有很多同学当初都很看好我和他,说不定……说不定人家会认为我和他是一对……”
“不许你去。”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你——”
“如果我和你一起去呢?”
“……那去吧!”
“你刚才吃醋了吧?”
“没有。”
“真的?”
“到时候要戴上我们的结婚戒指,要告诉你所有的同学你已经嫁给我了。”
“……”
其实,她的同学们,早已经知道她嫁给了他。她看着眼前因为嫉妒而面色不大好看的男人,咯咯笑出声。
原来,他吃醋时,这么,这么的可爱!
(四)
卧室里挂着一副残缺的拼图。
上头还差了一小块。
她端着茶杯站在拼图前面,一手抚上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流年平淡似水,却幸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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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幅图,怕是永远都不完美了。
她将茶杯放下搬了条椅子过来放在拼图前,毫不犹豫的站了上去。
他回来时,看到她用袖子擦拭那幅拼图,吓得脸色苍白。将她从椅子上抱下来时脸色还不曾缓和过来。
“你现在是孕妇,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他所有的紧张和担忧化为淡淡的怒气。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委屈。
孕妇总是很情绪化,她的眼泪哗啦哗啦就落了下来。
他无奈嘆气,抱紧她。
只是担心啊。
过于担心,所以才会如此。
她在他怀里哭够了,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任性的说:“我要吃酸梅。”
“我去买。”
“要买上次那种。”
“好。”
“要快点。”
“好。”
“我现在就想吃。”
“我立刻去买。”
“我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
“你欺负我。”
“朝朝,你是孕妇。”
“……”
她的头埋进他的怀里,泪眼迷濛。
她太任性,幸好有他的包容。
(五)
她生日时,他送了一副全新的拼图,和卧室的墙壁上挂的那副一模一样。
她收到礼物时,高兴中却带着惆怅。
夜里他将墙上的拼图拆了下来,拿着新作的那副图中的一小块,试图放进旧拼图里。
试了很多次,无果。
新的和旧的,毕竟不同。即使是细小的差距,也能感觉的出来。
她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看着他努力。
他一直都以为她很在乎那幅拼图,其实她很想告诉他,不必那么忙了。
拼图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那副旧拼图终于被重新挂回墙壁,依旧缺了那一小块。
晚上睡觉时她揽进了他。
“你知道吗?拼图,其实在我的心里。”
(六)
她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
女儿叫宝宝。
他的宝贝,她的宝贝,所以叫宝宝。
他每天一下班就赶回家逗女儿。
她甚至有些嫉妒小小的女儿,总觉得,有了女儿,他的爱都给了女儿。
所以她偶尔会小小的欺负女儿。
例如,将女儿最爱的玩具举高让她拿不到。
例如,不许女儿挑食。
例如,再例如。
女儿很聪明。
她会在他回来的时候放声大哭,然后要他抱。
他也知道她偶尔会小小的欺负女儿,也知道女儿很调皮。
但是他却觉得很幸福。
她们是生命中,除了母亲之外,让他觉得幸福的两个女人。
他喜欢陪她们在外面的糙坪晒太阳,喜欢看着女儿乐呵呵的在糙地上乱爬,喜欢她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
他怀里的她忽然大叫——
“纪宝宝,那是糙你不能吃!!”
(七)
女儿在卧室里爬啊爬,终于爬到了身旁,爬到了蹲在地上认真擦拭那副拼图表框上灰尘的她身边。
“咩~咩~”
“是妈妈。”
她纠正女儿错误的发音。
“咩~咩~”
“是妈妈。”
“咩~咩~”
“……”
她终于放弃,不再理会女儿。
“咩~咩~”
哼。
“咩~咩~”
不理你。
“咩~妈~”
她蓦地睁大眼,看向女儿。
女儿咯咯乱笑。
“咩~咩~”
她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转身继续擦拭。
女儿的手忽然递到了她面前。
她吃惊不已。
女儿手上那一小块,赫然是拼图上缺了的那一小块。
“宝宝你哪里找来的?”
女儿不会回答,只是咯咯咯咯直笑。
她那一小块放上去,赫然是完整的一副拼图。
晚上他回来时,她拉着他去看那幅拼图。
完整的拼图,让他释然了。
无论这拼图是哪里找到的,至少,完整了。
(八)
其实,有了爱,所有的幸福都是完整的。
就让幸福,一直继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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