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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北县往事 > 第68话:爱不恨红尘纷扰难分辨,生不死欲脱俗枷难离弃

第68话:爱不恨红尘纷扰难分辨,生不死欲脱俗枷难离弃

    竹溪见霄玉走了,掀帘往里一看,只见朶儿正趴在对脸的那炕上哭泣,又是无声的哭泣,只能看到细肩的抖颤、侧脸的泪滑。


    他又不明白了,脑袋大得像个气球,左思右想不懂什么时候惹得她哭得这么伤心,只好慢慢坐过去,把小菜放到桌上,过去搬她的身子。


    朶儿也不反抗,就被他搬过身子来,一脸清泪梨花地看着他,抽啼着鼻子,等着他说话。


    “好好的,又是怎么了?”竹溪说了一句,又想到那吻,又说:“我也从没想过占你的便宜,你要是生气,打我一顿解气吧!”


    朶儿又趴了回去,接着哭。


    竹溪没了办法,却又心疼她哭得伤心,于是又坐过去拍她的肩头,安慰说:“你倒是说出来缘由,一声不吭就哭了,我也知道错了,可又能怎么办?我也不是故意的……”


    竹溪见她没有反应,又叹了口气,看了眼桌上那小菜,说:“筱烟知道你爱吃这个,叫我带给你来……”


    “那你就回你的筱烟妹妹身边去!又来招我干嘛?”朶儿立马回身哭说。


    见竹溪一脸茫然,朶儿又说:“我把初吻给了你,你就当不知道,充傻人,从前就说过了,我还当你明白的呢!”


    说完又扑到那被上,任泪流到锦绣上。


    “我不也是初吻!”竹溪急急说道:“你们俩可真让我头疼,我是个笨人,不懂这些,你们又爱恼,今儿你生气了,明儿她生气了,都是不告诉人怎么回事的,可看起来又像我的错,我不来还好,一来就更不知道怎么回事了,我待你,像待姐姐,我一心只为得你每天开开心心的,要有心事我替你排揎,要没心事就一块乐呵,既没有私心也没有偏心,就论起来,比对筱烟还上心几分呢!你身上不好,我时常劝你,早睡早起,不要生气,可这几天越说越倒退了,你像是讨厌我了似的,总是……”


    “够了!你不要说了!”朶儿满眼红肿,看着他,哭道:“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两句话好像炸雷,把竹溪的魂儿给炸焦了……


    朶儿又哭着说:“你非要人把话说得敞亮了……”


    “可……”竹溪说不下去,因她已哭得太伤心了。


    “我知道,你心里只有她,谁让你先认识了她,后认识了我呢?我就是再好,也比不上她一丝,你行事前后总是第一个想着她,我是你姐姐,你就认定我是你姐姐,好,从此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说罢推搡竹溪出去,竹溪满口难以分辩,半撤半倒地出了门,眼看着她扑通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他不禁回味她说的每一句话,心里只觉扎得慌,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她,可自己只是一片赤诚待她,并没有别的心意,又怎么让她知道呢?


    正想着,转头出了门,上了前头,呆呆坐倒在书房的炕沿上,反思自己的一言一行,从初次见朶儿到今年下雪再见朶儿,往事历历在目,也没有多久,再回味,相处这才没有半年,却已生出这些事来了。


    他不禁想到昨儿看的《龙说》上一段字,说:“云,龙之所能使为灵也,若龙之灵,则非云之所能使为灵也,然龙弗得云,无以神其灵矣,失其所凭依,信不可欤!异哉!其所凭依,乃其所自为也,《易》曰:“云从龙”……”


    我的凭依又是什么呢?我既不是龙,也不是云,既没有灵,也没有神,哪里配得上你们都这样好的待我?你们才是龙,我只是因你们而生的云,万般不抵你们一丝。


    你喜欢我,哪里知道我也喜欢你?但是一心哪里能两分?既然这样,不如不用心的好,不如不认识的好,也省了这些事故、情债。


    正想着,忽见后头帘子掀开,进来一人,去看是谁,原来是筱烟,只见她愁锁春山地走了过来,眼睛丢丢乱瞟着自己。


    竹溪也不敢说话,只得看她静静地坐到身旁。


    筱烟来回搓着手,犹豫了半晌才说:“你们接吻了?”


    “啊?没有没有……”竹溪一听心已吓碎,忙解释说:“她一起身不小心碰到了脸,就怕得说初吻没了……”


    “你嘴里还有没有实话了?”筱烟已有些愤怒了,又说:“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人?”


    竹溪忙去拉住她的手说:“我错了,我不敢告诉你,你要知道也容易,我这就告诉你,只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最近显得,益发奇怪……”


    “好,你说。”筱烟仍愿意信他。


    竹溪顿了顿,说道:“是她故意亲过来的,和她聊了些话,就谈到了她家里的事。”


    “她家里的什么事?”


    “她说听到家里有人给她说媒了。”竹溪说完,怯怯地看着她,见她面上缓了不少,心里才松了口气,于是又说:“我觉得,她像是来躲人的,着急了,又要拿我做幌子好推开这亲事……”


    筱烟立马当头给了他一记,骂说:“你怎么能这么想她?她为人,我清楚,绝没有这么深的心机!”


    说完又看了几眼竹溪,见他脸上火热,似乎还沉浸在接吻之刻,于是又说:“初吻什么味啊?瞧把你喜欢的,也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的,又是哭,又是闹的。”


    竹溪不敢说话,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只好耷拉着耳朵任由她数落,她说:“好好的,偏去惹人家干嘛?她身上有病,性子又软,一有人对她好她就贴心眼上去了,谁知就遇上了你这个滑冰墙的主儿,怎么贴你都不知觉,又赶上年纪到了,家里给说亲了,带到家里的又看不上,总觉得没你好,死乞白赖留在我们家了,一心想感动你,好让你转心向着她,谁知,你……”


    “怎么了?说下去啊。”竹溪正听得心里舒畅,感觉她的那些反常都能说通了,于是去摇她,筱烟接着又说:“反正她不是拿你做幌子就是了,要按你那么说,她明知道你不会接受她才做这些事,全是为了做给大人看,好让他们把过错都推到你头上,都过来说动你,顺而就回绝了外头那门亲事,那就不是她了,她才回家多久?哪里能这么深的心机了,我看啊,你才是心机最深的,人想不到,你倒想到了。”


    竹溪笑道:“好妹妹,好妹妹,亏得有你这么聪明的人儿在这,不然啊,我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就说她这次不太对劲呢!忽然心事重重的,忽然又哭哭啼啼的,左劝也不好,右劝也不是,我是越想办法越出事故,看来啊,我还是远离你们吧!赶明儿,再出毛病,就拉不上我了。”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筱烟不禁啐了他一口,又说:“你才认识她几天?前后加起来满打满算也没一个月,就说她以前什么样儿,以往什么样儿,也不怕人听倒了大牙,畏畏缩缩的,一点担当也没有,可见也不能可靠的,可怜我姐姐,竟一心喜欢上你这么个主儿!”


    “可我喜欢的是你啊!”竹溪再听不下去了,忍不住脱了口,又说:“我的心都给了你,哪里还能分一份给她?我知道,我拖累了她,害了她了!我道歉!我忏悔!我下辈子给她当牛做马,赔她的情债,但是这辈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这话登时说得筱烟脸通红,心噗通噗通乱跳,两眼傻傻地看着他,见他那嘴又张开了,说:“你难道……不明白?”


    “我明白什么?”筱烟一把推开他,须地起身,说道:“我不懂你们这些男的都什么烂舌头巧嘴巴,哄人都是一套一套的,从来没个实话,你就说吧!再多我也不信!”


    竹溪此刻只后悔自己说了太多的谎话,这时,已不知道如何信誓旦旦地去说实话了,细想来,自己没进这院子时从来就很少撒谎,也不明白为什么别人要撒谎,更听不出来别人的谎言,都是听一是一,见风就是雨,可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一张嘴就是谎话?明明没必要撒谎的也要说几句谎话才甘心?


    难道这就是人的成长?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他愧不能言,扫脸给了自己一耳光,骂说:“我是个没出息的人!渐渐的,连外头的乞丐还不如,一嘴的谎话连我自己都讨厌!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的人?妹妹,我好想去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也不用再惹得你们伤心、流泪!”


    说着不禁上了头,就起身往面前那堵挂着‘晨昏忧乐每相亲’联子的墙上去撞,及冲到了联子跟前,又想起那是筱烟选的,立时又心虚了下来,怕一头撞死了她伤心难过。


    却正此时她也急忙跟了过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竹溪叹了口气,说:“我又是个胆小鬼,看到你选的对联,竟下不了狠心了……”


    说着回了头,已是一脸的横泪,抿着嘴看着她。


    筱烟掏出手绢给他擦拭,劝说:“还好你还记着我的情,没混了大脑,只盼你以后再有这想头时,也能记起我,好了,别多想了,我又没怪你,说谎嘛,你说我也做的事,谁嘴里还没说过几个谎话?你自来了,都是小心翼翼的,自然就怕别人说了你,议论了你,所以心底总是想推干净,好落得自在,你又没做错什么,也不存坏心,说那么几句也算不了什么,虽然老是对我说让我很不舒服,但是,我原谅你了,从此翻过这一页,你再重头来过,好吗?”


    “嗯嗯!”竹溪点了两记头,抓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像个孩子一样想让她去温柔地抚摸几下,筱烟也笑了,说:“你真是没断奶的娃娃一样,老爱这么撒娇,是不是把我当成妈妈了?”


    竹溪看着她笑了笑,说:“你真好,像我妈妈一样。”


    “我才没有芳姨好呢!她人好,长得也漂亮,虽说当年在他们那队里是排在我妈下面的,但我觉得,她比我妈漂亮多了,心又实,最主要的啊,她找了那么知疼着热的人陪着,住在那小村院里,清清静静,比神仙眷侣还来得呢!”


    “你去过我家了?怎么不告诉我?”竹溪不禁问道,又说:“你要是羡慕,明儿我也带你去小村落里住一辈子!”


    筱烟立时收回手来,说:“谁说你了?给我提鞋也不要!”


    “我知道,我就给你看个门就够了,看着你老,陪着你老……”竹溪仍吐露着这些心里话。


    “你真的能做到吗?不是一时脑热说出来哄我玩的?”筱烟略带试探地眼神看着他,又说:“光是一个朶儿姐你就迷心乱情要寻死寻活了,明儿日子还长着呢,你真的有把握喜欢我一辈子?”


    “有!”竹溪走到她跟前,攥住她手说:“我向你保证……”


    筱烟赶忙撒开手,说道:“你要说话就说话,又动手动脚的不尊重,一天大一天小的,再不长进哪儿行!”


    “好好……”竹溪笑着站在原地说:“我一说话就好忘事,总怕说不清楚,只有你教我收敛我就难上心,有时候竟也顾不得了,以后还是多改多听……”


    筱烟回身笑道:“这就对了!知错就改还是好孩子。”


    竹溪也笑了,就又说:“有事了只有你能开导我的心,可朶儿姐呢?她仍是孤孤零零的,也叫人可怜见的,你说,我怎么能狠心不理她,不去帮她排揎呢?”


    说着又叹了口气,接着说:“谁想到,你们女孩子这么容易就附注了心,就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爱不爱的事,难道我天生就是个没情懂的傻子?为什么我总是不理解?大家一起玩玩笑笑一辈子不是很好?”


    筱烟笑道:“谁说你是傻子了?你这话说得虽不傻,可也不精,你只希望过着理想的生活,却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在一个名为现实的巨坑中做梦罢了……”


    “为什么?你快说给我听听!”竹溪忙要知道这话里的玄机,就求问再四,筱烟只笑着,拉着他回去坐下,又去书架子上拿了本书出来,摊到他面前,说:“你看这书里的字,有几成真,几成假?”


    竹溪略翻了翻,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说:“定不可能全真……可又能有几成假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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