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城,走马街。
再一次站在街头,看着万家灯火如昼,杨硕心情格外的好。
如今的他,俨然已经是一名筑基期第九层的修士。
如果说从前号称辟谷以下第一人只是在武技上,那么如今就算对拼法术,也不会虚于任何一人。这便是七年来苦心修心的成果。
没办法,人都是给逼出来的。
至于杨硕是怎么出来的,倒还真的是托了那尊大神的福。
说起来只是一次巧合。有次小白吃饱喝足了,四腿平摊仰倒在地,却怎么也翻不过身来。就这么一个在杨硕看来习以为常的举动,没想到竟让那老祖露出了一丝微笑。
也就是这一丝微笑,却给这死水一般的封印带来了一丝裂纹,紫瑛则借助这点破绽,成功的打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杨硕才得以从小世界的封印结界中逃脱出来。
这还真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听到小贩叫卖,杨硕顺便买了两串山药糖葫芦。
那一粒粒玲珑小巧的小药豆煮熟后用竹签穿上,蘸上刚刚熬制好的麦芽糖稀,经风一吹就硬了。咬上一口粉糯糯、甜滋滋的,别提多受女孩子喜欢了。
远远的望着幽兰轩的门店,发现大门虚掩,灯火寂寥,心想莫非生意不如往常,这么早就收摊?
“不知道这丫头的功课落下了没有,神道之书有没有好好修炼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杨硕迈入店内。
谁料这一进门就傻了眼。
里面早就没在营业,而且非常杂乱。一些丹药散落在地上,桌椅零乱不堪甚至有损坏的迹象,就好像刚刚被查抄过一般。
请的几名伙计也几乎跑光,只剩下其中一个和廖叔在里面收拾。
廖叔眼角、嘴角都带伤,衣衫也有破口。
一见杨硕进来,一下子老泪纵横,声泪俱下,上来扑通就给跪倒了。
“欸,廖叔,你先别这样,这是怎么回事?还有淑兰呢?”
“当家的,老朽有罪啊!淑兰她给天杀的掳走了!”
“什么!?”
震惊,愤怒。
怒火在杨硕的胸中腾起。
原来,今日那丹香斋派人来捣乱了,比以往都过份,直接把店都给砸了。
如果这样也就罢了,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连人都不放过。
“刚才东城城卫队的关卫官来过,说让我们等消息。可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唉当家的,你可不能冲动啊!”
没等他说完,杨硕便转身出了门,一阵狂风般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丹香斋是吗?
我的人,你们也敢碰?!
一阵夜风袭来,天仿佛一下子阴冷了许多。
寒风萧瑟,宝刀若渴。
在这样不见月光的寒冷夜色里,又不知有几人要去地府见那小鬼阎罗。
丹香斋药铺。
店里的伙计还在忙碌。一看一个黑衣人进来,便连忙迎了上来。
“客官,您想要什么?欸客官,那边是内院欸咦?人呢?”
丹香斋内院后房。
七个伙计正围在一起胡吹海侃,吃吃喝喝,时不时放声大笑,自得其乐。
“今天砸得那叫一个痛快。幽兰轩这回总该知道我们的厉害了!”
“那可不。他们这叫不自量力!”
“就是,仗着有上官那小娘们儿撑腰,他们竟敢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算老几?”
“也亏他们还找上城卫队,莫非他们真不知道那东城关卫官是谁的人?东城这片谁说了算?”
“哈哈,不错,我看姓廖的那老家伙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心里就特别的痛快!”
“瞧你这点出息,上回那姓祝的女子还没把你打怕啊?”
“怎么不怕,那是真打啊!”
他们这一问一答,让一群人都哄笑起来。
就在这时,“哐”的一声巨响。
大门轰然洞开。
是被人砸开的。而砸开它的,则是一只拳头,一只劲风鼓荡的拳头。
破碎的木屑木板一下子飞溅了进来,令众人一阵仓皇避让,眼中满是惊愕。
“什么人?竟如此大胆!”
大门口,一个黑衣人背风而立,面如寒霜。
“告诉我,淑兰在哪?”
主事的一看来人,可不就是那个曾在骊城搞风搞雨的张浩么!
于是从一时的慌乱中恢复过来,语带揶揄的道:
“淑兰?什么淑兰,我们这里只有春兰、香兰、秀兰,没有什么淑兰!”
张浩之名虽然如雷贯耳,但他却是有恃无恐。毕竟这丹香斋可是有着辟谷期修士坐阵的,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又怎会放在眼里?
更何况,就算管事大人不出面,有他这个主事和一帮执事在,也足以应付大多数局面。这些年来,他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所以他这一说,七个人便全都戏谑的望过来。
来人目光冰冷的道:“最后再问一遍,淑兰在哪?”
“哟,这是威胁吗?你们瞧瞧,他在威胁我?”
“主事师兄,你可得小心啊,瞧瞧他那眼神,有杀气啊!”
“唉呀,我好怕啊!那你们说,有谁认识一个叫淑兰的吗?”
“我知道。就是幽兰轩的老板娘嘛。哎哟,真是怪水灵的一个姑娘,要是玩坏了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众人一通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门外噔噔噔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又有数名伙计赶了来。
带头是一个圆脸微胖的伙计,还不是别人,正是杨硕初到骊城时遇到过的那名面试官。此獠曾经企图在祝小苒身上揩油,后来却给牛大力和祝小苒戏弄了一通。
“狗胆包天了,敢到丹香斋来撒野!”
圆脸修士说着摩拳擦掌,提剑上前。
却见刀光一闪,便落了个人首分离。
一时血溅十步,场面骇人。
杨硕连头都没有回,反手一刀便结果了他。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拔刀的。
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屋里一群人眼看着就变了脸色。
主事的一挥手道:“宰了他!”
话音刚落,眼前那人就跟瞬移一般,忽然动了。
紧接着一口乌沉沉的大刀斜劈而下,将他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