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藩不好意思的说道:“问哥,其实我说话太急,您知道,但我确实有些疑惑,这朝廷放任那武林盟出现,还放任那曾...”
问青天摆手说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潘藩,这次咱们相见不易,还是好好的多喝几杯吧。”
潘藩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驿卒又端来三碗羊汤,这三碗羊汤里的羊杂自然没有前两碗多,问青天理所当然的把那两碗给了刘二爷和陈七爷。
不多时,一个叫花鸡也端了上来,端上来时还是包裹着泥土。
问青天一巴掌拍开泥巴,那叫花鸡的香味便从里面传出。
那羊自然是成了烤羊,架在铁架子上,移到几人的桌旁,地上放着一个大的火盆,不断地烘烤着烤羊。
烤羊被火烤的流出肥油,滴在火盆里的木头上,噼啪作响。
赵筑邶叫驿卒拿来几坛好酒,笑着给几人倒满。
倒也没说几句话,几人将叫花鸡吃掉,又撕下羊腿,几人这么一分食,倒也吃的饱了,朝驿卒要来几个干净的毛巾,一擦嘴一擦手,几人笑着散去。
回到房间,赵筑邶迫不及待地钻进棉被,迷迷糊糊的睡去。
问青天却是拿着地图,看了一盏茶的时间,最后吹掉蜡烛,也钻进被窝睡去。
第二日。
早上赵筑邶被冻醒。
赵筑邶摸了摸鼻子的耳朵,已经有些凉了,赵筑邶起身将屋内的柴火放入火炕的洞中,却怎么也点不着火。
赵筑邶也不好叫醒问青天,只好穿上衣服离开房间。
“元帅。”驿卒对着赵筑邶恭敬地说道。
赵筑邶点了点头,看到驿卒身上衣物有着白雪,赵筑邶便下楼出了驿站的门。
一掀开棉门帘,果然,还真下雪了。
鹅毛大雪落得很快,赵筑邶用手接住白雪,白雪在手中迅速融化。
“军爷,今日这雪怕是不会停了。”那管驿站做饭的厨子说道。
“是啊。”赵筑邶看向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厨子说道:“军爷,既然今日不易离开,那便回房休息吧,等我安排好了饭食,去您的房间喊您。”
赵筑邶点了点头,对厨子说道:“我房间里的火炕怎么也点不着了,还需要你去点一把火。”
厨子点了点头,二人回到驿站,正好碰到从房间出来的潘藩。
“赵大哥。”潘藩客气的打招呼。
赵筑邶一点头,就要离去,可看潘藩身穿厚衣服,背上背着一把弓箭,赵筑邶却是好奇的问道:“怎么?今日便要动身吗?外面的雪可不小。”
潘藩说道:“不是,我要出去打猎,今日又要呆在驿站,实在感觉不好意思,还是去打一些野鸡回来,也算是掏了饭钱。”
那厨子昨日才知道这潘藩和这两位军爷有关系,急忙笑着说道:“小兄弟那里的话,不用了,还是好好的在驿站住着吧,驿站里的粮食还是挺多的,这冰天雪地,上哪里去找野鸡。”
赵筑邶却是笑着说道:“原来是这般想法,好啊好啊,我去叫一声青天,你我青天三人同行,我对打猎倒也颇感兴趣,可惜一直没有时间,今日也算是偷了闲了,正好咱们三人同往。”
潘藩点头说道:“那赵大哥可要快些了,这野鸡野兔只有在中午才会出来觅食,若是错过了时间,怕是抓不到了,何况那山离咱们有五六里地,这大雪封路,怕是难走的很。”
赵筑邶点头,上楼喊问青天。
问青天已经醒来,一听赵筑邶要去山里打猎,问青天自然也心有玩意,乐得和二人一同进山。
二人来到一楼,驿站的老卒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两把弓箭,还有满满一个箭囊的箭。
赵筑邶和问青天笑着接过。
那厨子从厨房走出,手中拿着一个兔皮袋子,笑着说道:“两位军爷,小兄弟,你们三人还是带一些吃食吧,只要把这袋子放在怀里,我保证这羊肉到中午还有热气。”
“多谢。”问青天从厨子手中拿过兔皮袋子,揣进怀里,三人便这般大大咧咧的从驿站出发。
问青天虽然有地图,但却没有多少关于附近山林的记载,所有一路上,都是潘藩在领路。
雪很大,几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十分费力,赵筑邶之前想玩的心思已经没有了,这又冷又难走,还不如在驿站睡觉来的自在,但赵筑邶也不好开口说回去。
走了半个时辰,几人才来到山林脚下。
“问大哥,赵大哥,这山林里不止有野兔野鸡,还有野猪和老虎,你们二人还是要小心一些啊。”潘藩说道。
“无妨无妨,若是遇到了老虎,咱们三人打上一只回去,不是更好吗?”赵筑邶笑着说道。
“赵大哥有所不知。”潘藩说道:“这大雪封山之后,大多的动物选择冬眠,所以那老虎多半是饿着肚子,这时候的老虎攻击性很强,要是真的遇到老虎,多半是要不死不休,最好不要和它硬抗,能跑就跑。”
潘藩说的认真,赵筑邶也不好意思扯皮了,点了点头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那便听你的。”
几人按着一条山路,慢慢的朝山上走,待到林子密了些,几人直接扎进松林之中。
冬日雪地的松林还是比较安静的,倒是有风过的时候,会有松涛声发出,那是赵筑邶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一时倒感觉很是新奇。
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松林越来越密,即使松林外是大雪,但到了松林内,被松树一挡,倒是少见多少雪花。
问青天和潘藩认真的看着地面,寻找着动物的脚印,赵筑邶则是乐呵呵的看着一棵棵松树。
“问大哥,你看,这是野兔的足迹。”潘藩忽然指着自己脚下说道。
问青天走来一看,确实是野兔,只有三个脚印,那说明就是野兔的,问青天和潘藩看了看野兔的脚印,找定了来的方向,二人一点头,便朝着那方向走去。
“慢点,等等我。”赵筑邶说着,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到了一处草地,这里的草远远比其他的草要茂盛,果然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问青天和潘藩二人藏在一棵松树后,赵筑邶虽然不明白,也有样学样的躲在一棵松树后面。
半个时辰过去,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许久没活动身子,赵筑邶只觉得双手双脚都要冻僵了,鼻子和耳朵有些火辣辣的疼。
“搭箭,”问青天小声说道。
潘藩点头,慢慢的从背上取下弓箭,从腰间的箭囊中拿出一支箭,对准那快速跑来的兔子。
问青天也搭上弓箭,对准兔子。
“放!”问青天说道。
俩人的箭同时射出。
那兔子被问青天的一声叫吓到了,就要转身跑掉,但是那两只箭速度飞快,一支扎在兔子的脑袋上,一支扎在兔子的身上。
问青天笑着看着潘藩说道:“不错啊,你小子弓箭有一手啊。”
潘藩笑笑说道:“也就弓箭用的好些,我们门派平时有空的时候,就去我们附近的山林里打猎,打的多是一些豺狼虎豹,若不一击致命,这些畜生可记仇的很。”
赵筑邶走到潘藩身旁说道:“好小子,竟然能百步穿杨啊。”
潘藩笑道:“赵大哥别取笑我了,就是射箭次数多罢了,我们门派附近有很多村庄,一到冬天就有牲畜被畜生吃掉,有的甚至会跑到人家里吃孩子,所以我们是为了村里人,便射杀动物多了些。”
潘藩走到兔子身边,拎起兔子耳朵,别说,还真不轻啊。
“走吧。”问青天说道,认准了一个方向,便自行走去。
赵筑邶和潘藩跟在身后,潘藩拎着兔子的耳朵,将两支箭拔下,一支箭还给问青天。
二人走了一阵,问青天忽然停下脚步,快速从背后拿出弓箭,快速搭箭,对准松树的树顶方向。
“问大哥,你这是...”潘藩问道。
问青天忽然大喝一声,一个野鸡被吓的飞了起来,问青天自然一箭射出。
野鸡自然而然的成了问青天的战利品。
“问大哥,好厉害。”潘藩对着赵筑邶说道。
赵筑邶笑了笑说道:“青天耳力过人,这埋伏野鸡,对他来说,但是平常之事。”
问青天将野鸡拿起,抓着两个翅膀,递给赵筑邶,赵筑邶嘻嘻一笑,拿在手中。
“可以交差了。”问青天打趣的看向潘藩。
潘藩哈哈一笑。
三人一商量,便打算找一棵较大的松树下吃一口早上带的羊肉,然后便回驿站。
这是一棵有百年的松树,有俩人宽,一个人都抱不住,树下难得雪少些,三人坐在大树下,问青天打开衣服,拿出兔皮袋子。
赵筑邶将袋子打开,别说,还真有热气。
羊肉的量很小,三人平分吃掉也就是个半饱,当然,若是带多了吃不掉,在这冰天雪地下,也多半被冻上,也就吃不了了。
三人趁着热吃掉羊肉,问青天将那兔皮袋子放回怀里,用衣服一擦手,也不嫌手上有油会弄脏衣服了,这冰天雪地,哪有那么多的讲究。
“走吧。”问青天对着二人说道。
三人便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到了兔子窝,问青天耳朵一动,站住脚步,猛地扭头看去。
虽然现在阴沉沉的,那片草地也很茂盛,但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双凶狠的眼睛。
“筑邶,带潘藩快走。”问青天大声说道。
赵筑邶一看那眼睛,也是一愣,随即拍了拍潘藩说道:“快走,老虎。”
那草里的老虎也不躲了,发着低沉的吼声,慢慢的草地走出来。
“体型这么大,这是老虎吗?”赵筑邶问道。
“是老虎,这是最不好惹的老虎,东北虎,这畜生可凶狠的紧。”问青天说道。
潘藩却是说道:“这不是老虎,这是彪,比老虎还要凶。”
赵筑邶咽了一口唾沫,死死的盯着老虎,嘴里却是问道:“这么背?怎么能碰到这畜生?”
潘藩却是说道:“我的问题,我应该想到,大雪天没有吃的,这兔子的血腥的定然会引来野兽。”
问青天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筑邶,快带潘藩走,我轻功好,它一时半会追不上我。”
赵筑邶嘿嘿笑着说道:“走?为什么要走,一个什么...彪,对吧,我倒也看看它有什么能耐。”
那彪看着三人,警惕的前肢贴在地上,只要三人有什么动作,这彪就要冲过来咬几人。
潘藩也是说道:“我手中杀的老虎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咱们可是人,这畜生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潘藩说着,一只手慢慢的朝自己腰间的匕首摸去。
问青天一笑说道:“两位都是信心满满啊,好,咱们今日就把这畜生办了,回去,咱们吃彪肉,我还没吃过彪肉呢。”
赵筑邶一笑说道:“有口福了,嘿嘿。”
潘藩却是笑不出来,那彪朝着几人慢慢的匍匐靠来,估计再近个几米,这彪就要扑过来了。
赵筑邶看了一眼问青天,问青天心有灵犀的看了赵筑邶一眼,二人一点头。
问青天手中银针飞出,直直的朝着彪的眼睛扎去。
那彪不愧是老虎中的佼佼,一般人根本闪不开问青天的银针,那彪反应却是不慢,猛地往身侧一跳,两个眼睛没被银针扎住,但是也扎在彪的脸上,扎的彪一声吃痛的吼叫。
赵筑邶将铁扇拿出,几步上前,就要和彪肉搏。
彪猛地一声大叫,这叫声可怕的很,震得松树都作响,那附近的松树上的雪都被震了下来。
赵筑邶猛地停下脚步,开始犹豫,那彪可不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猛地一个向前飞跃,就要扑在赵筑邶的身上。
赵筑邶急忙一个仰头向后弯腰,堪堪躲过彪的突杀,手中铁扇立起。
赵筑邶猛地起身看向自己手中的铁扇,铁扇的刀刃上有些血迹和毛发。
赵筑邶刚才用铁扇的刀刃在彪的肚子上划了一下,原本以为自己的铁扇会将老虎的肚子划开,可惜,终究还是小伤。
赵筑邶的行为惹怒了彪,彪大吼一声,就要朝着赵筑邶再次扑来。
‘咻’
彪快速闪身,但却还是被箭射在身上,彪吃痛大叫一声,摇晃了一下脑袋,眼中凶狠之色更甚,眼睛都变成了全红,恶狠狠的看向潘藩。
潘藩原本以为自己这一箭会杀掉彪,可惜,这彪的毛发过于旺盛,这一箭虽然射在老虎脖子处,也致命,但不足以让它随间死去。
问青天手中银针再次飞出,直直的朝着彪扎去,彪一直死死的看着潘藩,这次,左眼被银针稳稳的扎上,扎的彪用掌在脸上胡乱拍,然后猛地看向问青天,凶相毕露,彪这回彻底怒了,也不管自己的伤有多重,朝着问青天就冲了过来。
问青天一笑,快速转身朝着身后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