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容尘被控制
看着景禇对顾音书的所作所为,容尘一时间只觉得羞愤难当,无他,只因这景禇的所作所为都代表着他心底最深处,最隐晦。最不为人知的渴望,所以,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让他心神大震,他接受不了自己心底深处的这些可耻欲望,所以,想都没想就扑上去将景禇一把撕开。
但是,太容易了,容易的仿佛像是景禇本来就等着自己拉开他,心头暗道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顾音书缓缓倒下,那并不是顾音书而是一具傀儡,景禇已经退出他所在的范围,只片刻他就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地上,浑身虚软无力。
他咬牙提起气力冲景禇道,“你要干什么?”
景禇见他已然没了反抗的力气,便走近向他打出一掌,随之五根银针钉入识海,将容尘的识海彻底封闭。
疼痛乍然袭来,片刻后却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容尘暗自发笑,“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你觉得我像个懦夫,所以你想拿回身体的掌控权,可是你大概不知道,一段感情里控制欲过强并不是什么好事,你让执念掌控了身体,那你这个人便会偏执的无药可解,我已经伤害过她无数次,这唯一的一次,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她什么都没有了。”
景禇闻言立刻暴躁起来,怒目圆睁反手就将地上那个傀儡术法失效后化作的一个树桩一脚踹飞,最后分崩离析四散而落。
“容尘,你少给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我会对小书千百倍的好,而且,小书也已经答应了要陪我一起,很快,就在三日后,你将会在我的身体里看到我与小书大婚,乃至我们日后生活的甜甜蜜蜜。从今以后,这世上将不再有容尘这个人,只有南疆国摄政王景禇,也不再有顾音书,只有南疆摄政王妃。”
容尘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制服,也怪他方才心神大乱,否则,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
昏昏沉沉间,他想着,也罢,就当是还了自己这些年欠下的业障。
师傅!徒儿解脱了。
顾音书看着丫鬟们拿上来的喜服,心口微动,她一生成过两次亲,一次简陋寒酸但是却满心欢喜地嫁给了自以为两情相悦的贺宝文,一次便是被人欺骗而心甘情愿嫁给晋朝的摄政王殿下,婚服自然是极好的,可是,她并不喜欢摄政王殿下,甚至于此前都没有见过此人,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大概就是她知道摄政王是最后的胜利者。
但是,这一次,她要嫁的是一个满心都是她的陌生人,看得出来,婚服做的很用心,很华丽。
可心底深处总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我试试吧,若不合适你们也可早些改动,不至于手忙脚乱。”
丫鬟们闻言立刻喜笑颜开,一边逗趣,一边手脚利索地剥了她身上的衣物,然后再换上艳红的婚服。
里里外外裹了大概有七八层的样子才停下,顾音书满脑门子汗,心想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抽了,竟然答应景禇要成婚,心头那份经年的执念恐怕占了大头,说起来真是好笑,她最后居然是和那个人的执念在一起了。
“哎呀!可算是完了,我都怀疑,到时候这么多衣服压得我还能走动路吗?”顾音书常常舒了口气。
“王妃殿下,这还有外面的没穿呢,不过,您放心,到时候会有几个手脚功夫不错的丫鬟扶着您走完全程的,到时候您只要保持住脸上的仪态就好,至于这衣服乃至身体的重量就交给她们了。”
一个丫鬟笑着说。
顾音书看见他们个个鲜活的模样,想必是从南疆国抓回来的,不像是春华和那个没见过面的秋实。
是的,自打顾音书上次试探未果反而露了马脚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春华,再送过来的丫鬟们都没有香囊在身上,她可以在府中任何地方随意出去,但是,府门绝对过不去,不仅是她,就连这些丫鬟婆子们也是同她一般,只能一直待在这诺大的王府里。
这样想想倒是让人放心些,否则到时候摔一跤都不一定。
那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众人哄堂大笑,正说闹间,门口阴影笼罩随后一个高挑的身着婚服的人背光而来,顾音书忍不住看了过去,可惜,要是是容尘就好了。
“小书!”
一道温柔的声音乍然出现在耳旁,顾音书这才回过神来,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她觉得她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否则容尘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她再看,眼前的人还是那个温柔浅笑的容尘。
“怎么,小书是不是高兴坏了,虽然我不怎么喜欢容尘,可到底还是自己的身体比较契合。”
景禇退开两步围着身着大婚喜服的顾音书转了一圈,双眼发光,“看来,我的眼光十分之不错呢,小书真是漂亮。”
顾音书却完全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他的脑子里只剩那一句,这是容尘的身体。
容尘不是应该在晋朝做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吗?为何会出现在南疆还被他自己的执念给控制了身体,若是他醒来发现自己与景禇的所作所为,怕是会气的杀了自己吧?
不过,景禇这般霸道,他真的能醒过来吗?
顾音书一把抓住景禇的胳膊,问,“你把容尘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南疆?”
景禇原本喜气洋洋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容尘,容尘,她眼里就只能看见容尘吗?
“小书,大喜的日子我们就不提他了,我还有事需要去南疆国皇宫一趟,咱们三日后见吧!新婚夫妇婚前三日不能见面,即便是你我如今身份贵重也不能不遵守的。”
景禇马不停蹄的走了,留下顾音书一人心中像是缺了一块什么似的,她让丫鬟将婚服退下,“你们下去吧,我累了,躺一会儿。”
丫鬟们闻言迅速收拾了褪下的婚服,顺便伺候顾音书睡下,然后一个个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许楚回到府邸的时候,晋安长公主正同两个孩子在外面大树下乘凉,转眼间,回到京城已经一年多了,他的两个孩子都已经会走了,见了他回来也会高兴的露出半口乳牙叫他爹爹。
一手抱了一个,许楚望晋安长公主身旁一座,连忙叫喊着,“夫人,快给我杯茶,渴死了。”
晋安长公主嗔怪不已,但还是端了杯茶递到了许楚嘴边,他就着公主的手一直喝了四五杯才停住。
“怎的渴成这般,你们当值都不给茶水喝吗?”晋安长公主道。
这人已经好几日没有回来了,今日一回来就这副姿态,不由她不念叨这几句。
她如今是有子万事足,整日里只要看着孩子们玩耍打闹,一碟声地唤她娘亲她就万全考虑不得旁的事情了,这些时日更是连门都没有出过。
许楚看着两个孩子,心中一时暖暖的,这几日的刀光剑影也抛之脑后了,于是随口说,“你不知道,庆王竟然意图控制皇宫,弑君夺位,好在摄政王和皇上早有准备,提前布好了圈套,这场不成事的谋反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下来,勤王就落网了。我实在想念你和孩子便趁着午睡时间回来看看。”
晋安长公主闻言心中大惊,在听到庆王落网后,这才稳住了心神,没想到四皇弟竟然还有这样的野心?晋朝才刚稳定没多久呢,他就带头起内乱,真以为皇帝是那般好做的吗?这下,不仅是他就连整个庆王府乃至其亲族追随者都要遭殃。
“夫人,你说柏舟一个男孩子像我也就罢了,可燕燕一个女孩子也长的像我,这长大了可怎么办呐!”
突然,许楚苦恼的声音传过来,晋安长公主的思绪断掉了,忍不住出言骂他,“胡说什么?孩子这么小你能看出个什么,再说女大十八变,我们燕燕可比你好看多了,再说,我和你的孩子不愁嫁,我将来一定为她寻一个像你这般体贴的夫君,无需多么显贵,只要人好就行。”
许楚看着晋安长公主将自己怀中的燕燕接过,亲了好几口,一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有的没的,许楚自己并不丑,他只是想炫耀一番罢了,不曾想公主竟然当真了,她一向好强,早年又境遇凄惨,如今好容易有了两个孩子,疼的就跟个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允许旁人说她的孩子长短,虽然他也不算是旁人,可禁不住误伤呢。
人生最为圆满的时刻恐怕就是这一刻了吧,许楚拍了拍怀中的柏舟道,“小舟,将来可要好好保护妹妹,不能让她被人轻易骗走,想娶咱们家的小公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晋安长公主笑着白了他一眼,这人分明是在笑话自己早些年识人不清,又嚣张跋扈,身边也没有个兄弟帮她掌眼,可是,这些算是她的痛处的事情如今想起来竟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了,大概是眼下的幸福已经足够她记忆一辈子了,哪里还有空间去存放那些莫须有的过去。
“你用些饭吧,左右出来了一趟。”晋安长公主将怀中睡过去的燕燕交给一旁的乳娘,坐在一旁抱着仍旧活力四射的柏舟的许楚身旁。
许楚正在柏舟爱的啃咬中挣扎,抽空说了句,“不了,我就要回去了,接下来的善后工作恐怕又得忙上小半个月,如今京城安防在我一人手上,我自然应该上心。”
晋安长公主有些心疼,从前在边疆时虽然条件艰苦,但是自由,没有心理负担,闲时还能陪她出去逛逛亦或是下棋解闷,如今倒好,只能成日里往皇宫跑。
“不若,我去问问皇上,能不能给你换一个轻松的职位?”
许楚闻言一只手压制住了作怪的柏舟,回过头来看着晋安长公主笑着摇了摇头,“夫人,我出身行伍,最是受不得清闲,不做些什么反而觉得不舒服,况且,你虽然是长公主,到底是与皇上隔了些距离,我在朝中若是有些影响力对咱们的孩子何尝不是另一种保障,至少没人敢欺负。”
晋安长公主愣了愣,随即释怀,许楚说的话是有些不好听,可是又何尝不是实话呢?若是从前有谁胆敢和她说此等悖论,她铁定不会手下留情,可如今这个人变成了许楚她却能听得进去,没错,她即便是个长公主那又如何,皇弟与她隔了不少,能破例恢复她的封号和皇家身份还是看在摄政王和许楚的面上,她这样特殊的存在的确没办法在将来帮扶孩子们一把,这种时候兵权就是一种万无一失的保障,许楚比她想的周全多了。
思及此,她突然释怀了,她这一生本该落个晚景凄凉的下场的,如今知心人在旁,儿女双全,虽然生活不像从前那样奢靡无度,但许楚的能力也不错,至少他们整个府上吃喝不愁,她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旁的就不管了,也管不了,更管不上。
“行,我听你的。”
许楚一点也不意外晋安长公主的反应,也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公主殿下了,她如今的变化较之从前可谓是天翻地覆而且,眼下她的全世界恐怕就是这两个孩子了,旁的事她是真的不在乎,其实,他对她这样的状态很满意,至少,说明她在自己身边很安心。
男人这一辈子能找到爱的人,同她一同守护者自己孩子们长大,这便是他最朴素,最真挚的诉求。
许楚很快就走了,来去匆匆甚至不到小半个时辰,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繁忙他也肯抽出时间专门回来看一眼她们母子,得夫如此,晋安长公主觉得,她很满足,很幸福。
庆王谋反案,很快审结结案,庆王因为皇上格外开恩,圈禁终生,其余党同则按罪处置,不过,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丢了官,永不被允许再入仕,一时间朝野上下无不称赞永嘉帝宅心仁厚,有帝王的容人之量,堪称晋朝史上首位以仁治天下的皇帝。
大家不知道得是,这事本就是摄政王为了稳固君相烨的地位而故意将计就计的一个局,局中人甚至还有他自己,如今天下一心,他也可以放心离去,总算没有辜负父皇的遗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