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被非礼了
顾不得思考许多,君鸣凤立刻奔下马车极速追了过去,拐过一个墙角他如愿抓住了那一抹身影。
那女子转过身来见自己竟被一个如此俊美无涛的人给拉住了袖口,一张脸登时绯红了起来,含羞带怯道,“公子,妾的家就在前面,不知你能不能送妾回去?”
她的家是不是在前面不知真假,不过,这个女子别有心思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君鸣凤满脸晦气地甩开了对方,顾不上往日的涵养,直接骂道,“滚!”
想不到他有一日也会被这等女子拦在街上。
“唉?你这人,分明是你先纠缠本姑娘的,现下又装什么装。”
君鸣凤眼前这位万万称不上姑娘的年轻妇人乃是一个新近守寡的女子,原以为今日走了桃花运能与这样好看的公子来一段露水因缘,结果这人见了自己的脸倒是装起清高了,她是长的不怎么好看但是起码也不难看吧,况且,做那事看的又不是脸。
君鸣凤忍住心头的怒气,耐着性子回了句,“本王看错了,你走吧。”
那妇人被他骂了一句,心里本就不顺气,这下正好抓着他话里的漏洞责难,“哎吆,装什么青天大老爷呢,还本王,你一个小白脸怎么敢自称本王,亵渎皇室可是要蹲大牢的。”
“你既知道亵渎皇室要蹲大牢,那便早早离去吧,本王不与你计较,否则,本王不介意真的把你送进京兆府尹最阴暗的牢笼里住一段。”
君鸣凤无意与之纠缠,便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身后的女子还在不依不挠地追上来,就在这时,墙角上跳下一个红衣女子,腰间别着一把白玉笛子,她冷着脸指了指那个纠缠不休的女子,微微启唇,“想活命就滚。”
好赖话她还是能分的出来的,况且眼前这个女子满身邪气,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殿下是在找我吗?”
女子回过身来,依旧是一身红衣,腰间的笛子还是原来那把白玉笛子,只不过,他忽然蹙起了眉头,“你的那条小鱼呢?”
银鱼失笑般摇了摇头,“殿下真是有意思,不惦记人反倒惦记起一件死物来,不知道你不喜人反喜死物,甚至不惜牺牲性命的癖好究竟是因为哪般?”
身体狠狠颤抖了起来,君鸣凤整个人踉跄了一大步,脸色瞬间惨白,她竟然知道了,是谁告诉她的?
“你在说什么胡话?”
他还是不愿相信,死咬着不松口,那件事除了已经过世的前国师外没人知道,就连容尘这个关门弟子都不知道,他想赌一把,赌她只是在试探自己。
银鱼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反应,在捕捉到那一闪而逝的震惊后基本就已经确定了,只是这个人人就死鸭子嘴硬,不过,这样也好,不该有牵扯的两人还是趁早回归原来的轨迹吧!
“我说没说胡话,我心里清楚,倒是殿下应该要清楚,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用着别人的东西,所以,不管是什么,我一定会还回去的。”
银鱼的一个‘人’字咬的极重,君鸣凤却心中一片寒凉;完了,她定是知道了。
“银鱼,我……”
“殿下,我此行是来寻找一个故友,路过而已。”
说罢,一个纵跃便跳上了围墙,几个纵跃间消失不见了。
从前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的人,如今竟然也会头也不回的离他而去。
君鸣凤怔怔地看着银鱼消失的方向,苦笑着想,一根木头居然可以飞檐走壁,果真是成了精的。
“王爷?王爷!”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大惊小怪的声音,君鸣凤收敛神思转过身一脸不赞同地对着姚文稷道,“你也多读读书吧!”
姚文稷摸不着头脑,不是让自己去寻顾梦龙吗?怎么还要读书啊,他长这么大就是读书这事最让他头疼了。
“见过殿下,听师傅,哦,听姚将军说殿下直到舍妹的消息?”
顾梦龙正寻人寻的疯魔,昔日里的师傅追过来说殿下可能有办法帮自己打听到一点下落,于是他想也没想就跟过来了。结果,却发现马车是空的,他登时就来气了,忍着浑身的不痛快冲姚文稷道,“你又何必如此消遣于我?”
姚文稷更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立刻反唇相讥,“你这混小子,老子闲得蛋疼,没事拿你消遣?许是王爷觉得闷下车去散心了,你在这等着,老子这就去寻人。”
顾梦龙一滞,这人还是这样直勾勾的,却让他忽然生了些委屈的心思,若是父亲也能像他一样什么事都能正常说出来,那他们一家也不会是如今的样子。
姚文稷一看这么大个二郎竟然红了眼眶以为自己话说重了,连忙不知所措道,“我这就去给你找,这么大个人了还掉金豆豆,丢不丢人。”
顾梦龙深吸一口气,成功被金豆豆给逗笑了,这怕是很多年前哄小孩用的吧!
“我们一起去吧。”
待二人一路寻来,绕了好一会儿才在这拐角处寻见了怔怔愣在原地的君鸣凤。
不再理会姚文稷,君鸣凤看着一旁的顾梦龙,心中几番感叹,说到底他和顾音书也算是有缘却无分,两次成亲,人生却没有一点交集。
“你们随我去个地方,令妹的去处有一个人肯定知道。”
三人一路来到了国师府,此时已经是将近破晓了,正正好撞见容尘盛装出现在了府门前。
“国师!”
容尘回过头见门前并立的三人,心中已是猜到了七八分他们此行的目的。
“几位来的有些不巧,今日帝后大婚,贫道得赶去宫里,实在是耽搁不得,不如,明日,几位再来?”
顾梦龙立刻上前,言辞间急切不已,“国师,耽误不了您多久,请您帮我算下我妹妹顾音书她此时在何处?”
容尘奇道,“这占卜问卦之事不是由宫中太常太仆负责吗?贫道只负责国运。不过若是几位愿意,不如先在此间静候一日,待晚间,贫道归来自当为小顾公子卜上一卦。”
君鸣凤道,“正巧,本王也要入宫去,国师,一道吧!”
然后又转身对姚文稷吩咐道,“看好他。”
姚文稷和顾梦龙送走了君鸣凤和国师大人便被守门的小童迎了进去,顾梦龙原是百般不愿的,在他看来自己原本就错过了最佳的寻人机会,此时若在耽搁,那必然会是难上加难,思及此,他甚至有些暗怪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来寻求摄政王殿下的帮助,不若自己去寻找,总好过在这里虚耗一整天。
姚文稷自然是明白他心中的急切的,到底是师徒一场,他也不愿意这孩子慌慌不已的坐在这里干着急,“这样吧,我在这里等着王爷和殿下回来,你先行去寻你妹妹,晚上若是你来不及赶回来,这边又有了消息,我会放一支信号烟给你。”
顾梦龙立马来了精神,冲着姚文稷连连道谢,一转身就跑了,而他只能苦哈哈地守在这富丽堂皇的国师府,大吃大喝的待了一整日。
今日是帝后大婚的日子,因着众所皆知的理由皇帝陛下从头到尾都不太有兴致,也幸亏皇后娘娘盖着盖头,否则,大婚之日,未来的夫君一脸丧妻的苦相同自己行大礼多多少少会心寒不已的。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女子挤破头想要进宫,就算不做皇后,当个妃子也能一声无忧了吧。
只可惜,皇帝陛下娶了皇后也是因为太常太仆和国师大人的双重预言,既然嫡子兼未来的储君是出自皇后的肚子,那他是绝对不会再接一个女人进宫的。
于是,李尚书大人从小流落在外的女儿一时间成了整个京城所有女子艳羡的对象;一进宫就是皇后,将来生了储君,便是板上钉钉的太后娘娘,整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就算皇上不如正常男子般,可后宫只有她一个女人,成千上万的奴仆整日里只伺候她一人,也没有那许多的糟心事,简直是所有京中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生。
热热闹闹的一天过去,皇帝陛下象征性地与群臣寒暄了一阵便起身回宫了,按照传统是要闹洞房的,可是眼前这位可是皇上,众人没有哪一个胆子大到要找皇帝陛下的洞房闹。
于是,众人都心知肚明地吃饱喝足后各回各家,接下来就是举国期待皇储的消息,不过,这场婚礼也并不能阻止只有心人前进的脚步。
在庆王府的地下密室里,一神似李元青的女子正在夜以继日的学习侍候君上的相关事项。
庆王满意地看了一圈那女子,对身边的人说,“就给那小子点时间,皇储嘛,可有可无,不过一个孩子成不了大气候。”
君鸣凤和容尘赶回来时姚文稷正一脸生不如死的坐在地上,原本梳的严丝合缝的发髻被散开来,被一双小手辨了许许多多的小辫子。而这双手的主人正站在姚文稷身后的凳子上,辫的专心致志,丝毫没有发现两个石化的人出现在了院门口。
“你何时收了个徒弟?”君鸣凤头也不回地问一旁的容尘,难得有个人能制住坐不住一盏茶功夫的姚文稷,这一头的辫子想必要不少的时间吧。
容尘先是顿了顿,随后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什么,原来长生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在他看来,这时光倒流同长生也没什么区别,只是,这对于小书来说何尝不是一场虚假,看来他得想办法将她体内的封印再加固几层,确保她这一生都不会在想起那些事。
“嗯,昨儿夜里在雨夜里捡到的,烧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给她取名叫小书。”
君鸣凤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眼容尘然后又看了眼那边的小女孩,心中翻起一阵惊天巨浪,“哪个书?是顾音书的书吗?”
容尘一本正经道,“不是,是书本的书。”
君鸣凤了然于心,亦不再追问,他们柞水观的本事自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如今的情况他虽然震惊但也不是接受不了。
“不过,本王能问下你为何要将她变成这个样子吗?”君鸣凤道,对上容尘投过来的目光,他又道,“今日本王带顾梦龙和姚文稷来这里就是想为顾梦龙向你求个结果,只是眼下的结果恐怕不能广而告之吧!”
容尘点了点头,“王爷若是担心此事倒是多余了,只管让顾公子来,贫道有办法安了他的心,还希望王爷能保守这个秘密。”
“好。”
姚文稷昏昏沉沉间好像看见了自家王爷,顿时就像找到了家的流浪儿,只差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诉说自己惨遭此羞辱。
“国师大人,你这徒弟可是了不得,我姚文稷此生都没见过战斗力如此卓越的人。”
“此话怎讲?”容尘将他的头发从小书的手下拯救出来,然后将小女孩抱在怀里,小女孩兴奋的喊着师傅,然后就搂着容尘的脖子不撒手了。
君鸣凤却是立刻就明白了,“禁军营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姚文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掉那金豆豆,甭管是老还是少,效果都是一样好。”
“王爷!”姚文稷顶着一头的小辫子,本来就难堪的要死结果王爷还上赶着来嘲笑他,顿时就涨红了脸,奈何嘴笨,只能以提高音量的王爷二字来表达一腔愤怒。
容尘也是失笑不已,不过看在人家已经羞愤不已的份上,他很有涵养的没有出声,反而将怀中的女孩扒拉下来,“小书,快给你姚叔叔道歉!”
小书是个十分乖巧且古灵精怪的孩子,她立刻就走到了姚文稷的跟前仰着头说,“姚叔叔,你蹲下。”
姚文稷不疑有他,总不能把孩子给吓到了,况且这整个京城就没有几个不怕他的孩子,这么一想他倒是有些佩服这个孩子了。
结果,姚文稷刚蹲下,小书就上去搂着人家的脖子照着两边脸颊一面来了一口。
“对不起姚叔叔,我不该玩你的头发,可是姚叔叔的头发太漂亮了,我实在喜欢就……”
说罢,小女孩就愧疚的低下了头,活似她才是那个被编了满头辫子的人。
姚文稷整个人直接就呆若木鸡了,一个大男人竟然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不可置信道,“所以,我是被非礼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