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冰山王爷的一纸婚约》 第一章 王妃,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今天的双秦城内,十里红妆,热闹非凡,一群群的百姓夹道在长街上,伸长了脖子看着。 今天,是双秦帝国皇帝的喜事,唯一的宝贝女儿和唯一的宝贝妹妹同时出嫁,端得是两个喜字。 两顶花轿从皇宫的正门里抬出来,花轿前头,两个器宇轩昂的男子端坐马上。 凤姬瑶蒙着盖头坐在花轿里,心情突然之间竟有些紧张,可是经过人群的时候,耳尖的听到了一些谈话,让她的秀媚不经意皱起。 “听说皇上的女儿本来要嫁的是城里第一才子易子诩,可是被那珍珠公主给截了去,皇帝左右为难之下只能将公主许给了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爷,褚念夜。” “哎呦,这姑姑可真是,竟抢了自己侄女儿的未婚夫......” “不过,谁不知道,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爷人送外号玉面杀神,那可是出了他爹一字并肩王以外,有一个能够以一敌百的将军啊,性子怪癖,不解风情,那公主姑姑就是因为这个不愿嫁的。” 议论声渐行渐远凤姬瑶抓着罗裙的手掌心出满了汗,一想到那个说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的人转眼间娶了别人,还是和自己同一天大婚,凤姬瑶的心就忍不住揪痛,父皇还不管她的心情又把她指给了并肩王府的小王爷,这让她真的措手不及。 仪仗队继续前进,到了一个路口,两顶轿子分道扬镳。 并肩王府里里外外一片喜红,老王爷褚忠看着花轿稳稳地停在门口,高兴地哈哈大笑。 凤姬瑶感觉帘子被掀开,浑浑噩噩的在婆子的指引下攀上了一个人的背,她心里知道,这位就是她未来的夫君,褚念夜了。 繁琐的礼节过后,凤姬瑶被送往房间,终于能有时间好好思考的凤姬瑶一把掀开了盖头! “公主!”阿吉见状急忙想要阻止,可惜晚了一步,站在一旁怯怯的看着凤姬瑶。 “公主......” 凤姬瑶看着面前的大红蜡烛,忍不住红了眼眶,只不过,她又倔强的将眼泪给压了回去,强自忍住心头的酸涩,心里不由得暗骂自己不争气,那个男人背叛了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有失她堂堂六公主的心胸。 见凤姬瑶的脸色好了一些,阿吉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公主,赶紧把盖头盖上,一会儿驸马就要来了。” 凤姬瑶看了眼房门皱了下眉,紧绷着脸又盖上了盖头。 这时候,房间门发出吱呀一声,有稳重的脚步声传来。 “驸马好。”阿吉急忙给褚念夜行礼,同时又偷偷看了一眼褚念夜,驸马真是器宇轩昂,清朗俊美啊。 褚念夜冲她挥挥手,阿吉识相地退了出去并且关好了门。 褚念夜背着手走到床前,目光淡然地看着床上坐着的凤姬瑶。 凤姬瑶躲在盖头底下,只看见褚念夜的绣着金边的朝靴,心里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轻微的响动过后,凤姬瑶感觉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璨如星辰的眸子,让她忍不住惊艳。 褚念夜盯着凤姬瑶看了几秒,下一刻他猛的靠近凤姬瑶,双手按住凤姬瑶的肩,轻声道,“王妃,该就寝了。” 凤姬瑶心跳加快地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居然面不改色的说出就寝的话,让凤姬瑶不禁有些羞恼。 “按照公主礼仪,你是要等我传召的!”凤姬瑶咬唇,美目圆睁。 “呵呵......那些规矩对我来说形同虚设。”褚念夜弯起嘴角,笑得有些邪魅,他猛的低头含住凤姬瑶的耳垂,低声道,“你既已嫁了我,就是我的王妃,规矩自然由我来定,除非,你父皇不需要我们褚家去保卫。” 凤姬瑶忍不住一愣,定定的看着褚念夜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语塞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凤姬瑶蹙起眉头,本能地伸手推开褚念夜。 可是,不等凤姬瑶动一动身体,下一秒就被褚念夜用力拉进怀里,紧接着,火热的唇压了下来。 “呜......”凤姬瑶挣扎不开,眸光一暗,还有些羞恼地用力咬了褚念夜的唇瓣! 许是被她咬痛了,凤姬瑶感觉褚念夜的身体快速离开了她。 殷红的血珠从褚念夜的嘴角渗出,给他冷峻的容颜添上一丝艳丽。 不过,马上,凤姬瑶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了一抹冷色,心里忍不住一骇,朝后退去。 “褚念夜,本公主命你出去!”凤姬瑶急得动了怒,厉声喝道。 褚念夜冷着脸忽的栖身到近前,直接压倒了她! 凤姬瑶气急,运气将袖子里的金针抖到手指,眸光一黯,对准褚念夜的手臂刺了过去。 褚念夜一边低头咬住凤姬瑶的嘴唇,目光倾斜,一声冷哼从他胸腔发出,反手一抓,将那几根金针抓在了手里,然后噗噗噗几针,将凤姬瑶的衣袖钉在了床铺之上! “嗯......褚念夜,你放开我!”凤姬瑶害怕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嫁给褚念夜,要不是父皇......她根本不会嫁给他! 所以,她才不想和他行什么周公之礼,但是眼下的情况好像超出了她的掌控。 “褚念夜!” 凤姬瑶恨恨地看着他,惊慌失色,微张的唇瓣更像是在邀约一般。 她已经明显感受到褚念夜身体的变化,脸红的发烫,正觉无力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 “小王爷!”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好像还夹着阿吉的说话声。 凤姬瑶感觉褚念夜的身体一僵,似乎有一些惊讶,其实她也惊诧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是他们的新婚之日,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在今天来找他呢? 屋子里一时陷入寂静,门外的声音再次传来,“小王爷,我家小姐不见了,奴婢怎么找也找不到,奴婢没有办法,只能来找您了!” 门外的声音带上哭腔,听得凤姬瑶眉头皱得更深。 身上一轻,褚念夜从凤姬瑶身上下来,稍微整理了下衣服,回身拉过一旁的喜被,哗地一下盖在了凤姬瑶的身上。 凤姬瑶看着他快步走到门口,门开了又关上,透过纸糊看见他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前,不过心里却是重重松了口气。 门外传来阿吉的问安声,而后,又响起褚念夜低沉中略显沙哑的声音,“怎么了?” “小王爷,我家小姐今夜吃多了喜酒,说要一个人在花园里静一静,过了好一会儿不见回来,我去找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王府里都找遍了,也没有,奴婢不敢声张,唯有过来找王爷,求王爷救救我家小姐!” “走。” 有脚步声渐渐远去,不一会儿房门打开,凤姬瑶听得出是阿吉的脚步声走过来,这时候她也已经传好了中衣,从床上坐了起来。 “公主,驸马太不像话了,大婚之夜居然听了一个小丫头的话去找什么小姐,简直太不把公主放在眼里了!”阿吉嘟着嘴愤愤不平道。 凤姬瑶微微皱眉,阿吉的话说得在理,她刚刚心里也确实有些不舒服,但是,只要想到她本来要嫁的也不是她,据说褚念夜本来也有未婚妻的,他肯定也不会喜欢自己这个几乎没见过面的人吧,于是觉得褚念夜丢下自己这个他不在乎的人去找人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 “阿吉,今天晚上的事情不可告诉我父皇,还有我那几个哥哥,对了,就连小七都不许告诉。” 阿吉不解,“奴婢不懂,公主何必如此谦让与他。” 凤姬瑶目光有些深远,怔怔的道,“我只想平静一些日子,不想出什么乱子。” “公主不让说,奴婢就不说了。”阿吉福了福身,然后又说道,“阿香,阿梅,阿乐她们三个去帮忙了,估计下半夜就会回来,公主,您赶紧歇息吧。” 凤姬瑶点点头躺了下去,阿吉走过去细心地给凤姬瑶掖好被角,看了一眼床头柜子上的红烛,轻声道,“公主,这红烛不能吹灭,我帮你挡一挡。” 说着拿来一个板子将红烛的光挡开,看了一会儿凤姬瑶,退了出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的太阳特别的好,阿吉和阿香还有阿梅阿乐四个丫头站在凤姬瑶的房间门口安静的等着她们主子的传唤。 凤姬瑶缓缓睁开眼睛,晨曦透过窗棂的缝隙照进房间,有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阿吉......”刚睡醒的凤姬瑶声音有些软儒,轻轻地喊了一声。 房门一响,四个小丫头都走了进来。 “公主,要起来了吗?” 凤姬瑶坐起身体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以后再府里还是喊我王妃吧。” 几个小丫头低头应是,急忙帮凤姬瑶穿好了衣服,阿香拿着两件外衫给凤姬瑶看。 “公,王妃,您看这两件衣服穿哪一件?” 凤姬瑶看了一眼,“红色吧,看着暖一些。” 整理完毕,阿吉愣愣地看着凤姬瑶,喃喃道,“公主,您真是太美了,奴婢怎么看都看不够。” 就见铜镜里面,一张娇容不施粉黛,依旧挡不住倾国倾城之姿,身形匀称,堪称完美。 凤姬瑶娇嗔地点了一下阿吉的鼻子,“就你嘴甜。” 几个人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姑姑叫我来看看嫂子。” 说着,一道红色的身影跨了进来。 阿吉面上一惊,露出讶色,随即冷声问道,“来者何人!” 就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走到了她们跟前,“我是小王爷的表妹,叶婉玲,你这个小丫头怎么如此不懂礼数!” 小丫头横眉立目,说出的话带上呵斥之意。 阿吉刚想说什么,看了一眼一旁的凤姬瑶,抿紧了嘴唇退了下去。 “说到礼数,我不但是你小王爷表哥明媒正娶的王妃,还是这双秦帝国的六公主无论从哪边论,你都当对我行礼,可是,方才你直接进来,不但没有行礼,而且还出言不逊,难不成,你和这个丫头是一样的?”听了她的话,凤姬瑶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身后,毫无感情地开口。 “你......你这是在辱骂我不如一个丫头吗?你不也一样,我们这里新婚媳妇是要给公婆敬茶的,你还在这里教训我!”叶婉玲的眼里是怎么也掩藏不了的恼怒和凌厉。 “好啊,我不介意你回去问问你那姑姑,可敢受我一拜?”噗嗤,凤姬瑶居然笑出了声,她缓缓站起身面对着叶婉玲,叶婉玲一怔,愣愣地看着面前气势如城的凤姬瑶。 叶婉玲被凤姬瑶的气势一时镇住,愣了好一会儿才硬着头皮说道,“我姑姑乃是皇上钦封的一品诰命,我姑父乃是堂堂一字并肩王,世上谁人不知,当年是我姑父和当今皇上一起打下的江山,要认真说起来,这江山都有我姑父的一半呢!” “放肆!” 这时阿吉如同猛虎一样冲到叶婉玲跟前,抬起手,看那样子是想给她一巴掌。 “住手!”沉沉的男声响起,几个人同时朝着门口看去,就看见褚念夜冷着脸走进来。 从快要被打的惊骇中回过神来的叶婉玲一见褚念夜,眼里立刻攥起泪花,伸手就想要去抱褚念夜的胳膊。 “表哥,你可来了,玲儿快被她们欺负死了,她们一点儿都没把表哥你放到眼里,你也看到了,那个奴才居然想打我!”叶婉玲一脸委屈到不行的对着褚念夜。 “跪下!” 谁知,褚念夜对着叶婉玲冷喝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叶婉玲想要去拉他的手。 叶婉玲一愣,但是抬眼看着褚念夜眸子里隐隐闪动的小火苗,心里大骇,脚下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凤姬瑶眉峰一挑,冷眼看着。 “不是跪我。”褚念夜冷声道,踱步到了凤姬瑶跟前。 叶婉玲低着头眉头深深皱起,眸子闪出怨愤。 但是,她已经明显感受到褚念夜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让她感到了恐惧。 叶婉玲咬着唇,浑身颤抖地走到凤姬瑶面前,通红着眼睛看了一眼凤姬瑶,跪倒在地。 按着阿吉的礼仪给凤姬瑶行了礼,然后就准备起身,可是隐约她感到一束灼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急忙又跪了下去。 凤姬瑶看了一眼褚念夜,没想到这个小王爷倒很有气势,当下轻声道,“叶小姐请起来吧。” “多谢王妃。”叶婉玲咬牙站起来,状似乖巧地说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凤姬瑶低下头,接过阿香泡来的茶,轻啜一口。 气氛有些尴尬,阿吉她们几个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并带好了门。 褚念夜转过身面对着凤姬瑶,“昨天晚上出了一些事。” 凤姬瑶挑眉,所以呢?他这是在跟她解释吗?不过这态度......心下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淡淡的哦了一声。 “王妃可是用过膳了?” 褚念夜再次开口,只是听上去依旧没什么温度。 凤姬瑶摇头,“还没有。” “让丫头去传膳吧。” 说着,褚念夜打开门走了出去,留下凤姬瑶坐在椅子上摇了摇头,这个小王爷,果然如传言那般性格孤僻,不解风情。 不由自主地响起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可惜他现在已是别人的夫。情绪正有些低沉的时候,门外传来声响。 “王妃,早膳来了。” 阿吉打开门,将菜肴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凤姬瑶走到餐桌前,这时,褚念夜又回来了。 “我和你一起吃。” 说完,褚念夜十分自然地坐到凤姬瑶的对面,看着满桌子的菜色。 凤姬瑶对于褚念夜突然的微微示好有些迷惑,不过再一想,总好过横眉冷对吧。 凤姬瑶看了一眼一旁的阿吉,阿吉领会,急忙给褚念夜摆好碗筷,站在身后伺候。 俩人默默吃完了饭,丫头们将饭菜撤下,凤姬瑶房间里再次剩下他们两个人,凤姬瑶不免有些局促。 “闷了就出去走走。”褚念夜依旧是木着一张脸,一边打开门一边说了一句。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出了门,耳边响起他厚重的脚步声。 刚想站起身,外面又响起他的说话声。 “叶王妃。” 凤姬瑶灵敏地捕捉到褚念夜的语气似乎又冷了几分,脑子迅速转动,叶王妃,哦,应该是一字并肩王后来新娶的王妃。 她怎么来这里了? 凤姬瑶皱眉,虽然说朝廷礼仪,公主下嫁到驸马家里之后,驸马的父母是要对她行参拜之礼的,可是双秦帝国向来注重孝道,也不会如此严苛的要求。 其实她也正琢磨着是不是去拜见一下褚念夜的父母,不说别的,单说一字并肩王褚忠保家卫国的赤胆忠心,也值得她参拜。 想到这儿,她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下罗裙,打开门走了出去。 迎面正好看见一个穿着特别华丽的中年妇人气派十足的站在庭院里,她的身后跟着差不多十几个丫头。 褚念夜冷脸站在她对面,就听见她说,“我来看看褚家新娶的媳妇有没有哪里不习惯的。” 说话的时候叶王妃听见门响,目光一转看见凤姬瑶走出来,目光闪了闪,面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越过褚念夜走了过来。 “王妃好。” 想着终究是一字并肩王妃,也算是褚念夜的长辈,凤姬瑶率先开了口。 叶王妃一脸笑意,伸手就拉住凤姬瑶的手,“瑶儿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若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见谅啊,哎呀,这在我们普通人家,今天本该是新媳妇像公婆敬茶的,不过呢,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就不拘那个礼了,你现在已经嫁过来了,以后大家还需要好好磨合磨合呢。” 凤姬瑶皱眉,叶王妃这明显就是话里有话,是在告诉她既然嫁过来就不要摆公主的谱吗?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按照公主礼仪来做是她的本分,可是叶王妃这么说就有些失了体统了。 她提起一口气刚想说什么,一旁的褚念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凤姬瑶身旁。 “叶王妃此言差矣,你刚刚也说了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却忘了我的王妃她更不是普通人,她乃是当今高高在上的六公主,按照朝廷律例来讲,你和父王都应该过来拜见的,公主仁义,没有如此要求,叶王妃就不要说什么不拘礼的话了。” 褚念夜背手而立,站在凤姬瑶的身边,高大的身躯就像一张盾牌一样,特别是听了他对叶王妃说的话,无端的让凤姬瑶的心里竟然有了微微动荡,倒是没看出来,这个榆木疙瘩竟还会护短。 叶王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脸色微微下沉,“小王爷说得对,是我太过浅薄了。” “看我一时太过高兴,竟忘了参拜六公主了。” 说着,叶王妃对凤姬瑶行了一个礼,凤姬瑶站在她的前面,理直气壮地接受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父王还有事找我呢。” 然后,叶王妃带着十几个丫头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阿吉看着叶王妃的背影,缓缓走过来站在凤姬瑶身旁,本想说什么,忽的响起褚念夜还在一旁,便忍住了。 褚念夜看了一眼凤姬瑶,转身大步离开。 阿吉扶着凤姬瑶回到房间,终于忍不住开口,“王妃,这个一字并肩王府似乎不简单啊,您刚刚听见了吗,小王爷直接喊得叶王妃。” 凤姬瑶点点头,想了一下,“这个叶王妃不是褚念夜的亲生母亲,他不喜叫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总感觉这个叶王妃要么是真的不懂事,要么就是心机深,反正以后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就对了。” “王妃,明天你们要回宫拜见皇上皇后,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凤姬瑶想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昨天一天折腾的我很累,我去躺会儿。” 阿吉连忙帮凤姬瑶铺好了床,凤姬瑶面带疲惫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可闻的吵嚷声干扰了凤姬瑶的清梦,睁开眼睛,凤姬瑶还有些迷惘。 因为刚醒,凤姬瑶的感觉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的,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阿吉?” 房门没有动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凤姬瑶加大音量又喊了两声,“阿吉,阿吉?” 房门被推开,阿吉快步走到凤姬瑶床前。 “王妃,我就知道会把您惊醒,都怪那个丫头,非要和我们较真。” 第二章 他只是刀子嘴 凤姬瑶被她噼里啪啦说得一头雾水,见小丫头脸上显出懊恼愧疚的神情,忍不住问道,“外面是怎么了?” “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的小丫头追着一个白貂跑进了咱们的院子,我怕白貂窜屋里去咬了你,就用脚赶了赶,结果那小丫头就不依不饶地说我把她小姐养的白貂踢伤了。” 凤姬瑶听得头晕晕的,摆了摆手,“把她大发走了吧,好吵。” 阿吉应了声,赶紧出去了,将门关好,阿吉对着那个抱着白貂一脸蛮横地讨说法的小丫头叉起了腰。 “你是哪个院子里的小丫头怎的这般胡搅蛮缠,你的白貂再金贵有我们主子金贵吗?若真的惊扰了王妃,你担待地起吗?” 小丫头梗着脖子哼了一声,“这只白貂是我们小姐和王爷一起养大的,你若踢伤了它,我就去禀告王爷!” 嘿,这个臭丫头,阿吉皱眉,一旁的阿香更是听不下去了,快步走到小丫头跟前,“王爷,你是拿王爷来压我们吗?算了算了,我们不跟你计较了,王妃在小憩,麻烦你先离开好吗,好不然你就先带它去看看大夫,若真的受了伤,再回来找我们,我们定不会推脱责任。” 凤姬瑶在屋里听着眉头越皱越深,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怎的这个一字并肩王府里的人都这般随性呢?不过想想也是,一字并肩王本就武将出身,应该对礼数什么的不是太过在意吧。 本来想着阿吉阿香都这般说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那小丫头应该可以离开了,谁知那丫头硬要抓着阿吉不放,非要拉着阿吉去给那个她家小姐赔礼道歉。 这......凤姬瑶直起身体,透过模糊的窗棂朝外看了看,却只看到绰绰的人影儿。 这时,一道轻柔的嗓音响起,夹着微微的怒意。 “小琴,你在干什么!” 然后响起小丫头略显惊慌的声音,“小姐,你怎么过来了?奴婢,奴婢追着这白貂到了这个院子里,不想那个姐姐问也不问上来就踢了白貂一脚,我心疼白貂和她们理论了几句。” “什么,白貂受伤了吗?” 凤姬瑶在床上有些坐不住了,掀开薄被下了床,轻移莲步打开了门。 阿吉和阿香回头见凤姬瑶,急忙走过去,“王妃。” 凤姬瑶点点头,朝着院子看过去,正好对上一双秋波满溢的双眸。 好一个清秀十足的女子,凤姬瑶暗暗打量,一身翠绿的罗裙长至膝盖,下面是缠着绿色丝带的长靴,面如桃花,发如瀑布,那一双眸子隐隐含着水光愣愣地看着她。 “王妃安好。”幕琉璃楞了一下,急忙对着凤姬瑶行礼。 凤姬瑶站定,淡淡道,“不必如此客气。” 幕琉璃行完礼,一双眼睛闪着担忧的光芒看了小琴怀里的白貂一眼,转头对着凤姬瑶又拜了拜。 “王妃,是小琴无礼,虽然她是担心王爷的白貂受伤,可终归是越矩了,还请王妃责罚!” 幕琉璃盈盈下拜,看的凤姬瑶心里微微怅然。 “姑娘既已这么说了,我倒是不好惩罚她了,算了吧,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小琴,还不赶紧给王妃请罪!” 幕琉璃厉声对着一旁的小琴喝到,但是声音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小琴嘟着嘴一脸委屈地扑通一声跪在幕琉璃身边,对着凤姬瑶磕头,“王妃,奴婢知错了!” “起......” 凤姬瑶刚说了一个字,院门那里走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低沉的男声。 “这是怎么了?” 不等凤姬瑶和幕琉璃说话,跪在地上的小琴跪爬着到了褚念夜的脚边。 “小王爷,是奴婢不小心冲撞了王妃,不管小姐的事情!” 凤姬瑶心里一动,忍不住蹙起眉头,这丫头,这又是在闹哪一出? 她已经说没关系了,怎的这个丫头又扯到她小姐那儿去了,蓦地目光无意间扫到幕琉璃看向褚念夜的目光,心底隐约闪过一个念头。 “琉璃,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念夜看着幕琉璃,声音竟不似平常那般冷硬,微微带上了一丝柔和。 幕琉璃低着头轻轻地走到褚念夜跟前,先福了福身,然后软声道,“是小琴不懂事,冲撞了王妃,我正在让王妃惩罚她。” 褚念夜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凤姬瑶,看的凤姬瑶心里有些恼火,看什么看,看着样子是觉得她在盛气凌人吗? 凤姬瑶看了一眼阿吉,阿吉立刻会意,朝前走了几步来到褚念夜和幕琉璃跟前。 阿吉走上前规规矩矩地给褚念夜行了礼,然后朗声道,“王爷,是这丫头的白貂差点惊扰了王妃,我驱赶它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它,然后这位小丫头就开始不依不饶一定要讨个说法,而且还惊醒了正在休息的王妃。” 褚念夜目光闪烁,深深地看了一眼对面一身云淡风轻的凤姬瑶,然后低头看向此时被幕琉璃抱在怀里的白貂。 “师兄,也不知道白貂到底伤没伤到。” 幕琉璃面带担忧,不自觉连称呼都变了。 阿吉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冷着脸看着站在那边的俩人,郎才女貌的模样让她感觉有些刺目,心里竟暗暗猜测他们两人的关系。 褚念夜低声道,“一会儿让府里的大夫去琉璃院看下。” 凤姬瑶移开目光转过身,“好了,你们去好好查看这只白貂是否受伤,若受伤了本公主会承担的。” 凤姬瑶特意强调了本公主,然后带着阿吉和阿香进了房门。 幕琉璃低着头目光微闪,“师兄,王妃是不是生气了?要不然那我还是和王妃去解释一下。” 褚念夜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眼幕琉璃,“无妨,她那里我自会去说,我先送你回琉璃院。” 说着,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小琴,“还不起来将小姐扶回去!” 小琴唯唯诺诺地点头,迅速站起身。 阿吉扒在门缝那里看着他们走远,转身脸色不虞。 “王妃,你看那个小王爷,和那个什么小姐眉来眼去的,这还是在你跟前,要是在别处,不定怎么样呢?” 阿吉一脸为凤姬瑶抱委屈。 凤姬瑶若有所思地坐在椅子上,心里忽然生出了迷茫,父皇告诉她,褚念夜是个可托付的良人,可是眼下的情况确实让她有些茫然,若是,他要纳妾呢? 曾经心心念念着一世一双人的理想在大婚的那日已经幻灭,现在的她,是真的有些迷惘。 “王妃?王妃?” 阿吉叫了两声凤姬瑶不见有回应,心里一急,“公主!” 凤姬瑶回神,“什么?” “今天晚膳您去主厅吃吗?” 凤姬瑶想了想,“当然要去,既然嫁过来了,不能不见人的。” “那奴婢们这就给王妃梳洗打扮。” 阿吉阿香忙着给凤姬瑶妆扮,凤姬瑶此刻心里却有些烦乱。 阿吉将一件大红带貂毛的红色披风给凤姬瑶披上,然后上下看了看,“果然,还是我家主子是天下第一绝色。” 凤姬瑶被阿吉说笑了,嗔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站起身看向铜镜。 铜镜里的人依旧如同以前一般,只是现实早已发生了变化。 “走吧。” “奴婢先去通传。” 阿香快步走了出去,阿吉虚扶着凤姬瑶的手缓缓地朝着主屋走去。 主屋那里,得知了凤姬瑶要过来用膳的一字并肩王褚忠连忙整理了一下仪容,又看了眼身旁的叶氏。 叶氏见状急忙站起身,跟在褚忠的身后走出大厅,到门外准备迎接凤姬瑶。 “哎,这年头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普通人家哪有公婆参拜媳妇的道理。” 叶氏在一旁忍不住嘀咕道。 “说的什么话,自古以来,君臣有别,六公主乃是凤体,我们本该参拜,先行国礼,再行家礼,岂容你这般嘀嘀咕咕!真是无知!” 褚忠皱着眉头不耐地呵斥道,叶氏急忙点头称是,隐藏的目光却依旧一脸不忿。 站在叶氏身旁的叶婉玲同样愤愤不平,很是不服气。 在他们身后,依次站着褚忠的兄弟,还有他们的家眷,一脸恭敬地等着凤姬瑶。 褚忠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夜儿呢!” 管家泽云看了周围一眼,低眉道,“回王爷,不见小王爷。” “赶快去找!” 褚忠低呵道。 这时候,凤姬瑶带着阿吉阿香,阿梅阿乐从远处缓缓走过来,人数看上去有些冷清,但是凤姬瑶一眼看过去,大方得体,风姿昂然,身上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一种威慑力。 褚忠率领王府上下走过来恭迎凤姬瑶,刚要下跪参拜的时候,凤姬瑶急忙虚扶住他。 一旁的阿吉眼疾手快从凤姬瑶的手里接过老王爷的胳膊。 凤姬瑶面带着得体的微笑,正色道,“王爷不必行此大礼,想来我双秦帝国就属王爷劳苦功高,怎能拜我。” 说着,对着褚忠福了福身,算是拜见了,褚忠无奈,只好对她拱了拱手,同时凌厉的目光扫向身后众人。 身后的人们急忙冲着凤姬瑶跪了下去,“参见六公主!” 凤姬瑶这次直起身体,公主仪态了然,淡淡道,“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众人起身,众星捧月地将凤姬瑶迎进大厅,褚忠将主位留给凤姬瑶,凤姬瑶自然不肯,只肯坐在褚忠下手。 褚忠只好装作尊敬不如从命的态度坐了下去,但是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抹赞赏和满意。 褚忠和凤姬瑶坐下之后,其余人才坐下,凤姬瑶无意的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褚念夜的身影。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那时院子里的一幕,眉头微皱。 褚忠一直观察着凤姬瑶的脸色,急忙说道,“夜儿有事儿,一会儿便到。” 凤姬瑶点头微笑道,“小王爷公务繁忙,甚是辛苦。” 这时候,大厅门口那里传来脚步声,众人看去,就见褚念夜大步走了过来,但是他身后跟着的身影让众人心里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气。 凤姬瑶轻轻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但是心里却还是吃了味儿。 就见跟在褚念夜身后的正是那个幕琉璃,她身后跟着那个丫头小琴还有另外一个小丫头。 待他们二人来到跟前的时候,褚忠咳嗽了一声。 褚念夜看了一眼褚忠,又将目光转向凤姬瑶,冲凤姬瑶拱了拱手,“公主。” 褚念夜身后的幕琉璃眼神闪了闪,急忙跟在褚念夜的身后对凤姬瑶行参拜礼。 凤姬瑶抬头注视着他们,笑着开口,“无须多礼,起来吧。” 幕琉璃依旧跟在褚念夜身边落了坐,俨然他们两个才是一对儿的模样。 坐在褚忠身边的叶氏和坐在她身边的叶婉玲相视一笑,尽显嘲讽。 凤姬瑶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大多都是正襟危坐,心下微微一叹。 “本宫既已嫁到王府,与你们便是一家人,各位无需多礼,也无需拘谨,和平常一样即可。” 一顿饭在众人各有所思的状况下吃得食不知味,凤姬瑶倒是觉得这王府的口味异常好吃,吃了不少。 吃完饭以后,众人又恭敬地送走凤姬瑶,凤姬瑶走到大厅门口,后边的褚念夜快步走过来,“我送你回去。” 凤姬瑶和褚念夜并肩往凤栖院走去,几双灼灼地目光不约而同地跟着他们俩人的背影。 两个人一路默默无言地走着,走了一会儿,褚念夜忽然开口,“我让管家调教了几个丫头,等下让他送去凤栖院。” “哦......”本来凤姬瑶想说她带来的丫头够用,可是有一想,没有身边不用王府的人的道理。 无意间抬头,凤姬瑶看见右手边一片挺茂密的竹林。 “那是竹林吗?” “没错,你想去看看吗?” 凤姬瑶很感兴趣地看着那边,点点头。 “我带你去。”一边说着,褚念夜伸手握住了凤姬瑶的手,拉着她拐向竹林。 阿香她们刚想跟过去,阿吉一把拦住她们,冲她们挤挤眼,“咱们还是在这儿候着吧。”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包裹着,凤姬瑶有些怔忪。 褚念夜看着眼前的竹林,目光有些飘忽。 “小时候教我练功的师父喜欢竹子,父亲就命人种了这一片竹林,倒也成就了一份好景致。” 凤姬瑶哦了一声,嗅着着满林的竹枝香,凤姬瑶倍感心旷神怡,连日来的劳心劳神似乎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以后我会单独给你开辟一个小厨房,你不必和大家一起用膳。” 凤姬瑶愣了一下,看向褚念夜,“你是觉得太麻烦了吗?” “或者大家都需要一些时间。” 褚念夜的话在凤姬瑶听来,似乎话里有话的意思,大家里面也包括她和他吗? “会跳舞吗?”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忽然问道。 凤姬瑶一怔,下意识点头。 褚念夜从袖口里拿出一根竹笛,目光深深地看着凤姬瑶,缓缓将竹笛放到嘴边。 清脆悦耳的笛声渐渐地在竹林中间弥漫开来,让凤姬瑶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不由自主地踩着笛声,翩翩起舞。 清风拂动,微微风声在耳边轻唱,仿佛在为褚念夜和音,片片竹叶在半空中旋转着飘落下来,仿佛在给凤姬瑶和舞。 一身玄服的褚念夜和一身红衣的凤姬瑶,一静一动,此刻看来,是那么的契合。 褚念夜看着在竹林间翩翩起舞仿若精灵般的凤姬瑶,眸光变得愈来愈深邃。 悠扬的笛声,清新的竹香,还有片片落叶,让凤姬瑶越跳越起劲儿,跳到激动时,忍不住施展轻功一跃到了竹林高处。 褚念夜的目光随着凤姬瑶而扬起,双眸中迸发出特别的光彩。 一个飞速旋转,凤姬瑶足间轻轻踏在一个竹枝上,却不想,那竹枝已然老化,只听轻微地一声脆响,伴随着竹枝断裂坠落,凤姬瑶的身体也一瞬间失去了平衡,突然的变故让凤姬瑶来不及施展任何功夫。 笛音骤停,一道玄色腾空而起,将凤姬瑶火红的身体稳稳地抱在怀里,稳稳地落地。 来不及撤去惊慌的神色,凤姬瑶愣愣地盯着褚念夜专注的眼神,一时忘了自己竟被他抱在怀中。 “王妃是要本王抱你回去吗?” 褚念夜嘴角勾起一抹特别的笑容,让凤姬瑶猛的回神,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躺在褚念夜的怀里,急忙直起身体,可是,羞恼之间,只觉脚底传来剧痛,身体一个咧斜。 褚念夜伸手用力揽住凤姬瑶,此时,凤姬瑶忽然猛的抬头,嘴唇不偏不倚地碰上了褚念夜的下巴! 登时,凤姬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伴随着火辣辣的热度。 褚念夜身体一僵,而后缓下心神看了眼四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天色渐晚,我送你回去。” 说着,十分自然地揽着凤姬瑶的腰,走出了竹林。 远远地,阿吉看着自家公主和小王爷缓缓走来,两个人都是一副翩翩若晨,郎才女貌的样子,阿吉心里很高兴,谁说公主和王爷不搭的,,明明看起来就是一对儿好不好,而且这个小王爷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 第三章 是夜王授意的吗? “王爷,王妃,要回去了吗?”阿吉福身轻声问道,眸子里难掩喜色。 凤姬瑶的脸还是有些微红,淡淡的点了点头。 回到凤栖院,阿吉和几个丫头对视一眼,默契地打扫好房间铺好床铺,识相地退了下去。 凤姬瑶站在房间里不禁心生局促,心里有些纷乱,这个褚念夜,居然如此容易地拨乱她的心跳,着实让她有些懊恼。 沉沉的脚步声走到床铺那里,褚念夜十分自然地脱下外衣,然后端坐在床铺上面看向凤姬瑶。 褚念夜的一连串举动让凤姬瑶忽然很紧张,手指不自觉地弯起。 “过来。”褚念夜冲凤姬瑶招手,漆黑的眼眸里微微有些荡漾。 凤姬瑶皱眉,身体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然后轻轻地坐在了褚念夜的身边,当然中间是隔了一个人的位置。 浓浓的男人气息萦绕鼻尖,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皂荚味儿,闻起来很舒服。 凤姬瑶感觉面前有掌风拂过,然后房间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明天还要去皇宫,王妃早点儿休息吧。” 说着翻身躺到了凤姬瑶的身侧,长长的手臂将凤姬瑶紧紧圈在了怀里。 这么一来倒让凤姬瑶茫然了,这是什么情况? 凤姬瑶咬着唇不得不承认,心里甚至还隐约有种落空的感觉。 凤姬瑶啊凤姬瑶,你怎的这般不知羞,不过是亲密了一会儿,你居然意乱情迷了,羞恼地轻轻拍了拍滚烫的脸颊。 她的后背紧贴着褚念夜的胸口,咚咚地心跳声敲击着她的后背,她默默听着,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两个人的心跳越来越契合。 听着心跳声凤姬瑶不由自主地合上了眼睛。 “我去准备去宫里的事情,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凤姬瑶愣愣地看着褚念夜从她的身旁起身,顿时,那股温暖也随之而去。 褚念夜离开之后,凤姬瑶也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看着雕花的窗幔,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绪纷乱。 从床上坐起来,凤姬瑶轻喊,“阿吉。” 房门应声而开,阿吉笑呵呵地走进来,昨天晚上,小王爷在公主的房间里留夜了,想来他们两个应该成就好事了吧。 几个丫头围着凤姬瑶有条不紊地忙乎了一阵,阿吉给凤姬瑶插上最后一根凤凰步摇,嘴里还感叹着,“这支步摇是皇后娘娘的陪嫁,如今给了王妃,今天可一定要带上。” 凤姬瑶从铜镜里望向身后仔细给她梳妆的阿吉,一股暖流自心底泛开。 “阿吉,你自小便跟在我身边,算来也有十年了,如今我也已经成亲了,等以后我定会给你物色一个良人,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阿吉听完脸色一愣,忽的跪了下去,“王妃,可是阿吉哪里做的不好?” 凤姬瑶转身无奈地望着她,“你这是干嘛,女大当嫁,你已经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理应给你找个好良婿。” 阿吉慌忙伏地给凤姬瑶磕了一个头,“阿吉不嫁人,阿吉要侍奉公主一辈子!” “你......”凤姬瑶叹气,摇摇头将她拉起来,“我知道了。” 房间内正主仆情深时,外面传来说话声。 阿吉她们打开门,就见走进来六个丫头婆子,一字排开。 “奴婢们参见王妃,奴婢们是小王爷精心挑选来侍奉王妃的。”一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婆子带着小丫头们给凤姬瑶请安。 “嗯,起来吧。” 凤姬瑶点头,又说道,“你们先去忙吧,等我从宫中回来之后再好好安排。” 几人应是退了出去,阿吉这时候已经端来了早膳,凤姬瑶胃口还不错,吃了不少。 这边她刚刚放下筷子,褚念夜走了进来。 “你,吃过了吗?”凤姬瑶讶异地看着他。 褚念夜摇摇头,“时间快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拜见父皇和母后吧。” 听他嘴里说出父皇母后几个字,凤姬瑶的小脸不知怎的,又忍不住发红,惹得褚念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两个人携手走出凤栖院,大门口,一辆华丽的马车停着,周围围着一排排士兵。 凤姬瑶心里暗暗嘀咕,都说褚念夜不解风情,如今一看,好像并不是如此呢。 褚念夜拉着凤姬瑶走到马车前面,凤姬瑶刚想踩着小凳子上车,不想褚念夜忽然一个打横将凤姬瑶抱了起来! 凤姬瑶脸上一红,轻声道,“这么多人,你干嘛。”声音中不觉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娇羞。 褚念夜一点儿也在乎,傲气满满地将凤姬瑶放进车里,“我抱我的王妃,怎么了?” 凤姬瑶刚想说什么,大门那里忽然传来几声焦急地喊叫。 “小王爷,小王爷!” 一个穿着碧绿色衣服的小丫头一边喊着一边往门外跑,守卫门口的士兵见状放下手里的长枪,将丫头拦住。 而凤姬瑶诧异地一看,这不是那个什么琉璃的丫鬟,小琴吗! 心里不知怎的,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但是被她压了下去。 褚念夜回身看见小琴,眸子暗了一下。 “什么事。” 小琴看了一眼守卫的士兵,士兵们见褚念夜说话了,也都识相地收齐了兵器。 小琴一溜烟儿的跑到褚念夜跟前,扑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 “小王爷,我家小姐旧疾复发,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以往每次复发都是小王爷给治好的,求小王爷这次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 褚念夜听完神情一滞,面露惊色,下意识往前紧走了两步忽然又顿住,“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 说完,褚念夜回头走到马车跟前,微微探过身体正好能够看着在车子里坐着的凤姬瑶。 “王妃,琉璃她旧疾复发,我必须去一趟。”说完,便转身跟着小琴离开。 凤姬瑶的心,感觉瞬间就像被一碗凉水浇透了,忽然间觉得昨天晚上的那一刻温存都是假的,是他们两个都在做梦。 阿吉看着凤姬瑶有些发呆,小心翼翼的开口,“王妃,恐会误了时辰,我们先去还是等小王爷一起?” 凤姬瑶放下帘子,有些发闷的声音传出来,“走!” 轿子稳稳地抬起来快速朝着皇宫大门走去,到了皇宫大门口,那里早早就有迎接公主的太监嬷嬷还有几个丫鬟等着。 见到一字并肩王福的轿子在宫门口落下,纷纷迎了上来,几个侍卫抬着公主的专属撵走了过来。 阿吉搀着凤姬瑶从轿子里走出来坐到撵上,一直跟随皇帝多年的老太监泽喜,亦是看着凤姬瑶长大的,他看见凤姬瑶自然是由衷的高兴,可是当他发现褚念夜并没有和凤姬瑶一起回来的时候,脸色一下变了。 “六公主可是如意?”他心疼地看着凤姬瑶,脑子里想的是坊间对褚念夜的传闻,心中暗暗生出一股浊气。 凤姬瑶听得出老太监话里的意思,顿时眼眶有些发热,到底还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喜爷爷,我,挺好的,父皇母后好吗?” 泽喜点头,“回公主,皇上和皇后都挺好的,现正在大殿上等着公主和,小王爷呢,不知小王爷他......” 凤姬瑶暗暗咬唇,“他临时有一些急事。” 泽喜皱眉,本来想要再说什么,目光瞥到易学士府的轿子,脸上一怔。 随即给了阿吉一个眼色,阿吉会意,急忙招呼侍卫快点抬着撵走进去。 不想,后面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瑶儿,怎么见了姑姑就要跑啊。” 凤姬瑶拍了一下撵,停了下来。 阿吉将她扶下来,凤姬瑶微微抬头,眼前两个人影缓缓走近。 手指渐渐收紧,将手帕攥出了褶皱。 “瑶儿给姑姑请安。”凤姬瑶对着那个貌美的女子行了个礼,目光却定在了她身旁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上,怎么也挪不开。 依旧是一如往昔的眉眼,只不过此刻眉峰微皱,平添了一丝犹豫,看的凤姬瑶心生涟漪。 易子诩怔怔的看着凤姬瑶,眸中显出苦涩和痛苦,两个人就这般凝望着,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珍珠公主见状眉头暗暗皱了一下,紧接着换上一副笑脸,“瑶儿可是忘了姑姑我可是已经嫁人了,怎的不该参拜一下我的夫君吗?” 凤姬瑶闻言回神,低下头微微蹙眉。 用力咬了下唇,凤姬瑶对着易子诩盈盈下摆,“瑶儿,见过,姑父。” 易子诩将眼睛闭上又睁开,看着面前的凤姬瑶,嗓子里如刺在喉,让他说不出话来,只能困难地点了下头。 凤姬瑶刚想坐回到撵子上,珍珠公主突然阴阳怪气地高声说道,“怎么没见并肩王府的小王爷,怎的,他没和你一同回宫?哎呦,这可是他的不是,再怎么不喜欢也得给我皇帝哥哥一个面子啊,怎么归宁之日居然不陪你一起回来,真是不像话!” 珍珠嘴里说着责怪褚念夜的话,可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幸灾乐祸。 阿吉她们脸色一变,暗暗替自家公主鸣不平,奈何这里根本没有她们说话的份儿。 凤姬瑶低着头,狠狠咬着唇,不是她无力反驳,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瑶儿。” 忽然,低沉的男声夹着淡淡的柔意来到凤姬瑶身旁,凤姬瑶一愣,抬头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褚念夜。 “你......” “给父皇的礼物我取来了,你也真是的,这个也能忘。”说着,褚念夜还宠溺地伸手点了一下凤姬瑶的鼻头。 这情景,让珍珠脸色尴尬了几分。 易子诩心里涌上难掩的醋意,终究化作一个苦笑别开头看向他处。 凤姬瑶被他一下子点醒,但还是微微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褚念夜,而且她敏感地察觉到他的气色比起早上来差了许多。 褚念夜转头看到一旁的珍珠公主和易子诩,似乎是刚刚看到一般,拱了拱手,“珍珠公主,驸马。” 珍珠刚想说什么,褚念夜拉着凤姬瑶坐到撵上,吩咐侍卫进宫。 易子诩轻轻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迎接珍珠的撵旁,转身看向珍珠,“公主,请。” 珍珠恨恨地咬着牙,想着刚刚褚念夜对凤姬瑶的亲昵和宠溺,再看易子诩那张默然的脸,心中升起不快。 大雄宝殿上,皇上和皇后满脸笑容地等着两位公主和驸马。 凤姬瑶和褚念夜先到,两个人给皇上和皇后跪下请安,又将礼物呈了上去。 皇后一边夸赞褚念夜懂事,一边抬手招呼着凤姬瑶。 凤姬瑶急忙跑过去,像以前一样带着撒娇的味道依偎进皇后的怀里。 这时候,珍珠公主的凤撵也到了大殿之外。 眨眼功夫,珍珠仰着高傲的头,挽着易子诩的手臂走了进来。 依偎在皇后怀里的凤姬瑶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皇后心里微微叹气,用力搂紧了凤姬瑶。 “珍珠给皇兄皇嫂请安。” “易子诩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 皇上和皇后微笑着点点头,“起来吧。” “皇兄,这是夫君特意给你准备的礼物,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珍珠一脸自豪地说着,皇上连声说好,然后给珍珠和易子诩赐座。 “今天我的宝贝妹妹和女儿同时回来朕真的很高兴,特意在御花园里摆下宴席,我们这就过去吧。” 凤姬瑶连忙起身搀扶着皇后,珍珠看了一眼易子诩,笑嘻嘻地跑过来挽住了皇上的胳膊。 一行人到了御花园,便自由了许多,皇上和一些内臣还有褚念夜聊起了边界的事,凤姬瑶内心觉得无趣又烦乱,带着阿吉朝着往日里她最喜欢的莲花湖走去。 远远地,看着莲花湖已经冻上了,就像是一面大镜子。 叹了口气坐在了湖边的石头上,这个石头已经被她磨平了。 思绪不由自主地回到从前,依稀好像看到了花红柳绿间两道熟悉的身影。 怔忪间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脑子嗡的一声,凤姬瑶满含期待地回头,看着身后熟悉的眉眼,眼眶灼热起来。 “子诩......” 阿吉看到易子诩和自家公主两两相望的样子,十分知趣的朝后退了几步,然后背过身体,当时避开也算是给他们警惕的放哨,毕竟他们俩人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 易子诩缓缓走进凤姬瑶,眼里的光芒越来越盛,“瑶儿。” 一声瑶儿让凤姬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从石头上站起来,看着朝她走过来的易子诩冷声喊道,“姑父。” 易子诩停下脚步,神情惊愕地看着凤姬瑶,“瑶儿,你刚刚喊我什么?” “你现在已经是天下人皆知的珍珠驸马,而我也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妃,我自然应该喊你姑父。” “瑶儿,不要这样,你这样我心里很难受,你知道我不想的。” 易子诩朝前走了几步到了凤姬瑶面前,伸出手想要去拉凤姬瑶的手。 凤姬瑶身体一震,下意识躲过易子诩的手。 易子诩皱眉,脑子里忽然闪过早上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酸气横生,忍不住紧走一步一把拉住凤姬瑶的手。 “瑶儿,我真的......” 凤姬瑶此时不知为何,完全没了刚刚对过去的那份怅然,此刻竟有些慌乱。 “珍珠公主!”阿吉略显慌乱的声音刚刚响起,另一道高亢的女生随之喊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凤姬瑶心中一惊,一把甩开易子诩的手。 易子诩蹙眉,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那个华丽的身影。 珍珠双眼冒火地看着站在湖边的俩人,一口银牙快要咬碎,“我是不是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凤姬瑶心里有些慌乱,脚下不由得连连后退,却忘了身后便是冰冻的湖面。 脚下一空,凤姬瑶整个身体朝着身后的冰湖面栽了下去! 眼前一阵劲风刮过,一条黑影闪过越到冰面上,一把拖住了凤姬瑶倒下的身体! 同时伸出手的还有易子诩,只不过他堪堪抓住了凤姬瑶的衣角。 阿吉快步跑过来,“公主!” 眩晕感过去,凤姬瑶才发觉她并没有摔在冰面上,而是躺在一个宽厚的怀抱中,心头一动,凤姬瑶以为是易子诩,急忙想要站起身。 “王妃受惊了。” 低沉的声音响起,凤姬瑶诧异地抬头看着褚念夜,着实有些吃惊,他刚刚不是在和父皇谈事情的吗? “呵呵,侄女儿这是做贼心虚啊。”珍珠踱步来到湖边,满脸不屑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皱眉,下意识看向易子诩。 “姑姑的的话瑶儿听不懂。”凤姬瑶从褚念夜怀里站起身,镇定自若地看着珍珠。 “听不懂?那花园私会,秽乱宫闱,这几个字你总该明白吧。” 珍珠公主咄咄逼人的话让凤姬瑶脸色微变,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公主,不可胡说。”易子诩皱眉看向珍珠,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刚刚......” “刚刚是我的手帕掉了,恰好姑父捡起来送还给我,姑姑可能看走眼了。”凤姬瑶打断了易子诩的话。 易子诩蹙眉,眼神复杂地看向被褚念夜护在身体一侧的凤姬瑶,听着她的话,心里涌上酸楚。 “如此这般,我替王妃谢过姑父。” 褚念夜低头看着凤姬瑶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淡淡道。 珍珠公主目光闪烁,灼灼地盯着凤姬瑶看了一会儿,又瞥了一眼站在凤姬瑶身旁浑身散发着戾气的褚念夜忽的扯开一抹淡笑,“原来是这样,那可能是我刚刚没看清,瑶儿没受伤吧?” 珍珠公主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凤姬瑶一愣,转而释怀,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给了台阶,如今的形式只有顺着下来了。 可是,珍珠公主又接着说道,“小王爷可能不知道,之所以我刚刚会误会他们俩,是因为......唉!从前啊,我这个侄女儿对我夫君,很是中意的,当初我还一直觉得瑶儿喜欢子诩呢。” 说完,珍珠像是说错了什么话一样,一脸惊愕的瞪大眼睛,还带了一丝懊恼看向褚念夜。 “哎呀,小王爷,看我刚刚说的是什么啊,我的意思是说瑶儿她比较欣赏我夫君的才华,小王爷千万不要多想。” 看着珍珠嘴角带着的那抹冷笑,凤姬瑶眼神变冷,刚想反驳,她的手被褚念夜用力抓紧。 “易大学士才高八斗学识渊博,不光是王妃欣赏,本王也同样欣赏。” 褚念夜拉着凤姬瑶走到易子诩面前,缓缓地说道。 易子诩神色复杂地看着褚念夜,心里懊恼珍珠的话,她这般说,明摆着是在挑拨凤姬瑶和褚念夜俩人之间的关系。 “小王爷抬爱,我和珍珠公主有些事情先走一步了。”为了避免珍珠再口无遮拦,易子诩匆匆地和褚念夜告别,拉着一脸笑容的珍珠离开了湖边。 “我们回去陪父皇母后用膳吧。” 褚念夜拉着凤姬瑶朝着花园的设宴处走,一路上,凤姬瑶几欲开口和他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表面上热热闹闹地用完了膳,本来皇后是想要和自家的宝贝女儿好好谈谈心的,无奈珍珠也在,还一直催促他们一起出宫。 凤姬瑶和珍珠的凤撵一起出了宫门,然后分道扬镳。 易子诩的目光一直望着凤姬瑶离开的方向,分外的怅然,珍珠看着易子诩,露出不耐的目光。 出了宫门以后,褚念夜一直没有说话,沉闷的氛围让凤姬瑶有些紧张,他,是因为姑姑的话生气了吗? 今天见了易子诩,凤姬瑶的心却忽然豁然开朗了,因为她终于认下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易子诩已经是别人的夫君,不是她的,她现在的夫君是褚念夜。 所以,看着褚念夜面无表情的侧脸,她张了张嘴,“我......” 这时褚念夜忽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地弯下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褚念夜!”凤姬瑶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扶他,不想被他推开。 “我没事。”褚念夜不羁地用外衣袖子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冷冷道。 凤姬瑶不安地望着他,吐了血,而且脸色还那么难看还说没事,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傲娇。 不过眼见褚念夜是不准备说什么了,凤姬瑶也不是那种热衷于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性格,当下抿了抿嘴不再问。 马车驶进了一字并肩王府一直到凤栖院停下来,褚念夜冲着凤姬瑶伸出手,“扶我下去。” 凤姬瑶一愣,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伸出手扶住了他的肩,心里却对他的反复无常而感到无奈。 阿吉她们看着凤姬瑶和褚念夜如此亲密的下了马车,心里松了口气,赶紧收拾好房间,铺好了床铺。 凤姬瑶扶着褚念夜坐到穿上,转身给他倒了杯凉茶。 “你,真的没事吗?” 凤姬瑶看着他额头沁出来的冷汗有些担忧,心里揣摩他这是受伤了还是旧疾? “叩叩。” 敲门声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视,凤姬瑶想要从褚念夜腿上下去,可是却被褚念夜紧紧按住。 门外传来阿吉的声音,“小王爷,王妃,琉璃小姐的丫鬟小琴过来传话,说琉璃小姐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小王爷勿挂念。” 褚念夜沉沉的应了一声,“知道了,回去好生照看你们小姐。” 门外谦卑地回应了一句便安静下来。 “睡觉。”褚念夜看着发呆中的凤姬瑶,将她搂进怀里躺在了床上。 小琴步履匆匆地回到琉璃院,幕琉璃正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着。 “小姐。” 幕琉璃一见小琴急忙站起来,“小琴,怎么样,师兄回来了吗?” 小琴低着头目光闪烁地点了点头,“小王爷在,王妃的院子。” 幕琉璃神色恍然,喃喃道,“早上他为了赶去和那个六公主归宁,硬生生用上了他自己的七分内力给我疗伤,如今,竟拖着内伤留在那里......” 第四章 偷听 “凤姬瑶,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术!”幕琉璃一改她平日娇柔的模样,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挥飞了出去! “嗯!”小琴发出一声闷痛,伸手捂着被茶杯砸中的额头,一丝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来。 “还不给我滚出去,留在这里看着碍眼!” 小琴哭丧着脸捂着额头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幕琉璃双眼折放出阴冷的光芒,“凤姬瑶,我不会就这么让你抢走他的。” 凤栖院里,凤姬瑶闭着眼睛,可是脑子却快速转动着,她的整个身体都被褚念夜环在怀里,浓浓的男性气息将她围绕,让她思绪越来越烦乱。 想起今天看见了易子诩,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她的心,竟然发生了变化,从前她是真的很欣赏喜欢易子诩,也曾想要和他共度一世,可是经历了背叛和成亲,她的心境好像改变了。 不知道这种改变,是好,还是坏呢。 凤姬瑶默默想着,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一阵压抑的轻咳声将凤姬瑶惊醒,转头就看见褚念夜背对着她坐起来,肩膀轻微地抖动,发出咳嗽的声音,只不过可以听得出他在努力控制着咳嗽的声音。 凤姬瑶心里忽然泛起五味杂陈,眼眸轻转,想了一下。 闭上眼睛调动丹田里的气息,凤姬瑶的双掌猛的贴到了褚念夜的后背! 褚念夜身体一僵,待看清是凤姬瑶给他疗伤时,皱眉沉声道,“谁用你给我疗伤了!” 凤姬瑶无奈地在心里腹诽,这个家伙,这个时候还在逞能,看他这么傲娇,她似乎还不好拆穿他,罢了,坏人还是由她来做吧。 “你以为我愿意耗费内类给你疗伤啊,还不是你吵到我了,你现在要么让我给你疗伤,要么请大夫过来。”说着加大手掌的力度,用力推了一把褚念夜。 褚念夜果然不再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紧。 凤姬瑶感觉他的内伤似乎是新伤,而且还是一次用力过多造成的,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他不是玉面杀神吗? 正想着,手底一空,褚念夜的背移动了,变成了胸口。 “多谢王妃,我好多了。” 褚念夜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姬瑶,凤姬瑶一愣,缓缓收回手,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 “真的没事了?” “有王妃这般关爱,本王心里高兴这伤自然就好得快。” 褚念夜突如其来的蜜语让凤姬瑶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说好听的了。 “要不然,我们做些什么来证明一下我的伤好没好?” 褚念夜忽然贴近凤姬瑶,浅浅的呼吸扑在凤姬瑶的颈窝,让她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凤姬瑶暗叹夜色朦胧,褚念夜无法看清。 可是,褚念夜忽然伸手抚摸着凤姬瑶的脸颊,轻声道,“王妃的脸怎的这般红。” 凤姬瑶惊讶地看着他,才发现黑暗中这家伙的一双眼睛分外明亮,看的凤姬瑶心慌意乱,下意识去推搡褚念夜靠的过近的胸口。 就在凤姬瑶以为今晚上会在劫难逃的时候,褚念夜忽然猛的松开她,侧身卧倒一旁手握成拳放在嘴边重重咳嗽了起来。 凤姬瑶眸光闪烁,看吧,就说他的伤还没好,就是要逞能,当下心底忍不住涌上责怪,责怪的话十分自然地脱口而出,“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爱逞强,什么事不能等伤好再说吗?” 可是,话一出口,凤姬瑶意识到好像哪里不对劲,下一秒,褚念夜忽的一笑,“好,本王就听王妃的,只要王妃不急。” “我,我急什么!”凤姬瑶脸上一红,有些气闷地背对着褚念夜躺下。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黝黑的长发柔顺地铺洒在床铺上,眼眸里染上笑意。 两个人一夜无话,早上褚念夜早早地起床,轻轻地下了床朝前走了几步忽的想到什么又退回到床边。 盯着熟睡中的凤姬瑶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越来越柔和,他缓缓地试探地伸出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然后才转身离开房间。 凤姬瑶睡着睡着,只感觉越来越热,迷糊地睁开眼睛看着透亮的窗户纸,才发现已经亮天了。 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昨天晚上没有脱衣服,而且刚刚那被子好像盖到她的半张脸了,能不热嘛。 她刚起来,房门被敲响,是阿吉。 将阿吉唤进来穿好衣服梳洗完毕,这时候,褚念夜走了进来。 凤姬瑶敏感地闻到一股淡淡的竹子香味儿,下意识问道,“你去竹林了?” 褚念夜淡声,“嗯,我去那里练功。”说着他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凤姬瑶的几个丫头,皱了下眉。 “我送来的那几个丫头呢?” 凤姬瑶听完忽的一愣,她好像把这岔给忘了,当初想着从宫里回来再安排的。 当下,有些讪讪。“阿吉,那几个丫头和婆子呢?” “回王妃,她们在后院打扫呢。” “嗯,一会儿吃完饭叫她们过来吧。” 凤姬瑶说完,走到餐桌前,那里阿香已经摆好了饭菜。 凤姬瑶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褚念夜,“你要在这儿吃吗?” 褚念夜点头,坐在了凤姬瑶的对面。 俩人刚刚拿起筷子,门外传来说话声。 “小王爷,王妃,幕琉璃小姐求见。” 凤姬瑶心里一动,幕琉璃?就是那个喊褚念夜师兄的看上去柔柔弱弱地姑娘? 心里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的拿起筷子。 褚念夜看了一眼凤姬瑶,对着站在他跟前的阿香点点头示意她把门打开。 房间门一开,一股浓郁的汤香味儿飘了进来,让凤姬瑶忍不住朝她看过去。 就见那个幕琉璃端着一个大碗,上面冒着热气,还有阵阵香气溢出。 “琉璃见过小王爷,王妃。” 凤姬瑶客气地喊她起来,却敏锐地看见了幕琉璃脸上那一闪而过的不屑。 “师兄,琉璃想着昨天早上你为了救我受了内伤,实在是惴惴不安,这不今天早上我就炖了一只老母鸡,急急地给你送来了。” 说完,她的目光落到凤姬瑶身后房间里的食盒上面,忽的恍然大悟作惊讶状,“我是不是打扰你们用膳了!” “无妨。”褚念夜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凤姬瑶转头看了一眼阿吉,“阿吉。” 阿吉会意走到幕琉璃跟前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放到了桌子上面。 “琉璃小姐可是用过膳了?”气氛有些凝固,凤姬瑶客气地问了一句。 “心里惦记师兄,没来得及。” 幕琉璃低垂着眉眼,轻声道。 听了她的话,凤姬瑶有些许地懊恼,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如果琉璃小姐不嫌弃,和我们一起吃一些吧。” 幕琉璃急忙作受宠若惊状,“这怎么好意思。” “王妃既然开口了,你就一起吃吧。”褚念夜的话刚落,幕琉璃欣喜地笑着点头走到餐桌前,先是舀了一碗汤递给了褚念夜。 “师兄,你尝一尝,琉璃早上给你熬的。” 褚念夜看着面前的汤碗,抬眼看了一眼幕琉璃。 幕琉璃心里一动,连忙又拿起一个碗,给凤姬瑶盛上。 “王妃,琉璃手拙,王妃不要嫌弃。” 凤姬瑶点点头,露出一个淡笑。 幕琉璃落座以后,三个人便开始了用膳,用至一半,幕琉璃端起茶杯,“琉璃以茶代酒,敬师兄和王妃!” 褚念夜没有动,只是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句,“不用多礼。” 凤姬瑶想了一下还是拿起了茶杯,“互敬。” “我吃好了,你们多吃点儿。”褚念夜说完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褚念夜离开之后,幕琉璃有些心不在焉,凤姬瑶云淡风轻地吃着,这个并肩王府的饭菜真的还蛮合她的胃口。 “王妃,我也吃好了,先回去了。” 幕琉璃站起身对着凤姬瑶行了个礼,凤姬瑶淡淡地嗯了一声。 阿吉轻轻地走过来看着幕琉璃的身影离开,忍不住轻声道,“这个幕小姐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居然来王妃的房间给小王爷送补汤,真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凤姬瑶将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以后有些事情不要说出来,心里有数就好,我发现你现在有些沉不住气了。” 阿吉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轻声道,“奴婢知道了,只是为您抱不平。” 凤姬瑶目光微闪,“这世界本就没有那么多平顺的事。” 吃饱喝足,凤姬瑶斜倚在靠椅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春天快要来了啊。 “王妃,今天阳光特别好,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凤姬瑶想了想,是应该熟悉一下环境,喊阿吉给她拿来披风,打开门迎接了一把阳光。 快到中午的阳光很暖,洋洋洒洒地照在身上让凤姬瑶感觉很舒服,走过一排亭台楼阁,才发现这个并肩王府着实不小。 走着走着,凤姬瑶觉得路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前面正是上次褚念夜带她去的那个小竹林。 “王妃要过去吗?”阿吉看向凤姬瑶。 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她和褚念夜在竹林抚笛起舞的情景,脚下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往哪里走去。 阿吉和阿香对视一眼,急忙跟上凤姬瑶。 “嫂子好雅兴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阴阳怪气地喊声让凤姬瑶不由得停下脚步。 凤姬瑶疑惑地转身,就看见叶婉玲带着七八个婢女朝她走了过来。 而且那步伐,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像故意在学着什么,左扭扭右妞妞,再晃三晃,这是传说中的摇曳生姿吗? 叶婉玲扭着奇怪的步子走到凤姬瑶跟前又说了一遍,“嫂子,这是在干什么呢?” 凤姬瑶皱眉,叶家小姐的这个架子端得比她那个姑姑还要大。 当下,凤姬瑶没动声色,也没有回答叶婉玲,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阿吉向前走了一步,“叶小姐好,我们王妃出来走走,解解闷。” “解闷啊,嫂子你是觉得在我们王府很闷吗?”叶婉玲故作惊讶地说道。 “没错,本王妃的确是在屋子里待得有些闷,就准备在我的院子里溜达溜达。”凤姬瑶特别强调了我的,两个字,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镇定自若地看着叶婉玲。 叶婉玲虽说有些小家子气,但也不是个傻得,当下也听出了凤姬瑶的话,脸色一变。 紧接着她换上另一种笑脸,亲切地走过来伸手就挽住了凤姬瑶的胳膊! “那就让妹妹我陪着你一起溜达吧。” 凤姬瑶的身体一僵,目光落在被她挽着的手臂上,眉头微皱。 阿吉急忙走过来拦开了叶婉玲,“抱歉叶小姐,我们王妃喜欢一个人。” 叶婉玲被阿吉比较强硬的挡开脸上也露出不快,“一个人?呵呵,只怕以后这院子会热闹的很,我表哥乃是小王爷,未来的一字并肩王,他的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王妃。” “哦?是吗?这是你表哥的意思?”凤姬瑶朝她走了一步,脸上一片云淡风轻。 有生而来的气势让叶婉玲心里有微微的怯意,但是想到姑母和她说的话,底气瞬间又硬了许多。 “表哥虽然没有说,但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凤姬瑶嘴角扬起,带着一丝冷笑,“如此,就不劳你操心了。” 说完,凤姬瑶转身准备不再理她。 “我当然得操心了,因为我将来可是表哥的侧妃!” 叶婉玲说得有些急,可能是急于表现什么吧。 凤姬瑶的脚步再次顿住,但是没有回头,脸上抑制不住地笑容浮上来,甚至有种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那好,等你成了侧妃那天,再操心吧。” 凤姬瑶这次说完再也不理叶婉玲,娉婷地朝着竹林走去。 叶婉玲在后面看的心里气昂昂的,忍不住跺了跺脚,脸色不悦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丫头,怒吼道,“看什么看,回去!” 凤姬瑶快步走进竹林,微微叹了一口气,刚刚那个叶婉玲着实让她有些气闷。 倒不是什么侧妃的,只是觉得她打扰了这一片好竹林的寂静。 面前的竹林让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闭上眼睛,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褚念夜在这里吹的笛声。 身体随着回忆翩翩舞动,伸手折下一根竹枝,轻移莲步,罗裙翻飞,美颜惊艳,红色的身影在竹林间穿梭,仿若一个精灵一般。 凤姬瑶正舞得起劲儿,忽的耳旁传来笛声,忍不住驻足聆听,忽然,她转过脸,目光带着惊讶,厉声道,“谁!” “抱歉,打扰姑娘了!” 一道清灵的男声从不远处的竹林边传来,听在凤姬瑶的耳中有些诧异。 这里怎会有陌生的男人? 脚下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走了过去,才发现,竹林边上竟然还坐落着一座木头房子。 此刻,在褐色的木质房顶上面,端端坐着一个身穿褐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打眼看去,凤姬瑶心里忍不住一叹,这男子生得好生俊俏,尤其他的周身此刻散发着一种特有的淡然之气,整个人坐在那里有种出尘的气质。 年轻男子也看见凤姬瑶过来,怔了一下,遂从房顶飘然而下。 “念忆打扰了。” 凤姬瑶微微后退一步,皱眉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你是谁?” “我是褚念忆,敢问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凤姬瑶今天只是慵懒地将头发挽了起来,还余下一缕发丝俏皮地洒在耳边,看上去特别的灵动,也看不出是已婚。 如此,他这般问倒也是有情可原。 凤姬瑶听了他的话,心里微微一动,褚念忆?那么他和褚念夜应该是有关系的吧。 想到这儿,凤姬瑶自若的看着他,“我是......” “她是我的王妃。” 身后有声音低沉地传过来,紧接着是脚步踏在落叶上的声音。 凤姬瑶回头,就看见褚念夜脸色低沉得有些可怕,已然大步走到了她的身后,伸出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力气大的她让她有些不解。 “谁让你到这儿来的!”褚念夜皱眉看着凤姬瑶,脸上荡漾着薄怒。 凤姬瑶不解,同时忍不住反驳道,“你有不让我来这里吗?” 这时,对面的褚念忆开口,“原来是大嫂,恕小弟冒昧了。” 褚念忆急忙对着凤姬瑶和褚念夜拱了拱手,一脸歉疚。 “你的确是冒昧了,以后离她远一点!”褚念夜冰冰冷冷地说完,几乎是拽着将凤姬瑶拉出了竹林。 凤姬瑶的手臂被他抓的很紧,木木的疼痛让凤姬瑶蹙眉,“放开我!” 挣脱出褚念夜的禁锢,凤姬瑶脸上有些不悦,不过她看着褚念夜脸上比她还不爽的神情,拧眉说道,“褚念夜,你发什么脾气?” “以后不要再去那里。”褚念夜深深吸了口气,压抑着气息说道。 “为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凤姬瑶反驳了回去,毕竟作为公主的她,还没有谁会用这种命令的口气说不许,所以她立刻反问了回去。 褚念夜阴沉着脸,怔怔地看了一会儿凤姬瑶,“你爱去便去,若是出了什么事莫怪我没有提醒你。” 说完,褚念夜绷着脸抿着嘴大步离开,凤姬瑶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心里不禁涌上懊恼。 “王妃,貌似小王爷和那个褚念忆之间好像不是很愉快。”阿吉看着褚念夜离开,忍不住走到凤姬瑶跟前,低声说道。 凤姬瑶心里一动,就顾着和褚念夜反驳了,经阿吉这么一提醒,她也想起来了,刚刚她就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很不对劲。 想了一下,凤姬瑶放弃了,算了,他们爱怎么的怎么的,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爱不是吗? 心情不是很美丽的回了凤栖院,就看见一只雪白的白貂站在她的院墙之上。 第五章 罪魁祸首 凤姬瑶看过去的时候恰好那只白貂也歪着小脑袋看向她,小嘴还一动一动的,看上去特别的可爱。 凤姬瑶心生欢喜,忍不住伸手就去摸它的头,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一道焦急的喊声。 “别动!” 可惜,话音还没落,凤姬瑶的手已经摸到了白貂的头,白貂似乎很享受的微微眯起眼睛,顺着凤姬瑶的手臂爬到了她的胸前,凤姬瑶就势抱住它。 褚念夜几乎是飞掠过来,神情带着些许的惊慌,可是当他看到在凤姬瑶怀里温顺的白貂时,神情一刹那变成了诧异。 “它......” 凤姬瑶皱眉,“怎么,这个也不许我抱?” 褚念夜愣愣,沉声道,“它喜欢你,你想养它吗?” 凤姬瑶被褚念夜突如其来的话惊住了,疑惑地望着他,“我养它?” “它本就是我从小养大的,只是我平日太忙,就暂时交给琉璃养着了,不过平时它和谁都不亲,尤其对陌生人还会有攻击性,所以刚刚你摸它的时候我怕它会咬伤了你。” 褚念夜低头目光有些迷离地看着白貂乖顺地趴在凤姬瑶的怀中,而且还是一副特别享受的样子。 凤姬瑶有些诧异,貌似她还是第一次听褚念夜一次性地说了这么一大篇话,看来这只白貂对他来说还是蛮重要的。 低下头,目光柔柔地看着在她怀里酣睡过去的白貂,凤姬瑶也由衷喜欢,冲褚念夜点点头,“它叫什么名字?” “随风。” 随风?这名字还挺文雅。 “那我就抱它回去了。”凤姬瑶抱着白貂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对了,幕小姐那里......” “我自会和她说。”褚念夜说着走近凤姬瑶,和她一同进了凤栖院。 这边叶婉玲带着小丫头去了叶王妃那里请了安,嘟着嘴和叶王妃撒娇。 “姑母,你说要表哥娶我当他的侧妃的。” 叶王妃爱怜地搂过叶婉玲,这个丫头自小没了爹娘是她一手拉扯长大,就和她的亲生女儿没什么不同,她自然是喜欢的。 当下便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姑母答应了你肯定不会不算数的,只不过这公主刚刚过门,实在不太适合提出来,等过一阵子,姑母会先和那个公主通通口风。” 叶婉玲撇撇嘴,“难道还要那个公主点头不成?” “说到底她也是公主,这要是换了别人家,还得每天三拜九叩的去拜见呢,亏得咱们家,你还是耐心等等吧。” 叶婉玲见姑母脸色不虞,当下也识相的住了口不再纠缠,但是心里却是另打了一番主意。 出了叶王妃的住所,叶婉玲想了一下,朝着琉璃院走去。 琉璃院内,小琴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额头上一个大口子往外冒着血珠。 幕琉璃坐在椅子上面,满脸怒气,眼神凌厉地蹬着小琴,“让你看个畜生你都看不好,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现在好了,白貂到了王妃手中,师兄岂不是更有理由去她那儿呢,那我该拿什么留住师兄!” 小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任凭幕琉璃冲她发泄打骂,这时候,外面有丫头传话,“幕小姐,叶小姐来了!” 幕琉璃一愣,脸上有些狰狞的神色刹那间转变成端庄的温柔。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跪在地上的小琴低声说了一句,“去后面!” 小琴答应了一声,快步走到后房,幕琉璃站起身稍稍整理了下衣服,打开了房门。 “玲儿,你怎么过来了?” 幕琉璃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身姿摇曳看上去很是柔弱。 “幕姐姐,我来找你聊聊天。” 叶婉玲亲昵地揽住琉璃的胳膊,两个人回到了房间里。 凤栖院里,凤姬瑶,坐在椅子上带着讶异的神情看着褚念夜的侧脸。 褚念夜正在给白貂随风梳理毛发,关键的是,一脸温柔,凤姬瑶就势被他这柔柔的侧颜杀给惊到了。 褚念夜给他的感觉是比较清冷还带着一点点的傲娇,一直都是面无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柔和的神情呢,竟有种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正愣愣地看着他的时候,随风忽然从褚念夜的手底下挣脱,一下只跳到地上,飞快地跑到凤姬瑶的脚下,然后窜到了凤姬瑶的膝盖上。 凤姬瑶下意识双手护住它,无奈地点了一下它的小鼻头,“看你这么小,没想到还挺重的。” “看来它是真的很喜欢你,如此我倒是有些相信缘分的话了。” 褚念夜依旧一脸柔和,双眼含笑地看着凤姬瑶逗弄着随风。 站立在一旁的阿吉见他们两个的感情进了一步,对着身旁的阿香眨眨眼,两个人默契地笑了。 “对了,它睡哪里,房间吗?” 凤姬瑶摸着白貂柔顺的毛,其实若是晚上搂着它睡,也蛮不错的。 “那可不成,晚上它会坏我的事的。” 褚念夜声音有些暗哑,似乎还带上了某种暗示的意味。 凤姬瑶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不自在地低下头。 “在厢房里给它弄个窝就好了。” 褚念夜的话音刚落,阿吉急忙福身,“奴婢去给随风铺窝。”然后拉着阿香出了房间。 低着头的凤姬瑶感受到褚念夜的气息就近在咫尺,脑子里不停浮现出刚刚褚念夜那迷人的侧颜,忽然懊恼起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贪恋美色了呢? 房间里一时很静,静的只能听见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 “小姐,幕小姐来了!” 阿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姬瑶一惊回过神,幕琉璃?她......想了一下,凤姬瑶将目光转向怀里的随风,在抬头看着褚念夜,心里默默想到,她应该是冲着这两个来的吧。 “让她进来。”褚念夜沉声道。 房门一响,几个人影从外面走来。 “琉璃拜见王妃。” 幕琉璃进来就给凤姬瑶行起跪拜大礼,转眼看见褚念夜似乎有些微微惊讶,没有料到他在这儿。 当下又转头给褚念夜行了礼,但是称呼却没有变化,“师兄。” “阿吉,赶紧扶幕小姐起来坐下。”凤姬瑶抱着随风坐在椅子上,身体没有动,只是殷切地吩咐阿吉。 阿吉扶着幕琉璃落了坐,幕琉璃这时将目光定在了随风身上,“刚刚我还责罚了小琴,怪她粗心,弄丢了随风,没想到原来在你这儿。” 凤姬瑶皱眉,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她倒好像成了那偷盗之人了? “是我让王妃养着的,也省得你操心了。”褚念夜环住凤姬瑶后背的椅子,看上去就像是搂着凤姬瑶一样。 幕琉璃眼神稍稍闪了一下恢复正常,淡笑道,“我很喜欢随风,随风也喜欢我,我们两个就像是家人和朋友,怎么会有操心一说。” “哦,这样的话,要不然随风还是给你养吧。”凤姬瑶说完低下头摸了摸随风的头,柔声道,“随风,你幕姐姐来接你了,你要不要和她回去啊?” 幕琉璃听到凤姬瑶的那声幕姐姐,脸色大变,但还是被她压了下去,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手对随风拍了拍。 “随风,走了回家了!” 本以为随风会马上和她回去,谁曾想,随风此刻就像是找到了靠山的小蝌蚪,故意扭过身体,用屁股对着她,就和没听见一样一样的。 幕琉璃脸上一阵发白,声音更加柔了,“乖,随风不要耍脾气,我保证下次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幕琉璃朝着凤姬瑶走了几步,伸出手招呼白貂。 凤姬瑶见她样子有些急迫,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褚念夜,又见幕琉璃叫白貂,凤姬瑶干脆地伸手松开了随风。 随风轻轻落在地上,幕琉璃见状伸手就要去抱它。 “吱吱吱......” 随风一边发出几声尖锐地像是警告的叫声,一边张嘴朝着幕琉璃伸过来的手咬了下去! “随风!” 凤姬瑶惊讶地喊道,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拉。 “别动!” 褚念夜一边抓住凤姬瑶的手,同时对着随风轻轻劈出一掌,随风的身体不由得飞了出去。 凤姬瑶此刻的心从担忧幕琉璃转到了随风身上,不过眼见得随风的身体飞出去之后竟然在半空中自己转了一圈,然后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家伙,居然还会功夫,想来是和褚念夜学的吧。 幕琉璃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差一点她的手指就被随风咬到了,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她看到了凤姬瑶想要拉随风的那一瞬间被褚念夜给拦住了。 心里涌上弄弄的酸意,师兄他是害怕随风会反口咬伤她吗?第一时间,他想到的居然不是她这个陪伴了他十几年的师妹,居然是他新娶的妃子! 内心一刹那变得黑暗,看着凤姬瑶的眼神带上了恨意,不过那也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等到凤姬瑶抬头的时候她的脸上只剩下惊魂未定。 “幕小姐,你没事吧,看来随风它还不想回去,不然就让它在这儿玩儿几天吧,等它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 凤姬瑶说着对着随风招了招手,就看见随风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跳上了她的腿,用脑袋蹭着她,那乖巧的模样和刚刚的炸毛简直判若两貂。 幕琉璃的脸色变了几变,这是活生生地被打脸,偏偏她又不能说什么,只好委屈地看着褚念夜,“师兄,看来随风是和我闹脾气了,那且让它在这儿玩儿吧,等过几天我再哄哄它。” “不必了,以后它都跟着王妃了。”褚念夜淡淡的一句话就驳回了幕琉璃的台阶,本来幕琉璃说这句话也就是意思一下找个台阶下来,没想到竟被褚念夜明摆着给拆了台。 说真的,凤姬瑶真的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看着幕琉璃匆匆告别的背影,她都能嗅到那抹尴尬和失落的味道。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王妃先歇着。” 褚念夜走了几步,忽然又回了头,“我以后叫你凤儿吧。” 凤姬瑶愣愣地看着他,来不及回应就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这个褚念夜,有时候真的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闲着无聊,凤姬瑶忽然想看书,喊来阿吉,阿吉忽然想起来皇后娘娘曾经将一本特别重要的书放在了柜子底下,还叮嘱她要让凤姬瑶看来着。 用力拍了一下脑袋,她差点给忘没了,“王妃,皇后娘娘给你准备了一本,要我一定让你看。” 哦?凤姬瑶倒有些诧异,什么书,这么重要。 阿吉弯腰撅着屁股翻箱倒柜地终于找出了一本特别特别薄的小本子,赶紧双手捧着交给了凤姬瑶。 凤姬瑶接过来十分好奇地翻开看了一眼,结果感觉一瞬间有血涌到了脑子里,脸也发火似的热辣辣的。 那,那上面,居然十分逼真的画着男欢女爱的画面,看着简直让凤姬瑶有种中毒的感觉,又想看,又害怕,又好奇,那种感觉,真的是奇妙得很。 “王妃,你脸怎么红了?” 阿吉看见凤姬瑶看了一眼书以后脸就变红了,十分的不解又怕凤姬瑶哪里不舒服,急忙探身过来。 凤姬瑶连忙合上册子,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嘴唇,脸色还有些不自然,“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有些口渴,你去帮我倒杯水来吧。” “是。”阿吉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凤姬瑶摸了摸狂跳的心脏,深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再次打开了小册子。 房门响了又关上,凤姬瑶以为是阿吉回来了,淡淡应了一声,“是温水吗?” “凤儿在看什么?” 低沉的嗓音让凤姬瑶浑身一震,手下一个哆嗦,那本薄薄的小册子从她的大腿上溜了下去。 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褚念夜凤姬瑶浑身像是触电了一般,脸上爬上一抹绯红,见他的目光往下看,凤姬瑶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弯腰就要去捡掉在地上的册子。 不料,眼前掌风闪过,就见那册子一下子被吸起来,凤姬瑶心头一惊,慌张地抬起头,就看见那本册子已然到了褚念夜的手中。 “你还给......” 凤姬瑶伸手就要去抢回来,不想褚念夜比她动作还快,一惊翻开了书页。 呃,完了! 凤姬瑶只感觉热血一个劲儿的往脸上涌,脸红的仿佛要滴出血来。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庞忽然浮现一抹了然地微笑,看得她心惊胆战,下意识解释,“那个,这个是母后让阿吉要我看的,我我是好奇看了一页,然后你就进来了......” “凤儿,你看上去很着急。” 着急,她着急什么啊? 凤姬瑶刚想再说些什么,褚念夜忽然欺身压了过来,嘴里喃喃道,“不过,我也很急。” 褚念夜的鼻子紧紧贴着凤姬瑶的鼻头,微微杂乱的喘息声让凤姬瑶的心跟着快速跳动起来。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褚念夜,凤姬瑶原本紧张的心竟莫名安定下来,甚至还有一些想笑,原来,他竟然也会害羞,堂堂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爷,让敌人闻风丧胆的玉面杀神,居然会害羞! 阿吉和阿香站在门外,她们是看到小王爷进去的,所以很识相的没有再打扰,尽职尽责地守着门口。 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神情严肃地走进院子,来到了房门前面,对着两个小丫头拱了拱手,“王爷找小王爷有要事相商,还请两位姑娘通传一声。” 阿吉和阿香对视一眼,点点头,伸手敲了敲房门。 “小王爷,王爷遣人过来找你。” 第六章 房间内,褚念夜正弯着腰,神色无比认真地给凤姬瑶,上药。 凤姬瑶双手捂着发热的脸,不断轻声嘀咕,“我自己来。” “好了,如果还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褚念夜轻轻给凤姬瑶拉好衣服,看着凤姬瑶双颊通红,忍不住凑过去在凤姬瑶的红唇上落下一吻。 “我先去找父王,晚点过来。” 凤姬瑶依旧捂着脸,点点头,心里更期盼他快点离开。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凤姬瑶松开手,露出汗湿的刘海和粉红的脸颊,整个人如盛开的杜鹃花一样,艳丽无比。 不过,她还是赶紧起身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随手从盒子里拿了一支步摇将头发束起来,脸上的热度又上来了。 急急忙忙将褥单卷起来塞进一个箱子里,这才松了口气正襟危坐在椅子上。 阿吉这时敲了敲门,得到凤姬瑶的应允之后走了进来,“王妃,刚刚小王爷进来,奴婢就没给你送水。” 说着,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哎呀,您脸色看上去还这么红,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我没事,不用请。”凤姬瑶略显激动地急忙挥手,不想胳膊碰到桌子上的茶杯,啪嚓一声,茶杯掉在地上碎了。 “我马上收拾!”阿吉赶紧蹲下身收拾可是心里却对自家主子今天的举动感觉很疑惑,总觉得主子哪里不对劲。 “王妃在吗?” 外面忽然响起说话声,凤姬瑶挑眉,这声音......叶王妃?她怎么来了? 凤姬瑶看了一眼阿吉,阿吉会意站起身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叶王妃安。” 阿吉几个丫头纷纷给叶王妃行礼,凤姬瑶稳稳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本来叶王妃以为凤姬瑶会起身给她行礼,如今见凤姬瑶稳稳地在椅子上坐着,心里徒生怨怒,但是她看着凤姬瑶头上那支象征着她公主身份的金步摇,不由得敛起眼底的不满。 “褚家叶氏给公主殿下请安。” 叶王妃缓缓走到凤姬瑶跟前对着她拜了下去,凤姬瑶淡定地虚扶了她一下,“叶王妃不要多礼。” “阿吉,快给叶王妃看座。” 落座之后,叶王妃轻啜了一口阿吉端上来的茶水,抬头看向凤姬瑶。 “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情和公主商量的。” 凤姬瑶这次倒真的愣住,想不出她会有什么事情和她一个刚刚嫁过来的新妇商量。 “叶王妃但说无妨。” “想必你比我清楚,太上皇和我家王爷乃是八拜之交,还钦赐一字并肩王,并且世袭罔替,但是夜儿已经双十年纪,膝下还没有子嗣,作为府里的主母我有责任为褚家开枝散叶做打算。” 听她说了这么多,凤姬瑶只觉得很是啰嗦,她是来催生得吗?不过这才结婚多久,再快也不可能才几天就生出娃来啊。 所以对于她真正的用意,凤姬瑶暗自揣摩了一番。 “叶王妃的话,瑶儿没听明白。”凤姬瑶决定以静制动,看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叶王妃眼睛一转,“也是,公主刚出闺阁,有些事情可能还不明白,那我就直说了。” “在公主未嫁过来之前,我就和王爷说了将玲儿嫁给夜儿做侧妃的事情,王爷应允了,现在你已经嫁过来了,我想这侧妃的事情,就该你这个当家主母来做了。” 凤姬瑶听完是真的愣住了的,不过很快她就恢复如常,但是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 “王妃说笑了,这件事我想用不到我做主,直接去问褚念夜就好,他想要纳妾就纳,,和我没什么关系。” 凤姬瑶神色不耐,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叶王妃居然会和她提出给褚念夜纳妾的事情来,当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没有拿出公主的谱来是她不拘小节,却被她当成了理所当然,真是让她只觉得有种无奈地气愤。 “哎呦,公主说得这是什么话,怎么会不管你的事情,你可是褚念夜的王妃,这采纳聘礼的事情当然得你操办了。” 叶王妃像是没有看见凤姬瑶脸上的不快,一脸诧异地说道。 凤姬瑶低下头,原来她竟打得这个算盘,让她的侄女儿嫁过来,到时候姑侄联手,打遍后院无敌手? 原谅凤姬瑶将她们想得有些龌龊,实在是她们有些过分了。 “我说了,等褚念夜来了,你自己和他说。” 凤姬瑶脸冷了脸,却还是按捺着性子和她说道。 叶王妃一见凤姬瑶脸色不好,心里却无端生出一股顺畅,“好吧,既然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就和王爷去商量了,到时候别说我没和你通过气。” 凤姬瑶心里不爽,低下头不再做声。 叶王妃也坐不下去了,和凤姬瑶说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王妃,她真是太过分了!”阿吉狠狠皱着眉头,喂自己主子鸣不平。 “无妨,我觉得这些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凤姬瑶目光闪了闪,心里了然。 “奴婢不太明白,她不是说王爷已经同意那个叶小姐给小王爷做侧妃的吗?” 阿吉嘟着嘴,想到这里就不爽,这一家人还真把自己当作四五六了。 “不,褚忠给我的印象不是那种人,就算真的默认过,我想也是当初我没有和褚念夜订婚之前,至于现在,我敢保证他不会同意的!” 凤姬瑶说得笃定,嘴角微微弯起,喃喃道,“看来,这个小小的府邸也不简单。” 主仆二人正议论间,外面阿香喊着褚念夜回来了,让凤姬瑶一愣,转头看了一眼阿吉,然后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褚念夜走进来,看着椅子上脸色不太好的凤姬瑶,眉头一皱,“怎的不去床上躺着。” “回小王爷,叶王妃刚刚来过了。”阿吉看了一眼凤姬瑶,对褚念夜福了福身。 “叶王妃?她来干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褚念夜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凤姬瑶看了一眼阿吉,阿吉会意。 “回小王爷,刚刚叶王妃来,是为了,是为了......”阿吉故作很为难地拉长了语气。 “到底什么?” 褚念夜语气发重。 阿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小王爷恕奴婢在背后说叶王妃的罪,奴婢实在是心疼王妃,刚刚叶王妃过来,要求王妃给小王爷纳妾。” 凤姬瑶在一旁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暗暗称赞阿吉,不愧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果然是最懂她的,先赔罪再告状才不失礼数嘛。 褚念夜转头看向凤姬瑶,忽然邪魅一笑,“那凤儿的意思如何?” 凤姬瑶一愣,褚念夜的反应好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看着凤姬瑶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模样,褚念夜冷硬的心开始变得柔软,他缓步走到凤姬瑶面前,哑着声音低沉道,“凤儿?” 带着磁性的男声让凤姬瑶抬起头,无端地对上一双深邃得仿佛一口深井的眸光里,目光不由得深陷。 “一生一世一双人,我说这话不是因为我是公主,就算撇去我公主的身份,我也会如此。”凤姬瑶正了脸色,满眼认真地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心里一动,胸腔仿佛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充满,他高大的身躯将凤姬瑶完全的笼罩,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结成画。 阿吉见状,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顺便将门带严。 褚念夜的不动声色让凤姬瑶心中微漾,他是赞同她的想法还是在心里默默嘲笑呢? “明天城外有庙会,你要不要去。” 没成想,褚念夜忽然说起了别的事情。 庙会?本来正在情感中纠结的凤姬瑶听闻眼前忍不住一亮,依稀记得她十岁左右的时候和微服出巡的父皇曾经去过一次。 如今,褚念夜的提议让凤姬瑶的心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虽然她贵为公主,但是归根到底她还是一只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要不是她曾经在外面和师父学了几年功夫,她恐怕也会和那些深宫大院的女人一个样。 “我去。”凤姬瑶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褚念夜,里面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和期待。 褚念夜淡淡的嗯了一声,“那我去准备一下。” 说完他迅速转身走到门口,可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微微扬起,眉梢之间尽显柔情。 见褚念夜离开,凤姬瑶完全沉浸在明天的庙会当中,一时把叶王妃来找她的事情给忘了,急忙喊阿吉帮她寻找明天穿得衣服。 不过这种雀跃的心理在用过晚膳之后,变得忐忑,坐在整理干净的床铺里,凤姬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下午的那让她脸红心跳的一幕。 正当她脸色红红的心慌意乱的时候,房门一响,属于褚念夜特有的稳重的脚步声缓缓走来。 “在想什么?” 好闻的皂角香钻进凤姬瑶的鼻子,凤姬瑶抬头就看见褚念夜脸上那抹促狭的笑意。 “没,没什么。” 凤姬瑶懊恼地咬了一下唇,好像她自从和他那样了之后,在他面前总有些莫名紧张。 褚念夜微微一笑。 凤姬瑶一愣,“褚念夜......” 看着她眼底的慌乱,褚念夜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别乱想,我只是想给你上药。” 凤姬瑶脸上一红,眼神敛起来。 褚念夜额间的发丝因为汗湿而变得晶晶亮亮的,双眼看上去也湿漉漉的,此刻的他,似乎比女人看着还要娇丽。 凤姬瑶忍不住有些看呆了,单手托腮地欣赏着面前的美男,赞美的话不由得脱口而出,“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 正在低头给凤姬瑶认真上药的褚念夜听到凤姬瑶的话,嘴角一抽,动作顿住,看了一眼凤姬瑶,“没人。” 呃,凤姬瑶挑眉撇撇嘴,怎么这家伙不喜夸啊。 “好了,睡觉。” 褚念夜说完大手一挥,房间立刻暗了下来,黑夜里,凤姬瑶只感觉自己被一双手准确无误地捞过去,然后紧紧圈在怀里。 坚实温暖的胸膛让凤姬瑶感觉既温暖又安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可能是去庙会的信念太强大,很早的时候凤姬瑶就醒了。 温热的气息贴着耳后,让凤姬瑶浑身传来酥麻,身体忍不住紧绷起来。 感受到背后越来越滚烫的温度,凤姬瑶嗅到了危险的滋味,猝不及防地一把推开褚念夜,然后跳下了床。 “阿吉。” 凤姬瑶双眼闪着略显调皮的光芒喊了一声,在褚念夜无奈地注视下坐到了铜镜面前。 阿吉进来忽然瞥见褚念夜还在床上,又急忙退了出去,搞得凤姬瑶有些郁闷,不满地喊道,“回来。” 好不容易,凤姬瑶穿戴整齐,当她神采奕奕地站在褚念夜面前准备和他一起去庙会玩儿得时候,就见他的木头脸上露出怔忪的神色。 “你,等一下。” 褚念夜转身走到房间内专门用来盛装他衣服的箱柜前,翻找了一会儿。 凤姬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就见他拎出一件月白色锦服,走到凤姬瑶跟前。 “要想去庙会,就穿这个。” 凤姬瑶哑然地看着这件分明是一件男装的锦服,褚念夜的意思是要她女扮男装吗? 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凤姬瑶看了一眼镜子里面的那个粉粉嫩嫩的少年郎,出色的外表下面还隐约带着一抹小傲娇。 “可以了吧。”凤姬瑶转头嘟着嘴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目光紧了紧,眉头皱起,忽然他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一支眉笔,在凤姬瑶的唇角点了一个黑点。 凤姬瑶扭头看向镜子里那张白皙的脸上被他无端点了一个黑点,脸色不耐,“褚念夜,你干嘛。” 阿吉在一旁由刚开始的疑惑变成了懵懂,不禁在心底偷笑,如果她没猜错,小王爷是觉得主子太美了,不想带出去。 即使这样,褚念夜似乎还有些不满意的蹙眉端着凤姬瑶,不过在瞥见凤姬瑶眉眼间的不耐后,微微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凤姬瑶带着阿吉跟在褚念夜的身后走出凤栖院,迎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师兄。” 幕琉璃带着丫头小琴走到褚念夜跟前,聘婷地施了一礼,转头看到一旁的凤姬瑶,神情怔了一下,“王妃?” 第七章 幕琉璃带着丫头小琴走到褚念夜跟前,聘婷地施了一礼,转头看到一旁的凤姬瑶,神情怔了一下,“王妃?” 凤姬瑶微微一笑,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师兄你们是要出门吗?”幕琉璃闪着桃花眼灼灼地看着褚念夜。 “嗯。” 褚念夜简单的嗯了一声。 “师兄,我听说今天城外有庙会,就想起小时候我爹带着我们去玩儿的情景,所以就想要找师兄一起去。” 幕琉璃当着凤姬瑶的面儿邀请褚念夜去庙会,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凤姬瑶目光闪了一下,但是却没动声色,在褚念夜的身旁,静静地站着。 “抱歉,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去了,因为我要带凤儿去。” 褚念夜直接地和幕琉璃说明他要和凤姬瑶一起去庙会,幕琉璃神情一怔,脸色明显的变了。 不过很快她就平和下来,“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说完,她将目光转向凤姬瑶,满眼地期待。 这......凤姬瑶有些受不了她那灼灼的目光,尽管知道她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还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王妃,可以吗?” 见凤姬瑶的神情有松动,幕琉璃干脆直接问起凤姬瑶。 凤姬瑶干涩地笑了笑,“当然可以了。” 就这样,原本准备的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从院子里走过来的叶王妃还有叶婉玲。 “叶王妃。”褚念夜停住脚步,淡淡的喊了一声。 幕琉璃对着叶王妃拜了拜,叶王妃对她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不其然地落到凤姬瑶身上。 凤姬瑶冲她点点头,微笑着喊道,“叶王妃。”她可是随着褚念夜叫的,应该没错的吧。 叶王妃暗暗不爽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一个是王府的小王爷,一个是当今的六公主,她怎么能奢望他们叫她母亲呢。 算了,当下她只能咽下这口气,至于以后......叶王妃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缓缓扬起嘴角。 “你们穿着这样是要出门吗?” “回王妃,我们要去城区看庙会。”幕琉璃乖巧地回应了叶王妃。 “呦,你说这多巧,刚刚玲儿还吵着要去,可是我这身体有些不舒服,这样吧,让她和你们一道去,可以吗?” “不可以。” 本来凤姬瑶心里是排斥的,正想着要怎么回答,没想打就听见褚念夜干脆利落的拒绝声。 叶王妃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尴尬,讪讪地笑了笑,“看来,夜儿是不方便,不过她一个女儿家出去我终究不放心,要不然让她跟在你们马车后面,绝对不会打扰你们。” 凤姬瑶心里暗暗腹诽,这个叶王妃可真是粘得很,都拒绝的这么明显了,还想尽办法往上贴。 褚念夜没有回答而是一把拉起凤姬瑶走到了门口,上了前面的马车。 幕琉璃小心的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叶王妃和一脸忿忿地叶婉玲,快步跟了过去,然后坐上了后面的马车。 叶婉玲见褚念夜他们的马车离开,转身对着叶王妃娇嗔,“姑母......” “你且带着人跟着他们,放心,你既已经跟过去了,他们不会真的不管你的,多带些人。”叶王妃咬牙道。 凤姬瑶此刻坐在马车里,还不知道身后叶婉玲还是颠颠儿地跟过来了,看着褚念夜有些阴沉的面庞,心里只觉得有趣,原来,他也会不高兴啊。 一时马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耳旁只听见骨碌轱辘的马车声。 “王爷,前面人太多了,马车过去不。” 外面忽然传来小厮的声音,随后,马车也停了下来。 “我们走过去吧。”褚念夜拉过凤姬瑶的手,掀开车帘,将凤姬瑶小心地扶了下去。 后面幕琉璃她们也下了车,这时候,凤姬瑶才发现叶婉玲竟也跟了过来。 幕琉璃倒是很热情地和叶婉玲打招呼,并且主动挽着她的胳膊,两个人一起走。 “我们走吧。” 褚念夜没有理她们,拉着凤姬瑶往前走,凤姬瑶感受着褚念夜大手的温度,心里竟有种甜丝丝的感觉。 忽然,她瞥见身旁的人流中投过来几道好奇又别样的目光,低下头无意间看见身上的衣服,脑中一闪,她都忘了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啊。 可是,褚念夜就这么拉着她走在人群中,不让人觉得奇怪才是真的奇怪呢,他们心里肯定把他们两个当做有那种癖好的了。 凤姬瑶猛的把手从褚念夜的手里抽出来,脸色绯红,靠近褚念夜,“咳咳,我现在是男人。” 褚念夜也是一怔,抬起头四下看了看,也发现了不同的目光,当下眉头微皱,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那些人被褚念夜慎人的气势迫得急忙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凤姬瑶他们随着人流一直走到了大庙前,奇怪的是这大庙里供奉的并不是菩萨也不是佛,居然是一棵开得正盛的桃花树。 “这里怎么供奉的是这个啊?”凤姬瑶有些不解。 “这里以前是一座月老庙,后来战争中被毁坏,但是却长出了这么一棵桃花树,人们感觉这是月老显灵,纷纷前来参拜,慢慢地就成这样了。” 褚念夜声音低沉地娓娓道来,为凤姬瑶解答。 凤姬瑶点头,“确实有些神奇呢。” 后面的叶婉玲恨恨地看着前面不停交谈的两个人,有种耳鬓厮磨的感觉,让她心里的嫉妒之情升得满满的。 眼神流转间发现身旁的幕琉璃看着前方的目光和她刚刚的感觉一模一样,心底一颤。 凤姬瑶拉着褚念夜点了一炷香,拜了拜,然后就在周围开始溜达,褚念夜一直默默跟在凤姬瑶身后,让凤姬瑶倍感欣慰,这么一个大男人跟着她转悠她觉得很难得。 凤姬瑶正感兴趣地看着一处卖艺人的表演,忽然有人流涌过来,她被挤得一个咧斜,褚念夜一把揽住她,用身体挡开人流。 “挤到你了,抱歉。” 一道清朗的声音让凤姬瑶身体一怔,目光里浮现惊讶,缓缓转过头。 目光一瞬间凝固,凤姬瑶呆呆的看着身后那双清澈的眼眸,脸上写满了哑然。 易子诩本来平静的面容在看到凤姬瑶的一瞬间怔住,上下看了凤姬瑶半晌,声音暗哑地开了口,“瑶儿?” 一声瑶儿让凤姬瑶回神,不知为何,心里竟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她现在和易子诩是真的不在同一条线上了,因为她已经是褚念夜的王妃,而且还和他圆了房。 凤姬瑶面色复杂地看着易子诩,几次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都被梗在了嗓子里。 “姑父。” 这时,褚念夜在一旁走到凤姬瑶身前,对着易子诩拱了拱手。 凤姬瑶见状咬了下唇,也学着褚念夜朝着易子诩拱了拱手,“姑父,你好。” 易子诩的眼里闪过无限的失落,脚步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满眼苦涩。 “你们,也来逛逛。” 易子诩盯着凤姬瑶,目光闪闪。 “我带凤儿出来玩儿,姑母可是和你一起来的?”褚念夜回答得中规中矩,带着淡淡的疏离。 正说着,易子诩身后走来一个小丫头,“驸马,公主喊您过去。” 易子诩对着我们点了下头,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凤姬瑶,转身跟着小丫头走向远处。 “表哥。” “师兄。” 叶婉玲和幕琉璃这时候走了过来,一边一个站在了褚念夜身旁,倒显得凤姬瑶像个外人一样了。 “琉璃,让阿奇送你回去。”说完,褚念夜对着身后跟着的一个小伙子招了招手,“你把幕小姐安全送回去。” 阿奇领命,站在幕琉璃身后,十足的保镖模样。 幕琉璃张嘴还想说什么,看着褚念夜不耐的样子,只好转身带着小琴乖乖地回家去了。 褚念夜瞥了一眼叶婉玲,“你还不跟着一起回去?” 叶婉玲被褚念夜瞥得心寒,脖子一缩,急忙追上幕琉璃一起回去了。 “你就这么把她们赶回去了?” 凤姬瑶咂咂嘴,这时够无情的啊。 “你不觉得她们在这儿很碍事吗?” 褚念夜说完,不管其他人的眼光再次拉起了凤姬瑶的手,朝着河边的凉亭走去。 凤姬瑶无奈,只好装作看不见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跟着他走进凉亭。 阿吉用力拉了一把褚念夜的贴身侍卫刘祥,嘟着嘴瞪了他一眼,“喂,你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儿,你家主子明显是想要和王妃二人世界,你跟上去凑什么热闹,不怕你家主子骂你啊。” 刘祥木楞地看了一眼褚念夜,见他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愣愣地随着阿吉退到了凉亭底下,但是目光还是警惕地看着周围。 褚念夜拉着凤姬瑶坐到凉亭的长石凳上面,坐下之后又站了起来,面色如常的脱下外袍,“天气真的热了。” 然后将外袍铺在了石凳上,拉着凤姬瑶坐了上去。 凤姬瑶心里微微荡漾,没看出来,这个褚念夜居然还是个会疼人的,尽管他嘴上不说。 他们这里有淡淡的甜意涌出来,可是看在旁边的几对儿情侣眼中,那可是一脸惊奇。 凤姬瑶看着自己身上的男装还有褚念夜身上的男装,感受到周围奇怪的眼光和窃窃私语,感觉脸庞火辣辣的。 褚念夜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圈,玉面杀神的称号完全是有理有据,这一眼,愣是将亭子里所有人都给看跑了。 凤姬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家伙,气场很强啊,一般人还经不起他的一眼。 “纳妾的事情我已经和父亲讲明了。”褚念夜握着凤姬瑶的手,微微偏头看着凤姬瑶白皙的侧脸。 凤姬瑶一愣,讲明,讲明什么? 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些许不解,“讲明?那你是准备纳还是不纳?” 褚念夜听了凤姬瑶的问话,眼神怔忪了一下,随机嘴角上弯,浅浅的笑意将他俊美的容颜完全衬托了出来,将凤姬瑶给看愣了。 “你说呢?” 凤姬瑶心里暗暗腹诽,我要知道还能问你? 不过当下也只是抿了抿嘴没有做声,当做假意知道他的意思,不再聊这个话题。 不过,褚念夜却接着说道,“以后王府里你只管信我,其他人勿管。” 凤姬瑶听了忽的浮起一个略微调皮的笑,歪头看着褚念夜,眼神亮晶晶的,“如果你骗了我呢?” 褚念夜猛的靠近凤姬瑶,鼻子抵住凤姬瑶的唇,轻声呢喃道,“如果我骗你,随你处置。” 暧昧的气息在两个人之间逐渐蔓延,褚念夜环住凤姬瑶的腰,温热的气息缓缓靠近凤姬瑶的唇。 忽的,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一抹特别的气息朝他们袭来,不等凤姬瑶反应,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搂在怀里,一只手朝着半空一抓。 再看时,就见褚念夜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支闪着寒光的冷箭。 凤姬瑶心中一惊,直觉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小王爷!” 刘祥像一阵风一样地冲上来,将褚念夜挡住,阿吉也很快来到凤姬瑶的身旁。 这时候,从河边的树丛里忽然窜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张拉开的弓,随时准备数剑齐发! “王妃小心!”阿吉张开双手将凤姬瑶护住,凤姬瑶却暗暗摸了摸腰间,那里带着她特制的锦囊,里面装着无数颗小铁球,那是师父特意为她创作的防身暗器。 当下,手里轻轻握着一把铁球,小心地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刘祥,保护好王妃!” 褚念夜冷喝一声,身体直直地飞出了凉亭,迎着那些黑衣人走了过去。 “小王爷!” 因着得了褚念夜的命令,刘祥不得不守在凤姬瑶跟前,面带焦急地看着那边。 同样,凤姬瑶也一脸担忧地看着褚念夜,这些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究竟是他的仇家,还是其他? 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前面的褚念夜身上,而后背,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裸露在了外面。 等到凤姬瑶察觉到身后有冷意而下意识侧过身体,一把锋利的匕首擦着她的鼻尖飞过去,一下子钉在了凉亭的柱子上! “啊,王妃!” 阿吉心惊地喊了一声,看着她们身后的那个黑衣人扬起手里的刀朝她们砍了过来! 第八章 阿吉和刘祥一起将凤姬瑶挡在了身后,凤姬瑶皱眉,“阿吉,莫要逞能。”凤姬瑶喊了一声,要知道她那两下子还是她闲时教给她的,阿吉到底有几斤几两她还是知道的。 阿吉和刘祥两个人和那个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再看一眼褚念夜那边,似乎也是激烈得很,权衡了一下,凤姬瑶决定还是去帮助褚念夜,毕竟他一个人对付那么多人。 想到这儿,凤姬瑶转身就要走出凉亭,却不想斜下里突然又冲出来一个黑衣人,对准凤姬瑶的面门刺过来。 凤姬瑶大惊,急忙摆出招式抵挡,可惜那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就见他另外一只手忽然用力一挥,一大片白色的粉末瞬间将凤姬瑶包围。 褚念夜一个回眸间,看见凤姬瑶被一黑衣人扛走,当下眸光大盛,浑身自外都透着强烈的杀意。 眨眼之间十几个黑衣人尽数倒下,还余一人被褚念夜抓在手里,“说,你们把人抓到哪里去了!” 黑衣人被褚念夜掐的双眼发白,硬是憋着不说话,突然用力咬住牙齿,褚念夜眸光一闪,大手紧紧掐着黑衣人的嘴巴,从他的嘴里抠出一块黑色的东西。 然后他将黑衣人扔给赶过来的刘祥,“带回去,严加看管!” 刘祥感受到褚念夜此刻浓烈的煞气不敢怠慢,将黑衣人反绑回去。 “小王爷,你一定要救王妃啊!” 阿吉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扑通一声跪下来拉着褚念夜的靴子给他磕头。 褚念夜狠狠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飞身朝着黑衣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凤姬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此刻大脑一片放空,呆呆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这里,是个挺破旧的小房子,而且她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刚刚在凉亭里被黑衣人袭击了! 鼻尖还残留着药粉的味道,是蒙汗药,这帮家伙,手段真够阴险的。 凤姬瑶暗暗骂着那些黑衣人,同时心里担忧不知道褚念夜那里怎么样了?有没有打退那些黑衣人,最主要的是他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凤姬瑶坐在破房子的一角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开门声传来,惊得凤姬瑶猛的抬起头来。 就看见门口那里站着几个人影。 凤姬瑶的目光定格在为首的那个人身上,身材高大,体格健硕是她的第一印象,她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就发现一双锐利的眸子,像长鹰一样警惕地打量着她。 等他缓缓走近的时候,凤姬瑶看清了他的长相,剑眉星目,异常的英气。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走近之后,敏锐的目光看清凤姬瑶的时候变得有些怔忪和迷离,眉宇间有淡淡的疑惑。 凤姬瑶冷笑,故意沉着声音粗声道,“兄台可是认错人了。”之所以这样称呼他,那是因为凤姬瑶骤然想起她此刻的妆扮,乃是一个少年郎。 “太子殿下,小的见她和褚念夜举止亲密,属下就把他给带回来了。”男人身后的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拱手道。 “哦,举止亲密?” 男人嘴角浮起一抹玩味十足的笑,目光深邃地看着凤姬瑶,“都说褚念夜不近女色,原来竟有龙阳之癖,这倒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呢。” 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凤姬瑶在心里忍不住腹诽,你才有龙阳之癖呢。 “老实告诉我,你和褚念夜什么关系?” 男人脸色柔和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脑子迅速转动,她总不能真的说和褚念夜是那种关系吧,那该怎么说呢?蓦地,脑子里浮现一个人的身影,“我,我是褚念忆。” “褚念忆?褚念夜是你大哥?” 立刻,这个男人就好像明白了,不过转而又一脸疑惑道,“早听说瞥见褚念夜有个弟弟,但是很不讨他的喜欢,几乎也没人见过,不过今天看你们的感情很不错嘛。” 凤姬瑶低着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好吧,既然这样,就用你作为条件,交换他手上的兵书吧。” 男人站起来,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凤姬瑶心里一动,兵书?是那本老王爷当初和她皇爷爷打江山的时候意外得到的那本吗? 如果是这样......凤姬瑶抬眼仔细打量了一下几个人,发现他们的穿着打扮很异类,恐怕,非我族人啊。 不行,那兵书不能因为她落到他们手里,而且,她也没有信心觉得褚念夜会用那么宝贵的东西来换她,既然这样,那她得想办法逃走啊。 正想着,她忽然瞥见男人转了身,将后背留给了她。 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当下凤姬瑶摸了摸腰间,心里一刹,锦囊不见了!应该是被他们搜走了吧。 眼看着男人就要走出去,凤姬瑶心里一急,抬手拔下束发用的发簪,紧走几步将发簪抵在了男人的脖颈上! “别动!” 凤姬瑶低声喊道,同时目光警惕地扫向其他人。 其他人见状,纷纷将凤姬瑶包围了起来。 “呵呵......小子,有两下子,我倒是低估了你。”男人冷笑着说道,但是神情却一点儿也不害怕。 “你们都退下去,我和他玩儿玩儿。” 凤姬瑶一路押着男人出了破房子,才发现这里是野外,该往哪个方向跑呢? 不过身后男人的手下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凤姬瑶也不敢松懈,拉着男人快步朝前跑着,这个时候也没时间去认真辨别方向了。 忽的她停下脚步,望着前面的断崖,凤姬瑶只觉得脑子里有血气往上涌,这是天意吗? “哎呦,小子,时运不济啊,我看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等你的好哥哥把东西送来,你也许还能活命。” 男人嗤笑了一声,突然抓住凤姬瑶的胳膊,凤姬瑶此刻也回神,反应敏捷的将簪子狠狠刺向他。 男人急忙闪躲,这时候,凤姬瑶急于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却不想一时竟忘了身后的断崖,脚后踩空,凤姬瑶心里暗道,完了。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凤姬瑶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大意,伸手一把拉住男人的胳膊,拉他个垫背的,也算为国家除去了一个隐患。 男人显然没有想到凤姬瑶竟然会抓住他,本想后退奈何还是低估了下坠的力道,两个人就那么从崖上坠了下来! “臭小子,我先杀了你!” 几乎是不等凤姬瑶做些什么,只感觉背后一痛,有股弹力让她的脑袋一晕。 咦,下坠的力道好像不见了。 凤姬瑶惊讶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她居然被卡在了一棵长在峭壁上的松树上! 不过,和她一起卡住的还有那个男人。 “没想到我呼延寒一世英名居然葬送到了这个年不拉屎的地方!” 呼延寒一脸懊恼地说道。 不等凤姬瑶起身,树枝忽然下沉了一下同时伴随着咯吱一声,坏了,凤姬瑶不敢动弹,怕是树枝搁不住俩人的重量,要断了! 呼延寒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小子,对不住了!” 凤姬瑶心里一骇,凭着本能轻移动了一下身体,呼延寒的手掌抓了个空,但是虽然没有抓到凤姬瑶,却在她的身上摘下了一枚玉佩。 呼延寒的目光下意识落到玉佩上,陡然一紧。 “这玉佩......” 他疑惑地看向不远处不敢随意动弹的凤姬瑶,此刻她的头发全部披散着,俊美的脸庞上过分精致的五官让他目光微微闪了闪。 “小子,这玉佩可是你的?” 凤姬瑶转头一看,发现他手里拿着师父给她的玉佩,心里一紧,“还给我!” “这寒冰玉制成的凤凰佩世上只有一枚,乃是双秦帝国六公主所有,怎的你会有?” 呼延寒目光变得冰冷,充满着质疑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心里一凛,这家伙怎么知道的!怎么办,凤姬瑶抬眼看了一眼那玉佩,又看了看他们现在的处境,罢了,都已是快死的人,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想到这儿,凤姬瑶光明正大地抬起头,“没错,我就是双秦帝国的六公主,凤姬瑶。” 呼延寒听完呼吸一滞,目光精亮地盯着凤姬瑶。 “你,你是六公主?” 凤姬瑶皱眉,“你都说了这玉佩只有六公主才有,我不是难道你是?” 忽的,呼延寒仰天大笑起来,“上天倒也厚待我,能和公主死在一起倒也值了!” “谁要和你死在一起!”凤姬瑶蹙眉,嗤了他一句,伸手就想要抢回玉佩,却不想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咔嚓一声,树枝断裂了! “啊!” 凤姬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往下坠去。 “公主!” 呼延寒喊了一声,急忙运气调整身体,一把拉住了凤姬瑶的手,同时双脚蹬在了峭壁上,鞋底瞬间被磨穿。 他皱着眉,将玉佩咬在嘴里,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不断在峭壁上奋力扎着,划着,期望能够减少一些下坠的力道。 凤姬瑶看着他的行为有些不解,刚刚还恨不得杀了她,怎么这会儿好像还在拼命救她呢?难道是因为她是六公主,他想要利用她做些什么不成? 在呼延寒的努力下俩人下坠的力度减少了,但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在即将要落地的一刹那,呼延寒一个咬牙,用尽最大努力翻身将凤姬瑶抱在了胸口上,他的右腿在落地的时候奋力支了一下,以便于他的后背落地时不至受太重的伤。 即使如此,呼延寒只感觉后背传来尖锐的钝痛,奶奶的,估计肋骨摔断了,还有右腿,脚踝处也传来尖锐的刺痛。 凤姬瑶此刻完全处于发晕状态,趴在呼延寒坚实的胸膛上,愣愣地看着一脸痛苦的呼延寒。 “你没事吧!” 呼延寒皱着脸还不忘询问凤姬瑶,凤姬瑶摇头,“我没事,你......” 急忙从他身上站起来,凤姬瑶本能地想要去扶他,“你还好吗?” 呼延寒勉强坐起来,偏过头,额头沁出汗珠。“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很好吗?六公主,我可是舍了命的救了你,你准备怎么报答我?” 凤姬瑶愣住,这个呼延寒貌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时倒让凤姬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了。 “那个,我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人,把你抬到医馆去把。” 凤姬瑶想了一下说道,反正她不可能去找他的手下的,那岂不是要自投罗网了。 可惜,不等凤姬瑶起身,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就看见刚刚那几个呼延寒的手下匆匆跑了过来,凤姬瑶心里一惊,下意识就要站起来,不料手臂被人一把抓住。 “呼延,寒,你放开我!” 凤姬瑶咬牙警告他,“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不想伤害你,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 呼延寒怔怔的看着凤姬瑶,忽的笑了,“放心,我会放你回去的。” 凤姬瑶被呼延寒的话弄愣了,这个人她怎么觉得很复杂,她真的看不明白他,他这是又打什么主意呢? “小野,送,这位公子回去!”呼延寒对站在面前的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说道。 “太子,他可是褚家人啊!” “你是在质疑吗?” 呼延寒眸间一冷,沉下了脸。 小野急忙单膝跪地,“小野不敢。” 呼延寒转头看向凤姬瑶,,此刻眸子里全然不见了刚刚的凌厉,“你走吧,不过相信我们还会再相见的。” 看着呼延寒温柔的面孔,凤姬瑶越发觉得不解,但是眼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干脆将计就计,他说送她回去,那她就回去吧。 当下凤姬瑶冲呼延寒抱了抱拳,然后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呼延寒目光深邃地盯着凤姬瑶离开的背影,喃喃道,“凤姬瑶......” 凤姬瑶跟着小野出了山谷,然后就上了大道。 而此刻的一字并肩王福,俨然已经乱做了一团。 老王爷褚忠眉头深锁地看着刘祥,“怎么回事,公主为什么会被掳走!” 刘祥跪在地上,低着头将庙会上遇刺的事情讲了一遍。 “夜儿去哪儿了?” “回王爷,小王爷他一直在找王妃。” 第九章 褚忠深深叹了口气,“你下去加派人手寻找公主下落,我这就进宫和皇上请罪!” 一旁的叶王妃一听急了,一把拉住褚忠的胳膊,“王爷,何不再等等,你要知道,这件事可是非同小可啊,万一皇上怪罪......” “就算皇上怪罪,也是应该,是我们褚家没有保护好公主。” 褚忠粗声说完,一把甩开叶王妃,大步往外走去。 叶王妃瘫坐在椅子上,恨恨咬着唇,心里恼怒褚忠的倔强。 而叶婉玲在一旁嘟囔,“最好不要找到!” 叶王妃啪地拍了一下她,“要是找不到,恐怕我们都完了。” “怎么会,姑父功劳那么大,皇上还会为了一个公主怪罪下来吗?”叶婉玲不忿。 “傻丫头,双秦帝国自开国以来,皇室里男多女少,老皇帝一辈子就生了一个珍珠公主,到了新皇这里,也只这一个六公主,自然宝贵,要真的在咱们府上丢了,恐怕...... 叶王妃越说越后怕,当下眉头也皱了起来,非常不情愿地在心里祈祷凤姬瑶能够平安归来。 凤姬瑶走了大半天,只感慨幸亏自己并非真的每天都养尊处优,幸亏自己跟着师父学了几年,要不然真的会被累死,就这样,前边的那个什么小野还总嘀咕他跟个大姑娘似的,嫌她走得慢了。 眼看着前边就是双秦帝国的都城门楼了,凤姬瑶冲小野拱了拱手,“多谢小将军相送,就到这儿吧。” 小野看了一眼披散着头发的凤姬瑶忽然疑惑了一下,“要不是你穿了男装,这个样子还真像个丫头。” 凤姬瑶脸上一僵,讪讪地笑了笑,再次和他道谢。 “那可不行,太子说了要我把你送回去,我得送到地方。” 凤姬瑶犯愁,她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过多关于她的事情,忽然,凤姬瑶的目光里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褚念夜! “那个,我大哥来了,你还不走?” 小野听闻下意识回头一看,脸色一下子变了,看了一眼凤姬瑶,身形一闪,眨眼间消失了。 凤姬瑶松了口气,忽然身子一紧,下一秒已经被人紧紧抱住。 “凤儿!” 褚念夜紧紧抱着凤姬瑶,慌乱的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凤姬瑶鼻尖嗅到熟悉的皂角香,浑身也放松了下来,任凭褚念夜抱着,淡声道,“我没事。” “你怎么逃出来的!” 褚念夜松开她,目光担忧地上下打量她,看到她披散着头发,额头和手臂上伤痕累累的模样,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和自责。 凤姬瑶还是第一次在褚念夜的脸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当下怔怔的看了一会儿。 “我,我劫持了领头的,然后就跑回来了。” 凤姬瑶犹豫了一下,简单地说了一下。 好在,褚念夜并没有过多追问细节,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一路上迎来许多人的侧目后,他们终于到了并肩王府。 见到凤姬瑶平安归来,王府里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六公主,求你救救王爷!” 叶王妃顾不得别的,当下对着还在褚念夜怀里的凤姬瑶跪了下去。 凤姬瑶和褚念夜同时一愣,不解地看着叶王妃。 “到底怎么回事?” 褚念夜沉声问道。 “王爷他,他去宫里领罪了!” 啊,凤姬瑶倒是真的有些吃惊了,看来褚忠对父皇还是很忠心的,当下从褚念夜怀里挣出来,“我马上进宫去见父皇。” 褚念夜这时却将凤姬瑶再次抱起径直抱进了凤栖院,放到穿上。 “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去解决。” 凤姬瑶还想说什么,可是褚念夜扭头就走了出去。 “主子,你可吓死我了!” 阿吉见褚念夜离开,终于忍不住地扑过来,同时还有阿梅,阿香和阿乐。 “我没事了,阿吉,你马上去一趟皇宫,告诉父皇我很好,不要让他惩罚并肩王和褚念夜。” 阿吉点头,领命而去。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阿梅开门一看,原来是府里的大夫。 “王妃,小王爷说您受伤了,我来给你看一看。” 凤姬瑶心里一暖,脑海里再次浮现出褚念夜那双担忧的眼神,冲阿梅点头,“请大夫进来吧。” 凤姬瑶上好了药以后,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凤姬瑶忽然感觉额间一沉,睁开眼,就看见褚念夜坐在床边上一定不眨地看着她。 “你回来了,父皇他没有怪罪你们吧。”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声音还带着一种慵懒的睡意。 “皇上深明大义,没有责怪我们,但是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看着褚念夜认真的眸子,凤姬瑶面上浮现微笑,“我知道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子时。” 凤姬瑶惊讶,“你一直在这儿坐着?” 褚念夜挑起眉,一把将凤姬瑶抱在怀里,然后整个人躺到了床上。 “现在可以睡觉了。” 凤姬瑶脸颊一红,下意识想要挣脱到一边,却不想褚念夜抱得太紧,索性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和姿势,就势闭上了眼睛。 褚念夜微微侧目就看见凤姬瑶额头上的伤口,眉头一簇,眼神暗了下来。 轻轻低下头,在凤姬瑶额头的伤口上落下一个吻,然后紧了紧双臂,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凤姬瑶睁开眼睛,突然发现褚念夜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这么早,做什么去了? 阿吉发现凤姬瑶醒来,急忙走进来。 凤姬瑶洗漱完毕,忽然想起什么,“阿吉,昨天你去的时候,父皇他有说什么吗?” “皇上他听说王妃你没事了,就只轻轻责怪了一下小王爷,并且叮嘱他不可再有下次。” 凤姬瑶点点头,其实她的父皇还是一个很深明大义又仁慈的皇上的。 “王妃,叶王妃来看你了。” 门外响起阿梅的声音,凤姬瑶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阿吉一眼。 阿吉会意,走过去拉开门,这时,叶王妃正好带着几个丫头走到门口。 “叶王妃。” 凤姬瑶主动打了招呼,叶王妃带着一脸的微笑走进来,“见过六公主。” 凤姬瑶起身虚扶了一下叶王妃,“不要多礼了。” “阿吉,赶紧给叶王妃看座。”凤姬瑶转头吩咐阿吉,然后等着叶王妃落座以后才坐下。 沉默了一会儿,叶王妃憋不住开了口。 “我听说绑走你的乃是邻国的太子,据说那呼延部落的人一个个的特别的彪悍,又野蛮,没有想到公主一个弱女子居然能从他们的手中逃出来,我这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呢。” 凤姬瑶将叶王妃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眉峰变冷,她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当下气定神闲地往椅背上一靠,“叶王妃此言差矣,您可能不知道,小时候我有拜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逍遥仙子为师,和她足足学了十多年的功夫,我可不是弱女子。” 叶王妃一愣,显然有些吃惊,不过现在说来,她好像依稀听谁说过当今的六公主文武双全来着,顿时脸色有些不好。 “哎呀,我竟孤陋寡闻了,六公主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凤姬瑶挑起嘴角笑了笑。 “不过,公主恕我多事,我其实也是为了你还有王府好,有些事情还是得问一问。” 叶王妃端着架子,义正言辞。 凤姬瑶挑眉,“哦?王妃有什么疑问?” “要说那些掳你的人和你也有了比较,嗯,亲密的接触,不知道他们可是察觉到你的真身?” 叶王妃双眼灼灼地盯着凤姬瑶,眼里有冷光闪过。 凤姬瑶愣住,旋即目光变冷,脸色也沉了下来,“叶王妃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要绕弯子了,本宫听不懂。” 既然惹了凤姬瑶不开心,她也就不客气了,直接用公主的口气回了叶王妃。 叶王妃眼见得凤姬瑶变了脸色,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让她有些畏怯,但是想到什么,她又恢复了一些底气。 “我也是为了公主和王府着想,要知道您可是堂堂的双秦帝国的六公主,我们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妃,我怕万一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于你于王府都不太好看,所以这才冒着冒犯公主的罪过前来询问,还请公主赎罪。” 叶王妃说着还站了起来,给凤姬瑶施了一礼。 “是吗?那就等着风言风语出来的那一天你再来问我吧。” 凤姬瑶稳稳地坐在凳子上,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低头轻轻把玩儿着茶杯的把手。 叶王妃眼神一凛,心里暗暗道没想到这个六公主还真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儿,当下决定放过这一茬,脸上展开笑容,“是我多虑了,公主您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凤姬瑶没有抬头看她,只是朗声道,“不送。” 叶王妃暗自恨恨地咬牙,但是面上却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转身缓缓走出凤姬瑶的房间。 “王妃,我怎么听着叶王妃刚刚的话有些不对劲啊。” 饶是一旁一根筋的阿梅也听出了叶王妃话里的不对劲,阿吉拉了她一把,“好了,公主自有分晓。” “哦。”阿梅哦了一声退到一旁。 凤姬瑶双眼微眯,这个叶王妃从她嫁过来起就不太友善,看来她以后还是要多多堤防她一些。 蓦地,她好像又想到些什么,招来阿吉叮嘱了一句,“你传话下去,就说我今天不舒服,谁也不见。” 阿吉点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那小王爷呢?” 凤姬瑶无奈地看了一眼阿吉,“你该聪明的时候倒泛起傻来了。” 阿吉抿嘴一笑,“奴婢知道了。”快步走了出去。 阿梅站在一旁一脸担忧,“王妃您不舒服啊,要不要请大夫过来?” 凤姬瑶无奈扶额,“不用,你去给我找本书来吧。” 就这样,凤姬瑶不知看了多久的书,忽然觉得口渴,头也不抬地说道,“阿吉,给我倒杯水。” 茶杯轻轻放到桌子上,发出叮当的响声,凤姬瑶伸手去拿,却不想手却被握住。 惊讶地抬头,就看见褚念夜那双湛亮的眸子。 “你今天不舒服?” 褚念夜低垂着眼角,眉梢间挂着丝丝担忧。 凤姬瑶看着眼前俊美的脸庞竟有一刹那怔忪,回过神来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哪里?” 褚念夜说着将唇凑近凤姬瑶,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凤姬瑶的腰身,透过薄薄的衣料熨,烫着凤姬瑶的肌肤。 “是这里吗?” 低沉着声音,褚念夜猛的吻住凤姬瑶的唇,凤姬瑶回神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竟已点上了烛灯。 褚念夜越来越激烈的热吻让凤姬瑶有些招架不住,渐渐沉浸在他的狂暴中,软了身子。 几番酣战过后,凤姬瑶汗湿贴面的躺在床上,酸痛却还有一种莫名的酥软,感受到褚念夜熟悉的气息,还有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心里似乎有种别样的情愫。 老实说,她一直都不确定褚念夜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圣旨难违,亦或还有别的什么原因,而她的心却在这懵懵懂懂的暧昧中渐渐沦陷,这让她有些微微慌乱。 “在想什么?” 褚念夜用指腹将黏在凤姬瑶额头的发丝轻轻地拨开,并且轻柔地为凤姬瑶按压着太阳穴。 “没想什么。” 凤姬瑶低声回应,压下了她心头涌上来的疑问。 “府医告诉我,这样捏一捏太阳穴,会很容易入睡,我帮你。” 褚念夜的手轻轻揉着凤姬瑶的太阳穴,说来也奇怪,不一会儿,凤姬瑶竟真的进入了梦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凤姬瑶睡得并不安稳,她清楚地直到自己在睡梦中,此刻梦中的她正身处在一间房间里。 正觉得有些眼熟,就听见吱呀一生房门打开,一个人影逆光而来。 等到凤姬瑶看清了那人之后瞳孔忍不住放大,居然是呼延寒!怎么他会在这里! 凤姬瑶无比诧异地看着他缓缓走进她,嘴角还挂着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尤其让凤姬瑶感到恐慌的是,睡梦里的她居然无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呼延寒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然后一点,一点,脱掉了她的衣服! 她张开嘴,想要喊他住手,可是却怎么都发不出声来,这时候,房门那里人影一闪,凤姬瑶本能朝那里望去,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第十章 是褚念夜! 就见他眸子里充满了愤怒和杀意,扬起手里的长剑,朝她刺了过来! “啊,不要!” 凤姬瑶终于能够喊出来了,却是直直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凤儿!” 褚念夜一把握住凤姬瑶因为惊吓而胡乱挥动的手臂,将凤姬瑶紧紧抱在怀里。 “做噩梦了?” 褚念夜的大手紧紧握住凤姬瑶的小手,轻吻着凤姬瑶的发丝,“别怕,我在这儿。” 凤姬瑶转头看向褚念夜,眼眸中还带着惊恐,眼前仿佛浮现出刚刚梦里面褚念夜那充满杀意的眼神。 “褚念夜,你为什么娶我?” 凤姬瑶借着惧意将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满眼疑惑又期待地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浑身一僵,看着凤姬瑶的目光一滞。 “我......,凤儿,你可还记得在你十岁的时候,你曾经在一次宫宴上给过一个男孩子芦花灯。” 凤姬瑶脑子迅速转动,搜索者儿时的记忆,不过时间貌似不短了,她的记忆又不是太好,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看着凤姬瑶迷茫的眼神,褚念夜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那时候我母亲刚刚去世不久,父亲娶了新室,有一天父亲带我去宫里赴宴,晚上放祈福灯的时候,其他孩子都在父母的陪伴下开心地放灯。” “只有我,孤独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时,一个长得特别特别美的小丫头走过来,塞给我一盏芦花灯,又拉着我去河边放灯,她当时还帮我祈祷我母亲安好,就在那一刻,那个小女孩儿就牢牢刻在我心里了。” 故事听完了,凤姬瑶明显回神了,她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个故事里面的那个小女孩儿不会就是我吧。” 褚念夜双眸亮晶晶地地看着她,不置可否。 零碎的回忆涌上来,凤姬瑶暗然,貌似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么,听他的意思,是喜欢她的,对吧,一时一直以来困扰绕着她的问题得到了解放,凤姬瑶只觉得心头一松。 “所以,我才给皇上写了奏折,求娶你。”褚念夜又补充了一句。 凤姬瑶一愣,原来她一直以为是她父皇的意思,却没有想到竟然是褚念夜写了奏折求娶,心里忽然有个念头闪过,那么他选择和姑姑同一天完婚,是不是说明,他知道了些什么。 脸上有些发热凤姬瑶不知道再说什么,干脆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紧闭的双眼,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将凤姬瑶紧紧揽住。 第二天一早,褚念夜就被叫进了皇宫,说是有紧急军情。 凤姬瑶心里升起小小的疑惑,紧急军情四个字让她心里有些不安,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将她掳走的呼延太子。 “王妃,幕小姐和叶小姐来了。”阿吉看自家主子在发呆,忍不住轻轻地在凤姬瑶面前晃了晃手。 凤姬瑶皱眉,她们怎么来了,这一大早,还真是够忙的。 挥了挥手让阿吉开门,凤姬瑶略显慵懒地靠在椅子上。 “琉璃参见王妃。” 幕琉璃十分柔顺乖巧地给凤姬瑶行礼,一旁的叶婉玲福了福身,冷硬地喊了一声,“表嫂。” 凤姬瑶皱眉,于情于理,她都不该如此喊她,毕竟她又不是褚念夜的亲表妹。 不过当下她也没有计较这个,让阿吉给俩人搬来了椅子,又沏了茶水。 “我们听说表嫂被坏人掳走过来看望。”叶婉玲面无表情地说着,明显看得出来不走心,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 凤姬瑶眼眸微闪,想来应该是她那个王妃姑妈让她过来探望的吧。 “王妃没受伤吧。”幕琉璃倒是一副很是关心的模样,只不过在看惯了所有场合的凤姬瑶眼里,做戏的成分过多一些。 “有劳两位妹妹的关心,我很好。”凤姬瑶轻启朱唇,淡淡道。 “琉璃听闻王妃被掳,很是心急却又帮不上什么,如今王妃安好,我便放心了。” 幕琉璃目光诚恳地看着凤姬瑶很是欣慰地说道。 凤姬瑶回已微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是啊,幸亏表嫂是公主,福气大,才能化险为夷。”叶婉玲紧跟着附和,可是话一出口,感觉一屋子的人目光都看向她。 凤姬瑶蹙眉,“妹妹这意思是说我要是普通人,就回不来了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婉玲慌忙摆手,“是玲儿最笨,玲儿只是觉得表嫂安全回来很开心。” 呵,凤姬瑶在心里冷笑,到底是否真的开心,她心里有数。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就这么走了吧,感觉又很干涩。 这时响起敲门声,阿吉拉开门,见竟是刘祥。 一看是褚念夜的贴身侍卫,凤姬瑶正了神色。 一旁的幕琉璃和叶婉玲也纷纷将目光投过去。 一时刘祥被这几个女人看着,竟有些不好意思,他低着头走到凤姬瑶跟前单膝跪地,“禀王妃,宫里来话,说今天晚上有个夜宴,晚会儿会有宫撵来接王妃。” 凤姬瑶心里一动,夜宴?宫里好久没举行什么夜宴了,看来应该是挺重要的吧。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祥走后,幕琉璃目光流转,似乎有话要说,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想往凤姬瑶那边走,不料身旁一阵风闪过。 叶婉玲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走到凤姬瑶跟前,伸手拉住凤姬瑶的手臂,一脸撒娇地说道,“表嫂,皇宫一定很漂亮吧。” 凤姬瑶看着面前比起刚刚热情了一百倍的叶婉玲,看了一眼她抓着她手臂的手,眉头蹙起。 “其实,皇宫和平常人家没什么不同,不过大了些罢了。” 凤姬瑶淡淡地说着,忽然瞥见一旁的幕琉璃双眼闪着期待的光看着她。 脑子一转,她一下子明白了这两个人的意思,不过她不会傻傻的说破,而且也不可能。 “那表嫂,你可不可以带玲儿去看看?” 叶婉玲故作娇嗔地看着凤姬瑶,还轻摇着凤姬瑶的手臂。 “叶小姐,不是我不带你去,而是皇宫有规定,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家人才可进宫。” 凤姬瑶一脸为难地看着叶婉玲,要怪你就怪你父亲不是三品官员吧。 幕琉璃明亮的眼神暗了下来,坐回到椅子上,不过很快她就释然,其实皇宫她才不稀罕,她只想和他待在一起罢了。 叶婉玲听了凤姬瑶的话,本来还笑嘻嘻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眸间尽显不悦,“表嫂,你就是不愿意带我去就是了,你可是当今六公主,你若想要带一个人进去,难道还非要循规蹈矩不成?” 听了她这埋怨味儿十足的话,凤姬瑶的脸也立刻拉了下来,一旁的幕琉璃似乎嗅到了一股火药的味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如的微笑。 “自古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若是为你破了律法,实难其咎,我想叶小姐也不想我受罚的吧。” 凤姬瑶不急不躁,面对叶婉玲的责怪,不疾不徐地挡了回去。 幕琉璃目光微闪,看向凤姬瑶的目光带上诧异。 叶婉玲撅起嘴,“不带就不带,我去找姑妈,她可是有诰命的。” 说完,也不和凤姬瑶打招呼,气嘟嘟地出去了。 凤姬瑶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丫头的性格,早晚得吃亏。 “王妃,那琉璃也告辞了。”幕琉璃站了起来。 “阿吉,送幕小姐出去。” 既然人家表面上做得过去,凤姬瑶也当然不会怠慢,吩咐阿吉送幕琉璃出去。 “王妃,那个叶婉玲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还不是仗着她姑妈。”阿梅心直口快直接和凤姬瑶表明了不满,正好被进来的阿吉听到。 “她啊,早晚得作出事儿来。” 阿吉一边给凤姬瑶寻找待会儿回宫穿的衣服,一边扭头说道。 凤姬瑶抬眼看她一眼,这个丫头,鬼精鬼精的,倒是和她的心思很对。 凤姬瑶选了一件枚红色的百褶裙,腰间束了一条淡金色的腰带,余下的两绺垂在身侧,显得特别的飘逸。 头发简单地挽起了一个鬏,用母后送给她的那支凤凰步摇,简单却不失华丽。 脸上简单的扑了一层薄薄的粉,柳叶弯眉,配上淡红色的唇脂,整个人淡雅得仿佛仙子一般,却还有种明**人的错觉。 反正是一种说不上来的美。 “我敢保证,小王爷见到你一定会惊呆的。” 阿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家主子,眼里全是惊艳和自豪。 凤姬瑶淡淡一笑,忽然有种女为悦己者容的感觉。 她们刚刚收拾妥当,房门一开,褚念夜大步走了进来。 深紫色锦袍穿在褚念夜身上,更给他平添了一丝威严,但是凤姬瑶却觉得紫色的艳丽使褚念夜看上去俊美地近乎妖艳。 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惊艳地怔住,半天,褚念夜回身眉头一皱,“王妃身体全好了吗?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凤姬瑶一愣,“我没事了啊。” 褚念夜挑眉,面带无奈,又深深看了一眼凤姬瑶,“嗯,那我们走吧。” 凤姬瑶被褚念夜拉着走出凤栖院,却不想迎面碰上了叶王妃挡住了去路。 “六公主留步。” 叶王妃领着叶婉玲身后跟着几个丫头来到凤姬瑶跟前,脸上挂着和煦额笑容,“六公主,玲儿她听闻你们要去宫里赴宴,十分想去看看,你们带她一起去吧!” 凤姬瑶蹙眉,听她的口气,没有丝毫商量,就是来通知,你们要带她去皇宫,这点让凤姬瑶有些不爽,尤其是刚刚在房间里她已经和叶婉玲说得很清楚了,她不能带她进宫。 看叶王妃这个样子,应该是褚老王爷不带她一起进宫,所以她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就是不知道她这么热衷于让叶婉玲进宫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行。” 凤姬瑶正想着,褚念夜愣愣地回绝了叶王妃,然后拉着凤姬瑶朝着王府大门口走去,看都不再看叶王妃他们。 身后传来叶婉玲和叶王妃撒娇的声音,不过因为越走越远,凤姬瑶没有听清她说得是什么。 到了宫门外面,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抱起来放到凤撵上面,随行过来小太监偷偷笑着,敢情这个冷面小王爷对他们的公主还挺宠溺呢。 褚念夜骑着他的征战宝马跟在凤撵后面,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皇宫。 凤姬瑶看着皇宫里面不光热闹,而且还隐隐透着一股戒备森严的感觉,下了凤撵褚念夜依旧紧紧攥着凤姬瑶的手,朝着大殿走去。 褚念夜和凤姬瑶走近大殿,门口守着的太监立刻尖声高喊,“六公主,驸马爷驾到!” 进了殿门,大殿里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亏得凤姬瑶和褚念夜两个人都是那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完全不受那些目光的影响,凤姬瑶端庄大方,贵气十足,褚念夜则一身冷傲,玉面杀神名不虚传。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凤姬瑶和褚念夜双双对着皇上和皇后跪下,乖巧的问安。 “乖了。” 皇上让他们两个起身,并且喊他们坐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 皇后目光追随着凤姬瑶,关心和稀罕之情溢于言表。 凤姬瑶刚刚落座,目光不经意落到对面,忍不住一怔。 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闪着无限关怀的光芒直直地看向凤姬瑶,凤姬瑶皱眉,遂低下了头。 “瑶儿啊,姑母听说你前阵子被掳走,我这心里甚是挂念,现在看你平安无恙,我就放心了。”珍珠公主和蔼地笑着,那笑意却不怎么达眼底。 凤姬瑶对着珍珠公主点点头,“多谢姑母挂念。” “好,今天的夜宴乃是为了呼延部落的太子呼延寒所设,为了表示友好,他特意送来许多贡品,来人,宣呼延寒。” 皇上正襟危坐,尽显威严。 可是,呼延寒这个名字传进凤姬瑶耳中,让她禁不住绷紧了身体,脸上得体的笑一下子僵住。 褚念夜握着凤姬瑶的手没有松开,这时候察觉到凤姬瑶的手变凉,似乎想到了什么,紧了紧握着的手,轻声道,“凤儿,可还好?” 凤姬瑶桑自己发干,对于呼延寒突然放她安全回来这件事她总感觉有些什么,心里总在隐隐不安,这会儿他又带着贡品来朝献礼,着实扩大了她的不安。 听到褚念夜的问话,凤姬瑶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第十一章 说话的功夫,殿门口那里几个高大的身形迈着稳重有力的步伐走了过来。 凤姬瑶感觉一道特别强烈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让她无法忽略。 “呼延寒向双秦皇上问好。” 呼延寒将双手交叉放在肩上,对着皇上行了外族礼仪,却不想惹来众人的议论。 “这个呼延太子应该用我朝礼仪才对啊。” “是啊,是啊,他看上去很傲慢啊,也难怪,蛮荒野国,疏于礼教。” 窃窃私语声传到呼延寒耳朵里,微微偏了偏头,冷冽的目光扫了一圈,众人都低下头闭了嘴。 凤姬瑶也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那天的气息,是一种带着野气的高贵。 “呼延太子不必拘礼,来人,赐座。” 呼延寒坐下之后,目光再次看向凤姬瑶,凤姬瑶皱了皱眉。 忽然,褚念夜将椅子动了动,宽厚的身躯将凤姬瑶挡了个严严实实,只有皇上皇后还有坐在对面的珍珠公主能够看见。 凤姬瑶心里一动,褚念夜这样做,是有心的吧,也难怪,她都能感受到那抹目光,谨慎如褚念夜,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当下,心思有些烦乱,却又有一点儿点儿温暖,褚念夜虽然有些大男人,但是却让她觉得很安全。 皇上和众人含蓄了几句话,便开始夜宴,一番暖场的歌舞之后,便又成了各家小姐少爷的献艺期间,其实,也可以说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凤姬瑶被褚念夜挡住什么都看不到,不过这种场合她见得多了,不看也没什么,默默低下头把玩儿着手里的丝帕。 这时,一道略微耳熟的声音响起。 “还记得小时随父王进宫那时,曾经有幸见过贵国六公主的霓裳剑舞,着实让我惊叹,以至于念及至今,不知道今日可否有幸请六公主再舞一曲?” “哦,事先声明,我没有任何不敬之意,只是真的很想看六公主的霓裳剑舞。” 呼延寒目光闪闪,脸上难得是一片认真诚恳的神色,让人相信他刚刚的话是真的。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凤姬瑶,要说这个要求若是其他人提出,让堂堂六公主献舞,着实有失体统,但是对方是呼延部落的太子,又是带着友好联盟的旗号携重礼而来,实在是不好拒绝。 “皇儿,你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可是好了?”皇上斟酌了一下,笑眯眯地问着凤姬瑶。 凤姬瑶心里一暖,父皇究竟还是宠着她的,如此这样问,如果她不愿意的话,也好有个说辞,只是父皇如此在意她,她倒不好推脱,况且这代表的不仅仅是个人,还是两个国家呢。 当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刚想说话,手腕一紧,低下头,就看见褚念夜深沉的目光中带着拒绝。 凤姬瑶皱眉,他是不愿意让她跳舞吗?可是,这是关乎国家的事情,她觉得还是不能拒绝。 当下从褚念夜手里抽出手,轻轻福了福身。 “王妃前些日子受了惊吓身体还未大好,恐怕不能遂意了。”褚念夜猛的站起身,对着皇上和皇后拱了拱手,又将目光转向呼延寒。 呼延寒眸光一紧,王妃?当下仔细打量,这才发现,坐在凤姬瑶身旁的竟然是玉面杀神褚念夜! 再联想到刚刚他对凤姬瑶的称呼,脸上忍不住一变,不过转瞬间便恢复如常。 “哦,既然是这样,那可真是可惜了。”呼延寒面带遗憾,叹着气坐回到座位上。 凤姬瑶看到皇上面带讪讪,看那样子似乎是想和呼延寒致歉。 当下往前走了一步,抢先道,“父皇,儿臣已经好很多了,只不过待会要是出错了,你们可不要笑话我。” 说完,凤姬瑶带着阿吉下去换衣服,刚刚换好,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凤姬瑶诧异地看着黑沉着脸走进来的褚念夜,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不许去!” 褚念夜低沉着嗓子冷声说道。 凤姬瑶一愣随即皱起眉头,“褚念夜,你怎么了?” “小王爷......” “出去!” 褚念夜对着凤姬瑶厉声呵斥阿吉出去,阿吉看了一眼凤姬瑶,咬了下唇退了出去。 “褚念夜,你......” 褚念夜伸出胳膊将凤姬瑶圈在了身后的柱子上,目光含着不悦,“不要给那个太子跳舞,你不但是双秦帝国的六公主,还是我褚念夜的王妃,岂可同一般舞女一样给他们跳舞取乐!” 凤姬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想不到这些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你在说什么?怎么就成了舞女,怎么就供人取乐了,褚念夜,你说得太严重了。” “再者,呼延寒他是呼延太子,呼延部落虽然是个部落但是实力和我们国家不相上下,这么多年一直处在如履薄冰的临界点,再说呼延寒也并没有取乐的意思。” “呼延寒,你喊得蛮顺口的。”褚念夜的眉头深皱,眸子闪着寒光,让凤姬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算是见识到了玉面杀神的威力。 不过,她并不打算和他妥协,刚刚他说的那些话,实在是有些小家子气。 凤姬瑶咬着唇执拗地看着褚念夜,眸子里是满满的执拗。 褚念夜直直地盯了凤姬瑶半晌,重重呼出一口气,一转身出了房间,凤姬瑶只看见他身后飘起的紫色衣襟。 阿吉见褚念夜似乎是带着怒气离开,急忙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妃,我们还去大殿吗?” 凤姬瑶仰着头,眼里闪着火焰,咬牙道,“去,为什么不去,难得有人如此欣赏我!” 阿吉感觉到自家主子这是生气了,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跟在凤姬瑶的身后就朝着大殿走去。 大殿之上,丞相之女魏美如刚刚弹奏完毕想要下去,凤姬瑶这时走了过来。 “魏小姐可否给我伴奏?” 魏美茹抬头见是凤姬瑶,急忙福身,“能给六公主伴奏是臣女的荣幸。” 凤姬瑶点头,见着魏美茹坐回到琴桌前,摆好弹奏的姿势。 凤姬瑶看了一眼呼延寒,然后接过阿吉呈过来的宝剑,就看凤姬瑶一身豆绿色的及地罗裙,腰间系着同色的腰带,下端垂下的两绺,随着凤姬瑶的走动而微微荡漾,看上去十分的飘逸灵动。 凤姬瑶面上略施粉黛,头发高高束起一个灵蛇簪,只不过后面凤姬瑶还垂下一缕长发,更显妩媚。 都道双秦帝国六公主姿可倾国,如今看来,这面容着实让人叹服。 琴声响起,凤姬瑶身形灵巧地在大殿之上旋转,跳跃,那长长的裙摆让人看着既魅力非凡又忧心忡忡,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把凤姬瑶绊倒,却偏偏在最边缘的那一刻又被凤姬瑶挑起,单单就这个,一般人都很难做到。 凤姬瑶美目轻盼,身形越发灵动飘逸,整个人有时仿佛几欲成仙的仙女,衣袂飘飘,有时身形妖娆扭转,仿若精灵妖蛇,一干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但却没有人敢生出一丝亵渎之心。 褚念夜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看着凤姬瑶飘若惊鸿的舞姿和她面上的从容,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一双黑眸在黑夜里散发着复杂的目光深情转转盯着凤姬瑶灵动的身姿。 冰冷的长剑在烛光的映衬下划过一道银白色的剑光照在凤姬瑶湛亮的眸子里,整个人就像是会发光的宝石一般耀眼夺目。 呼延寒不由自主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目光怔怔的看着凤姬瑶,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六年前他随父王进宫时,在皇宫的后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 那时他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无意走进花园,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明眸锆齿,着了一身绿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秀气的长剑,在落花缤纷的梨花下起舞,那一刻,他感觉心跳都停止了,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女孩儿便是双秦帝国唯一的也是最宝贝的六公主,凤姬瑶。 思绪伴随着叮当一声回转,凤姬瑶的长剑轻轻碰到大殿旁边的琉璃盏上,发出清脆的一声,预示着她的表演完毕。 大殿上,一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怔怔的看着大殿中央那个神气活现的女子,一时忘了动作。 半晌,呼延寒回过神,啪啪啪,掌声响过,“今生有幸能再见到六公主的霓裳剑舞,呼延寒真是不虚此行!” 呼延寒双目中是掩藏不住的欣赏和倾慕,凤姬瑶对他微微点了下头,将长剑背在身后转身坐回到椅子上面。 这时,大殿之上幡然响起激烈的掌声伴随着众人的赞美。 珍珠公主心里一口浊气闷得她难受得紧,特别是看到一旁的易子诩那目光里倒影出来的凤姬瑶聘婷的身姿,更让她有些无名火起。 “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子诩,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伸手挽住易子诩的胳膊,和皇上皇后打了声招呼,将易子诩拉出了大殿。 凤姬瑶刚刚落座,皇上微笑中带着几分得意,“瑶儿的舞姿一点儿也没生疏,反而愈发厉害了。” “父皇......”凤姬瑶带着些许撒娇的味道喊了一声。 这时,身旁一沉,凤姬瑶转头看到褚念夜完美的侧颜在烛光的照耀下有些晦暗不明,想起刚刚俩人在房间里的不愉快,忍不住咬了咬唇低下头。 歌舞过后,众人开始吃喝把酒言欢,这时候有些人家的公子小姐便可以去花园闲逛,暗暗培养感情,当然,前提是门当户对。 凤姬瑶依偎着皇后和皇上跟前,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皇后瞥见一旁正襟危坐的褚念夜,笑了笑,“瑶儿,夜儿许久不来皇宫,你带他去新建的观景台玩儿玩儿。” 凤姬瑶嘟起嘴娇嗔道,“人家还没和父皇母后待够呢。” “乖,以后你常回来就是了。” 凤姬瑶无奈只得起身走到春粘液跟前,“我带你去观景台看看?” 褚念夜抬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凤姬瑶,冷声道,“既然某人那么不情愿,还是算了吧。” 凤姬瑶一愣,这个男人,她这都算给他台阶了,他还这么傲娇,好啊,不去算了,她自己去。 在心里冷哼一声转头喊上阿吉和阿梅,翩翩然地出了大殿。 皇上看到俩人之间的互动,眉头微皱,朝着褚念夜招了招手,“夜儿,过来。” 凤姬瑶出了大殿往左边拐了过去,因为右边人比较多,她现在心里有些烦乱,不想凑热闹。 “王妃,我们要去观景台吗?” 阿吉看着凤姬瑶兴致缺缺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不去了,也没什么好看的,就在前边坐会儿吧。” 说话间几个人到了前边的一个凉亭里,周围有满树梨花环绕。 凤姬瑶坐在亭子里看着洁白的梨花,思绪有些纷乱,低声道,“母后喜梨花,父皇就命人种了这梨花苑,可是,自从后宫的嫔妃越来越多的时候,父皇陪母后来赏花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说着说着,凤姬瑶的面上浮现伤感,胸口有些发堵。 “瑶儿。” 一道轻呼骤然响起,惊得凤姬瑶猛的抬起头。 “易驸马。”阿吉和阿梅急忙给易子诩行礼,凤姬瑶看着易子诩轻轻皱起了眉。 “前些日子听说你出事,现在看你健康安好,我便放心了。” 凤姬瑶移开目光,嗓子哽住,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可是还怨我?” 凤姬瑶转头蹙眉看着易子诩,“何出此言?” “每次见我,你总是不想看我,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我知道,爱之恨责之切,一切都是我的错,只希望瑶儿你不要对我如此冷淡。”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易子诩,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头,“姑父,我想你是想多了,我对你并没有什么爱啊责啊的,我承认,过去我和你确实有些小感情,不过,现在你已娶,我已嫁,那过去的一切就都不作数了,就当做一场梦,大家虽然是亲戚,但是男女有别没什么冷淡不冷淡的。” 易子诩皱眉,一脸怅然地看着凤姬瑶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 凤姬瑶看着站在亭子外面的呼延寒,微微诧异了一下站起身。 “呼延太子好。” 凤姬瑶面对呼延寒福了福身,算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第十二章 “公主无须多礼,双秦皇宫果然富丽堂皇,雄伟壮阔啊。” 呼延寒双眼亮亮地看着凤姬瑶,对双秦皇宫赞不绝口。 可是听在凤姬瑶的耳中就有种别样的味道了,心里涌出警惕,“看来,呼延太子对我国的语言很是精通嘛。” 呼延刻意忽略凤姬瑶那带着怀疑的语气,淡淡一笑,“我这完全是为了一人。” 凤姬瑶心里一颤,下意识感觉再说下去可能不是什么好聊头,不再答话。 而此刻凉亭的不远处比较阴暗的角落,褚念夜眉头深皱地看着那边的三个人,面上流露出特别的神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王妃,我们要回去了。” 褚念夜从黑暗中走出来忽然搂住凤姬瑶的肩膀,将凤姬瑶吓了一跳,转头见是褚念夜,松了口气。 “好。” 凤姬瑶点头,回头看向易子诩和呼延寒,“如此,我就告退了。” 褚念夜一把拉住凤姬瑶的手,带着她快步离开了凉亭,身后隐约传来珍珠公主的声音,模糊的没哟听清她在吵什么。 但是凤姬瑶却敏锐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追随着她,直到她出了皇宫大门。 回王府的路上,褚念夜双唇紧闭,脸上是挥之不去的阴冷和黑沉,让凤姬瑶的心情忍不住低沉下来。 “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褚念夜双眼看着轿子里壁上雕刻的花纹,低声问道。 凤姬瑶一怔,说什么?他是指她不顾他的反对献舞的事情,还是指刚刚她在凉亭里和呼延寒还有易子诩碰到的事? “我,没什么可说的。” 凤姬瑶想了想,她觉得这两件事,她没有什么可对褚念夜交代的,又不是什么亏心事。 褚念夜抬眼淡淡瞥了她一眼,扭头再次看向别处,轿子里的气氛一时凝固结冰。 到了王府门口,褚念夜跳下马车,就在凤姬瑶以为他会不管她直接进去的时候,褚念夜转身将她抱了下来。 被他抱在怀里的凤姬瑶,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情绪渐渐缓和。 当他将她放到地上的时候,凤姬瑶主动抓住了他的胳膊,抬头目光坦然地看着他。 褚念夜目光微闪,反手握住凤姬瑶,两个人并肩回了凤栖院。 刚刚将门关好,凤姬瑶感觉褚念夜拉着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一把拉进怀里。 而且褚念夜周身散发出一种让她心生惧意的萧瑟,隐隐的怒气似乎马上就要勃发。 “褚念夜,我累了。” 凤姬瑶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婉转地拒绝他。 后背和床铺撞击得疼痛让凤姬瑶忍不住闷哼一声。 “褚念夜,你干什么,弄痛我了!” 凤姬瑶皱眉,此刻的褚念夜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同时也让她心生懊恼,他这算什么,是在惩罚她不听他的硬要跳舞吗? 面对凤姬瑶的大力挣扎,褚念夜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他紧紧抓着凤姬瑶的手腕,将她的胳膊拉至头顶,更加便利他的侵略。 “褚念夜,你放开我!我以公主的名义命令你放开我!” 凤姬瑶心生惧意,忍不住大声喝道。 褚念夜的唇停在凤姬瑶的嘴边,低声道,“在我这里没有公主,有的只是我的女人!” “凤儿,你是我的。” 凤姬瑶感受褚念夜抱着她的手有些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什么,心里有个念头闪过,他是怕失去她吗? 几乎是一瞬间,就连凤姬瑶自己都不敢相信,就是这紧紧的拥抱让她对于刚刚褚念夜的暴躁生出的怒气渐渐平息,一下子就心软了。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逐渐睡去,一个小小的插曲似乎更加奠定了俩人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凤姬瑶睁开眼,就看见褚念夜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见凤姬瑶醒来,褚念夜目光一闪,声音有些沙哑,“醒了?” 凤姬瑶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忍不住脸上一热,低低地说道,“嗯。” “我去让丫头准备早膳,你自吃不用管我。” 说完,褚念夜就那么光着身子在凤姬瑶面前跳到地上,悠悠然地穿上了衣服。 看的凤姬瑶脸庞滚烫,不自在的别过头。 见褚念夜走了出去,凤姬瑶动了动身体,忽的发现身体私处有种凉凉的感觉,忍不住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耳根再次发烫,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把糖枣吗? 吃过早饭,凤姬瑶闲来无事,发觉房间里好像缺少什么,想着应该放上几盆花,那样心情也会好一些吧。 凤姬瑶和阿吉走出凤栖院,因为凤姬瑶本不喜人多,所以只带了阿吉一个。 两个人踱步来到了王府的大花园里,现在正值百花齐放的时候,满院子姹紫嫣红,芬芳飘香,甚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很不错。” 凤姬瑶一边点头,一边微微弯下腰将脸贴进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上,鲜艳的花朵映衬得她的脸颊红艳艳的,看着比花儿还要娇艳。 这时,几个花匠搬着几盆鲜花走过来你见到凤姬瑶和阿吉忍不住一愣,急忙跪在地上,“参见王妃。” 幸亏他们几个在那天家宴的时候见过王妃,否则今天岂不是要倒霉了。 凤姬瑶微微一笑,“起来吧,我来是想和你们讨几盆花的。” 几个花匠一听,连忙纷纷点头称是,每个人挑了最好的花盆送去了凤栖院。 凤姬瑶和阿吉则留在花园里继续赏花。 这时候,迎面忽然走过几个人影,近了看清的时候,凤姬瑶微微皱眉,那几个人面生得紧,她不认识。 既然不认识,还是不要打招呼好了,想到这儿,凤姬瑶便想调转方向朝一旁走。 却不想对面为首的一个穿得一身花色锦袍的男子将扇子快走几步来到凤姬瑶面前,将扇子啪嗒一声打开挡住了凤姬瑶的去路。 “哎呦,这是哪家的小姐,从前怎么没见过?” 男子说话阴阳怪气,听上去还有一些痞气在里面。 凤姬瑶皱眉没有作声,一旁的阿吉急忙伸手推开男子的扇子眉目凌厉,“放肆!” 男子有些诧异,瞪着眼珠子不可置信地看向阿吉,“哪里来的贱婢,居然敢和我这么说话!” 呵斥完,男子猛的伸脚用力踹向阿吉的肚子,因为没有想到他会一言不合动手,阿吉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肚子上重重挨了一脚! 凤姬瑶也是完全诧异了,看到阿吉满脸痛苦地捂着肚子摔在地上,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谁准你碰我的人了!” 男子被凤姬瑶的气势震慑了几秒,醒过神来见到面前站的的看上去长得像天仙一样的柔弱女子,心里涌上懊恼,刚刚怎么会觉得她竟有种慑人的气势。 男子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伸出一根手指就要去挑凤姬瑶的下巴。 凤姬瑶眼里发出一道寒光,手指快速从腰间穿过,眼前银光一闪,就听见男子发出一声惨叫。 他的手指上面赫然扎着一枚明晃晃的银针! “臭丫头,你找死!” 说着,他冲着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穿着黑色锦服的人冲凤姬瑶冲了过来,并将她团团围住。 “给我把她扒光了!” 只听男子一生令下,其余众人眼里冒出别样的光芒,缓缓朝凤姬瑶逼近。 凤姬瑶冷冷地看着他们,手里捏了一把银针,等到他们围到近前的时候,凤姬瑶忽然腾空而起,手里的银针就像下雨一样,朝着几个人飞散过去! 伴随着几声惨叫,凤姬瑶翩翩落地,这时,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大嫂,手下留情!” 凤姬瑶抬头,就看见褚念忆跑到了跟前,冲她拱了拱手,“大嫂,他是我二叔的儿子,褚念福,刚刚从外游历回来,不认识大嫂,还请大嫂海涵!” 褚念夜急急地为褚念福辩解,一旁的褚念福听到褚念忆那声大嫂,脑子忍不住嗡地一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是大哥新娶的王妃,双秦帝国的六公主!心头一时惶恐到了极点。 凤姬瑶眉头深皱,“刚刚他打伤了我的婢女,又对我出言不逊,你觉得是你一句不认识就能解决的吗?” 这时,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被下人看到禀报给了褚念夜,当然,也有去报告叶王妃的。 等到大家都聚集到花园的时候,就看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个黑衣人,当然其中还有褚念福。 褚念福一件叶王妃过来,急忙跪在地上,几乎是爬着过去抓住了叶王妃的手,“大伯母,救我,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我大嫂,我,是她,是她先动手扎伤我的!”说着,褚念福将受伤流血的手指送到叶王妃的面前,满脸的委屈。 凤姬瑶心里诧异,这个褚念福,不但性格浮挑,没想到心思竟也如此阴沉,居然恶人先告状。 “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先打了我的婢女。” 说着,看了一旁面色苍白的阿吉,心里涌上担忧,同时对褚念福更加懊恼。 叶王妃听完俩人的话,稍微沉思了一下,继而微笑的走进凤姬瑶,“六公主啊,福儿他刚从外面游历回来,还不认识你,可能有些冒犯,您看您不但是长辈,更是一国公主,我向您的气度肯定是不凡的,左右他打了一个婢女而已,待会让他给你陪个不是,再给阿吉一些银两当做补偿,大家就家和万事兴吧。” 凤姬瑶当即冷笑,家和万事兴,应该是你们是家,而她只是个外人,看她口口声声向着那个褚念福,哪有想和她家和万事兴的样子? “一个婢女而已?有句话说得好,大狗还要看主人,何况阿吉和我情同姐妹,我这几天正寻思着让我父皇封她个县主玩儿玩儿呢。” 凤姬瑶的话让叶王妃一惊,看着凤姬瑶眼里不带一丝笑意,直觉集团年这件事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解决,这个六公主也非一个让人能够拿捏的主儿。 当下脸上依旧挂着微笑,“六公主说的是,一切都是福儿的错,您就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好啊,让他给阿吉赔礼道歉,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凤姬瑶将阿吉拉到身旁,目光阴沉地看着褚念福。 “我给她道歉?她,她不过是一个婢女,我堂堂一个王府少爷给一个丫头道歉,传出去我还怎么见人!”褚念福怒目圆睁一脸拒绝。 凤姬瑶站在一旁冷冷地笑着,将目光转向叶王妃。 “如此,我便将此事交给大庆寺,那里是专门用来查询官员及家属犯事的,这个我也没做错吧。” 叶王妃见凤姬瑶不依不饶,一点儿颜面也不留给她,当下脸上也挂不住了,“六公主,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这么做恐怕不合适,传出去恐怕会落得一个仗势欺人的话头。” 凤姬瑶挑起眼皮,目光直直地望向叶王妃,“一家人......” 凤姬瑶话还没说完,一个低沉的声音陡然响起,“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的王妃,可是把我当成一家人了!” 凤姬瑶目光微移,就见褚念夜高大的身躯径直走到她身旁,如一座山一样屹立在那里。 褚念夜面色冰冷,冷凛的目光仿若猛虎般慑人,让众人不由得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叶王妃见褚念夜面色不虞,面上一紧,低头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褚念福。 褚念福一见褚念夜,面上的惊恐变作了惶恐,满脸胆怯地死死拉着叶王妃的裙角,手指发抖。 叶王妃勉强扯出一抹笑脸,柔声道,“夜儿这话说得有些严重了,我们怎敢欺负六公主,刚刚只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 凤姬瑶在心里冷哼一声,“今天我若不会些防身的本事,后面难保被他欺负,难道这也是误会?” 叶王妃皱眉,心里暗暗腹诽,这个六公主着实有些难缠,褚念夜又来了,看来今天的事情不能搪塞过去了。 想到这儿,叶王妃咬了咬牙,喊了一声,“来人,给我将褚念福拉下去,关进房间闭门思过!” 后面走过来几个家仆就要去拉褚念福,褚念福这时还不算太傻,心里明白这个对他来说也许是最轻的惩罚了,当下老老实实站起来准备随家仆走。 凤姬瑶刚想说什么,手臂被褚念夜攥住,不由得诧异侧头看向褚念夜。 “动了我的人,闭门思过太轻松了!” 第十三章 褚念夜气势盎然,紧抿着唇走近叶王妃和褚念福,“本王一向爱憎分明,更是极其护短,伤了我的人,对方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褚念福一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表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是王妃,你就饶了我这一回,我知道错了!” 褚念夜冷冷地看着他,完全不为所动,甚至一脸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站在褚念夜身后的刘祥和另外一个侍卫快步走上前,将褚念福从地上拉起来,动作,比较粗鲁。 刘祥瞥了一眼站在凤姬瑶身后脸色煞白的阿吉,用手紧紧捏着褚念福的甲骨,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不敢喊出来。 “拉他去见父亲。” 褚念夜冷冷地说完,转过头目光深深地盯着凤姬瑶看,看得凤姬瑶忍不住低下了头。 一听要去见褚忠,褚念福满脸惊恐,不由自主地挣脱出来,跪在地上爬到凤姬瑶跟前,“王妃,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你饶了我吧!” 凤姬瑶蹙眉,脸上厌恶的表情和褚念夜如出一辙,向后退了一步。 褚念福见状转头又朝着阿吉爬了过去,“阿吉姑娘,求你,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给我求求情吧!” 阿吉见状面露尴尬,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她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如今变成这样,她真的不知所措了。 刘祥见他拉着阿吉不放,目光变冷,几步跨过去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硬把他押走了! 凤姬瑶不禁啧啧,不愧是褚念夜的人,这速度,雷厉风行啊。 褚念夜拉着凤姬瑶直接掠过似乎想要说什么的叶王妃,还有从褚念夜来了之后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褚念忆,大步离开了花园。 回到凤栖院,褚念夜扶着凤姬瑶坐到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以后如果我不在,你就代表我,尽管行使一切权利。” 凤姬瑶怔怔的看着褚念夜,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要是我用你给我的特权干坏事呢?” 褚念夜眉眼弯了一下,霸气又无比暧昧道,“那你晚上要小心了。” 凤姬瑶脸上一红,低下头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她这算是作茧自缚了。 “我现在去父亲那里,我会让刘翔找府医过来看看阿吉的伤。” 凤姬瑶点头,没想到看上去粗豪的褚念夜竟然如此细心,看着他走出去,凤姬瑶转身拉过阿吉。 “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阿吉摇摇头,“只是痛了,没事,今天都怪我,让你和叶王妃他们产生矛盾了。” 凤姬瑶爱怜地摸了摸阿吉的头,轻声道,“无妨,再说那小子对我出言不逊动手动脚,又仗势欺人,是该教训。” “至于,叶王妃......”凤姬瑶目光闪了闪,“也该让她明白,别妄想欺负我的人。” 阿吉看着凤姬瑶心里特别的感动,忍不住鼻子一酸,“王妃。” “好了,待会儿府医过来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正说着,门外传来通禀,府医来了。 刘大夫进门先给凤姬瑶行了礼,然后认真给阿吉好好地把了脉,不禁皱起眉头。 “刘大夫,阿吉的伤可还好?”凤姬瑶看到刘大夫面色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担忧地问道。 “阿吉丫头伤了肺腑,恐怕要好好调养了,否则落了病根以后会成后患。” 凤姬瑶心中一凛,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当下面上又急又怒,“刘大夫,那就劳烦你给阿吉好好调养了。” 刘大夫急忙作揖道一定一定,转过身拿着药箱想要回去配药。 这时,房门忽的被推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夫人几乎是冲着走了进来! “王妃,她非要闯进来,我拦不住她!” 阿梅愧疚地看着凤姬瑶,同时快走几步挺身拦在胖妇人身前。 “大胆,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凤栖院!” 胖夫人一把将阿梅拨开,走到凤姬瑶面前,上下看了她几眼,可能见凤姬瑶一身公主贵气难挡,胖夫人的气势一下子减了下去,咬了咬牙,僵硬地给凤姬瑶见礼。 “民妇李氏见过王妃。” 凤姬瑶看了一眼大开的房门,又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刘大夫,沉声道,“刘大夫,你赶紧回去开药。” 刘大夫点头称是,低头看了一眼胖夫人,急急忙忙出了凤栖院。 “你是......二婶?” 凤姬瑶迅速在脑子里搜索着,眼前这个李氏,乃是褚念夜二叔的正室夫人,是一个副将的女儿。 “不敢当。”胖夫人脸上愠怒,不阴不阳地说道。 凤姬瑶蹙眉,“不知二婶如此气冲冲闯进我凤栖院,所为何事。” 李氏的两条粗粗的眉毛一下子横起来,“哼,所为何事,我也不绕弯子了,大哥说福儿冒犯了王妃和一个婢女,要打他五十大板以示惩罚。” “五十大板,那可是会要了我儿的命啊,民妇知道您是王妃,又贵为公主,大哥他怕得罪你,可是我是一个母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儿子被打死,所以我来请求你去跟大哥说,请他收回惩罚!” 李氏这一番话听得凤姬瑶直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也是,如此奇葩的母亲才能教出那样盛气凌人的儿子,估计那褚念福多半是被这个李氏给惯出来的! 凤姬瑶脸色微沉,一时没有回答李氏的话,转身施施然坐到了椅子上,眼神明亮的看向李氏。 “哦,原来你口中的请求我,就是如此这般大呲呲的闯进我的院子,口口声声指责我不该惩罚你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那儿子都干了什么呢?” 李氏面上一讪,微微低下头,“前因后果我听说了,不过是福儿认错了王妃,又伤了你的婢女,这本就是误会,解开就好了,没想到如此大动干戈。” “呵呵......” 凤姬瑶轻轻地,笑了,是真的笑了,被气笑的,本来她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她算看出来了,这个李氏就是那种自私不讲理的人,她和她讲道理,恐怕只是对牛弹琴。 想到这儿,她不想和她浪费口舌,“二婶,你这些话和我说没什么用,因为命令不是我下的,你还是和父亲去说吧。” 说完,凤姬瑶低下头轻轻抚着茶杯,不再理她。 李氏眼冒怨恨的光芒看着凤姬瑶,咬牙道,“这事是因你而起,你若不去求情,大哥定不会放过我儿。” 凤姬瑶猛的抬头,目光带上凌厉,“怎么,二婶这是在命令我吗?” 李氏一怔,看着浑身散发出慑人之气的凤姬瑶,猛然想起眼前这位不单是褚念夜的王妃,更是双秦帝国唯一的六公主,身份甚至可以说比一般的皇子还高。 可是,一想到她儿子要被打五十大板,她就肉疼得不行,当下勉强压下心头的惧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王妃,我求你去救救福儿吧!” 凤姬瑶皱眉,这人怎么如此难缠。 “来人。” 凤姬瑶一喊,守在外面的卫兵推门而入,对着凤姬瑶跪下。 “把二婶请出去!” 李氏一惊,没有想到凤姬瑶竟然如此不留情面用这种方法赶她,又想到马上要行杖刑的褚念福,心里又急又慌,不由得上前猛的拉住了凤姬瑶! 凤姬瑶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抓住她,当下一愣后猛的回神,伸手就要推开李氏。 可是,李氏乃是将门之后,武功自然不差,反手扣住了凤姬瑶的脉门,本以为这样能够控制住凤姬瑶,不想凤姬瑶手腕猛的一缩,一手神秘莫测的缩骨功,将手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用了一成的力量推开了李氏! 李氏怔愣地望着凤姬瑶,没有想到凤姬瑶功夫居然如此厉害,一旁的卫兵趁着这个时候急忙上前就要去拉李氏。 锵!一声清脆的兵器撞击声响起,再看李氏的手中竟然多了一把锋利的长剑! 屋内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那两个卫兵愣愣地站在那里忘了动作。 李氏抽了卫兵的宝剑,目光凄然,在阿吉阿梅的戒备下将长剑横在了脖子上! 凤姬瑶刚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李氏可能恼羞成怒要和她拼命,却没有想到她居然将长剑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一时也忍不住怔住,“你要干什么!” “你今天如果不肯救福儿,我就死在你这里,反正福儿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说着她用力将宝剑按向脖子,立刻,脖子那里出现了一道浅浅的口子,有血痕冒出来。 凤姬瑶眉头深深皱起,这个李氏,果然难缠。 不管在怎么不懂礼数,再怎么讨厌,终究是一条人命,凤姬瑶也不敢懈怠,不管如何,她总该顾忌褚念夜,如果这个李氏真的在她这里出了事,到时候恐怕会是好说不好听。 凤姬瑶摊开手妥协道,“好,我答应你,你不要做傻事。”一边轻声安抚地说着一边小心地往她那里移了几步。 “真的?” 李氏面露喜色,不放心地问道。 凤姬瑶无奈点头,“阿吉你留在这儿休息,一会儿府医会来送药,阿梅,你和我去。” “王妃......” 阿吉一脸不放心,阿梅这丫头心眼直,实在,就是思想不会转弯。 凤姬瑶拍拍她的手,“放心吧。” 说完,带着阿梅率先走出了凤栖院。 在院外站定,凤姬瑶转身看着李氏。 李氏见凤姬瑶果真出去了,犹豫了一下,急忙跟了出去,但是架在脖子上的宝剑没有松开。 那两个卫兵满脸惊恐地跟在后面,心里默默想道,待会儿小王爷恐怕会杀了他们。 撇开他们提心吊胆不提,单说大厅里,老王爷褚忠满脸怒色,看着跪在地上的褚念福,大声喊道,“还不快执行杖刑!” 此言一出,站在旁边的褚杰急忙站了出来,朝褚忠拱手道,“大哥,求你息怒,念在福儿初犯,放过他这一次吧,福儿自幼体弱,五十大板会要了他的命的!” 褚忠咬牙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单不说今天他羞辱的是堂堂六公主,就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岂能让他如此这般肆意妄为,如果放任下去,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不,不会的,大伯父,福儿知错了,福儿吃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大伯母,你快快替福儿求求情啊。” 叶王妃变了脸,犹豫地站了起来走到褚忠面前,可惜还未开口,就被褚忠一个眼神给逼退了。 褚念忆站在一旁,面带犹豫和迟疑,褚念福固然有错,可是,他只记得,他是他在这府中唯一的玩伴。 心中一动,他也冲着褚忠跪了下去,“父亲,请你饶了表哥这一次,或者,你换别的惩罚吧,五十大板,表哥会受不了的!” 褚忠看着最疼爱的小儿子,目光微微闪烁。 褚念夜在一旁目光里冷意盎然,“父亲,前几日有一老伯来找我,说是他的女儿被府上的二少爷给抢了回来,经过查证,这个二少爷,正是褚念福。” 褚忠闪动的眼神一怔,随即露出恼色,转头愠怒地看向褚念夜,“你说的可是真的?” “父亲不信可以去搜,现在还在柴房里关着呢,今天若不是出了这事儿,我也正要向父亲禀报呢。” 褚念福听着褚念夜的话,瞪着眼睛心如死灰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色惨白。 “来人,给我打!” “慢着!” 一声娇呵,使得众人纷纷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凤姬瑶一身素色长身罗裙,款款地走进大厅。 褚念夜的目光落到跟在凤姬瑶身后的李氏身上,陡然一冷,身形翻转足间点地,一个飞掠将凤姬瑶抱在了怀里,回到了刚刚站立的地方。 凤姬瑶脸上一红,这个褚念夜。 李氏见状,下意识更加用力攥紧了手里的长剑,“王妃,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凤姬瑶无奈,转头看向褚忠,“父亲。” 褚忠点头,沉吟道,“六公主受委屈了。” 凤姬瑶微微一笑,“那倒是无妨,可是要是因为我出了人命,瑶儿可真是愧疚了。” 褚忠凌厉地看了一眼李氏,眉头一皱,“公主此话怎讲。” “刚刚二婶急急忙忙跑到了我的凤栖院,说父亲要打死她的儿子,让我过来说情,父亲,你就饶了表弟吧,若二婶真的想不开而做出什么,我这心里着实会愧疚的。” 第十四章 褚念夜听了凤姬瑶的话,面露恼色,冰冷的目光看向尽量躲在李氏身后的两个卫兵。 两个卫兵惊悚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冒起了冷汗,急忙跪下来。 “请王爷恕罪,是小人的错,不小心被二夫人抢去了兵器,让她威胁了王妃。” “威胁王妃......” 褚忠横眉立目,声音有些嘶哑地低沉吼道。 “李氏,你好大的胆子!” 李氏被褚忠吼得一个哆嗦,手里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个卫兵眼疾手快,急忙将宝剑放回到剑鞘里,快速站到了一旁。 “今天,褚念福一定要数罪并罚,来人,押下去!” “大哥!” 褚杰皱眉,面带祈求地看着褚忠,但是眼底却不见一丝讨饶,有的是点点狰狞。 凤姬瑶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只怕因为这事,并肩王和他兄弟会生出嫌隙吧。 正犹豫着要不要真的求情,这时李氏忽然指着凤姬瑶开口大骂起来,“凤姬瑶,你仗着你的身份,仗势欺人,我要告诉天下百姓,这世道多么不公!” 凤姬瑶完全被她骂愣住了,这李氏,没想到竟还是个泼妇,而且还有一个歪曲事实的本领。 干脆,凤姬瑶撇下了想要给褚念福求情的念头,冷冷地看着李氏撒泼。 这时,站在褚忠身旁的叶王妃身形忽然晃了晃,幸亏叶婉玲一把扶住。 “姑母,你怎么了?” 叶婉玲一声惊呼,就见叶王妃竟当真晕了过去。 这一幕让凤姬瑶都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想着她这是又唱的哪一出啊。 因为叶王妃忽然晕倒,杖刑暂时就停了,叶王妃的专人大夫过来给叶王妃把脉。 大殿的偏房里,年约四十的大夫严肃又认真的摸着一根长长的丝线,这就是传说中的悬丝把脉。 房间里一时陷入了寂静,半晌,大夫抬起头目光里闪着难掩的喜气,“恭喜并肩王,王妃有喜了。” 此言一出,房间里再次陷入死寂,好一会儿,褚忠忽然开口哈哈大笑起来。 “想不到我褚忠不惑之年竟还能喜获麟儿,真是上天厚泽。” “来人,赏于大夫!” 于大夫急忙扣头领赏。 哦,这倒是真的出乎凤姬瑶的意料,没有想到这个叶王妃居然怀孕了。 忽的,凤姬瑶感觉眼前一黑,有些站不住脚的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在了褚念夜的身上。 “凤儿?” 褚念夜紧张地抱住凤姬瑶,大声喊住走到门口的于大夫。 于是,于大夫又露了一手悬丝诊脉。 褚念夜紧紧攥着拳头站在一旁,额头沁出汗珠。 “恭喜小王爷,小王妃也有喜了!” 褚念夜先是一怔,紧接着,面上露出前所未有的狂喜,大大的笑容看的一屋子的丫头仆从面露惊诧,从来没有见小王爷如此笑过,实在让人有些惊恐啊。 带着笑意褚念夜走到凤姬瑶跟前,“凤儿,你有喜了。” 凤姬瑶有些害羞的低下头,“我知道了。”真是的,不用老是说出来了。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老王爷褚忠了,不但老当益壮再添麟儿,儿媳妇又有了身孕,当下满面红光,春风好不得意。 这时,叶王妃悠悠转醒,看着褚忠,十分虚弱地问道,“王爷,我是怎么了?” 褚忠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王妃,你有喜了。” 叶王妃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而后又忍不住哭了起来,“这真的是喜事,只是妾身一想到福儿,他若真的受不了五十大板而有个好歹,只怕府里就晦气了。” 听到这儿,褚忠面色一沉,犹豫地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从软塌上下来,“父亲,还是换了处罚吧。” 褚忠听完,叹了口气,“委屈公主了。” “来人,去告诉褚念福,要他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门!” 如此,花园闹剧就此落幕,凤姬瑶被褚念夜一路抱回了凤栖院,完全不屑于周围人的眼光。 褚念夜将凤姬瑶轻轻地放在床上,犹如放的是无价珍宝,看着凤姬瑶的眼神既热烈似火,又柔情似水。 凤姬瑶被他看得脸上发热,忍不住低下头,“快放开我。” 褚念夜急忙松了手,不想凤姬瑶差点摔倒在床上,又急忙抱住。 凤姬瑶看着他笨拙又呆傻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你可是人人可畏的玉面杀神,堂堂小王爷,怎的这般不稳重了。” 褚念夜微微一笑,“我也只是在你面前这般,你可喜欢?” 凤姬瑶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喜欢。” “哦,是吗?” 褚念夜只是和凤姬瑶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然后放开凤姬瑶,“以后我就在房间里安一张小床罢了。” 凤姬瑶不解,“为何?” “我不敢和你同床,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伤了孩子。” 看着褚念夜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凤姬瑶忍不住一笑,突然觉得他怎么这么可爱呢? 夜里,褚念夜果然在旁边安了小床和书桌,前半夜看书,后半夜睡觉。 第二天一早,凤姬瑶还未睡醒,宫里忽然来了人。 凤姬瑶迷迷糊糊看着褚念夜换好官服,又过来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才转身跟着宫里的人走了。 此时凤姬瑶也完全清醒了,猛的坐起来,究竟什么急事,宫里竟然亲自来人传话。 不知为何,凤姬瑶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而且还是大事。 赶紧让阿吉阿梅给她穿好衣服,想了一下,带着阿吉,阿梅,阿香,阿乐进了宫。 进宫以后,得知父皇在和朝臣议事,凤姬瑶径直去了皇后的凤香殿。 皇后见凤姬瑶来十分高兴,忍不住上下打量,“瑶儿好像瘦了,是不是王府里住的不习惯,要是不习惯就回来啊。” 凤姬瑶无奈地看着母后笑了,“母后,我很好,只是......” 凤姬瑶贴进皇后的耳朵用手捂住,低声道,“母后,我有喜了。” 皇后诧异的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凤姬瑶,“真的?” 凤姬瑶略显娇羞的点点头。 “赶紧坐下,来人快去给公主炖碗燕窝来。” “母后,我在王府都吃得到,看你搞得人家好像虐待你女儿了。” 凤姬瑶娇嗔道。 “王府的哪有宫里的好,乖听话。” 母女两个依偎在一起说了好一阵子话,这时,有宫人来禀,说是七皇子过来了。 “太好了,七弟去边关找大哥磨炼,去了一年了,我成亲的时候都没有回来,我都想他了,快让他进来!” 皇后微笑地点点头,虽然七皇子是赵妃生下的,但好在自小养在她身边,虽然大了以后回了母妃那里,但和她倒也亲近,特别是和小六,因着年纪相仿,关系好的没话说。 说话间,门口那里走进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披着一身银白色的盔甲,英姿飒爽中难掩俊美的倾城之姿。 想来凤姬瑶的倾国容貌,其他皇子必不会差。 完美的脸型,精致的五官,看上去和凤姬瑶有七分相像。整个人看上去虽然粉雕玉琢得不像个男人,但是眉眼间的坚韧和傲气,生生让人觉得这长相虽然美的不像话,但是却绝对不娘。 “凤七拜见母后。” 皇后慈善地喊他起来,凤七一个抬头一眼就看见凤姬瑶,眼露欣喜,“六姐,你也在这儿!” 凤姬瑶也难掩欣喜,笑着打趣道,“这不是听说你回来,特意过来等你的嘛。” 不过凤七才不信,当下撇撇嘴,“是吗?” 几人聊了一会儿家常,凤七忽然正了神色,犹豫地看了一眼凤姬瑶。 “六姐,你可认识呼延寒。” 呼延寒?凤姬瑶下意识点点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怎么了?” 凤七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看向皇后。 “母后可知道?” 皇后面露疑惑,“知道什么?” 凤七抿了下嘴唇,“我也是刚刚接到父皇的书信,跨马加鞭先行回来,大哥他们也会陆续回来。” 凤姬瑶心里一惊,是出了什么急事吗? “怎么回事?”皇后也面露讶色。 “是,是......” 凤七是了半晌,没能说出下文,急的凤姬瑶拍了他的脑袋一下,“是什么?” “那个呼延寒,他告诉父皇,旁边的突厥帝国近期会向我国发动战争,而且还和他递交了联盟书。” 这样啊,凤姬瑶松了口气,打仗,她六个哥哥,一个弟弟,全都是以一敌百的猛将,他们双秦帝国的士兵们也各个神勇非常,不过,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单就一个突厥国,人口和他们差不错,倒还可以有把握抵抗,可是,若是呼延部落同意和他们联盟攻打双秦,恐怕情势不妙。 想到这儿,凤姬瑶面露焦急,“那呼延寒怎么说,他是否同意联盟?” “六姐,你傻了吧,他若是同意联盟还会写信告诉父皇?” 哦,也对。 可是,他怎么会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联盟呢,一直以来呼延部落对他国都是虎视眈眈的,怎的到了这儿不但不联盟居然还来报信。 凤姬瑶怀疑的目光看向凤七。 “那个,就是他和父皇提了一个要求。” 不知为何凤姬瑶直觉不好,但还是静静地听着凤七接着往下说。 “他提出要和我们和亲。” 和亲?凤姬瑶讶异低呼,“能和呼延太子和亲,一般官家小姐不成啊,不知道郡城王府的郡主可不可以。”凤姬瑶沉吟着说道。 “他有人选。” 凤七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姬瑶,干脆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他想和亲的对象,是你。” 这下不光凤姬瑶,就连皇后都忍不住瞪大眼睛,一脸地疑惑。 “瑶儿已经嫁人了,怎的去和亲?” 皇后皱眉,皇上根本没和她说这件事,心里不由得升起不安。 “这个呼延寒,怎的这般讨厌,明明知道我已经是褚念夜的王妃,竟还提出这样的要求太过分了!” “他这是明晃晃地欺辱我们!” 凤姬瑶恨恨地咬牙道。 “六姐,你放心,明天大哥他们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再看父皇的意思。” “若,若父皇答应呢?”凤姬瑶心有不安,皇爷爷将国家一手教给了父皇并嘱咐他一定好好守着,争取流传千古,但是,她现在已经嫁给了褚念夜啊。 犹想起早上宫里来人喊褚念夜进宫,心里越来越烦躁,“我去看看父皇他们谈完了没。” 说完,凤姬瑶猛的站起来出了凤香殿穿过御花园往朝堂外走去。 忽然,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拦住了凤姬瑶的去路。 凤姬瑶脚步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呼延寒!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姬瑶厉声责问。 “我来看我未来的太子妃。”呼延寒嘴角噙着一抹邪笑,缓缓走近凤姬瑶。 凤姬瑶急忙往后退,边退边喝道,“不许过来!” “好,我不过去。”呼延寒举起双手,微笑着看着凤姬瑶,那眼里饱含着浓浓的情谊,看得凤姬瑶又惊又怒。 “瑶儿,过几天我就会迎娶你过门了,这个是我千辛万苦找来的寒冰玉制成的金龙佩,和你的凤凰佩正好配成一对儿,送给你,当做我们的定情之物可好?” 凤姬瑶只觉得脑子里的血往上涌,这个呼延寒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嫁给了褚念夜了吗?况且她又不喜欢他,和他没什么情可定的! 当下,凤姬瑶再次往后退了几步,“呼延太子,你别忘了,我现在是褚念夜的小王妃,所以,请你另换她人于你和亲吧,我双秦帝国美女如云,定有配得上呼延太子的姑娘。” 凤姬瑶的话音刚落,呼延寒脸上的笑容尽数褪去。 “就算给我十国美女我也不换你一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呼延寒一边说,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轻轻运气,眨眼间便到了凤姬瑶的面前。 凤姬瑶已经,本能地想要再后退,不想呼延寒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就势将她往怀里带。 “你放肆!” 凤姬瑶美目流露出不耐和一丝惊慌,大力挣扎起来。 “凤儿!” 一声呼唤让凤姬瑶停下,转头就看见褚念夜黑沉的脸,大步走了过来。 “呼延太子?” 第十五章 褚念夜眼里流出诧异,“放开!” 褚念夜脸上一冷,伸手抓向呼延寒的胳膊。 呼延寒不敢怠慢,不管如何站在他面前的是玉面杀神,轻轻松开凤姬瑶,呼延寒躲开了褚念夜的手。 “别激动,我只不过是来看看我未来的太子妃而已。” 褚念夜眉头深深地皱起,眸子里的寒光仿佛要把人给冰冻起来。 “呦呦,别生气啊,其实呢你和瑶儿根本不配,她只有本太子才能匹配,现在她是我的太子妃,将来还会是我的皇后,而跟你在一起呢,只能是个王妃,而且我听说你那王府乱糟糟的,要不了多久还会妻妾成群。” 说着他扭头看向凤姬瑶,“瑶儿,我跟你保证,这一辈子只娶你一个。” 凤姬瑶懊恼地扭头不去看他。 “滚!” 褚念夜此刻身上散发出杀气,发出一声低吼。 呼延太子呵呵一笑完全没有在意褚念夜的怒气,转头看着凤姬瑶,“你可别忘了我对你还有救命之恩呢,你和我那天在山崖下面,可是谈得不错呢。” 说完,他得意地看了一眼褚念夜,飞身跃上了墙头,眨眼消失在凤姬瑶和褚念夜的面前。 风祭雅看着褚念夜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一脸阴沉的样子,咬了下唇,“褚念夜。” 褚念夜扭头,目光微红,“你和他,什么时候有了救命之恩?” 凤姬瑶怅然,这个呼延寒,真的是走了走了还不忘挑拨离间。 “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是那次被掳走之后,我挟持他然后我们两一起掉进了山崖,是他救了我。” “我想不会这么简单吧,他认出你是女儿身了?” 凤姬瑶低下头,嗯了一声。 “怪不得,他会求娶你。” 褚念夜目光复杂地盯着凤姬瑶,盯得凤姬瑶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 凤姬瑶挑眉,面带不悦。 “没什么意思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虽然褚念夜口口声声再说是他的醋,可是凤姬瑶心里听着依旧很别扭,他好像认定了她和那个呼延太子有些什么。 当下心里气恼,气嘟嘟地转身回到凤香殿,褚念夜迟疑了一下,迈步跟了上去。 “瑶儿,你见到你父皇了?” 凤姬瑶情绪不太稳定,坐到一旁低低地说道,“没有。” “六姐,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兴啊,说谁惹到你了,小七给你报仇去。” 凤姬瑶默默叹了口气,不想给他们添麻烦,咽了口气,“没什么。” 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声,“小王爷到!” 凤姬瑶猛的抬头,本来平静的脸再次拉了下来。 皇后在一旁观察细微,心里明白可能因为和亲的事情,这小两口闹别扭了吧。 “儿臣拜见母后,见过七皇子。” 褚念夜高大的身躯来到皇后面前,得体地施了一礼。 皇后点点头,“夜儿不要多礼了。” 凤七急忙站起身还了一礼,“姐夫。” 褚念夜落了坐,目光直直地看向凤姬瑶。 “母后,我是来找凤儿的。” 皇后哦了一声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嘟着嘴,面露不爽,“什么事。” 褚念夜看了一眼皇后和凤七,轻声道,“可以回去说吗?” 凤姬瑶扭头不去看褚念夜,“我想母后了,今天就不回去了。” 凤姬瑶的拒绝让褚念夜脸上现出尴尬,求助地看向皇后。 皇后拉了拉凤姬瑶的手,“乖,夜儿可能真的有事和你商量,你就跟他回去,等以后有的是时间过来小住。来人,把那盒上好的燕窝给六公主拿上。” 凤姬瑶咬唇带着娇嗔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冲她眨眨眼,无奈,她只好跟着褚念夜离开了凤香殿。 马车上,凤姬瑶心里的浊气越来越重,看了一眼和她同坐在一个车厢的褚念夜,有些气闷。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如果是呼延寒的事情,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凤姬瑶语气有些生硬,还隐隐带着怒气。 “凤儿,我的意思......算了。”褚念夜略显无奈,又扳起了扑克脸。 到了王府,褚念夜依旧一言不发的将凤姬瑶送回了凤栖院,路过褚杰的院落前面时,正好看见李氏满脸怨气地盯着他们看。 褚念夜移了位置挡在凤姬瑶旁边,以至于不让她看见李氏。 “二婶。” 褚念夜和李氏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凤姬瑶离开回到凤栖院。 李氏冷哼一声,扭着身体去叶王妃处探望了。 到了叶王妃那里,李氏免不了因为儿子被罚的事情埋怨了一通。 叶王妃看着李氏满脸对凤姬瑶的怨恨,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我听说了一件大事。”叶王妃踌躇了一下,看着李氏说道。 “有消息传来,突厥国欲要攻打我国,并且向旁边的呼延部落发起了联盟书,但是,呼延部落却给咱们皇帝传递了这个消息。” 李氏一惊,“看来呼延部落不想和突厥国联手。” “哼,呼延部落的野心可是最大的,他的这封信还带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李氏一脸好奇地看着叶王妃。 “那就是,呼延部落的呼延太子看上了,咱们的六公主,要求和亲。” “六公主......”李氏怔愣了一下,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惊叫道,“那不是夜儿的王妃嘛!” “没错啊,我还听说,上一次六公主就是被这个呼延太子给掳走的后来毫发无伤的回来了,我就很纳闷,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能从几个大男人手中逃脱的呢,看来这其中的原因有些说不清楚了。” 叶王妃目深深的看着李氏,直到看到她脸上一抹恍然大悟的神情,嘴角轻轻勾起。 这边褚念夜将凤姬瑶送回凤栖院,然后两个人坐在房间里,谁也不理谁。 “小王爷,有事禀报!” 外面传来刘祥的喊声,褚念夜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凤姬瑶,“凤儿,无论如何,我是相信你的。” 说完,他打开门跟刘祥走了,留下凤姬瑶一脸讶然,他说他相信她,难道是她误会他了? 正想着嘴里忽然泛起恶心,连声喊阿吉。 阿吉走进来,见凤姬瑶脸色不好,急忙将她扶到床上。 “从宫中带出来的蜜饯可还有?” 凤姬瑶抚着胸口问道。 “有,我马上去给你拿。” 阿吉刚打开门,迎面就对上了一脸晦涩不明的李氏,当下一愣。 李氏不耐烦地将她推到一边,换上笑容走进来。 “小王妃,我过来看看你。” 李氏直接走到凤姬瑶床坐下,然后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上下打量凤姬瑶。 “都说六公主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如今一看竟还真是呢,现在咱们国家的命可是攥在你手里了啊。” 李氏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二婶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姬瑶皱眉,聪明如她,怎么会听不出李氏的弦外之音,不过她觉得很诧异,听她的意思指的是应该是呼延寒提出和亲的事情,但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小王妃不会还不知道吧,呼延太子提出要和你和亲,他才会出兵帮咱们抵抗突厥帝国,哎呀,你说上次你被他掳走,你们两个是不是干了什么啊,怎么让呼延太子如此念念不个忘呢,为了美人放弃江山啊。” 凤姬瑶面上一紧,眸子染上寒光,“二婶,我不管这些闲言碎语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只是这饭可以乱吃化可不能乱说,难道你亲眼见到我和呼延寒有什么了?” “你们没什么,他为什么明明知道你已经和夜儿成亲还要求和你和亲?” 李氏的咄咄逼人追问让凤姬瑶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烦闷,恶心的感觉也越来越盛。 “二婶,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现在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 李氏撇撇嘴,站起身,突然又低下头,双眼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要说从你被掳走到现在前后正好一个多月,你这孩子......” 李氏的话没有说完,但是意味已经很明显了,这堂而皇之的荒谬言论让凤姬瑶心中一个无名火蹿起。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凤姬瑶目光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无名的怒气。 李氏被她的目光看的心悸,下意识站起身,“我,我也是听别人说得。” 凤姬瑶压着心头的火气,“哦,谁这么大胆,这样的谣言也敢造!” 不等李氏开口阿吉打开门走了进来,脸色不大好。 李氏看了一眼,找了个借口溜走了,阿吉咬唇来到凤姬瑶床前,面带犹豫。 “怎么了?” 凤姬瑶压下小腹处传来的不舒服,拧眉道。 “王妃......外面都在传,说,说您和呼延太子之间......” 阿吉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凤姬瑶心生不耐,“到底说了什么!” “他们说,你和呼延太子之间有奸情!还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 阿吉一股脑吐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凤姬瑶只感觉有血气往脑袋上面涌,咬牙道,“谁说的。” 阿吉低声道,“府里的人都在传,到底是谁说的我还没有查到。” 凤姬瑶深吸一口气,刚刚李氏的话再加上阿吉的话,让她心情有些糟糕,没有想到这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一起了,让她一时有些猝不及防。 心里隐约觉得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一整天心神不宁的,晚上褚念夜没有回来,不知道在忙什么,而这一晚上凤姬瑶睡得也不是很安稳。 早上刚刚醒来,就听见外面有吵杂的说话声。 “王妃还没有起来,你们不能进去。” “我们有事找她,你让开!” 叶王妃的声音响起之后,房门一开,好几个人的身影走了进来。 凤姬瑶皱眉看着为首的叶王妃疑惑道,“叶王妃,这么早你找我什么事?” “想必你也听到外面的谣言了,要说别的事情我们不敢怀疑,只是,这是关乎褚家血脉的事情,我绝对不能马虎,相信就算是王爷也会支持我的。” 叶王妃此刻看上去十分的理直气壮。 “这么说,你是来质问我的?”凤姬瑶冷眼看着她,伸手将阿吉招过来。 “劳烦你们出去一下,我要起来。” 叶王妃她们不爽的退出房间后,凤姬瑶急忙附在阿吉耳边,“一会儿你以泡茶的理由出去找褚念夜,还有我七弟,让他们过来。” 阿吉怔愣,“王妃......” “只怕她们来者不善。”凤姬瑶怔怔的说道,然后缓缓掀开被子。 “王妃,不好了,你流血了!” 阿吉双目圆睁惊慌地看着床上,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哆嗦着结巴道,“王,王妃,不是,不是要流产吧!” 凤姬瑶心中一凛,开始惊慌起来。 阿吉的惊呼声传到外面,叶王妃和身边的人眼神交汇了一下,一个小丫头会意一把将房门推开。 “出什么事了?” 叶王妃装作很着急的样子闯进来直接走到凤姬瑶的床前,凤姬瑶来不及盖上被子,叶王妃的目光落到床铺上面的殷红上。 “怎么流血了,快,幕姑娘,你去帮六公主看一下。” 叶王妃看了一眼身旁的幕琉璃,焦急道。 幕琉璃点头来到凤姬瑶跟前伸手就要去拉凤姬瑶的胳膊。 凤姬瑶眼眸一黯,“大胆!” 抬起头目光森冷地盯着幕琉璃,“谁让你碰我的!” 阿吉眼疾手快,连忙给凤姬瑶盖上了被子,并且挡在了凤姬瑶身前。 凤姬瑶目光一闪,悄悄伸出手在阿吉的后腰处掐了一下,暗示她刚刚交代给她的事情。 阿吉咬了下唇,低声道,“叶王妃,奴婢去给你们泡茶。” 说完,阿吉特别谦卑地低着头弓着腰退了出去,叶王妃对阿吉恭维的态度表示很受用,略显得意地看着她走出去。 转头带着关心地看向凤姬瑶,“六公主,幕姑娘懂些歧黄之术,我见你好像见红了不如让她看一看?” 凤姬瑶强自压下胃里的翻滚和小腹的疼痛,正色道,“我没事,而且我只相信御医。” 凤姬瑶的话让叶王妃和幕琉璃脸上均有些挂不住,脸色也沉了下来。 “既然公主没事,那有些事情还请六公主配合一下。” 第十六章 叶王妃端端地坐在凤姬瑶面前,“我听闻六公主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是我褚家的,所以我今天想要来验证一下,也好证了公主的清白和我褚家的名誉。” 凤姬瑶听着叶王妃这义正言辞的话语,不由得在心里冷哼,褚家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 “你来这儿,父亲可知道?” 凤姬瑶心头一转,这时候还是要搬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来。 “这女子之事,王爷怎好过来,我是这并肩王府的正牌王妃,我自然就能代表王爷来处理府内之事了。” “哦,是吗?” 凤姬瑶冷笑,她倒想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把戏。 “不知道叶王妃打算怎么证明呢?” “幕家世代流传下来一种滴血认亲的法子,幕小姐,麻烦你跟六公主说一下。” 幕琉璃应了一声,转头看向凤姬瑶,“小王妃,我家自古传下来的古方,婴孩儿和母亲的脐带是连在一起的,所以我们的验亲方法是从母亲的肚脐处扎进去一根针,放出血来,然后和父亲的滴在一起,若父亲不在,可以是父亲的兄弟。” 凤姬瑶抬头目光带着别样的疑惑看向幕琉璃,对于她怎么会和叶王妃搅在一起她有些不明白,现在看她的样子,是准备和叶王妃一起对付她了。 凤姬瑶嗤笑,没有想到她堂堂六公主居然落到这个地步,任人宰割?怎么可能! 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的锦囊,那里是她的保命暗器,上次那个被呼延寒的人搜走,幸亏她回来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又做了一些。 “小王妃,你放心不会很疼的。”幕琉璃闪着柔柔地目光,语气也像是在哄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凤姬瑶用手势制止她说下去,“我不会接受你们的检查,清者自清,再说我清不清白,哪儿轮得到你们来检查!” 凤姬瑶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中气十足一些,冷脸看向叶王妃等人。 叶王妃皱眉,“如果六公主执意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得罪了,褚家血脉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失误。” 说完,她冲着身后摆了摆手,“你们去帮帮六公主。”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快步走过去把凤姬瑶按住了! 凤姬瑶一愣,没有想到叶王妃居然会真的强行想要用那什么祖传的方法来验亲,凤姬瑶迅速出手,只听几声惨叫,几个小丫头捂着手臂痛呼着。 不过微微用了一些内力调动,凤姬瑶就觉得浑身的力气都快要消散了,忍不住轻喘。 幕琉璃目光一紧,几步到了凤姬瑶跟前,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凤姬瑶的胳膊! 凤姬瑶抬头看着幕琉璃目光一冷,厉声问道,“你想干什么!” “师兄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我必须为他正血脉!” 幕琉璃贴在凤姬瑶的耳边,轻声说道。 凤姬瑶一怔,心里忽然明白了一直以来她觉得模糊不清的事情,那就是,这个幕琉璃喜欢褚念夜! 这个念头闪过,她对于幕琉璃为什么会和叶王妃在一起便释然了,只不过,她又怎么甘心让她们如此羞辱她? 当下,她反手抓住幕琉璃,两个人暗自较起劲儿来。 而经过短暂的交锋,幕琉璃的深藏不露让凤姬瑶吃了一惊,老实说,就算她现在没有怀孕,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当下,额头禁不住沁出汗珠,眼看着幕琉璃的另外一只手里,夹着一支半尺长的细针! “幕小姐,你这样做如何对褚念夜交代!” “你错了,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师兄一个明白的交代!” 说完,幕琉璃冲身后的小琴使了个眼色,小琴会意走上前按住了凤姬瑶。 凤姬瑶皱眉,没想到这个小琴居然也会功夫。 只怨她此刻身体极度不舒服,酸软无力,竟然只能任她为所欲为。 一时,凤姬瑶心中涌上焦急,不知道阿吉找到褚念夜了没有,此刻她的心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褚念夜,原来在她的心中不知什么时候,褚念夜的地位已然如此之深了。 尽管知道可能只是徒劳无功,但是凤姬瑶依旧奋力抵抗,目光瞥到一旁看好戏的叶王妃,心中升起恼怒,她上辈子和这个叶王妃一定是仇人。 眼看着那细针离凤姬瑶的肚子越来越紧,凤姬瑶的汗已经湿了全身,以至于额前的发丝往下滴着汗珠。 “住手!” 门口传来一声暴喝,凤姬瑶心里一喜,神思恍惚间轻念了一声,“褚念夜......” 有人影大步走过来,一把拉开了挡在床前的幕琉璃和小琴,暴怒的脸庞上面还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慌乱。 “六姐!” 凤七一眼看见床上显得十分狼狈的凤姬瑶,眸子染上心疼和恼意,回头目光无限冰冷地扫视了一眼身后的一干人,咬牙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叶王妃惊诧万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凤七,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参见七皇子。” 幕琉璃见状目光闪了闪,也带着小琴跪了下去。 “七弟......” 凤姬瑶只觉浑身虚脱,无力地喊了一声,然后伸手抓住凤七的衣袖,“不要管她们,赶紧带我去找御医!” 此刻凤姬瑶一心只在乎肚子里的孩子,没工夫去理这些人,眼下保住孩子是最主要的。 “好,六姐,我们走!” 凤七红着眼睛说完脱下外袍,将凤姬瑶裹住,一把抱起来快步往门外走。 阿吉这时候正好跑进来,见凤七抱着凤姬瑶出去,急忙又跟了上去,然后红着眼睛跟着凤七的脚步跑着,“王妃,王妃,你没事吧!” 凤姬瑶此刻的神识已经有些模糊,但还不忘问阿吉,“褚念夜呢?” 阿吉目光一闪,嗫嚅了一下,“小王爷他,奴婢没有找到小王爷!” 他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凤姬瑶脑子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终于晕了过去。 叶王妃忽然追出来,对着凤栖院的士兵下了命令,“给我将他拦住!” 士兵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尽职地拦住了凤七。 凤七眼冒寒气,嘴角紧抿,“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王妃厉眉看着凤七,“七皇子,六公主她现在是我并肩王府的人,眼下情况特殊,你不能就这么带走她!” “呵......这是我听过的最大的一个笑话,六姐是我双秦帝国尊贵的六公主,她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觉得你这个什么破王府还会存在吗?想拦我,叫并肩王来,我看他怎么说!” 凤七一脚踢开拦在身前的一个侍卫,浑身散发出一股常年征战沙场而自然散发出来的杀气! “再拦我,就留下你们的狗命!”凤七提起一口真气,一眨眼掠出了王府,直奔皇宫。 叶王妃恨恨地看着凤七的背影,转头瞥见留在凤栖院的凤姬瑶的手下,阿梅,阿香还有阿乐,其余几个是褚念夜给凤姬瑶拨过来的。 目光闪现冰冷,“来人,给我把她们全部关起来,我有事情要问一问她们。” 叶王妃的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带着一抹狠厉。 凤七抱着一身是血的凤姬瑶进了她以前的成凰殿,好在这里一直有人在打扫。 将凤姬瑶放到穿上,凤七极尽慌乱地嚷着赶紧传御医,而此刻的阿吉早在进宫的那一瞬间就跑到了御医院,拉来了最厉害的老御医。 很快,成凰殿的动静吸引了整个皇宫,皇上闻讯匆忙退朝,带着快要急晕了的皇后急匆匆赶到成凰殿。 “小六怎么了!” 皇后眼眶泛红急急地奔着凤姬瑶的闺房,皇上则走到站在房外面的凤七跟前,面带急色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凤七皱着眉头恭恭敬敬和皇上讲了在并肩王府见到的,末了又忿忿地加了一句,“那个叶王妃着实高傲得很,居然还敢拦着我救六姐,如果六姐出了什么事,我一定铲平那个破王府!” 皇上皱眉,“眼下小六是最重要的。” 皇后进去之后就看见几个御医围在凤姬瑶面前,看见她进来,纷纷跪下见礼。 “不要多礼,小六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头发花白的御医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回皇后,老臣不敢欺瞒,六公主她有流产的迹象!” 皇后听完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怎么会流产,现在怎么样了!” “臣正全力抢救,只是......” “只是六公主不单单是流产,而且还感染了风寒,忧思过重,再加上小产,只怕这病情来势汹汹。” 老御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带着身后的几个御医也跪了下来。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你们没有办法医治吗!” 皇后神色一僵,“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救活六公主!” “这,这......老臣想要见皇上。” 老御医走到外间,急忙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六公主病情来势汹汹,恕老臣无能,没有十足的把握!” 皇上剑眉猛的跳动,“你说什么?” “我不管,你们若医不好我皇儿,提头来见!” “怎么会这么严重,李御医,您是御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六姐也是您一手看大的,您一定要救救六姐啊!” “七皇子,老臣一定竭尽全力!” 李御医再次回到房间,祭出了许久不用的金针,封住了凤姬瑶小腹处的经脉。 “师傅,这孩子......”年轻的御医满脸慌张地看向李御医。 “不管孩子是小王爷还是呼延太子的,都不是儿戏,我们一定要尽量保全!”李御医轻声地嘀咕着,听得年轻御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师傅可真敢说,幸亏没人听见。 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皇上和凤七强装的镇定就快要土崩瓦解。 “褚念夜呢,这个时候他人在哪儿!” 皇上的眼睛瞪得溜圆,嘴边的胡子被他吹了起来。 “我去找他!” 凤七双目赤红地跑了出去,随即,更多的御医和女医从皇宫各处赶往成凰殿。 此刻的并肩王府内,叶王妃心里惴惴不安,同样不安的还有幕琉璃。 “王妃,小王妃她应该不会有事吧。” 叶王妃皱眉看了一眼幕琉璃,“放心,这件事情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不过是想要证明一下孩子的身份,谁知道是不是那个六公主心虚,故意装病呢。”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老王爷褚忠去和一干将军商量突厥帝国来攻城的事情最近都没有回来,这也是叶王妃敢如此嚣张的原因吧。 “七皇子到!” 门外的大喊惊得屋内人神经一跳,李氏眼里闪过惊惧,这个七皇子她可是听说过,那是一位响当当的铁血战神,尤其最重要的是极其护短,他该不是过来秋后算账了吧。 叶王妃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众人站在大厅中间跪拜凤七。 凤七满脸通红,眼神冷冽,“褚念夜呢!” 叶王妃一怔,原来是找褚念夜,眉峰转了转,“夜儿从昨天到今天一直没有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凤七眉头深蹙,这个褚念夜,究竟去哪了! “别让我知道你骗我!” 凤七冷哼一声一甩袖子扭头就出了王府,留下了一屋子心思各异的人。 成凰殿内,凤姬瑶浑浑噩噩只觉得腹部传来剧痛,忍不住伸手捂住小腹,不停呓语,“孩子,孩子......” 李御医目光一闪,加快了转动金针的速度,只不过,凤姬瑶除了呓语之外就没什么其他反应了。 “师傅,好像不流血了!” 小御医一脸喜色的看着李御医,心里重重呼出一口气,脑袋终于保住了。 “嗯......”李御医刚点点头,可是转瞬间眸光一转,脸色变了变。 “不对!” 等他轻轻撩起被单的时候,一股鲜艳的血仿佛泉水一样涌了出来。 “师傅!” 年轻的小御医脸一下子就变白了,嘴唇不停哆嗦着,“师傅,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御医额头上一下子就被逼出了汗珠,双眼赤红地盯着手里的金针。 “你去叫皇上赶紧想办法,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李御医面上尽显无奈,鼻尖上的汗珠直往下滴。 “我,我马上去找皇上!” 小御医连滚带爬地跑出房间,一直跪到了皇上脚边,“皇上,师傅说他快没办法了,请皇上快点想办法!” 第十七章 皇上一听,也急的乱了分寸,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说什么,让朕想办法!朕又不是大夫!我说了,你们要是治不好皇儿,就都去给她陪葬!” 小御医被逼的快要哭出来了,回去和李御医传了皇上的话,李御医皱眉,喃喃道,“看来我们要去陪葬了。” 这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士兵的通传声,“禀皇上,宫门外有一黑衣男子求见,他说,是六公主的师兄!” 皇上一愣,随即想到什么,面露恍然急忙招呼士兵将人带来。 皇上的话音刚落,一个黑色身影飘飘然落到了门前。 “我就知道皇上会让我进来,干脆直接过来了,小六在哪儿?” 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长袍的带着蒙面斗笠的男子长身而立,站在门口。 “你是小六的师兄?” 皇上胸膛微挺,尽显威仪。 “正是,这是小六的玉佩为证,师傅说今天小六有难,特意让我送来一盒救命良药。” 黑衣男人将手中的玉佩在皇上面前晃了晃,皇上一怔,没错,那玉佩正是他赐给小六的。 “你刚刚说什么,救命良药!可是真的!” 皇上面露惊喜,差点失了皇帝的风度。 黑衣男人黑纱露出的唇角微微勾起,“可否带我去见小六。” 皇上迟疑了一下,可是听到房间里传来李御医不停地催促声,大手一挥,“带他进去!” 黑衣人听见皇上的话,不等太监引路,快速进了房间。 皇上在一旁摇摇头,自言自语道,“人命关天顾不得礼仪了,什么都没有我的宝贝女儿重要。” 皇后一见黑衣男走进来,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老太监走过去和她说了几句,她的眼里绽放出光芒,带着希冀的光看着黑衣人。 “快,劳烦你快去看看小六。” 李御医正忙着施针,忽然感觉有人靠近,转头,就看见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脸上浮现诧异。 “你是......” “我是来救她的。” 黑衣男子说完目光刷地一下落到病床上的凤姬瑶身上,斗笠下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本来放松的手指紧紧攥在了一起。 “怎么会这样!” 李御医擦了擦额头的汗,“风寒加上有流产征兆,我已经尽了全力了。” 黑衣男子手腕翻转,将凤姬瑶的手掌和他的手掌对在一起,就看见凤姬瑶紧皱的眉头渐渐缓和下来,随即眼皮动了动。 一旁的李御医眼见这一切,目光除了惊讶便是敬佩,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孩子......” 凤姬瑶喃喃说着,费力地睁开眼睛,就感觉眼前一片朦胧。 “你是谁?” “还好,我来得及时。”黑衣男子轻轻松了口气,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排放着六颗圆溜溜的黑色药丸。 想了一下,他一次性拿出了两颗塞进了凤姬瑶的口中,轻轻地抬了一下她的下巴,眼看着凤姬瑶喉头一动,药丸滚落进去。 “请你们都出去,我要给师妹运功,这样药效会发挥的快一些,也许还能保住她腹中的胎儿。” 黑衣男子说完就没再理屋子里的人,径自坐到床边将凤姬瑶扶了起来,双掌贴在凤姬瑶的后背上。 察觉到屋子里的人都还怔怔站在原地,黑衣男子冷冷道,“你们没听见我刚刚的话吗?” 皇后等人脸上一变,压下心里的不放心,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 李御医的脚刚刚踏出去,黑衣男子大手一挥,两扇门板在李御医的鼻子前关上,吓得他浑身一颤,差点鼻子就被夹掉了。 房间里就剩下一个人,黑衣男子开始专心给凤姬瑶疗伤。 终于,凤姬瑶从迷迷糊糊中转醒,等她看清周围时,轻轻呼出一口气,猛的她想到什么,双手摸上小腹,“我的孩子!” “他没事。” 凤姬瑶转头就看见一个黑衣人在自己的身后,脑海里忽然想到刚刚在她半梦半醒间好像也看见了这个黑衣人。 凤姬瑶感觉自己被他扶着一时心惊,急忙向后躲开,不想她此刻身体一丝力气都没有,险些栽到床下。 “你是......” 凤姬瑶疑惑地看着他,记忆里好像不记得这个人啊,感受到这个人陌生的气息,凤姬瑶不由得心生警惕。 “我是来救你的。” 在凤姬瑶迷茫的目光中,黑衣人缓缓掀开了斗笠,熟悉的脸庞一点点在面前展开,凤姬瑶惊得呼吸一滞。 “怎么是你!” 凤姬瑶怎么也没有想到,呼延寒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惊讶的表情,嘴角上挑,“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 “你怎么在这儿!” “我如果我不在这儿,你的命恐怕就不保了。” 呼延寒本来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见凤姬瑶毫无血色的脸,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房间里一瞬间陷入寂静,忽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俩人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 “凤儿!” “褚念夜......” 凤姬瑶喃喃道,而后忽然想到什么,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呼延寒。 此时,因为担心凤姬瑶而闯进来的褚念夜一进来就看见凤姬瑶和呼延寒俩人相对而望的场面,心里一怔。 他大步走到凤姬瑶跟前,低头看着凤姬瑶苍白的脸色,皱起了眉。 “褚念夜,呼延寒他......” “我是来救六公主的,这么说吧,其实是我无意中听见你师兄说要来给你送药,所以暗算了你的师兄,扮作他的样子进来了皇宫。” “这药还有这玉佩,都是你的。” 说完,呼延寒将药和玉佩放到床上,将斗笠又放了下来。 褚念夜紧绷着脸,“看来呼延太子是真的很关心我的王妃。” 呼延寒斗笠下的脸上露出一个淡笑,“我关心的可不是你的王妃,我关心的是我的太子妃。” 此言一出,褚念夜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呼延寒,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后面跟进来的皇上皇后还有凤七因为见到褚念夜和凤姬瑶说话,就没太往前走,呼延寒的声音又比较小,所以一时他们并没有察觉到这个黑衣人是呼延寒假扮的。 “好了,我的任务达成了,我也要走了,瑶儿,好好休息,有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说完,呼延寒在众人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褚念夜的手指攥成拳,目光中带着冰冷。 皇上皇后见凤姬瑶没事了,又见他们两个似乎有话要说,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凤姬瑶蹙眉看着褚念夜,敏锐地察觉到他应该是生气了。 “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凤姬瑶有些支撑不住,轻轻地靠在床上,淡淡的问道。 褚念夜松开手,看了一眼目前十分虚弱的凤姬瑶。 “我和父亲一直在商讨军情。” 褚念夜皱了眉头,想到阿吉的话,复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听阿吉说和叶王妃有关?” 凤姬瑶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光叶王妃,还有你那个好师妹。” “琉璃?” 褚念夜愣了一下,有些诧异。 “怎么,你不信?” 褚念夜没有做声,尽量放缓语气,“好了,这些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交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褚念夜走过去扶着凤姬瑶躺下,袖长的手指轻轻将黏在她额头上的发丝拨开,心里涌上浓浓的心疼,但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默默看着凤姬瑶。 这个时候的凤姬瑶身体和心理都比较脆弱,见褚念夜态度如此淡然,心里不禁有些委屈,将褚念夜的手拨开,“我想休息了。” 褚念夜皱眉,最后只道了声好。 然后坐在了凤姬瑶的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如果哪里有不舒服就告诉我。” 凤姬瑶只感觉有些无力,轻轻闭上了眼睛。 等她一觉迷迷糊糊醒来,就看见坐在旁边的是她的母后。 “母后......” 凤姬瑶轻喊了一声,下意识四下看了看。 皇后微微一笑,“夜儿他说回去有事情处理,晚一会会过来。” 凤姬瑶点头,只觉得口干舌燥。 “王妃,渴了吧,这是李御医让人给你熬的清润去火的补汤,你喝一口吧。” 阿吉端着一盅汤水走过来,小心地喂给凤姬瑶,凤姬瑶口渴得很,全都喝了。 “还要吗?”皇后见状很高兴,刚刚凤姬瑶昏迷不醒的样子真的快要把她给吓死了。 “不要了,喝太多撑。” 凤姬瑶摆摆手,目光落到床头上的那药盒子和玉佩上面,猛的想起一件事。 “阿吉,你去问问宫门口今天有没有来过一个自称是我师兄的人。” 阿吉诧异,“王妃你糊涂了吧,今天他来过了啊,还多亏了他救了你呢,你不是都见到了吗。” 凤姬瑶蹙眉,这事该怎么和她说呢?瞥了一眼一旁的皇后,凤姬瑶改口,“我说的是另一个师兄。” “我们小六就是招人喜欢,这么多人挂念着。”皇后一脸怜爱地看着凤姬瑶。 阿吉应了一声快步去查看,凤姬瑶忍不住嘱咐了一句,“你尽量派人去找找。” 琉璃院外,小琴见到褚念夜的身影后急忙一溜烟儿地跑进屋子,“小姐,小王爷来了!” 幕琉璃一愣,眸光闪烁,宫里的事情她听说了,凤姬瑶九死一生,恐怕师兄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当下心思翻转了几味,咬了咬唇站起身。 房门打开,褚念夜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幕琉璃急忙施礼,“琉璃见过师兄。” 褚念夜面无表情地看着幕琉璃,冷声开口,“今天在凤栖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不要骗我。” 幕琉璃低着头,用力咬了一下唇,盈盈泪光在严重泛滥,抬起头,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看着褚念夜,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师兄,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王妃,叶王妃她找我说要我帮她去给小王妃看病,我也没有多想,以为小王妃不舒服,想着还能尽我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小王妃。” “可是到了那儿,我才知道叶王妃是去验证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师兄的,因为王府内外都在传言,小王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师兄的!” 说到这儿,幕琉璃微微抬头瞥了一眼褚念夜,见他面色没什么变化,咬咬牙又接着说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小王妃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见红了,可是她就是不准我给她医治。” “后来,叶王妃说要我,要我,给小王妃滴血验亲,看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小王爷的!” 褚念夜身体紧绷着,面带隐忍,“好,你说的我知道了,对了,师父故乡那里的房子已经修好了,等过几天我叫人送你过去。” 说完,褚念夜转头就离开了琉璃院,幕琉璃听闻褚念夜要将她送走,仿若五雷轰顶,整个人怔在了原地,几乎昏厥,小琴见状急忙扶住她,“小姐。” “他怎能如此待我......” 褚念夜从琉璃院出来直奔叶王妃处,到了那儿却被挡在了外面。 “小王爷真不巧,王妃今天身体不舒服,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许打扰。”叶王妃的贴身嬷嬷饶婆子拦住了褚念夜。 褚念夜冷眸一闪,“父亲回来了?” “王爷正在给王妃喂药。” 褚念夜点头,“那好,等过几天我再来看望叶王妃。” 此刻,夜色渐浓,褚念夜的脸上露出疲惫,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呼延寒和凤姬瑶在一起的一幕幕,忍不住用力闭上眼睛。 再睁开,褚念夜眼里一片清明。 “王妃,你睡了吗?小王爷来了。”阿吉附在凤姬瑶耳边轻声问道。 凤姬瑶睁开迷蒙的眼睛,看见褚念夜的身影由远及近。 褚念夜自然地接过阿吉手里的汤匙,舀了一匙汤药送到凤姬瑶嘴边。 凤姬瑶皱眉,没有张口。 “怎么,热吗?” 褚念夜下意识放到嘴角尝了一下,眉头挑了挑。 凤姬瑶看他皱眉的样子感觉很好笑,忍不住笑了出来,“是不是很苦?” 褚念夜轻叹,“你是故意的。” “好了,我们这算是同甘共苦了,来,乖,喝了它,快点好起来我好接你回家。” 凤姬瑶张开嘴刚想喝药,听到他说接她回家,一下子愣住。 “我不想回去。” 凤姬瑶撅起嘴,拧眉道。 “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第十八章 褚念夜将一块烫金的令牌放到她的手中,“这是我的调令,见此令如见我,如果以后王府里有人欺负你,你自管拿出这个来教训他们!” 凤姬瑶看着手里磨得光滑的令牌,心里一阵暖意,抬眼看着褚念夜,虽然不解风情了些,但好在还知道向着她。 吃过了药,褚念夜揽住凤姬瑶,“我陪你一起睡。” 凤姬瑶脸上一红,却还是乖顺地将头靠在了褚念夜的身上,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阿吉回来的时候,告诉凤姬瑶宫门口的确来过两个师兄,前一个因为有玉佩所以进去了,可是后一个没有玉佩一直等在宫门口。 然后阿吉出去见到他,告诉他公主没事了之后,那人转身就走了。 凤姬瑶听完微微一笑,这很符合风师兄的作风。 估计聪明如他,应该也猜到了一些什么吧。 经过几天时间的调理,凤姬瑶的基本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孕期反应比较大,一直吐了吃,吃了吐,看得其他人心疼不已。 这天褚念夜再过来的时候便提出要接凤姬瑶回去,恰好皇后也在这里,见凤姬瑶身体好差不多了,眉目变冷。 “夜儿,如今小六好了,我便要追查一下那天的事情了,不知道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褚念夜拱了拱手,“母后,那天确实是叶王妃处理不当,我回去一定和父亲禀告。” 凤姬瑶拉了拉皇后,“母后算了,褚念夜说一定会给我个交代,再说在叶王妃她们去之前我就已经不舒服了也不能全怪她们。” “你啊,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 皇后掐了一下凤姬瑶的鼻子,满脸疼爱,“好利索了吗?要不要再住几天。” 凤姬瑶看了一眼褚念夜,见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面上一红,低声道,“我还是回去吧,毕竟我也是嫁出去的人了。” “是啊,你眼里只有你夫君了。”皇后忍不住带着醋味调侃道。 凤姬瑶撒娇地依偎进皇后的怀里,娇嗔地喊着,“母后......” 凤七亲自将凤姬瑶送回了凤栖院,本来凤姬瑶打算让他进去坐坐,可是凤七拒绝了,只是目光严肃认真地看着褚念夜,“我把六姐送回来还给你,可若再让我从这里把六姐接走,我可不会再送回来了!” 褚念夜点头,“我会照顾好她的。” 看着凤七离开,凤姬瑶的心里还有些小惆怅,在阿吉的搀扶下回了凤栖院,可是,一进远门,凤姬瑶就忍不住皱起了眉。 就看见院子里看上去一片狼藉,有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杂草,可以看出有些日子没人打理了,进了房间,扑面而来厚重的尘土让凤姬瑶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王妃,怎么会这样?阿梅阿香阿乐她们呢?” 阿吉十分诧异,围着房间转了一圈,“阿梅,阿香,阿乐?” 褚念夜将凤姬瑶拉出房间,目光冷冷地扫了一圈,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宫里照顾凤姬瑶,没有过来这边,怎的,这里成了这样? 当下,他粗粗的眉峰凌厉地挑起,脱下外袍给凤姬瑶披上,“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褚念夜出了凤栖院找来内务总管。 内务总管一听褚念夜问凤栖院的事情,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小王爷赎罪,是王妃她将凤栖院的丫头婆子都叫了去,说是有事情询问,那些侍卫也是她让撤下去的,说是小王妃暂时不会回来。” “滚!” 褚念夜轻轻地吐出一个字,双眸迸发出强烈的冷意。 “褚念夜,他刚刚说叶王妃带走了我的人?” 凤姬瑶面带诧异地走过来,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叶王妃居然如此胆大到有恃无恐,竟然敢碰她的人! 褚念夜见凤姬瑶脸色不好,低沉着声音,“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凤姬瑶紧走几步追上褚念夜,目光闪着执拗。 褚念夜停住脚步看了凤姬瑶一会儿,“记住,一切有我,你不可动气。” 凤姬瑶点点头,两个人步履匆匆地赶往叶王妃处。 “王妃,那几个丫头嘴硬的很,奴婢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饶婆子站在叶王妃的床榻前,一脸懊恼地说道。 叶王妃冷笑一声,“是吗?饶婆子,听说过杀鸡儆猴吗?” 饶婆子眼睛一亮,“我这就去试试。” 饶婆子下去之后,小丫头急急忙忙过来禀报,“叶王妃,小王爷和小王妃来了!” 叶王妃拿着汤匙的手一颤,哐当一声轻响,汤匙掉在了汤碗里,被叶王妃重重放到桌上。 “他们怎么回来了?” “去告诉他们,我身体不舒服,不方便见人!”叶王妃皱眉,略微惊慌地冲小丫头挥挥手。 小丫头迟疑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萎缩地来到褚念夜和凤姬瑶面前双膝跪地,“回小王爷,小王妃,我们王妃说了,她今天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没关系,我身体舒服,见她很方便。” 褚念夜绕过小丫头拉着凤姬瑶进了叶王妃的房间! 叶王妃见褚念夜进来,忍不住惊呼一声,急忙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夜儿,你这是干什么?” 褚念夜冷冷地直接说道,“把人交出来!” 叶王妃目光闪烁,“什么人?” “听说你把我院子的人请走了说是有话要问,不知道你这话问完了没有,或者有什么话你直接问我也可以。” 凤姬瑶心里担忧阿梅他们,眉目间流露出急色。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是将她们请过来问了一些问题,不过她们表现不太好,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所以我就象征性地惩罚了她们,关了她们几天,既然你们过来要人,我就给你们好了。”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他,没有想到她竟如此痛快地将人给她,倒让她有些警惕。 “还请夜儿和六公主回去等着,我马上叫人将她们送回去。” 凤姬瑶看了一眼褚念夜,点点头,两个人返回了凤栖院。 不多时,就看见几个丫鬟婆子拉着另外几个看上去特别狼狈的丫鬟,缓缓走了过来。 饶婆子对着褚念夜和凤姬瑶福了福身,“奴婢把人送回来了,就先回去照顾王妃了。” 说完带着人就离开了,风祭雅心里不禁腹诽果然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阿梅身上的时候,瞳孔忍不住剧烈收缩。 “她怎么了!” 凤姬瑶看着阿梅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疼极了。 “王妃,你可回来了,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就要被她们给打死了!” 阿香扑通一声跪下,满脸委屈地说道。 凤姬瑶的目光从几个丫头身上扫过,不光是阿梅阿香阿乐脸上身上挂了彩,就连褚念夜给她的几个家生子同样伤痕累累。 “怎么会这样!” 阿吉扑过去抱着阿梅,心疼地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是刚刚那个饶婆子,她一直审讯我们......” 阿梅忽然停下,抬眼小心地看着凤姬瑶。 “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怕,你直说好了。” “她要我们交代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有没有陌生人过来找王妃。” 阿梅的话让凤姬瑶一下子变了脸,原来这个叶王妃陷害她不成,就想要威逼利诱她的手下,看这下手之重,难道还想屈打成招不成,真不知道她到底和她结了什么仇什么怨,使她如此处心积虑地要害她。 褚念夜皱眉,吩咐总管调配过来几个丫鬟婆子,转身拉着凤姬瑶进了房间。 阿吉已经将房间打扫了一遍,见凤姬瑶进来,急忙拿过一个垫子垫到椅子上。 “我去找父亲。” 看着褚念夜离开的背影,凤姬瑶脸上冷意乍现。 “阿梅,到底怎么回事?” 阿梅被阿吉扶着跪坐在地上,虚弱地说道,“其实就是叶王妃想要我们承认您不守妇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小王爷的。” 凤姬瑶皱眉,为什么,这么做对她究竟有什么好处呢? 吩咐阿吉带着几个丫头下去,盖上药的上药,该休息的休息,凤姬瑶则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半晌,房门忽然被推开,凤姬瑶以为是褚念夜回来了,抬起头,“你......” 看着眼前的一拨人,凤姬瑶愣住,然后后知后觉的站起身。 “父亲。” “叶王妃。”凤姬瑶微微福了福身,看着突然过来的褚忠和叶王妃有些不解。 褚念夜从他们身后走进来也有些诧异,“父亲,您怎么过来了?” 褚忠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凤姬瑶,“我这几日一直忙于军事,府里的事情没有顾上,这次回来见王妃病倒了,一问才知道是你刚刚回来就跑去责怪她,到底是什么事,今天我们就弄个明白。” 凤姬瑶和褚念夜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个叶王妃枕头风吹得挺大,居然把褚忠给吹到这里来了。 “不知叶王妃是怎么说的?” 褚念夜握了握凤姬瑶的手,示意交给他。 叶王妃娇娇柔柔地往褚忠身后移了一下脚步,一脸怯懦地看着褚念夜。 “王妃没说什么,就是说,咳,就是说,哎,这件事也没什么瞒着,几乎全国都知道,呼延部落的呼延太子居然提出要和六公主和亲,可是谁不知道,六公主已经嫁到王府来了,再加上前一阵子六公主被呼延太子掳走,所以这风言风语就多了起来。王妃也是为了王府着想,别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血统问题是头等大事,我褚忠征战一辈子,眼里容不得沙子!” 褚忠的话让凤姬瑶只觉得脸上发热,心里对呼延寒生出懊恼,好好地,干嘛要提出和亲呢? “我很搞不懂,凤儿是我的王妃,你们有什么理由和资格来怀疑她?”褚念夜冷着脸接着再说到,“或者你们直接怀疑我就对了。” 褚念夜的话让褚忠不知如何接下去,又要顾及凤姬瑶的身份,一时没有作声。 “可是,大家都在传,或许你是当局者迷,既然不怕验证一下又能怎么样。”叶王妃在褚忠身后轻声嘀咕着。 褚念夜一个眼神如同飞刀一样射过去,叶王妃感觉冷风吹过,闭了嘴。 “父亲,我相信凤儿,对于外面那些谣言您还是不要理会了,至于叶王妃说的什么滴血验亲的,上次差点害凤儿丢了性命,你们谁还敢再来!” 褚念夜挺身站在凤姬瑶面前,高大的身躯散发出慑人的气势。 褚忠怔怔地看了褚念夜一会儿,最终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褚念夜一眼,最后又对凤姬瑶拱了拱手,“六公主见谅。” 凤姬瑶点头福了福身算是回礼,看着褚念夜和叶王妃一行人无功而返,凤姬瑶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这个叶王妃和她简直太不对路了,以后真的还要注意她。 褚念夜转身将凤姬瑶拥到床铺那里,轻轻地褪去她的外衫,“凤儿,该就寝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俊脸,听着他低沉的嗓音,再加上他的大手隔着衣服握着她的肩,凤姬瑶脸上只觉得一热,耳根子都发红了。 “凤儿在想什么?”褚念夜低低地笑了一声,轻轻地挑起凤姬瑶的下巴,鼻尖贴进凤姬瑶的鼻子,轻柔地吻住凤姬瑶的双唇。 房间内的气息渐渐热烈起来,凤姬瑶感觉体内有股特殊的感觉缓缓升起,让她情不自禁地紧紧抱住褚念夜的腰,并且开始生涩地回吻着褚念夜。 感受到凤姬瑶的主动,褚念夜眸光一黯,一把抱起凤姬瑶放到床上,额头沁出汗珠。 “可以吗?” 褚念夜嗅着凤姬瑶的发丝,哑着声音问道。 凤姬瑶脸上一红,无限娇羞地轻轻地嗯了一声,又加了一句,“轻点儿。” 一时,房间里一片涟漪。 一番耳鬓厮磨,共赴云雨之后,褚念夜轻轻拨弄着凤姬瑶耳边的碎发,手指轻轻摸着凤姬瑶略微凸起的小腹,心里感叹,才两个月而已,竟已经看出了孕相,不过穿上衣服的话什么都看不出来。 凤姬瑶微微气喘着,偏头看着褚念夜棱角分明的侧脸,心里没来由地一阵满足,其实就这样每天依偎在他的怀里睡觉,再生几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也是一件美事。 第十九章 “在想什么?” 褚念夜声音还带着一丝暗哑,看着凤姬瑶的目光柔柔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在想等到以后天下太平之时,你我,带我我们的孩子,远离尘世的纷扰,去一处幽静的地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花田月下,那种生活会不会很美。”凤姬瑶的眼中充满了向往。 褚念夜抬起头,听着凤姬瑶的话,目光游荡到窗外,看着外面的一轮满月,脑子里似乎浮现了一副画面,僵硬的脸上渐渐浮现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无限柔情。 有了褚念夜的陪伴,凤姬瑶一觉睡得很是安稳,一晚上都是暖烘烘的。 正在酣睡间,凤姬瑶感觉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睁开了眼睛。 就看见褚念夜拿着她的一缕头发在她的鼻子上挠痒痒。 不满地伸手挥开,咕哝了一句,“别闹。” “今天带你出去散心,要去吗?” 见凤姬瑶依旧睡意朦胧,褚念夜开口道。 凤姬瑶猛的睁开马上就要闭上的眼睛,脆生道,“要!”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带着调侃意味地一笑,“就知道。” 凤姬瑶急忙推开褚念夜几下穿好衣服,然后又不停地催促褚念夜。 褚念夜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趁着现在战事未起,我还能好好陪陪你。” 说完,他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拉着凤姬瑶走出去,“是在家里吃还是去外面吃?” 凤姬瑶低头浅笑,冲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你说呢?” 褚念夜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好了,知道了。” 两个人亲亲密密地在前面走,后面阿吉和刘祥眉来眼去,自家主子幸福,他们也看得开心。 刚刚走出凤栖院,迎面走过来几个人影,看得阿吉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 来人正是那个幕琉璃! 她一看到凤姬瑶和褚念夜,急忙快走几步来到跟前,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小王妃,琉璃来和你请罪了!” 凤姬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个幕琉璃是想要干什么? “幕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上次琉璃实在是不得已为之,都是叶王妃她和我说,要我帮师兄验证,我也是一心为了师兄才做了那样的错事,请小王妃责罚我吧!” 凤姬瑶被她忽然的请罪给弄蒙了,下意识歪头看向褚念夜。 褚念夜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琉璃,以前的事情过去就算了,谁对谁错再提没什么用。” “可是,你终究是怨我了。” 幕琉璃双目通红留下眼泪,一把抓住凤姬瑶的裙角,“小王妃,我求求你帮我求求情,不要让师兄赶我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那样做了,我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幕小姐......” 凤姬瑶皱眉,“让你留或走,是你和褚念夜的事,你和我说没用啊。” 幕琉璃摇着头,抓着凤姬瑶不放,“师兄是怨我差点害了你,求求你,原谅我,要不然你就惩罚我,什么惩罚我都能接受,只要不让我离开这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师兄是我唯一的亲人,求求你们不要让我走!” 幕琉璃一时哭得声泪俱下,看得人心生同情。 只不过,凤姬瑶不是圣母,她做不到去同情一个明晃晃的情敌,她明明知道幕琉璃对褚念夜的用心,又怎么会傻傻的替她求情让她随时留在褚念夜身旁晃悠呢?对于褚念夜想要送她走,她其实是十分同意的,不过...... 转头淡淡看了一眼褚念夜,可能幕琉璃那句褚念夜是她唯一的亲人触动了他,眼里露出无奈。 算了,不管如何,全凭褚念夜自己做决定,如果褚念夜想要和她在一起,就算送走了也一样,想到这儿,凤姬瑶倒是想开了。 “你先回去吧,今天我要和凤儿出去,你的事改天再说。”褚念夜皱着眉头冲幕琉璃挥挥手,跪在地上的幕琉璃目光亮了一下,急忙深深地叩头,带着小琴离开了。 这时,一阵风吹过,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穿着单薄,目光一动,“我去给你拿件披风吧。” 说着他转身走进房间,看到凤姬瑶常穿的拿件粉色披风挂在床头,伸手拿了下来,不想啪嗒一声,有东西落到了地上。 褚念夜低下头,只见一枚闪着银光的玉佩静静地躺在地上。 褚念夜将玉佩捡起来,刚想放到床上,不想玉佩上几个泛光的字吸引了他的目光。 凤姬瑶站在凤栖院外面等了一会儿,不见褚念夜出来,想着折回去迎一迎,其实主要是她着急去玩儿了。 刚进了凤栖院,迎面看见褚念夜走了出来。 “咦,你不是去拿衣服了吗?衣服在哪儿?”凤姬瑶见他没有拿披风出来,忍不住调侃。 褚念夜在凤姬瑶面前摊开手,“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凤姬瑶下意识看向他的手心,就见那里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 好像在哪儿见过,和她的凤凰佩很像,本能地去腰间摸了摸,她的凤凰配还在呢。 “这是什么?送给我的吗?” 凤姬瑶刚想伸手去拿,褚念夜猛的将手握起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凤姬瑶,你究竟是故意装不知道还是觉得我那么好骗!”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此刻突然激动起来的褚念夜,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还是有些不解。 “我是真的不知道。”凤姬瑶蹙眉认真地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捏起玉佩,“你看上面的字。” 凤姬瑶狐疑地看向玉佩,就见上面竟然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呼延寒! 怎么会这样! 凤姬瑶讶异地盯着玉佩看了好久,脑中有画面闪过,呼出一口气,“褚念夜,你听我说。” 褚念夜嗤笑,表情就像是在看戏一样,“我听着呢。” “这个,应该是上次在御花园里碰见呼延寒的时候他趁机塞进我衣服里的,当时你不也在场吗?” “对,我在场,看着你们在花园私会。”褚念夜的声音冰冷,眼神里带着一丝痛楚,看得凤姬瑶莫名心慌。 “褚念夜,你在说什么,什么叫私会!” “这个应该是你们定情信物吧,你有凤凰配,他有金龙佩,如此正好一对儿。” 褚念夜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金龙佩猛的掷向凤姬瑶,凤姬瑶下意识接住,“褚念夜,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不是我想的,而是我看到的,或者你可以和我说,你和呼延寒两情相悦,这样也配得上你堂堂六公主的风度!” 褚念夜逼近凤姬瑶,字字珠玑。 “我和他是在于你成亲后才见过的,怎么谈得上两情相悦,那次被掳也不是我的错,你怎么可以这么想!” 面对褚念夜的指责和冤枉,凤姬瑶心生恼怒,双眸染上不悦。 正当两人争执的时候,一个士兵急忙忙跑过来,“小王爷,边关传来急报,突厥国开始进攻了!” 褚念夜和凤姬瑶闻言纷纷惊愕地看向士兵。 “我马上去!” 褚念夜看了一眼凤姬瑶,对身后的刘祥命令道,“我不在的时候小王妃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明白吗!” 刘祥急忙单膝跪地拱手点头。 褚念夜紧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头看了凤姬瑶一眼,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士兵快步离开。 “王妃......” 阿吉急忙走过来搀住凤姬瑶,凤姬瑶有些气闷,“我们回去。” 扭头进了房间,只剩下刘祥怔怔的站在原地。 凤姬瑶在房间里平静了一会儿,刚刚与褚念夜吵架的心情慢慢平息,忽然就开始担心起国家的战事和褚念夜来。 “小王妃,真的打仗了。”阿吉放下茶杯,眼神有些慌乱。 凤姬瑶点点头,“我相信我国将军一定能够百战百捷!” 阿吉重重点头,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自从那天和褚念夜不欢而散之后,褚念夜一直都没有回来,凤姬瑶的身子也一天天重了起来,这期间可能是得了褚念夜的命令,叶王妃她们也都没有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阿吉,可听说战事怎么样了?” 凤姬瑶摸着略微隆起的肚子,皱眉问道。 “奴婢听刘祥说,咱们的军队和突厥帝国的势均力敌,而且突厥那边正试图拉拢周边的国家。” 凤姬瑶心头一跳,若是真的有国家同意了联合起来,那么她们的国家势必寡不敌众,思虑繁重,凤姬瑶感觉有些胸闷。 “不知道褚念夜怎么样了。”凤姬瑶轻轻抚摸着肚子,口中喃喃道。 “小王爷也是,这么久了也不说回来看看小王妃,就是叫人过来捎个信也好啊。” 阿吉见凤姬瑶紧锁眉头,十分心疼憋不住地埋怨起褚念夜。 “他这是在和我置气呢。”凤姬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那块金龙佩,她要找个机会把这个还给他。 眼看天色渐黑,凤姬瑶刚想睡下,忽然敏感地察觉到窗户那里传来异动,警惕地退到门口。 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十分灵敏地从窗户那里跳了进来,而凤姬瑶在那一瞬间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枚金针,朝着那人掷了过去! “瑶儿好功夫!” 呼延寒双指夹着金针,一脸笑意地看着凤姬瑶。 “小王妃!” 阿吉一个健步冲到凤姬瑶面前将凤姬瑶挡住,“你想干什么!” “不要紧张,我不过是来看看瑶儿罢了,自那日一别,快有两月未见,瑶儿的身体可还无恙?” 呼延寒仍旧一脸笑容,仿佛没有看见凤姬瑶脸上的不待见。 “呼延寒,你太大胆了,居然闯进王府来,你究竟想干什么!” 凤姬瑶看到呼延寒就觉得头疼,蹙眉中带着冷漠。 “瑶儿,我可是救了你两次,难道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吗?” 呼延寒满脸委屈地缓缓走近凤姬瑶,猛的伸手点住了阿吉的穴道! 凤姬瑶一愣,满眼警惕地看着呼延寒。 “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想好,突厥大军已然挺进双秦的边境,现在不但向我们提出了联盟,还有你们背后的大野国,如此一来,你们可谓是腹背受敌,我很替你们担心啊。”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心里吃惊不少,“你说的可是真的!” 呼延寒耸耸肩,“你大可以不信,不过等到你国破家亡的那一天我随时欢迎你来我突厥。” “你父皇向来和我父皇交好,他不会答应和突厥联盟的!” 凤姬瑶皱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瑶儿啊,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我父皇已经把兵权全部交给了我,所以,和谁打仗,我说的还真算。” 呼延寒伸出手指挑起凤姬瑶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轻轻绕在手指上。 褚念夜和幕琉璃推门而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凤姬瑶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褚念夜,不由惊住。 木流泪咬了下唇,目光里闪着促狭,“小王妃,我刚刚经过凤栖院外,不小心看到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我怕有人对你不利,就想着去找人,正好碰见师兄回来,所以我们就......” “看来,小王妃没事呢。” 褚念夜冲着幕琉璃轻轻推出一掌将她推出了房间,冷冷道,“回去!” 屋门砰地一声关上,褚念夜二话不说冲着呼延寒飞起一掌! 呼延寒急忙松开凤姬瑶的发丝,看了一眼凤姬瑶,为了避免打斗中伤到凤姬瑶,下意识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并且伸手点开了阿吉的穴道! “小王妃!” 阿吉惊愕地看着房间里瞬间缠斗在一起的褚念夜和呼延寒,急忙挽住凤姬瑶的胳膊,将她往边上带了带。 凤姬瑶心里不禁涌上苦涩,这算是上天的安排吗?虽然她和呼延寒真的没有什么,可是每次她和呼延寒在一起都被褚念夜逮个正着,也是真真的让她都有种被人捉奸的错觉。 “小王爷,怎的不再前线作战,跑回来干嘛?是不是怕你不在的时候瑶儿被我拐跑啊?”呼延寒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纸扇,一边和褚念夜打着哈哈。 第二十章 褚念夜眸光冰冷,不断散发着怒气,“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眼看着褚念夜的进攻越来越急也越来越猛烈,呼延寒不得不收起嬉笑,转而面露正色。 凤姬瑶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地看着他们两个,心情乱得不得了。 呼延寒见褚念夜越打越猛,渐渐有些吃不消,要说他功夫确实不差,但是他缺乏褚念夜的毅力和持久,所以时间一长,败相尽显。 “喂,褚念夜你来真的啊,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把我给打死了,你可摊上事儿了啊,到时候你们国可是要受到三国围攻的!” 呼延寒一边费力阻挡,一边絮絮叨叨和褚念夜讲话。 褚念夜眉目阴冷,不见一丝动摇,“就是来十国军队我也不怕!” 几次,褚念夜的掌风都是擦着呼延寒的面门而过,凤姬瑶全身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呼延寒说得对,倘若褚念夜真的伤了呼延寒,那么她的国家,恐怕会腹背受敌,雪上加霜,更何况,呼延寒曾经救过她的命,她真的不能就这么看着呼延寒死或伤在褚念夜的手中。 正想着,就看褚念夜虚晃一招冲着呼延寒的面门,但是实际上却很快将掌力撤到了胸口! “褚念夜,不要!” 凤姬瑶身形快速移动,一个闪身挡在了呼延寒的胸口前面! 此时褚念夜的手掌已经贴进凤姬瑶的衣服,眼见得凤姬瑶突然挡在了呼延寒身前,褚念夜不免惊住,急忙运功撤回掌力。 与此同时,呼延寒看着挡在面前的凤姬瑶也是一愣,随即伸出胳膊将她猛的拉到怀里,同时身体翻转过来! 掌风将呼延寒的衣袍掀起又迂回到褚念夜的胸前,就这样,那本来发出去的掌硬生生的反噬回到了他的体内 褚念夜噗地一口鲜血吐出来,捂着胸口双眼赤红地看着凤姬瑶。 “褚念夜!”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嘴角的鲜红,心里一痛,急忙从呼延寒怀里挣脱出来,急忙抱住褚念夜。 褚念夜皱眉深深地望着她,将她的手缓缓推开,“你这算什么?” 凤姬瑶摇着头,眼眶红红的流出眼泪,“对不起褚念夜,我不能让你杀了他,他说得对,如果他死在你的手里,那么最后遭殃地乃是我双秦百姓。” 凤姬瑶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到褚念夜的袖子上,在深色的布料上晕染出暗色的花朵。 “你究竟是害怕双秦的百姓受到牵连还是怕我真的伤了他。” 褚念夜手指紧紧抓着凤姬瑶的衣服,眼里闪着一股执拗。 “褚念夜,都这个时候,你还在怀疑我吗?” 凤姬瑶真相一巴掌把褚念夜打醒,可是,有些事情巧得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相信她真的和呼延寒有什么,她又凭什么让褚念夜相信她呢?就凭这这几个月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吗? “我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总之,你现在是我的王妃,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我生同寝死同穴!” 褚念夜几乎是咬着牙说完,然后对着呼延寒吼出一句,“滚!” 呼延寒带着担忧看了一眼凤姬瑶,不过当他看到褚念夜嘴角的鲜血时,眸光微闪,嗖地一下再次从窗户跳了出去。 “刘祥,好好把守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出,包括,小王妃!” 褚念夜冷冷地看着凤姬瑶,捂着胸口转身离开。 凤姬瑶无力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刚刚褚念夜滴下来的几滴鲜血,心里闷痛得不行。 “小王妃,你没事吧!” 阿吉看着凤姬瑶脸色苍白,面上露出担忧。 凤姬瑶摸了摸小腹,强自收起皱起的眉头,由着阿吉扶着她去床上休息。 阿吉见凤姬瑶睡着,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外面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阿祥,阿祥?” 阿吉冲着刘祥喊了两声,刘祥迟疑了一下,还是控制不住屁颠屁颠地颠过来了。 “阿吉,什么事?” “小王爷要你守在这里不要我们出去是真的吗?” 阿吉想起昨天晚上褚念夜冷酷的话,面露担忧。 刘祥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阿吉低下头咕哝,“小王爷怎么这么心狠啊,这怎么能怪王妃呢,都是那个什么呼延太子的错。” 刘祥无奈地摸了摸阿吉的头,“小丫头,不要这么说,小王爷他不是那样的人,也许他这么做有他的打算吧。” 阿吉瘪瘪嘴,好吧,可苦了她主子了。 前方战事吃紧,凤姬瑶这边等的心焦,吃不下睡不好,一时清瘦了不少,看得阿吉心疼不已。 “小王妃,要不要让刘祥去找小王爷回来。” “不用。” 凤姬瑶一口回绝,正想逼着自己再吃点儿东西的时候,门外响起阿梅的声音。 阿梅进来以后给凤姬瑶见了礼,立刻着急地说,“小王妃,我听说最近府里要办喜事。” 喜事?凤姬瑶皱眉,现在正值战乱,怎么府里还要办喜事呢? “听说是那个二少爷,褚念福。” 凤姬瑶皱眉,他不是在关禁闭吗?怎么这会儿又说起亲事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凤姬瑶放下筷子问道。 “是这样的,听说这个二少爷从小和丞相府的大小姐订了亲,不过二少爷嫌弃人家姑娘长得丑一直不肯娶。这不关了禁闭,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生病了,把那个二夫人急坏了,不知从哪里听说,冲喜可以让二少爷的身体好起来,就张罗着将丞相府的大小姐娶过门。” “老王爷同意了?” “老王爷和小王爷都在打仗,府里的事情暂时可不就是那个叶王妃说了算了。” 阿梅撇撇嘴,“那个叶王妃和那个二夫人一丘之貉,当然会同意了,要我看只是可怜了那个大小姐了,嫁了这么个人。” 丞相府的大小姐......凤姬瑶心里一动,模糊地想起了上次在宫宴上面为她伴奏的不就是那个大小姐吗,看上去温温柔柔,知书达理,虽然不是绝色,但也绝非丑,不过也是,想必那个褚念福尽去些花街柳巷的,那里的姑娘可不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的确,如果那个魏美茹真的嫁过来,还真是白瞎了。 不过她现在自己都有些力不从心哪里还管得着其他,只能希望那个二少爷看在对方是丞相之女的份上,不要太过分了吧。 第二天的时候,阿梅又来禀报说是婚期就定在后天。 凤姬瑶感叹,还真是急啊,好好地时候嫌弃人家丑不想迎娶人家,现在出事了倒又急着将人家娶过来,这家人,真的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小王妃,我们要送些什么礼才好呢?”阿吉歪着头面露苦恼,“说真的,我连一块布料都不想送。” 凤姬瑶被阿吉愤愤的样子逗笑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反正我们也不缺那些,就将母后给我陪嫁过来的那箱子上好的南海珍珠送过去吧。” “啊?真的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啊?”阿吉一脸肉疼地望着凤姬瑶,不舍得移动脚步。 “要不送什么?我的那些东西就这个最不值钱了,现在褚念夜又不准我们出去,你说怎么办?” 阿吉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就当冲着那个丞相小姐了。” “可是,小王妃,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您。” “什么?”凤姬瑶疑惑地看向她。 “为什么小王爷不让您出去,您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呢?” 凤姬瑶一怔,这个问题......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百口莫辩的无奈,也许是和褚念夜赌气吧。 见凤姬瑶陷入了怔忪,阿吉吐了吐舌头,不再问下去,转身不太情愿地去找那盒南海珍珠去了。 转瞬间便到了大喜的日子,因为正值战事,婚礼办得不算太隆重,但是并肩王府和丞相府结亲,自然也不会太过寒酸,该有的还是有。 听着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凤姬瑶不禁嗤笑一声,早上刘祥特意过来嘱咐她,说是小王爷传来口信,不许凤姬瑶去参加婚礼,这让她不觉又好气又好笑,讲真,褚念福的婚礼就算来请她她都不想去。 她也乐得清闲,近日来孕吐好了许多,凤姬瑶胃口大开,正吃着阿吉端来的果脯看着书,凤栖院外面忽然传来吵杂声。 凤姬瑶刚想喊阿吉问问出了什么事,阿梅就进来了。 “小王妃,出事了!” 凤姬瑶眉头一挑,“出事了,什么事?” “听说那个二少爷病的不轻,本来是准备让褚念忆代替他和丞相小姐拜堂,可是他偏偏说那样丢人等于给他带了绿帽子,硬要自己去和那小姐拜堂,谁知,头还没磕,就晕倒不省人事了!” 听了阿梅有些啰嗦的叙述,凤姬瑶听明白了,不过她并不担心那个二少爷的死活,倒是很挂念那个魏美茹,还没拜堂,新郎就生死未知,这下恐怕会被迁怒吧。 想起那个柔情似水大方得体的女子,凤姬瑶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当下叹了口气,“你去问一问那个二少爷究竟得了什么病?” 阿福不解地看着凤姬瑶,“小王妃,你怎么这么关心那个坏蛋啊。” “不,我关心的是那个丞相小姐,魏美茹。” 不多时,阿吉和阿梅一同回来,见到凤姬瑶行了礼,然后如实和她报告。 “据说是风邪入体,忧思成疾,那个二夫人一直说是关禁闭关的。”阿吉撇撇嘴一脸不赞同。 凤姬瑶皱眉,“恐怕是长期**,空了身体,再突然被关,就引发起来了吧。” “现在二爷那里乱套了,二夫人哭得死去活来,还声声嚷着是魏美茹克夫!” 阿梅更是一脸愤愤不平。 凤姬瑶心里一动,她怕的正是这个,虽然丞相府位高权重,但终归现在的一字并肩王府正是鼎盛之时,外面的战事正要倚靠并肩王和褚忠和褚念夜,只怕若那小姐在这里真受了什么委屈,丞相府只怕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想到这儿,凤姬瑶总感觉有些坐立不安,算了,暂且看着罢。 凤姬瑶时刻关心着那边的动静,听闻已经将御医院的御医都给请来了,就是不见起色,思缜间,阿吉忽然传话说二少夫人过来了。 二少夫人?凤姬瑶有一瞬间的怔愣,而后了然,这个二少夫人应该是魏美茹了吧。 当下心生诧异,她怎么过来这里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刘祥的声音,“属下见过二少夫人,小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凤栖院!” 一会儿又听得一轻轻柔柔地嗓音响起,“妾身知道了,只不过妾身刚嫁过来,理应来给小王爷请安。” 凤姬瑶听了一会儿不见说话的声音了,喊了一声阿吉。 阿吉走进来,面带满意的微笑,“小王妃,这个丞相小姐还真是个识大体的,说要给你请安,又听说不许进来,直接在远门那里磕了头。” 凤姬瑶心中一动,只怕不光是识大体那么简单,单这么看来,也是个聪明的,就是不知道面对李氏那帮人,她会如何应付了。 这几天府里因为褚念福的事情阴云密布的,好在凤姬瑶待在凤栖院里,倒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 “小王妃,这是小王爷叫人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吃食,我紧着给您送过来了。” 刘祥提着一篮子不知道是什么水果放到了房门外面,阿吉低头瞅了一眼,一串串的,大概有两个葡萄那么大,这种水果,她还真的没见过,急忙提了送了进去。 “小王妃,看来小王爷还是挂念您的,这吃食,我见都没见过呢。”阿吉将篮子放到桌子上给凤姬瑶看。 凤姬瑶咬唇瞟了一眼,眸光一闪,这是......荔枝吗? 小时候曾经吃过一次进贡的,据说这东西长在南方温热之地,而且保存特别不易,想来把这个送到这里来,褚念夜应该费了不少心思吧,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已经不和她生气了? 胡思乱想了半天,忽然又传来阿吉的惊呼声,“这里还有一封信!” 阿吉的惊呼声让正坐在床边的凤姬瑶浑身一震,几乎是眨眼间便到了阿吉跟前一把抢过信封,这动作快得阿吉都没反应过来。 第二十一章 “哎呦我的小王妃,您可要悠着点儿。”阿吉忍不住紧张地嘀咕了一句。 凤姬瑶没有时间理她了,快速展开信封看了起来。 “凤儿,见字如面,我尚安好,勿念珍重!” 反复看了几遍,凤姬瑶有些略略地失望,大老远地就写了这么几个字?真是很符合褚念夜的性格。 心里虽然有些抱怨着,凤姬瑶还是小心滴将信叠好,放到了枕头底下。 阿吉看着凤姬瑶,忍不住抿嘴偷笑,“小王妃,您还是很挂念小王爷的对不对?” 凤姬瑶白了她一眼,随手拿起一个荔枝拨开,白白的果肉露出来,散发出沁人的芳香。 “哇,这个果实好漂亮啊,好像珍珠一样。”阿吉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惊叹道。 凤姬瑶将果肉递给她,“尝尝。” 阿吉急忙背过手,“这可是小王爷特意给小王妃送来的,我可不敢吃。” 凤姬瑶眨眨眼,趁阿吉开口说话的空档,将荔枝果肉塞进了阿吉的嘴里,见她那一脸享受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诺,这些拿去给其他人分了吧。” “可是......”阿吉有些犹豫。 “这东西不抗放,与其让它烂掉,还不如吃了呢。” 得了凤姬瑶的话,阿吉乐滋滋地挎着篮子跑出去和其她人分享了,凤姬瑶看着手里的荔枝,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褚念夜摘荔枝的景象,不由得失笑。 吃饱喝足以后,凤姬瑶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色,竟无端生出困意,谁知刚走到床头那里准备靠一会儿,外面忽然传来喊叫。 届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掩盖住了凤姬瑶的疑问,她皱了皱眉,缓缓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一股冷风夹着雨水的味道扑面而来,凤姬瑶忍不住用胳膊挡了挡然后看向门口,就见阿吉她们几个都在门口那里。 “阿吉怎么回事!” 阿吉听见凤姬瑶的喊声急忙回身见凤姬瑶站在房檐下惊得急忙跑过来,“小王妃,你怎么站在这儿,太冷了,赶紧进去。” 说着将凤姬瑶扶进了屋里,关好门。 “外面出了什么事?”凤姬瑶皱眉,下意思自己聆听外面的声音。 “是二少夫人的丫头小桃子,她过来说那个二少爷要不行了,二夫人吵吵着要让魏美茹给她儿子陪葬!” 凤姬瑶心里一动,眸子染上诧异,这个李氏,当真是傻憨坏,居然真的敢让丞相的女儿给他儿子陪葬,真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勇气! “她来这里做什么?” 凤姬瑶嘴上问,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 “她是......”阿吉看着凤姬瑶隆起的肚子,犹豫了。 “她是来求我去救人的吧。”凤姬瑶干脆说了出来。 “小王妃,你怎么知道!” 凤姬瑶无奈,想想也知道,要不她们小姐都快死了,她若不是来找她求助,难道还能找她聊天啊。 但是,救还是不救,倒让凤姬瑶为难了,要说救,那个褚念福的确不值得她出手,但是,一想到那个清秀温婉的女子,凤姬瑶的心就忍不住动摇。 “小王妃,她还在那里不停地叩头怎么办,外面现在雨下得好大,她会不会被淋坏啊。” 阿吉望着窗户外面,皱眉道。 “你去查看一下那边的情况,若这丫头说得是真的,马上回来告诉我!” 凤姬瑶想了一下,决定先静观其变。 “可是......” 阿吉犯了难,嗫嚅道,“可是小王爷说,不许我们出去。” 凤姬瑶美眉一立,“你尽管闯出去好了,我敢保证刘祥拦不了你。” 阿吉看着凤姬瑶笃定的神色,虽然心里有些怀疑,还是很听话地转身出去了。 凤姬瑶走到窗边,看着阿吉和那个刘祥说了什么,继而开始后拉拉扯扯,直到最后阿吉成功跑出去,凤姬瑶看着这一切,微微挑起嘴角。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黑沉的天色让凤姬瑶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王妃!” 阿吉发丝带着一些雨水走进来,“我刚刚去看了,那个二夫人现在正拿着一根白绫,逼着那个魏美茹自我了断呢!” 凤姬瑶心里一紧,目光落到枕头上! 凤姬瑶缓缓走到床边,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盒子,正是上次呼延寒从她师兄手里骗过来的那个盒子。 打开以后,里面几颗乌溜溜的药丸轻轻转动,散发出沁人的幽香。 “小王妃,你不会是想要把这个药给那个二少爷吧!”阿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凤姬瑶。 “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救那个二少爷。” 凤姬瑶皱着眉,脸上带着犹豫不决,其实,她救与不救都可以,只是,如果不救这一条命,那么死的可能是两条命。 外面隐约传来小桃子的哭求声,凤姬瑶想到魏美茹恭恭敬敬地来拜见她,恐怕也是存了请她救命的心思吧,若是她真的见死不救,哪天被丞相知道,也是个芥蒂。 算了,就当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前前后后想清楚了,凤姬瑶拿出一颗药丸,“你把这个交给小桃子,就说是小王爷听说二少爷病重,送来的救命良药,让他们耐心等候,不要再闹了。” 阿吉咬唇不甘心地接过药丸,一脸肉痛。 看着阿吉走出去,凤姬瑶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药盒宝贝的收好放起来,走到窗户前面,透过窗纸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心思不由得转到褚念夜那里,不知道他那儿下雨了吗? 阿吉这一去一直到了晚上才回来,凤姬瑶倒是没急,淡淡的问,“没事了吧。” “小王妃,你那个药真的好灵,御医都宣布没救了,然后服了你那个药之后,大概两炷香的时候人就缓过来了,怕二夫人对丞相小姐不利,就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把你和我说的跟她们说了。” 凤姬瑶点头,虽然那药药效很好,甚至可以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是,如果他以后还不知道节制,只怕再多的药丸也无能为力。 “小王妃,丞相小姐让我和你道谢呢。” 凤姬瑶挑眉,“哦?她倒是个聪明的。” 二少爷病危的事情算是平息了,只是前方的战事渐渐地不容乐观,大野国虽然还没有答应联盟,但是已经对双秦提出割地的要求,而且已经往边境那里调集了大量士兵。 这给双秦国的士兵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士气渐失,要不是褚念夜坐镇拼死抵抗,恐怕城池早就守不住了。 而这个时候,一些人自私自利的嘴脸便起来了。 朝堂之上,大半朝臣启奏皇上,要皇上答应呼延太子和亲的事情,还说什么国事大于天,舍己为天下人的言乱,一时,皇上皇后愁眉不展,举国上下,颇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 凤姬瑶正坐在摇椅上亲手为还有几个月出生的小孩儿做衣裳,侧耳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抬头就看见阿吉满脸惊慌地跑过来。 “怎么了阿吉?” 凤姬瑶将针插在线轱辘上,不经意问道。 “小王妃,不好了!” “我刚刚听说,前方战事情况不太好,大野国已经答应和突厥联盟,现在双秦人心惶惶,最重要的是许多朝臣纷纷向皇上请奏,要,要......” 说到这儿,阿吉停了下来,犹豫地看着凤姬瑶凸起的小腹,有些不敢说出口。 “要什么?” 凤姬瑶心里生出一股不安,抬眸深深滴看着阿吉。 “他们说,要皇上答应和呼延太子的和亲,要公主你晓以大义,念及天下苍生,舍一己救万民!” 凤姬瑶手里的线板砰地一下掉到地上,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阿吉见凤姬瑶变了脸色,忍不住带着哭腔,“小王妃,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自己活命,居然要公主去和亲!况且,公主现在已经是小王爷的人了,还怀着孕,又怎么去和亲!” 凤姬瑶眉头深皱,喃喃道,难道真的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去把刘祥叫来!” 凤姬瑶看着跪在面前的刘祥,一时摆出了公主威严,目光锐利地扫向他的脸,“我问你什么,你要如实说来,否则,我绝不姑息!” 刘祥身体一颤,急忙拱手,“小王妃尽管问,小人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前方战事如何?” 凤姬瑶冷声询问道。 刘祥面色一变,紧紧咬了一下嘴唇,“回小王妃,前方战事有小王爷坐镇,一向很平稳。” “是吗!” 凤姬瑶严厉的声音将刘祥吓了一跳,面露心虚。 “可是我却听说大野国已经和突厥结了盟,现在两国一起攻打双秦,我双秦将士已陷不敌。” 听着凤姬瑶的话,刘祥面露诧异,心里也叫苦不迭,她怎么知道的! “这个,那个,小王妃尽管放心,迄今为止,敌国未取得一场胜利!” “可我国也没讨到便宜不是吗,战事这么僵持,现在敌军有来了联盟,攻破我国不无可能,我要进宫去见父皇!” 刘祥急忙跪下,“小王妃,小王爷说了,你不许出了这院子一步!” “都这个时候了,我怎么还能在这里待得下去!” 无奈,刘祥一根筋地听命褚念夜的话,拼死拦着凤姬瑶不让她离开,这时候,叶王妃带着府里一干众人匆匆跑了过来! “六公主!” 叶王妃走进凤栖院,被刘祥的手下拦住,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句。 “大胆奴才,居然敢拦我!”叶王妃不耐地呵斥着一旁的士兵。 “对不起王妃,小王爷有命,任何人不得进入凤栖院!” “小王爷不在,我说了算,给我让开,我有事情找六公主!” 叶王妃不耐地去推那士兵,士兵不敢真的和她动手,半推半就地放了叶王妃进来。 刘祥气的一皱眉头,干脆挺身挡住了叶王妃。 “叶王妃,这是小王爷的命令,请您回去!” “叶王妃,你找我什么事,请说吧。”凤姬瑶站在后面无奈地说道。 “六公主,请你救救王爷和夜儿吧!” 说着,叶王妃扑通一声给凤姬瑶跪下,双眼含泪。 凤姬瑶心里一惊,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越过刘祥走到叶王妃跟前。 “我也是刚刚接到消息,王爷和夜儿中了敌人埋伏,被生擒了!” 凤姬瑶只感觉头顶仿佛有惊雷劈过,大脑一片眩晕,身子一晃,幸亏一旁的阿吉一把扶住她。 “我去见父皇!” 说着,凤姬瑶就往外面走,一旁的刘祥听到褚念夜被俘,不由得呆住,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姬瑶已经带着阿吉出了凤栖院,心里不由一急,急忙跟了上去! 凤姬瑶心里着急,转头吩咐阿吉,“不管你用任何方法,挡住刘祥!” 阿吉用力点头停下脚步转身张开手一把抱住了追到近前的刘祥! 刘祥看着眼前的阿吉,不敢用力去挣,怕伤到了阿吉,无奈地看着凤姬瑶越来越远。 凤姬瑶骑了马直奔皇宫,后面阿吉不放心跟着刘祥追了过来。 进宫以后凤姬瑶直奔御书房,却被外面的卫兵一把拦下。 “六公主安,皇上正在和军机大臣商量战事,还请六公主稍后!” 凤姬瑶现在心里满满的都是褚念夜,怎么也等不了,当下就像硬闯御书房。 “六姐!” 突然身后传来凤七的声音,凤姬瑶急忙回头,看见凤七正朝她走来。 “小七,你知不知道褚念夜被俘了!” 凤姬瑶张口就问褚念夜的消息,紧紧抓着凤七不放。 凤七脸上露出诧异,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一时没想好说辞,呆住了。 “他真的被俘了,是不是!” 凤姬瑶通红了眼睛,怔怔说道。 凤七急忙安抚她,“六姐,别急,我这次回来就是和父皇商量营救褚将军的方法!” 凤姬瑶慌乱地点头,完全失了主意,这时候,御书房的门打开,许多大臣从里面走出来。 几个大臣看见凤姬瑶一愣,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凤姬瑶也顾不得这些了,急忙冲进去! “父皇!” 凤姬瑶见皇上正捏着眉心一脸愁容,她直奔到皇上跟前,“父皇,请你救救褚念夜!” 皇上抬头一见凤姬瑶,脸上一僵,胡子抖动着看着凤姬瑶。 第二十二章 “小六,你怎么来了!” “儿臣听说褚念夜被抓了,实在是放心不下,请父皇恕罪!” 凤姬瑶一下子跪在地上,紧紧抓着皇上的龙袍。 皇上急忙将凤姬瑶扶起来,“小六,别急,刚刚前方我军将士来报,说目前老王爷和夜儿都还安全,你先放心。” 凤姬瑶却摇摇头,“不亲眼见到褚念夜平安无事,我怎么也放不了心。” “父皇。” 凤七走过来给皇上请了安,然后犹豫地看了一眼凤姬瑶。 “小六,去看看你母后,我和你七弟商量怎么救夜儿和老王爷。” 凤姬瑶无奈地应了一声,不舍的离开御书房。 不过,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在离着御书房不远不近的地方,侧耳聆听着,好在当初和师父学了千里耳的功夫。 就听凤七请求皇上派兵营救褚念夜,半晌皇上没有做声,就听过了一会儿皇上的声音响起来,“我也想救老王爷和夜儿,可是,现在我们前临突厥,后迎大野,实在分并兵乏术,我也为难哪。” 凤姬瑶心里一突,虽然对父皇犹豫有些不满,可是不得不承认,父皇说得的确有道理,双秦,大野,突厥三国领土大小差不多,士兵的数量也差不多,以一国兵力对抗两国兵力本就不妥,如今又哪里来的兵力去救褚念夜呢? 可是,褚念夜不能不救! 当下,凤姬瑶暗暗下了个决心,转身回了并肩王府。 夜色沉沉,漆黑的房间里,凤姬瑶点燃了一小盏油灯,轻手轻脚地换好了一身黑色男装,想了一下,凤姬瑶在小腹处又贴了一层棉布。 看了一眼被她点了睡穴的阿吉阿梅几人,凤姬瑶将那盒救命良药,还有褚念夜给她的调令,以及呼延寒给她的玉佩都带在了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轻巧地从后窗户越出,凤姬瑶看着守在后墙那里的卫兵,手腕轻轻翻转,几声闷响过后,那些士兵全都靠着墙,昏迷了。 凤姬瑶足间点地腾身而起,借着墙上凸起的石头飞过了墙头。 一路狂奔到城门口,发现城门还在紧闭,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眼前一亮。 凤姬瑶大摇大摆地走到守卫城门的士兵那里,拿出褚念夜给她的调令晃了晃,“我是褚将军的贴身侍卫,有急事要出去,开门!” 守城的士兵一见调令,急忙打开了城门,凤姬瑶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喂,你这有马吗?” 就这样,士兵一脸懵懵地目送着凤姬瑶骑着他的马驰骋而去。 天亮的时候,凤姬瑶已经赶出了双秦都城几十里,勒住缰绳,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尘土,凤姬瑶看到前边有一条小河,想着让马儿休息一下喝点儿水。 将马儿牵到河边,凤姬瑶拿出随身带的几块干粮,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尽管她曾经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但是飘荡的生活小时候跟着她那个不靠谱的师父也没少过活,所以凤姬瑶很快就适应了。 吃饱喝足以后,凤姬瑶一路朝着大野国而去,路上她倒是听闻了一件让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那就是坊间都在流传大野国的国主竟然喜好龙阳之癖,甚至他在后宫公然豢养。 这倒是很出乎她的意料,一路上虽然辛苦,但是混在百姓当中,倒也听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据她听来的,褚念夜和褚忠的确被大野国所掳,而且听说已经押到了大野国都,确定了这个消息可靠之后,凤姬瑶径直朝着大野国都而去。 不知道父皇母后知不知道她出走的事情,应该会很生气也很着急吧,至于王府那里,恐怕急的只有她凤栖院的人。 摇了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撇开,凤姬瑶看前边是一处挺热闹的集市,她得去那里补充一下干粮和水。 牵着马走在大街上,凤姬瑶看见一处卖馒头的小摊,走过去掏出钱袋,付完了账接过一口袋热乎乎的馒头,不经意瞥见角落里一个半大的孩子怀里还搂着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眼露饥渴地看着她,确切的是说看着她装满馒头的口袋。 心里一酸,凤姬瑶的手下意识一抖,一锭银子飞到那孩子脚下,然后对着他们微微一笑,转身牵着马潇洒离去,却不想身后几道别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出了热闹的城镇,凤姬瑶一跃上了马,虽然凤姬瑶很忌讳小路,但是无奈这里只有一条小路,不过穿过前边的小山丘就是大路了。 凤姬瑶的直觉告诉她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所以她下意识用力鞭策着马儿,希望以最快的速度穿过这条小路。 可惜,直觉就是直觉,永远那么准,才跑到小路中间,从两边的山丘中忽然冲出来十几个人,他们训练有素地将凤姬瑶给团团围住,就连后面都站了人,凤姬瑶就被圈在了人圈中。 马儿发出一声长鸣,前蹄高高撅起,被几个人手中拿着的大刀给惊住了。 凤姬瑶急忙勒紧缰绳,制止马儿躁动,目光凌厉地射向几人。 “兄弟,要财还是要命,你说了算!” 为首的一个留着大胡须的中年男人冲着凤姬瑶仰着头说道。 凤姬瑶眼睛微眯了眯,这个时候,不可纠缠,当下拿出随身的包袱将里面的细软全部抖落,“好汉,这是在全部家当,还请笑纳!” 说着,凤姬瑶还冲他们拱了拱手,态度很是恭敬。 几个人相互笑着看了一眼,眼里流出满意的神情。 “小子,还算你懂事,我们也不想伤人,你且过去吧!” 凤姬瑶谢过,刚想离开,一个小喽啰又拦住了凤姬瑶,转身对着大汉低声道,“老大,要是他报官了怎么办!” 大汉挥挥手,“那也要他们能够找得到咱们!”说着冲凤姬瑶挥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走走走。” 凤姬瑶心里松了口气,刚想策马疾驰,不想一条绳索不知从哪里飞来,凤姬瑶反应极快,一下子从马上飞了起来! 绳子套了个空,可是下一刻不等凤姬瑶反应过来,一根长鞭卷住了她的腰! 感觉小腹处的紧勒感,凤姬瑶不敢乱动,急忙举起双手。 这时,从草丛里缓缓走出一个火红火红的身影,配上墨黑墨黑的长发,俨然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凤姬瑶皱眉看着面前容貌秀丽的女子,她的手里攥着一根长长的鞭子,正是缠住身上的这一个。 “啧啧,我可舍不得放你走。” 女子走到凤姬瑶面前,伸出两根葱葱玉手抬起凤姬瑶的下巴,“瞧这小模样,俊俏的紧,姑奶奶我很是喜欢呢,来人,给我把他绑回去!” 身后的几人急忙应声,很快将凤姬瑶给绑住。 凤姬瑶无奈,现在他们人多势众,她不能乱动,只能静观其变了。 跟着他们一直往一旁山丘走,走着走着,就看见了一个大寨子,凤姬瑶本以为这里就是他们的老巢,谁知道他们竟然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地方,然后掀起地上盖着的草丛,一个洞口出现在面前。 跟着他们下了山洞,凤姬瑶不得不佩服这群山匪,如此掩人耳目的方法他们都能想得出来,够厉害的。 终于,到了一个山洞,这里面灯火通明,什么物品都是一应俱全,许是将凤姬瑶老实,也可能是觉得到了他们的地盘,所以几个人将凤姬瑶松了绑。 女子冲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人识相地退了下去,女子忸怩着走过来,将整个身体都贴到凤姬瑶身上。 这时候,从山洞的里面又走出一个俊美的男人,他看到凤姬瑶脸上一冷,随即想到什么。 “恭喜债主又获得绝色男宠。” 男人走过来,一脸献媚地看着女子。 “连你都夸他绝色,那就说明我没看错,传令下去,今晚我梦依依就要洞房,谁也不许打扰!” 男人谦卑地退出去,梦依依抓着凤姬瑶的领子走到了山洞里面的一个大床上! 凤姬瑶忍不住皱眉,没想到遇到了这么个变态山贼,该怎么办,她还有正经事要做啊。 “相公,你长得好俊啊!”梦依依媚眼如丝地看着凤姬瑶,伸手就来解凤姬瑶的扣子! 凤姬瑶一骇,连忙后退,就见梦依依的目光转瞬变得阴冷,“怎么,你不喜欢我?” 凤姬瑶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冲她讪讪地笑了笑,“不,不是,我,我紧张。” “哈哈,原来还是个纯情小子啊,没关系,姐姐教你。” 说着又朝着凤姬瑶扑来,凤姬瑶这时候已经摸出了金针,谨慎地看着越走越近的梦依依。 就在凤姬瑶的金针马上就要脱手而出的那一刹那,洞外响起了浑厚的男声。 “寨主,不好了,咱们的粮仓起火了!” 梦依依神色一凛,顿了一下,掏出随身懈怠的软鞭将凤姬瑶捆住,转身出了山洞。 凤姬瑶重重呼出一口气,将金针藏起来,然后开始想办法解开绳索。 正努力着,忽然有动静传来,凤姬瑶急忙停住,小心地看向洞口。 两道瘦小的身影猛的出现在面前,让凤姬瑶真真的愣住了。 “你们......”凤姬瑶看着她们,正是在街上她遇到的那两个可怜的小乞丐,这会儿看见他们忽然出现在这里,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们和这山匪是一伙儿的? 正想着,那两个小孩子快速来到她身后,手脚麻利地解开了绑住凤姬瑶的鞭子! “小哥哥,快走,我们刚刚烧了他们的粮仓!” 稍微大一些的那个男孩儿小声地和凤姬瑶说着,并且带头往外走。 这时候凤姬瑶才发现他们两个是来救她的,不禁为她刚刚的想法感到愧疚。 凤姬瑶也不敢耽误,紧跟着俩人快步朝外走去。 正走着,却见前边的男孩儿停下脚步,凤姬瑶转眼一看,心里一沉,就见刚刚那个俊美男子正挡在他们前面! 凤姬瑶以为马上就要被发现的时候,俊美的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正色说道,“跟我来!” 看着他转身就走,凤姬瑶后知后觉地连忙抬脚跟上,发现他走得路不是先前那条。 “你确定能出去吗?” 凤姬瑶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里是他们用来保命撤退的通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俊美男子一边快速走一边回答道。 不多时,他们就钻到了土地上面。 凤姬瑶重重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转头看着那个俊美的男子带上不解。 “你......” “我是被抓上来的,在我之前已经被那个梦依依玩儿死了好几个男的了,我不想死在这儿,好了,不说了,快点走吧!” 说着,俊美男人上来拉住凤姬瑶的胳膊快步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身后的那两个小孩子也紧紧跟着他们的步子,不多会儿,他们跑到了大路上。 “小哥哥,快,那边我给你准备了一匹马。” 大个儿的男孩儿指了指不远处的大树,就见树底下拴着一匹黑色的马。 “哪儿来的?”凤姬瑶皱眉。 “用你给我们的银子买的。”大男孩儿认真地看着凤姬瑶,两只眼睛十分的清澈。 “你们叫什么名字?” “我叫黎小武,这是我妹子,叫黎小花。” 凤姬瑶点点头,“你们准备去哪儿?” 黎小武迟疑了一下,“我们想去大野都城寻亲。” 大野都城?凤姬瑶愣了一下,眉目闪烁,“我也正要去那儿,一起吧。”这样一来,不但可以和他们做个伴,还可以给她做掩护。 说好了一起走,凤姬瑶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人,等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那个男人不见了,走得好快。 “我们赶紧走,要不一会儿那个梦依依该追上来了!” 凤姬瑶将两个孩子扶上了马,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 跑了没多远,大野都城的城门遥遥可见,凤姬瑶的心猛的提了起来,又激动,也有担忧。 “小哥哥,你也是来这里找人的吗?” 黎小武随口问了一句,凤姬瑶点头,“对我来找一个对我特别重要的人。” 说话间,三人来到城门前面,见到这里排起了长队,一打听,原来是前方战事,所以他们全城戒备,对来往的行人好生查问。 凤姬瑶忽然想起自己一口双秦的口音,登时心里直觉不妙。 第二十三章 说话间,三人来到城门前面,见到这里排起了长队,一打听,原来是前方战事,所以他们全城戒备,对来往的行人好生查问。 凤姬瑶忽然想起自己一口双秦的口音,登时心里直觉不妙。 目光无意间一瞥,正好被她看见一个像是做生意的人将一张银票塞进了查询士兵的袖子里。 凤姬瑶不禁笑了,弯下腰,从靴子底下抽出几片薄薄的金叶子,好在她有准备,要不然包里的银子都给了那拨山匪,她可真要吃瘪了。 终于轮到她了,现在马上去学他们的口音肯定做不到了,凤姬瑶急中生智,干脆对着士兵比划起来,趁着他们不注意对黎小武眨了下眼睛。 这里黎小武真的挺聪明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凤姬瑶的意思,“官爷,我大哥是个哑巴,我们是进城寻亲的。” 那官兵上下打量凤姬瑶,冷着脸不耐地嘟囔,“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皮囊,竟然是个哑巴!要不然还可以送去给国主讨个赏了。” 官兵后面嘀咕的一句话让凤姬瑶不禁冒出冷汗,她还算阴差阳错又躲过一劫。 得赶紧离开这里,凤姬瑶急忙靠近官兵,将几片金叶子塞到官兵的手中,那官兵低下头一看,眼睛一亮,看着凤姬瑶点点头,“没想到这哑巴还挺聪明,好了进去吧!” 凤姬瑶急忙带着黎小武和黎小花进了都城。 大野的都城和双秦差不多,都还算繁华,不过凤姬瑶还真不敢随意开口,就当他是个哑巴吧。 走到一处饭馆吃了些东西,又住了店,凤姬瑶心里记挂着褚念夜,目光忧虑地看向远方。 “小哥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凤姬瑶转头见黎小武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不禁一笑,“你叫我小六哥吧。” “对了,你来这里是找谁的?” 黎小武想了一下,“我们来找大哥,听说他在皇宫里当侍卫。” 皇宫,侍卫!凤姬瑶眼前一亮,心里动起了心思。 “那我帮你们一起找吧!” 凤姬瑶一方面是真的想帮他们,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褚念夜,当即脱下靴子,拿出一半的金叶子,“这个给你。” 黎小武咬了咬唇,“小六哥,这个我不能要,你上次给的我还没花完。” “你看,你要去皇宫找哥哥,那是什么地方啊,不花钱能让你打听到事儿?就当,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好了!”凤姬瑶将金叶子塞给黎小武。 黎小武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好,你以后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凤姬瑶点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些愧疚,但她也没有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要试一试。 三个人在旅馆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皇宫附近,看着把手森严的皇宫大门,凤姬瑶揉了揉脸。 “你们认识你大哥长什么样吗?”凤姬瑶忽然想到一个挺重要的问题,扭头问道。 黎小武点点头,“记得。” 凤姬瑶点点头,观察了一下,“你看到门口来回走动的那个人了吗?我估计他应该是头头,你过去和他打听打听,对了,别忘了给他金叶子。” 黎小武点点头,拉着黎小花一路小跑到那个士兵跟前,就见他们在那儿说了一会话,眼见得黎小武将金叶子塞给那个头头之后,那个头头满意的笑容,凤姬瑶直觉这事儿成了。 果然,没一会儿,就见宫门口那里急匆匆地跑出一个士兵,见到黎小武兄妹之后,激动地一把抱住,凤姬瑶心想,这个应该就是他们的大哥了吧。 没想到能够这么顺利,这样也好,能够早一点儿探听到褚念夜的消息。 黎小武的大哥最后请了假和凤姬瑶他们回了客栈,然后对着凤姬瑶千恩万谢了一番。 一番交谈,凤姬瑶一直在仔细观察,似乎这黎大柱是一个很憨厚实在的人,那么,她要不要现在就问他褚念夜的事,还是再等一等呢? “小六兄,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黎大柱看凤姬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询问。 凤姬瑶犹豫地看了一眼黎大柱,想了半晌,“还是以后再说吧,我们先下去吃些东西吧!” 说着,凤姬瑶拉着黎大柱到了楼下要了一些酒菜,搞得黎大柱很不好意思。 “小六兄弟,你看,你这一路上照顾我弟弟妹妹,怎么还能要你破费,这顿饭我来请!” 凤姬瑶淡淡一笑,“无妨,你若是和我客气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黎大柱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拿你当恩人呢!” 凤姬瑶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要找个合适的契机提出找人的事情。 正当几个人温馨吃饭的时候,后面忽然有人碰了凤姬瑶一下,凤姬瑶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张挂着猥亵的脸。 微微沉吟了一下,凤姬瑶决定不予搭理他,毕竟这里不是她双秦的地盘。 可是,那人却不依不饶,一把扯住凤姬瑶的袖子,“哎呦,这个小兄弟,你挡住我的路,还撞了我,你得赔偿我!” 那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并且将凤姬瑶往怀里带! 凤姬瑶一愣,这个人......要知道她现在可是男装啊,难道这个人是个断袖? “这位公子,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用来吃饭坐的,何来挡路之说,明明是你......不小心撞到了我,怎的全赖在我身上了!” 凤姬瑶忍着嫌恶尽量用缓和的口气说道。 “呦呵,小哥哥小嘴挺厉害啊” “公子请自重!”凤姬瑶微微用力挣脱开他的手,往一旁退了一步,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这时,黎大柱走过来悄悄在凤姬瑶耳旁说道,“这位是小爵爷,当今国主的侄儿!他有个癖好.....” 那人听了凤姬瑶的话,脸上一沉,咧声道,“小爷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怎么你要拒绝我不成?” 凤姬瑶表示忍不了了,况且看着样子,这件事不是她忍一忍就能忍过去的,当下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情要紧。 “小人不才,难以得大人厚爱,在下还有事情,先行告退了!”说完,准备拉着黎大柱兄弟几人离开,却不想,她一转身就看见身后已然站了几个穿着粗布短衫似家丁模样打扮的精壮男人。 心里忍不住一叹,看来今天的事情不得善了了。 “给我把他抓回去!” 那人嘴角挑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对着那几个家丁说道,忽然又挥了挥手,“等等,还有那个小的!” 他身后一指,方向正是黎小武! 一股浊气从凤姬瑶鼻子喷出,这个天煞的,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可见平时没少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害过。 手指青青刚拂过腰间,转瞬间,她的手指尖已然夹满了金针! “小心,他有暗器!” 家丁中有人惊呼一声,让凤姬瑶实实在在地惊愕了一把! 他们居然看出了她有暗器,由此可见,他们可绝非一般普通的家丁,不过细想也是,堂堂小爵爷身边的人,必定带的都是顶级高手了。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更何况她如今还怀着身孕,根本无法长时间战斗,一时,额头渗出了汗珠。 “小六兄弟,待会儿麻烦你带着我弟弟妹妹快点跑,这里交给我!”黎大柱听到了那句要抓他弟弟的话,眼睛都红了。 凤姬瑶转头看着黎大柱,眉头狠狠皱起,她敢保证,黎大柱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留下来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凤姬瑶急的紧紧攥住手里的金针,严阵以待地看着对面的人。 “呵......今天谁也别想离开,我野霸天看中的人,怎么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说着,大手一挥,那几个同时朝着凤姬瑶和黎大柱围了上来,眼里闪着不屑的光芒! 凤姬瑶一咬牙,手腕轻轻翻转,几枚金针同时出手,朝着几个人四散飞去,就见他们果然事先就有准备,灵活地躲闪过去,几根金针纷纷插进对面的木头柱子里! 不过,凤姬瑶随即再次从腰间掏出金针,连续不断地朝他们撒过去,就像撒开了一场金针雨。 但是,凤姬瑶还是嘀咕了对面人的实力,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而且还很懂得战略,就见他们分出两个人专门对付那些金针,其余的人则主要攻击凤姬瑶! 黎大柱在一旁急忙帮凤姬瑶挡开几个人的攻击,不过,很快他就占了下风,身上被打了好几掌,嘴角流出了鲜血。 “小六兄弟,快走!” 黎大柱一边奋力支持一边冲凤姬瑶喊,凤姬瑶无奈叹气,她也想走,怎奈她也得走得了啊! 突然,其中一个家丁躲过黎大柱,一掌打在了凤姬瑶的后背上! 凤姬瑶直觉一股强大的内力震得她五脏俱疼,喉头一甜,一股鲜血吐了出来! “该死的,你们不要打伤了小哥哥!” 这时,那野霸天见凤姬瑶吐血,面上露出心疼,只不过那心疼怎么看怎么恶心。 不过有了他的嘱咐,凤姬瑶倒是躲过了好几掌,但是她心里明白,再纠缠下去,她肯定会被抓住! 心里一急一慌,加上刚刚挨了一掌,肚子传来疼痛,凤姬瑶一个分神,正好被抓了个正着! 一个家丁一把拉住发凤姬瑶的胳膊,扭到了身后! 凤姬瑶吃痛却动弹不得,肚子传来的不舒服感让她的额头沁出汗珠。 这时候那边的黎大柱也已经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凤姬瑶有些绝望的闭起眼睛,恐怕这次要栽了! “哈哈哈,我说过,我野霸天看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走,咱们回去睡觉!”凤姬瑶和黎小武就这样被他们强行按着往外带。 “咳咳,这可说不定!” 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让凤姬瑶精神一震,这声音......呼延寒! 凤姬瑶本能地回头,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在饭馆里的呼延寒! “呼......”凤姬瑶差点喊出声来,就见呼延寒冲她眨了下眼睛,然后一把打开手里的折扇,自以为十分潇洒的踱步过来。 “你是谁?” 野霸天看着面前这个气势非凡的英俊男人,眼里闪过戒备的同时又闪过一丝色色。 “我呢,不巧,是她的夫君。” 呼延寒突然之间身形一闪,速度之快让凤姬瑶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走的,竟眨眼间就到了她的面前,然后长长的手臂轻轻一捞,就将凤姬瑶稳稳地带进了怀里。 “夫人,让你受惊了!” 呼延寒低下头,眉眼间全是笑意和浓浓的深情,看得凤姬瑶脸上一红低下了头。 这一幕被野霸天看见,不禁皱起眉,“夫人?” “没错,她正是我的夫人,前几天和我吵了架跑了出来,却没有想到碰到了一只发情的公狗,受了惊,这可如何是好呢?” 呼延寒将凤姬瑶推到身后,暗暗注意戒备着那几个被他突然袭击得手而愤愤的家丁。 “她是女子?” 野霸天目光如炬地扫向凤姬瑶,眼里闪过厌恶,“我要早知道她是女的,干嘛还费这个力气,呸!哎,不对,刚刚你说谁是发情的公狗!” 野霸天看了一眼那几个手下,示意他们将呼延寒围起来。 呼延寒冷笑一声,“说实话,收拾你们几个,都不用我动手,识相的,放下那个孩子,否则,我可要为我夫人报仇了!” 野霸天同样回他一个冷笑,“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如此大话的男人,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做我的座上宾。”他眼里带着一抹别样的笑意,色眯眯地看着呼延寒。 呼延寒浑身打了个激灵,手中的扇子忽然散开,两支竹片朝着野霸天的眼睛飞去! “小爵爷!” 几个家丁面上一惊,急忙掏出宝剑击开了那竹片,再看野霸天,吓得脸都白了。 凤姬瑶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腹诽,没想到这个小爵爷也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 “哎呀,可惜了,本来想打两颗畜生眼珠子给我家娘子踩着玩儿的。” 呼延寒一脸可惜地摇着头,转头懊恼地看着凤姬瑶,“娘子,别生气” 凤姬瑶看着他眼底闪着戏谑的目光 几个家丁愕然地看着呼延寒,急忙将野霸天围住,戒备地看着呼延寒。 第二十四章 几个家丁愕然地看着呼延寒,急忙将野霸天围住,戒备地看着呼延寒。 “你是呼延家族的人!” 其中一个家丁目光落到呼延寒腰间系着的玉佩上,目光一滞。 呼延寒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玉佩,呵呵一笑,“哎呀,不小心暴露了些什么,这个呢,是我偷来的,是呼延家族的东西吗?这个家族厉不厉害?” 听着呼延寒一脸认真地说着谎话,凤姬瑶差点笑出声来,硬生生憋住。 几个家丁彼此对视一眼,低着头和野霸天嘀咕了几句什么,就见野霸天转瞬间变了脸,看着呼延寒的目光带上了探究。 呼延寒眼里闪着熠熠的光芒,还隐隐带着一抹高傲的冷意,让人无法看轻。 “我们走!”野霸天恨恨地看了一眼呼延寒他们,转身悻悻地离开了。 呼延寒冷笑一声,突然扬起手冲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扔了一个小药包,药包在他们中间散开,变成浓浓的粉末。 “我们走。”呼延寒紧紧拉着凤姬瑶的手,转身就往城郊走,身后,黎小武和黎小花搀扶着黎大柱紧紧跟着。 到了郊外的一栋独立庭院前,呼延寒停下脚步,看着凤姬瑶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忍不住皱眉。 “瑶儿,你还好吗?” 凤姬瑶直觉浑身无力,此刻也不是不好意思的时候,轻声道,“我刚刚被打了一掌,现在觉得肚子不舒服。” 说着,凤姬瑶心里忍不住想到孩子,那是她和褚念夜的孩子啊。 忍不住紧紧抓住呼延寒的衣服,“呼延寒......” 呼延寒眼底一黯,一把将凤姬瑶抱起来,快步进了庭院。 将凤姬瑶放到床上,呼延寒犹豫了,迟疑地看了一眼凤姬瑶。 凤姬瑶心里也闪过尴尬,不过她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扭捏的时候,咬紧牙关冲呼延寒点了点头。 呼延寒目光深邃,眼里露出一抹赞赏。 他不再犹豫,动作迅速却轻柔地掀开凤姬瑶后背的衣服,就见雪白肌肤上面一个鲜红的手掌印,看得人触目惊心。 “可能是受了内伤,从而牵动了胎气,我先帮你运功疗伤吧!” 呼延寒说着坐到了床上将风祭雅扶起来,当双掌贴向后背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变得深邃,手掌微微颤抖。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凤姬瑶紧绷的肩膀上时,猛的用力闭上眼睛,将手掌紧紧贴在了凤姬瑶的后背上! 黎大柱兄弟几人自愿守在门外,为里面两个人警惕着。 终于,凤姬瑶感觉体内那股躁动的真气不再乱窜,身子酸软地瘫了下去,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她改变了方向,身体重重靠在了床棱上。 呼延寒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目光一闪,心里不禁涌上苦涩。 “瑶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凤姬瑶正从袖子里拿出那盒药丸,扔进嘴里一颗,没办法,现在没时间去管浪费不浪费了,她一定得把肚子里的孩子保护得壮实实的。 “谢谢你,呼延寒。”凤姬瑶认真地看着呼延寒,忽然又有些不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呼延寒勾唇一笑,“我安插在并肩王府的眼线告诉我说小王妃离家出走了,我就料定了你一定是得到了褚念夜被俘的消息,想要救他,所以就一路追随着你的踪迹而来。” 凤姬瑶拧眉看着他,“你居然在王府安插了眼线?” “不要那么看着我,我安插的眼线不过是用来随时向我报告你的消息,我绝对没有别的不轨举动,你要相信我。” 凤姬瑶白了他一眼,相信你才怪。 不过他确确实实救了她很多次,如今面对他,凤姬瑶忽然有种无言的愧疚感。 “小六兄弟,你怎么样了?” 门外传来黎大柱的声音,凤姬瑶才想到他们。 “你想要救他吗?” 呼延寒忽然开口问道,倒把凤姬瑶给问住了,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管他什么意思,凤姬瑶都很郑重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是一定要救出褚念夜的!我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 呼延寒先是一怔,紧接着又雅然一笑,“这么说,你可以没有他喽。” 呃,凤姬瑶愣愣地看着他,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呼延寒忽然正了脸色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心头一震,她似乎第一次在呼延寒的脸上看到这么严肃认真的表情。 不过同样的,她急忙拦住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抢先说道,“你的条件我做不到,所以,你不用说了,救人的事情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吗?”呼延寒无奈地看着凤姬瑶,真的有一种要被她给打败的感觉。 凤姬瑶低下头,轻轻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你说说,我要说什么?” 呼延寒眼里闪着调侃的光芒,脸上挂着一丝痞笑。 “我不可能做你的太子妃,如果,我没有和褚念夜成亲,也许,为了双秦的百姓,我会选择嫁给你,但是我已经嫁给褚念夜,所以我不能......” “都道六公主十分超然脱俗,没想到也是一个世俗的小女子一个,怎么,你还要遵循女则女训不成?” 呼延寒忍不住失笑,但是眼里却带上了一股掩藏不住的失落,只是凤姬瑶此刻低着头,没有看到。 “我......”凤姬瑶猛的抬头,看着呼延寒。 “好了,我说的条件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要答应我,下辈子,做我的女人。” 呼延寒低沉的声音中饱含着从未有过的认真,让凤姬瑶惊住,愕然地看向呼延寒,下辈子......也许吧。 “我已经打听到,那个野战天准备在后天的时候,册封褚念夜为贵夫。” 什么! 凤姬瑶惊诧地抬起头,目光中闪着不可置信。 “大野国主喜好男色人尽皆知,瑶儿不可能不知道吧,你那个夫君长得又那么妖孽,呵呵,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如今的样子,应该是很气急败坏的吧!” 呼延寒想到这儿就忍不住低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猛的感觉一股强烈的视线,抬头就看见凤姬瑶怨怒的眼神。 急忙举手,“好了,算我没说。” “还是说正事吧,我的意思是等到册封大典那一天,我化妆成民间艺人进去献艺,然后趁机将褚念夜救出来。” 凤姬瑶皱眉,“你一个人?” 呼延寒摇头,“我一个人怎么成,放心,我会很好利用周围人的,你要相信我的脑子。” 看着呼延寒脸上故作的轻松,凤姬瑶心里微微发疼,“你为什么要救他。” 呼延寒耸耸肩,“我救他,完全就是为了拆散你们两个,这样你就是我的了。” 看着他开始没正形,凤姬瑶无奈叹了口气,算了,不管他了。 凤姬瑶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目的告诉黎大柱兄妹,果然他们没有辜负她的信任,除了刚刚的诧异之外,现在的他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她当朋友。 黎大柱还表示到时候如果能帮忙一定会帮她,就这样,她在焦急和等待中等来了册封大典。 凤姬瑶知道呼延寒是不会让她跟着一起去的,所以干脆连提都没提,等呼延寒走后,凤姬瑶准备跟上去。 却不想半路上闪出一个穿着黑色衣服,黑纱遮面的女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黑娥,太子有令,命我看好太子妃,不能离开这里。” 凤姬瑶不由愣住,什么黑鹅白鹅的,还有她口中的太子是呼延寒吗,那太子妃,是在叫她? “那个,我不是太子妃。”凤姬瑶试图稍稍解释一下,或许能够蒙混过去。 谁知那个黑娥只是直直地挡在她的面前,就是不肯离开。 “那,好吧,我回去。”凤姬瑶脸上露出沮丧的表情,无奈地转过身。 可是,低下头她看了一眼手心里多出来的一枚金针,这可是她剩下的唯一的一枚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后看了一眼,然后诧异地喊了一声,“呼延寒!” 那黑娥惊愕地也转头看去,说时迟那时快,凤姬瑶手里的金针飞快地扎到了黑娥的麻穴上! 然后,凤姬瑶深深地提了一口气,运气内力双足轻点,身形奇快地朝着皇宫那里掠去! 留下了身后因为突然传来的酸麻不能动弹而焦急万分的黑娥。 褚念夜,我来了! 凤姬瑶提着一口气掠到了宫门口,就看见化妆成艺人的呼延寒正跟着一群艺人接受官兵的检查。 心里一急,凤姬瑶急忙跑到了呼延寒的身后,一把拉住他! “大哥,我来晚了!” 凤姬瑶仰起头目光闪闪地看着呼延寒,一脸歉意。 呼延寒看见忽然出现在面前的凤姬瑶,忍不住一愣,紧接着面露恼色,暗暗怒了一句,这个黑娥,怎么看的人! 凤姬瑶却不管他如何懊恼了,跟着艺人们通过了官兵们粗略的检查,可能班主之前给士兵们送了礼,所以检查得并不太仔细。 进了皇宫,凤姬瑶微微打量了一下,似乎每个皇宫都差不多,就三个字,大,威严。 跟着艺人们往里面走,经过一个大花园的时候,凤姬瑶被呼延寒拉着躲到了一丛茂密的树丛里。 拍了拍胸口,幸亏没人发现。 凤姬瑶小心地探出头看向不远处烛火通明处,希望能够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你就留在这里接应我们!” 呼延寒压下凤姬瑶的头,轻声道。 “为什么?”凤姬瑶当即反驳。 “你信不信如果你去了,褚念夜看见咱们两个在一起,一定不会跟我们走!”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顿住,是啊,如果又被他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那个一根筋的人是不是又要生气了? 凤姬瑶只好点头同意,乖乖地在树丛中藏好,看着呼延寒的身影灵活地穿梭进前面不远处的艺人堆里。 前面隐约传来鼓乐声,凤姬瑶却没有心情去听,一颗心全想着褚念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哎,当今国主早晚会栽在这有违纲常的喜好上!” 一道有些苍老的声音响起来,凤姬瑶急忙又往地处伏了伏身子,甚至连呼吸声都放轻了许多。 就看见前面的林荫小路上走过来一个穿着华服的女人?天色有些暗,凤姬瑶只看到那人穿了一身大红的锦袍,看梳的发型是个女的。“随他了,反正我不过是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凤姬瑶听见她的说话声终于肯定,这是个女人! 听他们的对话,凤姬瑶很快猜到这个女人很有可能是野战天的! 她旁边跟着的那个看模样是个老太监,想来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心腹,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交心的话来。 “皇后娘娘不要气馁,我相信皇上总有明白的那一天。” 老太监对女人急忙说出安抚的话。 女人冷笑一声,“无妨。” “沃喜,你去给我拿件衣服来吧,有些凉了。” 老太监领命而去,这里竟就剩下了皇后一个人,到让凤姬瑶心生不解,按理说大野国皇后身边怎么可能不留一个人保护呢? 正想着,忽然眼前人影一闪,一个高大的身躯忽然出现在了前边,那个皇后娘娘的身后! 凤姬瑶差点惊呼出声,赶紧捂住了嘴巴,瞪着眼睛看着那边,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是谁,不会是想要对这个皇后不利吧,那她是救还是不救呢? “婉儿......” 低沉的男声让凤姬瑶和那个皇后的身体都为之一振,那皇后急忙转过身看到来人之后,在凤姬瑶讶异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了那个男人! “乔郎!”那皇后紧紧抱着男人,声音略带颤抖地喊了一声。 凤姬瑶的脑袋刷地一下,感觉有盆冷水浇下来似的,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婉儿,你准备好了吗?” 男人低声问道。 就见皇后点点头,“嗯,我们赶紧走吧!” 凤姬瑶惊讶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他们这是......要私奔? 就在俩人手牵着手朝着凤姬瑶这边走过来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剧烈的喊杀声! 第二十五章 凤姬瑶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看着那边,三个人影由远及近,凤姬瑶一眼就认出了褚念夜的身影! 不过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群拿着刀剑的士兵,紧追不舍。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凤姬瑶猛的从树丛里站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皇后,凤姬瑶猛的伸手拉住了皇后,猝不及防中将皇后拉在了身体前面。 “褚念夜,呼延寒,这边!” 她冲着褚念夜和呼延寒大喊,同时伸手掐住了那个皇后的脖子! “是你!” 这时,那个和皇后私通的那个男人忽然低声惊呼了一句。 凤姬瑶将目光转到他脸上,也不近愕然了,他,他不是那个在梦依依山洞里的那个男宠吗! 难怪当时就觉得他很奇怪也很不简单,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他。 “别动!” 凤姬瑶低声喝着那个皇后,此时,褚念夜和呼延寒还有褚忠也来到了跟前。 刚刚被呼延寒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呼延寒说凤姬瑶来了,当时他还不信,但是因为谁凤姬瑶的消息,他还是跟着呼延寒跑出来,如今竟真的见到凤姬瑶,心头一时百感交集,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能深深地和凤姬瑶对视了一眼,快速站到凤姬瑶身后,掏出一把匕首从凤姬瑶的手里默契地接过皇后。 “皇后娘娘,得罪了!”褚念夜低沉的说了一声,然后几个人都退到了皇后身后。 大群的官兵和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追到了跟前,那男人满脸的气急败坏,目光如炬的瞪着这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来我大野救人,当真不把我大野放在眼里!” 他冷冷地看着褚念夜,“夜,你刚刚还说要和我一辈子呢,怎么这么快就想着逃跑了呢?” 凤姬瑶诧异了一下,听这话......难道这个男人是大野的国主,野战天! 当下后退了一步,脑子飞快转动着他们该怎么离开这里! “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现在要么放我们走,要么你的皇后和儿子就都没有了!” 褚念夜不疾不徐,淡淡道,让人听了平白生出一股自信。 “呵......皇后啊,你现在要是没有身孕多好。”野战天一脸懊恼地说道。 凤姬瑶在心里默默腹诽,这个野战天,当真是冷酷无情啊,真的如这个皇后所说,他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生育工具。 “走!” 褚念夜低沉地喊了一声,一行人一边朝后退,一边警惕地看着那边的野战天。 “你们真是小瞧我了,不过一个女人而已,我可以再找一百个女人给我生儿子,来人,给我将他们全部拿下!” 身后的士兵纷纷涌到前面,凤姬瑶暗叹糟了,没想到这个野战天这么无情啊,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在乎。 “国主,不可!” 这时有几个像是大臣模样的人走过来拦住了野战天,“上官婉儿是上天赐定的皇后,这个天下只能她生的儿子来坐,国主切不可违背天意!” “没错,如若一意孤行,国之将亡!” “住口!” “就是有了你们这样的大臣,我的国才要亡!”野战天完全一副怒火中烧已经失去了理智的模样,手起刀落,将拦在他面前的两个大臣眼都不眨地斩杀。 飞起的鲜血让凤姬瑶心里一颤,这个野战天真的是一个邪王啊。 “跟我来!” 突然,一旁的那个乔郎在凤姬瑶的耳旁说了一声。 凤姬瑶眼前一亮看向那个乔郎,就见他从怀里掏出几颗白色的圆球,然后掷到了那个野战天那边! 一股浓雾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儿飘散开来,乔郎转身就走,凤姬瑶几人急忙跟上。 一路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角落,身后有声音隐约传来,想必他们追上来了吧! 乔郎伏身在地在墙壁上扒拉了几下,一个洞口赫然入目! 凤姬瑶忽然响起在梦依依的山洞里,也是这个乔郎带她们走出去的,看来这个人的能力不可小觑。 “快,从这里钻出去!” 说着,乔郎想要去拉皇后上官婉儿,不料褚念夜挡开他,看了呼延寒一眼,“将她带出去!” 说着将上官婉儿推进呼延寒怀里,一把拉起了凤姬瑶,“父亲,快走!” 褚忠也不含糊了,一弯腰,利落地钻了出去。 紧接着呼延寒带着上官婉儿,后面跟着乔郎也钻了出去。 就剩下褚念夜和凤姬瑶了,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已然到了近前! “夜,你还是留下来吧,否则我只能留下你们的尸体了!” 身后传来野战天的吼声,褚念夜将凤姬瑶护在怀里,往洞口推。 可是凤姬瑶忽然感觉身后有杀意涌来,夹着冰冷的寒意。 俩人迅速地钻过了洞口,身后忽然传来褚念夜的闷哼声! “褚念夜,你没事吧!”凤姬瑶转身眼神慌乱地抓着褚念夜的胳膊,上下打量。 褚念夜皱了一下眉,面无表情地冷声道,“没事,快走。” 说着紧紧拉着凤姬瑶,一行人快步跟着那个乔郎往外跑,等到他们一口气跑到了一个山坳里面时,凤姬瑶才发现这个乔郎竟然神奇地将她们带出了大野都城。 此时天边已经泛白,他们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微微休息了一会儿。 这时凤姬瑶忽然又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乔郎和上官婉儿居然又不见了!这人,真的是神出鬼没,不过既然他们都出来了,也没必要再禁锢他们了。 褚念夜神情严肃地看着褚忠,“父亲,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兵分两路,您赶快回去!” 褚忠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凤姬瑶和褚念夜,又看了眼呼延寒,重重呼出一口气,“好,我先走,你们注意安全!” 凤姬瑶急忙从身上掏出一把金叶子递给褚忠,“父亲带上!” 褚忠一把接过来,转身朝着山坳深处走去。 “褚念夜......”凤姬瑶看着面前明显瘦了一圈的褚念夜,眼睛一热,差点落下泪来。 呼延寒将目光别向一旁,不想看他们两个深情对望的模样。 “呼延寒,请你务必将凤儿带回双秦,送到皇宫!” 褚念夜深深地看了一会儿凤姬瑶,忽然转头对呼延寒说道。 呼延寒疑惑地看向褚念夜,眉峰紧皱。 “褚念夜,你在说什么!”凤姬瑶同样很吃惊,不解又气恼地看着褚念夜。 “我还有些事情,暂时不能走,凤儿,你听话,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跟呼延寒回去,在宫里等着我。”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心中的思念马上就要喷涌而出,急忙按压住,声音暗沉地对凤姬瑶放柔了声音。 “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留下来,不行,这里太危险了!” 凤姬瑶摇头拒绝,一把拉住褚念夜的手,“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褚念夜的脸冷了下来,用力一把推开凤姬瑶,往后退了几步靠在一棵大树上,“凤儿,就当我求你。” 看着如此的褚念夜,凤姬瑶不禁怔忪,脚步不由自主地跟着呼延寒往一旁小路走去。 怔怔地走出了大概一段路之后,凤姬瑶心头忽然一震,不对! 她猛的转身拼命往回跑,呼延寒则紧紧跟在后面。 “褚念夜!” 凤姬瑶惊喊了一声,扑到了那棵大树下。 就见原本站立在那的褚念夜此刻倒在树下,满脸苍白,但是嘴唇却透着一股瘆人的紫色。 “褚念夜,你这是怎么了!” 凤姬瑶蹲在地上将褚念夜抱在怀里,看着褚念夜的脸色,心里一动,脑中闪过刚刚在出皇宫的时候身后感受到的那抹冷意,下意识伸手摸向褚念夜的后背! 入手一片湿粘,凤姬瑶急忙转头朝着褚念夜的背部看去,就见一个背后一个血窟窿周围泛着黑色的血痂,看得她心头一慌。 “看这样子,是箭伤!”呼延寒眉头一皱,“这箭上有毒!” 凤姬瑶眉头深深皱起,她岂会看不出箭上有毒,看褚念夜嘴唇发紫,昏迷不醒,再看到箭伤,分明就是毒箭造成的,应该是从洞口往外钻那时候受伤的! 凤姬瑶强自压下心头的慌乱和害怕,颤抖着手拿出两颗药丸,一股脑全部给褚念夜服下。“快,找个山洞什么的!” 两个人搀扶着褚念夜往山坳里走了大概半刻钟,他们运气还算不错的看见一个山洞,眼下也不能先去查探了,必须赶紧进去,要不然后面野战天的人若是追来,他们只怕逃脱不掉了。 扶着褚念夜快步躲进山洞,凤姬瑶才发现这山洞竟意外地很大,而且里面还算干燥。 胡乱划拉了几把干草在角落里铺了铺,将褚念夜放到上面,凤姬瑶急忙搭上褚念夜的脉。 无奈凤姬瑶心思慌乱,始终集中不了精神。 “我来。”呼延寒摸了摸褚念夜的脉,目光里闪着惊讶。 “这毒......怎的这般霸道,这才多久居然已经走遍了所有血脉,要不是刚刚你给他服了那药丸,恐怕.....”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她急忙再次掏出药丸,不过,只剩下一颗了! “不可!” 呼延寒急忙阻止她,“物极必反。” 凤姬瑶已经慌乱的没了章法,急忙站起身,“那怎么办,不行,我要回去找解药!” “你要去哪儿找解药,皇宫吗!就算你进得去,你确定那个野战天能把解药给你?他既已存了要褚念夜的命,又怎会给你解药!” 呼延寒忍不住给凤姬瑶泼了一大盆冷水,希望能让她镇定下来。 “那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褚念夜死!” 浑身虚脱地跪在了地上,看着昏迷不醒的褚念夜,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 “不要急,你再急也想不出办法。”呼延寒轻轻扶住凤姬瑶的肩,双手微微用力,下意识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可又硬生生顿住。 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凤姬瑶的后背,以示安慰。 凤姬瑶轻轻牵起褚念夜的手,这只手,带给她温暖如春,如今却冰冷似冰,让她的心也一点点坠入冰窖。 “褚念夜,你真是个傻瓜,你那样骗我走,难道是想让一个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吗?” 凤姬瑶将头听听靠在褚念夜的胸口,听着他微弱的心跳,轻轻地啜泣着。 呼延寒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他怔怔的看着凤姬瑶,看着她伤心难过,但是他却只感觉一阵无力,因为他什么都代替不了她。 外面忽然传来细微的响动,让凤姬瑶不禁有些闻风而鹤唳。 “我去看看。” 呼延寒轻手轻脚地移动到洞口,将身体藏于石壁后面,目光带着警惕看向外面。 就见一队骑着马的士兵跑过,呼延寒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目前没什么事,不过到了晚上,我们一定要离开这里,一是这里实在太危险,二是褚念夜必须快点找大夫!” 凤姬瑶点头,现在她有些六神无主,只能本能地去相信呼延寒,因为她知道,呼延寒不会害她。 在等天黑的时候,凤姬瑶不断给褚念夜输送灵力,期间,呼延寒想要替她却被她一口回绝,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不忍心,反正她现在还坚持得住。 累了一天,又输送了一半的内力给褚念夜,凤姬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忽然一股特别的香气钻进她的鼻子,唤起了她的本能。 睁开眼,就看见一块肉在自己的眼前晃来晃去,发出诱人的香味儿,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虽然她现在担心褚念夜没有胃口,但是肚子却潜意识地咕咕叫了起来。 “这是我刚刚打到的一只野鸡,老实说我的运气一直不错。” “我手艺也不错,尝尝。” 呼延寒将鸡肉递到凤姬瑶的嘴边,凤姬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呼延寒,真的谢谢你,其实你大可以不用管我们自己回去的。” 呼延寒轻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瑶儿,你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你,我是有目的的,所以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凤姬瑶轻笑着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鸡肉,摸了摸小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见凤姬瑶吃了东西,呼延寒的脸上不由浮现十分满足的笑容,内心却是一片苦涩,什么时候他竟然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吃了东西而发自内心的高兴了? 第二十六章 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轻声自嘲地笑了一下,呼延寒不动声色地将剩下的鸡胸肉和一只鸡大腿用刚刚洗干净的大叶子包起来。 “瑶儿,外面天已经黑了,刚刚我去打野鸡的时候,隐隐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村庄,我觉得我待会先去那里找辆马车什么的,这样带着褚念夜更方便一些。” 凤姬瑶点头,她现在除了满心地感激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呼延寒出去之后,凤姬瑶看着褚念夜,不由得眼眶又开始泛红。 “水......” 褚念夜忽然轻声呓语,凤姬瑶将耳朵贴在他的唇上,终于明白他的意思,激动地轻轻拍着褚念夜,“褚念夜,褚念夜,醒醒!” 只是褚念夜依旧紧闭着眼睛,只是断断续续地喊着水。 凤姬瑶四下环顾了一下,看到了角落里呼延寒放着的竹筒,那里装着水。 可是拿过来之后,该怎么喂给褚念夜呢? 凤姬瑶犹豫了一下,看着褚念夜干裂地嘴唇,又看了眼洞口,想必呼延寒还要待会儿才能回来吧。 就着竹筒含了一小口水,然后贴进褚念夜的嘴,缓缓地将口中含着的水渡进褚念夜的口中。 如此反复了几次,褚念夜恢复了平静,凤姬瑶的脸却红的仿佛要着火了一样,她再次低下头,准备将最后一口水渡过去,忽然洞口传来响动,她偏头一看,就见呼延寒出现在洞口,正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我......咳咳,他口渴我......” 呼延寒点点头,“瑶儿,我知道,对了,你看他们是谁。” 说完他一闪身,后面跑进来两个人! “小王妃!” 熟悉的喊声让凤姬瑶有些恍惚,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阿吉,“你,你是阿吉?” “小王妃,是我啊,我可找到你了!” 阿吉跑到凤姬瑶跟前扑通一声跪下去,抓着凤姬瑶的裙摆就开始哭。 而另一个人正是褚念夜的贴身侍卫,后来给了她的刘祥! 刘祥给凤姬瑶请了安,目光落到躺在地上的褚念夜身上,露出担忧,“小王妃,小王爷他怎么样了?” 凤姬瑶拉起阿吉,听到刘祥的问话不禁皱起眉头,“褚念夜他中毒了,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去找大夫!” 刘祥急忙点头,“前边不远处就是我国边界,直接去那里找大夫!” 说走就走,刘祥一把背起褚念夜,几个人很快撤离了山洞。 “阿吉,你怎么会来这里,我父皇母后怎么样了?” 坐在马车里,凤姬瑶再也忍不住了,还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阿吉。 “知道你离家出走,我们都快吓死了,叶王妃惩罚了我们凤栖院的人,皇上和皇后也急的派人四下寻找,后来,刘祥过来看我,我就求着他带我出来找你。” 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阿吉在说到刘祥的时候,脸上很突然地浮上红晕,心里一动。 “你和刘祥,你们两个......” 阿吉急忙激动地摆手,“小王妃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一起出来找小王爷和你的!” “我也没说什么,看你激动的。”凤姬瑶轻笑,看着阿吉,心里有些欣慰,他们来了,就多了一份助力,这样救活褚念夜的希望就更大一些。 几个人快马加鞭一直赶到了双秦界面,在刘祥的提议下来到了驿站。 刘祥刚刚拿出并肩王府的令牌,驿站的官兵急忙正了脸色,不敢懈怠,十分恭敬地将他们让了进去。 将褚念夜放到大床上,驿站的军医也被提拉了进来。 为了保险起见,刘祥并没有告知褚念夜和凤姬瑶的身份,只是让他给褚念夜看伤。 军医刚刚一号脉,脸色就变了,“这,这是中了剧毒啊。” 啧啧了两句,军医垮下脸,不敢抬头看刘祥他们,急忙站起身冲他们拱手,“这,我只会治伤,不会解毒啊!” 凤姬瑶焦急地看着大夫,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刘祥看样子已经动怒,一把抓住老大夫的领子,“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玉面杀神褚念夜,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爷,你若是医治不好他,我就杀了你!” 军医看着刘祥阴冷的面容,心底寒气直冒,哆嗦地开口,“军爷,您饶了我吧,我是真的不会解毒,不过我知道,就在咱们雾蓬山上,有个外号诡医的世外高人,也许他能救小王爷!” 刘祥疑惑地看着军医,“带我们去!” “诡医,难道是他?”凤姬瑶眉头一挑,心里一动。 褚念夜的毒伤来势汹汹随时都可能毙命,所以他们决定带着他一起上山,免得耽搁了时间。 带了几个士兵抬着褚念夜一路往山上疾奔,呼延寒看着脸色有些发黄的凤姬瑶,心中升起担忧。 “瑶儿,要不然你和阿吉吃点儿东西歇一歇吧。” 凤姬瑶摆摆手,“我没事。” 目光一转,呼延寒无奈一笑,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鸡肉递给凤姬瑶,刚刚到驿站因为着急褚念夜的伤势,他们谁都没顾得上吃饭。 凤姬瑶一愣,诧异地看着呼延寒。 “快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上山。” 凤姬瑶咬了咬唇,呼延寒对她越好,她就越内疚,深吸一口气狠下心来,“呼延寒,你以后不必再如此对我,因为我和你不会有结果的,还有,阿吉和刘祥已经来了,你回去吧!” 咬牙说出这一番话,凤姬瑶快速别过头去不敢看呼延寒的眼睛。 呼延寒怔怔地看了凤姬瑶好一会儿,嘴角弯弯,“瑶儿,我权当你是在关心我了,你放心,等褚念夜全好了,我就回去。” 凤姬瑶蹙眉看了一眼呼延寒,看到了呼延寒玩世不恭的表面下藏着的倔强。 雾蓬山势险峻,而且只有一条悬崖小路是通往山上的,只能堪堪允许一个人通过,马儿自然是得撇下了。 刘祥一把背起褚念夜,回头看了一眼阿吉,嘱咐道,“小心点儿!” 阿吉点头,转身扶着凤姬瑶,“小王妃,我拉着你。” 凤姬瑶看着那羊肠小道,狭窄又危险陡峭,松开她的手,“我没事,你去帮着刘祥照看褚念夜,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阿吉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呼延寒投过来的目光,对着凤姬瑶点点头,转身在后面扶着褚念夜。 “瑶儿,我来背你。”呼延寒拉住凤姬瑶,看着凤姬瑶磨破的鞋尖,估计鞋底也破了吧。 凤姬瑶咬了咬唇,“我可以的。”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你现在怀着孕,你必须得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拘什么礼节了。” 说完,呼延寒也不管凤姬瑶同不同意,迅速在凤姬瑶面前蹲下来,将她背了起来。 好在,这条无比危险的路不算长,很快就过去了,凤姬瑶急忙拍了拍呼延寒,示意他放她下来。 呼延寒无法,他知道凤姬瑶的坚持,尽管心疼她的脚,还是将她放了下来,紧跟在凤姬瑶的旁边,俨然一个十分尽职的护花使者。 “你们看,前面就是了,诡医不喜欢人多打扰,我想就你们几个进去吧。”军医面带胆怯地看着刘祥。 凤姬瑶看出军医的惧意,料想那个诡医应该挺吓人的吧。 刘祥对着军医冷哼一声,背着褚念夜往里面走,凤姬瑶,阿吉还有呼延寒紧跟其后,一座看上去虽然很破旧但是却给人一种特别整洁的泥房子出现在眼前。 “来者何人!” 一个小药童站在门口,一脸冷意地看着他们。 刘祥冲他礼貌地抱了抱拳,“在下刘祥,前来恳请诡医救人!” “今天不是他治病救人的日子,请你们回去吧!”小药童十分干脆地拒绝了他们。 刘祥压下心头的焦急和火气,忽然对着小药童跪了下去,“我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王爷吧!” 小药童目光闪了闪,“别说是王爷,就是皇上,也要守这里的规矩!” 凤姬瑶不禁暗叹,不愧是诡医的徒弟,真的是好大的口气,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干脆我们闯进去算了!”一旁的呼延寒有些不耐。 凤姬瑶摇头,向前走了一步,“那如果是故人求见呢?” “故人?我师父没什么朋友,你们是何来的故人?” 凤姬瑶嘴唇微微上挑,轻轻吐出几个字,“蓬莱山上逍遥仙。” 此话一出不等小药童反应,就听见木门一响,从屋子里直直地飞出一条雪白的身影,“你是她什么人!” 那白影转瞬间到了凤姬瑶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凤姬瑶忍不住愣住,眼前这个一头黑发的中年男子,难道就是诡医?也太年轻了吧! “说!” 中年男子冷斥道。 呼延寒见状急忙对着男子甩出手里的折扇,却没有想到那折扇就立在了那个男人的面门分毫处,不动了! 呼延寒一愣,这是一个绝世高手,他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是看着被他抓在手里的凤姬瑶,他还是准备拼命一搏。 “呼延寒,别动!”凤姬瑶喊完,冲着男人微微一笑,“她是我师父。” “证据。” 凤姬瑶目光里闪着一抹狡黠,“证据就是,后山天浴。” 男人目光一闪,无比惊讶地看着凤姬瑶,然后像是被烫到一样猛的收回手,“小师妹。” 他这一声小师妹差点把凤姬瑶喊乐了,不过还是点点头,“师兄,我这次来是求你救我夫君的!” 说着凤姬瑶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男人急忙扶起她,“人呢?” 凤姬瑶心里一喜,急忙招呼刘祥将褚念夜背过来。 “情人劫?” “你们去大野国了?” 男人惊愕地看着褚念夜的面色,忍不住问道。 “嗯,师兄,我夫君乃是玉面杀神褚念夜,和大野国作战的时候被俘虏,我这次将他救出来,却不想他竟中了毒。” 凤姬瑶简单地说了一下褚念夜中毒的经过,男人,哦也就是诡医点点头,“赶紧将他抬进去!” 凤姬瑶在屋外焦急地等着诡医,一旁的呼延寒凑过来,“原来你和他认识啊,听你叫他师兄,原来你们是一个师父的啊,不过看着样子你们之前好像并不认识。” 凤姬瑶想到什么不禁笑了一下,“这件事以后我再告诉你。” 正说着话,诡医从屋里走出来,面带疲惫。 “我刚刚已经用真气封住了他的心脉如果再晚来一天,他一定死翘翘了。” “你可有办法救他?”凤姬瑶着急地看着诡医。 “我没有。” 没想到诡医十分干脆地摊开手说道。 凤姬瑶一惊,“你怎么会没有办法呢,你可是大名鼎鼎的诡医啊,连死人都救活过,怎么会救不了褚念夜呢!” “师妹别急,我不行,但是你们行。”诡医含糊地说道。 凤姬瑶听了云里雾里,忍不住心里焦躁起来,“有什么办法师兄不要绕弯子了,要不是师父离得远,我早就回去找师父了!” 见凤姬瑶提起师父,诡医忽然怔住,“师父她,还好吗?” 凤姬瑶点头,“她很好。” 诡医深吸一口气颔首,“好吧,只有一个办法,以毒攻毒,就是还要用那情人劫的毒来解。” “你有吗?” 凤姬瑶急忙问道。 “毒药我有,但这药引子......” 见诡医又卖起了关子,凤姬瑶拧眉,“到底是什么!” “他中毒时间太长不能直接用情人劫的毒药来解,必须将毒药放进另两个人的身体里,当然毒药的量是一半一半的,这样不会毒到人,然后将他们两人的血放出来,给小王爷服下,就能解了。” 凤姬瑶恍然,原来是这么个解法。 当下脑子一热,“我可以。” “不行!” “不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呼延寒一个健步冲过来。 诡医摇头,“师妹,你不行,除非你不想要你腹中的胎儿了。” 凤姬瑶一愣,没想到师兄竟然看出她怀孕了。 “那怎么办,要不,师兄你勉为其难吧,反正你不也说了,那药毒不死人的吗。” 凤姬瑶扁扁嘴,哀求地看着诡医。 诡医呵呵一笑,“果然啊,女生外向,我是可以,但是还需要另一个。” 刘祥立刻站出来激动地说道,“我来!” 第二十七章 诡医看了他几眼,然后摇摇头面带嫌弃,“不行,内力尚差一些。” 说着目光转向一旁的呼延寒,“嗯......他的倒是还可以。” 凤姬瑶目光一闪,走过去拉住诡医,“不然还是冒险用我的吧!” “瑶儿......” 呼延寒拉过凤姬瑶,低声道,“你是在害怕又欠了我一人情,还是害怕我会借机会挟恩求报?” 凤姬瑶低着头没有做声,当做默认了呼延寒的话。 呼延寒苦涩一笑,“瑶儿请放心,不论如何,在这个档口,我是不会那样做的。” 话句话说,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了。 呼延寒走到诡医跟前,“该怎么做?” “你我同时服下情人劫的毒药,然后运用全身的内力将毒药逼到手腕血,然后将血放出来,给小王爷喝下即可。” “那就开始吧!” 呼延寒跟着诡医往里屋走,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宛如一阵风一样飞到了呼延寒的面前。 “太子爷,不可!” 凤姬瑶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黑娥! 就见她张开手挡在呼延寒面前,“太子爷,你不能如此冒险!” 呼延寒冷下脸,低斥道,“下去!” 黑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可是目光却十分坚定地看着呼延寒,脚下没有挪动分毫。 “黑娥,你行啊你,居然连我的命令都敢违抗了,那好,从今天起你将不再是我的贴身护卫了,赶紧滚!” 呼延寒面对黑娥的关心却无比冷情,扬言要将她赶走。 黑娥死咬着唇,不再说话,也怎么都不肯让开。 “好,很好。”呼延寒忽然走进黑娥,伸出手,啪啪啪几下,封住了黑娥的几处大穴! 黑娥僵硬地立在那里,连话都不能说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呼延寒跟着诡医进去。 凤姬瑶看了黑娥一眼,就见她也正用一种特别怨毒的眼光看着她,看得她一阵心虚。 阿吉走过来挡住凤姬瑶,“你不要瞪我家小王妃,是你们太子他自己愿意的,不关我们小王妃的事!” 凤姬瑶皱眉,“阿吉!” 刘祥将阿吉拉过来,对着她摇摇头,几个人沉默又焦急地等着里面的消息。 不知过了多久,凤姬瑶坐下又站起,站起又坐下,神色又开始的耐心等待变成了焦灼地担忧。 终于,在她情绪快要崩溃的时候,呼延寒从里面走了出来。 “呼延寒,褚念夜怎么样了!” 凤姬瑶忍不住一下子冲到他面前,满眼焦急地看着他。 呼延寒摆摆手,轻声道,“他没事了。” 凤姬瑶提到胸口的心又放回了原处,当她抬头瞥见呼延寒难看的脸色时,心里忍不住涌上内疚。 “呼延寒,你还好吗?” 呼延寒猛的抬起头,目光中闪着惊喜,“你在问我吗?” 凤姬瑶点点头,接过阿吉倒得水递给他,“喝点水。” 呼延寒一把接过,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瑶儿,谢谢你。” 凤姬瑶心里百感交集,许多话梗在喉头不知怎么开口,只能冲他淡淡的笑笑,“是我该谢你的。” 呼延寒偏头看到一旁的黑娥,微微用力将扇子掷过去,解开了黑娥的穴道。 黑娥目光中带着担忧看了一眼呼延寒,然后又变成了哀怨,转身飞身而走。 诡医也从里面出来了,伸了个懒腰,嘟囔道,“哎呀,耗费了我三分之一的内力,师妹,见了师父,你可一定要替我说几句好话。” “我一定会的。”凤姬瑶点头,从诡医身旁急匆匆掠过跑到里面去看褚念夜。 床上,褚念夜静静地躺在那里,更显得脸庞消瘦,凤姬瑶轻轻抚上他的脸,喃喃道,“褚念夜,你没事了,太好了。” “快点醒过来吧!” 不知不觉的,凤姬瑶趴在褚念夜身上睡着了,一路上的劳累让她睡意深沉,睡得很是香甜。 呼延寒进来的时候就感觉有股风在屋子里吹,目光瞥见房间里面的后窗大开着,微凉的山风从那里吹进来,将趴在褚念夜身上的凤姬瑶的发丝轻轻吹起。 目光一闪,呼延寒脱下身上的衣服走到凤姬瑶身后,刚刚给凤姬瑶盖上,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视线,抬眸一看,褚念夜不知什么时候正睁着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呼延寒讶了一下看着褚念夜,褚念夜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目光带着无限留恋看向凤姬瑶。 这一幕看上去本该十分的温馨甜蜜,可惜要分看在谁的眼里,此刻的呼延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省的心疼。 倍感失落的从房间里出来,迎面碰到诡医。 “怎么,难受了?”诡医一脸笑呵呵的看着他,递给他一瓶药丸,“这药丸每天服一颗,清除淤毒,有利于内力的恢复。” 呼延寒接过来和诡医道了谢,一脸恍然地坐到了院子里,看着群山环绕,烟雾缭绕,他的渐渐归于平静。 转眼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褚念夜的身体内的毒素已经完全清除干净了,只是因为中毒太深,导致内力失了一大半。 凤姬瑶每天磨着诡医让他想办法帮褚念夜恢复内力,诡医被磨得实在很是忧愁,关键是每次他想要发火的时候,凤姬瑶总会适时地搬出师父逍遥仙子,让他一下子就没了脾气。 “师妹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恢复内力,不过,双秦叶家有恢复内力的独门秘籍,你们可以去那儿问问。” 叶家?凤姬瑶脑子一动,整个双秦姓叶的都很少,还要是武林世家,难道是叶王妃的家族? 想到这儿,凤姬瑶心生涟漪,或许可以试一试,毕竟褚念夜也是褚忠的儿子,看在褚忠的面子上,她也会帮这个忙的吧。 想到这儿,凤姬瑶就和褚念夜商量着不日就回王府。 虽然现在时值热夏但是身处在高山上,周身不由得只感觉神清气爽,好不凉快。 凤姬瑶站在满是野花的草地上,心情很是舒缓,看着在花丛里穿梭的蝴蝶,凤姬瑶忍不住捉蝶起舞。 阿吉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忽然瞥见褚念夜过来,刚想开口,就被褚念夜制止,他缓缓地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碧绿的竹笛,轻轻地吹响。 凤姬瑶一个翩然回头看见褚念夜,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会心一笑,凤姬瑶踏着笛声再度起舞。 不远处,呼延寒目光深邃地看着那边不羡鸳鸯不羡仙的俩人,内心升起的嫉妒和思慕让他有些懊恼,眉头不经意皱起。 “太子爷,走吗?”黑娥牵着马站在一旁,轻声问道。 呼延寒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舞动的身影,将那抹明媚的笑容收进眼底,低沉道,“走!” 哒哒哒地马蹄声渐行渐远,凤姬瑶似乎感应到什么停下来,看着呼延寒离开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舍不得了?” 褚念夜从凤姬瑶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放到她的头顶。 “你说呢?”凤姬瑶无奈地反问了一句,却听到褚念夜低低地浅笑声。 “凤儿,此生不负,来生不离。” 凤姬瑶闭上眼睛,感受着褚念夜有力的心跳,满足感溢满全身。 “等一切安定下来,我们来这里隐居好不好?”凤姬瑶闭着眼睛呢喃着,耳旁传来一声缥缈地好。 凤姬瑶坐在马车里,透过掀开的轿帘看着外面不停拌嘴的阿吉和刘祥,轻轻碰了一下端坐在她身旁的褚念夜。 “喂,我把我家阿吉许给你家刘祥怎么样?” 褚念夜轻轻地嗯了一声,凤姬瑶有些不满,“这么敷衍?” 褚念夜失笑,“你是许给刘祥又不是我,我没什么好回答的。” 凤姬瑶一想也是,等回到王府,她还得好好考察一下刘祥,要不然她还不放心把阿吉许给他呢。 救出褚念夜算是了了凤姬瑶的心事,心情轻松了下来,摸着已经十分显怀的肚子,靠在褚念夜的身上。 “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褚念夜的大手轻轻放在凤姬瑶的肚子上面,猛的感受到一抹跳动,眼露惊奇,听到凤姬瑶的问话,眉眼间浮上笑意,“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呦,几日没见,你好像变得很会甜言蜜语了呢。”凤姬瑶歪头靠在褚念夜的胸前,看着他长满了胡渣的下巴,虽然有些邋遢,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他的俊美反而更给他平添了一丝粗豪的美感。 褚念夜低下头,看着凤姬瑶清澈明亮的眼睛,胸腔被浓浓的情谊填满,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出来。 外面阿吉和刘祥纷纷回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相视一笑,阿吉捂着脸嘀咕,“小王爷和小王妃的感情真的好让人羡慕啊。” 坐在一旁的阿吉不由得更加脸红了,娇嗔地瞪了一眼刘祥,却更像是在打情骂俏似的。 满满的甜蜜从马车溢出来,很快就到了双秦都城。 凤姬瑶和褚念夜他们刚刚进城,就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消息,大野国和突厥已经突破了边关的守疆城,斩杀了双秦国几名大将和无数官兵百姓。 本来温馨的心情被这消息一下子冲淡了,凤姬瑶皱眉,“褚念夜,我想先回皇宫。” 褚念夜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俩人过府门未入,直接奔着皇宫而去。 匆匆忙忙的通禀过后,凤姬瑶和褚念夜被迎进了皇上的御书房。 “小六!” 皇后一见凤姬瑶,激动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她,忍不住喜极而泣。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褚念夜跪在地上给皇上皇后行了礼,凤姬瑶也走到皇上面前,刚要跪下,不料,皇上忽然扬起手掌,重重地给了凤姬瑶一巴掌! 凤姬瑶被打得有些懵,一旁的褚念夜目光一闪,面露叹息。 皇后在一旁有些心疼,“皇上......小六平安回来了,你还气她做什么。” 皇上打完一巴掌之后也有些怔忪,放下手,他看着凤姬瑶,“你就那么说走就走,当真没把我和你母后放在眼里吗?” 凤姬瑶咬着唇,没管被打痛的脸,低着头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父皇,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领罚!” 褚念夜也跪在了凤姬瑶身旁,“儿臣愿和凤儿一起领罚!” “你,你们啊!” 皇上重重叹了口气,“你就真的以为朕会看着并肩王和夜儿去死吗?我已经在和丞相他们商量,打算排除朕的亲卫兵去救他们,你可好,招呼都不打说走就走,当真是太鲁莽了!” 凤姬瑶心里一愣,没有想到父皇竟准备动用禁卫军,看来她一开始的确是错怪了父皇了,不过就算他不出兵救褚念夜,她也理解,毕竟现在的双秦已经处在水深火热当中,一不留神,将国破家亡。 “父皇,是小六的错小六下次再也不敢了!” 皇上看着低头乖巧认错的凤姬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脸上浮现疼爱,禁不住弯下腰拉起凤姬瑶,“小六,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女儿,哎算了,现在你们总算有惊无险平安归来,看你们都瘦了一大圈想必也是受了不少苦了,就当做惩罚过了吧。” 凤姬瑶听着皇上看似责怪却爱意满满的话,忍不住眼眶一热,一头扑进皇上的怀里哽咽道,“父皇......” “好了,好了,一会儿吃过饭回去看看并肩王,替我问候一下。” 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通禀声,说是珍珠公主来了。 “珍珠见过皇兄,皇嫂。”珍珠行了礼,目光落到凤姬瑶身上。 “瑶儿,你回来了?” 凤姬瑶福了福身,“姑母。” 看着瘦了不少的凤姬瑶,珍珠公主心中有些怅然,不论怎么嫉妒,到底也是血脉相连,微微点了点头,“平安回来就好。” “皇兄,我这次来是为了驸马的事情。”珍珠转头冲着皇上直接地说出了来意。 “哦?可是他请缨去战前的事情?”皇上想了一下了然道。 “正是。” “易家一脉单传,如若他去了战场,万一......易家岂不断了后,我身为易家未来主母,实在难辞其咎,所以珍珠只能来请求皇兄看在易家一脉单传的份上,不要应允他的奏折。” 第二十八章 珍珠红着脸说完,尴尬地低下头。 皇上和皇后对视一眼,点点头。 “珍珠,你自放心回去,我会和易子诩交代的。” 珍珠听完赶紧跪下谢恩,临走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凤姬瑶隆起的小腹,脸上带着怅然。 看着珍珠的背影,凤姬瑶有些唏嘘,忽然便想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希望他能早日走出心结,早日接纳了珍珠公主。 吃过了饭,凤姬瑶和褚念夜回了并肩王府,早有人告诉了老王爷褚念夜回来的消息,这时都在大厅中等着他们。 褚念夜握着凤姬瑶的手走进大厅,俩人纷纷给褚忠和叶王妃见了礼,褚忠和叶王妃也给凤姬瑶见了礼。 大致说了下经过,褚忠瞄了一眼凤姬瑶隆起的肚子,想到在大野国看见了呼延寒和凤姬瑶一起的情景,再联想到叶王妃的话,心中生出一丝疑虑。 “六公主周日劳顿,想必一定十分劳累,赶紧回去歇着吧。” 褚忠开了口,凤姬瑶点头,“那我就告退了。” 说着就要回去,一旁褚念夜拉住她准备和她一起回去。 “夜儿,我有事情和你说。” 听到褚忠的声音,褚念夜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凤姬瑶松开了手,“阿吉,你照顾好小王妃。” 阿吉赶紧搀住凤姬瑶,福身应了一声。 凤姬瑶和阿吉回到凤栖院,就看见阿梅,阿香阿乐还有几个丫鬟婆子激动地迎上来,凤姬瑶性格比较淡然,身上也没有公主的骄纵之气,对待下人也算宽厚,所以凤栖院的下人们对凤姬瑶很是恭敬和爱戴。 “小王妃,你可回来了!”众人不仅喜极而泣一番折腾过后,凤姬瑶终于能够踏踏实实躺在大床上安心休息了。 “小王妃,喝点补汤吧,看你这么多天都瘦了!”阿梅一脸心疼地看着凤姬瑶。 嗅着诱人的香味儿,凤姬瑶确实感觉又有些饿了,接过来优雅地喝了起来。 “这些天,府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一边喝汤,凤姬瑶一边随口问了一句府里的事情。 “小王妃,别的事情我倒不关心,我就是替那个新嫁过来的丞相千金委屈。”阿梅扁扁嘴。 “她怎么了?”凤姬瑶皱眉,那个褚念福重病在身,还能作出什么妖来啊。 “那个二少爷到处宣扬说,说那个小姐就是个榆木疙瘩,在床上,在床上,就,就像个死鱼似的!” 阿梅结结巴巴地说完,脸红的像吃了辣椒一样。 不光她,就连一旁的凤姬瑶也是一下子感觉不自在了,这个登徒子,真的是什么都说,两口子的闺房之事怎能到处宣扬,这还让魏美茹怎么出门啊! “不光这样,你走了不久以后,他就把那个青楼的头牌给娶进来了,竟然让她和二少夫人平起平坐,平日里他们俩个对二少夫人百般羞辱,当真是让旁人看了都于心不忍。”阿梅啧啧,面露同情。 “李氏不管?”凤姬瑶皱眉。 “开始时候可能是怕二少夫人回去告状,还说几次,后来见那个二少夫人逆来顺受,干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跟着欺负就不错了。” 凤姬瑶叹气,算是那个魏美茹命不好,竟嫁给了这么一个东西! 正说着话,阿吉敲门走进来,“小王妃,二少夫人过来了。” 凤姬瑶挑眉,看了一眼阿梅,说曹操曹操到啊。 吩咐阿吉将魏美茹带进来之后,凤姬瑶从床上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 “美如参见小王妃。”魏美茹飘飘然给凤姬瑶拜跪,凤姬瑶虚扶了一下,目光却无意间瞥见她袖口露出的肌肤上面的一抹红痕。 目光一凛,凤姬瑶一下子握住她的手,掀开衣袖就见雪白的藕臂上面全是一条条像是藤条抽打的痕迹! “这是......”凤姬瑶诧异地看向魏美茹。 魏美茹急忙将袖子盖上,目光闪烁,“这是,这是我不小心划得。” “划得?怎么划得?”凤姬瑶蹙眉,看着谦卑有礼的魏美茹,一股无名火升起。 “我,我去摘花的时候不小心被花枝划到的。”魏美茹轻声地说道。 凤姬瑶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好吧,既然她说是划得,那就是划得吧,她自己不争气,她着急有什么用? “美如听说小王妃平安回来心里高兴,想着过来探望,这是我给小宝宝亲手缝制的几件小衣服,因为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所以我各缝了几件。”魏美茹从小桃子手里接过一个小包袱,在凤姬瑶面前打开。 凤姬瑶拿眼一瞅,就见有深红色和粉红色两种,料子绝对是上好的,而且这手艺也是没的说,当下很是喜欢,亲手接过来,“二少夫人,谢谢你,我很喜欢。” 魏美茹见凤姬瑶似是真心喜欢,不禁眉眼弯弯,“小王妃喜欢就好。” “那我就不打扰小王妃休息了,美如退下了。” 看着魏美茹离开的身影,凤姬瑶轻轻叹了口气,老实说,小时候师父就告诉过她,女人不能活得太卑微,而且尤其是老天还给了她这么一个身份,她绝不会委屈自己。 “小王妃,二少夫人实在是太老实了,那伤一看就是被打的!”阿吉拿过凤姬瑶手里的小衣服叠好放进箱笼里。 “各安天命,希望有一天她能够醒悟,不要让自己活得太卑微。” 呢喃着,凤姬瑶感觉身体有些笨重,扶着阿吉的手回到了床上。 “小王妃要歇着吗?” 凤姬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点点头,决定不再等褚念夜了,钻进被窝就睡了。 凤姬瑶刚睡着,褚念夜就回来了,看见凤姬瑶沉睡的面容,褚念夜轻轻地摸了摸凤姬瑶的额头,又俯下身在她的鼻尖上落下一吻,大手轻轻摸了摸凤姬瑶隆起的肚子,侧身躺在床铺外侧,轻搂着凤姬瑶闭上了眼睛。 这段日子真的累了,两个人睡得很沉,天色蒙亮,凤姬瑶不经意的翻了个身,不想身旁传来咚的一声惊得凤姬瑶猛的睁开眼睛,就看见褚念夜在地上坐起来,一脸蒙圈地看着她。 噗嗤,凤姬瑶忍不住笑出来,看着自己占了床铺的一大半,看了看褚念夜刚刚躺的地方,那么窄,难为他怎么睡得。 叶王妃处,褚忠一早准备赶去边关战场,叶王妃委屈地看着褚忠,“这才回来又要走,您这次九死一生,再去打仗可一定要小心啊,想想当初您被掳去的时候,皇上都不肯发兵救你,如今你也过了不惑之年,就不要那么拼命了。” 叶王妃一边帮褚忠整理盔甲一边絮絮叨叨,看似有些乱,但是却有一句话说得褚忠眸光一闪,脸色一下子变得晦暗不明。 “王妃放心,我一定会为了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好好保重的!”褚忠对叶王妃下了个保证走了几步忽然又折回来,“夜儿那里......” 叶王妃淡淡一笑,“昨天晚上你不是和我说了吗放心吧,我会把我们家恢复内力的法子告诉他的。” 褚忠点头满意一笑,大步走出了房间。 身后,叶王妃歪起嘴角一笑,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转头看着走进来的叶婉玲。 “玲儿,你可还想要嫁给褚念夜” 叶婉玲听见叶王妃的话,眼前一亮急忙跑过来攀住叶王妃的胳膊,“我当然想了,姑母。” 叶王妃冷冷一笑,“那好。” 褚念夜陪凤姬瑶吃过饭之后,正想要去叶王妃处,就见叶婉玲朝他走了过来。 “大表哥,我有事情找你,可不可以来一下?” 褚念夜微微一愣,冷着脸点点头跟在她身后远离了凤栖院。 “小王妃,这是小王爷嘱咐我们给你熬得燕窝,你快趁热喝了吧。”阿吉端着盅碗走进来,看着低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的凤姬瑶。 “小王妃,你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燕窝要凉了。” 阿吉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着凤姬瑶抱着一本挺厚的书,不知在找什么。 听见阿吉的声音,凤姬瑶抬头眨了眨酸疼的眼睛,“什么?” “哦,我马上就喝。”揉了揉木木的脖子,凤姬瑶伸了个小懒腰。 “我在看医术,想要看看有什么可以恢复内力的法子。”凤姬瑶皱眉道。 “不是说叶王妃那里有法子吗?”阿吉不解地看着凤姬瑶,不明白小王妃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心费力地去找别的方法。 凤姬瑶目光不知看向哪里,里面闪着深沉的光,“我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叶王妃绝不会痛快的将法子给褚念夜。” “可是......”阿吉还想说什么外面传来声响。 打开门,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叶王妃,阿吉急忙跪下请安。 凤姬瑶想了一下,决定还是站起来比较好,拖着有些笨重的身体站起来,“叶王妃。” 叶王妃轻轻对着凤姬瑶福了个身算是拜过了,“六公主恕我无礼,我现在身子比较重,不方便行大礼了。” 凤姬瑶面带微笑地看着叶王妃,“叶王妃不用如此多礼。” “今天天色很好,我可不可以邀请六公主出去转转?”叶王妃忽然对凤姬瑶提出出去的邀请,让凤姬瑶直觉这个叶王妃是有事情和她说,而且这件事想来应该和那个恢复内力的方法有关。 “当然,阿吉,把我的外衫拿过来。” 凤姬瑶穿好衣服,带着阿吉阿梅跟着叶王妃一行人出了凤栖院,朝着小竹林走去。 行进中有些沉默,凤姬瑶走在叶王妃一旁,轻声道,“叶王妃可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 “都道六公主聪慧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我今天找你的确是有件事情。” 凤姬瑶歪头面带认真,“洗耳恭听。” “王爷昨天和我说夜儿受了内伤,需要内功心法来恢复内力,不过老实说,这心法实则是我家传秘谱,向来只传男不传女,所以那秘法自然传给了我弟弟,不过自从他意外身死以后,那秘法就交给了他唯一的女儿玲儿手里。” 说到这儿,叶王妃顿住,直直地看向凤姬瑶,“想必小王妃也有所耳闻,本来我是有意将玲儿许给夜儿的,而且玲儿对夜儿也是十分的仰慕,一心想要嫁给他,关键是我弟弟临终之前有交代,说若是有人想要那心法,就必须娶了玲儿。” 叶王妃面带迟疑地看向凤姬瑶,“所以这事儿你看......” 听了叶王妃说的这一大篇话,凤姬瑶明白了,其实说了半天就是一个意思,若想要那疗伤秘法,那褚念夜就一定要娶叶婉玲。 说是临终遗言,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他们打着这个主意,倒让凤姬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或者本就不是她想要怎么办,而是真正的决定权在褚念夜身上,虽然她想要褚念夜恢复内力,可是若要她和别人共享一夫,她还真的做不到。 所以她抬眸看向叶王妃,“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你也知道褚念夜的脾气,我想还是问过他吧。” 凤姬瑶干脆将事情推给了褚念夜,谁让这是他自己惹的桃花呢。 叶王妃淡淡一笑,“也好,是该问过夜儿的。”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竹林走,忽然叶王妃诧异地说了一句,“哎,那不是夜儿吗?” 凤姬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褚念夜背对着她站在竹林边上,而在他的臂弯里搂着一个女子,正是叶婉玲! 心底一震,一股醋意立刻从心底冒出,不过被她压住。 “看来,玲儿的心愿快要达成了。”叶王妃浅笑着一脸欣慰,然后转头面带犹豫地看着凤姬瑶。 “六公主,你不会不高兴吧!” 凤姬瑶嘴角轻挑,“无所谓。” 说完,转过身,“我有点儿累了,先回去了。” 看着凤姬瑶大步离开的背影,叶王妃面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王妃,你慢点儿!”阿吉小跑着追上一路疾走的凤姬瑶,拉住她的手臂,生怕她脚下打滑摔倒。 看着凤姬瑶晦暗不明的脸色,阿吉这次不敢说话了,毕竟连她都亲眼看见小王爷搂着别的女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小王妃了。 第二十九章 俩人正走着,前面碰见刘祥走过来。 刘祥过来给凤姬瑶行了礼,“小王妃,小王爷让我告诉你中午他就不会来和您一起用膳了。” 凤姬瑶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刘祥,越过他而去。 “哼,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阿吉经过刘祥身边的时候,气呼呼地抬起脚狠狠踩了一下刘祥的脚背,痛的刘祥倒吸了一口气,抬着脚一脸诧异地看着走远的两人,一脸莫名其妙。 回到凤栖院,凤姬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无比安静地坐在床上,脑子里不断闪过刚刚在竹林里见到的那一幕,忽然有些懊恼,她当时为什么要离开呢,应该直接上去抓奸啊,唉,都怪那个叶王妃在跟前,让她一时乱了分寸。 恨恨地想了一会儿,凤姬瑶又不由得想起从前褚念夜为她做的事情,想得越多,越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以褚念夜的性格,他若是喜欢叶婉玲,应该不会和皇上求娶她了,又或者,他有什么难言之隐,那会是什么难言之隐呢? 想来想去,脑子又有些乱,午膳也没有吃多少,本想着躺下睡一会儿的,不料竟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幕琉璃,好像自从她和褚念夜回府之后,这个幕琉璃还未出现过。 “琉璃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小王妃刚刚回来的时候我没有及时过来探望,琉璃在这里跟你请罪。” 凤姬瑶微笑着颔首,“幕小姐太客气了,有没有找过府医看一看?” “就是老毛病,以前都是师兄帮我治的,这次师兄受了伤,我自觉帮不上忙,也没好意思打扰。” “这样啊,可是褚念夜他现在不在府里,等他回来我让他去看你吧。” 幕琉璃目光闪烁,“不用不用,我只是比较担心师兄,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 “已经没事了,多谢幕小姐挂念。”凤姬瑶淡淡的回道。 幕琉璃站起身,“琉璃不打扰小王妃休息了,这就回去了,对了我还有一件事,就是过几天是我爹的忌,到时候师兄是一定会和我回去祭拜的,还望小王妃见谅。” 哦,原来是向她炫耀他们师兄妹情深的吗?凤姬瑶在心里冷笑,前面一个叶婉玲,后面一个幕琉璃,褚念夜,你的风流债还真不少。 “不会。”凤姬瑶面带笑容地看着幕琉璃,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幕琉璃离开之后,凤姬瑶眉头深深地皱起来,褚念夜.....是该相信你,还是不相信呢? 怔忪间,凤姬瑶感到一阵困乏,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阿吉走进来看到在桌子上趴着睡觉的凤姬瑶,面上一怔,快步走过去,刚想叫,身后传来响动。 “我来。” 转头就看见褚念夜高大的身躯走过来,阿吉急忙退出去,在关门的一瞬间,她看到褚念夜本来冷酷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温柔,轻轻地将凤姬瑶抱了起来。 褚念夜将凤姬瑶抱到床上,两个人一起躺在了床上,看着臂弯里凤姬瑶弯弯的眉毛,褚念夜心里有些情动,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凤姬瑶的眉梢。 睡梦中凤姬瑶感觉有东西轻扫着她的额头,软软的,痒痒的,扰乱了她的清梦,有些不耐地伸手去挥开,不想手一下子被攥住。 睡意一下子消失,凤姬瑶猛的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褚念夜?” 刚睡醒的凤姬瑶声音有些沙哑,愣愣地看着褚念夜的样子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褚念夜轻轻握住凤姬瑶的手,殷红的嘴唇朝着凤姬瑶吻下来。 褚念夜的唇落在凤姬瑶的唇上,使得凤姬瑶的睡意一下全无,不知为何,凤姬瑶竟感觉有些反感,伸手用力推开了褚念夜! 以为用力和气恼,凤姬瑶的脸色绯红,微微带了一丝气喘,褚念夜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轻喊了一声,“凤儿?”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的眸子里浮上恼色,有些诧异。 “你......” 凤姬瑶开口说出一个字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她该怎么问出口,犹豫了一下,蹙眉看着褚念夜。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府医。”说着褚念夜就要往外走,凤姬瑶急忙喊住他。 “你什么时候娶叶婉玲?” 凤姬瑶干脆直接问了出来,然后盯着褚念夜的背影,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在竹林里的那一幕,眸光里隐隐有委屈闪动。 “你在说什么?”褚念夜回身皱眉看着凤姬瑶,一脸不解。 哼,装的还挺像。 凤姬瑶在心里冷哼,“今天叶王妃过来和我说,如果想要他们叶家的内功心法,就要娶了那叶婉玲,而且,而且我在竹林里......” 不知为何凤姬瑶又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如果说了会不会就再也回不去了? “凤儿,你到底怎么了?” 褚念夜走过来轻轻地拉住凤姬瑶的手,感觉有些凉,忍不住握紧了一些。 凤姬瑶感受着他温热的手掌,心里越发不想要说出来。 蓦地,她的目光落到褚念夜的朝靴上。 “褚念夜,你今天早上穿得就是这双鞋吗?” 褚念夜低头看了一眼,对于凤姬瑶今天的怪异十分地不解,但还是嗯了一声。 脑子有什么东西闪过,凤姬瑶嘴角上挑,心里彻底放松了下来,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褚念夜,忍不住一把勾起褚念夜的脖子,主动送上了一个香吻。 结果,这个举动成功地勾引了褚念夜,但是,当两个人气喘吁吁,褚念夜停在了最关键的时候,大手轻轻摸着凤姬瑶的肚子,“我怕伤了你和孩子。” 凤姬瑶一愣,紧接着目露狡黠,“那你会不会去找别人解决?” 褚念夜惩罚性地在凤姬瑶的唇上咬了一口,“我若真的去找,你会怎么样?” 凤姬瑶亮晶晶地眼睛此刻闪着认真的光芒,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若去找别人,我便要出墙。” “哦,是吗?那我只好做那拆墙的了。” 说着,褚念夜将头埋在凤姬瑶的颈间,惹得凤姬瑶有些发痒,禁不住轻笑,“褚念夜,对不起。” 褚念夜闷声道,“为什么和我道歉?” 凤姬瑶释然地看着褚念夜的黑发,轻轻地抚摸着,两个人很快交颈而卧,相拥而眠。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阿吉看着恩爱一如既往的俩恩不禁有些疑惑,依着她们六公主的脾性,不该是这样的啊?难道六公主爱小王爷爱惨了,所以什么都不计较了? 想到这儿,阿吉不禁为凤姬瑶委屈,当下对褚念夜的态度也冷淡了许多,褚念夜当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再联想起昨天晚上凤姬瑶的怪异,心里隐隐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不过既然凤姬瑶不想说,他也就不想问了。 “对了,明日是师父的忌日,我想带着你一起去祭拜一下他老人家,你想去吗?”褚念夜一边给凤姬瑶舀了一碗汤,一边问道。 凤姬瑶抬眸,想到昨天幕琉璃信誓旦旦的模样,忍不住微笑,“好啊,我陪你一起去。” 褚念夜忽的就笑了,仿若春花绽放一般。 两个人用完了早膳,十分默契地一人抱着一本医书开始研究,希望能够找到恢复内力的方法。 一天下来虽然没什么收获,但是俩人并没有多失望,褚念夜拉着凤姬瑶的手坐到床上,“凤儿,早点儿歇息,明天可能会累。” 凤姬瑶看着只在她面前展现如此温柔的男人,忍不住乖顺地点头,依偎在褚念夜的怀里。 早早地,褚念夜就起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打点好,又亲自给凤姬瑶熬了燕窝,然后来到还在熟睡的凤姬瑶跟前,坐在床前一边凉凉燕窝一边看着凤姬瑶恬静的睡颜。 “小王爷,幕小姐那边呢来人催了两次了,还不走吗?”阿吉进来就看到凤姬瑶居然还没起来,当下有些尴尬。 “要不把小王妃叫起来吧。” 褚念夜看了一眼温热的燕窝,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凤姬瑶的手背。 阿吉无奈叹气,小王爷这么个叫法,只会让小王妃越睡越沉的。 幸好,凤姬瑶在睡梦中感觉到什么,醒了过来。 看到褚念夜的脸,一时还有些迷糊,“褚念夜。” 褚念夜扶着凤姬瑶起来,洗漱之后,褚念夜将燕窝递给凤姬瑶。 “小王妃,这可是小王爷亲手熬的,你可一定要多吃点儿。” 凤姬瑶挑眉有些惊喜,“真的吗?” 舀了一口放进嘴里,呜,这味道,终身难忘,第一次见有人能把燕窝熬得如此......呃,难吃的。 “怎么样?” 偏偏褚念夜在一旁还一脸期待地问,凤姬瑶实在是不忍心拂了褚念夜的面子,当下微笑点头,勉强咽下去,点点头,“还不错。” 原谅她实在是不能昧着良心说很好吃。 不过凤姬瑶还是将一碗燕窝吃了个干干净净虽然有些食不知味。 褚念夜给凤姬瑶披上一件厚一些的披风,两个人携手走出凤栖院,来到府门口,就看见两辆马车在等着。 幕琉璃站在你门口看见褚念夜脸上一喜,可是当目光落到一旁的凤姬瑶身上时,忍不住一愣。 “师兄,小王妃也要一起去吗?” 褚念夜点头,“凤儿是我的妻子,我应该带她去拜见师父。” 幕琉璃暗自咬唇,虽然心里有些不愿,但还是无奈地点点头,独自一个人坐上了马车,手里的丝帕被她攥得出了褶子。 褚念夜则一把将凤姬瑶抱进了车厢,然后坐到凤姬瑶身旁紧紧拥着她,这份宠妻的模样,看在旁人眼里只有羡慕的份了。 阿吉和刘祥跟在马车两旁,互相看了一眼,刘祥赶紧讨好地冲阿吉笑了笑,谁知阿吉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别开头不去看他。 刘祥十分不解地摸摸后脑勺,他这是哪里惹到她了吗? 褚念夜的师父幕泽就葬在了离双秦城外不远的秦晋山上,马车走了大概两炷香的时间,他们就到了山脚。 凤姬瑶看着高高的山峰,下意识看向自己隆起的肚子,然后抬眸看向褚念夜。 “你们祭拜师父有没有时间,我恐怕会走得慢一些。” “无妨,师父不会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褚念夜扶着凤姬瑶,缓缓朝着山上走去,跟在他们身后的幕琉璃目光闪过一抹怨愤,低着头走着。 幸亏凤姬瑶练过功夫,身体底子不错,要不然挺着大肚子爬山还真的不行,可饶是这样,凤姬瑶还是忍不住喘了粗气。 正走着忽然感觉头一晕,才发现褚念夜竟把她抱了起来,想到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凤姬瑶禁不住有些脸红。 “褚念夜,你干什么。” “乖,你累到我会心疼。” 褚念夜义正言辞地说出如此肉麻的话,一点儿也不让人觉得虚浮。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额头渐渐沁出汗珠,呼吸也不似开始流畅,虽然心里也有些心疼,但更多的是甜蜜,幸亏她聪明的发现了什么,要不然险些冤枉了他,不过......凤姬瑶想到叶王妃和叶婉玲,眼里流光闪过。 终于走到幕泽的墓碑前,褚念夜将凤姬瑶放下来,点燃了三炷香。 “师父,我来看你了,她是我妻子,凤儿,我们一起过来看你。” 褚念夜对着坟墓拜了拜,一旁的凤姬瑶也急忙拜了拜。 幕琉璃面无表情地跪在坟前,一沓子纸钱烧成灰烬,两行清泪从幕琉璃脸上划过。 “爹,你走了我便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虽然师兄待我很好,可我就那样以一个外人的身份住在那里,终究让人看不起。” “爹,我好怀念和你还有师兄在一起的日子,可惜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 风祭雅站在一旁听着幕琉璃的话,确实有些心酸,不过也是这个幕琉璃心胸有些沉重了,凡事还是应该看开些。 “师兄,你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一辈子。”幕琉璃忽然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看向褚念夜。 褚念夜点头,“没错,我答应了要照顾你一辈子。” “那你准备怎么照顾,就把我那样师出无名的养在你家里吗?” 幕琉璃的声音带上质问,凤姬瑶挑眉,重点要来了。 “我会给你找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然后将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这样也算了了师父的心愿。” “师兄!” 第三十章 幕琉璃打断了褚念夜的话,眼里流露出伤痛,“师兄,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我要嫁的人是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心,幕琉璃终于和褚念夜挑明了心意,然后目光闪烁地看向凤姬瑶。 “那个,你们聊,我和阿吉去那边树下歇一歇。” 说着,凤姬瑶转身就离开了他们两人,走到稍远处的大树底下席地而坐。 “小王妃,你就放心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待在那里啊。”阿吉有些担忧。 凤姬瑶轻轻笑了,“我,放心。” “可是,那个幕琉璃明显是对小王爷心怀不轨啊,再说,小王爷也是的,昨天还和那个叶婉玲搂抱着,今天竟又招惹了幕琉璃。”说着,阿吉面上显出对褚念夜的不满。 凤姬瑶叹了口气,悄声道,“阿吉,竹林里那个搂着叶婉玲的不是褚念夜。” 阿吉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凤姬瑶,“小王妃,你是不是糊涂了啊?” 凤姬瑶看着阿吉愣愣地样子摇头一笑,“你可能没注意,那个“褚念夜”脚上穿的朝靴和褚念夜出去的时候穿得不一样,头发上的束带也不一样,我想那么短的时间内,他不会两样全都换了吧,而且本来我对褚念夜会移情别恋就有些不相信。” 听了凤姬瑶的话,阿吉还有些迷糊,“小王妃,你确定吗?” 凤姬瑶点头,“我确定,除非他亲口和我说。” 这时,那边忽然传来幕琉璃的喊声,看样子,俩人应该是有所争吵了。 凤姬瑶忍不住站起身朝那边走去,正好迎面看见幕琉璃往这边快步跑过来,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相遇了。 “幕小姐......”凤姬瑶下意识喊了一声,幕琉璃停下脚步看着凤姬瑶,她的眼睛红红的,湿漉漉的,应该是刚刚哭过,此刻看着凤姬瑶的眼神渐渐染上浓浓的妒忌和不甘。 “凤姬瑶,都是你,本来我和师兄才是一对儿的,都是你凭着公主的身份抢走了师兄,凭什么,你凭什么!” 说着幕琉璃声音有些激动,忍不住走到凤姬瑶面前,伸手用力拉住凤姬瑶的胳膊。 阿吉见状急忙过来想要拉开她,拉扯间,幕琉璃扫到褚念夜的身影,忽然可怜兮兮地看着凤姬瑶,“小王妃,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缠着师兄了,你饶了我吧!” 说着,她向后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挺陡峭的山坡,咬了咬牙,将心一横,身体用力向后仰去,而抓住凤姬瑶的手改成拉,凤姬瑶的手此刻也下意识抓着她,这样看来,就好像凤姬瑶在往外推幕琉璃一样。 眼看褚念夜到了近前幕琉璃的脚用力向后踏了一大步,同时松开了抓着凤姬瑶的手,“小王妃,你为什么要推我!” 就听见幕琉璃大喊一声,身体朝着陡坡摔去,可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凤姬瑶因为怕她摔倒,下意识抓紧了她的衣服,如此一来,她连带着凤姬瑶一起摔了下去! 阿吉惊慌地去拉凤姬瑶,结果只抓到了一片断掉的布料! “小王妃!” “凤儿!” 褚念夜眸光一紧,用尽全身的内力向着陡坡纵身跃了过去! 幕琉璃看着从天而降的褚念夜心里生出一抹期待,可是,当她看到褚念夜的整个眼眸里倒映地都是凤姬瑶的目光时,失望的感觉让她近乎绝望。 凤姬瑶一边努力护着肚子一边懊恼,自己刚刚干嘛手欠拉她,她要陷害她就让他陷害呗,这下好了,她要陪着她一起受伤了,最可怜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等凤姬瑶多想,就感觉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然后一把抱住她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他的身上! “褚念夜!” 凤姬瑶看着被她压在身下的褚念夜,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有些心慌,褚念夜为了停住翻滚的力量,手臂用力撑住陡坡上的一棵大树,就听见咔嚓一声,褚念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凤儿,你没事吧!” 看着褚念夜咬牙硬挺的样子,凤姬瑶只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急忙从他身上爬下来,,跪在他身旁,“褚念夜,你怎么样!” 褚念夜倒吸了一口冷气,用另一只胳膊撑着坐起来,“凤儿别急没事,可能是胳膊断了。” 凤姬瑶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胳膊断了还说得这么轻松,你是傻子啊! 这时,褚念夜的目光落到滚落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的幕琉璃,目光一闪。 “小王爷!” 刘祥飞身扑过来,担忧地看着褚念夜。 “快将幕小姐抱回马车上,速速回府!” 刘祥犹豫地看了一眼褚念夜坚持的目光,点头领命而去。 凤姬瑶扶着褚念夜站起来,两个人踉踉跄跄地爬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凤姬瑶紧紧攀着褚念夜,“你还好吗,疼的话你就咬我吧!” 褚念夜被凤姬瑶的话给逗笑了,柔声道,“凤儿,不疼,真的不疼。”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凤姬瑶立刻大发了阿吉去皇宫将御医请来,至于幕琉璃那边,也自有府医照看。 德高望重的李御医被阿吉强拉带拽地拉到了王府。 “李爷爷,你一定要救救褚念夜。”凤姬瑶急的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拉着李御医就来到了褚念夜跟前。 李御医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敢怠慢急忙给褚念夜把脉。 “是胳膊。” 褚念夜无奈道。 李御医一怔,看了一眼凤姬瑶,心里不禁暗暗腹诽,看来六公主和小王爷情分很深嘛,那么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小王爷的了。 估计如果这会儿要是凤姬瑶知道他心里想的是这个,肯定会气恼。 李御医看了一下褚念夜的胳膊,点点头,“幸好折得不是很碎。” “六公主劳烦您出去一下。”李御医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凤姬瑶。 凤姬瑶站着没动,“我想看着。” 褚念夜拉过凤姬瑶的手,“李御医,麻烦您给凤儿看一下。” 李御医赶紧给凤姬瑶把了把脉,然后斟酌了一下,“这个有个可能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李御医的神色,褚念夜和凤姬瑶都忍不住紧张了起来,难道刚刚摔倒的时候碰到了孩子? “李御医但说无妨。”褚念夜强压着心头的紧张,一时连胳膊的疼痛都忘了。 “六公主怀得,可能是双胎!” 啊? 凤姬瑶脑子有些转不过来,被这个李御医快要吓死了,还以为怎么了,如今回过神来听说是双胎,一时难掩喜色地看向褚念夜。 褚念夜脸上也难得浮现笑容,轻轻握住凤姬瑶的手,“凤儿,辛苦你了。” 凤姬瑶低头有些娇羞,干脆一扭身出了房间。 等到李御医处理好褚念夜的伤势,叶王妃一行人闻言赶了过来。 叶婉玲到了这儿就往褚念夜身边扑,“表哥,听说你受伤了,伤得怎么样了!” 凤姬瑶皱眉,不过却没有动声色,只是淡淡地看着,尤其是看见褚念夜像是躲避苍蝇一样的神色,让她忍不住弯起嘴角。 “是啊,夜儿,伤到哪儿了?” 叶王妃也一脸关心的样子。 “不劳烦大家挂念,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之伤,无甚大碍。”褚念夜眉目间一抹清冷地扫了几人,淡淡地回答道。 凤姬瑶无意间瞥见站在最后面的褚念忆,不知道为什么,目光下意识看向他的鞋子。 然后心里一怔,果然,就见褚念忆穿得鞋子和那天在竹林里见到的那个“褚念夜”穿得鞋子一模一样,束带也一样。 看着褚念忆和褚念夜的确有些相似的脸庞,还有身材,如果若真的穿上了褚念夜的衣服,在后面还真的会有种混肴视听的感觉呢。 褚念忆似乎感应到了凤姬瑶的目光,朝着凤姬瑶看过来,目光闪了一下很快避开。 呵,凤姬瑶不禁冷笑,看来这个褚念忆也不似外表般那么单纯啊,她倒是差点被蒙骗了,犹记得他还替褚念福求过情,当时她以为他心地善良,如今看来,也许并不是这么简单。 她且看他们到底耍什么把戏吧。 “没事就好,今天听说你们去祭拜师父,怎么好端端出了事呢?”叶王妃松了一口气,目光有意无意瞥向凤姬瑶。 “你们还有别的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要休息了。” 褚念夜根本没接叶王妃的话,直接下了逐客令。 叶王妃面露尴尬,看了一眼叶婉玲,冲她使了个眼色。 “表哥,那玲儿明天再来看你。” 这边也王妃几人刚刚离开,那边二房的人也到了。 二夫人李氏带着褚念福和魏美茹还有那个青楼头牌好像叫柳絮儿的到了这里,“听说小王爷受伤,我们不敢怠慢赶紧过来看看。” 李氏看了一眼凤姬瑶的肚子,眉峰一皱,下意识看向魏美茹和柳絮儿的肚子,两个人皆尴尬地低下了头。 “无妨,皮外伤。”褚念夜皱眉有些不耐。 而那个褚念福的目光从一进门就一直盯着凤姬瑶看,心里啧啧,没想到这个六公主生的如此倾国倾城,这怀了孕不但没有难堪,反而更有一番韵味,让他心生痒意。 一旁的魏美茹见状,眉头一皱,轻轻拉了他一下。 意淫被打扰,褚念夜脸上立刻恼怒,反手啪地打了魏美茹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过后,房间里一下子静止了,好一会儿,褚念福也反映过来,急忙畏惧地看向褚念夜。 “阿福,你这是什么意思?”褚念夜低着头沉声道。 “那个,刚刚有蚊子落到茹儿脸上,我下手拍了一下,没想到拍重了。”褚念福悻悻地解释,又转头看向魏美茹,声音极其温柔,“是吧,夫人。” 魏美茹捂着脸颊看了一眼褚念福,糯糯的点了点头。 凤姬瑶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向褚念夜铁黑的脸。 “那个既然小王爷没什么事我们就放心了,就不打扰了。” 李氏扭头瞪了一眼魏美茹,拉着自己的儿子就离开了。 阿吉她们也退了出去,这下房间里彻底安静了。 “一直以为皇宫里尔虞我诈,没想到王府里也一样。”凤姬瑶叹了口气,又说道,“我有时候在想,以我的性格本不该出生在帝王家的吧。” “凤儿,再等一等,等到天下太平,我带着你,带着我们的孩子,远远地离了这喧闹,可好?”褚念夜此刻又换上一脸柔情,轻声安抚着凤姬瑶。 凤姬瑶微微一笑将头靠在褚念夜身上,“好。” 前方战况越来越激烈,也越来越紧张,本来一国兵力对抗两国兵力已经不足,偏偏褚念夜又受了伤,一时,双秦节节败退,眼看又一城池要落入大野手中。 凤姬瑶心里着急,可是又不能当着褚念夜的面上显示,父皇已经问了她几次,褚念夜伤势如何了,她知道父皇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已想要抓住褚念夜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吧。 只是,叶王妃那里闭口不再提内功心法的事情,她又不想褚念夜真的娶了叶婉玲,况且褚念夜本身也不会同意的。 这样一来,褚念夜的内力一直无法恢复,不过好在胳膊的伤好的很快。 心情一时有些烦闷,凤姬瑶拉着阿吉出了王府去双秦都城内玩耍,路过一破旧的小院时,看见一个小孩儿面黄肌瘦的看着她。 这时一个穿着破烂同样面黄肌瘦的女人从院子里走出来,“欢儿,走和娘亲去挖野菜,你爹爹去打仗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唉!” 看着母女俩人消瘦的背影和那一声充满了无奈和挂念的叹息声,凤姬瑶的心仿佛被什么扎了一下。 “阿吉,带银子了吗?” 阿吉会意急忙掏出一锭碎银子,送到那孩子跟前。 女人和孩子对着阿吉还有凤姬瑶千恩万谢,凤姬瑶的心情却更加沉重。 在原地怔怔的站了好久,看着面前破旧的茅草屋,凤姬瑶只觉一阵无力,没有战争底层人民生活的已经很艰难了,如今战争四起,他们的活路在哪儿? “小王妃。”阿吉看着凤姬瑶忧愁的样子,轻轻地喊了一声。 凤姬瑶没有心情再逛下去了,缓缓地走回王府。 见凤姬瑶一直皱着眉头,阿吉也不敢胡乱问什么,在凤姬瑶身后乖乖地跟着。 第三十一章 走进凤栖院,凤姬瑶抬头就看见褚念夜正在院子里和随风在练习什么,见凤姬瑶回来,褚念夜对着随风吹了一个口哨,白貂随风就像一个士兵一样,听到口哨声之后立刻蹲在了院墙上,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们。 “回来了,听说你和阿吉出去了。”褚念夜拉过凤姬瑶的手往房间里走,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凤姬瑶的心不在焉。 “阿吉,你去给我倒杯水。” 凤姬瑶将阿吉支了出去,然后抬起头怔怔地看着褚念夜。 “前方战事吃紧,双秦这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艰难地说道。 褚念夜面露眼速度地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这几天准备去战场。” “可是,你的内力......” “傻子就算我没有内力也一样能够打仗,要知道打仗靠的不仅仅是武功,还需要脑力和魄力,我玉面杀神的称号不是白白叫的,或许我去了还能起到一些稳定军心的作用,现那里已经军心不稳了。” 看着凤姬瑶担忧地眼神,褚念夜给了凤姬瑶一个无比轻松又充满信心的笑,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放心,我一定替你守住双秦!” 凤姬瑶趴在褚念夜的怀中,感受到他的味道,私心里她十分不想要褚念夜冒险去战场,特别是在他内力失了一半的情况下,可是在大义上,她无法说出阻止的话,她忘不掉那个小女孩儿渴望的眼神和女人的那一声叹息。 紧紧地抱了好久,直到凤姬瑶在褚念夜怀中控制不住睡意睡过去了,褚念夜轻柔地抹去凤姬瑶脸上的泪水,将凤姬瑶抱去床上。 怔怔的看了凤姬瑶一晚上,褚念夜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整装出发了,回头再次亲吻了一下凤姬瑶的额头,又隔着被子将耳朵放在凤姬瑶的肚子上,好一会儿,他最后狠下了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凤姬瑶醒来得知褚念夜没和她打过招呼就离开了,只是怔忪了一会儿,然后喃喃道,“也好,这样省的伤离别。” 接连几天,凤姬瑶因为情绪深沉,所以也没有出去,倒是叶王妃来过几次,她听说了褚念夜出征的消息可能是坐不住了,过来打探褚念夜内力有没有恢复。 凤姬瑶见招拆招,叶王妃见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过来了,那个幕琉璃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也消停了不少。 一时,凤姬瑶倒是清净了许多,肚子也越来越大。 这一日,凤姬瑶照例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怀里抱着小白貂,还算悠哉。 静谧的院子忽然响起一阵重重的脚步声,凤姬瑶睁大微眯的眼睛看向远门,就看见小桃子如一阵风一样跑了进来! “小王妃!” 小桃子可能是跑的太急,扑通摔在地上,但是她顾不得疼,赶紧爬起来跪在凤姬瑶面前,“小王妃,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小桃子的求救让凤姬瑶皱眉,这又是怎么了? 阿吉过去将她扶起来,“小桃子,你先说说怎么了?” 小桃子冲着凤姬瑶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我家小姐流产了,可是二少爷和二夫人不许找大夫,我怕小姐要支撑不住了!” 凤姬瑶心头一跳,下意识松开随风,扶着椅子站起来。 “走!” 凤姬瑶说了一声,就要跟着小桃子往二房的院子走去,忽然想到什么停下脚步,“阿吉,去把我枕头底下的那盒药拿来。” 阿吉一愣,“小王妃,那药可只剩下一颗了。” “药本来就是用来救命的,要不然留着它干嘛,去拿来!” 凤姬瑶不再啰嗦,跟着小桃子快步朝着魏美茹那里去。 走到魏美茹的院落前面,就发现几个丫头婆子守在门外,看到小桃子的时候眼里闪过阴狠,可是当她们看见大着肚子的凤姬瑶的时候,脸上皆露出惊慌,急忙跪下给凤姬瑶请安。 “让开!” 凤姬瑶愣愣地呵斥了一句,却发现她们依旧挡在跟前,眉宇间露出不耐,“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拦我!” 这时刘祥大步站到几人面前,拽出腰间的佩剑! 几个丫头婆子缩了一下身体,埋着头相互瞥了一眼,不由自主地给凤姬瑶让开了路。 凤姬瑶走到房门外面,竟然还上了锁,这几人是存心不打算让魏美茹活命吗! 凤姬瑶手掌汇聚内力冲着锁头一劈,就听啪嗒一声,锁头掉在了地上。 推开门,小桃子一阵风似的冲到里面的大床上,凤姬瑶看到里面的情景,眸光一紧。 就看见床下的地面上,全部是暗红的血液,白色的床单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珠。 “天啊!”阿吉惊呼一声,焦急地看向凤姬瑶,“小王妃,我马上去请大夫!” 凤姬瑶心里深沉的怒意蓬勃而出,拉住阿吉,“就说是我请他来。” 阿吉一愣,可是眼下情况进阶也顾不上什么,急忙跑了出去。 凤姬瑶走到床前,看着床上已经陷入昏迷的魏美茹,此刻她的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手掌印让她微眯起眼睛。 将最后一颗药丸给了魏美茹服下,凤姬瑶深吸一口气调息内力,缓缓将内力传给魏美茹,希望药效能够发挥的更快一些,魏美茹现在的情况真的有些不容乐观。 小桃子不停地哭喊得叫着魏美茹,一会儿工夫过后,魏美茹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小姐,小姐!”小桃子赶紧趴过去大声地喊着,凤姬瑶感觉差不多了,也不敢过于调动自己的内力,松开手将魏美茹放到床上。 魏美茹缓缓睁开眼睛,这时,阿吉和刘祥带着府医过来了。 凤姬瑶抬眼看到府医是被刘祥拎着进来的,很明显他应该是不想来的吧。 “劳烦您一定要将二少夫人治好,我已经派人去找魏丞相了,相信他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凤姬瑶让开座位给府医,站到一旁一语双关地说道。 “小的,一定,一定尽力而为。”府医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在凤姬瑶的压力下走向魏美茹,他看着床铺上面满目鲜红,目光闪烁忍不住摇头,呢喃了一句,造孽啊。 赶紧给魏美茹把脉,“二少夫人可是服了什么丹药?” 凤姬瑶眉头一挑,看来这个府医还是有些真本事的,“我师父的秘制丹药,用来救命的,给她吃了一颗。” “妙哉,妙哉,幸亏这丹药,否则性命不保,不过失了这么多血,已然伤了根本,我马上开药调理,或许还能挽回些什么。” 府医摸着胡子摇头晃脑地说完,拿起纸笔刷刷刷写下药方。 他小心地看了一眼凤姬瑶,“小王妃,这有些药在下这里没有,您看......” “阿吉,拿去外面抓药。” 凤姬瑶将阿吉招到跟前,“你去抓药的时候托付个人去丞相府送个信儿。” 阿吉眸光一亮,点点头,拿着药方快速离开。 将府医送走之后,凤姬瑶走过去看着魏美茹,“你放心,我已经叫人去通知你父母,你无需害怕。” 魏美茹双眼毫无焦距地看着上方,面如死灰,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孩子,孩子是不是没了。” 小桃子跪在魏美茹身旁哭得稀里哗啦,凤姬瑶忍不住一叹。 “魏小姐,你要想开点儿,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还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魏美茹只是沉默地流泪,不肯说话,这让凤姬瑶有些恼火,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这般懦弱。 一旁小桃子仰起头,“小王妃,事情是这样的,昨天府医查出来小姐有了身孕,本来二夫人挺开心的,还吩咐人好好照顾小姐,可是今天早上那个柳絮儿也查出说有了身孕,然后就来跟小姐找晦气,她故意和小姐撕扯,等二少爷来的时候故意摔倒,说是小姐推得。” “然后,二少爷对小姐拳打脚踢,小姐,小姐当时就见了红,他们就把小姐关起来,不许人看,我是趁乱跑出去找小王妃的!”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暴喝声。 “大胆的奴才,谁让你们放人进来的!” 凤姬瑶眸光一亮,挺直身体看向门口,一旁的阿梅赶紧朝着凤姬瑶身旁挪了挪。 “我当时谁,原来是小王妃,怪不得那些奴才们不顶用呢。”二夫人走进来看见凤姬瑶忍不住一愣,紧接着行了个礼说道。 她身后还跟着褚念福和那个柳絮儿,俩人面露慌乱,不敢去看凤姬瑶。 “我今日闲来无事,就想着来找二少夫人聊聊天,没想到竟碰见二少夫人差点命丧至此,若真在王府里有个好歹,我们该怎么向丞相府交代呢?” 凤姬瑶笑意盈盈却不达眼底,灼灼地目光看向二夫人和那个褚念福! “哦,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美茹啊,你这是怎么了?” 二夫人急忙来到魏美茹床前,故作晕倒状被一旁的小丫鬟扶住,她颤抖着声音道,“昨天不是才查出来有了身孕,我这还高兴着呢,你今天怎么就小产了呢?” 二夫人一脸悲戚地看着魏美茹,但是眼底却露出一抹凶光。 凤姬瑶嗤笑,“我并没有说二少夫人小产,二夫人好眼力,都快赶上大夫了,就这么看上一眼就知道二少夫人小产了。” 二夫人目光流转,讪笑道,“大家都是过来人,我不过是凭着直觉罢了。” “现在怎么样了,找大夫看过了吗?” 二夫人装作十分关心地样子俯下身去帮魏美茹盖被子,但是尖利的手指甲却嵌进了魏美茹的肉里。 魏美茹吃痛皱起眉头,目光涣散地看向二夫人,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褚念夜和柳絮儿,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摇晃了两下伸手指向褚念福,“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为我的孩子报仇!” “魏美茹,你在说什么!”二夫人眉头一立,伸手推了一下魏美茹,魏美茹虚弱地身体禁不住朝后倒下,头重重磕在了木床上。 “小姐!”小桃子上前就去拉二夫人,不料二夫人伸出一脚重重踹在小桃子的胸口上,一脚将她踹飞了出去! “我早该把你这个嚼舌根的死丫头给处理了!” 一口鲜血从小桃子的口中喷出,凤姬瑶眉头一皱,这个二夫人可是武将出身,这一脚实打实地踹在小桃子的胸口,这明显的是想要了小桃子的命啊! 凤姬瑶冲阿梅使了个眼色,阿梅急忙跑过去,“小桃子!” 魏美茹挣扎着从床上直起上身,看着口吐鲜血的小桃子心头一急,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凤姬瑶重重叹了口气,希望上天有眼,让魏美茹早日振作起来,惩罚了这些恶人。 “小王妃,小桃子不行了!” 凤姬瑶一愣,看了一眼二夫人,就见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儿愧疚之心都不曾有,再看那褚念福和柳絮儿脸上皆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想来是觉得杀人灭了口他们就万事大吉了吧。 一时,凤姬瑶胸腔十分恼火,她一个堂堂双秦公主竟然眼看着一个小丫头在她的面前无辜死去,实在是有违天理! 快步走到小桃子跟前,就见小桃子嘴角不停往外冒着鲜血,想来是伤到内脏了,只不过那还魂丹已经没有了,当下凤姬瑶咬了咬牙,伸出手掌想要给小桃子疗伤。 小桃子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小,小,王妃,不,不要,浪费力气,在,在我身上,小,小桃子,只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小桃子!” 不知什么时候,魏美茹从床上滚下来,几乎是爬到了小桃子身边,费力将她抱进怀里,“小桃子,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你不会有事的!” “来人,快来人,给我叫大夫!” “哼,一个敢以下犯上的小丫头死不足惜,竟然还想着找大夫,真是痴心妄想!” 柳絮儿躲在褚念福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凤姬瑶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立刻让她闭了嘴。 “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凤姬瑶冷冷地说完转头看向小桃子,看着她执着地目光,郑重地点点头,“小桃子,你放心,我定保魏小姐周全。” 小桃子得到了凤姬瑶的保证,目光转向魏美茹,双目含着不舍和担忧,“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 第三十二章 小桃子的手重重从身上滑落下来,一旁的阿梅早已泣不成声,这几天她们两人的关系特别的好,也特别的投缘。 如此护主的丫头连凤姬瑶看了都忍不住赞叹和惋惜,也不亏阿梅如此伤心。 “来人,给我将这丫头拖去乱葬岗扔了!” 二夫人冲着门外的侍卫挥挥手,厌恶地皱起眉头,“你看你们,不是我说,好好的孩子说没就没,这会儿不过是踢了一下竟要死要活的,真的是给我添晦气!” 阿梅急忙站起来挡在桃子和魏美茹身前,着急地有些语无伦次,“你们不能这样......” 凤姬瑶缓缓站起身,“不论如何,小桃子也是丞相府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该去丞相府通禀一声吧。” “六公主此言差矣,魏美茹既已嫁到我们褚家,那就是褚家的人,和丞相府没什么干系了。” 二夫人歪着嘴角一笑,面露得意。 凤姬瑶眼眸一黯,“哦?照你这么说,若将来你的女儿嫁出去之后是死是活都和你们没关系了?” 凤姬瑶因为心中气恼,说出的话难免不太中听,但是因为前面二夫人那说了,如今她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魏美茹的手用力握起,一向清澈如水的眸子里染上厉色。 “我要带小桃子回丞相府。” 凤姬瑶和二夫人等全都惊愕地看向魏美茹,见她现在的模样和从前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不由得一怔。 “魏美茹,你说什么!” 褚念福横眉立目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撸起袖子。 走到凤姬瑶面前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有意无意地瞥了几眼,转而看向魏美茹的眼神变得阴狠。 “你再说一遍!” 他恶狠狠地看着魏美茹,扬起手不知是想要去拉魏美茹还是想要打她。 “你想干什么!” 刘祥伸手挡住他的胳膊,冷眼看着他。 “死奴才,你竟敢和我动手!”褚念福恼怒地看着刘祥。 “小王爷吩咐过,让我保护好小王妃的安全,任何威胁到小王妃的人我都可以不客气!”刘祥冷着脸,那模样倒有几分他主子褚念夜的气势。 这时候,阿吉快步跑了进来,手里拎着药包,当她看到小桃子软软的尸身时,满眼地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我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来人,给我将刘祥拉开!” 二夫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居然被一个侍卫给拦住,心里横生怒气,当下冷着脸对着外面暴喝一声。 立刻,从外面的院子里冲进来好几个卫兵,纷纷将刘祥给围住。 凤姬瑶也怒了,“放肆,我的人你们也敢动?”说着,她掏出褚念夜给她的调令,“见令者如见小王爷,你们还不退下!” 几个卫兵见状,彼此对视一眼,一个是二房的二夫人,一个是小王爷的小王妃,更何况她另一个身份还是堂堂六公主,卫兵们当下低下头,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 二夫人眼里寒光大盛,她怒视着凤姬瑶,“小王妃,你是否管得有点儿多了,这可是我们二房的家室,和你没什么关系。” “二夫人此言差矣,若今天你离了这并肩王府起锅另过,我定不会过问,但如今你住在这并肩王府里,若要出了什么事连累地可是我并肩王府,我相信就算父亲在这也定不会任凭你们胡乱作为而不管不问的。” “你......”二夫人被凤姬瑶堵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禁不住有些恼羞成怒。 这时,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小丫头,一脸慌张地跪在地上,“二夫人,不好了,丞相府的大公子带着人气冲冲地闯进来了!” 小丫头的话刚刚落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迈了进来! 凤姬瑶看去,此人正是丞相府的大公子,魏日安,身材高大,容貌俊朗,他一进来,目光立刻落到抱着小桃子的尸体坐在地上的魏美茹身上! “小妹!”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看魏美茹狼狈的样子,心疼得不得了,抬头带着质疑和恼怒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刚想开口,魏美茹目光发直地看向魏日安,猛的一亮,“大哥!” 而后她伸手指向褚念福和柳絮儿,“大哥,是他们,平日里对我打骂羞辱也就罢了,我不想让爹为难也就忍了,可是他们居然害死了我的孩子,还有她,是她杀死了小桃子!” 看着魏美茹咬牙切齿,言之凿凿地指责二夫人,褚念福和柳絮儿三人,凤姬瑶不禁欣慰地一笑,接下来的,就让他们两家人自己解决吧,她答应小桃子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带着阿吉阿梅回到凤栖院,凤姬瑶只感觉身心有些疲惫,不由得躺倒床上睡了半晌。 后来听阿吉说,那魏日安将魏美茹接回了丞相府,将褚念福以虐妻罪告到了天清寺,虽然二夫人极力保全儿子,甚至请出了叶王妃前去说情,可是丞相府也并非好惹的,后来,经过验证魏美茹身上的伤还有她自己的口证,天清寺将褚念福羁押,等候判决。 不过最后小桃子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提出,毕竟那不过是一个下人,二夫人可以有任何理由来给小桃子安一个死罪,但是,他们虐待了魏美茹,又害死了魏美茹的孩子是事实,相信魏丞相一定会给女儿讨回公道的。 凤姬瑶微微叹气,想来那二房打得应该是闷葫芦的主意,想着藏着掖着,若是魏美茹死了,他们就说是生病而死,毕竟死无对证,没有想到小桃子忠心护主。 幸亏后来魏美茹醒悟,只不过却是两条生命换来的,让人惋惜,若她早些硬气起来,也许事情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事后,魏美茹还托人专门给凤姬瑶送了不少礼品,倒是个有心的人了。 眼看着已经八个月了,凤姬瑶的身体也越来越沉重了,这两月褚念夜的书信很勤,大都是嘱咐凤姬瑶注意身体,虽然凤姬瑶有时也会询问一下战况,但是褚念夜一直回答还好。 凤姬瑶也一度以为前方战事稳妥,直到有一天凤七红着眼睛跑到府里。 “六姐......” 凤七跪在地上抱着凤姬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凤姬瑶心里一阵慌乱,颤抖着问道,“小七,是前方出了什么事吗?” 凤七眼眶通红,擦了一把眼泪强自让自己平静,“父皇和母后本不想让你这么早知道,可是,大皇兄那么疼你,我想让你送他最后一程!” 听了凤七的话,凤姬瑶的双眼发直,怔怔地望着他,轻声道,“小七,你在说什么呢?” “六姐,大哥他,大哥他遭到了大野国的暗算,中毒而死!” 凤七勉强说完,喉头发哽,忍不住悲怵痛哭。 凤姬瑶只感觉脑袋一沉,身体忍不住一晃,差点摔倒,“皇兄!” 眼前有些发黑,凤姬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阵抽动,强自镇定下来,双眼因为憋泪而开始充血,“小七,皇兄现在在哪儿?” “遗体已经运回来了,就等着择日下葬。” 凤姬瑶用力咬着唇让自己不至于倒下,“走,我们去送皇兄!” 匆匆赶到皇宫,凤姬瑶直奔着大皇子凤飞的太子殿。 肃穆的白色一下子点燃了凤姬瑶心中的悲痛,忍不住一下子跪在门口,一步步朝着灵堂跪过去。 阿吉心疼地陪在凤姬瑶身旁,担忧凤姬瑶的身体吃不消。 “六姐,你别这样。”凤七同样担心凤姬瑶,如今看着她挺着大肚子艰难跪行的场景,他有些后悔真的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 凤姬瑶跪到灵堂,费劲地站起身点燃一炷香插到棺材前面,缓缓走过去,想要看一眼凤飞的面容。 凤七急忙拉住她,“六姐,不可!” “为什么,我只不过想要看一眼皇兄,有什么不可以!”凤姬瑶有些激动,想要挣脱开凤七。 “六姐,皇兄吩咐过,不许任何人再看他的面容,你也知道皇兄生前那么注重仪表,可能他怕自己的样子太难看吧。” 凤七哽咽地将凤姬瑶拉到一旁,“你就不要忤了皇兄这最后的愿望了吧!” 凤姬瑶用力闭上眼睛,任凭泪水忍不住地往下流,“小七,皇兄中的什么毒?” “好像叫什么情人劫的。” 凤姬瑶皱眉,猛的想到什么,“二皇兄他们可还在那里作战?” 凤七点点头,“实在是无法抽身,我是最没有本事的,所以只能由我将皇兄送回来安葬。” “小七,你快回去,我怕大野国还会下手。” 凤七皱眉,“我回去也没用啊,我也不知道解毒的方法。” 凤姬瑶眸子闪烁,笃定道,“我知道。” 阿吉找来纸笔,凤姬瑶将方法一一写上,连同需要注意的,交给凤七,“小七,你速速将这送到战前,我怕大野国会对二皇兄他们动手!” 凤七虽然疑惑凤姬瑶为什么知道解毒的方法,但还是很认同凤姬瑶的话,将解毒方法妥妥地收好,“我还是等大皇兄入土为安了再去吧。” 凤姬瑶刚想说什么,大殿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礼部尚书郭礼恳请求见六公主!” 门外的喊声让凤姬瑶一愣,求见她?她实在想不出礼部尚书会有什么事情来求见她。 和凤七疑惑地对视一眼,两个人走到殿外。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殿外跪了一地的文武官员,十分不解。 “郭尚书,你这是在干什么?” “吾等今天前来求见六公主只为了一件事,太子身死,我等惶恐不安,今大野国和突厥联合攻打我双秦,世人皆知,论国力兵力我双秦皆并不能与两国抗衡,遂老臣恳请六公主舍身取义,答应呼延太子的和亲,这样有了呼延部落的助力,我大双秦才能转危为安!” “恳请六公主舍身取义!” 后面的几十个官员纷纷附和着郭尚书的话,给凤姬瑶深深地施礼。 “你们太过分了,都给我下去!” 凤七气的脸色通红,挡在凤姬瑶前面冲他们大喊。 阿吉也一脸焦急地看着凤姬瑶,“小王妃......” 凤姬瑶眉头深皱,目光迷离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几十名官员,虽然他们将国家的兴亡栽在她一介女子身上有失公允,但是,凤姬瑶不得不承认,他们说的是事实,倘若没有和亲,那么以双秦一国之力实在是难以抵挡两国的狙杀,兵败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是若呼延能够出兵相助,便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六姐,你别听他们的,父皇和母后不会同意的!”凤七见凤姬瑶似乎呆住,急忙安慰她。 凤姬瑶思前想后,最后目光落到自己高耸的肚子上,若有所思,而后抬起头看着郭尚书,“各位都是国家栋梁,为国分忧本宫很是欣慰,至于和亲的事情,我会与父皇母后商量,到时候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凤姬瑶的话让官员们面面相觑,神色犹豫。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你们这样成何体统,小心我告诉父皇先治了你们的逼宫之罪!” 凤姬瑶拉住凤七,不再理他们,转身朝着凤香殿走去。 “瑶儿拜见母后。” 凤姬瑶和凤七相继拜过皇后,就见皇后精神恹恹,要说,这皇太子乃是她亲生骨肉,这半生,她一共生了三个,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凤飞,六公主凤姬瑶和七皇子凤七。 老天可谓是待她得天独厚,也许是看她太过顺遂了,竟收走了她的飞儿,一时间,她的鬓角竟生出了白发。 凤姬瑶看着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皇后,禁不住鼻头再次发酸,走过去抱住皇后,“母后,皇兄他,死得其所,也会受到万民共仰,您节哀。” 皇后擦了擦眼泪,叹着气,“我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就当他是上天派下来的神将又将他收回去了罢。” 陪着皇后伤心了一会儿,凤姬瑶和凤七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将刚刚的事情告诉皇后。 听了凤姬瑶的话,皇后浑身散发出威慑的气息,“他们已经害死了我的儿子,难道还想要害死我的女儿吗?瑶儿,你放心,我决不允许他们用你去换取一时的和平,打仗这件事怎么可能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呢!” 皇后实在是难以接受要凤姬瑶去和亲,更何况凤姬瑶现在还身怀六甲。 “褚念夜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第三十三章 不知为何,此刻凤姬瑶竟从来没有过的思念着褚念夜,想念他的一切,轻轻抚着肚子,凤姬瑶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夜色深沉,凤姬瑶带了阿吉阿梅还有刘祥出了城门,一路直奔远方。 凤七看着凤姬瑶留下的纸条,懊恼地锤了一下桌面,六姐,你好糊涂!怎么能够只身去找呼延寒呢,你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胡乱地将信纸塞进怀里匆匆跑去和皇上皇后说明情况,赶紧带了一队亲兵去追赶凤姬瑶。 此刻的凤姬瑶已然到了百里开外,此刻她因为怀着双胎又即将临盆,身体极度笨拙,到了一客栈休息之后,凤姬瑶轻轻吁出一气,从怀里掏出那枚金龙佩,“刘祥,你带着这个去找呼延寒,告诉他请他来这里一见。” 刘祥蹙眉,“小王妃,你不会真的想要和他和亲吧,那小王爷怎么办,再说你还怀着孩子呢!” 凤姬瑶目光看向远处,“谁说我要和亲的,我只想和呼延寒谈一谈,或许可以谈些其他的条件。” 刘祥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玉佩放进怀里转身策马疾驰而去。 “小王妃,你赶紧进去休息一下吧,老实说,我害怕你突然要生产,那该怎么办啊,要不然我先去找个稳婆来吧!” 阿吉脸上全是担忧,凤姬瑶拍拍她,“多注意一下就好了。” 俩人在这里大概等了有两天的时间,凤姬瑶有些心急了,呼延部落都城离这里并不算远,按道理应该能够回来了,怎的还不见人影呢。 不由自主地,凤姬瑶出了旅馆去外面一边走动走动一边焦急地等着刘祥和呼延寒的消息。 因为心里有事,凤姬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穿着一身花色衣裳的中年妇女,凤姬瑶感觉撞了人,急忙转身,“这位大嫂,刚刚不小心碰到你,请见谅。” 其实若是一般人一看凤姬瑶是个孕妇应该都会说无妨,可惜偏偏这位花衣裳的中年妇女竟是个不会生的,这下眼看凤姬瑶挺着肚子在她面前晃荡,不由心生不爽。 “呦,仗着自己挺着个肚子走路就能眼看天啊,就是不怕碰到别人也得为自己的着想啊,真是以为怀了个孩子就了不起了?” 阿吉皱眉,这人说话怎的这般无礼,小王妃都给她道歉了她居然还如此不阴不阳,当即心生不快,忍不住上前一步,“这位大嫂,我家主子都给你赔不是了,你怎的还这般说话。” 那女人见状,心头火起,竟和阿吉吵了起来。 凤姬瑶只感觉心烦意乱,忽然小腹处传来剧痛,下体似乎有股热流不断涌出。 “阿吉......”凤姬瑶的喊声带上了一丝慌乱,“阿吉,我怕是要生了!” 阿吉急忙停下和那个女人的争吵跑过来,“要,要生了,这该怎么办!”看着凤姬瑶裙脚下面流出来血水,阿吉一时也手足无措起来,毕竟她也是一个毫无经验的大姑娘而已。 那个女人一见这情景,心里一凛,左右看了看急忙慌张地离去,有几个好心的大娘围了上来。 “赶紧的,把她送回家去,找个稳婆!” 阿吉已经慌得没了主意,眼下听到有人说话,急忙扶着凤姬瑶,“主子,您还能走吗?” 凤姬瑶此刻只觉得腹中一股下坠的力道让她痛的不行,连腰都直不起来,可是看着面前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凤姬瑶只能咬咬牙,“阿吉,扶我回客栈。” 阿吉急忙点头,手脚发抖地扶着凤姬瑶往不远处的客栈走去,没走几步,凤姬瑶实在是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主子!” 阿吉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环顾了一眼四周,“大娘大婶,我求你们帮帮忙,我家主子要生了!” 几个大娘急忙过来想要帮阿吉扶凤姬瑶,忽然人群中闪过一道人影,快速地冲过人群来到凤姬瑶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这是谁啊?” “应该是她男人吧。” 人群中传来议论声,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将凤姬瑶抱回了客栈。 阿吉怔愣了一下,回头看见刘祥跑过来,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追在凤姬瑶后面。 “呼延太子,这边!” 阿吉追上之后赶紧喊呼延寒将凤姬瑶抱进了房间,放到大床上。 凤姬瑶疼得满头大汗视线也有些模糊,眼前一张脸有些熟悉,让她忍不住呢喃,“褚念夜......” 呼延寒眉头轻轻地一皱,忍不住轻叹,“看来,你果然心里只有他。” “刘祥,你快去找个稳婆来!”阿吉迅速在脑子里想着女人生产都需要什么,一边吩咐刘祥一边去厨房烧水。 刘祥闷头闷脑转身就往外跑,出了客栈逮住一个人就问哪里有稳婆。 房间里,呼延寒的手被凤姬瑶紧紧抓着,此刻的凤姬瑶力气出奇的大,眼看着呼延寒的手背被她抓住了红印,呼延寒死死盯着凤姬瑶汗湿的脸庞,心里懊恼他什么忙也帮不上,甚至生出了一个念头,这生孩子的事情要是由男人来就好了。 稳婆来了只会,阿吉的热水也烧好了,将呼延寒和刘祥都赶出去之后,稳婆开始给凤姬瑶接生。 稳婆很有经验地走过去先是摸了摸凤姬瑶的肚子,忍不住一愣,诧异地问道,“你家夫人是双生?” 阿吉一愣,随即猛的点点头,“没错,婆婆,你一定要尽全力个给我加主子接生,你放心,银子不是问题。” 说着阿吉率先从包袱里拿出一锭金子,塞进了稳婆的手里。 稳婆双眼圆睁,有些惊讶地看看阿吉又看看凤姬瑶,这还是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出手这么阔绰的人,想必身份定不简单吧。 想来她要是知道接生的乃是六公主,估计她不但不会要金子,更不会接这个活计的吧,要知道这弄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番检查之后,稳婆开始引导凤姬瑶用力。 呼延寒和刘祥站在房间外面,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不是传来凤姬瑶的呼痛声,两个大男人手足无措,急的满头大汗。 “怎么生个孩子怎么困难呢,真是急死了!”刘祥一边来回走一边不停嘀咕。 一旁的呼延寒瞥了他一眼,“是啊,生孩子就是这么困难,你们家小王爷可好,轻轻松松的等着当爹。” 听着呼延寒这不太好听的话,刘祥不乐意了,“有本事你别让你媳妇生孩子啊。” 呼延寒微微一笑,“我完全做得到。” “哼!”刘祥气呼呼地把头扭到一旁,并且和呼延寒拉开了距离。 “主子,你用力啊,用力把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阿吉守在凤姬瑶身旁不停地为凤姬瑶打气,凤姬瑶强忍着剧痛咬牙用力,可惜就是有那么一股力气顶在肚子上方,怎么也使不出去! 稳婆看着凤姬瑶的下体忽然涌出一大片血水,当即脸色一变,“不好,夫人这是要难产,丫头,你快去问问她男人,保大还是保小!” 阿吉一愣,“婆婆,你一定要救我家主子和小主子,他们谁都不能有事啊!” 稳婆胡乱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我一定会尽力地保全大小,可这不是以防万一嘛,万一真的保不住,你得给我个准信儿啊!” 凤姬瑶虽然几近昏迷,可还是听清了稳婆的话,她咬着牙,穿着粗气道,“婆婆,一定要保住孩子!” “主子!”阿吉愕然地看着凤姬瑶,连连摇头,“不行啊,主子,我,婆婆,求求你了!” 稳婆见她们两个这个样子摇摇头,眼看着凤姬瑶流血越来越多,可是孩子却迟迟不见出来,稳婆的心情无法平静了,急忙下了床不顾满手的鲜血,拉开门对着外面的两个男人开喊,“喂,你们两个谁是孩子的爹?” 刘祥和呼延寒彼此皆是一愣,不禁呆住了。 “你们发什么愣啊,赶紧的里面现在难产,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你们给我一个准话啊,别等着到时候晚了你们再埋怨我!” 稳婆被他们气得眼睛都直了,挥动着满是血的手招呼他们。 呼延寒看着鲜红的血液眼睛一下子红了,大步跑过去一把拉住稳婆的胳膊,“保住大人,我告诉你,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稳婆看着呼延寒眼里的冷厉和杀气,浑身忍不住一抖,急忙诺诺地点头心里懊悔接了这活计。 匆忙返回屋内,她尽力松了口气对着床上的凤姬瑶镇定道,“夫人,别怕,我会尽力的,你要按照我说的做啊!” 凤姬瑶的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出血了,但还是咬着点点头。 稳婆叹了一声,从包袱里掏出一片人参塞到凤姬瑶的口中让她咬住。 然后再次回到床上,弯下腰给凤姬瑶接生。 时间一点点过去,凤姬瑶此刻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被汗水浸透,大量的体力一点点流逝。 阿吉急的红了眼,却又不敢说什么。 呼延寒看着阿吉一盆盆血水端出去,发丝上的汗珠丝毫不比凤姬瑶少,听着里面好像没了动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王爷,小王妃要生了,您一定要保佑她啊!”刘祥双手合十望着天,不停地求褚念夜保佑凤姬瑶。 “我等不了了!”呼延寒一脚踢开房门猛的闯了进去,刘祥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好跟着跑过去,可是到了门口又硬生生顿住,咬牙跺了跺脚,将房间门关上。 呼延寒看着床上狼狈的凤姬瑶心中只感觉一阵抽痛,“怎么样了!” 稳婆一看他忍不住一愣,“你怎么进来了,会晦气的!” “我才不信呢,我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还没有出来,夫人已经没有力气了,本来就是头胎,又是双胎,真的是九死一生啊!”稳婆忍不住叹气,说得呼延寒心里凉到底。 他一把拨开阿吉坐在床头,运足了内力给凤姬瑶传过去,凤姬瑶正觉得虚脱的时候忽然感觉后背传来一阵阵力量,微微偏头,就看见了呼延寒的脸。 “你.......” “出去!”凤姬瑶的呵斥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听上去有种别样的无奈。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讲究,放心,我不嫌弃你。” 凤姬瑶真的想翻白眼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调侃她,不过却也因为呼延寒的话而心情放松了一些,小腹再次传来下坠的剧痛,憋足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头出来了!” 稳婆惊喜地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一阵嘹亮的啼哭声在房间内响起,外面的刘祥耳朵此刻正贴在门窗户纸上,猛的被这嘹亮的一嗓子给惊得从窗户上弹开,紧接着,大嘴一咧,高兴地差点哭出来。 “老大是个小子!” 稳婆用一块红布包拨包拨递给了阿吉,紧接着给凤姬瑶接生下一个。 “这血流的太多了,怎么办。”稳婆一边想办法止血一边皱着眉头嘀咕,呼延寒眉头一皱,“实在不行,你一定要记住,保大的!” 凤姬瑶一听急忙摇头,“婆婆,一定要保住孩子!” 稳婆一听,抬头看向俩人。 “你觉得应该听谁的?”呼延寒两道寒光射向稳婆,稳婆急忙点点头,畏畏缩缩道,“自古夫为天,听你的。” 凤姬瑶还想再说什么,不想剧痛再次袭来,同时身后也有力量推进身体,她再次用力,微弱的婴啼声响起。 “老天保佑......”稳婆一般念着阿弥陀佛,一边在心里重重松了口气,要知道这个呼延寒的升杀气真的快把她给压死了。 “老二是个姑娘啊恭喜老爷夫人,喜得龙凤!” 眼见得孩子平安出生了,稳婆真正地松了口气,恭喜的话很自然地溜出口。 呼延寒又给凤姬瑶送了一些内力然后轻轻地将凤姬瑶放到床上,从怀里掏出一个金元宝递给了稳婆“来,辛苦了!” 稳婆乐呵呵地接过来,心里美滋滋的,今天算是虚惊一场,而且还有后福,又给阿吉交代了一些注意的,满脸喜气地走了出去。 刘祥拉住阿吉,“怎么样了!” 阿吉笑了笑,“生了龙凤胎。” “龙凤胎啊,太好了!小王爷和王爷要是知道了一定会乐坏的!” 刘祥高兴地在外面转圈圈,被阿吉大发去买红糖水和好吃的了。 第三十四章 此刻的凤姬瑶已经昏睡过去,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疲惫的睡颜,心疼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亲自打了温水给凤姬瑶擦了擦脸和手,开始一定不眨地在床边守着。 阿吉几次想要开口都被她咽了回去,紧紧抿着唇站到一旁。 不知过了多久,睡得好好的两个宝宝忽然大哭了起来,把正认真看着凤姬瑶的呼延寒给吓了一大跳。 阿吉急忙走到床边从里面抱出来一个,可是另一个还在大哭,一时禁不住手忙脚乱起来。 然后阿吉的目光不断和呼延寒发愣的目光对上,犹豫地开口,“那个,太子爷,你可不可以帮忙抱一下?” 呼延寒惊讶地看着阿吉手里一边大哭一边蹬腿的小肉团子,伸出手却不知道该往哪儿摸。 阿吉着急另一个宝宝,将手里的大宝轻轻地塞进呼延寒怀里,并且让他的胳膊紧紧抱住,回头抱起另一个,放在手上轻轻摇着,呼延寒见状,也想和阿吉一样摇一摇,可是他感觉只要他一动,这孩子就会摔下去似得。 凤姬瑶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呼延寒笨拙地悠着孩子,一声竟有些怔忪,仿佛面前站着的是褚念夜。 “八成是饿了。”阿吉呢喃着,目光一转看见凤姬瑶,发现凤姬瑶已经醒了,急忙将孩子抱过去。 “小王妃......” 凤姬瑶看着哭得小脸通红的宝宝,一时也有些无措,睁着大眼睛迷茫地看着阿吉。 “那个,小王妃,好像得喂奶。” “啊?” 凤姬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一红,呼延寒抱着孩子傻呆呆地站在一旁,直到阿吉轻咳了一声,“太子爷,我来抱着,您出去休息一下吧。” 呼延寒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上也不由得浮上尴尬,将孩子小心递给阿吉转身走了出去。 凤姬瑶在阿吉的帮助下抱起孩子掀开衣服,宝宝本能地吸吮起来。 可是半晌也不见吸出什么,宝宝再次大哭起来。 “糟了,没奶。”阿吉和凤姬瑶对视了半晌,最终无奈地将宝宝抱起来。 “那该怎么办?” 凤姬瑶看着手上的小肉团,眉眼间竟能看出几分褚念夜的味道,不由得心生欢喜和疼爱。 “我去找些米汤来吧,还是得找个奶娘。” 阿吉嘀嘀咕咕快速跑出去,去厨房要了些米汤给宝宝喝了些,两个宝宝这才乖乖睡觉了。 凤姬瑶叹了口气,“怎么会没奶呢?” “小王妃,别急,可能没到时候,也可能是你这段时间太过忧虑了,等我们回到王府也许就好了。” 阿吉赶紧安慰凤姬瑶,给她换好了新的被褥。 “阿吉,你去把呼延太子请来。” 凤姬瑶目光轻轻闪烁,脑子里迅速盘算着。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凤姬瑶看到呼延寒似乎面带着一些尴尬地走进来,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光景,不由得也是一怔。 “瑶儿,你这么急着找我到底什么事?” 呼延寒在离她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目光柔柔地看着她。 凤姬瑶斟酌了一下,看向呼延寒开口,“呼延寒,我急着找你,是想请你帮忙。” 呼延寒目光一滞,随即了然地抬起头,“你说的可是出兵帮助你双秦的事吗?”他低下头,从袖子里拿出金龙佩,目光变得幽深。 “你,猜对了,我确实是想要求你出兵解我双秦之困,我皇兄已经战死,我不能再看到任何一个我双秦的国人身亡了!” 凤姬瑶难掩伤心和激动,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呼延寒沉默了一会儿,他攥紧玉佩,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姬瑶的眼睛,“你的意思是准备答应和亲吗?”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浑身一颤,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曾经呼延寒对她所做的一切,心里涌上歉疚,但是,感情的事情根本无法勉强,她只能对他不住了。 “我之所以冒着危险前来找你,就是想要和你谈一谈,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我是说除了和亲,你可还想用别的交换?” 凤姬瑶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呼延寒,眼神里还闪着一丝慌乱,若是他依旧执着地想要和亲,她该怎么办? “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不会嫁给我,那么你又凭什么要求我出兵帮你呢?我只有这一个条件,别无他求。” 呼延寒一边说心里一边感觉气闷,他是嫉妒的吧,当初就晚了那么一个月,没想到佳人就成了别人的王妃,这让他怎么能甘心,他守候了六年,怎么让他放下。 凤姬瑶眉头深深皱起,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除了和亲,她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条件值得让他出兵。 一时,忧虑和焦急让她喉头发痒,忍不住连续地咳嗽起来。 “瑶儿.......” 呼延寒担忧地走过去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凤姬瑶的背,眉头紧皱目光闪着痛楚,他到底该怎么办? “呼延寒!”凤姬瑶紧紧抓住呼延寒的手臂,看着呼延寒的眼睛,“我已经嫁做人妇,如今又生了孩子,哪里还值得你求娶,所以你可不可以换个别的要求,或者,我愿意让出一座城池,好不好?” 听着凤姬瑶的软语所求,呼延寒目光迷离,感受到她抓着他手臂的温度,呼延寒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呼延寒面无表情,“我呼延部落不缺城池。”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的目光渐渐变成了失望,缓缓松开手。 呼延寒眉眼一松,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凤姬瑶的手! “我不想违背我的意愿,但是你也不一定就抓住我这方不放,或者你可以在敌国那里想想办法,比如,破坏他们两国的联盟。”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无神的眼睛绽现光彩,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样。 她抬起头刚想说什么,房门忽然被推开。 “呼延寒,你放开我六姐!” 一个人影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到床前,对着呼延寒就是一掌。 呼延寒本能地向旁边一躲,躲开了来人的攻击。 “小七!”凤姬瑶大喊一声,一把拉住到了跟前的凤七。 “六姐,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凤七转头看着凤姬瑶苍白的脸色,着急地问道。 凤姬瑶摇头,“不是,你听我说。” 站在床边听着凤姬瑶说完,凤七一脸发懵,默默地将目光看向床里面的那两个宝宝。 “我当舅舅了!” 半晌,他瞪着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当舅舅了!” 说着他就要去抱小宝宝,凤姬瑶急忙拦住他,“他们刚睡着,我没有奶,你不要吵醒了他们!” 凤七挥挥手,“没事,我回宫就给他们找最好的奶娘。” 说起这个,凤姬瑶忍不住眼前一亮,她应该是没奶了,再说两个孩子就算有奶她也奶不过来,还不如找奶娘,这下凤七也过来了,凤姬瑶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凤姬瑶感觉身体没什么大碍了,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将一张纸条放到屋内的桌子上,摸着擦亮的天色,蹑手蹑脚地出了客栈。 又小心翼翼地拉了一匹最好的马出来,看着样子,不是凤七的就是呼延寒的,算了不管了! 凤姬瑶骑了马飞奔而去,朝着双秦边城而去。 跑了大概几十里,本来跑的正欢的马儿忽然发起脾气来,前面的两个马蹄高高撅起来,不停地鸣叫着,在原地打着转转看样子是想要回去。 蜂胶心里一惊,用力拉住缰绳,马儿啊马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正费力拉着失控的马儿时,身后传来哒哒声还有口哨声,转头,就看见呼延寒的身影。 “你是第一个敢骑我的马跑掉的人。”呼延寒骑着马来到凤姬瑶跟前,再次冲着凤姬瑶骑着的马吹了一声口哨,就见那马儿柔顺地将头靠过去,呼延寒笑眯眯地摸了摸马儿的大头,然后抬眼笑呵呵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完全傻眼了,或者当时她不应该贪图好马,选个差一点的马就好了。 “你要去找褚念夜?”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轻轻牵起马儿的缰绳。 凤姬瑶想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我好歹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何况我几个皇兄都在为国征战,我既然无法与你和亲,理应为国出力。” “再有,我想和褚念夜商量一下你的那个办法,或者可行。” 呼延寒歪头,“你想离间大野国和突厥?” 凤姬瑶点头,“我想试试。” 呼延寒看着气色还不是很好的凤姬瑶,心生无奈,“走吧。” 凤姬瑶一愣,“你......” “你觉得我会放心你自己去?” 凤姬瑶低头,她没有拒绝呼延寒,因为她知道,她的拒绝在他那里,一点儿用都没有。 两个人,两匹马,快速朝着边城而去。 边城的夜特别的黑,军营里,一个帐篷彻夜长明,褚念夜手里拿着凤姬瑶写的回信,眉宇间是掩藏不住地淡淡的思念。 这时,外面传来异样的响动,褚念夜警惕地站起身走出帐篷,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他的面前。 褚念夜伸出手,鸽子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胳膊上,褚念夜的目光落到鸽子的腿上,那里绑着一张字条。 回到帐篷,褚念夜将字条解下来,就见上面写了一行小字,“凤姬瑶已去呼延和亲!”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褚念夜的心狠狠一抽,反复看了好几遍,心里从开始的震惊变成了疑惑,这张纸条谁写的?还专门用信鸽传了过来,而纸条上的内容让褚念夜有些出神。 “将军,不好了,突厥又开始进攻了!” 帐篷外面传来将士略显惊慌的声音,褚念夜将纸条塞到怀里,眼眸里闪过冷光,拿起一旁的盔甲迅速套在身上,大步走了出去。 天色微亮,喊杀声却不绝于耳。 远远地,凤姬瑶就听见了山那边的喊杀声,心中一凛,是又开始作战了吗? “瑶儿,我们走的是小路,过了这座山应该就能到陈仓城了。”呼延寒一边看着凤姬瑶的脸色,一边告诉她。 凤姬瑶点头,“我已经听到了战争的声音。” 山路陡峭,俩人不得已下来牵着马儿找一些相对平坦的路来走,走着,忽然凤姬瑶的肚子传来咕咕咕的声响。 凤姬瑶急忙按了按,略显尴尬地看了一眼呼延寒,就见他的目光瞧向别处,似乎并没有发现,不由得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干粮,一个干馒头,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呼延寒轻轻地瞥了一眼凤姬瑶,看着她秀丽的容颜,从容不迫地吃着干裂的馒头,实在很难想象,她其实还是一个身份高贵养尊处优的公主。 心下对凤姬瑶的感情更加热烈,热烈到他竟生出了想要将她直接抢走的念头。 草丛里忽然传来声响,呼延寒抽出腰间的匕首猛的掷了过去! 扑棱棱几声,一只毛色鲜艳的大野鸡在半空中落了下来,呼延寒抿嘴一笑,从马上飞身而起落到那边捡起野鸡,然后冲着凤姬瑶晃了晃。 凤姬瑶看到野鸡不由得眼前也放起光来,看了一眼手里剩下的一小点干的掉渣的馒头,咂咂嘴,扔到了一旁的树上,飘身下马。 两个人找来了干树枝,将那野鸡烤了,吻着诱人的香味儿,凤姬瑶只觉得味蕾大开。 呼延寒一边转动着树枝,一边看向凤姬瑶,看着她蹲在火堆前面,双眼眼馋地望着野鸡,就像个等着讨糖吃的孩子,看着看着眼角就带上了笑意,“瑶儿,说真的,越是了解你,越是喜欢,怎么办?” 凤姬瑶看了一眼呼延寒,轻轻将头发捋了捋,没有做声。 吃饱喝足以后,俩人赶起路来也快了许多。 等到翻过山以后,天色渐晚,凤姬瑶站在山顶上,远远地望着陈仓城,一片灰色。 “瑶儿,你身体还吃得消吗?” 呼延寒接过凤姬瑶手里的马,关心地问道。 “还好,我们赶紧下去吧。” 离陈仓城越近,就代表离褚念夜越近,凤姬瑶现在的心情真的只能用急不可耐来形容,尽管她因为刚刚生产完体质还有些虚弱,但是她还是选择强撑着,因为马上就要见到褚念夜了。 第三十五章 呼延寒的心情和凤姬瑶却是完全相反的,越快见到褚念夜,就代表着他和凤姬瑶越快要分别,看着凤姬瑶匆匆的背影,呼延寒胸口有些发闷。 天黑的时候他们才到了陈仓城城门口,守城的官兵看见凤姬瑶掏出的令牌急忙给凤姬瑶行礼,但是却告诉她褚念夜现在正在战场。 “瑶儿,你还是进去城里先休息一下吧。”呼延寒看着火光下凤姬瑶蜡黄的脸色,心里发疼。 凤姬瑶皱着眉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想去敌营看看。” “不行!” 呼延寒立马拒绝,“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看看,真的只是看看。”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很是执着。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凤姬瑶转身上马,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朝着战场的方向跑去。 “瑶儿!” 呼延寒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跺脚飞身上马。 距离战场大概一段距离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前方人影绰绰,这大晚上的居然还打仗,真是够拼的。 凤姬瑶趴在一个小土堆后面稍稍探出头,一眼她就看到战场中间那个熟悉的让她日夜思想的人影。 “褚念夜!” 不由自主地她往前趴了趴,想要看清楚一些,后面呼延寒急忙将她往后拉了拉,“小心暴露了!” 凤姬瑶只能睁大眼睛往那边努力看着,就看见褚念夜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面对着对面一个应该是敌国的将军,不知道在说什么。 凤姬瑶的目光往后看了看,不禁皱起眉头,看着敌军这兵将的人数明显要比褚念夜那边的多了不止三倍,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就听见身后的呼延寒压低了声音,“看着样子他们是要今天晚上准备将陈仓城拿下!” 心里一动,凤姬瑶目光深邃地望了几眼那边,悄悄地退回到马跟前。 “你要干什么去?”呼延寒现在对于凤姬瑶实在是很担心,因为她的脸色看上去真的很不好。 “呼延寒,我想这里我是肯定什么忙都帮不上的,或者我可以去后方看看,能帮褚念夜做些什么。” 说着凤姬瑶上了马,朝着敌军的后面仔细看了看,那边,应该就是他们的营地了吧。 拉了拉缰绳,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从马上下来,嘶啦一声,凤姬瑶在身上撕下几缕布条,将四个马蹄子全都包上了,然后才又翻身上了马,黑色的大马很好的隐身在黑夜中,发出极轻的声音。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的背影目光越发明亮,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白马,想了一下,松开了缰绳,飞身掠起跟在凤姬瑶身后。 黑马一路按着凤姬瑶的指示走到了敌营后面,凤姬瑶悄悄下了马,忽然身体一晃,急忙扶住马肚子,生产还是让她耗费了好多体力,又因为没有足够的休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瑶儿,你没事吧!”呼延寒扶住凤姬瑶的肩膀,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你看那边是是他们的粮草车?” 凤姬瑶指了指不远处有着昏暗火光的地方,轻声问道。 “瑶儿,难道你想......” 呼延寒一惊,“你想劫了粮草车?” 凤姬瑶盯着那边,缓缓说道,“不,我要烧了它!” 说完,凤姬瑶刚想行动,不想她惊讶地发现粮草车那里出现了两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凤姬瑶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轻了脚步朝着粮草车那里走过去,越来越近,凤姬瑶隐约看清了俩人,忍不住在心里惊讶地轻喊出声,“易子诩,姑姑?” 呼延寒紧跟在凤姬瑶身后,“瑶儿,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那两个人影也发现了凤姬瑶他们,彼此僵住了。 “瑶儿!” 一身黑衣的易子诩惊讶地看着同样一身黑衣男装的凤姬瑶,有些不敢相信。 “瑶儿,你怎么会在这儿!” 凤姬瑶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易子诩和珍珠公主,怔愣了一会儿,“我,我是来帮褚念夜的,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珍珠走到凤姬瑶跟前,“父皇没有准了子诩的参战请求,我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妥协的,果然他偷偷来了这里,所以我也就跟过来了,我们则此是打算烧了他们的粮草。” 听了珍珠的话凤姬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当下只能点点头,“我也是来烧粮草的。” 这时候,他们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他们赶紧躲到粮草车旁边。 凤姬瑶看着倒在车底下的士兵,想来他们应该是守护粮草车的吧,是易子诩和珍珠公主将他们解决的吗? “噗!”易子诩吹着了火折子,将手上拎着的一桶煤油倒在了车子上,可是还不等他将火折子扔到粮草上,凤姬瑶猛的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被包围了! “死也要拉着你们!”易子诩重重吼了一声,将火折子扔进了洒满煤油的粮草上! 忽地一下,粮草上的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发出呼呼的声响,大野国的士兵见状,一边喊着救火一边将他们团团围住。 呼延寒紧抓住凤姬瑶的手,将她死死护在怀中,易子诩转头看了一眼他们,沉声道,“待会我拖住他们,你们赶紧走!”说完转头又对着珍珠说,“一会儿你跟着他们一起走,听到了么!” 凤姬瑶一愣,一旁的珍珠立刻抓住易子诩,“不,不论如任何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看着珍珠执拗的目光中饱含着对易子诩的深情,一瞬间她忽然理解了当初珍珠冒着大不讳生生抢走易子诩,那是因为深爱吧。 “抓住他们!” 围起来的士兵扬起手里的长枪,对着凤姬瑶他们刺了过来! “快走!” 易子诩用力将珍珠推到凤姬瑶那边,凤姬瑶下意识拉住,眼看着易子诩拔出长剑挑起烧着的粮草扫向士兵们。 着火的粮草才空中划过一道火蛇,将那些士兵逼退了好几步。 呼延寒用力拉着凤姬瑶往外走,一直拉到黑马跟前。 凤姬瑶拉着珍珠,“姑母,快和我们走!” 咬牙看了一眼那边,凤姬瑶心里暗暗祈祷易子诩能够全身而退,用力拉着珍珠想把她拉上马。 不料珍珠却奋力甩开她,凤姬瑶一个没抓住,眼见得珍珠又回了敌营里面。 “你先走,我去救他们!” 呼延寒用力拍了一掌马屁股,黑马嗖地一下跑离了这里。 凤姬瑶心头一惊,下意识想要用手勒住黑马,却不想还是跑开了大概有一百米才堪堪站住,而这一切还要归功于站在她面前的女人。 “黑,黑娥?” 黑娥依旧一身黑纱,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你当真是负了太子爷!” 冷着脸说完骑着马朝后奔去。 凤姬瑶心里一动,也急忙调转马头回去接呼延寒他们。 跑了几步,就听见士兵们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就看见易子诩和珍珠坐在马上往这边跑着,后面跟着呼延寒和黑娥。 到了凤姬瑶近前,呼延寒用力拉住黑娥的手腕将她一下子甩在了凤姬瑶的马背上,“快走!” 这时凤姬瑶忽然眼眸一紧,就看见一支闪着寒光的箭朝着呼延寒带着杀意飞来。 “呼延寒!” 凤姬瑶一边控制着不停转圈圈的黑马一边大声喊着,眼前黑影一闪,再看的时候就看见黑娥挡在了呼延寒的身后,那支箭正中了她的后背! 心里不由得大惊,凤姬瑶看了一眼易子诩和珍珠叫他们快点离开,然后对抱着黑娥的呼延寒伸出手,“快上来!” 呼延寒看了一眼身后马上就要追上来的人咬了咬牙,一下子跃上马背,凤姬瑶立刻加紧了马肚子,快速离开了这里。 不知道奔了多久,直到马儿再也承受不住三人的重量而趴在了地上,三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甩了出去。 “黑娥!” 呼延寒因为第一时间用手臂护住了凤姬瑶,从而使得黑娥从他怀里滑落。 “快去看她!” 凤姬瑶推开呼延寒,对他摇摇头,“我没事。”并且和他一起来到黑娥面前,就见她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忽然身后到背后,用力将那箭头拔了出来! “我这里有药粉!”凤姬瑶想着走的时候她带了不少外伤药粉,急忙掏出来给黑娥敷上,和呼延寒合力将她扶起来。 站起来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们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了,这里四面全是树林还有高山,就他们所在的地方还算平坦宽敞。 “不知道姑姑他们跑到哪儿里去了。”凤姬瑶没有看到易子诩他们的身影,心里微微有些担心,但愿他们平安回去,还有褚念夜那里,不知道烧了粮草有没有帮到他,如今只能等一等再去找他了。 “走,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山洞什么的。”呼延寒想要背起黑娥,却不想被她拒绝,“我可以自己走,太子爷还是照顾六公主吧!” 看着黑娥执拗又有些小脾气的样子,呼延寒有些无奈,不再说话而是直接一把将她抱起来,“这时候就不要拘礼了。” 本来很是硬气的黑娥在见到呼延寒英挺的面庞时,脸色微怔,低下头不再说话,那样子倒很像害羞了。 凤姬瑶走到黑马跟前,心疼地摸了摸它的鼻子,想来是太累了。 “马儿,你还可以走吗?” 凤姬瑶说着下意识去牵黑马的缰绳,没想到那趴在地上的黑马居然颤颤悠悠地站了起来,跟着凤姬瑶他们往树林里面走去。 “前面有水!” 走了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山洞,但是却找到了水源,这样也另凤姬瑶很开心了,她拍了拍黑马,“渴了吧,快去喝点儿水,好好休息一下。” 黑马竟像是听懂了一样,缓缓地走到河边慢慢趴下去,开始喝水吃草。 “你的这个马儿好厉害。” 凤姬瑶转头看向呼延寒由衷地赞叹道。 “你喜欢吗?” 呼延寒一边扯下衣服给黑娥包扎了一下,一边问道。 凤姬瑶看向黑马,见它精神好像好了许多,松了口气,刚刚她还以为它要死了,还有些伤心呢。 “以后它就跟着你吧,这样我不在的时候他就代替我陪着你。” 呼延寒走到凤姬瑶跟前,低下头看着凤姬瑶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黑烟,忍不住失笑。 凤姬瑶仰头看着他,不自觉地也笑了。 “呼延寒,你的脸......” 呼延寒拉着凤姬瑶来到河边,看着河里的倒影,“你看看你自己。” 凤姬瑶看着河里面两个大花脸忍不住再次哑然失笑,撩起水洗了把脸,看了一眼呼延寒,将她的手帕递过去,“你也擦擦吧。” 呼延寒接过手帕看了一眼却快速塞进了怀里,然后胡乱抹了两把脸。 凤姬瑶讶异地看着他,他这是准备惠下她的手帕吗? “怎么,这手帕不是你送给我的吗?”呼延寒冲她眨了眨眼睛,调皮一笑,看得凤姬瑶不知说什么好了。 这个呼延寒,还真有些无赖啊。 凤姬瑶看了一眼周围,“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离陈仓有多远。” “我倒希望我们若迷在这里永远也出不去了才好,有山有水的,就我和你在这里过一辈子,想想都很美。”呼延寒目光灼灼地盯着凤姬瑶,一脸向往地说道。 面对呼延寒的无数次表白,凤姬瑶只能报以沉默,除了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此刻的陈仓城,因为晚上粮草突然失火,倒是解了围城之困,褚念夜回到城门口那里听说了有人来找他,眉头一皱,目光里闪着笃定,“凤儿......” 当他听说凤姬瑶赶去敌营后方的时候,心头忍不住一慌,骑了马急匆匆朝着敌军的阵营而去。 天色微微放亮,褚念夜目光澄明地看到前方跑来一匹白色的大马,上面坐着俩人,忍不住心里一动,用力甩了下鞭子跑到近前停住,等到看清上面的人时,忍不住怔住,“珍珠公主,姑父?” 珍珠抱着受伤昏迷的易子诩正六神无主,突然看见褚念夜出现,终于是大大松了口气。 虽然心里担忧凤姬瑶,褚念夜还是将易子诩和珍珠送回了陈仓城,找来郎中给易子诩治了伤。 “对了,褚念夜,瑶儿也来了!” 第三十六章 珍珠这时候才有时间和褚念夜说凤姬瑶的事情,她将昨天晚上碰到凤姬瑶和呼延寒的事情告诉了褚念夜,褚念夜听了忍不住脸色一边,呼延寒,她竟和呼延寒在一起,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到了那张纸条,和亲...... 不等珍珠再说什么,褚念夜转身如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可是,他才跑到城门口,迎面又碰到了两个人,正是刘祥和凤七! 刘祥一见褚念夜就抑制不住,拉着褚念夜将凤姬瑶生了龙凤胎的事情告诉了褚念夜。 “凤儿生了?龙凤胎......”褚念夜本来紧绷的脸色因为这个消息而渐渐柔和下来,喃喃地说着。 可是,转而他忽然又想到一个可怕的念头,孩子生了,她却和呼延寒在一起,难道真的如纸条上所说,她答应了呼延寒的和亲吗? 想到这个,褚念夜刚刚升起的喜悦早就不见,再也等不及飞身上马朝着城外跑去。 留下刘祥一脸错愕地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小王爷不会是高兴傻了,打算回去看孩子吧!” 凤七却盯着褚念夜离开,若有所思。 褚念夜一路狂奔到昨天晚上敌军安营扎寨的地方,如今那里还有少数的敌军在打扫战场,褚念夜凌厉的扫了一圈然后放慢速度在附近开始搜索。 蓦地,他的目光落到一片草叶上的一抹嫣红,急忙下了马,目光深邃地望着一个方向。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刚刚还是一片晴空,这会儿竟阴沉得可怕,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要下雨了,黑娥呢?”凤姬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黑娥竟不见了。 “放心吧,刚刚我看过了她的伤势,幸好是皮外伤。” 凤姬瑶点头,本来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候忽然感觉有豆大的雨点落在了鼻头上,冰凉沉重。 “下雨了!” 凤姬瑶站起身只来得及说一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开始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呼延寒急忙脱下外袍,挡在了他和凤姬瑶的头上。 “我们还是得找个避雨的山洞,走,去前面看看。” 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山洞,雨却越下越大,头顶的衣衫被暴雨打透,两个人的全身顷刻间就湿透了。 呼延寒心疼凤姬瑶刚刚生产完淋雨,忍不住伸出胳膊用身体挡在凤姬瑶的头顶,将她紧紧揽在怀里,而此刻大雨滂沱中,凤姬瑶也顾不得避讳什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寻找山洞。 “看那儿!”凤姬瑶眼尖的看见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半山腰那里,似乎隐约有些洞口不禁一喜,俩人快步奔着那里跑。 跑了几步,俩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停下来,看着对面那个站在风雨中牵着马的俊美男子,四目相对间,耳边只闻哗哗啦啦的雨声。 浅浅的山洞里,呼延寒站在山洞边上,目光看着外面大雨磅礴形成的雨雾,耳朵却微微侧起,听着洞里面。 凤姬瑶和褚念夜相对而立,怔怔地看着彼此,心里有万千的话却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我把孩子生下来了,是龙凤胎。”凤姬瑶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率先跟褚念夜开口。 褚念夜只管直直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还以为他高兴傻了,走过去拉住褚念夜的手,“他们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等着你回去取呢。” 褚念夜依旧没有答话,任凭凤姬瑶眼带喜悦地和他分享着孩子的事情。 “褚念夜?” 看着一声不响的褚念夜,凤姬瑶皱眉,察觉到了不对劲,“你怎么了?” 褚念夜把手从凤姬瑶的手里抽出来,目光冷漠地看着她,“所以,你生下了孩子就跑去找他和亲了?” 找他和亲?凤姬瑶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褚念夜的意思,双眸睁大。 “你在说什么,什么和亲,我担心你所以过来找你。”凤姬瑶看着褚念夜毫无表情的脸,擦了一下从发丝流到脸上的雨水。 褚念夜从怀里掏出那张稍稍浸湿了的纸条,递给凤姬瑶。 凤姬瑶展开一看,脸色禁不住变了,“你相信了?” 凤姬瑶带着疑问看向褚念夜,眼里浮现失望。 “本来我是不信的,可是,我今天火急火燎的四下找你,可是却看见你和他浓情蜜意的模样,你让我如何不相信?”褚念夜的手指在身体两旁逐渐收紧,目光里带着伤痛。 凤姬瑶感觉脑袋有些发晕,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扶着一块石头,“既然你不相信,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凤姬瑶蹙着眉头坐在石头上,苍白的面容冰冰冷冷的。 呼延寒在洞口边找到了许多干树枝,身上的火折子已经湿了,好容易将火点着,抬头就看见凤姬瑶苍白的面容上似乎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褚念夜目光深深地盯着凤姬瑶,忽然身形猛的一动,一伸手将忽然晕倒的凤姬瑶揽在怀里。 “既然不相信,干嘛还这么假惺惺地关心?” 呼延寒冷哼一声走过来,作势想要从褚念夜的怀里接过凤姬瑶。 褚念夜目光一寒,冷冷地看着他。 “怎么是你说的,她现在是我的人,你凭什么抱着不放?” 呼延寒不依不饶地看着褚念夜,嘴角挂邪邪的笑容,眼里却是冰冷的寒意。 “救人要紧。” 褚念夜哑着嗓子吐出几个字,将凤姬瑶紧紧抱进怀里走到火堆旁,宽厚的手掌抚上凤姬瑶的额头,眉头一挑,“好烫。” “她皇兄死了,你说她能无动于衷看着国破家亡吗?所以她来找我是想问我除了和亲还有别的要求没有,我是在不忍心再逼她,告诉她大野国国主疑心重,可以想办法离间大野国和突厥部落,让他们两方起了内讧从而解了双秦的危机,还有,她生产的时候差点难产,而后又不顾刚刚生产完虚弱的身体跑来找你,没有想到你居然就因为一张破字条怀疑她,褚念夜,我觉得瑶儿真的是瞎了眼!”呼延寒恨不得指着褚念夜的鼻子开骂。 褚念夜紧绷着眉头,没有看他,抱着凤姬瑶的手背冒出青筋,“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呼延寒泄了气,气恼地坐在一旁歪头看向外面的雨帘,“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可能是我傻吧!” 褚念夜低头看着怀里双颊通红的凤姬瑶,感受着凤姬瑶越来越烫的体温,面上露出急色。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降温。” 褚念夜将凤姬瑶放到火堆旁边,双手伸到洞外任凭雨水冲刷。 等到感觉凉得透骨,褚念夜将手上的雨水甩干,然后将冰凉的手掌放到凤姬瑶的额头上。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呼延寒看着褚念夜被雨水冰得通红的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怎么感觉也有些发凉呢。 凤姬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褚念夜将手放到外面让雨浇,然后回来就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你......” 褚念夜见凤姬瑶醒了,眼睛亮了一下,柔声道,“你发烧了,一会儿雨停了我马上带你回陈仓城找郎中。” 凤姬瑶眯了下眼睛,确实有些不舒服呢,应该是淋雨的关系吧。 看着褚念夜一次又一次用着浇凉的手给她降温,心中刚刚对褚念夜升起的怨恨转瞬间变成了心疼,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褚念夜的手。 “不要弄了,我没事。”凤姬瑶有气无力地说道。 “雨停了!” 呼延寒看着外面雨停了,急忙喊道。 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抱起来就走,身后的呼延寒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无奈地摇摇头一脸苦笑,“好了,你们团圆了,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吧。” 站在洞口目送着褚念夜抱着凤姬瑶两个人共乘一骑,双宿双飞地消失在面前,呼延寒默默回到篝火旁,有些发呆。 褚念夜一路揽着凤姬瑶直奔陈仓城内,来到府邸,给易子诩看病的郎中还未走,正被珍珠公主逼着亲自熬药。 “快,她发烧了!” 褚念夜将凤姬瑶轻轻地放到床上,就把正在熬药的郎中给提了进来。 郎中只能认命地赶紧给凤姬瑶把脉,把了半天,犹犹豫豫地看向褚念夜。 “说!” “褚将军,这位姑娘呃,是不是刚刚生产过?” 郎中略显尴尬的小心翼翼地问道。 褚念夜点点头,“刚刚还淋了雨。” “刚刚生产完体质太虚,又思劳过度,再加上淋雨染上了风寒,这才导致她高烧不退,我马上给她开药方,保管能退烧,但是这身体可要好好休养了,否则以后可要受苦的。”郎中皱着眉头郑重叮嘱道。 褚念夜这时候倒显得十分乖顺,不停地点头。 为了一边看着凤姬瑶一边熬药,褚念夜将炉子搬到了房间外面,打开房门一边看着睡着的凤姬瑶一边拿着小扇子扇火熬药,这副场景,让府邸的人看了不禁讶异地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 刘祥站在一旁有些手足无措,说了几次他来都被褚念夜自动屏蔽了。 “对了,七皇子呢?” 褚念夜忽然想起凤七,随口问道。 “七皇子他去另一战场看二皇子去了,好像是给他们送什么解药方子。” 褚念夜点头,心底了然。 亲自给凤姬瑶为了药,褚念夜再次拿起一碗,踌躇了一会儿。 “小王爷,还给小王妃喝一碗啊,会不会太多了?”刘祥一脸苦涩的看着那碗黑黝黝的汤汁。 “不是给她的,我喝,我要陪着她一起苦。” 说完,褚念夜一捏鼻子,咕咚咕咚将那碗黑汤汁一饮而尽,看得一旁的刘祥目瞪口呆,不由腹诽,小王爷是真宠小王妃啊。 褚念夜一晚上都在守着凤姬瑶,希望凤姬瑶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偏偏这时候大野国对陈仓城再次发动进攻。 褚念夜穿好铠甲,看着床上已经退了烧的凤姬瑶,一脸严肃认真地吩咐一旁的刘祥,“好好看着小王妃!” 刘祥拱手,“小王爷放心,小王妃在我在,小王妃......呃,反正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小王妃的!” 褚念夜看了一眼傻愣愣的刘祥,还是有点儿不放心,但还是不得不出去迎战。 褚念夜刚刚离开,凤姬瑶就醒了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凤姬瑶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直到看到坐在一旁椅子上眼睛瞪得特别大的刘祥。 “刘祥?” “小王妃,你醒了!”刘祥惊喜地看着凤姬瑶,小王爷走的真不是时候,刚走小王妃就醒了。 “褚念夜呢?” “大野国又来叫阵,小王爷去迎战了。” 凤姬瑶捏了一下额头,强撑着坐起来,“大野国?对了,突厥部落现在是在另一边攻打吗?” 刘祥点头,“对啊,他们双面夹击,这样更加分散了我们的兵力,实在是太坏了。” 这样啊,凤姬瑶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你去给我找笔墨来。” 刘祥懵懵地找来笔墨,看着凤姬瑶刷刷刷地写了两封信,刘祥也没敢仔细看。 “刘祥,你把这封信交给褚念夜。”凤姬瑶将其中的一封信递给刘祥,嘱咐他交给褚念夜,又将另一封信装进牛皮信封里,细心封好。 “这个也交给他,记住不要破坏了。” 刘祥看着凤姬瑶严肃的面容,直觉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敢懈怠,急忙将两封信全都揣进怀里,转身走出房间骑马朝着城外奔去。 刘祥找到正在布阵的褚念夜,将没包牛皮信封的递给褚念夜要他看。 褚念夜接过来见是凤姬瑶的字体,眸间一亮,“小王妃醒了?” 刘祥点头,“小王妃没事了。” “嗯。” 褚念夜松了口气认真地看着凤姬瑶给他的信,眼前一亮,或许可以按照凤姬瑶的想法试一试。 “和我出去一趟。” 褚念夜喊刘祥和他离开了战场来到不远处的小树林,“你换上大野国的军装,然后假装马上就要死了,将这封信给大野国的将军,就说这是你得到的情报,很重要,让他转交给大野国主。” 刘祥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着褚念夜的话去做了,换上了一套死去的大野国将士的衣服,然后在脸上身上胡乱抹了几把血,把自己整的血淋淋的模样然后一步一瘸混进了敌军里面。 褚念夜回到战场前面,继续指挥作战,同时也密切关注着那边的情况。 第三十七章 僵持了大概三炷香的功夫,大野国那边忽然宣布休战,并且快速地撤退开来,褚念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刘祥是懵着一张脸回来的,那个大野国退兵肯定和他送的那封信有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褚念夜一脸喜悦地冲回到将军府,就看见凤姬瑶正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 “凤儿!” 他冲到凤姬瑶跟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褚念夜,你干嘛!”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眼底的笑意,想来那主意还是起了一定的效果的,她不过是写了一张字条,上面的意思大概就是用突厥部落的语言写着,让突厥部落的大将军借机会灭了大野,幸亏当初她觉得突厥的字很漂亮,所以特意学习了,没想到这次竟派上用场了。 “凤儿,谢谢你。” 褚念夜的鼻尖轻轻抵在凤姬瑶的鼻尖上,眉目间是满满的情谊。 “是啊,现在知道谢谢我了,不是你刚刚怀疑我的时候了?” 凤姬瑶嘟嘴,想起在山洞里被褚念夜无端误会,不免有些委屈。 “凤儿,我错了,从今往后,定不疑不问!”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消瘦了许多的脸庞,舍不得再怪他了,搂着他的脖子,“或许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对了,你想好名字了吗?” 褚念夜将凤姬瑶放到椅子上,自己蹲下身将下巴放到凤姬瑶的双膝上面,一双眼睛澄净的望着凤姬瑶,“就叫褚龙褚凤如何?” 凤姬瑶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褚念夜,好歹你也曾考上了探花,这样的名字你也喊出口?” 褚念夜苦笑,“还是你来取名吧,我听你的。” 凤姬瑶眼珠转了转,“男孩儿叫褚安,女孩儿叫褚萍,谐意平平安安,希望他们能够平平安安长大,好不好?” 褚念夜点头,“你说的,什么都好。” 接着几天下来大野国都没有再来攻城,凤姬瑶却等的有些心焦,说实话她想孩子了,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呢。 “瑶儿!” 正暗自回忆宝宝面容的凤姬瑶猛的听见一声喊叫,回头就看见了珍珠公主。 “姑母?” “我刚刚听说了一个消息。” 看着珍珠公主的脸色不大好,凤姬瑶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地问道,“什么消息?” “小七去了突厥那边帮二皇子,可是却不小心被俘了!” 什么?凤姬瑶手上的茶杯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小七被俘?” 珍珠面容严肃地点点头,“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凤姬瑶疑惑地看着珍珠欲言又止,十分为难的样子,心里越来越慌,“那你想说的是......” 珍珠苦着脸,“小七他被突厥的公主相中了,要招他为第七个驸马。” 本来凤姬瑶听说小七被突厥公主相中了,倒也没什么诧异,毕竟凤七的相貌她还是很有自信的,但是当她听到珍珠说什么第七个驸马,一时有些怔忪。 “什么第七个驸马,我没太明白?” 凤姬瑶满脸疑惑。 “就是,听说那个突厥公主长得五大三粗,而且已经三十多岁了,前前后后已经嫁了六个驸马,但是每一个不到一年就莫名其妙地死了,如今小七被俘,而且那个公主还说如果小七答应做她的驸马,就马上撤兵。” 撤兵?“她说撤兵就撤兵吗?”凤姬瑶不太相信。 “这个倒可以相信,因为突厥一直比较女尊,而且据可靠消息,那个公主一直掌握着朝政。”珍珠一脸笃定地说道。 “可是,小七若是真的成了她的驸马,我很担心......”珍珠皱着眉头没有说下去,凤姬瑶心中也已经了然,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六个驸马,想来怎么也是不正常的。 “我二哥怎么说,他有没有去见小七?”凤姬瑶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见小七一面,还有那个突厥公主。 “听风辰说他去找过那个突厥公主,可是据说那个公主很傲慢,直接开出一个条件,就是用凤七换了和平。” 凤姬瑶听了心里有些反感,怎么这些番邦国家如此任性呢?都是和亲和亲,因为一个人就可以放弃战争,真是不知道该说傲慢还是痴情。 想了一下,凤姬瑶拿起外衣,“我想过去看看。” 不等珍珠说话,门口传来声音。 “不行!” 两个人回头就看见褚念夜正从门口走进来,“凤儿,你刚刚生产完又感染了风寒,实在不能再劳顿了。” “对啊,瑶儿,你这本来都应该好好地在床上带着坐月子,怎么能还要到处跑,不行。” 珍珠也摇头表示不赞同。 “可是,我实在是不放心小七。”她现在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同胞兄弟了,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我去。” 褚念夜也拦住凤姬瑶,淡淡地说了两个字。 “我也要去!”凤姬瑶紧走几步抓住褚念夜的手,“我一定要去。” 看着凤姬瑶眼底的执拗,褚念夜目光闪闪地看着,轻轻地握住凤姬瑶的手。 将军府门口,一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马车里,凤姬瑶委屈地看着一旁的褚念夜,掀开蒙在脸上的纱布,“褚念夜,我热。” 褚念夜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要不你还是回去床上躺着吧。” 凤姬瑶听完立刻乖乖闭嘴,盖上纱布,老老实实地躺在车厢里褚念夜特意给她改装的小床上。 马车一路稳稳地赶到百里开外的突厥战场,刘祥已经先去通知了凤辰凤姬瑶要过来,然后根据褚念夜的吩咐早早地准备好了舒适的房间。 册封了大皇子凤飞为太子之后,剩下的皇子也都给了封地和封号,二皇子直接给了西子城做封地,号西城王。 西城王府外面,西城王凤辰和刘祥在这儿已经等候着了,见着褚念夜的马车过来走上前去。 褚念夜率先跳下马车,然后伸出手一把将正准备从车子上跳下来的凤姬瑶给抱了下来,惹得她脸色绯红。 “二皇兄!” 凤姬瑶落了地就来到凤辰跟前,要说这几个哥哥最无下线宠她的就是二皇子凤辰了,所以她和他也最没规矩。 凤辰看着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凤姬瑶,掖挪地看着一眼褚念夜心里满意地嘴角露出微笑,“走,快进去。” 凤辰拉着凤姬瑶走近府里来到前厅,赶紧喊小丫头给凤姬瑶和褚念夜泡茶。 和凤辰简单地叙述了一下这几个月的事情,凤姬瑶就说到了正事上。 “二皇兄,你见到小七了吗?” 凤辰皱了下眉头,“是我不好,让小七被突厥的人抓走,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救出来。” “对,不能让他娶那个什么公主!”凤姬瑶急忙点头附和,心急地看了一眼褚念夜。 “褚念夜不许我去,要不我一定亲自去救小七。” 褚念夜走过来摸了一下凤姬瑶的额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不知道?” 凤姬瑶撇撇嘴无奈地叹了口气,“二皇兄,你准备怎么去救小七啊?” 凤辰刚想说话,忽然,外面传来通传声,“七皇子到!” 屋内的全部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朝着门口看去,就见房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小七!” 凤姬瑶激动地一步跨了过去,抱着凤七的胳膊上下查看,“你回来了,太好了,有没有受伤!” 凤七看着凤姬瑶也是一脸欣喜,“我就知道小王爷一定能够找到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你放心吧。”凤七脸上带着笑意,一身轻松地看着凤姬瑶。 “二皇兄,我回来了。”凤七走到凤辰面前,和他打了声招呼。 “好,回来就好,我正打算想办法去救你。” 凤姬瑶看着凤七有些憔悴的脸庞心里涌上一丝疑惑,“小七,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凤七浑身怔了一下,目光从屋内人的身上淡淡扫过,“六姐,我不是逃回来的,是他们放我回来的。” 放回来的?凤姬瑶更加吃惊了,不是说那个公主要招小七为驸马吗,怎么会舍得把他放回来,难道他们都误解了,其实那个公主是个挺心善的姑娘? 正当她暗自沉思的时候,凤七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凤辰。 “二哥,签了这个协议,突厥就会退兵了。” 凤辰面露惊讶,拿过纸张仔细看,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凤姬瑶和褚念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走上前目光落到那张纸上。 就见上面写着几行字,大概的意思就是突厥部落和双秦联姻,并且签订五十年和平协议。 凤姬瑶的目光定在联姻两个字上面,目光深邃地抬头看向凤七。 “小七,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联姻,和谁?”心里有些发抖,凤姬瑶实在不愿意听见小七给出让她担忧的答案。 “六姐,我这次被突厥俘虏,遇见了他们的公主和煦,我和她,一见钟情,两情相悦,我愿意与她和亲,这样一来我可以和她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来咱们双秦也能得到安定。” 凤七脸上带着淡淡地如沐春风的微笑,看得凤姬瑶心渐渐揪痛。 “小七!” “我不同意!” 凤辰将纸揉成一团,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突厥国的和煦公主年近三十,再长几岁都能做你娘亲了!”凤辰一脸怒气,“当真以为我双秦如此害怕吗?” 凤姬瑶也气恼地附和着,“对,就算我们真的战败,也不可能将小七送过去!” “我已经答应了,而且我是真的喜欢和煦公主。” 凤七拿起那张纸,目光闪着坚定看着他们。 “小七......” 凤姬瑶十分心疼,“你不可以为了换取一时的和平而放弃了自己的一生啊!” “大皇兄为了双秦,为了双秦的百姓,为了家人,已经身死,如果战争再继续下去,还会有更过的亲人,更多的将士无辜死去,既然我一个人能够换取和平,而我也喜欢她,何乐而不为呢!” “不,小七,你听我说。”凤姬瑶急忙将她写信离间突厥和大野国的事情说了,希望能够让他回转心意。 “六姐,依我看,那个计谋只能算是缓兵之计,或许他们会生出怀疑,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结盟。”凤七摇着头一脸的不赞同,同时将纸塞进怀里,直截了当地给他们撂下了一句话,“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再劝我了。” 说完,凤七大步出了房间,剩下凤姬瑶满脸不甘。 “二皇兄......” 凤辰深深地皱起眉头,看着角落里悬挂的战袍,“那张战袍是大皇兄的,如今,却再也穿不上了。” 听到大皇兄,凤姬瑶心里为之一颤,褚念夜抱紧她的胳膊,“或许,小七说得是对的。” 凤姬瑶抬头目光沉痛地看着褚念夜,“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进了火坑啊!” 说完,她低下头,喃喃道,“如果这个法子可行,我也可以......” 想到这,凤姬瑶只觉得内心无比的痛苦,是啊,她明明可以答应呼延寒的和亲,那样也许大皇兄就不会死了,战争也早就结束了,如今却让小七去和亲,她真的是太自私了! 尽管凤姬瑶百般不愿,和突厥的和亲还是没能阻挡得了。 凤七去往突厥的那一天,凤姬瑶没有出去送亲,只是倚靠在门口,望着凤七一身红色的长袍,衬着如墨的黑发和苍白的脸,给人一种俊美到极致的感觉,却也让凤姬瑶心痛到了极致。 眼睁睁看着那抹红色消失在王府门口,凤姬瑶再也忍不住脚步匆匆地往门口冲去,等她踉踉跄跄地冲到门口,只望见坐在马上的那一抹红色渐行渐远。 天空飘起细细密密的雨丝,飘在脸上和汇聚成泪珠。 “凤儿,回去吧。”褚念夜脱下外衣给凤姬瑶盖在头上,宽厚的胸怀将凤姬瑶紧紧包围住。 因为凤七的事情,凤姬瑶的心情一度很是低迷,突厥已经如协议上所说退了兵,这时候,呼延部落忽然带兵过来支援双秦,使得大野国也不得不退了兵。 陈仓城和西子城又恢复了以往的平和和生机,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脸上,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那些年轻的士兵卸去了铠甲和武器,一身轻松地陪伴在妻儿身旁,这一幕幕让凤姬瑶的心情既轻松又沉重。 第三十八章 和褚念夜骑马来到城门口,看着熟悉的身影,凤姬瑶心思复杂。 褚念夜看了对面只身一人的呼延寒,又看了一眼凤姬瑶,默默在前边等着凤姬瑶。 呼延寒看着来到面前的凤姬瑶,心里的那份情感快速流动,似乎马上就要溢出来。 “瑶儿,我想了想,也许你是对的,我不应该拿你我幸福当做赌注和要挟,所以我带兵来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放弃了你,我还会用我自己的本事去争取你,永不放弃!” 看着深情如往昔的呼延寒,凤姬瑶心绪难平,想到惨死的凤飞和远去突厥和亲的凤七,凤姬瑶就感觉胸口发闷,痛的不行。 她怔怔地看着,沉痛已经占领了她所有的神经,“呼延寒,你为什么不早点儿来。” 轻轻地说完,凤姬瑶再不看呼延寒一眼,转身策马远去。 “瑶儿,你在说什么?”呼延寒愣愣地看着凤姬瑶的背影,想起刚刚她那飘忽的充满了哀怨的眼神,竟让他莫名心痛,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易子诩和珍珠已经先一步返回了双秦都城,凤姬瑶和褚念夜还有刘祥也日夜赶路,心里记挂着她的父皇母后还有那一双麟儿。 几日之后,他们终于遥遥地望见双秦都城,凤姬瑶的心情一下子说不出来的激动起来,“不知道我们的孩儿怎么样了。” “是啊,我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们了。”听凤姬瑶说起那两个宝宝,褚念夜的嘴角也忍不住上翘起来。 “褚念夜,现在天下太平了,你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凤姬瑶目光灼灼地看着褚念夜,脸上一抹微笑。 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拉到了他的马背上,轻吻了一下凤姬瑶的鬓角,“执子之手,花前月下,远离尘嚣,归园田居。” 两人相视一笑,加紧了马肚子,哒哒哒地来到了双秦城。 可是,一进双秦城内,凤姬瑶心脏猛的一抽,看着满目的素白,凤姬瑶的目光有些涣散。 只见,双秦城内,所有商户私户门口全部挂上尺长的白布,每个行人的胳膊上都系上了一条黑色。 这...... 这是国丧啊! 凤姬瑶一时感觉大脑一片眩晕,浑身发软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褚念夜一把将她抱住,看着满眼的素白,目光里也是掩饰不住的惊愕。 “驾!”褚念夜短促地喊了一声,用力拉紧缰绳,朝着双秦皇宫急速奔去! 俩人很快就到了双秦皇宫,就见整个皇宫也被笼罩在一片银装素裹之下。 守着宫门的士兵铠甲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披风,整个皇宫给人一种浓浓的哀思。 褚念夜下马掏出令牌在士兵面前晃了晃,扶着凤姬瑶进了皇宫。 皇宫里面和外面一样,全部被白色笼罩。 褚念夜和凤姬瑶急匆匆往里面走,迎面走过来一个有些面生的将军。 “叶将军?”凤姬瑶正在疑惑地时候,褚念夜轻喊了一声。 “六公主,小王爷!”叶开冲俩人拱了拱手。 “宫里发生什么事了?” 褚念夜看了一眼快要崩溃的凤姬瑶,皱眉问道。 叶开犹豫地看了一眼凤姬瑶,低下头,“是皇上驾崩了!” 叶开的话刚刚说完,凤姬瑶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全是她父皇的音容笑貌,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看了眼四周,这里是她的成凰殿。 “凤儿......” 耳边传来软语,褚念夜的大手轻轻柔柔地抹去凤姬瑶脸上的泪水,可是却是越擦越多。 “凤儿。” 褚念夜心痛地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想起刚刚叶开的话,眸里闪过一丝愧疚。 “母后,我要去找母后!” 凤姬瑶推开褚念夜身体摇晃地下了床就要往外跑。 褚念夜眉头紧皱,嘶哑地喊了一声,“凤儿,你听我说。” 凤姬瑶转头疑惑地看着褚念夜,心里生出不安的思绪。 “凤儿,叶开说,是......你舅舅他趁乱造反,害死了皇上,母后她不知去向。” 这么一句话,褚念夜说了好半天才说完,凤姬瑶惊愣地看着褚念夜,迅速摇头,“不可能,舅舅他不可能造反的!” “我现在就去问舅舅!” 凤姬瑶用力推开褚念夜快速跑出殿外,足间点地,凤姬瑶使用了轻功顷刻间掠到皇宫门口,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门口的城墙上面的时候,硬生生地收起内力,顿住脚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舅舅......” 就见城墙上面高挂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褚念夜追上来,看着凤姬瑶嘴角嫣红的鲜血,眉头皱起,顺着她的目光向上看去,不由得眼神一黯。 “凤儿......” “舅舅,不可能,我不相信,褚念夜,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哪里错了对不对?”凤姬瑶近乎疯癫地用力抓着褚念夜,执着地问着。 “对了,父皇,我要去看父皇!” 凤姬瑶松开抓着褚念夜的手,朝着皇上的寝殿跑去! 可是,她却被几个士兵拦在了寝殿之外,看着空空的寝殿,凤姬瑶的心一下子空了,“你们把我父皇弄哪儿去了!” 凤姬瑶对着拦着她的士兵动起了手,抽出他们随身的佩剑,胡乱挥舞着。 “来人,六公主伤心过度,恐是得了失心疯,给我将她抓起来!” 这时候,叶开忽然出现,对着身后的侍卫挥了挥手,一队的侍卫立刻将凤姬瑶围了起来。 “住手!” 褚念夜傲睨地看着他们双目里寒星点点。 他大步走到凤姬瑶跟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怒目而视着他们,“谁给你们的胆子,居然敢对六公主动手!” 叶开走上前,嗤笑一声,“先皇已驾崩,为了稳固朝政不至于我双秦落入敌人之手,一字并肩王临危受命,现已成了我双秦国主,她还算什么公主,没准,她和她舅舅还是一丘之貉呢,看来我们应该好好查一查。” 凤姬瑶浑浑噩噩中,忽然听见一字并肩王成了双秦国主,一时如晴天霹雳,她怒目圆睁,咬牙道,“你刚刚说什么,谁是双秦国主?” 叶开脸上依旧是那抹轻蔑的笑,缓缓走进凤姬瑶,一字一句道,“现在的双秦国主,乃是一字并肩王,褚老王爷。” 凤姬瑶浑身僵住,缓缓地转头,怔怔地看着褚念夜。 “他说的,是真的吗?” 褚念夜握住凤姬瑶的手,“我也是刚刚听说,还没来得及去见父亲,凤儿,你先别慌,等我好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吗?” 凤姬瑶撇开褚念夜的手,拧着眉头,“你爹成了双秦皇上,你爹成了双秦的皇上......” “凤儿......”褚念夜面露痛苦,伸出手想要去拉凤姬瑶,不料凤姬瑶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我要去见一字并肩王!” 凤姬瑶高昂着头气势盎然地看着叶开。 叶开睨了一眼,“皇上他国事繁忙,哪有时间见你,不过你若是能告诉他先皇后的下落,倒是可以网开一面。” 凤姬瑶呸了他一口,“我舅舅和母后不会犯上作乱,依我看来,你们才是乱臣贼子!” “六公主话可不能乱说啊,你说我可以,你要是说皇上可是犯了大不讳,是要杀头的!” “凤儿,先回去。”褚念夜用力搬过凤姬瑶的身体,强行将她拉回了成凰殿。 “你放开我!” 凤姬瑶用力推开褚念夜,“我压根就不信叶开的话,我舅舅不可能叛变,而如今,你父亲竟坐上了皇位,你说,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昭然若揭了。” 凤姬瑶双眼泛着浓烈的恨意,声声质问着褚念夜。 “凤儿,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褚念夜此刻心里真的是完全乱了,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只想照顾好凤姬瑶,可是凤姬瑶对他嫌恶质疑的太多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茫然的神情,心里翻腾,猛的忽然想起什么,“孩子,孩子呢,你父亲把孩子放哪儿去了!” 褚念夜听完也是一怔,急忙安抚住凤姬瑶,“凤儿,你别急,我去找,我去把孩子找来。” 说完,褚念夜吩咐一直跟在身旁的刘祥照顾好凤姬瑶,转身去往书房。 刘祥从一进皇宫整个人就处于发懵的状态,如今,能做的就是听从褚念夜的吩咐。 看着在屋子里面呆呆地坐着的凤姬瑶,刘祥心里有些担忧,皇宫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皇后不见了,不知道阿吉在哪儿,是在王府里吗? 凤姬瑶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乱乱的,心脏难受的仿佛要从胸口里跳出来,凤姬瑶不得不用手死死抓着胸前的衣服。 忽然,不知道哪里传来细微的响动,凤姬瑶心中一动,急忙四下查看,好像响声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凤姬瑶手脚并用挪到床那边,伸手有些颤抖地掀开了床帘! 一张满是鲜血的脸吓得她差点失声尖叫起来,紧紧地捂着嘴巴,惊骇地看着里面的血人。 “小,小王妃......” “阿梅!”凤姬瑶一愣,随即讶异地喊道。 趴在地上将阿梅从床底下拖出来,就发现她浑身上下全是伤痕和血渍。 “阿梅,你怎么了!” 凤姬瑶抱着阿梅,眼泪不由自主地再次流出来。 “小,小王妃,叶,叶开,造反......皇后,阿吉,逃......”阿梅的话还没有说完,喉头一梗,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阿梅,阿梅,阿梅!” 凤姬瑶不停地摇晃着阿梅,无奈阿梅再也醒不过来了。 房间外面的刘祥听见喊声心头一惊,急忙推门走进来。 就看见凤姬瑶正在抱着浑身是血的阿梅不停地哭喊着。 “阿梅!” 刘祥急忙扑过去,将手指放到阿梅的鼻前,然后整个人定住。 “阿梅她,走了。” 轻轻地说完,刘祥抬头看着刚刚推门而入的褚念夜,满脸愕然。 “阿梅?” 褚念夜只觉唏嘘,一个念头从心里闪过,但是被他本能地否决,应该说是他不愿意相信。 褚念夜走到凤姬瑶身后,看着一天下来憔悴不堪的凤姬瑶心中只是一片疼痛,他从后面抱住凤姬瑶,“凤儿,你先冷静下!” 听到褚念夜的声音,凤姬瑶猛的顿住而后快速转身抓住褚念夜,“孩子呢!”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目光微闪,“凤儿,我刚问过我父亲,孩子,孩子被母后抱走了!” 有风吹动房门发出吱呀的响声,凤姬瑶盯着褚念夜,听到他说孩子被她母后抱走了,不知怎的,她竟没来由的觉得一阵轻松。 轻轻地松开褚念夜,凤姬瑶将自己蜷成一团,用双臂紧紧地抱住自己,“出去,我想静一静!” 刘祥看了一眼褚念夜,一把抱起阿梅走了出去。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凤儿,我陪你。” “出去!” 凤姬瑶的嗓子都哑了,冷冷地呵斥着褚念夜。 褚念夜深深地望了凤姬瑶几眼,起身走了出去,转身关门,透过门缝看着凤姬瑶的面孔在他的面前一点点消失,心仿佛被挖了一个口子。 凤姬瑶的脑子里此刻想着阿梅最后的那句,叶开造反,渐渐地,凤姬瑶的精神蓦地冷静下来。 夜已深沉,褚念夜高大的身躯映在窗户上,被凤姬瑶恍惚地望着,这个时候,凤姬瑶忽然觉得,她和褚念夜之间,被人生生挖开了一条鸿沟,让她不知所措。 忽然,外面火光闪闪,叶开的声音陡然响起,“请小王爷让路,我是奉命来带凤姬瑶去问话!” 凤姬瑶猛地站起身,面上带着惊愕看向门外。 “滚!” 褚念夜低沉的吼声带着浓浓地怒气,听在凤姬瑶的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心酸。 门外的叶开双手抱在胸前一脸得意,“小王爷,哦不,应该叫您大皇子了,皇上有命,要传凤姬瑶问话,怎么,你要抗旨吗!” 手指紧紧攥成拳头,凤姬瑶心里此刻是前所未有的冷静,父皇身死,母后不知去向,现在的她举目无亲,孤家寡人,但是她不能倒下,她一定要找出父皇的死因,还要寻找母后和两个孩子的下落,所以她不能慌! 低头猛的看到身上的红衣,凤姬瑶眼神闪烁,转身从一旁的箱笼里拿出一件白色的披风套在身上,缓缓地打开门。 第三十九章 诺达的成凰殿前,凤姬瑶一身雪白站在殿前,苍白的脸上是昭昭的冷意,周身而下散发着龙血凤髓的气息。 “凤儿。” 褚念夜走到凤姬瑶跟前,下意识将她挡在身后。 “我看你们谁敢拿人!” 叶开冷笑,“皇上有命,若有违令者,一罪论处,如果大皇子一定要强加阻拦,我等只好放肆了!” 说着他扬起手里的长剑,对准褚念夜,“大皇子,请让开。” 褚念夜眉峰冷冽,目光如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说着,褚念夜身形一晃就到了叶开面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臂,叶开急忙撤回长剑和褚念夜打了起来! 凤姬瑶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俩人,一时思绪纷纷。 “住手!” 凤姬瑶冲他们喊了一声,然后走到卫兵跟前,“我跟你们去见褚忠。” 意识到凤姬瑶改了称呼,褚念夜怔忪了一下,随即上前准备去拉凤姬瑶的手,被凤姬瑶一下子躲开。 “大皇子,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没得说了吧。” “带走!” 卫兵走过来想要押着凤姬瑶,凤姬瑶一个眼刀子甩过去,“不许碰我,我自己走!” 褚念夜皱眉跟在他们后面一起来到御书房,然后被叶开拦住,“大皇子请留步吧。” 凤姬瑶头也没回径直走进御书房,褚念夜看着她有些决绝的背影,心里涌上纷乱。 “启禀皇上,凤姬瑶带到。” 叶开冲着坐在上首的褚忠拱手行礼,然后很是恭敬地退到一旁。 凤姬瑶挺直腰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曾经的双秦开国功臣,她皇爷爷的忘年之交结拜兄弟,曾经的一字并肩王,她的公爹,此刻黄袍加身,头戴皇冠,怎一个威风了得。 “瑶儿来了。” 褚忠竟出乎意料的和气,语气十分温和就像在唠家常一样。 “冲着皇爷爷,我喊你一声并肩王,不知道您找我想问什么?”凤姬瑶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梳理,目光里带上不屑。 褚忠眸光一闪有不悦浮现,“想当初若没有你皇爷爷,我早就是双秦的天子了。” 凤姬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做声,当初如何她现在不想去评价,她只在乎现在。 “我想问你,你可知道皇后她有可能去哪里?” 凤姬瑶眸子里寒光一闪,嗤笑了一声,“我也想问你,我舅舅谁杀死的,因为只有我舅舅知道我母后的下落。” “瑶儿啊,她可是还带走了你的孩子。”褚忠意味深长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冷眉道,“那也是您的孙子!” “哦?这个,我可不确定,毕竟当初这两个孩子就备受争议,他们是不是我的孙子我可不知道。”褚忠拧眉。 凤姬瑶一愣,没想到褚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还没有想到,一向忠君爱国的褚忠会变成现在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错呢? “好,既然你不知道你母后的下落那就算了,回去吧。” 褚忠冲凤姬瑶挥挥手,轻松地说道。 凤姬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自腹诽他不会就这么容易放她回去的,应该会派人时刻监视她的吧,不过再怎么监视她也不怕,毕竟她是真的不知道她母后会去哪里。 出了御书房,迎面遇见褚念夜,凤姬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撇开视线从他面前轻飘飘走过。 褚念夜蹙眉,看着凤姬瑶远走的背影,转身大步进了御书房。 凤姬瑶路过御花园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没想到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事事休。 凤姬瑶踌躇在花园的十字路上,遥想着当年在这里起舞欢歌的情景,如今,大皇兄死了,小七去了突厥,父皇也去世了,母后不知去向,这一切来得是那么的猝不及防,让凤姬瑶手足无措,不知道二皇兄他们有没有收到消息,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呦,这不是高贵的六公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孤单的赏花呢,你的三仆六婢呢?” 一道尖利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凤姬瑶转头,看见叶婉玲穿着华贵的衣服,带着满头珠宝依旧如以往般忸怩着身姿朝她走过来。 “喂,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那,这时候还不忘摆那你高贵公主的谱啊?” 叶婉玲冷哼一声,带着浓浓的嘲讽,说完一把抓起身旁的一个小婢女大力扔向凤姬瑶那里,把凤姬瑶撞得一个咧斜。 “快去给六公主请安!” “小梨,小梨,给六公主问安了。” 凤姬瑶本来是看向远处的,猛的听见小梨的声音,急忙低下头,就看见那个曾经熟悉的身影此刻正哆嗦的跪在地上。 “小梨!” 凤姬瑶立刻蹲下身,双手扶着小梨的肩膀,“小梨......” 小梨抬起头,本来光滑的脸蛋上全是红红的掌印,整张脸都肿胀了起来。 凤姬瑶眸子一黯,“谁把你打成这样!” 小梨的身体一哆嗦,急急忙忙说道,“是我自己犯了错,自己惩罚自己,和别人没有关系!” 凤姬瑶心里一痛,想当初,小梨是母后梨花开得那年从清华寺里面带回来的,伺候了她整整十年,如今竟被人打成这个样子,怎能叫凤姬瑶不痛心,她们打得不是小梨,是母后啊! “这个丫头现在是我的婢女了,怎么的,你还心疼了?” 叶婉玲脸上带着得意的笑,脖子高高的扬起,一身的趾高气昂。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用我母后的人!” 凤姬瑶站起身,目光带着质疑和冷漠看着叶婉玲。 叶婉玲听到凤姬瑶这十分不客气的话,当下就翻了脸,脸色绯红,抬起手对着凤姬瑶的脸就打了下来! 凤姬瑶正准备去抓叶婉玲的手,不想被一个人用力推开,下一秒眼睁睁地看着那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小梨的脸上! 结果凤姬瑶想都没想,反手一个巴掌就打了回去,叶婉玲捂着脸,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一大群丫鬟婆子,叶婉玲不知道是觉得太过难堪还是被凤姬瑶打得,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难受。 “凤姬瑶,你居然敢打我!” 恼怒地喊了一声,叶婉玲有些粗鲁的撸起袖子抬手又冲着凤姬瑶打了过去! 凤姬瑶冷哼一声,一把将准备还挡在她前面的小梨拉开,一手握住了叶婉玲的手腕,反手一拧。 “呜,好痛!” 叶婉玲吃痛面露痛苦,目光不经意扫到远远走过来的人影。 “二表哥,救我!” 叶婉玲一边惨叫一边想要从凤姬瑶手里挣脱。 凤姬瑶转脸一看,居然是褚念忆。 就见他快步走过来,“大嫂,你这是在做什么!” 凤姬瑶眉头一挑,用力甩开叶婉玲,“我在和她说话,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褚念忆脸上一红看了一眼叶婉玲,叶婉玲嘟着嘴跑到褚念忆身旁,伸手攀上褚念忆的胳膊,“二表哥,她欺负我!” 看着叶婉玲那一脸撒娇的怪模样,凤姬瑶只感觉一阵恶心,也无心和他们纠缠下去,拉过小梨,“这个丫头我要了。” 说完,拉着小梨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叶婉玲大叫一声,“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她是我母后的人,你凭什么不同意!”凤姬瑶双眸射出冷冽的光,直直地盯着叶婉玲,让她没来由地浑身打了个冷战。 “二表哥......”无奈,叶婉玲只好抱着褚念忆撒娇,“好歹你现在也是堂堂二皇子,你不会看着我被她欺负吧。” 褚念忆往前走了一步,“大嫂,皇上驾崩,皇后也不知去向,这宫里的人是要充公重新分配的,既然她已经被玲儿要了,就是玲儿的人,你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哦,那你们想怎么样?” 凤姬瑶有些烦躁,拧眉道。 “我就是不把人给你。”叶婉玲很是任性地挑眉一脸趾高气昂。 “六公主,你不要为了奴婢和他们闹得不开心了,我在表小姐那里挺好的。”小梨见状,急忙站出来,怯懦地开口。 “哼......”叶婉玲嘴角一歪,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斜眼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不再理他们,拉过小梨迈步就朝着成凰殿走。 叶婉玲目光一寒,冲她身旁的几个小丫头喊道,“给我拦住她!” 叶婉玲得意地笑着,以为下一秒凤姬瑶就会求饶,没想到那几个丫头愣愣地站在原地,糯糯的不敢上前。 “你们愣着干什么,是不知道谁是你们主子!” 叶婉玲横眉立眼呵斥着她们。 “奴婢,奴婢不敢......” 几个丫头慑于凤姬瑶浑身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硬是不敢上前。 “这么热闹啊。” 一道高昂的声音响起,凤姬瑶孤身而立站在园中,目光冷凝地看向来人,目光猛的收缩。 就见曾经的叶王妃此刻一身大紫色绣着牡丹花的锦袍,梳着朝凤簪,上面带着凤冠。 叶婉玲一见叶王妃眼珠一转,转身笑呵呵地跪在地上,状似乖巧地开始给叶王妃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王妃见状,目光难掩喜色,却又偏偏强忍着,故作十分大气地伸手虚扶起叶婉玲,“玲儿不要多礼,快起来。” 叶婉玲讨好地伸手搀扶住叶王妃,“皇后娘娘,表嫂她非要你赐给我的那个小丫头,我不要给她。” 叶王妃眉头轻轻地跳动了一下,用眼皮夹了一眼凤姬瑶,心里冷冷地嗤了一声。 “不给就不给吧,不过一个丫头罢了。” 说完,她这才正眼看着风祭雅,“瑶儿啊,你何苦和一个小丫头争呢,这样,母后再给你一个丫头如何?” 凤姬瑶看着她,眉目冷峻,用力咬了下唇,“小梨是伺候我父皇和母后的婢女,留在你们身边,不怕晚上做噩梦吗?我也是为了叶小姐好。” 叶王妃浑身一震,神色间带上些许慌乱但被她很好的又掩藏起来。 “瑶儿的话本宫听不明白呢。” “听不明白就算了,恕不奉陪了。”凤姬瑶说完拉起小梨再度想要离开御花园。 “等一下!” 叶王妃身旁的一个温嬷嬷大声喊了一句,“王妃还没有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凤姬瑶顿住,缓缓转过身,凌厉地目光落到温嬷嬷身上,如果她没看错,这个温嬷嬷应该是宫里的人,只是平时没有太注意罢了。 看着凤姬瑶凌厉的目光中隐隐含着皇后姬婉儿的眉眼,让她莫名竟有些心慌。 可是当她看到身旁的叶王妃的时候,那股胆怯又消退了,取而的是仗势之姿。 “呵......”凤姬瑶一声冷笑,“请安?” 凤姬瑶看向叶王妃,就见她脸上难掩着春风得意,但是却装作一副温婉大气,让凤姬瑶只觉十分反感。 “好了,温嬷嬷,瑶儿刚刚失去了好几位至亲,想必心里难受,就不要太过拘礼了!”叶王妃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十分地善解人意得体大方。 凤姬瑶强自咽下心头的一口浊气,真的感觉有些疲惫。 叶婉玲忽然冲过来,在凤姬瑶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啪地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 “这是还给你的!” 叶婉玲阴狠地看着凤姬瑶,态度嚣张地摸了摸手心,“哎呦,不小心把我手都给打痛了,凤姬瑶你说你的脸皮是有多厚!” 说着她猛的贴进凤姬瑶,低声道,“丧家之犬,居然还霸着表哥不放,你说你是不是脸皮很厚!” 凤姬瑶的脸此刻火辣辣地疼,她看了一眼面前跋扈非常的叶婉玲,又看了一眼那边貌似在看好戏的叶王妃等人,眼睛闭上又睁开。 曾经,她是六公主,现在她也不会辱没了她曾经的身份。 “叶婉玲,这些话你可以去和褚念夜说。” 说完,凤姬瑶红着半边脸转头,就看见对面快步走过来的褚念夜。 褚念夜走到近前,目光一下子落到凤姬瑶红了的半边脸上,脸色一僵,面露冷意。 “凤儿,你的脸怎么了?” 褚念夜快速走过来伸手捧住凤姬瑶的脸,满眼心疼。 “只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而已。”凤姬瑶淡淡地说道。 一旁的叶婉玲听到凤姬瑶居然把她比作虫子刚想发作,可是看了一眼面前的褚念夜,终究没敢再做声。 “夜儿啊,是瑶儿看中了这个丫头,硬是从玲儿手里抢过去了。”叶王妃缓缓走过来,面上带着得体的温婉的笑容。 褚念夜冷笑,“这里的一切都是她的,何来抢字。” 说着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伸手揽住凤姬瑶,离开了御花园。 “姑母......”叶婉玲抱住叶王妃的手臂开始撒娇,意味很明显。 “放心,你一定会如意的。” 叶王妃看着褚念夜离开的方向,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褚念夜和凤姬瑶回到成凰殿,一路上,凤姬瑶一句话都没有和褚念夜说,只是默默地拉着小梨进了房间,将褚念夜关在了门外。 刘祥看着紧闭的房门和自家主子晦暗不明的脸色,摸摸鼻子愣是没敢吱声。 “小梨,你知道我父皇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凤姬瑶将小梨拉进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梨满脸惶恐,但是神色却很坚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六公主,小梨真的不知道,出事那天我正在给皇上送饭,然后在御书房外面听见叶将军的说话声,就是造反之类的,我很害怕,就跑去告诉了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让我把阿吉姑娘还有两个小主子送出了皇宫,等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宫变。” “这几天,她们一直再问我皇后娘娘和阿吉姑娘还有两个小主子的下落,别说奴婢真的不知道,就是奴婢知道,也铁定不会说的啊!” 小梨一边说一边流泪,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凤姬瑶。 “看来,他们早有计划,如今却打着临危受命的幌子蒙骗世人,企图掩盖他们密谋叛变,乱臣贼子的真面目,褚忠,你藏得真够深的!” 凤姬瑶喃喃自语,猛的看向小梨,“你知道阿吉去哪儿了吗?” 小梨想了一下,“奴婢好像听闻阿吉姑娘说要去找你!” 找她?难道她去了陈仓城还是去了呼延部落,凤姬瑶心里想着她可能去的地方,想着她现在安不安全,一个人照顾她两个宝宝,不知道怎么样了,越想心里越急,甚至下意识她想要去跟褚念夜说,让他去找,去找两个宝宝。 可是脚步刚迈出一步,她就忍不住顿住,褚念夜,她现在还能相信他么。 “六公主,你也赶紧走吧,奴婢在叶婉玲那里听说他们诓骗几个皇子回来给皇上奔丧,实则他们想要将皇子们一网打尽,斩草除根,我怕到时候你也会遭到他们的毒手,你还是找机会赶紧跑吧,最好能够拦住几个皇子,不让他们进宫!” 凤姬瑶看着小梨一脸急色,听了她的话,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倒真是很符合褚忠曾经在战场上的作风,曾听说,他为了震慑敌人,整整屠城三日,死在他刀下的无辜亡魂不计其数,这么心狠的人,当初怎么会相信他忠心不二呢! 不行,不管她能不能逃脱,重要的是不能让皇兄们进来送死,她必须想办法通知他们! “小梨,你还可以出去吗?” 如今,凤姬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小梨的身上,她期待地看着小梨。 小梨怔了一下,随即眼里冒出坚定的光芒,“六公主,我可以想办法,你是要我去通知皇子们吗?” 凤姬瑶点点头,转身四下翻找,没有找到纸笔,当下心急,干脆咬破了指尖,撕下裙摆内衬,在白色的布条上用鲜血写字。 写完之后,凤姬瑶将布条塞给小梨,“不可轻举妄动,注意安全。” 小梨双眼亮亮的看着凤姬瑶,用力点头,“六公主,我一定想办法将布条送出去!” 凤姬瑶紧紧握着小梨的手,心里对她实在很是愧疚,要知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弄不好就会赔上性命,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人可以信任了,如果她自己能出去,她绝不会连累小梨。 接下来几天,凤姬瑶和褚念夜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小梨也寻找着出皇宫的机会。 而这一天,机会来了。 最近事情多,凤姬瑶竟也一时忽略了那个叶王妃也生了,是个男孩儿,今天正是宝宝满月的日子。 这对于褚忠和叶王妃来说,的确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新皇登基,又喜获麟儿,所以皇宫上下都洋溢着喜气,先前的素白全部被大红的绸子换下,只是当宫人们来到成凰殿的时候,被凤姬瑶拦下。 “我这里不许挂红!” 凤姬瑶一身素白站在成凰殿前,神色淡淡,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宫人们看着这位比较尴尬的前公主,一时没了主意,只好暂时退了出去。 小梨这时候找到凤姬瑶,“六公主,我听闻几个皇子近日就能全部抵达,我决定趁着今天的忙乱出宫去拦住他们。” 凤姬瑶点头,今天的确是个时机,但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你一定要小心!” 小梨点点头,尽量低调地一个人朝着宫门口走去。 自从小梨走了之后,凤姬瑶的心里一直感觉有些惴惴不安,蓦地想起她今天是要和褚念夜一起去给那个所谓的小皇子庆满月。 不知不觉,心里想起她那两个宝宝,他们都还未曾过过满月,眼角有些发热。 门外响起敲门声,凤姬瑶起身打开门就看见褚念夜站在门口,一脸憔悴。 想到这几日他一直睡在偏殿,一时心里竟有些愧疚但是原谅她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自处。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一身白色长衫,目光一黯,“你若是不想去可以不去,我也留下来陪你。”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他,忽然挑起嘴角,“去,我为什么不去,作为双秦的六公主,你的小王妃,我当该去祝贺的。” “凤儿......”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嘴角边那抹嘲讽的笑,不由得心痛。 凤姬瑶转身将头发简单的束起,带了一串白色的珍珠步摇,穿上银白色的百褶裙,脸上虽然未施粉黛,却依然难掩倾国倾城。 一身雪白,另有一种绝世出尘,楚楚动人的韵味。 褚念夜不由自主地看痴了。 “走吧。” 凤姬瑶轻喊了一声,抬眸淡淡地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回眸,轻轻挽住凤姬瑶的手,缓缓加重力道。 热闹喧哗的大殿之上,因为凤姬瑶的到来而刹那间变得寂静,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凤姬瑶,就见她一身的白色和大厅的红色相互映衬,更显得格格不入。 叶王妃一见凤姬瑶这身打扮,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很快消失不见,她恨恨看了一眼凤姬瑶,咬牙道,“皇上,今天乃是小皇子满月之喜,这凤姬瑶身戴重孝,又穿了这么一身,实在是有些驱福,您别怪臣妾多嘴,我也是为了皇上还有小皇子考虑。” 褚忠满面红光一下子变得阴沉,他重重咳嗽了一声,“夜儿,瑶儿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又过来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褚念夜的手紧紧握住凤姬瑶,“凤儿身体无恙,多谢父亲挂心。” 因着褚念夜对褚忠的称呼,朝臣里响起窃窃私语。 褚忠的面色更加难看,将不悦的目光转向凤姬瑶。 不知为何,看褚忠被褚念夜顶撞的如此生气,凤姬瑶的心里竟无端生出一股难言的快意,但同时对褚念夜又有一丝心疼的复杂情绪。 凤姬瑶扫了一眼正看着她窃窃私语的朝臣,这些让人,也曾信誓旦旦地要辅佐父皇,如今不还是如此奉承巴结另一位新皇? 凤姬瑶带着嘲讽的目光让几位朝臣理亏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这时候,大殿外面忽然传来急报。 “报,成凰殿宫女小梨私自出宫,散播谣言,已经被我等击杀!” 叶开单膝跪在殿门口,冲褚忠大声禀报,但是目光却是斜斜的睨向凤姬瑶。 大脑一片眩晕,凤姬瑶身体一晃,眼眶里立刻蓄满泪水。 “击杀了就好,这等奸细叛徒就应该如此下场!”褚忠沉沉地说完,凌厉的目光扫向朝堂之上的诸位的大臣,暗暗含着警告。 “她尸体我已经带过来了,就在殿外!” 叶开再次说道。 凤姬瑶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目光艰难地看向殿外。 就见殿外,一个鲜血淋淋的尸体,横陈在地。 凤姬瑶两手紧紧攥在一起,似乎自己在给自己力量,她随着众人向外面走,目光一直盯着地上的尸体。 小梨......满眼的鲜血昭示着惨状,凤姬瑶只觉得呼吸不畅,在心里默默难过,都是她,是她害了小梨,明知道现在的情况对于她们来说是岌岌可危,她还让小梨去送死。 心里一阵阵揪痛,看着叶开的目光带上恨意。 众人皆摇头叹息,不忍再看。 叶开再次冲褚忠抱拳,“小梨死前曾经承认是六公主指使她这么做的!”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褚忠如虎一样的目光看向凤姬瑶,“是吗?瑶儿,你怎么说?” 凤姬瑶转过身,挺直脊背,目光清明如朗月般看着褚忠,“如果你的作为是光明磊落的,又何必害怕谣言,谣言终究是谣言,除非,谣言就是事实,所以你才害怕?” “来人,给我将她拿下!” 褚忠眉头一皱,看着凤姬瑶的眼睛带上浓浓的恨意,“你居然敢如此和我说话,当真是不想活了!” 褚忠的话音刚落,大殿外面冲进来几个士兵,伸手就要去押凤姬瑶。 “父亲!” 褚念夜急急地喊了一声,闪身挡在凤姬瑶面前。 “褚念夜,你若再不知好歹,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说着,他冲叶开使了个眼色,叶开带着几个人猛的将褚念夜抓住。 其余的士兵将凤姬瑶守住,等候褚忠的命令。 “带入天牢,等候发落!” 士兵点跪下点头称是,将一脸冷笑的凤姬瑶押着往外面走。 “凤儿!” 褚念夜心里着急到了极点,奈何身体被叶开等人完全控制,竟一时挣脱不开。 凤姬瑶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褚念夜,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眼看着凤姬瑶被押走,褚念夜的眼睛一瞬间爆红,他用尽全部内力挣脱叶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随即便不省人事。 凤姬瑶此刻竟没来由的一阵轻松,早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她的,早来一些总比每天提心吊胆得要好吧。 进了天牢,凤姬瑶忽然看见牢房里面两道熟悉的身影,不由愕然。 “姑母,姑父!” 凤姬瑶被一把推进牢里,隔着木头栅栏,凤姬瑶讶异地看着另一个牢房里面,那里关着浑身伤痕累累的珍珠公主和易子诩。 “姑母!” 凤姬瑶心里一动,急急地喊着,心里默念着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在凤姬瑶连续的呼喊声中,易子诩缓缓睁开了眼睛,当他的目光落到对面牢房里的凤姬瑶身上是,不禁瞪大,十分惊讶,“瑶儿,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见易子诩醒来,凤姬瑶松了口气,苦笑了一下。反问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们一回来就被关起来了,后来我也得知了是叶开他们造反。” 易子诩蹙眉,他一直盯着凤姬瑶,有些踌躇,“瑶儿,褚念夜呢?他怎么会允许你被带到这儿来?” 凤姬瑶低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现在可是大皇子,哪里有功夫管我。” “瑶儿......我觉得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凤姬瑶呼口气,淡淡道,“也许吧。”现在的她只希望几个哥哥们能够安全离开,至于她,或者可以在黄泉路上陪着小梨了。 “姑姑她怎么样了?”凤姬瑶见珍珠许久都没有醒来,担忧地问道。 易子诩低下头,目光里闪过心疼,“珍珠她怀孕了,可是,如今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她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凤姬瑶感叹,没想到世事无常,姑姑终于等到了易子诩,却又面临国破家亡的处境。 就这么怔怔地坐了一下午,晚饭的时候,狱卒拎着一个脏脏的皮桶过来了。 拿过两个掉了碴儿的瓷碗,将皮桶里面的混在一起的饭菜倒出来,然后分别放到了易子诩和凤姬瑶面前。 凤姬瑶看着面前散发着馊味儿的饭菜,忍不住目光一闪,“这几天你们都在吃这个?” 第四十章 易子诩目光中闪着无奈看着面前的饭,“珍珠已经几天没有吃饭了我怕再这样下去,她快不行了。” 说完,易子诩拿起那碗馊掉的饭,闭上眼,咕咚咕咚喝下了肚。 凤姬瑶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滚,她不得不承认,她受不了,真的有些受不了,她不是完人。 “你们太过分了,不论如何,我们也是堂堂一国公主,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 凤姬瑶忍不住冲着牢房外面高声怒斥! “喊什么喊,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公主驸马的,再嚷嚷小心我抽你!” 牢房外面传来狱卒骂骂咧咧的声音,听在凤姬瑶耳中是满满的不敢相信。 也许,她还是没能从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适应过来,她差点忘了,现在的她,国破家亡,不过是一个挂名前朝公主罢了,如今还被冠上莫须有的罪名。 “瑶儿,别喊了,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抱着一线希望。”易子诩目光中闪着坚定,轻声安慰凤姬瑶。 可是,凤姬瑶颓然地靠着墙壁坐下,喃喃道,希望,还有希望吗? 蓦地,她看着易子诩用嘴将手腕咬出了一个口子,然后将涌出鲜血的手腕放到了珍珠的嘴边! “易子诩!”凤姬瑶不可思议地惊呼出声,看着易子诩苍白的面孔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感觉,有震惊,有担忧。 “她已经昏迷许久了,我怕再不进食的话她会撑不住的,我没事。” 易子诩面上带着轻松的神色,淡淡道。 凤姬瑶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因为怎么看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不知过了多久,牢门的铁锁链很软响了起来,凤姬瑶睁开眼睛,就看见叶开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条黑色的皮鞭。 “六公主......呃,这饭怎么没吃啊,不和胃口?”叶开的嘴角挂着邪笑,目光闪着阴冷。 凤姬瑶张开嘴,感觉嘴唇干干的,目光却异常明亮地看着叶开。 “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开将鞭子完成一个圈走到凤姬瑶面前,目光一亮,伸出手猛的一把拽住凤姬瑶的衣领! “都道六公主高贵无比,倾国倾城,说得倒不假,瞧你现在这狼狈的样子,却更加我见犹怜了呢。” 说着,叶开的手指抬起凤姬瑶的下巴,目光里的光让凤姬瑶的心头忍不住一跳,眼里露出厌恶的光芒。 “你放开我!” “叶开,不要太过分!” 易子诩见状,急忙喊道。 叶开转头冲着隔壁甩出一鞭子,鞭子抽打在木头栏杆上发出巨大的闷响,“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和那个半死不活的公主吧!” 刺啦,叶开一只手死死箍住凤姬瑶的手,另外一只手扯开了凤姬瑶的外衫! 凤姬瑶心中一凛,面上有些震惊,“叶开,你别乱来!” “呵呵,乱来,你说的是这样吗?” 叶开的的手猛的握住凤姬瑶的脖子,由紧到松,缓缓下移。 凤姬瑶紧紧皱着眉头,“叶开,你别忘了,说到底我还是褚念夜的王妃,你这是以下犯上!” “住口!” 叶开用力,死死掐住凤姬瑶的脖子,让她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凤姬瑶干裂的嘴唇,忽然有种想要咬下去的冲动! 凤姬瑶看着叶开猩红的眼睛,心底浮上慌乱,喉咙传来难捱的疼痛,让她面露痛苦。 “叶开!” 就在叶开的唇马上就要碰到凤姬瑶时,老房外面传来一声怒吼,叶开转头,就看见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朝他刺了过来! 叶开眸光一黯,急忙松开凤姬瑶才堪堪避开剑锋,如此,剑刃擦着他的脸颊嗖地飞过去,当的一声钉在了对面的木栏杆上! 他就感觉脸颊有些刺痛,伸手抹去,入手一片湿粘。 褚念夜双眸散发着滔天怒火,浑身自内而外涌出波波杀意! “大皇子!” 叶开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凤姬瑶,想到褚念夜在战场上的气势,心里不禁涌上惧意,下意识退到角落。 褚念夜狠狠地看着他,快步走到哦凤姬瑶面前脱下身上的衣服将凤姬瑶包裹起来。 此时的凤姬瑶只感觉浑身一阵虚脱,瘫软在褚念夜的怀里,嗅着熟悉的气息,狂乱的心跳渐渐平息。 “叶开,谁给你的胆子!”褚念夜咬牙切齿,如猎鹰般锐利的眼神想要将叶开给吃了! “小王爷,我......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最终,狂傲的叶开还是输在了褚念夜常年征战沙场的那股慑人气势之下,乖乖地单膝跪地请罪。 “我看就没有你不敢做的事!今天我要将凤儿带走,我看你们谁敢拦我!” 说完,褚念夜一把抱起凤姬瑶往外就走。 “大皇子,不......” 叶开说了一半目光闪烁了一下停顿下来,改口道,“大皇子,皇上刚刚说了,把六公主羁押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旁人看,明天就会把她给放了,大皇子若是今天强行带走,恐是不妥。” 褚念夜停下脚步,看着怀里皱着眉头的凤姬瑶,有些犹豫。 “放我下来吧,就像他说的,你要是今天把我带走,你那个父亲说不定还会给我按什么罪名,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褚念夜目光深深地看着凤姬瑶,“好,凤儿,明天我来接你。” 轻轻地将凤姬瑶放下来,褚念夜目光饱含着浓浓的警告和杀气在牢里扫视了一圈,“你们若敢怠慢了小王妃,小心你们的狗命!” 狱卒们皆唯唯诺诺地点头说不敢。 褚念夜走了几步停下来转头冷冷看着叶开,叶开急忙跟在他身后一起出了牢房。 凤姬瑶靠在木栏上看着褚念夜离开的身影,浑身一阵虚脱。 “瑶儿,你没事吧!”易子诩担忧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摸了摸脖子,那里火辣辣的痛,但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明天我若是出去了,一定会想办法把你们也救出去!”想了想,凤姬瑶看着一只昏迷不醒的珍珠,心里涌上担心。 “你不要管我们了,出去之后,和褚念夜好好地,现在只有他能保护你了!”易子诩一脸严肃地说道。 说到褚念夜,凤姬瑶心里忍不住一抽,褚念夜......她和他,还能好好地吗?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凤姬瑶累极,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铁链的声响让她猛的睁开眼。 “走!” 两个狱卒一左一右来到凤姬瑶跟前将她架了起来,另外一个牢房里也是同样的状况,几个狱卒把易子诩和珍珠架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 看着样子根本不像是要放他们,凤姬瑶心生警惕,质疑地问道。 “干什么,送你们上黄泉路!” 士兵冰冷的回答让凤姬瑶和易子诩互相看了一眼,满脸惊愕。 “等一下,你们叶将军可是说明天就把六公主放了的!” 易子诩焦急地喊着,却还是制止不了他们将她们拖出牢房。 “我不知道,我知道上面来了命令,要把你们立刻解决!” 说着,士兵将凤姬瑶和易子诩和珍珠拉到外面的一块空地上,那里的土壤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妖冶的红色,让人的心为之一振! 凤姬瑶的目光落到空地上站着的两个扛着大刀的刽子手身上,目光一紧,慌忙看向易子诩。 易子诩同样很是吃惊,俩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适才叶开说的放了凤姬瑶的话根本就是骗人的! “你们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杀了我们!” 易子诩挣开狱卒将珍珠搂在怀里,担忧地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自嘲地笑了,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的,那褚忠害怕他谋反的事实败露,存心不想要他们活着,又怎么能放了她呢! 想到这儿,她面带伤感,目光迷离地看着易子诩,“不要怕,黄泉路上我们作伴,只是可怜了你们未出世的孩子。” “上头说了,动作快点,速战速决!” 凤姬瑶被两个狱卒押着来到两个刽子手跟前,强行被押着跪了下去。 “苍天开目,我凤姬瑶对天长言,今我身死,杀我者必遭天谴!” 凤姬瑶的话音刚落,本来明朗的星空忽的凭空响起一道惊雷! 举着刀准备往下砍的刽子手猛的停手,惊愕中带着一丝丝恐惧望向天空。 恰巧这个时候,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声再次响起。 “轰隆......!” 两个刽子手互相看着,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这......” 他们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狱卒,就见那狱卒也和他们同样的表情,全都惊愕地呆住了。 凤姬瑶赫嘴里发出呵呵的冷笑,配着雷声,颇有一种惊悚的味道。 “解决了没有!” 一个人影从门口走来,当他看到院子中的情景时,不禁一愣,就见所有的士兵们都呆呆的站在那儿,好像傻掉了一样。 这时,一声呵雷再次响起,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墨黑色的夜空,目光收缩。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动手!” 叶开走到刽子手面前大声呵斥! 刽子手回过神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惊恐,“叶,叶将军,你听这雷声,这天儿本来还有月亮的,突然就打雷了,会不会,会不会......”刽子手结巴地说道,说真的,砍人头这么多年来,他们的胆子其实并不大,每次行刑之后都要烧香拜佛,而今天的事情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 “没出息的东西,我倒要看看能怎么样!” 叶开一把推开刽子手,抢过他手里的大刀,眸光大胜,阴狠地冲着凤姬瑶扬起了手里的刀。 “不要!”易子诩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却无力阻止,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手起刀落,一股鲜血喷了出来! 叶开在血舞里看着突然出现的人,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易子诩惊愕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忍不住大声呼喊,“褚念夜!” 就见血雾里,褚念夜紧紧抱着他的胳膊,那胳膊似乎只连着一层皮肉以至于没有从身上掉落下来,但是,褚念夜和凤姬瑶的脚下已经流了好多的血。 凤姬瑶本来以为这次她一定是在劫难逃了,却没有想到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听见易子诩的喊声睁开眼,就看见自己身子底下那还在流动的血液,忍不住心中一滞。 抬头,就看见熟悉的身影,褚念夜穿着银白色的长衫,他的右臂泊泊往外冒着鲜血! “褚念夜!” 凤姬瑶惊呼一声站起身,目光落到他受伤的额手臂上,这条手臂,只怕是要废了吧...... “褚念夜,你是傻子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来,凤姬瑶紧紧抱着褚念夜,心痛地看着他渐渐变得苍白的嘴唇。 “大,大皇子,你怎么来了!” 叶开满脸惊讶地看着褚念夜,手里的大刀啪地一下掉落到地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震得当场的人全都回过神来,立刻就乱了套。 “快,去找御医!” 凤姬瑶冲他们大喊,几个狱卒反应过来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大皇子,臣这就带你去找御医!” 叶开走过来伸手去扶褚念夜,褚念夜一个冰冷的眼神递过去,“滚!” 叶开神经一震,目光里闪过不悦但是很快被他掩盖变成了惶恐,“大皇子,你的伤耽误不得!” 褚念夜咬牙看着他,“叶开,你居然敢骗我,刚刚要不是我来得及时,凤儿她,她就要......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听到褚念夜说出了杀这个字,叶开眉头一挑,低下头,“臣也只是奉命行事,大皇子要杀就请便吧!” 褚念夜紧紧咬着牙,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他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猛的指向叶开! “夜儿,住手!” 凤姬瑶扶着褚念夜回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褚忠。 “皇上万岁!” 叶开急忙跪地请安,还有身后的一干狱卒士兵。 褚忠目光凌厉地看向凤姬瑶和褚念夜,当他看到褚念夜的手臂时,眉头深皱。 “你们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坐了这个位置,又为什么要这针对凤姬瑶?” 听了褚忠的话,俩人有些诧异,同时又有许多不解,疑惑地看着褚忠。 这时御医也来了,褚忠吩咐御医一定要医好褚念夜,然后坐在一旁。 御医满头大汗地给褚念夜认真地处理了伤口,然后畏畏缩缩地看向褚忠,“启禀皇上,大皇子的胳膊已经被连着筋骨砍断,恐怕保不住了!” 褚忠大惊,目光不耐地看向叶开,叶开一惊,急忙跪下来。 “臣没想到大皇子会突然闯过来,臣该死!” 褚忠冷哼一声,“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住夜儿的手臂,否则我灭了你全族!” 御医颤颤巍巍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恕臣无能,臣现在只能尽力保住大皇子的手臂不会再发炎,否则恐怕连性命都......” 褚忠不耐,“我说了,无论怎样你都要保住他!” 此时御医已经满头大汗,一颗颗汗珠往下滴,“臣真的是无能为力,不过臣知道,这世上有俩人能救大皇子。” 褚忠眼眸一亮,“谁?” “逍遥仙子和雾蓬山诡医。” 这两个名字让凤姬瑶猛的抬起头,目光迷离。 “我这就派人去找他们!” “父亲,他们不会来的。” 褚念夜忽然开口,下意识看了一眼凤姬瑶。 “怎么,夜儿你认识他们?” “父亲忘了,逍遥仙子乃是凤儿的师父,至于那诡医,正是凤儿的师兄,你现在要杀了凤儿,他们又怎会救我?”褚念夜冷笑。 褚忠一怔,目光如炬地看向凤姬瑶,没有想到他们两个竟都与这个凤姬瑶有关系,当下不免思绪纷纷。 “算了,生死有命,父亲刚刚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有什么隐情吗?” 褚念夜惦念刚刚褚忠说得那句话,忍不住问道。 褚忠神色怔怔,望向阴沉的天空,心情慢慢变得沉重。 “想当年,我和凤天一起打下了这双秦帝国,当时我年轻气盛一心讲究兄弟情义,所以将皇位让给凤天来当,索性他还算是个好皇帝,对我也敬重有加,我也以为他对我也是一样肝胆相照的,他曾说过等他退位的那天会把皇位传给我,可是却没想到他最终还是传给了他的儿子。” “这我也就不怪他,因为我并不想当什么皇上,当时我和你母亲卿意正浓,她也希望过平静的日子,可是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说到这儿褚忠顿了顿,目光有些恍惚,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天,皇后和你母亲同时难产,而那时,双秦城只有一个江湖游医能救她们,但是,救命的药丸只有一颗。” “最后,那江湖游医将那颗药丸给了当时的皇后,皇后顺利生产,母子平安。但是你的母亲,却难产而死,留下了忆儿,你只道埋怨忆儿害死了你母亲,却怎么也想不到真正害死你母亲的是皇上和皇后,倘若当时我是皇上,你母亲是皇后,那么那个游医还会选择姬婉儿吗!” 褚忠此刻脸色阴沉地可怕,带着浓浓的恨意看向凤姬瑶。 “是她的父皇和母后害死了你的母亲,虽然事后他们给予我褚家世代世袭并肩王的殊荣,我还是心愤难平,后来,你执意要娶凤姬瑶,我就想着干脆将计就计,那样也可以更加接近皇室,而真正让我下定决心要取代她父皇的是那次你我父子被大野擒去,那皇上居然不肯派兵救我们!” “不,当时父皇已经决定派出他的亲兵去救你们了!”凤姬瑶摇头,她有些接受不了褚忠今天所说的一切,褚念夜的母亲,真的是因为没吃那唯一的救命丹药而死的吗? 凤姬瑶不由自主地看向褚念夜,就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好话谁都会说。”褚忠眉头一立,“所以,今天的一切都是他们自食恶果,怪不得别人!” “这些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你也不过是想要掩盖你乱臣贼子的行为罢了!” 凤姬瑶紧握着拳头,脸色通红。 褚忠冷哼,“究竟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你若是能见到你母后,问她便知。” 一时气氛变得有些空洞,没有人再做声。 褚念夜目光闪烁地看向凤姬瑶,凤姬瑶也看向他,咬了咬唇,刚想说什么,就见他忽然脸色一变,晕了过去! “褚念夜!” “御医,快!”褚忠面露急色,急忙喊着一旁的额御医。 御医走过去,伸手摸上褚念夜的额头,眉头一皱,“不好,大皇子发烧了,这代表伤口已经发炎了!” 御医的话让凤姬瑶脸色大变,她深深地看着褚念夜,想到刚刚他奋不顾身为她挡刀,心里的情感再也崩不住了。 “并肩王,我可以去找诡医救褚念夜。” 凤姬瑶的话让褚忠一愣,“你当真愿意?” 凤姬瑶苦涩一笑,想必他一定以为她想要拿着个当借口溜走吧。 “好,我允你戴罪立功,你带着褚念夜一起去找诡医,我会派人一路保护你们。” 褚忠一脸得天独厚的表情,似乎给了凤姬瑶天大的恩泽似的。 “我有一个要求。” 凤姬瑶站起身,走到易子诩和珍珠跟前,“我要你放了他们!” 褚忠眉头一挑,面露怒色,“凤姬瑶,你打得好念头!” 凤姬瑶直直地看着褚忠,“你放心,只要你放了他们,我绝对不会跑。” 褚忠冷哼一声,“我不会放了他们,夜儿你也必须救,否则他死了,你们都要给他陪葬!” “你......” 凤姬瑶没有想到褚忠竟然作了如此打算,当下皱了眉头,“那好,你不放他们也可以,从现在开始不许把他们关在牢里,也不许给他们吃馊饭!” “呵......凤姬瑶,我是该说你太狂傲了还是该说你傻,居然和我讲条件,不过这个条件我也可以答应你,就当做养了两条狗。” 褚忠充满侮辱的话让凤姬瑶几乎要破口大骂,不过还是被她硬生生压住,只是重重呼出一口气。 “易子诩,你们要保重,等我回来。”凤姬瑶闪烁着担忧的目光看着易子诩,易子诩同样担忧的看着她,“你也是。” 第二天,褚忠就安排了一队骑兵保护着褚念夜和凤姬瑶去往雾蓬山寻找诡医。 此时,褚念夜吃了御医开得药已然醒了过来,只不过精神恹恹,目光不时看着凤姬瑶,有些涣散。 褚忠的话不停在他心里浮现,记忆里母亲的样貌已然模糊,但是那份温暖的味道却让他一直铭记于心,母亲的死是他一生都不愿提起的痛。 “凤儿,还记得我和你说过小时候第一次见你的事情吗?” 凤姬瑶低下头没有做声,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褚念夜接着说道,“那年我眼睁睁看着其他人都是母亲牵着手在御河旁放灯,只有我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是那个时候,你跑过来塞给我一把糖果,对着我甜甜一笑,那一刻,你就印在了我的心中。” “现在我忽然有种错觉,是不是一切都是注定的。”褚念夜的声音轻轻地,像是在和凤姬瑶叙述,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褚念夜,恐怕我不能和你一世一双,永不言弃了。” 凤姬瑶闭着眼睛轻轻地说道,声音仿佛就像是从天边传来的一样。 褚念夜怔住,目光定定地看着一个方向,胸口里仿佛有什么要喷发而出,却被哽住了喉。 大路上只有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敲打着凤姬瑶的心。 忽然,马车猛的一下停住,凤姬瑶差点摔倒,褚念夜下意识伸出那只完好的胳膊,挡在了凤姬瑶的面前,防止她磕到头。 一时,四目相对,深藏在眼底的情谊差一点要溢出来。 “让开!” 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呵斥,凤姬瑶不由瞪大眼睛,这声音...... 本能地掀开轿帘,目光向外看去,浑身一震一下子愣住。 而拦在他们前面的那人见到凤姬瑶也是一愣,随即面露欣喜,“瑶儿,真的是你!” 凤姬瑶看着下了马冲到她面前的人,喃喃喊道,“呼延寒......” 呼延寒下马直奔着凤姬瑶而来,却被马车前面的士兵拦住。 “放肆!” 呼延寒眉毛一立,他以为这是凤姬瑶的人,还半开玩笑道,“你们可知道我是你家主子的谁?” 凤姬瑶眼眸一黯,“呼延寒,你怎么在这里?” 呼延寒皱眉,嫌弃士兵碍事,抬手啪啪两下给他点住了穴道,猛的冲到凤姬瑶跟前,身后的士兵反应过来,迅速将呼延寒包围起来。 呼延寒一看这阵势,眉头皱起,下意识感觉不对。 “瑶儿,他们......” “他们不是我的人。”凤姬瑶看了一眼呼延寒,再次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你啊,我听说双秦发生了政变,心里很担心,就想着去看看你没想到竟在这里见到你,你这是要去哪儿?” 呼延寒见到凤姬瑶有些激动,忍不住说了一大堆。 当他的目光无意间扫到轿子里面的褚念夜时,目光深锁,“原来是和褚念夜一起。” 一时,呼延寒的心中有些失落,他怔怔地看着凤姬瑶,蹙眉道,“你好像瘦了许多,最近怎么样?” 看着呼延寒一如既往的充满关心的眼神,凤姬瑶竟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一个没忍住,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 滚烫的泪滴落到呼延寒的手腕上,让他的心瞬间慌乱了起来。 抬起头,胡乱地给凤姬瑶擦着眼泪,语无伦次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对不起来晚了!” 凤姬瑶止住哭泣,哽咽道,“呼延寒,我父皇死了,母后失踪了,还有我的两个孩子,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听了凤姬瑶的话,看着她近乎崩溃的模样,呼延寒心里揪痛,“瑶儿,别哭,你还有我,我这次来就打算不管怎样都一直陪着你。” 然后他目光陡然变冷,不悦地看向褚念夜,“喂,你是怎么照顾瑶儿的!” 褚念夜目光幽深地望了一眼呼延寒,忽然胸口作痛,喉头发痒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凤姬瑶条件反射般转过身体,急忙给褚念夜去拍后背,当手指碰到褚念夜的一瞬间,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凤姬瑶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褚念夜目光闪闪看着凤姬瑶,复杂又深邃。 呼延寒心里一动,他们两个有些不对劲。 “怎么,褚念夜受伤了?”呼延寒眼尖地看到呼延寒手臂上的白色纱布。 凤姬瑶点头,“我带他去找师兄诡医。” 凤姬瑶刚说完,呼延寒一下子跳上马车,把刚刚按个车夫一把推了下去! “赏你匹好马,去骑吧!” 那车夫被推蒙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我陪你一起去。”呼延寒冲凤姬瑶微微一笑,转头又示威似的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褚念夜,回头吆喝着,“驾!” 马车再次行驶,可是马车内的气氛更加尴尬了,仿佛下一秒就要凝固成霜一样。 尽管有些尴尬,凤姬瑶还是时不时去摸一摸褚念夜的头,看他还有没有发烧,幸好一路上体温都算正常。 只是当他们到了雾蓬山脚下的时候,凤姬瑶感觉手底下的额头忽然发烫起来。 “你发烧了!”凤姬瑶心中有些发慌,看着褚念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担忧。 褚念夜双目没有焦距地看着凤姬瑶,执拗地盯着她眼底的那抹关心,缓缓闭上眼睛。 “褚念夜,你不要睡!”凤姬瑶见褚念夜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心里着急,这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前面马车上不去了!” 刘祥走过来,见凤姬瑶一脸急色,看了一眼睡着的褚念夜,心里一惊,“小王爷他怎么样了!” “褚念夜发烧了,快,我们得赶紧去找师兄。” 凤姬瑶急忙就要下车,胳膊被人拉住,呼延寒关心地扶住她,“慢点儿。” 刘祥眼神闪了闪,低下头装作没有看见呼延寒眼底的暧昧。 刘祥将褚念夜背下来,带了两个卫兵往山上走,剩下的士兵在原地留守。 再次来到那条峭壁小路上,呼延寒轻车熟路地一把将凤姬瑶背起来,快步走过去。 凤姬瑶伏在呼延寒的背上,心里一阵烦乱,对于呼延寒的感情,她还是本能地抗拒,而她和褚念夜,似乎也遇上了瓶颈。 第四十二章 到了诡医的泥房子,那个小药童这次对凤姬瑶很是客气,他师父都不敢惹的人,他当然也不敢惹了。 “师妹,你怎么来了?”诡医诧异地看着凤姬瑶,他可是知道这个师妹可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种。 目光下意识向后看去,就看见了刘祥背上的褚念夜。 “你相公又怎么了?” 凤姬瑶深吸一口气,“师兄,我们屋里说。” 进屋以后,凤姬瑶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和诡医讲了一遍,诡医听了一阵唏嘘。 “师妹,你一定要节哀,我想你父皇的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你母后还有两个宝宝平平安安的。” 凤姬瑶点头,但愿吧。 “师兄,你赶紧看看褚念夜吧,他刚刚又发烧了。” 凤姬瑶一心惦记褚念夜,急急地催促诡医赶紧去看褚念夜。 诡医看着凤姬瑶微微一笑,然后来到褚念夜面前将他的衣服解开,目光触到褚念夜的肩膀,目光忍不住一闪,“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诡医神色流转,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这个,可真的把我难住了。” 凤姬瑶心急,“怎么,你也没办法?” “也不是没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点儿残忍,还有些危险。” “什么办法?” “我要重新将他的伤口撕裂,然后再敷上我的药粉。” 凤姬瑶心里一抽,重新撕开,目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褚念夜的脸上看去,他会受得了吗? “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本来就失血过多了,如今如果再把伤口重新撕裂,势必还要失血,我怕我还没治,他先失血而死了。” 凤姬瑶目光闪着慌乱看着诡医,有些无主,“那怎么办,不治也是死,治也是死,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我施救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给他送血。” “送血?” 凤姬瑶不解地看着诡医,“怎么送血?” 刘祥忽的探头过来,“是不是把别人的血给他,那个,我可以!” 凤姬瑶恍然,期待地看着诡医。 “你说得对,但是也不是谁的血都行。” “来来,你们所有的人都来放放血。” 诡医嘴角微笑着拿出一把明亮的匕首在凤姬瑶他们面前晃了晃。 凤姬瑶看着诡医那双闪着光芒的大眼睛,忽然有种特别的感觉,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在拿我们试炼呢?” 诡医呵呵笑了笑,“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我现在就想到这个办法了,也是唯一的办法,你看着办,到底治不治。” 凤姬瑶深吸一口气,不耐地看了诡医好大一会儿,“好,治!” 诡医先是割了褚念夜的手指一刀,挤出了几滴血分别放进几个碗里,然后又乐呵呵地来到凤姬瑶他们面前。 每个人都被诡医笑眯眯地割了一刀,等到割到凤姬瑶这里时,呼延寒急忙伸手拦住,“瑶儿就免了吧。” 诡医顿住,抬头看向凤姬瑶,“你怎么个意思。” 凤姬瑶点点头,“扎吧。” 针扎的痛感让凤姬瑶浑身打了个激灵,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在场的每个人将一滴血滴入了含有褚念夜血滴的碗里,然后在一旁迷惘地看着。 有人低呼了一声,凤姬瑶讶异地从每一个碗里看过,就见有的碗里的两滴血一直都是分离的状态,但是有的碗里的两滴血却很快融在了一起。 这其中就包括了她和褚念夜的血! 心里有些惊讶,抬头愕然地望着诡医,“融在一起了,是不是就说明可以。” 诡医点头,然后探头仔细地看了看,“老天注定,只有你的血成。” “哎,你再看看,我好像觉得我的也行。”呼延寒不甘心地拉着诡医,诡医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将他推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急着把血给别人,你真是奇人啊。” 呼延寒挑挑眉,“我才不愿意把我的血给他呢,我就当做是给了瑶儿了。” “好了,快点吧,我怕褚念夜支撑不住了。” 凤姬瑶着急地拉过诡医,这个诡医,实在是有些不着调。 把褚念夜抬进屋里,呼延寒也紧跟着进去,然后赖着不出去。 “也好,那待会儿你就负责给我师妹输送内力吧。” 呼延寒喜滋滋地点头,然后目光深邃地盯着凤姬瑶。 “来,你们俩用来按住他的身体,千万不能让他动弹一分!” 诡医这时候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十分严肃地说道。 凤姬瑶颜色一正,抓着褚念夜的手稍稍用力,可是又怕太大了压坏了褚念夜,一时便有些犹豫。 “师妹,你要是舍不得,到时候我给接骨头接歪了,你可别怨我。” 诡医调侃地看了凤姬瑶一眼,用力往下按了按凤姬瑶的手。 凤姬瑶只好咬牙加大了力气,抬头就看见呼延寒也正死死地按着褚念夜。 “喂,你轻点儿。”凤姬瑶面带心疼,忍不住轻声提醒呼延寒。 呼延寒一愣,随即露出苦笑,“瑶儿,我也是为了褚念夜好。” “咔嚓!” 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褚念夜昏迷中的一声闷哼,就像是击打在凤姬瑶的心上一样,目光焦灼地看向褚念夜。 剧痛让褚念夜从昏睡中醒来,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人影,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褚念夜,你忍着点儿,师兄他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额头绷起的青筋,心里浮上难言的心疼,忍不住出声安抚道。 “师妹,有点儿疼,你忍着点儿!”这次换诡医和凤姬瑶说这句话了,他用匕首嗖地一下在凤姬瑶的手腕上划了一道口子,又迅速转身在褚念夜的手腕上也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将俩人的手腕贴在一起,具体的是那两道口子贴到了一起。 “凤儿,这是干什么!” 褚念夜目光闪着惊讶地疑惑,咬牙说道。 “就是借她一点儿血给你。”诡医说得很轻松,手脚麻利地给褚念夜接骨敷药,鲜红的血顺着断口泊泊往外冒,染红了诡医的整条胳膊还有床上的白色褥子。 褚念夜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蹙眉看着凤姬瑶转瞬间越来越苍白的脸,本能地想要将手抽回来,但无奈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凤儿,不要......” 他喃喃了一句,再次陷入昏迷。 “血流的太快了!” 诡医皱着眉头,迅速将手里的药粉洒在伤口上,可是,立刻就被涌出的鲜血浸透。 “必须得赶紧止血啊,神医!” 呼延寒在一旁急的满身大汗,不过说句心里话,他心里最担心的只有凤姬瑶一个人,眼看着凤姬瑶的嘴唇都变白了,诡医那里还没能给褚念夜之血,呼延寒急的恨不得自己上手,可惜他不懂医术。 “血止不住,怎么办!”诡医第一次面上露出了讶色,眼神里带上了不淡定。 “那个呼延,寒是吧,你快点把师妹拉开!” 呼延寒眸光一闪,伸手就去拉凤姬瑶。 “不能动!” 凤姬瑶转头目光殷殷地看着他,“呼延寒,不能动,我若是动了,褚念夜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可是,这样下去你也会没命的!”呼延寒瞪着眼睛焦灼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转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褚念夜,若他们真的过不了这一关,一起共赴黄泉也好,这样,所有的事情就不用烦忧了。 “不行,我不能任由你就这样丢了性命!” 呼延寒身形一闪到了凤姬瑶身后,想要将她拉离,可是,凤姬瑶另一只手里忽然多了几枚金针,朝着他掷了过来! “瑶儿!” 呼延寒吃惊地望着凤姬瑶,他没有想到为了褚念夜她居然会对他动手,心里有苦涩闪过,难道他在她心里一丝一毫的地位都没有吗? “师妹,你快松手,你已经到极限了,再送血,你会没命的!” 诡医心里焦急,偏偏褚念夜这里他又不敢松手,这时候,本来紧闭的房门忽的被推开,一道火红的身影飞了进来! 啪啪啪,火红的身影来到凤姬瑶身后,几下就点了她的穴道,然后将她和褚念夜的手分开,并且伸手朝着凤姬瑶的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下一秒,火红的身影素手翻飞,将另一颗药丸塞进了褚念夜的口中!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凤姬瑶目光闪着无限惊喜,怔怔地喊道,“师父!” 火红的身影转头,冲着凤姬瑶妩媚一笑,倾城之姿丝毫不比凤姬瑶差一点。 “谭明,见了为师怎的不打招呼?” 逍遥仙子转头故意带着不悦看向此刻已经呆若木鸡的诡医,谭明。 “我,我,灵儿......哦不,师父。” 谭明惊愕中已经显得失魂落魄了,嘴里胡言乱语说得话让人听不懂。 逍遥仙子邪魅一笑,不再搭理谭明,而是走到凤姬瑶面前给她解开了穴道。 凤姬瑶看着面前一如十年前那般容貌的逍遥仙子,岁月丝毫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师父!” 凤姬瑶看着面前熟悉的脸庞,鼻头一酸忍不住哽咽。 “哎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逍遥仙子疼爱地将凤姬瑶搂进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好了,没事了。” “师父,你刚刚给褚念夜吃了什么?” “救命的药丸。” 逍遥仙子看了一眼床上的褚念夜,面露不耐,“这身体也不行,怎么保护你啊。” “师父......他,他全是为了救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一定要救他。” 凤姬瑶忍不住抱住逍遥仙子的胳膊,略带撒娇地说道。 “他没事了,我这个丹药可是很珍贵的,说实话,我还很心疼呢。”逍遥仙子挥挥手,一脸轻松。 “不过他的胳膊是肯定不能完好如初的,大概能恢复到从前的七层吧。” 凤姬瑶心里一紧,不过下一刻她又释然了,只要能够保住性命便好。 逍遥仙子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呼延寒,面露疑惑。 不等凤姬瑶介绍,呼延寒十分乖巧地走过来恭恭敬敬地给逍遥仙子行了一礼,朗声道,“师父好,我是呼延寒,是瑶儿的......朋友。” “哦?不错不错。”逍遥仙子看着呼延寒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您怎么来了?”危机解除,凤姬瑶想起来问逍遥仙子。 “我啊,我听说了双秦政变,就想着去看看你,到了那儿才知道你来了这儿,所以我就来这儿了。” 逍遥仙子看了一眼那边一指盯着她看的谭明,又说道,“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呢。” 凤姬瑶笑着和逍遥仙子道谢,“我知道,谢谢师父。” 逍遥仙子呆了不到半天就走了,扬言去找她的徒孙们,凤姬瑶看着逍遥仙子不羁的背影,心里满满的感激的话却没能说出口。 叹了口气转过身,就看见谭明一脸痴呆地望着逍遥仙子的背影,浑身都透着失落和怅然。 “师兄,你和师父总会再相见的。” 谭明深深地叹了口气,懊恼地说道,“你说我怎么一见师父就说不出话来呢?” 夏末将至,山上依旧一片郁郁葱葱,大概在这里呆了半月有余,褚念夜的伤势已然大好,这一日,凤姬瑶扶着褚念夜来到上次她起舞的地方,遥望着远山,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的誓言。 “褚念夜。” 凤姬瑶轻喊。 “嗯。” 褚念夜轻答。 “放了我吧。” 半晌,凤姬瑶闭着眼睛说出这句话,褚念夜猛的挑起眉头,用力将凤姬瑶的身体搬过来,及时扯动了伤口也毫不在意,目光灼灼地盯住凤姬瑶。 “凤儿,你说什么?” 看着褚念夜冷峻的面容,凤姬瑶感觉喉咙有些发烫,“都说是叶开谋反,可是现在坐上皇位的是你的父亲啊,还有,你父亲那天说的,你母亲是因为我母后而死,虽然我母后不是有心的,但终究不杀伯仁伯仁却阴她而死,这么多事加在一起,你和我再在一起,怎么还能回到从前!” 凤姬瑶越说越激动,忍不住用力将褚念夜推开。 “不,瑶儿!” 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拉进怀里,低下头猛的吻住了她! “呜呜......你放开我!”凤姬瑶用力挣扎着,想要将他推开,无奈他力气很大,而且凤姬瑶潜意识里害怕碰到他受伤的胳膊,一时被动地被他紧紧搂住。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让褚念夜下意识松了力道,凤姬瑶趁机一把推开他,退到几步远。 “那个凤儿,诡医说他有事情找你。”呼延寒略显尴尬地看向别处。 凤姬瑶低着头迅速从俩人身旁走过,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怎么,你也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呼延寒看着远方,调侃的话却是对褚念夜说得。 褚念夜冷着脸,“跟你没关系。” “和我当然有关系了,不过不是你,是瑶儿。还有,这几天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谋权篡位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你爹,褚忠!不过,你爹很聪明,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让叶开动了手,用毒药杀死了凤天,尸体被他们藏起来了,因为他们怕暴露。” 褚念夜吃惊地看着呼延寒,眉目间有不可思议,“不可能,你怎么知道的!” “呵,没什么不可能,只是你不愿意相信,你也不愿意去调查,不过,你觉得瑶儿会就这么放任她父皇冤死,大好江山落入贼人之手吗?” 呼延寒冷嗤了一声,“褚念夜,或者,你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放弃你现在的所有带着凤姬瑶远远地离开。 “我什么都不想要,也不想再追究任何事,只要凤儿她愿意,我会永远陪着她,只是,她现在一心怨恨我父亲夺了她双秦江山,又害死了她的父皇。” 褚念夜有些无力地垂下手,转头,眼眸怔住。 “没错褚念夜,我现在对你的父亲充满了怨恨,我恨不得杀了他!” 凤姬瑶双眼闪着愤怒的光芒,通红地看着他褚念夜。 “凤儿.......”褚念夜蹙眉看着凤姬瑶。 “所以,你最好离开我,否则我说不好哪天会杀了你父亲!” 褚念夜猛的走到凤姬瑶跟前,双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眉目间冷意和坚韧在流转,“凤姬瑶,我告诉你,不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开你,我母亲因你母后而死,你就当是来还债的好了!” 因为凤姬瑶口口声声喊着要离开褚念夜,褚念夜不禁口不择言,言不由衷起来。 凤姬瑶恼怒地看着褚念夜,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是褚忠的儿子,如此的蛮横不讲理! “大皇子,皇上飞鸽传书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去,似乎是有急事。” 刘祥生涩地喊着褚念夜和褚忠,尴尬站在那里。 褚念夜心里一动,“即刻启程。” 回去的路上,走得就比较顺利了,只不过,一路上凤姬瑶都被褚念夜死死禁锢在马车上,丝毫不给死皮赖脸跟着的呼延寒一丝机会和缝隙。 掀开轿帘,遥遥地看见双秦都城的城楼,凤姬瑶心中不禁百感交集。 猛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放大的人脸,把凤姬瑶吓了一跳,“呼延寒,你干什么!” 呼延寒给了凤姬瑶一个灿烂的笑容,刚想说话,凤姬瑶身旁褚念夜伸出手,一下子将轿帘扯下来,凤姬瑶的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块布,完全地挡住了凤姬瑶的视线。 “喂,褚念夜,你很过分啊!” 外面传来呼延寒不满的声音,褚念夜冷哼,“究竟是你脸皮厚还是我过分,你比谁都清楚。” 凤姬瑶无力地往后靠坐了一下,这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会掐。 马车一路进了双秦都城,马车外传来呼延寒的声音。 “瑶儿我就不和你进宫去了,还有些事情要办,等以后再去看你。” “好,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凤姬瑶边说边想要掀开帘子看一眼呼延寒,不想手腕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 等到凤姬瑶好不容易挣脱的时候,外面早就没了呼延寒的身影。 无奈地看了一眼褚念夜,一路上他一直都在用行动宣誓着他的地位,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毕竟现在她还是他的妻子。 心情复杂地进了皇宫,凤姬瑶敏锐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跟着褚念夜去见褚忠,凤姬瑶勉为其难地站在那里强压着心里的情绪安静地看着褚忠。 “夜儿,你的伤可是好了?” 褚忠上下打量着褚念夜,关心地问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瑶儿,这次多亏了你了。” 褚忠一脸慈祥地看着凤姬瑶,满意地点着头。 凤姬瑶嘴角扯起一抹讪笑,“不知有没有什么奖励。” 凤姬瑶直接开口讨赏让褚忠有些吃惊,不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瑶儿想要什么奖励?” 凤姬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褚忠,“我想知道我父皇的遗体在哪儿。” 听了凤姬瑶的话,褚忠面上一僵,变了脸色。 “你父皇已经安葬到了皇陵,等以后有机会让夜儿带你去祭拜吧。” 凤姬瑶眉头皱了几下,最后松开,“还有,放了我姑姑姑父。” 褚忠目光一黯,“这个......容我想想。” 凤姬瑶还想说什么,一旁的褚念夜伸手制止她,“父亲,我们一路加急赶回来,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得到了褚忠的应允,褚念夜一把拉起凤姬瑶往外面拽,可是,迎面却碰到了一个焦急的身影。 来人正是叶开,他面带焦急,直接从褚念夜和凤姬瑶面前掠过,来到褚忠近前,“启禀皇上,边关传来急报,大野去而复返,对陈仓城再度发起进攻!” 褚忠惊得一下子从龙椅上站起来,目光闪着惊骇,“怎么会这样!” 准备出去的凤姬瑶和褚念夜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惊讶的转过头来。 “速速调派兵马,定要守住陈仓城!”褚忠疾言厉色,目光闪着必得的光芒。 “可是,先前的战争我军伤亡惨重,如今能够上战场的士兵已经根本无法对抗大野国!” 叶开皱着眉头说道。 褚忠怔怔地站了一会儿,颓然地坐回到椅子上,半晌他半眯着眼睛,缓缓道,“传令下去,全国征兵,不论男女,不论老少,每家每户,必出一人!” 第四十三章 说完,褚忠又想到什么,“还有,如有拿银钱抵人的,征兵官员杀无赦!” 褚忠的话让叶开眼神一闪似乎有些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领命下去。 凤姬瑶心底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刚刚说的征兵政策,实在是太过分了! “褚老王爷,我双秦百姓本就生活在内忧外患当中,你这样的征兵政策岂不是要让双秦民不聊生,怨声载道,这样双秦会失去民心的!那些被征去的兵将也不会安心为国卖命!” 想到可怜的百姓,凤姬瑶忍不住了,激动地和褚忠陈词。 “大胆!凤姬瑶,你是不是还以为这是你凤家的天下,我告诉你,现在这个天下姓褚,是我褚家的天下,该怎么治国,还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 褚忠满脸的不悦,厉声呵斥道。 “父亲,凤儿说得不无道理,我知道现在国难当头,情况危急,可是这个征兵策略真的不可取!”褚念夜拱手也是满脸不赞同的看着褚忠。 褚忠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的烦躁和怒火,咬牙道,“好,你们既然说这个征兵政策不妥,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凤姬瑶只感觉有些头疼,心里哀叹,难道她双秦真的走到尽头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宁可覆国也不想举国百姓给双秦陪葬。 可是,看着一脸倔强的褚忠,她不认为他会为了全国百姓而妥协。 褚念夜也同样皱着眉头,好一会儿,他挺直身躯,“我愿意带兵去守关!” 凤姬瑶惊得看向褚念夜,心里涌上浓浓的担忧,本来他已经失了一半的内力,再加上这次的断臂之伤,现在的褚念夜再也不是当初的玉面杀神了! 褚忠眼里复杂的光芒涌动,半晌,他对着褚念夜挥挥手,“你们先下去,我再想一想。” 走在回廊上,凤姬瑶和褚念夜俩人沉默了许久,凤姬瑶抬起头率先打破僵局。 “褚念夜,你的伤还没有全好,这次去对抗大野,实在是凶险万分,你......” “凤儿,我是一定要去的,双秦是我的国土,也是你的,我相信你父皇也一定希望我们能够守住双秦!” 看着褚念夜坚定地目光,凤姬瑶不知该说什么,她也不想双秦灭亡,可是,事实对于他们这边来说实在是太不利了。 “大表哥,你回来了!” 叶婉玲娇媚的声音陡然在身后响起,然后一道艳丽的身影在面前闪过。 “师兄!” 另一道身影让凤姬瑶一愣,要是她不出现她都快要忘了,幕琉璃,她怎么会来宫里,不是在并肩王府的吗? 褚念夜偏过头,目光里闪着不耐,嘴唇紧紧抿着没有做声。 “小王妃。” 幕琉璃看向凤姬瑶,有些困难地开口,“上次是我一时太过激动,差点害了你,对不起。” 面对幕琉璃迟来的道歉,凤姬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现在的她,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恩怨情仇。 微微冲幕琉璃点了点头,淡淡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反正最后我也没什么事。” 凤姬瑶的话让幕琉璃想到褚念夜奋不顾身保护她的样子,不由一时尴尬地呆住,一下子噤了声。 叶婉玲看着俩人之间的氛围,脑子里猛的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她十分热情来到褚念夜的面前,伸手就去拉褚念夜。 “大表哥,你的胳膊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受伤了真的快要担心死了,本来是要去看你的,可是你被她带走了,这不我一知道你回来就马上过来找你了,还有幕姐姐,她可也是很担心你呢。” 褚念夜目光闪了一下,淡淡地回了一句,“有劳。” 然后不动声色地推开叶婉玲走近凤姬瑶,柔声道,“你应该累了,我送你回去。” 说完,揽着凤姬瑶顺着回廊消失在拐角处。 幕琉璃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许久,眨了眨眼睛低下头,难掩失落。 “幕姐姐,只要你站在我这边,等我嫁给了大表哥,一定让他收了你!” 叶婉玲握住幕琉璃的手,目光闪闪地盯着她。 幕琉璃心里有些反感,但是面上却不露声色,抬起头一脸真挚地看着叶婉玲,“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的。” 两个人相视而笑,但是眼里涌动的光芒颇有种面合神离的感觉。 褚念夜揽着凤姬瑶回到成凰殿,刘祥乐呵呵地站在那儿,一脸邀功道,“小王爷,哦,不是,那个大皇子,房间我已经叫人打扫干净了。” “哎,对了大皇子,那个刚刚内务府的太监过来告诉说是给大皇子的寝殿也修好了,要您不日就搬过去。” 褚念夜没有做声,拉着凤姬瑶走进成凰殿。 进了房间,褚念夜握着凤姬瑶的手渐渐收紧,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吻着凤姬瑶的额头。 “怎么办,我突然有些后悔了,我带兵走了以后,你怎么办。” 褚念夜低沉着声音在凤姬瑶的耳畔呢喃。 凤姬瑶浑身一震别开头轻声道,“所以,你还是放我走,这样我才能远离这里的一切纷争,你也可以安心地去击退敌人,建功立业。” “凤儿!” 褚念夜提高了声音,“我说过,我不会放了你,要我放了你,除非我死!” 褚念夜的话让凤姬瑶骇住,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中闪烁的坚定,本来冰封的心又好像渐渐在融化。 “不......” “褚念夜,我不想勉强在一起,那样我们都不会快乐的。” “没有勉强,哪里勉强,我不相信你我之间的情谊会有勉强这一说。”褚念夜打断凤姬瑶的话,急急地开口。 “可是,我想离开。” 凤姬瑶别开头不让自己去看褚念夜的眼睛,艰难地说出来。 “为什么,如果是为了我父亲,为了曾经的恩怨,我不会同意的!” 褚念夜顿了一下,神情没落,“除非,你的心不在我这里了。” “我.......” 凤姬瑶提了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可是转头看着有些伤神的褚念夜,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又被她咽了回去。 “算了,先不说了,我累了。” 凤姬瑶想要推开褚念夜,却被他紧紧抱住然后一把抱到了床上。 心里一慌,凤姬瑶下意识抓紧了褚念夜,目光复杂地盯着褚念夜的眼睛。 “凤儿......”褚念夜动情地轻喊,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住了凤姬瑶。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凤姬瑶一瞬间恍惚,差点迷失在这气息里。 回过神来,凤姬瑶伸手推住褚念夜的胸口,将头别到一旁, 褚念夜顿住,目光深邃地看了凤姬瑶一会儿,最后深吸一口气离开了凤姬瑶。 “我去书房。” 看着褚念夜离开的背影,凤姬瑶浑身无力地摊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等到她醒过来才发现外面居然已经天黑了。 外面忽然响起很轻的敲门声,凤姬瑶不免有些疑惑,慵懒地从床上坐起来。 “小王妃。” 轻柔地喊声让凤姬瑶有些疑惑地开口,“谁啊?”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婢女模样的人走了进来。 “小王妃,奴婢碧如是小王爷特意派来侍候小王妃的。” 凤姬瑶恍惚地点点头,随口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王妃,都快午夜了,小王爷说您晚饭没有吃,他特意吩咐了御厨房随时候着,小王妃您想吃什么吗?” 碧如毕恭毕敬地说道。 凤姬瑶的心底因为碧如的话再次起了涟漪,轻轻抿了抿发干的唇,淡声道,“随便吧。” 碧如福了福身,“那奴婢马上就去让他们准备晚膳。” “等一下。” 凤姬瑶起身喊道,“褚念夜他吃过晚饭了吗?” 碧如转身,“回小王妃,小王爷也没吃,他说吃不下。” 凤姬瑶怔愣了一下,最终还是遵循心底的想法,“你吩咐他们多做一些,然后给小王爷送去。” 碧如领命走出房间,凤姬瑶揉了揉发酸的脖子,走到窗前,外面夜色深沉,不过幸好星光还算明亮,苍白的月光照在寂静的庭院中,竟有种凄凉的感觉,依稀还记得从前的成凰殿热闹非凡的情景,如今落得这样的光景,让凤姬瑶不免唏嘘,真倒是世事难料。 一会儿,碧如端着晚膳走进来,将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 “小王妃,可以吃了。” 凤姬瑶刚刚拿起筷子,猛的想到什么,“给小王爷送去了吗?” 好一会儿,没有听见碧如回话,凤姬瑶忍不住抬眸看去,就见这个碧如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怎么了?” 碧如咬了咬唇,嗫嚅道,“小王妃,我,我去给小王爷送饭的时候,表小姐的丫头把我拦住,没让我进。” 说完,碧如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着头面露慌乱。 凤姬瑶心中一动,刚刚夹起来的青菜从筷子上滑落,目光迷离了一下后恢复了澄净,“哦,想必叶小姐已经给他送去晚饭了吧。” 轻声说完,凤姬瑶用力抓着筷子,快速吃着饭菜,虽然有些食不知味。 碧如看着出奇平静的凤姬瑶眼里闪过不解,但也不敢过多询问。 “我吃饱了,你下去吧。” 凤姬瑶说完转头就走向床铺,拉开被子躺了下去。 碧如也不敢说什么,收拾了碗筷退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凤姬瑶转过身,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还有身旁,凉凉的,空空的感觉让凤姬瑶心里都开始放空。 用力呼出一口气,凤姬瑶不禁自嘲,凤姬瑶,你真是有够无聊的,提出离开的是你,到现在竟还会因为叶婉玲去了褚念夜的书房而睡不着,若是哪天真的离开了,又会如何! 不行,她必须要让自己适应,因为她和褚念夜,势必是要分开的。 凤姬瑶这样告诉自己,可还是一夜未眠,第二天头晕晕的,浑身无力的起了床。 看着忙来忙去的碧如,凤姬瑶恍惚间好像看到了阿吉,免不了又是一阵心伤。 “小王妃,您今天看上去气色不大好,要不要扑些宫粉?”碧如拿着一盒宫粉问道。 凤姬瑶看着铜镜里面面带憔悴的人,微微点头。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碧如赶紧放下宫粉走过去打开了门,“幕小姐?” 幕琉璃冲碧如笑了笑,带着小琴走了进来。 “琉璃拜见小王妃。” 幕琉璃对着凤姬瑶屈膝跪拜,凤姬瑶转身淡淡道,“请起。” 看着凤姬瑶坐在那里,即使成了亡国公主依旧拥有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幕琉璃目光闪了闪,带着不甘。 不过转瞬间她露出笑容,抬起头目光亮闪闪地看向凤姬瑶。 “恭喜小王妃,马上就要添个妹妹了。” 妹妹?凤姬瑶一愣,疑惑地看着幕琉璃,“不知幕小姐何出此言。” 幕琉璃听到凤姬瑶如此问,不禁瞪大眼睛,一脸无辜地表情看着凤姬瑶,语气也变得有些结巴,“小,小王妃,你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 凤姬瑶摇头,心里直觉这个幕琉璃应该是专门来给她传递什么消息的。 “这......既然小王爷还没有和小王妃说,那我也不好说什么,我来其实主要还是拜见小王妃的,现在我也该走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凤姬瑶心里冷哼,挑起眉头看了她一眼,“碧如,你去送一下幕小姐。” 幕琉璃本以为凤姬瑶会叫住她问个究竟,没想到她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一时进退两难了。 一旁的小琴眼珠一转走上前,“小姐,你还是告诉小王妃吧。” 幕琉璃看了一眼小琴,眼底流转着赞赏而后迅速收回,苦着脸道,“也好。” 说完她转头看着凤姬瑶,“小王妃,希望你不要觉得我多嘴,我不过是想要好心提醒你一下。” 凤姬瑶皱眉有些不耐,“到底什么事。” “就是我听闻昨天晚上玲儿妹妹和师兄在书房里带了一宿,然后今天早上皇后娘娘去找了皇上,要给玲儿讨个名分。” “据说皇上已经准备把玲儿指给师兄做侧妃了!” 凤姬瑶眼神听完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其实昨天晚上她听到碧如说叶婉玲在褚念夜那里,心里就已经有些准备了,只不过如今听到皇上要将叶婉玲指给褚念夜的消息,还是让她有了一些小小的吃惊。 褚念夜,他知道了吗? “小王妃?” 幕琉璃看着凤姬瑶脸上晦暗不明的神色,有些小小的失望,她本以为凤姬瑶会很生气,然后很激动地跑去找褚念夜大闹,却没想到凤姬瑶不过稍微变了一下脸色,然后就恢复正常了,她不禁觉得凤姬瑶是越来越让她捉摸不透了。 “我知道了。”凤姬瑶目光清澈的看向幕琉璃,平静地说道。 幕琉璃咬了下唇,“那我就先走了,我想师兄他那么爱你,是不会答应的。” 幕琉璃离开之后,碧如小心翼翼地看着凤姬瑶,犹豫了一下,“小王妃,您要不要去问问小王爷。” 凤姬瑶旋身拿过一本兵法书,轻飘飘地回了两个字,“不用。” 碧如看着凤姬瑶似乎特别认真地在看书,低下头默默退了出去。 一出门,她就见到褚念夜站在殿外的庭院门口那里,背着手目光深远地看着这边,而且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 碧如急忙快速走过去,福下身,“大皇子安。” 褚念夜看着成凰殿紧闭的房门,目光遂遂。 “她还好吗?” 碧如一愣,反应了一下才晓得褚念夜口中的她问得应该是小王妃,当下点头回答,“小王妃还好,只是好像夜里睡得不安稳。” 听到碧如说凤姬瑶夜里睡得不安稳,褚念夜眉头皱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迈不走进成凰殿。 碧如赶紧跟过去,刚想在外面和凤姬瑶禀告,被褚念夜用眼神制止。 凤姬瑶刚看了几眼兵书,就觉得一阵犯困,昨天晚上一夜未睡,如今这兵书倒成了她的催眠曲了。 凤姬瑶不受控制地趴在书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褚念夜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凤姬瑶沉静地睡颜。 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看了半晌,褚念夜才缓缓走过去,看着凤姬瑶憔悴了不少的小脸,褚念夜的心涌上难言的心疼。 轻轻地伸手将凤姬瑶抱起,因为怕把她吵醒,他的胳膊完全托着凤姬瑶的全身,将她无比轻柔地放到床上,此时,肩膀传来剧烈的疼痛,褚念夜暗暗倒吸一口气,给凤姬瑶盖好被子。 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褚念夜唇角露出一丝苦笑站在床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凤姬瑶,然后轻轻地离开了房间。 “在这儿好好守着,谁也不许进去!”褚念夜表情严肃地看着碧如。 碧如急忙唯诺着点头,低头恭送褚念夜离开成凰殿。 这一觉凤姬瑶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只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阿吉,谁啊?” 迷迷糊糊间,凤姬瑶下意识地习惯性地喊了一声阿吉。 可是门外的声音依旧在吵着,但是却没有人回应她,凤姬瑶这时也清醒过来,猛的想起现在是在皇宫,这里没有阿吉。 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凤姬瑶一下子愣住,她好像记得睡着的时候是坐在桌子前面看书,怎么这会儿会在床上醒过来呢? 疑惑着,外面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凤姬瑶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前拉开了门。 “碧如......” 门在面前打开,凤姬瑶的目光看到外面人影绰绰,忍不住愣住。 “叶王妃?” “什么叶王妃,这是皇后娘娘,六公主你好歹也是前公主,不会连最起码的礼仪都不懂吧!” 说话的又是叶王妃身旁的温嬷嬷,她一脸不屑地看着凤姬瑶,说出的话尖酸极了。 凤姬瑶目光一闪迈出房间来到叶王妃面前,“不知,皇后娘娘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温嬷嬷见凤姬瑶依旧没有给叶王妃行礼,目光一黯。 叶王妃,不,现在应该叫叶皇后了,脸上同样闪过不悦,可是想到什么,脸上有浮现笑容。 “瑶儿,我们进去说吧。” 凤姬瑶点头,回眸间忽然看见跪在一旁的碧如,看到她脸颊上通红的手掌印时,凤姬瑶的眸子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碧如,谁打你了!” 凤姬瑶走过去,将碧如拉起来,冷着脸问道。 碧如怯懦地迅速抬起头又低下,摇着头,“没有,小王妃我没事。” 凤姬瑶目光闪烁,转过头沉着脸看向叶王妃一行人,沉声道,“敢问碧如做错了什么,你们打她巴掌。” 叶王妃目光一挑看向别处,俩上露出不耐。 温嬷嬷朝前走了一步,“这个丫头目中无人,居然敢拦皇后娘娘,没要了她的命就算咱们皇后娘娘仁慈,打几巴掌又怎么了?” 凤姬瑶冷眸一立,忽的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猛的响起。 温嬷嬷捂着被打得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凤姬瑶半晌没有动,似乎被凤姬瑶这一巴掌打蒙了。 叶王妃也是一愣,刚想说什么就被凤姬瑶给打断。 “这一巴掌是惩罚你不分尊卑,我刚刚和你说话了吗?谁让你过来回答的!” 温嬷嬷被凤姬瑶的话给呛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叶皇后。 “算了,这样以来也算是扯平了,瑶儿,我们还是赶紧去屋中,我有事情和你说。” 叶王妃心里闪过几个念头,当下温婉又大度地说道。 温嬷嬷只能暗自咬牙认栽,退到叶皇后身后跟着进了房间里。 碧如很有眼色地给叶皇后拿了椅子,然后乖巧地站到凤姬瑶身后。 凤姬瑶平淡地看着叶皇后,没打算先开口。 最终,叶皇后挨不住先开了口子,“瑶儿,是这样,昨天晚上玲儿在书房陪着夜儿研究兵法一直到天亮,你说这孤男寡女的,就算没发生什么说出去总归不好听,皇上爱惜玲儿,就将玲儿指给了褚念夜做侧妃。” 凤姬瑶静静地听着,见她顿住,抬起头,“所以呢,你来找我不光是告诉我这件事吧。” “瑶儿果然聪明,我是说,如果玲儿嫁给了夜儿,那真的是一举多得,一来,玲儿会把他们家传的内功心法教给夜儿,这样夜儿的内力就有望恢复了,再有我小弟叶开,也就是玲儿的小叔叔,他可是很疼爱玲儿的,若是玲儿嫁了夜儿,他一定会更加全心全意保双秦平安。” 叶皇后自以为是的说了一大堆,凤姬瑶低着头感觉又有了睡意呢。 “瑶儿?” 叶皇后看着凤姬瑶昏昏欲睡的样子面露不满,但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凤姬瑶挑眉,“我想,你还是说重点吧,大家都是明白人。” 凤姬瑶目光带着一丝明了地看着叶皇后,话说得很直接。 “好,既然瑶儿这么爽快,我也就不饶弯子了,玲儿是我的亲侄女儿,而我现在的身份,若是让别人知道堂堂皇后的侄女儿嫁给人家做了侧室属实有些不好听,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毕竟你现在还是夜儿的原配,也是前朝公主,身份自然不一般,我们也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要不然旁人会说我们欺负你。” “我想跟你商量的是,你能否答应玲儿过来和你不分大小,同为王妃。” 凤姬瑶听完,差点笑了,她眼底带着笑意,哦?同为王妃,我不太明白。“ “皇上会亲自给你们一个人一个封号,你们俩人同为王妃,不分大小,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既不会辱了你公主的身份,也不会委屈了玲儿。”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她,缓缓开口,“我想说的是,以后关于褚念夜的所有事情我都不会过问,所以,你们直接去问褚念夜好了,他怎么决定都成。” 凤姬瑶的话让叶皇后是真的愣住了,她诧异地看着凤姬瑶,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可惜,她看到的只是一片平静。 “你......” “我困了,你们还有事吗?” 凤姬瑶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叶皇后的话,站起身来。 温嬷嬷面露不悦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叶皇后伸手拦住,面上不显分毫不悦,但是心里却是已经将凤姬瑶骂了千万遍,在她看来,凤姬瑶现在的种种表现,就是对她十分的不屑,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确切的应该是她连褚忠都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眼下她决定不动声色,默默地将这一切先记住。 “好,那本宫就不打扰瑶儿休息了。” 叶皇后挂着得体的笑容,伸出手搭上温嬷嬷伸出的手上,好一个皇后的谱儿。 凤姬瑶嘴角翘起一抹略带嘲讽的笑,这笑转瞬即逝。 目送着叶皇后离开,凤姬瑶拉住了准备出去相送的碧如。 “小王妃。” 碧如有些害怕地看着温嬷嬷的背影,嗫嚅地喊着。 “碧如,你既已是我的人,就只需听我一个人的话,其他人你不必理会。” 凤姬瑶挥挥手让她下去,转身目光落到桌子上摊开的兵法书上,走过去本想着再研究一下,开始心头不由自主地涌上烦乱,猛的用力将书合上,满脑子想得都是她要不要去找褚念夜问个明白? 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想了半天,凤姬瑶还是决定保持沉默是最好的,而后猛的想起自回来还没有去看过珍珠公主和易子诩。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应该是午时了,随手披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凤姬瑶带着碧如去看珍珠公主和易子诩。 第四十四章 她听闻褚念夜和她说褚忠将珍珠他们安排在念庵堂,其实那里挺好的,够清净。 可是当她到了庵堂外面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呵斥声,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看到了一张蓬头垢面的脸。 “姑姑!” 凤姬瑶惊愕地望着面前这张脏兮兮地未施粉黛,憔悴异常的面孔,面上的震惊即可言表。 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后看去,就看见易子诩同样的粗布短衫,手里还拿着一柄大斧头,在他的面前地上,全都是粗重的木头。 “瑶,瑶儿......” 珍珠同样充满了吃惊地看着凤姬瑶,嘴里喃喃地喊着。 此刻在他们身旁,站着一个五大三粗浑身是膘的中年妇人,手里拿着一根皮鞭,被突然出现的凤姬瑶吓到。 等她反应过来时,眼神在凤姬瑶上下打量了半晌,看了一眼凤姬瑶身后跟着的穿着同样朴素的小丫头,心里冷哼。 “快干活,发什么呆!” 中年妇人收回思绪,对着易子诩和珍珠一人抽了一鞭! 清脆的鞭子声让凤姬瑶不甚悦耳,在看到中年妇女准备再抽第二鞭的时候,手里的金针已经扎进了她的手腕! 中年妇人吃痛,手里的鞭子啪嗒落到地上,然后捂着手腾地大喊起来。 “姑姑,姑父,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凤姬瑶看着这一幕,心底无比的诧异。 珍珠和易子诩同样面露诧异,怔怔地看着凤姬瑶。 “怎么,你们是被扔过来的犯人吗!”那个中年妇人脸上挂着洋洋走过来,上下打量凤姬瑶,不由得被凤姬瑶身上散发出来的特有的气势所震撼到。 “大胆,哪里来的犯人,这位是小王妃!” 凤姬瑶身后的碧如再也听不下去了,急忙站出来说道,不耐的目光盯着那中年妇人。 妇人听完不由得愣住,急忙哆哆嗦嗦地跪下给凤姬瑶请安,“奴婢参见小王妃!” 凤姬瑶蹙眉,“你刚刚在干什么!” 凤姬瑶冰冷的声音带着质问,让妇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妇人摸了摸被扎疼的手腕,这时也不敢乱说话了,结巴道,“回小王妃,奴婢是来监督他们两个干活的。” 凤姬瑶拧眉不悦,“干活?谁让他们干活的,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妇人只是不停地给凤姬瑶叩头赔罪,“小王妃,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凤姬瑶不耐地看着妇人的样子,想来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不再理她,而是直接走到易子诩和珍珠公主面前。 “瑶儿......”珍珠一把拉住凤姬瑶,满脸凄惨的样子让凤姬瑶看了心里好生难受。 “瑶儿,你快救救我们吧,我真的快要受不了了,还有我的孩子,我要是再待下去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易子诩站在后面双拳紧握,目光微闪,“瑶儿,你如果可以的话,就把珍珠带走吧。” 听了易子诩的话,珍珠公主讶异地回头,子诩,那你怎么办,你还要留在这里吃苦吗!” 凤姬瑶轻轻拍了拍珍珠公主的手,“姑姑,别急,我这就带你们离开这里。” 说完,凤姬瑶拉着珍珠公主,“姑姑,你拉着姑父,我们离开这儿。” 珍珠急忙点头,转身去拉易子诩,不料易子诩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珍珠的手。 “瑶儿,你问过,褚......皇上了吗?”易子诩瞥了一眼那个妇人,改口道。 “你们放心,只管和我走就是了。”凤姬瑶笃定地说道,然后拉着珍珠和易子诩准备出去。 “小王妃,不可啊,您若是带走了他们,我没办法和上面交代啊!”妇人匍匐在地,抓着凤姬瑶的裙角,一脸凄惨地哭求。 “交代,好啊,你就告诉你上面的人,要交代就去成凰殿找我。” 说完,凤姬瑶带着珍珠和易子诩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身后低着头跪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的妇人。 一路无话几个人很快就到了成凰殿,凤姬瑶叫碧如去找几件干净的衣服拿过来,给易子诩和珍珠公主换上。 又给他们拿了一些点心,凤姬瑶看着珍珠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觉有些心酸,珍珠公主也算是经历了几代潮起潮落,只不过根本不曾受过这样的苦。 目光不禁落到珍珠的小腹,那里只有微微的凸起,凤姬瑶关心地说道,“姑姑,你以后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我会尽快安排你们出宫去。” 珍珠正吃着,听到凤姬瑶说安排他们出宫一下子停住,瞪大眼睛看着凤姬瑶,“出宫?你要把我们送哪儿去?” 凤姬瑶看了一眼易子诩,“不知道你有什么去处没有?” 易子诩敛下眼神,“父亲已经辞官回乡,我们若真的出去了,也只有去乡下找父亲了。” “乡下!”珍珠一脸吃惊地看着易子诩,脸上是难掩的匪夷所思,“我才不去什么乡下!” “瑶儿,我不走,我就留在你这里不行吗?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什么都不会,我过不来乡下的那种日子!”珍珠急急地抓着凤姬瑶的手,快速说道。 凤姬瑶蹙眉,“可是,刚刚你们的生活还不如在乡下呢。” “可是现在不是有你了吗,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吃苦的。” 珍珠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心里暗叹,她倒是忘了她这个姑姑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儿,刚刚她没去之前珍珠也许还能强忍着,可是现在一旦被她救出来,姑姑是一定觉得跟着她会继续做她的珍珠公主吧。 微微想了一下,凤姬瑶面带严肃地看着珍珠,“姑姑,老实说,迟早也是要离开皇宫的。” “离开皇宫?瑶儿,你要和褚念夜去哪儿?” 珍珠有些疑惑不解。 “不是和他,是我自己,现在的天下已然姓褚,我父皇死因不明,我和他,还怎么在一起?再有,他马上就要纳娶侧妃了。” “什么,褚念夜要娶侧妃!” 易子诩一脸惊讶地看着凤姬瑶,眼底还有一些不敢相信。 凤姬瑶定定地点点头,“没错,他要迎娶叶婉玲为侧妃,或者是王妃也说不定。” 珍珠听完凤姬瑶的话,眼神变得呆滞,怔怔道,“原来,你也失宠了,那我该怎么办。” “珍珠......我们自己的生活终究还要靠自己,乡下也并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我相信你一定会适应的!” 易子诩看着珍珠,尽量柔声地安慰她。 珍珠愣愣地看了一会易子诩,最终只能点点头,好吧,哪里都比那个念庵堂要好吧。 吃完饭,三人沉默了一会儿,易子诩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瑶儿,你可知你皇兄他们现在何处?” 凤姬瑶摇头叹了口气,“我每天在这皇宫里,连个自己的人都没有,想打听消息也没有办法,不过,现在对于我来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易子诩点头,抬头,看着突然打开的房门一时愣住。 “褚念夜。” 易子诩站起身,看了凤姬瑶一眼。 “那个,我去带珍珠休息一会儿。”易子诩拉着珍珠公主进了偏殿。 褚念夜站在房间中央,定定地看着凤姬瑶。 “你,有事吗?” 凤姬瑶压着乱跳的心脏,压声问道。 “父皇要我娶叶婉玲。” 褚念夜一边说一边走到凤姬瑶面前,低下头灼灼地看着她。 凤姬瑶移开看他的目光,故作平静道了一声,“哦。” “你的意思是同意?” “不然呢?叶婉玲要嫁的不是我,我同意与否有什么关系?”凤姬瑶心里有一股浊气,让她说出话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丝气恼。 褚念夜怔怔地盯了她一会儿,敏感地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恼意,嘴角竟浮上笑容,低低道,“你吃醋了?” 凤姬瑶有些惊慌抬头,“谁吃醋了?” “可是,我必须要娶她,我要快点恢复内力,陈仓城那里传来消息,已然快要顶不住了。” 褚念夜下一秒收起笑容,艰难地说道。 凤姬瑶心里有一瞬间出现了酸气,但很快被她压下,抬起头一脸平静道,“好,我知道了,叶皇后已经和我说了。” “叶皇后?” 褚念夜惊了一下,眼神露出危险的光芒,“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皇上将叶婉玲指给你,她和我同为王妃。” “同为王妃?” 褚念夜面露惊疑,阴沉道,“荒唐!” “凤儿,你放心,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还会履行我的诺言,和你归隐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好吗?” 凤姬瑶的心随着褚念夜再次提起从前的誓言而微微动漾,目光深邃地看着褚念夜,“尘埃落定,如何尘埃落定,我父皇沉冤未得雪,内乱未平,外患又起,还有我母后和两个孩子下落不明,你告诉我如何归隐,如何落定!” 凤姬瑶摇着头往后退去,硬着心情不再去看褚念夜那双让她总会不自觉深陷其中的眼神。 “会的,一定会的。” 褚念夜和凤姬瑶怔怔地相望着,心思难平。 因为前方战事紧张,褚念夜和叶婉玲很快就完成了大婚。 大婚这日,凤姬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没有吃也没有喝,易子诩和珍珠公主几次想要劝说凤姬瑶,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安慰。 夜色渐浓,外面的喧嚣已然落下,凤姬瑶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心里被一股难言的情绪填满,有些发堵。 猛地,窗户外面传来异响,凤姬瑶收回思绪,警惕地望向窗外。 就见窗户缓缓地打开,一个人影猛然出现! “谁!” 凤姬瑶冷声呵斥,素手下意识摸向腰间。 “瑶儿,是我!” 呼延寒急忙喊了一声,举着双手从窗户翻了进来! “呼延寒,你怎么来了!”凤姬瑶看着突然出现在她房间里的呼延寒,难掩讶异。 呼延寒快步来到凤姬瑶跟前,上下打量着她,皱着眉头说道,“我听说褚念夜今天要娶亲,所以我来看你,顺便带你走。” 说着呼延寒就拉住凤姬瑶的胳膊往窗户那儿走。 凤姬瑶顿住脚步,“呼延寒,你干嘛!” “怎么,你还要留在这里看着那个褚念夜和那小妾卿卿我我吗?赶紧跟我走!” 呼延寒带着恼意看向凤姬瑶。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凤姬瑶试图和他解释,奈何他只管拉住她走,无奈,凤姬瑶用力挣脱他,“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 呼延寒目光一顿,惊讶地看着凤姬瑶,而后自嘲一笑,“是啊,我就是这么自作多情,没错你的事确实和我没关系,但是我的心和你有关系,你高兴,我高兴,你伤心,我伤心,所以,为了我的心情,你的事情我还必须得管。” “和我离开这里,就像你说的,你和褚念夜之间已经出现了一道鸿沟,再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我可以帮你找你的母后,你的孩子,我还可以帮你给你的父皇报仇,帮你复国,所以,和我走好吗?” 呼延寒目光闪着浓浓的情愫,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凤姬瑶的影子。 “呼延寒,你何苦这样,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就算我和你走了,对你一点儿也不公平!” “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和我走,我不介意你把我当做疗伤良药,也不在乎你把我当做复仇的工具,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啪!房间门被猛的推开,冷风一下子吹进来,让凤姬瑶的长发随之凌乱,她本能地转过头,就看见褚念夜的脸在夜色下阴沉得晦暗不明,心里有些诧异,今天不是他和叶婉玲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真是感人啊,我是不是破坏了你们的好事?” 褚念夜一步一步走进来,走到俩人半步的地方,凤姬瑶感觉到一股特别沉重的气息缓缓朝她压了过来。 “褚念夜......” “又要和我说是巧合?凤姬瑶,或者,你说要我放了你,其实就是一个你移情别恋的借口。” 呼延寒冷冷地逼视着凤姬瑶,抑制不住内心狂躁的情绪,他一把抓住凤姬瑶的胳膊,用力捏住,“凤姬瑶,你想要离开我和他走,休想!” “褚念夜,你放开瑶儿!” 呼延寒冷眼怒目地看着褚念夜,“你都可以另结新欢,凭什么瑶儿不能和我走,我告诉你,不管发什么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背叛瑶儿!” 褚念夜冷眸扫了一眼呼延寒,忽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好啊,今天我做一回好人,如果她愿意和你走,我不拦着。” 呼延寒挑眉,虽然对于褚念夜的举动有些疑惑,但还是愿意一试。 “瑶儿,我们走!” 呼延寒伸手去拉凤姬瑶却被凤姬瑶甩开,凤姬瑶的目光一直都在褚念夜的脸上,她自然是看到了褚念夜眼底闪烁的光芒,别说她根本不想和呼延寒走,就是她真的想和呼延寒走,现在也不会走,因为,易子诩和珍珠公主还在这里。 “呼延寒,谢谢你,我不能也不会和你走的。” 呼延寒先是一愣,然后恍然,他还是不该抱着希望的,不过,他也不会放弃的。 “褚念夜,你为什么要娶那个什么叶将军的侄女儿?”呼延寒无奈凤姬瑶不和他走,只好将矛头转移到褚念夜身上,不满地质问道。 “和你有关系吗?” 褚念夜冷哼一声,带着不屑。 呼延寒目光一闪,心里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褚念夜和凤姬瑶他们两个真的好像。 “我喜欢瑶儿,而瑶儿现在又是你的王妃,所以,以此来推,当然和我有关系!” 呼延寒仰着头说得理直气壮,“我告诉你,最好要你的那个什么侧妃离瑶儿远一些,否则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大皇子,人都来了!” 刘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凤姬瑶有些疑惑,人来了,什么人? “明天我就要去陈仓城,外面一千人是我一手培养的禁卫军,我让刘祥全部调来成凰殿。” 褚念夜说完,冲着外面忽然发出了命令,“刘祥,给我将呼延寒抓起来!”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刘祥领着一队士兵快速跑了进来将呼延寒团团围住! 呼延寒一愣,面露警惕,“褚念夜,你和我来真的啊,好歹我还曾经救过你呢!” 凤姬瑶心里也有些诧异,“褚念夜你要干什么?” “抓人。” 褚念夜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呼延寒夜闯成凰殿,居心不良,来人给我将他拿下!” 刘祥浑身一震,本能地听着褚念夜的命令往前迈了一步,可是又猛的顿住,犹豫地看向褚念夜,当看到褚念夜黑沉的面容时,加快步子冲向了呼延寒。 呼延寒看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刘祥,急忙抵挡,笑话,他怎么会束手就擒呢。 凤姬瑶愣了一下,看着一旁训练有素的禁卫军,心里涌上担忧。 看着褚念夜和呼延寒两个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褚念夜动作异常迅猛,内力充足的样子让凤姬瑶一愣,随即又释然,想必他已经得到了叶家的内功心法恢复了内力吧。 第四十五章 走了一会儿神,等她再看向俩人的时候就发现呼延寒已经开始下风,处处受到褚念夜的压制。 不行,再打下去,呼延寒铁定是要被抓住的,万一落到褚忠手里,不一定会怎么样,一瞬间想了很多的凤姬瑶身形一晃就到了俩人跟前。 她朝着褚念夜伸出手,灵敏地抓住了褚念夜的胳膊!而且好巧不巧地正好抓在褚念夜的右臂的伤口处。 褚念夜眉头一皱,身体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发出隐忍的闷哼,拧着目光看向凤姬瑶。 “凤儿,你帮他!” 凤姬瑶眼眸一闪,来不及和褚念夜说什么,只是转头叫呼延寒快走。 呼延寒看了一眼凤姬瑶,又看了一眼褚念夜,几步窜到窗前,临走的时候又说了一句,“褚念夜,你要是敢对不起瑶儿,我一定会回来和你拼命的!” 褚念夜回头冷声道,“追!” 凤姬瑶下意识想要跟出去,不料被褚念夜紧紧抓住,双眼通红地看着凤姬瑶,一字一顿地说道,“刘祥,你带人给我将成凰殿看住,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也不许小王妃出去!” 凤姬瑶哑然地看着褚念夜,“你是想要软禁我吗?” 褚念夜眸光闪烁地看着她,“你怎么想就怎么是吧。” 两个人怔怔地对视了一会儿,褚念夜松开凤姬瑶,“我定会胜利归来,所以凤儿你只管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放心,我已经告诉他们,不会让任何人过来打扰你。” 说完褚念夜快步走到门口,正当凤姬瑶以为褚念夜会离开的时候,下一刻褚念夜将门关上,然后一个转身回到床前。 “夜已深,早点儿睡吧。” 褚念夜说完,转身目光熠熠地看着凤姬瑶。 昏黄的烛光让整个房间连同褚念夜都变得恍恍惚惚起来,凤姬瑶突然间感觉有些无措。 缓缓地走过去,凤姬瑶想到褚念夜明天就要出征,猛的心头像被什么击打一样,又痛又酸,看着褚念夜俊美的容颜,从前俩人的种种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凤姬瑶轻轻地挑起嘴角,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就让她再任性一回吧! 身体不受控制地贴进褚念夜,伸手勾住褚念夜的脖子使他的头微微低下来,凤姬瑶踮起脚尖,微微发干的嘴唇有些发抖地贴上了褚念夜的唇。 褚念夜浑身一震,眼眸里闪过不可置信般的受宠若惊,半晌他都没敢动一下,生怕眼前只是他做的梦。 终于他明白过来眼前的不是梦而是真实的,胸腔里的灼热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凤姬瑶紧紧拉进怀里,火热的唇袭遍凤姬瑶的全身。 外面,天光微亮,可是床上的俩人依旧沉浸在似乎是最后的疯狂当中。 直到凤姬瑶累得再也控制不住睡了过去,褚念夜扯过一旁的被子给凤姬瑶盖好,柔柔的盯着凤姬瑶,眼睛里的深情仿佛要溢出来一样。 “凤儿,对不起,真的好想你知道,我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你一个人。”喃喃说完,褚念夜俯身在凤姬瑶殷红的唇上落下一吻,久久不舍离开。 “大皇子,该启程了!” 门外面传来催促声,凤姬瑶动了一下,惊得褚念夜急忙停下穿衣的动作,转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快速穿好衣服,褚念夜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转过头脸上一片冷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外面,刘祥带着一千禁卫军等在殿门口,看见褚念过来急忙迎了过去,“大皇子,我觉得你还是带一半禁卫过去吧,那里实在是太过凶险。” 褚念夜回头望了一眼成凰殿紧闭的房门,淡淡地声音里却饱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们无比要保护好小王妃的安全,这是我给你们唯一的一次下了死命令的任务!” 刘祥看着褚念夜,自知无法再劝得动他,只能拱手,“属下定完成任务!”后面的禁卫军也纷纷如是表态。 宫门口,皇上褚忠和叶皇后,以及新晋成为褚念夜侧妃的叶婉玲,还有幕琉璃等人全都等在那里。 叶婉玲的神情有些憔悴,大概是一夜未眠吧,要知道昨天在她的洞房花烛夜里,她可是一个人守着红烛到了天明的 叶皇后虽然不喜褚念夜怠慢了叶婉玲,但是无奈今天不是时机,只好暗暗安抚叶婉玲。 “夜儿,父皇相信你一定会赶走倭寇,凯旋而归!”褚忠拍了拍褚念夜的肩膀,褚念夜无意间却看到了褚忠鬓角处的白发,不由低下头。 “父亲请放心,我已经竭尽全力保我双秦!” 说完,褚念夜翻身上马,银灰色的铁盔甲在升起的晨光中划过一道光辉,转头褚念夜目光如炬地看着身后,接着说道,“父亲,凤儿是我战斗下去的力量,所以,还要劳烦您照顾好她。” 褚忠目光一闪,心里暗道,这小子是在暗中提醒我不要趁他不在伤害凤姬瑶吗。 看着褚念夜灼灼的目光,褚忠郑重地点头,“只要她安分守己,我一定保她平安。” 父子俩人对视了一会儿,褚念夜策马扬鞭,高高举着双秦的旗帜,大吼一声,“启程!” 叶婉玲看着褚念夜的背影自始至终褚念夜都没有看她一眼,如今那抹背影更加让她的希望破灭碾碎。 又想到褚念夜走的时候说的话,心里的酸涩和嫉妒就像是野草一样,长得又疯又快。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前方不时传来战败的消息,让整个双秦皇宫都笼罩在一片阴影当中,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这一日,凤姬瑶不知不觉看着褚念夜给她的那块儿调令,仿佛看到褚念夜一般,这种感觉让凤姬瑶难免惊慌,原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褚念夜依旧在她的心里,任凭她如何抵抗,依旧无法磨灭。 “小王妃,这是刘统领送过来的新鲜的水果,你要不要吃一些。”碧如端着大大的盘子,上面放着好几种水果,花花绿绿,煞是新鲜好看。 见凤姬瑶有兴致,碧如高兴地将果盘送到凤姬瑶面前。 “我听刘统领说,每天吃一些水果是大皇子在信里吩咐的,大皇子待您真好。”碧如一边给凤姬瑶削着果皮一边和风祭雅逗趣儿。 凤姬瑶听见褚念夜给刘祥来信,不禁眉头一动,“褚念夜来信了?” 碧如猛的顿住,心里一慌,她好像说了什么不该的话,眼下听见凤姬瑶提问,干脆将心一横,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是昨天到的,大欢子给刘统领写信,好像前边的战事越来越紧张,他以后可能都没时间写信了,然后就在心里交代刘统领一定要保护好小王妃,还有让刘统领要每天都给您去买一些新鲜的水果送过来。 听着碧如的话,凤姬瑶本来平静的心再次被掀起涟漪,看着盘子里的水果怔怔地发起愣。 “大皇子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成凰殿!” 外面传来禁卫军冰冷无情的声音,让凤姬瑶心生诧异,这个规矩是褚念夜临走的时候定的,几乎皇宫里所有的人都知道,而且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挺平静的,没人过来打扰,今天这是谁呢? 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到窗户前面,透过稀薄的窗户纸向外面望去,那是......凤姬瑶忍不住蹙眉,叶婉玲怎么会来这儿呢。 “小王妃,奴婢出去看看吧。” 凤姬瑶皱眉,“不要。” 索性就是待在屋子里不出去,任凭外面一直传来说话声。 倒是碧如有些沉不住气不时向外面张望,神情很是紧张。 “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关于大表哥的事情,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门外,响起叶婉玲的喊声,听得凤姬瑶耳朵发痒。 “小王妃,还是让奴婢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把她劝走。” “我说不用去就不用去,不理她她自然就会走了。” “凤姬瑶我真的有事情和你说,难道你不想知道关于你两个孩子的下落吗?” 叶婉玲的话刚一落地,凤姬瑶猛的站起来,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凤姬瑶将打开门走了出去。 来到殿外,就看见叶婉玲被几个士兵拦在外面,场面颇为尴尬。 凤姬瑶本想走出殿门不想一直守在殿门那里的刘祥急忙伸手拦住她,“小王妃,大皇子有命,您不能出去。” 凤姬瑶无奈,停下脚步看向叶婉玲,“你刚刚说我两个孩子的下落,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叶婉玲目光闪闪地看着凤姬瑶,一丝光芒从她眼底流过。 “我,我也是偷听别人说的,这里大庭广众隔墙有耳的,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咱们两个单独说。” 凤姬瑶皱眉,看了一眼刘祥,“刘祥,她说有两个宝宝的下落,阿吉肯定也和他们在一起,难道你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刘祥眉峰一跳,目光里闪过亮光,可是他低下头,喃喃道,“可是大皇子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不过是说话而已,能有什么事情,放心我不会告诉褚念夜。” 凤姬瑶见刘祥有些松动,急忙趁热打铁,“我真的很担心阿吉和两个宝宝,虽然我不知道叶婉玲为什么会告诉我,但是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要试试,再说你们这么多人看着,不会出事的!” “就是,能有什么事,我现在和姐姐可是姐妹情深,你们一个个真是呆子!”叶婉玲一边顺着凤姬瑶的话往下溜,一边趁机闯进了成凰殿的院子里! 跑进来之后,她拉着凤姬瑶走到院子的角落里,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 “姐姐,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啊。”叶婉玲面带委屈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叶婉玲心里暗暗不悦,想着凤姬瑶不过是仗着褚念夜,就在这儿给她摆脸色,不过想到什么,叶婉玲露出有些发冷的笑意。 “你不是说有我两个孩子的消息吗?” 凤姬瑶见叶婉玲迟迟不往正事儿上说,忍不住开口询问。 叶婉玲微微一笑,“是啊,在说那件事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凤姬瑶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上不安,但又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我怀孕了。” 叶婉玲快速地说道,然后目光盯着凤姬瑶的脸,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怀孕?凤姬瑶听完叶婉玲的话一刹那不受控制的怔住,除了微微的酸意,还有一丝疑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怎么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叶婉玲凑近凤姬瑶,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洋洋的得意。 凤姬瑶皱眉,她现在只关心她的一双儿女,其他的她没有功夫去想。 压着心底的不耐,凤姬瑶轻声道,“那恭喜你了。” 叶婉玲一愣,脸上露出笑容,“姐姐果然大度,好吧,接下来我要告诉你,我小叔叔已经找到了你的丫鬟和孩子,不过情况可是很不妙啊。” “他们在哪儿!” 凤姬瑶心头一跳,急急地看着叶婉玲。 叶婉玲看着凤姬瑶,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一把抓住了凤姬瑶的手,放到了她的肚子上! 凤姬瑶满眼愕然,不明所以望着叶婉玲,“你......” “啊!” 就见叶婉玲拉着凤姬瑶的手重重在自己的肚子上按了一下松开,随即整个人的身体朝后重重摔去,两个小丫头一脸惊慌地看着这一幕,发出惊慌的喊声。 凤姬瑶愣愣地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猛的抬头就看见殿门口站着的,幕琉璃。 “血,大皇子妃,你流血了!”一个小丫头惊声尖叫起来。 浑身的血一下子冲到脑子,凤姬瑶转头看着叶婉玲身体底下流出的鲜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是似乎又更加惊讶了,叶婉玲,她竟真的怀孕了!是褚念夜的吗? 脑子里一瞬间纷纷乱乱,重重不安从心底往外冒。 “我来看看!” 幕琉璃推开同样惊愕的刘祥跑过来一下子蹲在地上,目光着急地看着叶婉玲,手指迅速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不好,大皇子妃流产了!” 幕琉璃面露惊慌,急忙让几个丫头把叶婉玲抬进了凤姬瑶的成凰殿! 刘祥跟在后面木木的看着,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做。 “小王妃。” 刘祥不得已,只好求助地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目光闪闪,看来她最近好像有些糊涂了,竟被她们给算计了。 “刘祥,我想要求你一件事。” 没一会儿,成凰殿开始热闹起来,御医们来来往往,神色焦急,叶皇后也纷纭而来。 凤姬瑶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虽然她心里也为那个逝去的小生命感到惋惜,但是那不是她做得,杀害他的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真的没有想到,为了陷害她,叶婉玲竟下得了如此狠手,还有幕琉璃,她的出现也绝非巧合,她上辈子和她们是结了多大的仇啊,这辈子如此相恨相杀。 终于那边忙完了,叶皇后的一双冷母直直地看向凤姬瑶,脸上的怒气是挡也挡不住,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对付凤姬瑶了。 “凤姬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玲儿怎么会在你的成凰殿流产的!” 凤姬瑶听着叶皇后的质问真的有点儿想笑,她平静地站在旁边,目光澄净地看着叶皇后,“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流产的,你应该不会相信的吧。” “皇后娘娘,就是她,就是她推了我们大皇子妃,才导致大皇子妃流产的!” 叶婉玲身边的那个小丫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指认凤姬瑶,让凤姬瑶颇有些无奈。 如此情真意切的演技恐怕只有当时在场的她能够看出来了,只能怪自己当时被两个孩子的消息给蒙骗了。 “对,奴婢也看到了,的确是她推的大皇子妃。” 凤姬瑶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口一个大皇子妃,而只用一个她来称呼自己,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凤姬瑶,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叶皇后目光冰冷,神情严肃,而且还做出一副很是公平公正的模样。 “皇后娘娘,我们王妃根本没有推大,大皇子妃,是她来找王妃说有事情和她说,然后就到了院子里来,我亲眼看到明明是大皇子妃自己拉着王妃的手,可能,可能是没拉住,然后就摔了。” 碧如努力回想着在院子里看到的,当时她是站在凤姬瑶身后的,所以有些细节没有注意到,只能凭借回忆去帮凤姬瑶说话。 “我们两个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推了我们大皇子妃,皇后娘娘明鉴啊!” “如果不相信我们,幕小姐她也看到了,是不是幕小姐!” 叶皇后和凤姬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幕琉璃,就见她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抬头一脸歉意的看着凤姬瑶,“对不起小王妃,我不能帮你害人,我的确看到你推了大皇子妃。” 凤姬瑶深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一切应该都是她们策划好的吧,早知道今天,当初她陷害她的时候就应该把她赶出并肩王府! 三个人都指证凤姬瑶推了叶婉玲,如此,凤姬瑶只能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何况这都是她们导演好的。 “凤姬瑶,你还不认罪?” 叶皇后盯着凤姬瑶,看着她那一身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凤姬瑶挺直腰背,朗声道,“我没做过的事情不会承认的!” “哼,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你不承认也不成了,来人,给我把她押下去!” 刘祥神情一凛,本能地挡在了凤姬瑶的身前,“皇后娘娘!” 叶皇后冷哼一声,“刘祥,你想干什么!” “禀皇后娘娘,实在是大皇子出征前交代过,一定要保护好小王妃。” “怎么,难道你想抗我的命令不成?” 叶皇后架子端得高高的,满脸厉色。 “属下不敢。” 刘祥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为难看向凤姬瑶。 “如今是她伤人是事实,我想就算夜儿在这儿也定会惩办她,那可是夜儿第一个孩子啊!”叶皇后一脸痛惜地感叹道。 说到这个,凤姬瑶眉目间的冷清一下子变得凌厉无比,“叶皇后,你可以污蔑我,但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孩子!” 叶皇后冷哼一声,看着凤姬瑶,“呵......,那是你自己说的,不代表其他人承认。” “姑母,你一定要给我冤死的孩子做主啊!” 这时,昏迷的叶婉玲醒过来虚弱地拉着叶皇后的衣襟,楚楚可怜的说道。 “放心,我已经会为你做主的!” 安抚地对叶婉玲说完,叶皇后转头看着刘祥和殿外那么多的禁卫军,目光闪了闪,随即一笑。 “不论如何,凤姬瑶谋害子嗣的罪名是坐实了,念在夜儿的情面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样,就惩罚你去内务府劳作月余以示惩戒。” 内务府......凤姬瑶深吸一口气,好,现在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她还要留在这里查探她父皇的遗体。 凤姬瑶没再辩解,转身就走出成凰殿,刘祥紧走几步跟过去,“小王妃,莫忙,属下去禀告皇上!” 凤姬瑶停下脚步看着院子外面日渐凋零的树叶,原来不知不觉竟已入秋。 “去找谁都是这个结果,算了,等我找到我父皇的真正死因,到时候我定会揭穿她们的谎言!” 凤姬瑶眼底的坚定让刘祥浑身一震,心里有些担忧。 “小王妃,等等奴婢。” 碧如急急忙忙走过来扶住凤姬瑶,和她一起走。 “你干什么!” 凤姬瑶蹙眉,内务府岂是一般的地方,进去扒层皮是在所难免的了。 “奴婢得去伺候小王妃啊,小王妃,您千万不要赶奴婢走啊!” 凤姬瑶怔怔看着碧如那双清澈的眼睛,一如好像看见了阿吉一般,当下叹了口气,“到时候你若是后悔了我想办法让你出来。” 成凰殿内,叶皇后她们看着凤姬瑶无奈地乖乖去了内务府,相对而视。 “玲儿,你太大胆了!” 叶皇后黑沉着脸不悦地看向叶婉玲,“你居然拿自己的亲骨肉做赌注,太傻了!” 叶婉玲敛起眼帘,看了一眼两个丫头和幕琉璃,“你们先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叶皇后也叶婉玲,就见叶婉玲一脸扭捏地看着叶皇后。 “玲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听见叶皇后的质问,叶婉玲浑身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姑母......不怪玲儿,洞房花烛那夜,大表哥根本就没去我的房间,一直到他出征他都没再看我一眼,我心里憋屈,晚上的时候就一个人喝闷酒,然后,在花园里碰见了褚念忆,他,他对我关心备至,还说一直喜欢我,我就......” 叶皇后眸光一亮,闪过不好的目光,紧声问道,“你就怎么了?” “我就,我就意乱情迷,和他,和他好了。” 叶婉玲的声音越来越低,更是不敢正眼去看叶皇后。 叶皇后眉头一皱,脸上立刻浮现怒意,她瞪着叶婉玲猛的扬起手,“你......!” 扬起的巴掌落到叶婉玲的脸边上顿住,叶婉玲想到死去的弟弟,终究没舍得下手打叶婉玲,只是眸子里闪烁着失望。 “你真是糊涂!” “所以,你怀的是褚念忆的孩子!” 叶婉玲默默点着头,一脸委屈。 “算了,事已至此,不过还算因祸得福,一方面处理掉了那个孩子,另一方面也算计了凤姬瑶,只不过,这件事切不可再声张,你和那个褚念忆也不可再见面了!” 叶皇后疾言厉色地对叶婉玲说着,心里盘算着怎么能把褚念忆给弄走。 凤姬瑶带着碧如,后面跟着刘祥来到内务府门外,那里有两个嬷嬷模样的女人等在门口。 见到凤姬瑶远远走来,那一身卓越之姿让她们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敬畏,但想起现在的皇上已然姓褚,还有温嬷嬷的交代,俩人对视一眼,眸光冷动。 “犯错的罪人架子摆的蛮大,还带着丫头和侍卫呢。” 李嬷嬷啧啧嘲讽,走到凤姬瑶面前上下打量了两眼,“进了内务府可不是过来享福的,是要接受惩罚的,去,赶紧换衣服,干活!” 凤姬瑶淡淡瞥了她一眼,施施然走进内务府。 转眼间,凤姬瑶脱下华服,,一身粗布衣裳却还是掩饰不住凤姬瑶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龙须凤髓。 凤姬瑶看了一眼刘祥,低声道,“把易子诩他们送出宫去了吗?” 刘祥点头,“调用大皇子的令牌,已经成功将他们送出双秦城了。” 凤姬瑶点头松了口气,这样最好,她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小王妃,属下还是去找皇上,请他还你清白!” 凤姬瑶摇头,“不要麻烦了,若那叶婉玲怀的真是褚念夜的孩子,那可是褚忠的孙子,他不会还我清白的,不要管我了,你还是带着禁卫军去帮助褚念夜吧。” 虽然嘴上说着要离开褚念夜,可是她还是无法阻挡心底对褚念夜的担忧。 “大皇子说了,要我们誓死保护小王妃!” 看着刘祥的执拗,凤姬瑶只好不再说什么,转头就看见那两个嬷嬷走过来,“换好衣服了吗,换好了还有一大堆活儿等着你们呢!” 第四十六章 凤姬瑶看了一眼刘祥,“你赶紧回去吧。” 刘祥走后,凤姬瑶和碧如被两个嬷嬷带到厨房。 “天黑之前洗干净这些碗筷,否则别想吃饭!” 凤姬瑶的目光落到放在地上的那堆得好像小山似的碟碗,眉头微微一皱。 “嬷嬷,这么多,天黑我们肯定洗不完啊!” 碧如惊讶地看着那么多碟碗,忍不住和李嬷嬷讲清楚。 “洗不完?洗不完就一直洗,什么时候洗完什么时候吃饭睡觉!” 说完,李嬷嬷和另一个秦嬷嬷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厨房。 碧如站在凤姬瑶面前,看向凤姬瑶,“小王妃,您去旁边坐着,我来。”说着挽起衣袖蹲下身开始洗了起来。 凤姬瑶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看来她得认清现实了。 叹了一大口气,凤姬瑶蹲在了碧如的身旁,素净如玉的手指一碰到脏乱不堪的碗筷,就被沾染了一片片污渍。 “小王妃,您别动,我来!”碧如一脸惊慌,想要去拉凤姬瑶又看着自己的脏手不知所措。 “这么多咱们两个都洗不完,你一个人得洗到什么时候啊,反正挨饿的时候也要一起挨饿,还不如一起洗,能够早点儿干完才是。” 凤姬瑶有些笨拙地拿着抹布,看了一眼碧如,“愣着干什么啊,快洗吧。” 碧如急忙点头,尽可能地抢着多干一些,同时心里也更加敬佩起凤姬瑶来。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俩人已经换了好几个蹲姿,这姿势实在是太累人了,俩人的腿都已经麻木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凤姬瑶看着自己泡得满是褶皱的手,望着地上还排着的那一大堆的碟碗,内心忍不住有些烦躁。 这时,厨房外面响起脚步声,尖利的声音率先响起。 “洗好了没有!” 话音刚落,两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那个李嬷嬷和秦嬷嬷,她们的目光落到地上那一大半还没有洗干净的碟碗上,瞳孔紧缩,眼里冒出寒光。 “半天还没有洗完,你们是故意的吧!”两个嬷嬷来到凤姬瑶和碧如身后,尖利刺耳的声音让凤姬瑶心里的烦躁更胜。 碧如急忙回身蹲着仰头看着她们,“嬷嬷,不是我们故意偷懒不洗,而是这实在太多了,我们两个真的洗不过来啊。” “还敢诡辩!” 李嬷嬷突然狠狠地踢了碧如一脚,碧如一个重心不稳坐到了地上,双手下意识用力往后杵,不想打翻了一摞碗,咔嚓的脆响,凤姬瑶的心忍不住一沉。 “好你个贱蹄子,你摔给谁看呢!” 李嬷嬷和秦嬷嬷相视一眼,李嬷嬷朝着碧如打了过来,碧如左躲右闪,被她压制得不能起身,手指不经意间被地上的碎碗茬子划了好几道口子,鲜红的血液和地上浑浊的脏水混在一起,让凤姬瑶的目光猛的收缩! “住手!” 凤姬瑶猛的站起来,一把推开两个嬷嬷,拉起碧如看着她受伤的手,目光越来越冷。 “谁许你们动手的!” 凤姬瑶的声音压抑着强大的怒气,忍不住气场全开,倒是将两个嬷嬷真的给震慑住了,站在凤姬瑶对面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如今凤姬瑶已然是她们的下手了,底气一下子就回来了。 “行啊,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状况,还这么横呢!我告诉你,来了这里,这里就是我说的算,你们乖乖听话也许还能过得好一点儿,如果不听话,那么我想怎么折磨你们就怎么折磨你们!” 李嬷嬷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凤姬瑶。 “好了好了,我说小王妃啊,今天这事儿其实不赖我们,你看是你们洗不完这碗筷的。”秦嬷嬷当起了和事老,她还是聪明的藏了个心眼儿,不想把事情办得太绝了。 “洗不完?好啊,如果今天你随便找来两个洗碗最厉害的丫头在你们刚刚说的时辰内能把这些碗筷洗完,我们就认错!” 凤姬瑶的话让两个嬷嬷不禁愣住,半晌那个李嬷嬷有些恼羞成怒,黑沉着脸看着凤姬瑶,“我刚刚说了,你们在这儿就得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凤姬瑶蹙眉冷冷地看着她,最终妥协,“我们洗,但是如果你们再敢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李嬷嬷脸上的横肉猛的一抖,胖胖的身躯此刻却无比灵活地来到凤姬瑶面前,扬手一个巴掌对着凤姬瑶的脸打了下去! “小王妃!” 碧如惊呼一声下意识去拦李嬷嬷,不想被李嬷嬷一脚踹到了一旁。 凤姬瑶眼眸一闪,没想到这个李嬷嬷是个脾气暴躁主儿,伸出胳膊挡在脸上,李嬷嬷的巴掌拍在了凤姬瑶的胳膊上,发出一声闷响。 秦嬷嬷眼神闪了闪,心里忍不住一动,走上前将李嬷嬷拉回来,“好了李姐,还是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了,让她们干活就是了。” 李嬷嬷满脸戾气地看着凤姬瑶,“记住,在我这里没有什么公主王妃的,不听话就要受苦!” 凤姬瑶紧紧抿了抿唇,面上带着隐忍的倔强,看着两个嬷嬷走了出去,低下平复了一下极大落差的心思,拉过碧如。 “你手受伤了,就不要再泡水了,我一个人洗好了。” 碧如面露惊诧,急忙摇头,“那怎么行,我本来就是来照顾你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事呢,我没事的!” 说完,碧如快速蹲下身开始收拾地面上的残渣,凤姬瑶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继续洗碗。 不知道洗了多久,凤姬瑶只感觉一阵阵眩晕,将最后一个碗放在碗架上,凤姬瑶感觉身体晃了晃。 “小王妃,你没事吧!” 碧如担忧地看着凤姬瑶,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喃喃道,“都天亮了,我们整整洗了一晚上。” 看着窗外蒙蒙的天色,凤姬瑶松了口气。 和碧如一起靠坐在窗户底下,这里连个椅子都没有。 初秋的清晨格外的凉冷,再加上泡了一夜的凉水,两个人都禁不住发起抖来。 凤姬瑶偏过脸,看着碧如苍白的小脸儿,微微叹了口气,将她一把搂住。 碧如浑身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凤姬瑶,“小王妃......” “别动,这样我暖和。” 凤姬瑶紧紧抱着碧如,两个人的温度渐渐融合在一起,似乎真的不那么冷了。 “碧如,你多大了?” 凤姬瑶轻轻地和碧如聊天。 “回小王妃,奴婢今年十四。” 比阿吉要小几岁,不由自主地凤姬瑶再次想起阿吉,还有阿梅,阿香和阿乐,阿梅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凤姬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本来碧如想着看着凤姬瑶,最后也是控制不住睡了过去。 “啪!” 一声刺耳的响声让凤姬瑶和碧如双双从梦中惊醒,懵懂的眼睛看向门口。 碧如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从地上弹起来,“李嬷嬷,那个,碗我们已经洗好了!” 李嬷嬷的目光在碗架上扫了一眼,阴沉的脸上有些不可思议。 凤姬瑶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但是依旧靠坐在墙壁上没有起来。 “今天有外国使臣过来拜见皇上,前面缺人,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去帮忙!” 李嬷嬷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凤姬瑶和碧如俩人脸上的疲惫,催促着她们换衣服干活。 凤姬瑶强自压下心头不断向上翻涌的躁动,胸中憋着一口气,“碧如,走我们去换衣服。” 拉着碧如离开了厨房,两个人换上了一身比较干净的衣衫,然后跟着李嬷嬷还有秦嬷嬷走出了内务府。 内务府门外,凤姬瑶意外地看见了刘祥和几个禁卫军的身影。 刘祥冲她点点头,然后跟在了她们的身后。 一时凤姬瑶心里有些微微动荡,想必他们是因为要恪守褚念夜的命令吧。 褚念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随着李嬷嬷的脚步他们来到了朝臣们平时准备上朝的地方,凤姬瑶看着熟悉的地方,仰望着那座金光闪闪的御座,曾经她父皇每天坐在这里,日理着国事。 目光一闪,御座那里的人影一晃,就变成了一字并肩王褚忠! 凤姬瑶浑身一震回过神来,李嬷嬷讲一块抹布塞在她的手里,“快点,快要来不及了!” 凤姬瑶和碧如拖着疲惫的身体仔仔细细打扫着每一寸土地,一边扫,凤姬瑶一边观察,这里的丫头好像已经全都换了,以至于没有人认识她,这样也好,以后她想要打探父皇死亡原因的时候也许会容易些。 “哎,你们两个是内务府那边过来的吗?” 一个穿着紫色裙装的宫女走过来压低了声音问道。 碧如点点头,“对啊。” “我听说内务府的李嬷嬷是个老魔头,可能折磨人了,她有没有折磨你们?” 看着宫女眼里闪着好奇的目光,凤姬瑶微微一笑,“也许上面还有人折磨她,她只好折磨别人来抒发怒气了。” “不许说话,快点干活!” 李嬷嬷用力拧了一下碧如的腰,腾地碧如差点跳起来。 凤姬瑶和碧如对视一眼,聪明得闭上了嘴,认真打扫起来。 等到傍晚十分,外国使臣们到来的时候,凤姬瑶和碧如她们才打扫干净,拖着沉重的双腿往外走,迎面凤姬瑶好像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褚念夜?” 呢喃了一句,凤姬瑶不由仔细看了几眼,才恍惚发现是她看错了,只不过,迎面走来的那个一身玄服的男子真的有几分褚念夜的味道。 剑眉星目,整张脸好像被鬼斧神工雕刻过一般,棱角分明,线条唯美。 不过,细看之下,竟好像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突然间发现他长得好像呼延寒啊! 只不过比起呼延寒略显粗狂的脸庞,他更柔美一些罢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群随从,凤姬瑶看着他们的服装,心里忍不住一动,这服装,明显是呼延部落的人啊! 那呼延寒是不是也来了呢? 目光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起来,可是没有发现呼延寒的身影,凤姬瑶一时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被李嬷嬷的眼珠子给瞪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凤姬瑶和碧如又被关回了内务府,而李嬷嬷和秦嬷嬷忙着去夜宴那边,一时,凤姬瑶和碧如轻松了不少。 “小王妃,这是刘祥送来的点心,您快吃些吧!” 碧如紧紧抱着一包点心推门走进来,轻轻地放在凤姬瑶面前,悄悄咽了口胃里翻涌出来的酸水,她们一天多没吃东西了,小王妃应该饿坏了吧。 凤姬瑶看到点心眼眸忍不住一亮,老实说,她真的饿了。 拿起一块点心刚放到嘴边,凤姬瑶抬头看向一直盯着她的碧如,看着她干燥的嘴唇,凤姬瑶指了指剩下的点心,“你也一起吃。” 比如与先是一愣,紧接着急忙摇头,“奴婢不吃。” 凤姬瑶看着她蜡黄的小脸儿,想了想,忽然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我命令你吃呢?” 碧如看着凤姬瑶认真的神色,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急忙点头,“奴婢,奴婢遵命。” 说着她唯唯诺诺地拿起一块点心,走到一旁蹲着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凤姬瑶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满意又欣慰的笑容。 接连吃了好几块儿,凤姬瑶的肚子终于舒服了许多,不禁涌上困意。 “碧如,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呢喃着说完,凤姬瑶斜靠在床头,抑制不住困意睡着了。 碧如走过来看着剩下的几块点心,舔了舔嘴唇,伸出手小心地把点心重新包好,然后藏了起来。 柔柔的月亮缓缓升起来,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房间的地面上,显得有些苍凉。 床上凤姬瑶睡得酣甜,床下的地上,碧如靠着床也睡着了。 那边大殿之上,宴会热闹的气氛正浓。 一双如翱鹰般锐利的眸子冰冷地毫无感情,无味的看着殿上舞女们扭捏的舞姿。 褚忠坐在上首,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底下一身玄衣的男子,眼神带着揣测。 “好!” 一曲舞终,看客们毫不吝啬的拍手称好,唯独那玄衣男子一脸不耐,慵懒地靠坐在那儿,满眼不喜的神色。 褚忠眼眸一闪,“厉太子似乎对这些歌舞不甚感兴趣。” 玄衣男子抬头目光淡然地看着褚忠,“我自小喜好音律舞蹈,所以这么多年游历大江南北,见过许多泛上之辈,如今这舞姿在我眼里不过平平。” 褚忠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厉太子直言不喜。 当下有些闷闷,双秦乃崇尚武学,对那些文人雅事倒是真的研究不深,更何况他自己本身也是武将,自然也看不出什么舞姿高深还是平庸。 不过,想到他今天还要和厉太子谈及联盟之事,现他似乎不甚开心,倒让褚忠有些许紧张,他本听说厉太子喜好舞,所以特意找来双秦国数一数二的舞女前来取悦,却没想到根本没入了他的眼。 “呃,这些也是我双秦数一数二的舞者,可能是时间仓促,她们准备的不太充分吧。” 褚忠讪讪地想要圆回场面。 “哦,是吗?”厉太子也就是那玄衣男子面带嗤笑,目光看向身旁。 “我听闻前凤皇帝有一女名凤姬瑶,一曲霓裳剑舞闻名各国,不知道今天是否有幸能够一睹风采。” 厉太子身旁一个络腮胡子的官员满眼期待看着褚忠的说道,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说他们太子想看霓裳剑舞。 褚忠听到他的话不禁怔住,心里涌上气闷,如今他君临天下却偏偏还摆脱不了凤家的影子! 不过,看着厉太子,想着前线传来的消息,褚忠压下心头的不悦,转头对身旁的叶皇后说道,“去叫人把凤姬瑶请来。” 叶皇后身子一震,脸色一变。 褚忠看着她,蹙眉道,“怎么了?” 叶皇后急忙敛起神色,淡笑道,“没什么,我是怕瑶儿已经睡下了。” “我就叫人去叫。”叶皇后急忙站起身走到后面,转身着急地拉住温嬷嬷的。 “怎么办,今天皇上必须和那个厉太子签订联盟的要是因为凤姬瑶坏了事,那我岂不是也要受到牵连!” 温嬷嬷拍了拍叶皇后,“别慌,把凤姬瑶找来便是。” 李嬷嬷和秦嬷嬷一路小跑回到内务府,径直来到凤姬瑶的房间一把推开了门。 李嬷嬷见到凤姬瑶睡觉,眉头一皱,快步走上前一把掀开了盖在凤姬瑶身上的被子! “起来!” 突如其来的声响把凤姬瑶身体条件反射地哆嗦一下,惊吓得睁开眼睛就看见李嬷嬷那张可怕的脸。 “谁让你们睡觉的!” 李嬷嬷一把将凤姬瑶从床上拖到了地上,碧如也被她粗鲁的动作惊醒,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呆呆的愣住,显然还没从睡梦中回过神来。 凤姬瑶同样目光带着迷惘,“你干什么?” “皇上要见你!” 凤姬瑶皱眉有些不解,“皇上要见我?他不是正在招待贵宾吗?” “你管那么多,让你去你就去得了!” 李嬷嬷态度依旧很是强硬,一旁的秦嬷嬷眼睛一转拉了拉她,“别急。” “那个是这样的,皇上有点儿事情找你,让我们带你过去一趟。” 凤姬瑶依旧有些狐疑地看着秦嬷嬷,一边披上外衫。 凤姬瑶被两个嬷嬷快速拉着一路小跑,后面的碧如都快跟不上了。 第四十七章 气喘吁吁地来到一个房间里,凤姬瑶看着房间里的人,目光一黯。 叶皇后一见凤姬瑶,看见她身上的粗布衣衫,眼底闪过一抹快意,不过很快被微笑掩盖。 “瑶儿,你来了。” 看着叶皇后脸上有些谄媚的笑,凤姬瑶直觉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知叶皇后找我有什么事?” 凤姬瑶一脸平淡略带不屑地看着叶皇后。 “呃,是这样,今天皇上在宴请外使,偏偏那外使是个特别喜好舞的人,特意为了你的霓裳剑舞慕名而来,所以皇上请你为了表示两国友好,受累一次给他们舞一曲,也让他们看看我双秦的绝艺。” 叶皇后的把话说得特别的好听,一脸恭维。 凤姬瑶挑眉,原来竟是有求于她,跳舞,呵...... “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哦?” 叶皇后眉头皱起。 “我到了内务府以后,一直都没有歇息过,实在是太累了,我怕到时候跳不好会坏了皇上的事儿。” 听了凤姬瑶的话,叶皇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了一眼凤姬瑶身后的李嬷嬷。 感受到带着压力的目光,李嬷嬷额头不禁沁出汗珠。 “那个,这两天要迎接外国使臣,所以就忙了一点儿......” 秦嬷嬷急忙走过来讪讪地解释道。 凤姬瑶在心里冷哼,抬起头对上叶皇后的眼睛,刚想要说什么。 叶皇后站起身,“凤姬瑶,实话和你说,这次的宴会很重要,你也知道前方战事吃紧,先前我双秦受到两国夹击,兵力严重受损,这次勉强对上大野国的进攻,胜算实在不大,所以,呼延部落前来与我国示好,有意和我国签订盟约,如今那太子提出要一睹你的霓裳剑舞,如果若是因为看不到你的舞而签订盟约失败,那么我双秦可能真的要陷入危机了,更为重要的是,夜儿现在可是在那里浴血奋战,我想你不想让你的孩子没了爹吧。” 叶皇后的话让凤姬瑶心思开始动荡,是啊,她可以和叶皇后她们怄气,却不能拿双秦全国百姓的性命和褚念夜安危怄气,当下目光闪烁,不禁动摇。 叶皇后一看,朝着温嬷嬷使了个眼色,“温嬷嬷,去把那件五彩霓裳裙取来。” 凤姬瑶抬眸,“无需。” “如今我身负父皇和大皇兄的重孝,不能穿鲜艳的衣裙,随便给我准备一件素色的就可以了。” 叶皇后蹙了蹙眉,最终还是依了凤姬瑶。 凤姬瑶快速地洗漱过后,身穿素白色长裙翩翩走出来。 只见那一身素白的衣服穿在凤姬瑶的身上,硬生生显出迷离的光泽,让人看了不忍移开视线,双颊施了淡淡一层粉黛,看着如此素净,却又难掩惊艳。 叶皇后怔愣了一下才缓过神,“瑶儿,那就辛苦你了。” 说着带着温嬷嬷走回大殿重新坐到皇上身旁,冲皇上点了点头。 皇上吸力松了口气,刚才他已经和厉太子他们说了,宴会最后会请来六公主凤姬瑶献舞,如今倒真真放了心,不由自主地柔柔地拍了拍叶皇后的手背。 凤姬瑶站在的角落处,看着大殿之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不由得想起上一次在这大殿之上跳那霓裳剑舞,如今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侍从走过来喊凤姬瑶可以上去献舞了,凤姬瑶微微抬起下巴,以公主之姿娉婷地款款走向大殿中央。 到了殿上,凤姬瑶目光恍惚地看了一眼御座上的褚忠只是微微施了一礼,并没有大肆参拜,然后冲着一旁的琴师点点头。 厉太子从凤姬瑶出来的那一瞬间,本来平静淡然的眸子一下子仿佛被什么点燃,闪出灼灼地如同火苗一样的光芒。 他的目光定在凤姬瑶身上,一身白衣配上如墨的秀发,肌肤似雪,五官精致倾国,单单跳不出一丝瑕疵,只是,眉目间那抹挡也挡不住的哀怨和忧伤让他的心头莫名一动。 喧嚣的大殿因为凤姬瑶的到来而寂静如水,伴随着空灵的琴声,凤姬瑶手腕翻转,一柄在烛火中闪着寒光的长剑陡然出手。 凤姬瑶运用内力足间轻点地面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转变换着舞姿,雪白的长裙在空中划过一道白色的线条,擦着墨色的长发飞舞,有一种灵动的绝美,让人看了不禁心驰神往。 厉太子的眼中划过一道惊愕,喃喃道,真的好像。 凤姬瑶飘然落地,此时琴声已然过半,凤姬瑶以剑为绸,众人只看见眼前剑花闪烁,一时眼花缭乱。 厉太子的目光聚焦在剑光缝隙中凤姬瑶那双寒冷如冰的眸子,一丝特别的感觉从心头闪过。 旋转间,凤姬瑶的目光从褚忠和叶开身上扫过,脑海里猛的响起小师父的一句话,有时候剑舞是能够在勾魂动魄间取了仇人的性命! 双眸闪过冰冷和杀意,琴音一个落点,凤姬瑶的剑锋直指褚忠! 当然,那一指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很快凤姬瑶旋转剑身,旁人看来那不过是一个舞蹈动作而已,但是厉太子的眼中却闪过一抹惊讶的目光,看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的褚忠,心底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认真地看着凤姬瑶舞动手里的长剑,敏锐地察觉她手里的剑尖只只指向了两个人,一个是现在的双秦皇帝褚忠,一个是大将军叶开! 正想着,猛的察觉凤姬瑶的目光似乎掠过他,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凤姬瑶将手里的长剑猛的掷向御座旁边的一个雕花瓷器上面又折返回到凤姬瑶的手中,只听叮咚一声脆响,宣告者曲终舞尽。 凤姬瑶飘飘然地站在大殿中央,对着厉太子这个方向轻轻施礼,“献丑了。” 厉太子目光闪烁,缓缓站起身,目光炯炯地看着凤姬瑶。 褚忠坐在椅子上看着厉太子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涌上疑惑,难道凤姬瑶额这支舞也没能让他满意? 半晌,“啪,啪,啪。”略显突兀的掌声陡然响起,厉太子脸上浮现一抹发自内心冲吗了赞叹的笑。 “六公主的舞姿,果然是不同凡响,遥望各国,恐无人能及罢!” 褚忠心头一松,脸上浮现满意的笑脸,“今日六公主可是特意为了厉太子才跳此舞的,不知厉太子可还满意?” 厉太子点头,“满意,满意。”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凤姬瑶的身上不曾移开,嘴角勾起的邪笑让凤姬瑶看了心里有些不舒服,急忙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到了后面的房间里,凤姬瑶忍不住一把扶住柱子,碧如急忙走过来搀住她,“小王妃,你没事吧。” 凤姬瑶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他们太过分了,如此对待您,还要您为他们笼络人心!”一向温顺胆小的碧如也不禁为凤姬瑶打抱不平。 “无妨,我也不是为了他们。” 凤姬瑶毫无在意,轻轻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珠,浑身有些发虚地坐在了凳子上。 房间门忽然被推开,秦嬷嬷从外面走来,她的目光落到凤姬瑶身上,眼眸微微变了一下而后恢复正常。 “小王妃,这里没事了,皇后娘娘要奴婢带你去休息。” 凤姬瑶抬起头看了一眼秦嬷嬷,目光有些疑惑,突然感觉这个秦嬷嬷有点儿眼熟似的,不过凤姬瑶确实有些累了,也没有多想,站起身跟在秦嬷嬷身后回了内务府。 终于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看着面前给她盖被的碧如,凤姬瑶轻轻道,“你也去休息吧。” 碧如蹲在凤姬瑶床前,“没关系,等您睡着了我再去。” 凤姬瑶冲她微微一笑,闭上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这几天真的是太累了。 碧如强行挑起困得不行的眼皮,再次给凤姬瑶掖了掖被角,又检查了一下房间里的窗户关没关好,这才回到门旁边的小床上也睡了过去。 夜色沉沉,屋内的油灯忘了熄灭,照在纸窗上,一个人影在窗户后面站了一会儿,而后消失。 第二天,凤姬瑶听闻了那个厉太子在宫中住下的消息,本来没觉得什么,可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样东西,凤姬瑶拉住碧如,“碧如,那个厉太子是哪个国的?” 碧如歪头想了一会儿,“是呼延部落的。” 凤姬瑶心头一震,怀疑地再次问了一句,“你确定吗?” 碧如点头,“奴婢听闻这次只来了这一个大国,那个厉太子就是呼延部落新立的太子。” 呼延部落新立的太子......脑子像被什么击打了一样,凤姬瑶一时愣住,不对啊,呼延部落的太子不是呼延寒吗! 难道呼延内部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那呼延寒,他现在怎么样了。 不管如何,呼延寒为她也曾经付出了那么多,就算他们不能成为情人,但肯定是朋友,凤姬瑶也会关心他。 想了一会儿,凤姬瑶起身来到内务府门外,刘祥果然站在门前。 “刘祥,我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凤姬瑶看着刘祥一脸严肃,“昨天来的那个厉太子,他到底是不是呼延太子?” 刘祥先是一愣,而后恍然地摸了摸后脑勺,“哎呀,小王妃,您要不说我都没注意,呼延部落的太子不是呼延寒吗,这个厉太子是哪里冒出来的!会不会是冒牌的啊!” 听着刘祥自言自问,凤姬瑶心里涌上不安,既然这个厉太子能够代表呼延部落和双秦签订盟约,他应该不会是假的,而且褚忠那么老奸巨猾,如果厉太子是假的,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现在只能说明,这个厉太子是真的呼延太子,那么呼延寒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刘祥,你可不可以去打听一下呼延寒的下落。” 刘祥听到凤姬瑶的话,脸上显出为难,“小王妃,大皇子命令我要寸步不离地保护你。” 凤姬瑶有些无奈,“你可以派别人去啊。” “哦哦,对对,小王妃,属下这就去。” 看着刘祥快步离开的背影,凤姬瑶不由自主地陷入沉思,呼延寒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今天一天李嬷嬷和秦嬷嬷都没有过来,凤姬瑶和碧如跟着几个宫女打扫卫生,洗洗刷刷,还算可以。 只不过中午的饭菜实在是有些太过寡淡,清幽幽没有几粒米的清粥,黑黑的馒头,几片白菜叶烧成的菜汤,看不见一丝油水。 即使这样,饭菜也还是有数的,一上来就被其他有经验的宫女太监一抢而光,凤姬瑶和碧如只抢到了一碗米汤,是一粒米都没有的米汤。 碧如咬唇看着凤姬瑶,眼里含泪,差点哭出来,“小王妃,对不起,奴婢没用。” 凤姬瑶摸了摸碧如的头,将手里的一碗米汤分给她一半,淡淡道,“吃吧。”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日,前方战事越来越紧张,凤姬瑶的心里愈发担忧起褚念夜来。 陈仓城墙,褚念夜一身盔甲站在城门上,呼延部落忽然派兵驻守在不远处,这使得大野国的进攻暂时停了下来。 忽然传来鸟叫,褚念夜伸手一把抓住一只雪白色的鸽子解开缠在它脚上的纸条,看了一眼,目光猛的收缩,扔下纸条对着身后的侍卫说了一句,“走,回双秦城!” 就见城墙地上躺着的那张字条上赫然写着一行红色的字,凤姬瑶有难! 褚念夜带着两个禁卫兵一路朝着双秦皇宫疾驰,心里还惦念着陈仓,不免更加焦急起来。 而此时的双秦皇宫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关于凤姬瑶的大事。 凤姬瑶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休书,一脸愕然。 “这是什么意思?” 凤姬瑶冷眼质问着对面的褚忠和叶皇后,心里有些不解,虽然她一直都在说要离开褚念夜,还没轮到他们赶她走吧。 “皇后已经和我说了,你居然害得玲儿小产,你这是谋害皇室,论罪可当诛!” 褚忠眉目间满是凌厉,阴沉着脸看着凤姬瑶说道。 凤姬瑶看了一眼叶皇后,挺直腰背,“我没有害她。” “瑶儿,这时候你还狡辩呢,你要是没害她,你会愿意去内务府领罚?”叶皇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不去,你们也会架着我去的不是吗?” 凤姬瑶毫不客气地怼回去,目光带着嘲讽。 “好了,不管承不承认,事实再次,她也无法抵赖,所以我今天代替夜儿写下这休书,谋害皇嗣的罪名你是坐定了!” 褚忠一脸阴沉,将休书扔给凤姬瑶。 凤姬瑶下意识接住,上面写着她的几条罪证,谋害皇嗣,作风不纯等等。 这时,一太监快步走进来,“启禀皇上,成凰殿上下都已经找过了,没有见到珍珠公主和驸马的身影。” 褚忠一愣,随即将目光转向凤姬瑶,“凤姬瑶,这是怎么回事?” 凤姬瑶挑眉,“我若是知道我自己早就出去了!” 凤姬瑶的话让褚忠皱眉,脸色更黑了。 “再去找!” 低沉的冲着太监呵斥了一声,褚忠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 “来人,给我将她带回去,严加看管!” 凤姬瑶心里一惊,褚忠这是要真真的将她软禁起来。 心里虽然着急,无奈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凭几个太监将自己拉回到了内务府里。 几个太监将凤姬瑶架到房间里,然后从门外将门牢牢地锁上了。 碧如站在门外满脸焦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快把门打开,我要进去照顾小王妃!” 几个太监任凭碧如喊叫,丝毫不受影响,将几扇窗户用木条和钉子死死钉住。 碧如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脑子一动,趁着几个太监不注重一把推开其中一个太监,然后从还没订死的窗户跳到了房间里! “碧如!” 凤姬瑶看着碧如跳进来一下子愣住了。 “你怎么进来了!” 碧如有些激动地拉住凤姬瑶的手,“小王妃,出什么事了,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你先别管我了,赶紧出去,这和你没关系!”凤姬瑶说着将碧如推到窗户旁,想把她推出去。 “不,小王妃,不论你怎么样,奴婢都要和你在一起,我得照顾你啊!” 碧如执拗地怎么也不肯出去,随着房间越来越暗,最后一块窗户也给订上了木板。 算了,凤姬瑶颓然地松开拉着碧如的手,这时想出去也出不去了,这个丫头怎么这么拧呢。 “碧如,是褚念夜让你伺候我的吗?” 凤姬瑶忽然想起了褚念夜,只有他的人才这般像他,倔强又执拗。 碧如点头,“奴婢十岁的时候在大街上卖艺,不小心被恶霸看上,然后是大皇子救了奴婢,然后让我在宫里当个守门宫女,起码能有一顿饱饭,所以我就决定一定要好好报答大皇子。” “所以,你才对我这么忠诚,这么好?” 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凤姬瑶还是如此问了。 “也不全是,奴婢可以感觉到小王妃你也是一个特别特别好的人,所以我愿意永远照顾你。” 碧如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里面盛满真诚,看着她单纯的眼神,凤姬瑶仿佛又看到阿梅,差点泪崩,急忙转头,轻声道,“我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两个坐在阴暗的屋子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木门突然传来响动,房门打开,一个食盒递了进来。 凤姬瑶和碧如走过去,就见里面放着一壶茶和两碗饭,一碗饭上面放着鸡胸肉,另一个碗上只有一些青菜。 碧如将饭菜都端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将那碗装有鸡胸肉的碗放到了凤姬瑶的面前。 凤姬瑶心里一暖,随即看了看那碗有青菜的碗,将两只碗掉换了。 “小王妃!”碧如吃惊地看着凤姬瑶,慌忙准备将碗换回来。 凤姬瑶压住她的手,“我今天没有胃口,不想吃肉,你吃,这样你也有力气照顾我。” 听了凤姬瑶最后一句话,碧如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小王妃,你是奴婢见过的最好的主子!” 凤姬瑶微微一笑,拿起那碗青菜饭大口吃了起来,不管什么困难她都必须克服,因为她不能倒下,她还要给父皇报仇,还要找几个哥哥和母后还有两个孩子,以及不知去向的阿吉,阿乐,阿香她们。 凤姬瑶因为心里有事,饭吃得有些慢,碧如早早地吃完就去给凤姬瑶铺被子了。 等到凤姬瑶吃完饭转身来到床铺前的时候,猛的发现碧如居然趴在床上睡着了。 “碧如,碧如?” 凤姬瑶轻轻地喊了一声,见碧如一直不醒,心里一惊,急忙将碧如搬过来,手指立刻放到了她的鼻下。 微热的气息扑在她的手指上,让她刚刚瞬间就悬起来的心落了下去,可是她看着睡得如此香沉的碧如,有些不安。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碗有鸡肉的碗上面,凤姬瑶走近细细打量了一下,然后捻起一粒米饭放到舌头上舔了舔。 渐渐地,凤姬瑶的瞳孔忍不住放大,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这饭里下了蒙汗药! 而且凤姬瑶还知道这种蒙汗药只有皇宫里才有,带着淡淡地香气。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想要给她吃蒙汗药,又有什么企图呢! 门外突然传来说话声,凤姬瑶灵机一动,快速躺在床上,装出一副沉睡不醒的样子。 铁锁连着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屋门被打开,凤姬瑶闭着眼睛感受着来人,脚步轻浮没什么力气,不是宫女应该就是小太监了。 果然,她听见小太监轻轻喊她的声音,然后她静静地不动声色,她倒是很想知道这些人想要干什么! 两个小太监喊了几声发现凤姬瑶没有反应,而且不光是凤姬瑶没有反应,连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也没动静,想必她们两个都昏睡了过去吧。 两人不再耽搁,一人抱头一人抱脚,将凤姬瑶抬出了房间。 凤姬瑶一路上始终闭着眼睛尽量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乱动,同时也期待这俩人能说点儿什么有用的,可惜俩人就是闷头走路,什么话都没说。然后凤姬瑶就感觉好像走了挺远。 终于俩人停下脚步,接着凤姬瑶听到开门的声音,俩人抬着她又走了几步,凤姬瑶感觉自己被放到了床上。 “走,走,快走!” 凤姬瑶听见俩人低低地说话声,渐渐消失不见。 俩人走后,房间里陷入了寂静,静的凤姬瑶都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凤姬瑶将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隙,略略打量着这个房间,貌似没什么特别的,看样子应该是哪个宫殿的房间。 正看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凤姬瑶心中一动急忙闭上了眼睛!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又停下,沉重有力的脚步声走到床前。 凤姬瑶似乎听到了一道抽气声,感觉到人已经到了近前,更加不敢乱动了。 “没想到堂堂六公主不但舞跳的好,这装睡的功夫也这么厉害。” 低沉的男声让凤姬瑶心中一惊,猛的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双璀璨的丹凤眼,一张俊容有些熟悉,正是那个厉太子! 凤姬瑶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目光带着警惕看着厉太子,“是你在我饭里下了蒙汗药?” 呼延厉微微一愣,“下药?” 随即好像想到什么,嘴角浮上一抹充满了魅惑的笑,“你觉得那种下三滥的事情是我这样的人能够做出来的吗?” 凤姬瑶目光灼灼地盯着呼延厉的眼睛,希望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来,你是糟了暗算了,只不过不知道是谁把你送到这儿来的,倒真是了解我的心思,还是故意把你送来讨好我的?” 凤姬瑶看着呼延厉带着笑意的眸子,直觉告诉他呼延厉似乎话中有话,现在想要讨好他的,恐怕只有褚忠了! 凤姬瑶心头一动,怎么也不敢想褚忠居然会干出这样的勾当,只是,褚忠为什么要把她送到呼延厉的床上? 猛的,凤姬瑶忽然想到刚刚呼延厉说得那句话,了解他的心思,他的心思,难道他对她....... 想到这儿,凤姬瑶猛的抬起眼眸,紧张地看着呼延厉。 却不想,就感觉眼前呼延厉微微一笑,然后伸出手在她的面前轻轻挥了挥手,凤姬瑶鼻尖嗅到一股奇异的臭味儿,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褚念夜一路飞奔到了皇宫里,刘祥急急地跑过来,“大皇子,不好了,皇上要把小王妃嫁给那个厉太子!” 褚念夜听完一把拨开刘祥往里面跑,等他一口气跑到成凰殿才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已经蒙了一层灰尘。 “大皇子,小王妃在贵宾苑!” 刘祥跟过来,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对褚念夜说道。 褚念夜眉头轻挑,“还有谁?” 刘祥低下头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还有那个厉太子!” 褚念夜眸光里闪着怒气,紧急抿着唇一言不发大步走了出去。 刘祥心里一紧,急急地跟在褚念夜身后,褚念夜像是一阵风似的转眼间到了贵宾苑,看着周围戒备森严的模样,褚念夜眼睛微眯。 “谁!” 守门的士兵一脸冷漠地看着褚念夜。 “大皇子都不认得,我看你真真是眼瞎了!” 刘祥很有气势的冷哼一声,不耐地看着士兵。 士兵一愣,脸上浮上诧异,看了褚念夜好几眼急忙跪下给褚念夜请安。 褚念夜紧紧的手紧紧握成拳大步进了贵宾苑,守门的士兵互相看了几眼,到底没敢再拦。 一把推开房门,褚念夜看到了让他感到不可置信的一幕。 就见凤姬瑶此刻正依偎在一个陌生人男人的怀里,巧笑嫣然。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凤姬瑶抬起眼眸望向门口,那个高大的身影让她的眼眸忍不住收缩,腰间传来禁锢感,凤姬瑶偏过脸,看着呼延厉眼底的警告,用力闭了下眼睛,将眼底的那股酸涩压了回去。 紧接着她的面上换上明媚的,却明显疏离的笑容,亮亮的看着褚念夜。 “大皇子,你怎么回来了?” 褚念夜眉峰深深蹙起,他目光讪讪缓缓走向凤姬瑶,哑声道,“凤儿,你叫我什么?” 凤姬瑶暗暗用力推开呼延厉,从袖子里拿出那封休书递给褚念夜。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结果那封休书。 “这是皇上给我的休书,我现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褚念夜愕然地低头打开休书,看了一眼不禁脸色大变。 “这不是我写的,我不承认!” 说着,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拉到跟前,低沉道,“凤儿,你是不是怨我囚禁你,是不是怨我没有保护你,放心,从今天起,我哪儿都不去了,我这就带你走!” 说着,褚念夜紧紧揽着凤姬瑶,强行带着凤姬瑶哦往外走。 被褚念夜搂在怀里的凤姬瑶嗅着褚念夜身上熟悉的味道,心里一阵阵涌上涟漪,她真的有一种想要拥抱他的冲动,但是被她硬生生压下。 “褚念夜,你放开我!” 凤姬瑶挣扎地想要推开褚念夜,褚念夜冷着脸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忽然,褚念夜感觉脑后有冷风袭来,急忙闪开,一柄尖利的匕首铿地一声扎进了木门。 “大皇子,请你放开我的女人。” 呼延厉如同褚念夜一样,周身散发着冰一样的气息,眸子里寒光一现,闪身到了褚念夜面前伸手就去抢凤姬瑶。 褚念夜心里一急,急忙避开他,然后将凤姬瑶放到地上,推到刘祥跟前,“把她带走!” 刘祥愣愣地点着头,可是转身看着凤姬瑶,伸出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刘祥,我和褚念夜不可能了,你不要徒劳了。” 凤姬瑶含着无限感伤,轻轻地对刘祥说道。 那边褚念夜和呼延厉一交手,就不禁愣住,这个呼延厉功夫居然和他不相上下,比起呼延寒来不知强了多少! 两个人同时朝着对方打出一掌,两掌相对,竟然有掌风溢出,让凤姬瑶都清晰地感觉到俩人的内力。 褚念夜就感觉右臂断口处传来痛楚,不禁伸手捂住,但是双眸依旧倔强地看着呼延厉,作势还想接着打。 “大皇子!” 凤姬瑶皱眉喊住他,“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而且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此时的凤姬瑶脸颊就像火烧一样,神经也有些错乱,都不知道这些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凤儿,你在说什么啊!” 褚念夜双眸通红,闪着不敢相信的光,看得凤姬瑶别开眼,不能再看。 第四十八章 这时呼延厉走了过去一把将凤姬瑶拉到自己怀里,面无表情地看着褚念夜,“你父皇已经下令将六公主许配给我,明天我就会带她回呼延,她将是我的太子妃。” 褚念夜听着呼延厉的话,转眼看着凤姬瑶,咬牙道,“为什么......” “因为,我怀疑我父皇是被你父亲害死的,还有我母后她们,还有,你知道吗,在你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许多事,我害死了你和叶婉玲的孩子......算了,反正你父皇已经把休书给了我,你放了我吧。” 凤姬瑶喉咙传来灼痛,强忍着快要崩溃的情绪说完,凤姬瑶推开呼延厉跑进里面的房间。 “凤儿!” 褚念夜低沉地喊了一声,却只看到凤姬瑶头也不回的身影,一时,眼前有些模糊。 呼延厉背手而立看着褚念夜,“我不太喜生人,大皇子要是没别的事的话,就请回吧!” 刘祥皱眉走上前想要说什么被褚念夜拦住,他森冷地看了一眼呼延厉,带着一身狂傲的戾气走出贵宾苑,朝着御书房走去。 褚念夜回来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褚忠的耳朵里,他正襟坐在桌前,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书房门口。 “皇上,大皇子来了!” 外面传来太监的禀报声,褚忠眸光一闪,点头道,“让他进来吧。” 眼前人影一闪,褚念夜冷着脸来到了褚忠面前。 “父亲。” 依旧,没有喊他父皇,褚忠面露不耐,心里却是涌上无奈。 “你怎么回来了!” 褚忠抬眼脸色不虞地看着褚念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扔下千军万马在前线跑回来,论罪是要处斩的!” 褚念夜冷哼,“本来我就是为了凤儿才出征,如今凤儿都快不在了,我还要拿胜利做什么!” 褚忠眉头猛的皱起,一巴掌竟将桌子上的茶杯拍碎,站起来怒视着褚念夜,“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父皇母后可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你竟还如此为她着迷,你是入了魔了吗!” 褚忠咬牙切齿道,“看来我把她送走是正确的!” “我不会同意她嫁给呼延厉的!”褚念夜脸上闪着无比坚定的神情,执着地看着褚忠。 褚忠看着如此执迷不悟与的褚念夜气得脸都绿了,“你知不知道,她还害死了你的孩子!” 褚念夜一愣,恍惚想起刚刚凤姬瑶好像也说了什么孩子,疑惑地看着褚忠,“孩子,什么孩子?” “她嫉妒玲儿怀了你的孩子,故意推了她导致她流产了那可是你的亲身骨肉,我的孙子,这样的恶毒心肠,夜儿你还看不清楚吗?她和她那对儿父母一样,都是害死人的!” 褚念夜怔怔地看着褚忠,忽然发出一声冷笑,“孩子......我根本没与她圆房,何来的孩子!” 褚念夜的话让褚忠怔住,满眼震惊,“夜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褚念夜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负手而立,“刘祥,去把叶婉玲带来!” 刘祥领命而去,这时候褚忠旁边的一个小宫女悄悄地退了出去。 不多时,叶婉玲跟在刘祥身后走了进来,当她进门看见褚念夜冰冷冷的脸时,不由得瞳孔放大,目露紧张。 “大皇子,您,您回来了?” 叶婉玲先是给褚忠行了礼又小心翼翼地走到褚念夜身旁,行礼后局促地站在一旁。 “不知道大皇子找妾身有什么事?” 褚念夜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她的面前,高大的身躯对她造成了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她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听说,你怀孕了?” 低沉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但却让叶婉玲浑身一震,目光僵住。 嘴角抽动了两下,她声如蚊蝇道,“嗯。” “我先问你,我什么时候和你入得洞房?”褚念夜目光如炬地盯着叶婉玲,一种压迫感让叶婉玲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我,就是那天夜里,我在书房陪你的那天夜里,你喝醉了,然后......” “呵,是吗?” 褚念夜冷哼一声,回头看着褚忠,“那夜我的确喝了酒,但是并没有喝醉,我之所以任由她天亮的时候钻进我被窝,其实是想要气一气凤儿。” “所以,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我就不知道了。” 褚念夜刚说完,门外响起太监的喊声,“皇后娘娘到!” 叶皇后匆匆走进来,看着几人的神色心里闪过几个念头,这时就听叶婉玲哭着说道,“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叶皇后将叶婉玲拉到跟前,“好了,实话说了吧,其实玲儿她并没有怀孕,我承认这件事情是她做错了,所以你们可以随便惩罚她。” 叶皇后的话让叶婉玲不由愣住,“姑母......” 叶皇后用力掐了她一下,不许她说话。 褚念夜紧绷着脸色,眼里冒着火苗直直地看着她,“这么说,你是故意陷害的凤儿了?” 叶婉玲咬着唇压住心头的话,此刻她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差点暴露了她和褚念忆的事情! 现在的情形也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了,“对不起,大皇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褚念夜目光涌上心疼,心里对凤姬瑶满满的歉意,“凤儿,我让你受委屈了,百密终有一疏,是我的错。” “好,那我今天就休了你,以还凤儿公道!” 说完,褚念夜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刷几下,一纸休书扔在了叶婉玲的身上! 叶婉玲愕然地望着褚念夜,看见休书两个大字,目光里闪过疼痛,“不,大皇子,玲儿再也不敢了,你不要休了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啊!” 她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伸手想要抱住褚念夜的大腿,褚念夜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神嫌弃地看着她。 叶婉玲兀自哭着,这时从门外再次跑来一个人,太监还来不及通禀,他就已经跑了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褚念忆面带焦急和慌乱,给褚忠行礼。 褚忠摆摆手,“起来吧,你怎么来了?” 褚念忆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看向褚念夜,最后将目光定在叶婉玲身上。 “皇兄,我今天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 “那个,等一下,今天你父皇还有皇兄还有正事要谈,你还是改天再说吧!” 叶皇后看着褚念忆脸色一变,急忙过来拦住他的话。 叶婉玲愣愣地看着褚念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无妨,你有什么事?” 褚念夜自从知道了他母亲的真正死因之后,对褚念忆的态度不似从前那般冰冷了。 “我,我和玲儿两情相悦,希望皇兄能够成全我们!” 褚念忆的话说完,叶皇后和叶婉玲均是一脸完了的表情,浑身瘫软在那儿。 褚忠更是脸色铁青,沉声问道,“忆儿,你在说什么!” 褚念忆看着褚忠,“父皇,儿臣自小和玲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对她一片痴心,我知道皇兄并不喜欢她,所以恳请父皇成全我和玲儿!” 褚念夜脸上浮上自嘲的笑容,看了一眼褚忠,“我没工夫理这些,我现在只告诉你,我不会让凤儿嫁给呼延厉的!” 说完,褚念夜转身就出了御书房,叶婉玲一怔,起身就要去追,身后褚念忆一把拉住她,“玲儿!你不想我把那件事说出来吧!” 叶婉玲回头惊愕地望着他,最终失魂地站到了一旁。 褚忠目光中带着隐隐的怒气看着叶皇后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撇开他们这边,褚念夜胸口填满着怒气,再次朝着贵宾苑走去,却不想走到一半,忽然眼前一黑。 “大皇子!” 刘祥疾步走过去扶起他,看着褚念夜发紫的嘴唇,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褚念夜中毒昏迷的消息还是传到了凤姬瑶的耳中,手中正在整理衣服一下子落到了地上。 “碧如,你说的是真的?” 碧如急忙点头,“没错,是刘祥亲口说的,他想让我问问你,还有没有什么救命的药丸。” 凤姬瑶浑身无力地靠在墙上,摇摇头,忽的,她眸光一亮,几步冲出了房间,正好看见站在外面的呼延厉。 “褚念夜身上的毒,是不是你下的!” 呼延厉笑眯眯地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托起凤姬瑶的下巴,“别急,那毒明天我们走了之后自动就会解了。” 风祭雅拍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咬了咬牙,“真的?” “你不信我?”呼延厉冷笑。 “我当然不信你,把解药交出来!” 凤姬瑶目光闪着寒光,走到呼延厉面前伸出手朝他讨要解药。 呼延厉俊美的脸上一抹明媚的笑让人差点看花了眼,他直直地看着凤姬瑶,“看来你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凤姬瑶目光闪了闪,“其他的无所谓,把解药交出来。”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眼底的坚持,好看的眉头皱起,“好。”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递给凤姬瑶。 凤姬瑶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不禁皱眉,说实话,感觉不太对劲似的。 “毒药呢?” 呼延厉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最后还是将毒药也给她拿了出来。 凤姬瑶看了看,而后捻起一小撮舔了舔,又急忙服下了那包解药。 “凤姬瑶,你疯了!” 呼延厉瞪着眼睛看着她,难掩惊讶。 凤姬瑶没有理他,扭头将那包解药交给刘祥,“你还是等明天我们走了之后再给他服下吧。” 刘祥目光闪了闪,最终没有说什么,低头走了出去。 他刚刚出去,呼延厉忽然抬手紧紧拉住凤姬瑶,“我们现在就回呼延!” 凤姬瑶眼眸一转,诧异地看着他,“为什么?你怕褚念夜......” 想了一下,凤姬瑶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当然,皇上给她陪嫁的那些东西她全都毫不客气地带走了,因为这些本来就是她凤家的东西。 刚走到门口,身后碧如急急忙忙追上来,“小王妃,你要去哪儿?” 凤姬瑶对她笑了笑,“我和厉太子回呼延。” 碧如苦着脸看着凤姬瑶,“你真的要嫁给厉太子啊?” 凤姬瑶点点头,“我已经和刘祥说过了,你还是回去当你的守门宫女,记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听着凤姬瑶的祝福,碧如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小王妃,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凤姬瑶叹了口气,“乖,那里还不一定是什么情况,你还是呆这里比较好。” 碧如摇头,“我不怕,不管什么情况我都不怕,只要能和小王妃在一起。” “再说,你去那么远身边总得跟着一个自己的人吧!” 看着碧如哀求的样子,凤姬瑶有些为难地看向呼延厉,就见呼延厉看了她一眼,忽然别开眼睛。 凤姬瑶抿唇妥协,“好吧。” 呼延厉只是派人和褚忠说了一声,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出了双秦皇宫。 凤姬瑶坐在马车里,再也忍不住掀开轿帘,回头看着诺达的双秦皇宫离她越来越远,她的心仿佛丢失了一样,脸上难掩失落。 呼延厉回头看着轿子里探出头的凤姬瑶,眸子一闪,夹紧马肚子,加快了步伐。 呼延厉一路上赶路很急,除了在驿站那里转换马匹,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呼延赶路,即使晚上也不歇息,凤姬瑶咬牙没有吭声,将碧如叫上马车两个人累了就在马车上睡一会儿。 终于前边看到了呼延国界,呼延厉出示了令牌,守界的士兵立刻放行,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凤姬瑶本能地朝后看了一眼,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再见了,褚念夜。 呼延部城池也很繁华,凤姬瑶下意识看了几眼,尤其是城外的那座看上去特别有威严的寺庙,让凤姬瑶很是感叹。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那座寺庙里面,呼延寒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 “寒儿,你醒了!” 一个道姑双眼冒出欣喜地看着呼延寒,俯身查看呼延寒胸口的刀伤。 呼延寒感觉此刻眼皮还有些犯困,闭了好几次才又勉强睁开,“母后......” 道姑正在包扎的双手不由顿住,她敛起眼底的担忧和欣喜,淡淡道,“施主还是叫我灭情师太吧。” 呼延寒眼神一黯,目光柔和地看着道姑,也就是灭情师太,半晌开口询问,“母......灭情师太,是你救了我吗?” 灭情点点头,“那日我正好去河边浣衣,就看见你躺在河里,周围的水都是红的,我还以为......” 说到这儿,灭情的眼眶发红,有晶莹在眼眶里打转,硬被她憋了回去。 “幸亏老天保佑,你终于醒了。” 灭情双手合十感谢苍天,然后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呼延寒。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呼延寒低下头,“其实我本无心和他争抢什么,我好了以后还会去守着瑶儿。” 灭情皱眉,最后轻轻叹气,“只是,世事难料,你既是尘世人,有些事情你还要知道,你若是想要保护你喜欢的人,就必须得到一些,还要失去一些。” 说完,灭情放下手里的药粉,转身走了出去。 呼延寒双眼飘忽地看着床旁的白色纱布上的殷红血渍,感觉胸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凤姬瑶和呼延厉终于进了呼延都城,燕都。 这里比起双秦都城来说一样繁华,一样热闹。 “你们先回去禀告,我们等下就回去。” 呼延厉对着身旁的士兵说道,然后下了马来到马车前边,冲着凤姬瑶伸出手,“一路上都没有好好吃饭,我先带你去好好吃个饭。” 凤姬瑶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识相地点点头,然后回头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那辆拉满了她的“陪嫁物”的车子。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脑子里蹦出一个词,财迷,原来财迷就是这个样子,倒也很可爱,不自觉的,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的眼神建加紧暖和下来,嘴角也不经意翘起,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呼延厉带着凤姬瑶进了一间比较干净的小饭馆,“这里比较干净,你想吃什么?” 呼延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不经意地朝外瞥了一眼,转头询问凤姬瑶。 “我什么都可以。” 凤姬瑶坐在呼延厉的对面,看了一眼碧如,“那个,可不可以给她找个位置。” 呼延厉点头,碧如推辞不过凤姬瑶,只好坐在了凤姬瑶的旁边。 “把你们这里所有的特色菜都上来。” 凤姬瑶原以为搜有的特色菜会很多,没想到就三样,一盘牛肉,一盘苦瓜,一盘炒青菜。 看着凤姬瑶发愣的样子,呼延厉再次失笑,“不要看它们貌不惊人,味道很不错。” 说着,他夹了一筷子苦瓜给凤姬瑶,然后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凤姬瑶讪笑了一下,拿起筷子将苦瓜放到了嘴里,哇,好苦。 一开始凤姬瑶被满嘴的苦味弄得皱了起来,可是,嚼了两口,忽然发现苦的最后竟有种淡淡的奇异的香味儿。 凤姬瑶面上露出好奇,“这个味道,呃,很奇特。”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眼里不自觉地带上笑意,“这就和生活一样,就算再苦,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只要你自己不放弃。” 看着呼延厉眼中恍惚的神情,凤姬瑶忽然觉得他似乎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凤姬瑶看着那张和呼延寒有着七成相似的脸庞,心里忽然有些憋不住,忍不住问道,“呼延寒他现在,还好吗?” 就见原本准备讲菜放到嘴里的呼延厉一听到凤姬瑶的问题,猛的顿住,筷子上的菜一下子掉进了碗里。 他睁大眼睛挑起眉毛目不转睛地盯了一会儿凤姬瑶,“你倒是还挺关心他,不过你想想也能想到,失去了太子之位他怎么会好?” 说完,呼延厉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专心地吃起饭来。 凤姬瑶蹙眉,也不再过问,要知道她现在真的不能惹到他,毕竟现在他的手里把着她想要的。 吃完了之后,呼延厉带着凤姬瑶进了呼延皇宫。 凤姬瑶暗暗打量着呼延皇宫,原来这里就是呼延寒生活的地方,这里的建筑物比较高,亭台楼阁也多,绿色植物相对少一些,可能看上去少了一些情趣。 马车到了一个地方停下来,呼延厉一把拉过凤姬瑶的手,紧紧牵着她往里面走,本来凤姬瑶是准备马上就去拜见呼延帝主,可是呼延厉却一脸满不在乎地拉着凤姬瑶回了他的成殿。 成殿上下全都是一袭黑衣的男男女女,不管男侍卫还是女婢,全都是一袭玄衣。 凤姬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呼延厉的身上,的确,他也是一袭玄衣,让人看了就感觉有些黑暗。 “好了,你去换件衣服,歇会儿吧。” 凤姬瑶点头可是走了一步,却发现他还紧紧拉着她的手,脸上显出尴尬,将手用力挣脱出来,扭头进了房间。 呼延厉的手还在伸着,刚刚暖和起来的手心如今被冷风一吹,温度骤失,冷然的目光里浮现一抹失落。 凤姬瑶进了房间,换下了身上穿了好久的衣服,这时瞥见碧如竟打来了一盆水,惊讶地问道,“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王妃,是刚刚一个婢女送过来的。” 哦,凤姬瑶了然,可能是呼延厉吩咐的吧。 收拾干净之后,凤姬瑶走出去,讶异地看着呼延厉还站在那里。 “我们现在要去拜见帝主吗?” 呼延厉点头,“就是随便的见个面,你不要紧张。” 凤姬瑶点点头,跟在他身后一路在众人的眼光追随中来到了大殿之上。 凤姬瑶走进殿里的时候,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忽的发现呼延国帝主长得很精神,原来呼延寒和呼延厉长得像他。 “凤姬瑶拜见帝主。” 凤姬瑶面对呼延帝主行了一个在双秦觐见皇上的礼节,然后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 “嗯,很好。” 帝主点点头,一脸满意地看着凤姬瑶,刚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呼延厉忽然开口打断了帝主的话。 “父王,六公主舟车劳顿,我想让她先去休息。” 帝主脸上略显无奈,不过还是点点头,挥挥手,“下去吧。” 第四十九章 呃,凤姬瑶低着头眼睛瞪了好大,这这是呼延帝主吗?为什么她感觉不到一丝帝主的威严呢?反而好像他还要听呼延厉的话似的。 不过也不等她再想什么,胳膊被用力拽起,转头就看见呼延厉一脸不耐地将她拉了出去。 “我会尽快和你大婚。” 回了房间,呼延厉一脸正色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听到这句话,心头一跳,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犹豫了一下,“我想见母后他们。” 呼延厉玩味儿的挑起嘴角,扬眉地看着凤姬瑶,“如果我说,当初是我骗你的,你母后和两个孩子还有皇兄根本没在这儿,你会怎么样?” 凤姬瑶听完周身的气息一下子变了,变得凌厉又张狂,让呼延厉不禁收起了笑容。 “如果你骗了我,我会杀了你!” 凤姬瑶一字一顿地说完,目光里真真闪过了一线杀意。 呼延厉愣了一下而后失笑,“好啊,关键是你得杀得了我。” 看着呼延厉不正经的样子,凤姬瑶有些心急,不耐地问道,“他们到底在哪儿,还有那两枚玉佩你到底从哪儿来的?” 呼延厉伸手从腰间取下两枚玉佩,仔细一看,这玉佩还是被人从中间掰开的。 凤姬瑶看着熟悉的凤凰配,那日她产下宝宝就将这玉佩掰开两块分别挂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所以她才会当初在双秦皇宫里看到呼延厉拿出玉佩的时候选择相信他,却没有想到如今他这样说,让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看你吓的,脸色都变了,这几天我会安排你见他们,耐心等着吧。” 呼延厉说完,转身离开了凤姬瑶这里,凤姬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强行收起心头的焦急,现在她能做的,只有一个等。 夜色渐浓,双秦城外的官道上,两匹马健步如飞地朝着呼延部落疾驰而来。 此刻,呼延城外的寺庙前一道黑影陡然闪过,闪身进了寺庙。 昏暗的房间内,呼延寒的双眸格外明亮,就听他沉声道,“进来!” 一道黑影轻轻打开门出现在了房间里。 “黑娥,宫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黑娥目光一黯低下了头。 呼延寒敏锐地察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目光锐利地看着黑娥,“说!” 黑娥低着头,目光看着地面,平静道,“属下确实听到了一个消息,我本来不想告诉你,可是怕以后你知道了会怨我。” 顿了一下,黑娥接着道,“属下听闻厉太子要迎娶双秦公主!” 呼延寒愣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脸色一变,“双秦公主,哪个公主?” 黑娥抬起头,目光灼灼,“前朝六公主,凤姬瑶。” “什么!”呼延寒激动地大喊,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黑娥面露急色,急忙过去扶住他,“主子,你没事吧!” 呼延寒摇头一把抓住黑娥的手,“你刚刚说得可是真的!” 黑娥感受到呼延寒的温度烙在她的手心,一时竟有些怔忪,直到呼延寒着急地问第二遍,才回过神来,但是目光依旧没能从呼延寒的手上移开。 “没错,是真的。” 黑娥淡淡的说着,嘴角扯起一抹苦涩。 呼延寒松开黑娥,掀开被子猛的下了床。 “主子,你要干什么去!” 呼延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要去救瑶儿!” 黑娥看着呼延寒急匆匆地背影,懊恼地跺了跺脚,急忙跟了上去。 “主子,城门关着。”黑娥蹙眉,一说到凤姬瑶的事情,呼延寒就急的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去吧。” 说着,呼延寒跳上了一棵大树,有些气喘地倚靠在树干上,目光盯着呼延城楼,眼里有复杂的光芒闪烁着。 黑娥仰头深深地看着呼延寒,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暗暗走到大树底下,蹲下身。 可能是伤还没好的关系,呼延寒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一紧,两道熟悉的身影停在呼延城门前。 “他们也来了,看来黑娥说得是真的了。” 呼延寒看着那两道身影,目光闪烁地暗自点头,心里却涌上担忧,不知道瑶儿现在怎么样了。 此刻天已放亮,呼延寒看着那两道身影进了燕都城才从树上跳下来,目光深邃地望着城门口墙壁上贴着的画像,那上面分明正是他,还有黑娥! 黑娥站起身走过来,“主子,那里有我们的画像,怎么办?” 呼延寒目光闪烁着寒光,“走!” 不多时,燕都城门口,两个道姑打扮的人翩翩走入城内。 呼延寒望着久违的燕都城内,不由得轻轻松了口气,看了一眼身旁的黑娥,一身灰色的道服穿在她身上倒是挺漂亮。 “虽然你的名字叫黑娥,但也不要老穿黑色的衣服,你看你穿灰色也很好看。” 呼延寒望着黑娥,赞叹地点点头。 黑娥目光一亮,脸颊浮上一抹红晕,淡淡道,“真的吗?” 这时,呼延寒已然看向别处,听到黑娥的文化,随口嗯了一声。 呼延寒一边在大街上走一边四下看着,半晌,他的目光锁定在一个身影上,默默念了一声,“褚念夜。” “主子,他们也来了。” 黑娥也注意到了在饭馆里吃饭的褚念夜和刘祥,有些担忧地看着呼延寒。 呼延寒摇头,“没事,我想我们俩现在的目的是同一个。” “那要和他打招呼吗?”黑娥看着褚念夜,心里想着或许可以联手。 “暂时还是不要,若是四个人在一起的话有些太扎眼了。”呼延寒扭头进了另一家饭馆。 “听说了吗?厉太子将双秦的六公主给带回来了,说是要联姻。”饭馆里,有几个公子哥儿聊着八卦。 褚念夜和刘祥对视一样,默契地仔细聆听。 “可不是嘛,听说这六公主长得倾国倾城,不过,我听说她已经嫁了人还生了孩子,怎么还能和厉太子和亲?”一人不解道。 “嗨,皇族的事情谁知道,咱们就等着瞧热闹好了,听说明日大婚还会游街呢!” “真的吗?那我可真要好好看看这个六公主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旁桌的人议论纷纷,褚念夜的手在桌子上紧紧攥成拳头,眸子里一片冷酷。 “大皇子,别急。” 刘祥看着褚念夜阴沉似水的脸,急忙安抚。 “去打听一下,明天游街的具体时间和位置。” 褚念夜一边端起茶杯,一边轻声对刘祥说道。 刘祥点点头,拿着一壶酒来到隔壁的桌子上。 此刻的燕都城,因为厉太子和凤姬瑶大婚的事情议论纷纷,热闹非常。 而凤姬瑶看着满屋子的红色,脸色却异常苍白。 “听说你找我?” 呼延厉走进来,随后拿起一旁的嫁衣,大红的嫁衣映衬得他脸色红了许多,一时驱散了他脸上常常挂着的阴霾。 “我要见我母后。” 凤姬瑶坐在床上,隐隐带着怒气。 “我说了,大婚之后,一定会让你见到他们。” 呼延厉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将嫁衣披在凤姬瑶的身上,带笑的看着她。 凤姬瑶看着他脸上不达眼底的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可是如今她只能被他牵着走,为了母后和两个孩子,还有她的哥哥们,她不能冒险。 “来,试试这衣服可合身。” 呼延厉拉起凤姬瑶,亲自帮凤姬瑶穿上,凤姬瑶苍白的脸色在喜服的映衬下也显得红润生动了许多,让人看了有种移不开眼的艳丽。 “六公主容貌果真绝绝,怪不得我那二弟为你神魂颠倒。” 凤姬瑶心里微动,二弟,他说的是呼延寒吗?听着他的话,凤姬瑶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曾经帮了她太多的男子。 “怎么,想他了?”呼延厉目光如炬地看着凤姬瑶,眼神带着不耐。 凤姬瑶皱眉,“我想谁和你没关系。” 本来脸色还算正常的呼延厉听完凤姬瑶的话,猛的贴进凤姬瑶,伸手抓住凤姬瑶的下巴,微微用力,看着凤姬瑶蹙起的眉头,眼里射出寒光。 “你即将成为我的太子妃,所以,以后你只能想我......”呼延厉霸道地说道,灼灼看着凤姬瑶,眼里带着警告。 凤姬瑶直直地望着他,看着他寒光点点的眸子里似乎还有一些害怕。 “你在怕什么?”凤姬瑶看着他的眼睛,好像看穿了他一眼,忽然问道。 呼延厉一怔,用力推开凤姬瑶,“我害怕?这世上恐怕没有我害怕的东西。” 凤姬瑶最终还是选择沉默,她不能惹急了他。 呼延厉阴沉着脸走出去,冷冷地命令道,“给我守好这里,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来!” 碧如在外面看着脸色可怕的呼延厉忍不住抖了一下,低着头很小心滴进了凤姬瑶的房间。 “小王妃,刚刚怎么了,厉太子的样子好吓人。” 碧如将茶水放到桌子上,还有些后怕地说道。 “碧如,以后就喊我六公主吧。” 凤姬瑶的提醒让碧如打了个寒战,她差点忘了,明天小王妃就要和厉太子成婚了,幸亏没有让厉太子听到。 “对了,六公主,奴婢刚刚听说,明天厉太子还要带着您游街呢!” 游街,凤姬瑶脑子里有种奇怪的感觉闪过,是他们的习俗吗?还是......隐隐的不安在凤姬瑶心头涌动,思绪烦乱地想了许多,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褚念夜,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回来找她的吧。 摇了摇头,凤姬瑶脱下身上的喜服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到后半夜,刚有了一些睡意,外面吵吵嚷嚷地走进来一堆丫鬟婆字,将凤姬瑶拉起来,开始梳洗打扮。 凤姬瑶在铜镜里看着身后的婢女们,忽然意外地发现她们今天不再是一身玄服,而是换上了鲜艳的红色。 看着镜子里的人儿渐渐变得越来越光彩夺目,连身后的梳洗婆子都忍不住愣住,啧啧赞叹。 “六公主实在是天仙下凡啊,怪不得让我们厉太子如此放在心头呢。” 哼,凤姬瑶在心里忍不住冷哼一声,放在心头,谁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褚念夜心思沉重,很难猜测,如今这个厉太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关键似乎还带着阴险。 “好了好了,快快拿喜盖来!” 婆子丫头们手忙脚乱地将大红的盖头盖在凤姬瑶的头上,盖头落下的一瞬间忽然看见一抹大红在门口闪过。 呼延厉一身大红的喜服站在门外,森冷的眸子不自觉地染上一丝喜气,看着凤姬瑶盖上盖头的一瞬间,心里闪过一抹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有些陌生,又有些让他害怕,既抗拒又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捂住胸口有些呆住。 不知不觉已到了深秋,雾色的早晨泛着冰凉,呼延厉亲自在门口接过凤姬瑶的手,当他握住一摸冰凉时,忍不住心头涌上异样的感觉,让他不由得紧了紧他灼热的掌心。 将凤姬瑶牵至轿前,看着她坐进去,手指渐渐放开,缓缓转身上了马。 今天的呼延厉整个人被包裹在绚烂的大红色当中,完全掩盖了他平时的玄色,让他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俊美。 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排了一路,一直到宫门口,浩浩荡荡地朝着燕都的主街行进,一路上站满了闻声而来的百姓,每个人都身上了脖子看着,希望能够一睹凤姬瑶的绝色倾城。 凤姬瑶坐在稳稳地八抬大轿中,手指紧紧抓着大红的喜服,这是她第二次穿上喜服了,其中的滋味儿她真的无法言说,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现在的心里竟满满的都是褚念夜,还有她和褚念夜那场大婚。 呼延厉意气风发地坐在高马之上,目光却敏锐地扫视着四周。 浩荡的队伍走到一处宽阔的路段,凤姬瑶忽的感觉心头一跳,双眼一亮,一把扯下头盖,轻轻掀起轿帘朝外看去。 只一眼,她的目光便定住了一个身影,再也挪不开。 难言的情绪填满整个胸膛,有思念,有惊喜,但更多的是害怕! 褚念夜,他真的来了,真的来了...... 褚念夜死死盯着轿帘的一角,日思夜想的脸庞就在那儿,让他差点儿崩不住冲上去。 “大皇子,真的是小王妃!” 刘祥拉了一把褚念夜,低低地喊了一声。 褚念夜目光盯着那边,随着人流快步跟着轿子移动。 队伍一路出了燕都城,来到城外停了下来。 凤姬瑶心里微微吃惊,呼延厉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正疑惑间,眼底一亮,呼延厉的手朝她伸过来。 凤姬瑶怔忪地将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随着他走了出去。 偷偷掀了一下盖头,愕然地发现眼前是那座她曾经看到的寺庙,很高,很大,也很庄严。 “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呼延厉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道,“来拜见一位故人。” 说着,他反手牢牢地牵住凤姬瑶的手腕,拉着她朝着庙里走去。 凤姬瑶的心里有淡淡的不安轻轻流动,可是她现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只跟着呼延厉一步步走着。 “有门槛,抬脚。”身旁传来呼延厉淡淡的提醒,凤姬瑶低下头透过盖头露出的缝隙看着脚下的路,小心地迈进了寺庙。 “给我把灭情师太叫出来!” 呼延厉的声音充满了压抑的仇恨,沉声喝道。 “施主,请问你有什么事找她?” 一个道姑双手合十走过来,面色平静地看着呼延厉。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只需把她叫出来,不然,我就铲平这里!” 凤姬瑶听着呼延厉戾气十足的话,心头淌过疑惑,他到底为什么要找那个灭情师太,而且还是在大婚之日。 “无量天尊,不要妄增杀孽,有什么你冲我一人好了。” 一个清亮的声音打着道号,凤姬瑶低着头看到半身道服。 “哼,你出来最好。” 紧接着,凤姬瑶感觉他再次紧紧拉住了她的手,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 “跟了这么久,是不是该现身了!” 呼延厉高喊了一声,凤姬瑶心头一震,看着眼前通红的盖头,忍不住一把拽了下来! 只见两道身影突然飞身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呼延寒!” 凤姬瑶忍不住惊呼,看着面前许久未见的呼延寒,凤姬瑶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他的脖子,那里缠着白色的纱布,他是受伤了吗? “瑶儿,我来救你!” 呼延寒看到凤姬瑶,眸光一闪露出焦急。 凤姬瑶心里一叹,这个傻子! “呼延寒,不要管我快走!” 此时凤姬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呼延厉之所以游街成婚,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引出呼延寒吧,可是,脑子里忽然一闪,还有褚念夜! 凤姬瑶惊慌了一下,忙四下看去,却并没有发现褚念夜的身影,微微松了口气。 “走,既然来了,他还走得了吗?” 呼延厉冷哼一声,拽着凤姬瑶朝着呼延寒走过去,呼延寒皱眉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呼延厉。 “要杀要剐冲我来,你放了瑶儿!” 呼延寒手里的长剑指向呼延厉,厉声道。 “呵......看来,凤姬瑶果然是你的致命软肋,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费劲的设计杀你了,直接把她弄来就好了。” 呼延厉睨了一眼凤姬瑶,眼底有冷意流动,但是转头却带着得意的笑看向呼延寒。 “如果我说,你死了我就放了凤姬瑶,你会死吗?” 呼延厉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木然地看着呼延寒。 风祭雅心中一动,急忙摇头,“呼延寒,不要听他的!” 呼延寒怔怔地看着凤姬瑶,神情渐渐坚定。 一旁的黑娥见呼延寒的神情急忙拉住他,“主子,不可!” “看来,凤姬瑶在你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啊。” 呼延厉冷笑,忽然一把拉过凤姬瑶到怀中,迫使凤姬瑶的脸正对着他。 “呼延厉,你要干什么!”呼延寒眉头一紧,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一脸担忧地看着凤姬瑶。 “我不过是想要亲吻我的太子妃而已。” 说着,呼延厉转过头,眸子里倒影出凤姬瑶惊愕的目光,猛的捧住凤姬瑶的脸。 “呼延厉,你住手!” 凤姬瑶伸手推住他的胸膛,眉眼间浓浓的皱起。 “好一个倾城祸水。” 呼延厉喃喃说着,冷峭的脸越来越近。 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凤姬瑶时,身后察觉到杀意,呼延厉嘴角上翘,猛的回身。 他的掌和呼延寒的掌对在一起,浑厚的内力让凤姬瑶忍不住诧异。 “噗!” 呼延寒被呼延厉一掌击飞,倒退了好几步重重摔在墙壁上,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寒儿!” 一个穿着灰色道服的道姑飞身扑过去,心疼地扶起摔倒的呼延寒。 凤姬瑶这才想起呼延厉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口口声声要找一个道姑,想必就是她了吧。 看着那道姑和呼延寒相似的眉眼,凤姬瑶心里一动,她和呼延寒是什么关系? 正想着,就听呼延寒冲那道姑喊了一声,“母后......” 凤姬瑶挑眉,母后,原来她竟是呼延寒的娘亲,可是,她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成了道姑呢? 正在诧异着,那道姑挡在呼延寒身前,“呼延厉,你恨的人是我,要对付的也是我,我愿意用我一死换所有人平静。” 呼延寒一急,急忙拉住道姑,“母后,不可以!” “哈哈哈!” 呼延厉大声笑了起来,“好一副母子情深的画面,可惜我的母妃再也不能和我母子情深了!”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母妃,要我怎么甘心,我怎么能不为她报仇!” 呼延厉的脸色此时有些狰狞,眼里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凤姬瑶看着,心头一凛,看来又是一场上辈人的恩怨情仇。 “你要报仇就冲我来,不要牵连无辜。” 那个道姑神情平静地说道,缓缓走到呼延厉面前,一副慷慨就义的感觉。 “无辜?当初我那么小就亲眼看着我母妃惨死,难道我不无辜吗!”呼延寒有些情绪失控地冲着道姑咆哮着,不经意地放开了凤姬瑶的手,而凤姬瑶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他。 第五十章 “我知道你恨我,你今天就亲手杀了我,做一个了结吧!” 道姑直直地站在呼延厉面前,目光平静如水地看着他。 “母后......” 呼延寒忍着伤来到道姑跟前,挺身挡在了前面。 “知道吗,你们越是如此,我越是恨你们。” 呼延寒眼眸一寒,猛的从身旁的士兵腰间拔下一把长剑,剑尖抵在了他的胸口。 凤姬瑶心里一急,刚要上前,忽然寺庙门口传来喧闹和打斗声。 “凤儿!”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凤姬瑶的心头忍不住一动,猛的回头看到了褚念夜焦急的面容。 呼延厉转头看到褚念夜的一刹那愣了一下,然后嘴角挑起一抹冷笑,“今天真的很热闹,我得感谢你们来参加我和凤姬瑶的大婚。” 说着,一把拉过准备朝褚念夜跑去的凤姬瑶,紧紧地箍在手臂里,“今天我算是一箭三雕,凤姬瑶,你倒真的给我带来了运气呢。” 凤姬瑶冲着冲过来的褚念夜用力摇头,“褚念夜,回去!” 褚念夜在凤姬瑶前面站定,“你在这里,我怎么回去?” 看着褚念夜眼底的浓浓的情意,凤姬瑶的眼里立刻含了眼泪。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盈盈泪光心里竟一阵恼怒,抬起头目光森森地看着褚念夜,“给我把他拿下!” 立刻,答对的士兵将褚念夜团团围住,门口那里,刘祥还在苦苦和其他士兵战斗,情况对于他们来说极其不利。 褚念夜冷冷地看着,手里的长剑闪着银白色的寒光,用尽全身内力在周身一扫,立刻大片的士兵被剑光伤到,倒在了地上。 呼延厉眉宇间满是狠厉,他拉着凤姬瑶走到了褚念夜跟前。 褚念夜看见凤姬瑶离他这么近,忍不住心里的思念目光黏在凤姬瑶身上,“凤儿,我一定会救你!” “你想要抢我的人,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 冷冷地说完呼延厉啪啪啪几下封住了凤姬瑶的穴道,执剑朝着褚念夜刺了过去,但是另一只手还紧紧揽着凤姬瑶。 褚念夜眼神一黯,心里顾虑着凤姬瑶,发出的招式不由收起了一半内力。 “褚念夜,你别管我自己小心!”凤姬瑶发现褚念夜更多的时候都在躲闪,可能是怕会误伤到她,心里很是担忧。 “凤姬瑶,你现在是我的太子妃,你居然去关心别的男人!”呼延厉眸光一闪冷意凛凛,手中的长剑挥舞成剑花更加快速又狠厉地攻击着褚念夜。 凤姬瑶提着心看着,身体不由自主地让自己远离他们,尽量为褚念夜争取更多的空隙和呼延厉战斗。 可是,呼延厉似乎看出了褚念夜右肩不适,不断地攻击着他的右肩,肩膀处传来尖锐的疼痛让他的额头沁出了汗珠。 没过多久,呼延厉的剑划破了褚念夜身上的好几处地方,殷殷的血珠渐渐汇聚在一起,成了一串鲜血。 “不要打了!”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成了一个血人,心中又心疼又担忧,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呼延厉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地在凤姬瑶的注视下刺进了褚念夜的胸口! “褚念夜!” 看着鲜血瞬间涌出,凤姬瑶再也抑制不住地嘶吼起来,同时将丹田内的气息全部往上调,“噗!” 一口鲜血喷出,呼延厉点她的穴道实打实用了十成力,正是因为这个,强行冲开穴道的凤姬瑶一口鲜血吐出来之后一下子就昏死过去! “凤儿......” 褚念夜脸带痛苦地看着凤姬瑶在他面前晕倒,浑身像是有股气在身体内急速乱窜,他的眼里忽然眸光大胜,伸手握住插在胸口的长剑,用力拔出来,并且就势将长剑从呼延厉的手中夺了过来。 呼延厉的目光闪过不可置信,果然杀神的名字不是乱叫的。 褚念夜顾不得胸口处还在泊泊流出额鲜血,身形迅速一闪到了呼延厉身旁不等他反应过来先是从他手中夺过了凤姬瑶,而又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并且学着他的样子,将他的穴道全部封上了。 这一切发生的快如闪电,让人不敢相信,浑身是血的褚念夜此刻看起来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使得那些士兵心里不自觉地露出怯意。 刘祥挣脱了士兵的包围快速来到褚念夜身旁,从他的手中接过呼延厉。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局势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主动权很明显掌握在他这边。 “母后,你先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和呼延厉解决,不会让他再来打扰你。” 呼延寒让黑娥将灭情师太也就是他母后送回到了后面,然后快步来到褚念夜身后。 “治外伤的。”呼延寒脸庞略显尴尬地将一小瓶药粉递给褚念夜,然后看着嘴角带血的凤姬瑶,心里涌上心疼,他也好想把她抱在怀里,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现在的三个男人一个是凤姬瑶的心上人,一个是她现在的夫君,倒是他最没有资格去抱她,心里的难受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的。 几个人不知不觉间挟持着呼延厉就到了寺庙外面,因为刚刚刚的打斗,外面已经没有什么老百姓之类的了。 “带上他,走!” 褚念夜冲着刘祥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凤姬瑶纵身跃上了呼延厉刚刚骑的那匹高头大马,策马而去。 刘祥带着此刻被褚念夜封了穴道的呼延厉也随便拉过来一匹马骑了上去,看了一眼身后的呼延寒,几个人骑着马很快就出了呼延部落的界地,来到了双秦的地盘。 下了马,褚念夜踉跄着脚步将凤姬瑶放到一棵大树下,然后脸色苍白的捂着胸口喘气。 刘祥将呼延厉拉到一棵树上,将他牢牢地绑住。 “瑶儿,瑶儿?” 呼延寒走到凤姬瑶跟前,声音由大到小喊了凤姬瑶几遍,可是凤姬瑶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让他忍不住慌乱地看向褚念夜,“瑶儿她没事吧!” 褚念夜轻咳了两声,带血的手指搭在了凤姬瑶的手腕上,然后眼眉一皱,立刻来到凤姬瑶的背后,双掌抵在了凤姬瑶的后背,准备给她输送内力。 “呵......以你现在这病怏怏的身体估计输不了多久,你们两个都没命了。” 呼延厉带着嘲讽地笑看着褚念夜。 呼延寒一怔,随即走到褚念夜身边,“我来。” 这时,呼延厉又说话了,“你以为你比他强很多吗?别说你受伤了,就算你没受伤,也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我刚刚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点住了风祭雅的穴道,而她几乎是用了十一分也就是全身的力量将穴道冲开,五脏六腑皆受到她你自己内力的反噬,那力道,啧啧,我都不敢想象。” “不管如何我都要救她。” 褚念夜目光里全是坚定和强韧,咬牙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给凤姬瑶。 站在一边的呼延寒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到褚念夜的身后,将自己的内力给褚念夜输送。 呼延寒看着他们这样,目光一黯,有些惊讶,不由自主地转头看着脸色苍白如雪的凤姬瑶,她究竟有什么魅力,竟然让这两个男人如此不要命的对待,要知道,他们一个双秦帝国的战神,并肩王府的小王爷,一个是呼延部落的前太子啊。 想必,凤姬瑶是与众不同的吧,所以才会如此吸引他们,甚至连他...... 不知不觉想到这二人,呼延厉心里响起了警报声,急忙遏制住自己的思想,他不能再想下去了,因为再想下去他自己将来一定会后悔。 扑通,不知过了多久,后来去帮忙的刘祥第一个倒了下去,然后是呼延寒,只有褚念夜还在兀自硬撑着,可是,此刻他的脸色极其难看,贴在凤姬瑶后背的手掌不停地发着抖。 硬憋着一口气不让自己倒下去,直到,他的眼睛充血爆裂,眼角有血迹流下来。 “嗯!” 吹暗夜再也支撑不住,痛苦的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还记得我说的话吧,你们就算全上对她也一点儿用都没有,而且你们的内力深浅不同,气息杂乱,就这样不分青地送给凤姬瑶,会让她气息不稳的!” 呼延厉看着他们,嘴角噙着满满的冷笑。 褚念夜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抱住凤姬瑶,“凤儿......凤儿,我一定会救你的,哪怕搭上我的性命!” “你就算搭上你的性命也救不了她,现在能救她的只有我。”呼延厉大声冷斥。 褚念夜猛的抬头看向他,目光带着一抹明亮,可是瞬间又被黯然取代。 “你愿意救她吗?” 褚念夜看着呼延厉,低沉道。 “你说呢,她可是我的太子妃,我当然会救她,不过......” 呼延厉的目光落在绳索上,收起脸上的笑容。 褚念夜强自站起身来到他身后,目光深邃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崩!”身体一松,呼延厉将绳索扔在地上,动了动被绑得发麻的手腕,那小子绑的还真紧。 呼延厉没有回头去看褚念夜,径直走到凤姬瑶跟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眼,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怒视他的样子,还有她和他争吵的样子,脸上的冰冷渐渐褪去。 呼延寒在一旁警惕地看着他,生怕他会对凤姬瑶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可是当他看到呼延厉眼底的那一抹柔光时,心里忍不住扑通一声,忍不住一慌。 呼延厉深吸一口气扶起凤姬瑶,将自己的内力缓缓送到凤姬瑶的体内,其实刚刚他是骗他们的,虽然他们的内力不足以将凤姬瑶唤醒,但是这次加上他的三分之一内力,凤姬瑶就会转危为安了。 凤姬瑶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入赘冰窖一般,冰冷异常,可是任凭她怎么样都无法睁开眼睛,突然一股暖流缓缓流遍全身,暖暖的感觉让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半眯着眼睛,凤姬瑶的目光有些茫然同时也有些惊讶,他们,好像在外面,天好蓝。 下一秒,凤姬瑶忽然想起了今天她和呼延厉的婚礼和褚念夜他们! 瞳孔一下子放大,凤姬瑶猛地站起身,目光焦急道,“褚念夜,褚念夜!” 焦急地喊声让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了下去,凤姬瑶转头看见正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褚念夜,慌忙从地上站起来,身体有些发软还不听使唤。 “凤儿,别动!” 褚念夜紧走几步来到凤姬瑶面前,面上欣喜显可预见。 “凤儿,你终于醒了!” 褚念夜伸手刚想将凤姬瑶抱进怀里,不想呼延厉一把将凤姬瑶给拉了回去! 凤姬瑶偏头皱眉,“呼延厉......” “今天我们已经大婚,你可以叫我夫君。” 呼延厉故作一副深情款款地样子看着凤姬瑶,但是那眼底的情意似真非假,看得凤姬瑶有些恍惚。 “呼延厉,凤儿是我的小王妃,请你自重!” 褚念夜捂着胸口,暗暗调息,准备将凤姬瑶从呼延厉手里抢回来。 一旁的呼延寒完全愣愣地站在一旁,似乎,没他什么事儿。 “哈哈哈!”呼延厉放声大笑,忽然神情深邃带着一丝诡秘地看向凤姬瑶,“好啊,凤姬瑶,我尊重你的决定。” 凤姬瑶看着呼延厉眼底闪烁的光芒,心里一抽,死死咬住了嘴唇。 缓缓闭上眼睛半晌她才睁开,目光看着某处淡淡道,“没错,我现在是厉太子妃,请大皇子还是快点回双秦那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凤姬瑶的话说完,褚念夜本来带着期望的微笑的脸庞忍不住一滞,目光僵硬地看着凤姬瑶,“凤儿,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在气那封休书对不对,那封休书不是我写的,我根本不承认,那也全都不作数,还有叶婉玲,她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和她根本就没有圆房!” 听着褚念夜有些着急的话,凤姬瑶的心里有两个声音在剧烈碰撞着,最终她低着头,黯然道,“对不起褚念夜,我无法再面对你的父亲,所以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我父亲那里我会说服他将皇位让给你的几个哥哥,相信我!” 褚念夜目光炯炯地看着凤姬瑶,却只看见凤姬瑶决绝的眼神。 “呼延厉,我们走吧。” 凤姬瑶抬起头,轻轻地挽住他的手臂。 “瑶儿,等一下!” 呼延寒满脸不相信地跑过来拉住凤姬瑶的手臂,“他是不是威胁你,是不是!” 凤姬瑶用力抽回手臂,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是自愿的。” 凤姬瑶这最后的一句话彻底击垮了褚念夜紧绷的一根线,胸口痛的无法呼吸,“凤儿......” 褚念夜紧走几步伸出手想要拉住凤姬瑶,却只和她的衣襟擦指而过,下一秒他重重摔在地上,胸口的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口下面的土地。 “凤儿,别走......” 低低地声音从喉咙里梗塞的发出,耳边传来刘祥的大喊声,褚念夜再也挺不住,昏了过去。 凤姬瑶几次想要回头都被呼延厉用力拉住,手指不禁紧紧攥起,深深地嵌进她的肉里。 “主子,我们快走吧!” 黑娥不知什么时候找到了他们,看着一脸神伤的呼延寒说道。 呼延寒看着越走越远的俩人,侧过头忽然十分认真地看着黑娥,“黑娥,你从小便跟着我,我现在有一件事情要求你。” 黑娥脸色一变,急忙单膝跪地,“主子......” “我想请你照顾我母后。” 呼延寒拉起黑娥,“我相信你能做到,对不对?” 黑娥一怔,面带不解,“主子,你什么意思?” 呼延寒转头看着凤姬瑶已经模糊的背影,苦涩的牵起嘴角,“我曾发誓要守护她一生一世,不管她在谁的身边。” 黑娥愕然地看着呼延寒,眉头深深皱起,“主子,你这是在糟践你自己,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女人,你根本不值得这样做!” 呼延寒抬起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褚念夜,“我想他也不会放弃的,至于我自己,只要我自己觉得值得就够了,人不就是为了自己而活的吗。” 走出了很远,远的凤姬瑶觉得他们不会再看到,不由自主地想要将手臂抽出来。 呼延厉用力抓住她的手,目光森冷,“怎么,你是觉得我很好利用吗?” 凤姬瑶皱眉,“你抓痛我了。” 呼延厉一怔,不知不觉地竟放轻了力道,让他自己都有些迷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做。 凤姬瑶趁机将手松开,低下头看着俩人身上大红的喜服,一时竟有些沉默。 “这里离燕都应该挺远的了吧。” 凤姬瑶看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不禁涌上担忧。 “刚刚忘了把马牵走了。”呼延厉有些懊恼,前后看了一眼,“我看这附近应该不会有什么城镇人家的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否则这荒郊野外,会有野狼出没的。” 凤姬瑶点点头,的确,野外实在是不太安全,便不再啰嗦别的,跟着呼延厉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着。 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四面环山,一面还有个挺大的树林,转悠了一会儿,好像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深秋的天色黑的很快,夜风夹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叫声让凤姬瑶的心有些慌乱。 呼延厉看着冷风将凤姬瑶的裙角吹起,眼神一闪,竟不由自主地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披在了凤姬瑶的身上。 凤姬瑶感受肩膀一沉,回头看到身上的喜服,不由一愣。 “你不冷吗?” 呼延厉故作冷脸看着远处淡淡道,“我热了。” 哦,凤姬瑶嗯了一声,心里忽然感觉呼延厉好像也没有那么冷血。 不知不觉他们走进了树林,来到一棵大树下。 呼延厉在周围拾了一些干柴,然后点着,用眼神示意凤姬瑶坐过来。 凤姬瑶看着明亮的火光心里渐渐也有了暖意,然后脱下了外衫递给呼延厉,“这里暖和了,你还是穿上吧。” 呼延厉顿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穿上,扭头看了眼周围黑漆漆的,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姬瑶也是同样,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不停跳动的火苗发呆。 忽然,草丛里传来响动,把凤姬瑶吓了一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呼延厉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霍地站起身看向草丛! 凤姬瑶也站起来,目光带着小小的好奇和惧意看着那边。 蓦地,有碧绿的眸光闪动,让凤姬瑶的心腾地一下就提了起来! 那是,野狼! 没有想到他们运气这么差,一来就碰到了野狼,当下凤姬瑶有些慌乱起来,野狼若是一只还好,若是多了,恐怕不好对付。 不由自主地脚步向后退,却不想碰到了一人,扭头就看见呼延厉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后,他伸出手一把将凤姬瑶揽了过去,然后警惕地看着草丛那里。 一双,凉爽,三双,此起彼伏的绿色眼眸亮起来,让凤姬瑶的心不自觉往下沉。 “呼延厉!” 凤姬瑶忍不住低低地喊了一声呼延厉,身体不自觉地朝他靠了靠,说实话,她连死人都不怕,但是就怕狼,小时候和师父去游历的时候差点被狼叼走,从那时候起造成了阴影。 “别怕,我在。” 呼延厉紧了紧抱着凤姬瑶的手臂,忽然提了一口气带着凤姬瑶飞身到了树上! 坐在粗壮的树干上,看着底下一片绿幽幽的目光,凤姬瑶还是心情有些发慌,忍不住手指一直攥着呼延厉的衣襟没有松开。 呼延厉的眼神在黑暗里尤为发亮,他怔怔地看着那双洁白的手在危险中紧紧抓着他,这是不是代表她现在很信任他,这种被人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是呼延厉二十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让他冷硬的心竟如冰山般塌了一角。 “它们上不来,你,休息下吧。” 由于就这根树干比较粗壮,所以两个人坐在上面不免有些拥挤,呼延厉微微动了下发酸的腰,为的竟是能让凤姬瑶坐的舒服些。 不由得在心底生出一抹难言的情绪,自从认识凤姬瑶之后,他似乎有了太多的第一次和不可能。 折腾了这么久,即使凤姬瑶心乱如麻,依旧累得睡着了。 呼延厉一个偏头目光一紧,看着凤姬瑶的头倚靠在树干上,忍不住伸出手臂将凤姬瑶的头放到了他的肩上。 第五十一章 侧头轻浅的呼吸着,他的目光落在凤姬瑶的额头,忽然一道亮光闪过,照射出凤姬瑶光洁饱满的额头。 目光一怔,抬头,就看见暗黑色天空中闪电接二连三地闪动,没一会儿,轰隆隆地天雷声从远处缓缓朝这边移来。 糟了,雷声越来越近,就代表着大雨也越来越近了。 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酣的凤姬瑶,他心里真的不想动,可是,感觉到豆大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他还是伸手拍了拍凤姬瑶的脸,平日里冷酷高昂的声音忍不住变得低沉暗哑起来。 凤姬瑶睡得正沉,忽然感觉有人喊自己,睁开朦胧的双眼,忽的,有冰冷的水滴滴在她的睫毛上,让她激灵了一下,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下雨了!” 凤姬瑶惊叫了一声,下意识看了一眼天空中正闪过的闪电,面上闪过懊恼,“今天貌似不宜出行。”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呼延厉听着声音越来越大的滚滚天雷,忍不住变了脸色。 “可是底下......”凤姬瑶心悸地看着底下的那群狼,即使下雨了,它们也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还真是够执着的。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面上的惧意,微微想了一下一把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趁着还没有湿赶紧用打火石点燃。 “它们怕火,我们快走!” 呼延厉一边挥舞着手里着火的衣服一边看着底下的狼群,然后抱着凤姬瑶飞身下了树。 狼群看着呼延厉挥舞的火衣,确实没有再往前追,但是目光依旧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彼时,凤姬瑶只听哗啦一声,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雨点先后急不可耐地落了下来。 好凉,凤姬瑶感受着冰冷的雨点打砸身上不由得双手顶在头顶。 “快跑!” 俩人一边挥舞着布条一边快不知道这空地那边跑去,只不过,随着大雨倾盆而下,那布条已然被浇透了。 两个人没有方向的在大雨里奔跑,后面呢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凤姬瑶不敢回头,因为她知道那是野狼! 感受到身后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凤姬瑶忍不住着慌,一时脑子里想过许多。 猛的她停下脚步,“呼延厉,这里我来顶着你快走,记得照顾好我母后她们,就当我求你了。” “凤姬瑶,你在说什么!” 呼延厉冷冷地呵斥了一句,然后将凤姬瑶一下子推到了身后,目光里散发着浓浓的杀意,周身也有淡淡的杀意涌出。 不知道为什么,凤姬瑶在狼群的眼中似乎露出了一抹胆怯的目光。 可是下一秒那些野狼最前面的一头银灰色大狼,忽然仰起脖子,拉长声音嚎叫起来。 然后就看着那些狼忽然弓起身体,面对着他们龇牙咧嘴,摆出一副马上就要攻击的姿势,让凤姬瑶的心都忍不住提了起来。 “凤姬瑶,你别动,交给我!” 呼延厉说完,身体迅速一晃,转瞬就到了狼群中间,只见他左右开弓,掌风将雨点都震飞了! 凤姬瑶睁大眼睛在闪电的照耀下勉强能够看到呼延厉和也狼群搏斗的样子,心里由衷称赞不管他为人如何,这个时候起码让她有点儿刮目相看,是个汉子。 “呼延厉,小心点儿!”凤姬瑶看着那饿狼一次次扑向呼延厉,凤姬瑶的心头提到了嗓子眼了。 刺啦,一声布料撕破的声音在雨水中不甚太大,但是还是被耳力出众的凤姬瑶给听到,当下心脏咚咚咚快速跳动起来。 “呼延厉!” 忍不住出声喊叫起来,可是她这一叫,竟将几只狼给吸引了过来! 看着几只狼闪着碧绿的眼睛,凶狠地朝她扑来,凤姬瑶禁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双臂牢牢护住凤姬瑶,可是后背却完全暴露给了野狼,只听布料再次撕碎伴随着呼延厉的吸气声,几道深可见骨的大口子出现在了呼延厉的背部,伤口流出的血瞬间被雨水冲刷。 “你怎么样了!” 凤姬瑶着急地扶着他,倾盆的大雨让她看不清呼延厉。 “我没事。” 呼延厉咬牙说了一句,转身抽出腰间的小匕首,目光里闪烁着和那群野狼同样的凶狠也野性,再次冲进了野狼群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姬瑶急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出来和雨水混在一起,伴随着雨声渐小,此刻天色已经微亮,凤姬瑶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就见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野狼尸体,那土地上积洼的雨水已然成了红色。 一个身影静静地躺在那群野狼尸体中间,让凤姬瑶的心漏了半拍。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好半天凤姬瑶才抬起双腿,软软地走到跟前。 就看家呼延厉白色的中衣已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不知道是野狼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就那么躺在血水里,大口地穿着粗气。 看着他胸口的起伏,凤姬瑶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忍不住坐在地上看着他嚎啕大哭起来,“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坐在他旁边嚎啕大哭的样子,不禁怔住,等到回过神来心里竟有种异样的甜蜜,她是在为他而哭吗? “好了,我没事,你别哭了,很烦。” 呼延厉坐起身,面带着不耐转过头不去看凤姬瑶。 凤姬瑶止住哭声深吸一口气才发觉此刻的空气中是浓重的有些刺鼻的血腥味儿。 “雨小了我们快走,这里不能留!” 呼延厉强撑着站起身,拉着凤姬瑶快步离开了这片空地。 本来下小的雨忽然再次放大,俩人一时竟辨别不清方向了,慌不择路地一直跑。 凤姬瑶的呼吸有些沉重,脚步也同样,本来雨水很冰冷,但是此刻凤姬瑶的全身却滚烫的难受。 呼延厉一个转头看到凤姬瑶摇晃的身体急忙扶住她,“你怎么了?” 凤姬瑶压了压剧痛的脑袋,摇摇头,“我没事,快点走吧!” 呼延厉皱眉,看着凤姬瑶双颊不自然的红晕,一把将她背了起来! “别动,这样快一些。” 呼延厉忍着后背火辣辣的疼一路牟足了力气往前走,终于在滂沱的雨雾中看到了前边打得一座小镇。 终于,他们找到了落脚的客栈,虽然有些简陋,但是聊胜于无。 呼延厉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凤姬瑶不断呓语,眉头轻皱,本来是想要去找大夫的,可是店小二告诉他大夫没在家,这样一来,他倒是有些犯愁了。 隔一会儿他就会伸手去默默凤姬瑶的额头,看她还烧不烧,可是每摸一次,他的眉头就皱一下。 不行,呼延厉站起身来到下面找到店小二,“那个,感染风寒要吃什么药?” 店小二一愣,看着眼前虽然有些狼狈的呼延厉,但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让他不容小觑,赶紧回答,“大夫不在家也没人抓药,我听说可以喝些生姜水驱寒的,我去叫厨房准备一碗,可以吗?” 呼延厉皱着眉头看着店小二最终还是妥协,“好吧,快点去!” 说完呼延厉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元宝递给店小二,“那就快点吧。” 店小二看着手里的元宝乐得眼睛都没了,也就不在乎呼延厉冷傲的态度了。 紧接着,呼延厉又让店小二准备些吃的,这才转身回了房间,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空空如也的床铺上的时候,愕然地愣住,随即他立刻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急忙探头四下看去。 蓦地,他的目光被旅馆下面的院子吸引,那里有好几个人,不知在干什么。 不过吸引他的并不是院子里的人,而是趴在院外围墙上的身影,不是凤姬瑶又是谁! 心里一紧,下一秒他飞身而下,然后轻轻地来到凤姬瑶身后,犹豫了一下,伸手拍了一下凤姬瑶的肩。 “啊!” 凤姬瑶低沉惊叫了一声,身体猛的一抖。 转头凤姬瑶看见身后的人竟是呼延厉,不由得松了口气,“你干嘛吓我!” 呼延厉目光闪了闪,下意识瞄了一眼那个小院里,反口问道,“你在这儿干嘛?” 凤姬瑶眸光涌动,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我好像看见我七弟在隔壁的院子里。” 呼延厉一怔,脑子迅速转动,“你七弟,那个和突厥公主和亲的那个皇子?” 凤姬瑶点头,没想到他也知道。 “你确定是他吗?” 凤姬瑶扭头目不转睛地盯着隔壁的院子,“我想我不会看错。”只是,脑海里不由得浮起刚刚在院子里看到的那抹消瘦的不成人形的男子,心里揪痛不已。 “你想干嘛?”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不动分毫地趴在墙上,一个念头闪过,她不会是想要...... 凤姬瑶看着院子中把守森严的房间,闷声道,“我要看看小七他过得好不好,如果过得好,我就放心了,若过得不好,我就......” 凤姬瑶顿住,眼里流露出一抹坚定。 “你想要抢人?” 呼延厉一怔,随即冷声说道,“你不要给我找麻烦,我不会管的。” 凤姬瑶扭头不爽的看着他,“我自己的弟弟,我也没指着你来救。”说完,似乎是瞪了一眼呼延厉再次转过头去。 呼延厉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冷哼一声准备回房间,这时候,刚刚那个店小二端着一大碗姜汤走过来,谄媚道,“公子,姜汤熬好了。” 呼延厉停下脚步,踌躇了一下,端起那碗姜汤转身又返回到凤姬瑶跟前。 “把这个喝了!” 呼延厉几乎是用了命令的口气对着凤姬瑶说,凤姬瑶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汤,一时竟有些讶异。 不过,想到昨天晚上他们淋了雨,今天她也不是很舒服,凤姬瑶痛快地接过那碗姜汤,咕咚咕咚几口气喝了下去,喝完之后,凤姬瑶掏出手帕利落的擦了擦嘴巴,然后将空碗还给店小二。 看着凤姬瑶一点儿也不似寻常人家女孩儿那般扭捏娇气,呼延厉的眼底浮上一抹赞赏。 浑身热乎乎的,头好像也没那么晕了,凤姬瑶此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盯着院子,吱呀一生,隔壁的房门慢悠悠地打开。 凤姬瑶的眼睛瞪大,看着那个被两个人扶着走出来的身影,眼眶立刻泛起了泪珠。 “小七......” 凤姬瑶低低呢喃着,看着那个如同纸片人的凤七,眼前的他,身形可以用骨瘦如柴来形容,还有他的面色蜡黄中透着一抹青灰色。 他似乎行走起来已经十分吃力了,要靠着旁边人搀扶着才好。 俩人扶着凤七坐下来,然后站在了凤七的身后,充当石像。 凤七塌陷的眼窝轻轻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看着蔚蓝色的天空,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掩藏了浓浓的哀伤,他是在想家吗? 此刻的凤姬瑶已经难受的无法抑制的哭起来,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泪如泉水般涌出。 “小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究竟怎么折磨你了!” 一边哭,凤姬瑶一边喃喃自问,同时通红的眼底浮现出强烈的杀意,看得一旁的呼延厉都心生惊讶。 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杀气腾腾的气势,这个六公主果然不同凡响,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强烈的变化。 突然他看着凤姬瑶似乎要有什么动作急忙按住她,低沉着声音不耐地看着她,“你又要干嘛!” 凤姬瑶看着隔壁院子,用力咬牙,“我要救我弟弟!” 呼延厉眉头一挑,“你不会傻的现在去救吧!” 凤姬瑶目光焦急地看着凤七的身影,强自按下心头的捉急,缓缓从墙上下来,然后抱着双臂蹲坐在墙根。 呼延厉叹了口气,“自古杀人放火什么的都是在夜黑风高的时候,你再耐心等一会儿吧,天儿马上也就黑了。” 凤姬瑶颓然地靠坐在墙角,有些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色渐黑,凤姬瑶双膝有些发麻,看了一眼那边静悄悄地院落,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眼前人影站定,凤姬瑶抬起头看到了半天没见的呼延厉,就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面露无奈。 “去吃点儿东西,要不然你哪来的力气救你弟弟。” 听了呼延厉的话,凤姬瑶心里一动,急忙扶着墙壁站起身,刚迈出一步忍不住顿住,不由得回头看隔壁。 “行了,我在这儿给你盯着,你快点儿去吃饭!” 呼延厉面对凤姬瑶,是真的完全没有了脾气,心里很抵触但是动作却很听话地贴着墙壁站定。 凤姬瑶咬唇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淡淡道,“你吃过了吗?” 呼延厉别开眼睛看着别处,闷声应了一声。 凤姬瑶回到房间,发现桌子上摆满了饭菜,一时僵住,这么多饭菜,都是呼延厉一个人点的吗?这怎么吃得完。 正准别吃,房门别敲响,凤姬瑶打开门一看是店小二,就见他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碗汤。。 “呦,是姑娘啊,刚刚那个公子让我跟您送姜汤来了。” 哦,凤姬瑶不得不承认呼延厉其实还真的是蛮细心的,接过姜汤喝了下去,凤姬瑶又快速吃了许多的饭菜,要知道从昨天早上大婚到现在,她一口东西都没吃,真的快要饿死了。 吃饱喝足以后果然精神头又好了一些,凤姬瑶简单地洗了把脸再次心里有事地走出来。 看着墙角那里黑漆漆身影,凤姬瑶眼神微微一黯,呼延厉的外衫没有了,所以他又买了一件玄色的长衫。 他还真的偏爱黑色啊。 凤姬瑶走了会儿神快步走过去,低声道,“那边怎么样了。” 呼延厉低着头站在那儿,摇摇头,“没什么动静。” 正说着,俩人忽然听见隔壁的院门响了一下,急忙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起来! “公主,您来了。” 里面传来侍卫的说话声,听到他的称呼,凤姬瑶下意识怔了一下,悄悄朝着隔壁望过去,就看见一个身材比较魁梧的身影进了房价。 天有些黑,具体的样子凤姬瑶也没有看清,不过看这身材,想必长相就可见一斑了。 正当凤姬瑶着急的时候房门再次打开,一个浑厚的女中音响起来,“治疗得怎么样?” “回公主,没什么疗效,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啪!”一声脆响传来,紧接着传来女人的谩骂声,“你们一个个的干什么吃的不是说这个小镇子的大夫很厉害,能够治好那个病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隔壁只传来女人的骂声,借着从房间里倾泻出来的烛光,凤姬瑶看着那个突厥公主,好像叫什么和煦的,果然,长了一张大饼脸,而且脸上还有麻子,皮肤黝黑,举止看上去很是粗鲁。 这样的人......凤姬瑶想到凤七从前意气风发的模样,想到如今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再次涌上疼痛。 “走,带他去别处想办法。” 和煦挥了挥手,两个士兵唯唯诺诺的回到房间里将凤七架了出来。 “哼,没用的东西,原本看你体格健硕,没想到才这么几天你就这个熊样了,要不是本公主心眼好,早就把你扔到乱葬岗去了!” 看着她们一边骂一边往门口走,凤姬瑶心头一急,也没工夫和呼延厉说话,扭身出了旅馆,正好在和煦公主他么的身后紧紧跟着。 身后有淡淡的血腥气传来,凤姬瑶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呼延厉跟过来了,因为他的身上一直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这股味道在褚念夜身上也曾闻到过。 不知不觉,俩人跟着和煦他们的马车到了郊外,凤姬瑶看着这偏僻的路段心里忍不住翻腾,这里绝对是一个抢人的好地方! 想到这儿,凤姬瑶也不再耽搁,从腰间解下锦囊,伸手从里面掏出十几枚金针,凤姬瑶目光凌厉地朝着那几个围着马车的士兵掷了过去! 轻微地闷哼声响过,那几个士兵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但是却也成功地打草惊蛇了。 其余的士兵和那个和煦公主停下脚步,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瞥向凤姬瑶! 凤姬瑶惊讶地看着这个和煦公主,还蛮厉害的,居然一下子就锁定了她。 当下也不再含糊,从马上一跃而下几步来到了马车旁边。 此刻的马车没有了士兵的守护,倒是更方便凤姬瑶救人。 “你是何人!” 和煦冷冷地沉声问道,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戒备。 “我是,凤姬瑶。”凤姬瑶挺直腰背目光炯炯地盯着她那双似乎肿胀的眼皮。 她猛的撩起厚重的眼皮,嘴角裂开一抹特别的笑容,目光深深地看着凤姬瑶,“哦?双秦的六公主?” 凤姬瑶朗声道,“没错,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 “哦......”和煦拉长了声音,不屑地挑眉看着凤姬瑶,“那你今天是冲着凤郎而来的了?”和煦话说得缓慢又平静,但是此时她的脸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阴晴不定。 “没错,我发现凤七生病了,既然这样,就不劳你四处求医了,我把他带回去就行了。” 凤姬瑶站在马车前面,手紧紧攥起,那里只剩下几枚金针了。 “如果,我说不呢。” 凤姬瑶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冰冷的眼眸带着嗜血的光芒,轻声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凤姬瑶身形一动,很快钻进了马车里,一眼就看见躺在马车里昏迷不醒的凤七! “小七,小七,是六姐,你快醒醒!” 凤姬瑶着急地喊着凤七,伸出手将他拉起来,入手的重量让她的一下子顿住,这实在是太轻了! 无法想象曾经百十斤的人短短几月竟瘦的如此,不知道他到底受了什么样非人的折磨。 凤姬瑶咬紧牙关一把将他架了起来出了马车,这时候才发现和煦的人已经将马车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我倒要看看是你对我不客气还是我对你不客气!” 和煦脸上带着嘲讽,冷冷的说道。 凤姬瑶紧了紧抱着凤七的手,自言道,“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说完凤姬瑶将凤七背起来,然后站在马车上,忽然对着面前的几个士兵扬了扬手。 几声惨叫,士兵捂着脖子纷纷后退,可是依旧还有许多士兵接着围拢过来。 第五十二章 凤姬瑶双眼一黯,随手拿起一个倒在她脚边的士兵的长枪,看着这些士兵,眼里渐渐涌现杀意。 “给我将她拿下,不论死活!” 和煦见凤姬瑶将凤七背了出来,恼怒地冲着手下大喊。 凤姬瑶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佛号,然后对着面前的士兵禁不住痛下杀手起来。 凤姬瑶将一柄长枪舞得团团转,很快阻碍在眼前的几十个士兵被她的长枪扫到,纷纷挂了彩。 就听和煦冷哼一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紧接着一道肥胖的身影拔地而起,几步就掠到了凤姬瑶的眼前对着她的面门就是一掌! 凤姬瑶堪堪避过她的掌力,和煦忽然又抬脚,冲着凤姬瑶的肚子顶了过去! “呃!” 凤姬瑶闷哼,没想到这个和煦公主的功夫这么好,内力这么雄厚,可惜她现在背负着凤七,否则以她的身手应该能把她打败。 当下,凤姬瑶一边护着凤七,一边和和煦还有一些士兵打在一起,因为和煦的加入,让凤姬瑶成功的挂了彩。 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血水,凤姬瑶胡乱地抹了一把,目光森冷地盯着那个和煦公主。 “说,你到底对我七弟做了什么!” 凤姬瑶咬着牙看着和煦,就见和煦冷冷一笑,“当然是做男女之间该做的事情了。” 听着她阴阳怪气地话,凤姬瑶只能恨恨地怒视着她。 “那样看着我干什么,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给挖下来!” 和煦神情阴狠地对着凤姬瑶的双眼伸出手,胖胖的手背都冒出了青筋,可见是使用了多大的内力,显然是真真存了要了凤姬瑶眼睛的心思。 凤姬瑶急忙闪躲,忽然感觉身后有杀气,可是这时候她却没办法再躲开了。 淡淡的血腥味儿从鼻尖扫过,一个黑色的身影将她牢牢护住,一掌将那个士兵和和煦全都震开了。 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俊美男人,和煦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她愣愣地看着呼延厉,眼底浮起惊艳和猥琐。 凤姬瑶心里松了口气,幸亏这个呼延厉愿意帮她。 呼延厉一手拉着凤姬瑶,一手接过凤姬瑶手里的长枪,在他们俩人前面舞动。 可是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更何况呼延厉在对付群狼的时候还受了伤,此刻牵动后背的伤口疼得他不禁倒吸了口气,后面的伤口应该崩开了吧。 和煦看着被她的人围住的呼延厉和凤姬瑶,忽然一下子变了脸,脸上的柔情和眼底的喜欢怎么也掩藏不住。 “敢问这位公子是谁?” 呼延厉冷眼看着她,甚至有些嫌恶地将头转向一旁。 和煦的眸子沉了沉,“我问你话呢!” 呼延厉转头微微一笑带着嘲讽,“呵......我不想说。” 呼延厉的话让和煦快要气死了,脸庞在黑夜中更黑了,“给我上!” 一时兵器相向,凤姬瑶和呼延厉并肩战斗在一起。 看着越战越勇的俩人,和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飞身冲到凤姬瑶跟前,手里的长剑专门刺向凤姬瑶背后的凤七。 凤姬瑶大惊,这个和煦,难道不怕她真的会误伤了凤七吗! 一时,凤姬瑶既要应付和煦又要保护凤七,不免有些慌了神,和煦看准一个空档,一掌拍在了凤姬瑶的胸口,硬生生将她拍得倒退了几十米远。 凤姬瑶重重摔在地上,猛的想起什么赶紧起身,“小七,我没摔到你吧!” 这时,和煦笨拙的身体十分快速地来到了凤姬瑶的跟前,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对着凤姬瑶的喉咙刺了下来 那边呼延厉注意到这边的紧张无奈身体被那些士兵牢牢围住,到底是分身乏术,看着和煦朝凤姬瑶刺过去的一瞬间,他的胸口闪过一道疼痛,让他不自觉的捂住。 凤姬瑶眼底有绝望的光芒闪过,紧紧抱住了凤七。 “当!” 清脆的击剑声让凤姬瑶本能地睁开眼睛,就看见和煦的长剑不知被什么给打飞了! 而此时的和煦正一脸愕然地望着凤姬瑶身后。 凤姬瑶下意识回头,一个熟悉的面孔让她的心跳不由加速跳动起来! 是褚念夜! 凤姬瑶怔怔地不舍移开视线,直直地盯着褚念夜的身影越来越近心里一个声音有些雀跃的告诉她,真的是他来了! “凤儿没事吧!” 褚念夜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随即目光冷清地看了一眼围过来的士兵,手腕翻转,浓浓的内力灌输到手掌上,然后对着士兵猛的用力推出了一掌! 几个士兵伴随着惨叫声被褚念夜的掌风震飞,他们的面前清朗了。 此刻,呼延厉也解决掉最后一个士兵飞身来到凤姬瑶面前,当他看见突然出现的褚念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褚念夜挑眉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来找凤儿。” 呼延厉的目光一寒,一把扯过凤姬瑶的胳膊,“我的太子妃总被其他人惦记不太好吧。” “哈哈,我竟然还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双秦六公主,原来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偏偏你们一个个的还跟个傻子似的情愿被她玩弄!” 和煦仰头大笑,伸手指着凤姬瑶的鼻尖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 凤姬瑶压着心头的火气,冷眼看着和煦,“你到底怎么折磨了小七。” 凤姬瑶的声音此刻很轻,很轻就像是平常人在唠嗑,但是其中隐藏的不屑和嘲讽让凤姬瑶皱起了眉头。 褚念夜缓缓走近和煦,目光流转地看着她,还带着点点笑意,声音很轻地问道,“你的话成功惹恼了我。” 平静的声音下面,褚念夜眸子陡然一亮,脸上流露出来的杀意让和煦眼里拂过一抹害怕,同时她也认出了褚念夜,“你是,玉面杀神,褚念夜!” “哼......” 褚念夜发出一声冷哼,手猛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和煦看着褚念夜眼底的杀意和脖子上极重的力道,让她不知不觉间就带上了惧意。 “褚,褚,褚念夜,我,可是,突厥的公主,你竟敢伤我!” “都这个时候你还这么嚣张。”褚念夜冷冷一笑手下微微用力,“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下地狱!” 就当褚念夜再次收紧手指的时候,身后响起凤姬瑶的呼喊声。 “褚念夜,快走,一会儿大群士兵就要过来了!” 褚念夜不甘地放下手,“你若再说凤儿一句,我一定会要了你的舌头!” 褚念夜狠狠地放下狠话,然后大步走回到了凤姬瑶的身旁。 褚念夜和呼延厉一左一右站立着,把凤姬瑶和凤七夹在了俩人中间。 牵了和煦和其他士兵的几匹马,几个人很快就消失在越来越浓烈的黑暗中。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凤姬瑶终于忍不住喊褚念夜停马,下马后猛的看见了双秦和呼延的界碑。 他们竟又阴差又阳错的到了这里,倒是让凤姬瑶松了口气。 踏过呼延的国界,褚念夜紧紧拉着凤姬瑶进了那座威严的寺庙跑,边跑边低声和凤姬瑶解释,“凤儿,那天和你们分别以后,我一直很担心你,后来和呼延寒商量俩人兵分两路去找你,这不幸亏我来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褚念夜直直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连忙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将凤七轻轻地放在了寺庙的大殿上,这时,一个身影从殿里面走出来。 凤姬瑶心里一动,这不是呼延寒的母后吗! 心头一慌,凤姬瑶下意识转头看向外面,就见呼延厉正冷着脸跟了进来。 当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灭情师太身上时,本来还算平静的双眸一下子染上厉色。 “他是怎么了,快把他扶到我的床上,我给他瞧瞧。” 凤姬瑶听闻急忙和褚念夜一起扶起凤七,进了她的房间。 灭情师太看着凤七脸上的神色,又摸了摸脉搏,皱起了眉头。 “姑娘,这位是你......” 凤姬瑶急忙回答,“他是我弟弟,亲弟弟。” “恕我直言,另弟的病......” 凤姬瑶听着灭情师太犹豫的话,忍不住提了起来。 “师太,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灭情师太又细细摸了模凤七的脉搏,“我的医术不过是和师父学了个皮毛,我摸着脉搏跳动好像随时都有停止的可能。” 凤姬瑶的头嗡的一下,差点晕过去,幸亏褚念夜在一旁扶住。 灭情师太冲凤姬瑶点了下头走出去去找她师父。 凤姬瑶蹲下身小心地握住凤七的手,凤姬握着他手的感觉就像握着几根枯树枝一样,让她情不自禁的落泪。 “小七......”只喊出了凤七的名字,凤姬瑶就哽咽住,再也说不下去了,“都怪我,当初我应该坚持不让你去突厥和亲的啊!” “结果,我们的皇室依旧没有保住,父皇被害,母后和哥哥他们也不知安危,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不能有事,你绝对不能有事啊!” 凤姬瑶一边呢喃一边哭得不能自已,泪如泉涌淌落在床铺上,湿了一大片。 “施主......” 身后传来声音,凤姬瑶急忙站起身就看见一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道姑站在门口,她旁边跟着灭情师太。 “凤姑娘,这位是我师父,请她来看看你弟弟吧。” 凤姬瑶急忙施礼拜谢,不舍得看了一眼凤七,走到一旁。 老道姑来到床前,只是望了一眼床上的凤七,脸色就变了,下意识伸手搭上凤七的脉搏,闭上眼睛细细斟酌。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看着老道姑一会把左手,一会把右手,一会儿又去扒开凤七的眼皮,凤姬瑶悬着的心没有片刻落下。 终于,老道姑缓缓睁开了眼睛,凤姬瑶仔细看着她的眼睛和神态,呼吸急促。 “师太,我弟弟怎么样了?” 老道姑深深叹了口气,“敢问令弟可曾去过烟花之地?” 老道姑的话让凤姬瑶忍不住一愣,烟花之地?而后才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褚念夜,摇了摇头,“我七弟向来洁身自好。” “这就有些奇怪了,令弟是从何处染上了这淋毒之症?” “淋毒之症?”凤姬瑶怔住,眼里闪过迷茫,下意识看向褚念夜。 褚念夜脸色微微变了变,轻咳了一声,淡淡道,“就是花柳病。” 听了褚念夜的解释,凤姬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花柳病!不可能啊。 凤姬瑶满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床上的凤七,脑子闪过一万个想法都被她否定,她完全相信凤七的人品,那么真相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和那个突厥公主和煦有关,凤姬瑶忽然想起曾经死去的那几个驸马。 “师太,不知道您可有法子救我七弟。” 凤姬瑶对着师太盈盈下拜,眼带祈求。 老道姑眼神微微闪烁,“这个,我没有把握,不过现在我可以试着控制他的病情,让他能够清醒过来。” 说着,她接过灭情师太递过来的药包,拿出里面半尺长的细细的银针,快速扎在凤七的几处命门穴道上面。 “这世上我知道的只有一个人能够救他。”老道姑一边施针一边呢喃,不过话说了一半不知想到什么,便停住了。 凤姬瑶眼前一亮,心里一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师太指点!” “不是我不告诉你,实在是我师妹她虽然能够治得了这病,但是她发过誓不再治这症了!” 本来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凤姬瑶一听这话,神情难掩失落,不过片刻又眼神坚定起来,“不管如何,我都要试一试,还请师太告诉我吧!” 老道姑叹了口气,弯腰拉起凤姬瑶,“我师妹人称逍遥仙子,面前住在双秦。” 凤姬瑶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逍遥仙子,那不是她师父吗! 老道姑敏锐地察觉到凤姬瑶怪异的神情,皱了下眉头,“施主认识师妹?” 凤姬瑶看着面前慈祥的师太,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是她的师伯,当下急忙再次跪下行了同门大礼,“逍遥仙子门下弟子凤姬瑶见过师伯!” 凤姬瑶突然的跪拜让老道姑一下子愣住,可是等到她听到凤姬瑶对她的称呼的时候,脸上显出惊喜。 第五十三章 “原来你竟是师妹的弟子,快起来。”老道姑急忙拉起凤姬瑶,上下打量着她,“你是双秦的六公主,凤姬瑶?” 凤姬瑶苦涩的一笑,还什么六公主,她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不过她还是对着老道姑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你可去找你师父,想来她一定会愿意出手帮忙的!”老道姑欣慰地说道。 凤姬瑶高兴过后,猛的想起,自从上次雾蓬山一别,师父说要去帮她找两个孩子和母后,现在她根本不知道去哪儿能够找到师父。 不过,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一定找到师父,她一定要救小七。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刘祥也从外边回来,看到褚念夜找到凤姬瑶很是高兴,不过看着一旁额呼延厉,他就感觉空气有些尴尬。 凤姬瑶给凤七喂了药,然后走出来看见杵在外面的褚念夜和呼延厉,心里再次涌上淡淡的愁绪。 “你们......” 凤姬瑶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褚念夜,“褚念夜,双秦那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 褚念夜眸光一黯,暗暗听出了凤姬瑶话里的弦外之音,心里涌出一抹恼意。 “好,我们一起回去。”褚念夜淡定一笑,有意地忽略了凤姬瑶的话外之意。 “咳,褚将军,你是不是搞错了,凤姬瑶她现在是我的太子妃,怎么可以和你走?” 呼延厉面带不悦地看向褚念夜,走到凤姬瑶的身边,手指挑上凤姬瑶的下巴,看着凤姬瑶眼里的犹豫,他低声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我能救凤七。” 凤姬瑶的心咯噔一下,师伯说只有师父能救小七,难道他有师父的下落!凤姬瑶猛的抬头震惊地看着他,看着他不达眼底的笑容。 褚念夜看着他们两个人四目相对,放在身侧的手不禁收紧,猛的上前去拉凤姬瑶。 “凤儿!” 凤姬瑶回神,看着褚念夜朝她伸过来的手,一时怔住。 呼延厉不耐地伸手抓住褚念夜的手腕,“原来堂堂褚将军竟然是一个觊觎他人妻子的登徒子!” 褚念夜眼里冒出寒光,反手去抓呼延厉,冷冷地回了一句,“她自始至终都是我的妻子,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威逼了凤儿,但是我一定不会放手!” 看着褚念夜眸中迸发出来的寒光和坚持,凤姬瑶下一秒差点就扑过去和他说,她愿意和他一起浪迹天涯,可惜,她不能这么做。 将手指的骨头捏响,凤姬瑶走到俩人面前,“呼延厉,我有话跟你说。” 呼延厉冷着脸从褚念夜眼前走过,跟着凤姬瑶进了房间。 “怎么,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你决定什么都不管,跟着你的心上人走吧。” 呼延厉挑眉看着凤姬瑶,语气带着调侃。 凤姬瑶苦笑一声,“怎么可能,你明知道。” “我是想问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的话?哦,我说的没错啊,你现在就是我的太子妃。” 呼延厉脸上浮上痞笑,目光深深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皱眉,“我说的不是这句话,我说的是你刚刚说你能救小七。” 呼延厉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是这句话啊,不过,我不会医术。” “你......” 凤姬瑶看着呼延厉不由气急,“堂堂一国太子居然诓骗别人,真是丢人。” “我说救你七弟也没说是我救啊,正巧,有一个人在我太子府做客,她能够救你弟弟。” 凤姬瑶讶然地看着他,蹙眉带着怀疑道,“真的?” “真的假的你自己选择。” 呼延厉把玩儿着手里的玉佩,让凤姬瑶有些恼火,偏偏她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出了房间,凤姬瑶看到褚念夜依旧靠在墙壁上,不知在想什么,踌躇了一下,凤姬瑶走了过去。 “褚念夜。” 听到喊声的褚念夜猛地抬头看见凤姬瑶脸上浮起笑容,“我刚刚让刘祥去城里买了许多吃食,你瘦了好多了。” 褚念夜满眼心疼地说着,伸手轻轻将凤姬瑶散落在耳边的一根头发别在耳后。 凤姬瑶看着面前无限深情的褚念夜,在她的面前,他早已不是以前那个铁血战神,也不是什么玉面杀神,他只是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还有,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 拼命忍住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凤姬瑶板着脸让自己看起来冷漠非常。 “我要跟呼延厉回去了,你也早点儿回双秦吧。”凤姬瑶快速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给褚念夜任何反应的机会,同时她自己也害怕,害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反悔。 “等......” 褚念夜在凤姬瑶说完话以后急忙伸出手想要抱凤姬瑶,可惜伸出的手只抓到了冰冷的空气。 伴随着砰地一声,木门被关上,褚念夜看着自己伸在空气中的手臂,紧紧攥起了拳头。 凤姬瑶逃也似的跑到凤七的房间,一想到褚念夜心就难受的揪起来,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将眼眶的灼热憋回去。 抬眼,忽然看见一双浑浊如雾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她,眼里饱含了太多的复杂。 凤姬瑶见到凤七醒了过来,看到他的眼神怔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脸欣喜地冲过去,扑在凤七的床边。 “小七,你醒了!” 凤姬瑶激动地握住凤七的手,感觉他的手好像也有了一丝温度,不似开始那样冰冷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凤姬瑶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枯瘦的不成人形的凤七,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下来了。 “六姐,是你吗?” 凤七挣扎了半天,终于从喉咙里挤出这句简短的话,说完之后已然累得喘起了粗气。 凤姬瑶用力点着头,“我是你六姐,我是你六姐啊,我把你救出来了!” 忍不住紧紧抱住凤七,却不想凤七开始挣扎起来。 “六姐,离我远点儿,我怕会传染你......” 气喘着说完这句话,凤七拼劲全身的力气推搡凤姬瑶。 被凤七猝不及防推开的凤姬瑶面带痛楚的看着他,“小七,告诉六姐,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凤姬瑶的问题让凤七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面上和眼里全部露出了惊恐,这让凤姬瑶更加心痛。 用力抓着凤七的手不准他再躲开,凤姬瑶严肃地看着他,“你放心,静慧师太说了,我师父能治好你的病,你现在只管告诉我,究竟是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凤七看着凤姬瑶眼眸里的执着,最终叹了口气,“我和和煦和亲之后,才知道她,她喜欢......” 说了一半,凤七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两抹红晕,喜欢了半天后面的话就说不下去了。 凤姬瑶有些着急,“她喜欢什么啊!” 凤七抬起眼皮看了凤姬瑶好几眼,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低下头反问了一句,“六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是专门为我来的吗?” 凤姬瑶摇摇头,目光怔怔地看着凤七,声音还带着哭腔。 “小七,你知不知道,他们说父皇死了,母后也失踪了,我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寻找母后他们,但是没想到阴差阳错地救了你。” 凤七听完凤姬瑶哽塞的话,一口气卡在喉咙没有喘上来,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小七,你怎么样了!” 凤姬瑶急忙站起身帮他拍背,着急地问道。 就见凤七仰起头,浑浊的目光中蓄满了泪水。 “小七,都过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母后的!” 正说着,房门被打开,呼延厉忽然走进来。 “呦,醒了?” 呼延厉大方地走到凤七跟前,和他打招呼。 凤姬瑶有些紧张,急忙拉开和他的距离,看着一脸迷惘的凤七解释,“那个他,他是呼延寒的哥哥,他说他有母后他们的消息,一会儿我和他去看看,你自己在这儿好好休息。” 凤七眼里虽仍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看着凤姬瑶不由分说地将呼延厉给拽了出去,直觉告诉他,肯定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儿。 “凤姬瑶,你在害怕,害怕我和他说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 呼延厉挑眉,双眼带着假假的笑意。 “他才醒过来,身体还没好,我不能让他在为我操心,呼延厉我警告你,你伤害我折磨我怎么的都成,但若动我的亲人,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凤姬瑶站直身体立在呼延厉对面,神态很是严肃。 呼延厉渐渐地收起笑容,眸光闪闪地看着凤姬瑶,忽然呢喃,“我突然发现我们两个还真的有很像的地方。” 凤姬瑶和呼延厉连夜赶回了燕都城,进了太子府。 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太子府,当初来的时候她一直住在皇宫里,本来她和呼延厉大婚的时候是要住进来的,不过大婚当天出了那样的事情。 守门的士兵见到呼延厉,面露惊诧,紧接着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太子,太子爷,您回来了!” 呼延厉负着手淡淡的嗯了一声,拉着凤姬瑶就往里面走。 一路上,大红的喜绸和喜字还没撤下,氛围看上去有些还很是喜气。 呼延厉拉着凤姬瑶一路来到他们的寝室,忽的,里面传来让人难以置信的声音! “嗯......” 呻,吟声从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来,呼延厉的眸子一点点变得越来越阴冷,他松开了凤姬瑶的手,一脚将紧闭的房门给踹开了! 一阵巨响过后,凤姬瑶的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只见他们也是满脸惊愕的看他们,等到那女得反应过来的时候,急忙捂住让人浮想联翩的胸口,失声尖叫起来! 呼延厉的脸此刻已经呈深黑色,就见他走过去一手拎一个,将那两个人就那么不着寸缕的给扔了出去! “太子爷!” 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的女子在呼延厉将她扔出去的一瞬间,大声呼喊着。 凤姬瑶看到那个女子每喊一声,呼延厉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一下,看着他紧绷的面容,凤姬瑶只感觉下一秒他就会咆哮起来。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小,想必是被士兵发现给拖走了吧,扭头看着呼延厉,就见他飞死死咬着嘴唇,有殷红的血珠从唇上渗出来。 “呼延厉!”凤姬瑶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 呼延厉眸光一闪,似乎从什么里面觉醒过来,愣了一下看向凤姬瑶。 “让你见笑了,我想我们还是换个房间吧。” 说着一把扯过凤姬瑶强行将她拉出了房间,来到了隔壁。 “你在这儿坐下,我去给你找你想见的人。” 说完,呼延厉就像是刚刚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平静的让凤姬瑶感到诧异,不过眼下她也没工夫去理会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他说要找她想见的人,一时,凤姬瑶的脑子又有些乱了。 等到房门再打开的时候,一个雪白的身影让凤姬瑶的眼前一亮,迅速从床上弹起来,无比惊愕地喊道,“师父!” 逍遥仙子见到凤姬瑶也是满脸欣喜,走过来拉住要给她行跪拜礼的凤姬瑶。 “师父,你,你是被呼延厉抓起来的吗?” 凤姬瑶一脸关心地问道。 逍遥仙子一声冷哼,“就凭他想抓我?瑶儿,我是自愿留下来的。” 凤姬瑶看着眼神有些奇怪的逍遥仙子,不由愣住。 “师父......” 凤姬瑶面露疑惑,“你为什么自愿?” 逍遥仙子淡淡一笑,“你为什么在这儿?” 看着逍遥仙子眼里的睿智,凤姬瑶觉得她已经知道她和呼延厉的事了。 “我,呼延厉说我母后他们在他手上,所以我就答应了他的求亲。” 逍遥仙子点点头,“没错,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这个呼延厉给盯住了,给我们设下了埋伏,本来我自己是可以走的,可是我又放心不下两个孩子,所以就跟着他们一起被呼延厉给擒住了。” 凤姬瑶听到逍遥仙子说起她的两个孩子,耐不住激动急忙握住逍遥仙子的胳膊,“师父,他们两个怎么样,算来,现在也有四个多月了,不知道他们长成什么样子了。” “有我在他们怎么能不好,放心吧,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可是招人喜欢。” “师父......谢谢你。”凤姬瑶不禁有些哽咽,她这个师父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好了,我也是冲着两个徒孙,你就别再这儿煽情了,等孩子们长大了,时常陪陪我就好了。” 凤姬瑶点头,忽然想起她今天找逍遥仙子是为了救凤七的。 “师父,瑶儿还有一事相求。” 逍遥仙子轻轻抿了口茶,抬眼看着凤姬瑶,“什么事。” “我七弟受人陷害得了淋症,希望您能救救他!” 凤姬瑶将在寺庙里遇到师伯的事情也告诉了逍遥仙子,然后静静等着逍遥仙子说话。 “确实好久没见你师伯了。” 逍遥仙子有些感慨地说了一句,可是下一秒紧接着脸色微沉,“但是,你七弟,我不能救。” 凤姬瑶愣住,愕然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逍遥仙子,怔怔道,“为什么?” 逍遥仙子冷冷道,“没有为什么,我发过誓,不会相救于淋症之人。” 凤姬瑶恍然急忙拉住想要离开的逍遥仙子,“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七弟得了这病是他自己行为不点,自作的孽?师父,我敢保证,七弟他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为人正直,洁身自好,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肮脏龌龊的事情,他是被人陷害的!师父,我求求你,救救他!” 逍遥仙子眉头深深滴皱起,最后还是咬牙将凤姬瑶推开,快步走了出去! 呼延厉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凤姬瑶跪在地上哭得伤心,不免有些疑惑。 他快步走过去下意识将凤姬瑶扶起来,不解问道,“这是怎么了?见到你师父太开心了,所以喜极而泣?” 凤姬瑶哭着摇摇头,“师父她,不肯救小七!” 呼延厉挑挑眉,“哦?这可真的是有些奇怪了。” 转头看着凤姬瑶哭花的小脸,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好像也跟着难受起来。 “呼延厉,你带我去我找我师父好不好,我求求你!” 凤姬瑶前后想了一会儿,还是求到了呼延厉。 呼延厉诧异地看着凤姬瑶,这个女人从来没和他说过软话,今天为了她弟弟,竟对他这个可以算是敌人的人低声下气的祈求,这让他对凤姬瑶不禁又多了一些了解。 “好,你跟我来。” 呼延厉说出这句话以后不由自主地愣住,对自己竟会说出这句话而感到惊讶,不过看着凤姬瑶眼底冒出的光芒,还是带着凤姬瑶走了出去。 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吵嚷声,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被两个士兵架着走过来。 那女子一见了凤姬瑶和呼延厉,眼光不由得一急,猝不及防地挣脱了士兵的钳制,猛的扑倒在了凤姬瑶和呼延厉的脚边。 “太子爷,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妓院,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女子边哭边喊,涕泪横流。 凤姬瑶皱眉,偏过头看着呼延厉,呼延厉的脸庞此刻尽显冷色,冷哼一声道,“莫说你是我的侧妃,就算你是我的一个婢女,如今做出与人私通的事情,我也不会饶了你!” 女子继续苦苦哀求,抓着呼延厉的脚面不放,凤姬瑶心里着急去找师父,忍不住开了口,“呼延厉,不然你就把她赶出去算了,送去妓院有些过了。” 听见凤姬瑶的话,那女子忽的想到什么一下子转移了目标,转手就抱住了凤姬瑶的裙角! “太子妃,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妓院,那里我会被折磨死的!” 凤姬瑶惊住连连后退,呼延厉一脸嫌恶地将女子一脚踹开,“你没资格碰她!” 说完,呼延厉拉着凤姬瑶转身就走,身后忽然传来女子的哭笑声,“呼延厉,你觉得你就那么光明磊落吗?当初我被皇上指给呼延寒做侧妃,你为了羞辱他,硬生生将我骗过来嫁给你,可是你却在洞房那夜告诉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就是为了报复呼延寒,所以才故意接近我,你如此耍弄我,又有什么权利惩罚我!” 女子撕心裂肺的怒吼声让凤姬瑶挑眉,没想到这个女子原来竟是呼延寒的准侧妃,然后就是呼延厉想要报复呼延寒将这个侧妃横刀夺了过来,夺过来之后呢又任凭其在太子府的后院里孤独一生,如此看来,呼延厉确有不对。 刚要说什么,身边呼延厉停下脚步,“把她压到家庙,永远不可回府!” 女子的嘶吼声渐渐远去,凤姬瑶也只能喟叹一声,这个世上还不知有多少人成为了仇恨的牺牲品。 俩人来到郊外的一处挺偏僻的小宅子,进去以后,凤姬瑶的心忽然激动起来,师父在这儿,那母后她们...... “你母后和皇兄不在这里。” 呼延厉像是预料到她在想什么,率先开口。 凤姬瑶张开嘴,想要问他把她母后她们关在哪里了,可是想了想现在把凤七治好才是最主要的。 “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救人的。” 还没等凤姬瑶他们到门口,里面就传来逍遥仙子冷冷又坚定的声音。 凤姬瑶浑身一震停下脚步,“师父,我求求你,小七他真的是好人,他不是你想得那样,只有你能救他,我求求你了!” 说着,凤姬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直挺挺的看着房门,“您若是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那你就跪着吧,就算是跪死我也不会去的!”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执拗的眼神,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跪在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忽然觉得心口好疼。 “或许,我们去想想别的办法,我可以张贴告示遍请名医。”呼延厉将手搭在凤姬瑶的肩头上,感觉她穿得单薄,下意识解下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凤姬瑶的身上。 “不,师伯都说了,只有师父能救,就算还有别人能救,如今也来不及去寻了。”凤姬瑶摇头皱眉道。 忽的,本来阴沉的天空越发黑暗起来,深秋前后总是会下几场秋雨,难道是在对夏季道别吗? 瑟缩的秋风平地卷起一层落叶,片片飘扬在凤姬瑶的身旁,有的还打到凤姬瑶的脸上,颇有一种凄凉感。 “要下雨了,先回去!” 呼延寒一皱眉,伸手想要拉起凤姬瑶,没想到凤姬瑶坚定了想法,定定地跪在那里就是不起来。 有冰凉的雨点落下来,呼延厉用力拉起凤姬瑶,“下雨了,先回去!” 凤姬瑶看着呼延厉脸上带上一丝愠怒,“你松开我,躺在那里的是我的亲弟弟,我必须要救他!”一把将呼延厉推开,凤姬瑶再次跪了下去。 呼延厉无奈地摇头,一脸气恼地转身就走。 不一会儿,雨就下大了,雨点落在房檐上发出啪嗒啪嗒的雨滴声,逍遥仙子看着睡得正酣的两个小家伙,内心有些烦乱,微微偏头看向窗外,就看见了院子里那抹娇小的身影。 心里一动,往事一幕幕涌现,可以说凤姬瑶是她看着长大的,只是,想到曾经受过的伤害,她真的无法说服自己去救凤七。 就这样,师徒两个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同样内心挣扎痛苦着。 不知过了多久,雨渐渐小了,而凤姬瑶却再也挺不住,上次和呼延厉淋雨还没有好,她再也坚持不住晕倒在了院子里。 逍遥仙子猛的起身打开门,就看见一个身影先她一步将凤姬瑶抱了起来,放进了隔壁的房间。 悄悄退回步子,忍不住心乱如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逍遥仙子眼眸微亮,“进来。” 呼延厉对着逍遥仙子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你可以不用亲自救人,但凤七还能得救。” 逍遥仙子眸子一亮,转头很感兴趣地看着呼延厉,“说。” 这边他们商量着如何救凤七,城外寺庙里,褚念夜看着呼延寒,眸子里全是不耐。 呼延寒撇撇嘴,“你别那么看我,又不是我让瑶儿嫁给呼延厉的,再有,瑶儿说你已经休了她,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褚念夜只感觉头有些发疼,目光淡淡的看向寺庙的顶棚,看着上面雕刻的神像,有些发怔。 “其实我觉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父亲坐了那个皇位。” “对,你父亲那是乱臣贼子!”呼延寒忍不住气呼呼地说道,他为凤姬瑶抱不平。 “那不过是我父亲的一个心结,当初,我母亲和凤儿的母后同时命在旦夕,最后那个救命的药丸给了皇后,而我的母亲最后身死,那对我和父亲的打击如同毁天灭地,也许是从那以后,我父亲就暗暗恨上了凤儿的父皇和母后吧。” 呼延寒听完,一时有些沉默,毕竟那情况,那唯一一颗救命的药丸给了谁都会造成另一个的遗憾。 “你,你是褚将军的儿子?” 这时,身后一道声音带着诧异响起,褚念夜回头就看见凤姬瑶的师伯静慧师太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褚念夜点头,“家父是褚忠。” 静慧师太目光闪烁了几下,突然深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当初那个游方道士就是我。” 此话一出,一下子惊愣了褚念夜。 他愣愣地看着静慧师太,就听她接着说道,“修道之人不打诳语,当初我并非不想救你母亲,而是,她的情况比凤姬瑶的母后要重很多,可以说是已经到了药石无灵,无力回天的地步,而当时皇后娘娘我是绝对有把我治好的,所以我就把这药丸给了能够活下去的人,换而言之,就是你母亲即使吃了这药丸,也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要搭上另一个人的性命。” 静慧师太说得很慢,褚念夜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母亲临死前的一幕,她的话依稀在耳边回响。 “夜儿,这是母亲的命,不要怨,不要怨......” 如今想来,也许是当初母亲知道她大势已去,怕自己会怨恨其他人,却没有想到他还是怨恨了那个刚出生就克死母亲的弟弟,还有父亲,他恨了皇上半辈子,又亲手犯下了错事。 褚念夜抬头怔怔地看着静慧师太,眼里有着太多复杂的情绪。 静慧师太以为褚念夜不相信她的话,眼眸一黯走到他面前。 “不论如何,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如果你想报仇,就杀了我吧。” 褚念夜看着静慧师太眉头一动,攥紧拳头,牙关紧咬,最后还是颓然地靠墙坐下,喃喃道,“正如我母亲说得,一切都是天命,要恨,我只能恨老天。” 这时,凤七从里面走出来,消瘦的身材弱不禁风。 “六姐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凤七的目光带着质疑,望向褚念夜和呼延寒。 俩人对视一眼,纷纷低下了头。 雨已停歇,从逍遥仙子房间走出来的呼延厉嘴角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淡淡的笑意,推开隔壁的门。 凤姬瑶正摸着昏昏沉沉的头想要挣扎着起来,呼延厉大步跨过去扶住她,“你要干什么?” “我得去求师父,求她救救我七弟......”凤姬瑶虚弱地说道,还挣扎着推开呼延厉。 “她是不会去救他的!” 呼延厉加重了语气,将凤姬瑶强行搬过来面对着他,接着说道,“但是,我已经得到了救人的药方。” 凤姬瑶紧皱的眉头一松,惊讶道,“你说什么?” 呼延厉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微笑,将手里的纸条在凤姬瑶的眼前晃了晃。 凤姬瑶有些不解,下意识伸手去接,展开以后,脸上不禁溢出欢喜,“这这是,药方!”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脸上的欣喜笑容情不自禁也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们只要将药材配齐,就能救凤七了。” 凤姬瑶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好,忽然抬起头目光迟疑地看着他,“你从哪里弄来的?” “我偷的。” 呼延厉随口回道,看见凤姬瑶的讶异的眼睛,眉眼一弯,“是我和你师父提出的这个办法,她不想救人,所以我就说让她把药方说出来,我们自己去找药,也就不算她亲自救的,到底她还是疼你的。” 第五十四章 凤姬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师父她是真心疼我的。” 怔愣了一会儿,凤姬瑶抬起头面带焦急地说道,“我们快点去找药材吧,这上面不是说所有的药材都要新鲜的吗。”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泛红的脸颊,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的额头,“不行,你还在发烧,等你好了再去。” 凤姬瑶深深吸了一口气,“师父她是真心疼我的。” 怔愣了一会儿,凤姬瑶抬起头面带焦急地说道,“我们快点去找药材吧,这上面不是说所有的药材都要新鲜的吗。”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泛红的脸颊,手指不自觉地抚上她的额头,“不行,你还在发烧,等你好了再去。” 凤姬瑶皱眉,推开呼延厉的手,“我可以的。” 说着就要下床,但是被呼延厉牢牢按住,“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觉得你能从我手中逃出去吗?”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眼底的坚定,趁她不备,伸手封住了她的穴道。 然后他看着凤姬瑶闪闪的目光,冷声道,“你若再强行冲开穴道,就没人能就得了你了!” 说完,呼延厉扭头就走了出去,任凭凤姬瑶在床上躺着瞪眼睛。 呼延厉出了门没有回太子府,而是站在门口遥望远处的山峰,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然后放开步伐,朝着城外的大山掠了过去。 站在山脚,呼延厉闭上眼睛细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那几味药的名字和刚刚逍遥仙子给他看的书里画的图画,信步朝着山上走,一路走一路查找,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好几味药材。 就剩下最后一个算是毒药的药材了,算是一个必不可少的作为以毒攻毒的药引子,呼延厉睁大眼睛在密集的树林里寻找。 蓦地,眼光一亮,就发现在一棵长在陡坡上的小树根部那里长着那株毒草。 呼延厉脱下外衫将刚刚采的草药都放到衣服上,然后快步走到那树根处,一只手扶着小树,弯下腰另一只去够草药。 却没想到,那小树竟然如此不禁扶,可能是因为刚刚下过雨,树根不牢,呼延厉这么一扶就顺着根部的土壤往坡下滑去。 呼延厉一怔,手指下意识用力一把将那颗草药拔了下来,但是身体却顺着树根滑到了坡下面,弄了一声泥泞,好生狼狈。 呼延厉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黄泥,看着手里紧紧抓着的草药,忽然愣住,他这是为了什么啊! 心里升起一股惧意和懊恼,扬起手猛的一下将手里的草药扔了出去! 凤姬瑶躺在床上满心懊恼,这个呼延厉,总是喜欢点她穴道,真是让她有些着急,但是身体上的不舒服,还是让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扑通,房门打开的声音让凤姬瑶一个心惊睁开眼睛,朦胧中就看见一个浑身是泥狼狈异常的人走了进来。 “谁!” 凤姬瑶哑着嗓音厉声喊道。 一股散发着泥土的青草香钻进鼻子,身上一松,穴道被解开。 凤姬瑶惊愕地看着走到跟前的泥人,原来竟是呼延厉! “你......”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不经意落到床边椅子上还沾着泥土的草药。 “这是,你采来的?” 凤姬瑶瞪着眼睛看着呼延厉,眼里满满的惊愕跟不可置信。 “那个,我不过是怕你生病了去采药给我找麻烦。” 说完,呼延厉脸上带着小别扭的傲娇快步走了出去。 凤姬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对他的抗拒似乎减少了许多。 目光落到草药上,凤姬瑶的眼里闪现了欣慰和开心,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 揣着洗好的草药匆匆赶往寺庙,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让凤姬瑶顿住脚步。 褚念夜一直盯着城门的方向,第一时间看到凤姬瑶的身影便再也挪不开,直直地盯着凤姬瑶,一直到她来到寺庙门口停下。 “凤儿......” 褚念夜快步走过去拉住她的双手,“我今天知道了,当初我母亲那件事并不全怪你母后,回去的时候我会和父亲说,让他将皇位让给你的皇兄,好不好?”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他,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他,只是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我找来了草药必须赶紧给小七煎服。” 快速说完凤姬瑶挣开褚念夜,快步走进寺庙里面,来到凤七修养的房间。 正好,呼延寒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凤姬瑶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惊喜,“瑶儿,你来了!” 凤姬瑶冲他微笑地点点头,轻声道,“我找到治疗凤七的草药了!” “那太好了!” 呼延寒也很高兴,一方面是见到了凤姬瑶,另一方面是因为能够救凤七了。 凤姬瑶去找了静慧师太,借来了熬药的瓦罐。 熬药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凤姬瑶摇了摇犯困的头,用力扇着手里的扇子。 呼延寒几次过来想要替代凤姬瑶熬药,可凤姬瑶就是坐在那儿不动,非要坚持自己看着。 这时候,褚念夜走过来,干脆利落地一把将凤姬瑶抱起来放到一旁,然后自己坐在小板凳上面看着药罐。 凤姬瑶刚动一下,褚念夜挑起眼眉,“你若是想可以坐在我的腿上。” 心中浮现懊恼,凤姬瑶停下脚步,无奈地看着褚念夜。 “瑶儿,去吃点儿东西吧。” 呼延寒带着凤姬瑶去吃了清淡的斋饭,然后凤姬瑶十分自然地想到给还没有吃饭的褚念夜盛了一些饭菜拿过去。 呼延寒在一旁看着凤姬瑶自然地做着这一切,眼眸暗暗一闪。 走到后院看见褚念夜坐在那儿安安静静认认真真地扇着柴火。 凤姬瑶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然后将手里的饭盒塞给呼延寒,转身就回去看凤七了。 呼延寒看着手里的饭盒,不禁摇摇头,无奈一笑朝着褚念夜走过去。 凤姬瑶进房间的时候,凤七正好醒来在费劲的去够放在床头木柜上面的一碗水。 “小七,我来!” 她快步走过去,扶起凤七让他靠在她的肩头上,另外拿起那碗水递到凤七的嘴边。 凤七喝了几口就不喝了,急忙推着凤姬瑶让她远点儿离着他。 凤姬瑶却紧紧抱住他,“你是我亲弟弟,我不怕。” 逍遥仙子的药很好用,可以说是药到病除,几天之后,凤七身上的力气就恢复了不少了,最起码说话和走路的时候都有力气了。 凤姬瑶这些天也一直住在寺庙里照顾凤七,期间,褚念夜一如既往地和她相处,她也听呼延寒说了那个当年给她母后和呼延寒母亲治病的游医居然是静慧师太。 当年那件事,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可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事与愿违了。 “凤儿,等小七全好了,我们就回家。”褚念夜轻轻握住凤姬瑶的手腕,抬眼像是一个等着答案的小孩子。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的眼睛,深邃的眸光让凤姬瑶不敢再看。 “太子妃,你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是不是该回去了?” 身后猛的响起呼延厉的声音,凤姬瑶猛的回头,就看见他一脸冰冷的站在那里,目光沉沉地落在俩人相握的手上。 “我,小七还没好利索。”凤姬瑶站起身,心里本来想要说出的拒绝的话变成了委婉的表达。 “是吗?小七可以带回太子府。”呼延厉脸上带着冷笑走过来,伸手将褚念夜的手拉开,然后他自己抓住凤姬瑶的手腕。 “他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当然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了。” 呼延厉一副深情款款的养自己看着凤姬瑶,但是握着凤姬瑶的手却渐渐加大力气。 “咳咳.......” 凤七轻咳了几声来到凤姬瑶和呼延厉面前,看着抓着凤姬瑶,眉头皱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还没告诉他,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太子妃了吗?”呼延厉诧异地看着她,目光闪烁着不虞。 凤七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快速扭头看着凤姬瑶,“六姐,他说的是真的吗?” 凤姬瑶眉头深深地皱起,想了一下,“小七,这件事我以后再和你说,我现在想问的是,你愿意和我去太子府吗?” 凤七一下子怔住,禁不住后退了几步,“六姐,为什么,你和褚念夜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 凤姬瑶看了一眼褚念夜,走到凤七面前压低了声音,“小七,这件事情的等我一会儿肯定会告诉你的,你先和我回太子府好吗?” 凤七低着头,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六姐,我就想在这儿了。” “可是我放心不下你!”凤姬瑶略显激动,拉住凤七的胳膊就想要回房间收拾东西。 却不想,一双大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凤姬瑶蹙眉看着浑身散发出冰冷气息的褚念夜,同样冷声道,“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 凤姬瑶猛的抬头诧异地看着褚念夜,他说他知道了,知道了什么? “你知道了什么?” “母后,孩子,皇兄他们,都在他手里,对不对?”褚念夜笃定地看着凤姬瑶。 褚念夜突如其来的话让凤姬瑶真的愣住条件反射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问完之后不免有些懊恼,她这算不算不打自招? “自从母后他们失踪以后,我一直在调查他们的下落,这次你突然选择嫁给呼延厉,我早就心生怀疑,这些天,我一直在暗中查探,我已经查到母后他们是被呼延厉给擒住的。” 褚念夜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凤姬瑶,双手扶着凤姬瑶的肩头,“所以,不要再自己一个人扛着了,无论如何我和你一起。” 凤姬瑶完全石化了,现在她心里想的是就算他知道了又怎么样,呼延厉若是执意不肯放人,以他们的力量如何从呼延厉的手里抢人呢? 呼延厉听到褚念夜的话,挑了挑眉毛,倒是低估了这个褚念夜,不过知道又怎么样,那地方戒备森严,他不觉得褚念夜能够将那些人全部救走。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他的那句我和你一起真的让她的心差点就崩溃了,只是看到褚念夜身后呼延厉冰冷的目光,凤姬瑶咬着牙冲着褚念夜摇了摇头。 “褚念夜,休书已写,婚约已定,我和你终究无法再回去了。” 一口气说完,凤姬瑶拉着凤七走到呼延厉跟前,示意他可以走了。 呼延厉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拉住凤姬瑶的手,很快离开了寺庙。 呼延寒走到褚念夜跟前,喃喃道,“怪不得,呼延厉他竟然能够威胁瑶儿,只是他为什么要抓住瑶儿的亲人呢,难道只是单单想要对付我?” 回到太子府,凤姬瑶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和凤七说完,凤七的眉头一直深深地皱着。 门被打开,凤七转身看见呼延厉,立刻站起身一脸不悦地看着他,“呼延厉,你马上和我六姐解除婚约,你不觉得这样做太卑鄙了吗!” 呼延厉缓缓走到凤七跟前,看了一眼凤姬瑶,“卑鄙?达不到目的才是最可怕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凤七皱眉道。 “好吧,今天我就告诉你们,本来一开始我是想用那几个双秦的皇室人挟制凤姬瑶,然后对付呼延寒,但是现在我想说的是,我发现六公主有更重要的作用。” “你是不是应该带我去见我母后。”凤姬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没有见到母后他们,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呼延厉眸光闪了闪,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应该拒绝,那样她就会永远待在这里了。 可是,看着凤姬瑶皱起的眉头,呼延厉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你们跟我来。” 凤姬瑶和凤七跟着呼延厉七拐八拐来到了太子府的一个特别隐蔽的角落里,那里有着几棵参天大树,大树后面有一座独立的小院落。 这地方,真的是够隐蔽的,要不是呼延厉带他们过来,凤姬瑶还真的找不到。 院落外面还有这层层士兵把守着,见到呼延厉纷纷行礼,然后打开了大门。 走进院子,凤姬瑶一眼看见正在打扫院子的阿吉,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脚步虚浮地走近院子,声音不知怎的忽然变得嘶哑,哑着声音轻喊了一声,“阿吉......” 正在低头打扫院子的阿吉浑身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当她看见凤姬瑶的一瞬间,不由得愣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塑,一下都不敢动了。 “阿吉!” 凤姬瑶确实再也忍不住了,扑过去一把紧紧地将阿吉抱住。 “小王妃,真的是你吗!” 阿吉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疼得她眼里泛泪,但是却哭着笑起来。 “小王妃,真的是你,我担心死你了!” 凤姬瑶和阿吉抱了一会儿,松开她,“阿吉,我母后她们呢?”阿吉看到凤姬瑶身后的凤七吃惊了一下,不过还是见了礼,然后阿吉拉住凤姬瑶的手急急地往屋里走,推开门,凤姬瑶就看见姬婉儿坐在椅子上在缝着什么,身旁站着阿乐阿香。 凤姬瑶强忍着眼里的酸涩,轻轻地有些不敢迈步,“母后。” 熟悉的背影没有回头,似乎是没有听见,又似乎是觉得是幻听,直到凤姬瑶再次喊了一声,“母后!” 姬婉儿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缓缓地转过头,目光落到凤姬瑶身上时,瞳孔渐渐放大。 阿吉流泪看着这一幕急忙转身出去叫几个皇子过来。 “小六,是你吗!” 姬婉儿颤抖地问道,眼睛直直地盯着凤姬瑶。 凤姬瑶哭着点头,快步抱过去和姬婉儿相拥在一起。 两个人抱头哭泣了一会儿,阿香和阿乐也过来和凤姬瑶跪下磕头,凤姬瑶急忙扶起她们。 房门再次打开,凤姬瑶看到了她的几个哥哥,总之,一番激动之后,大家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二皇子凤辰看了一眼站在院子外面的呼延厉,担忧地看着凤姬瑶,“小六,你也被呼延厉抓来了?”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三皇子凤星满脸怒气,“我们干脆和他拼了算了,怎么也要把母后和小六救出去!” “三哥,不要鲁莽。” 凤姬瑶看着她这个性子急躁的三哥无奈地说道。 这时,外面忽然走进一个人,凤姬瑶不经意一瞥,一下子愣住,感觉汗毛都立了起来。 “小,小琴!” “六公主,您来了!” 小琴看见凤姬瑶很是开心,上来就给凤姬瑶行礼,然后一脸欣喜地看着她。 凤姬瑶的脸色却不是怎么好,因为就在她回到双秦皇宫的时候,她亲眼看见小琴为了出去给皇兄们送信而被叶开他们杀死,怎么这会儿又出现在这里呢! 看着凤姬瑶脸色不对,凤七问了一句,“六姐,你怎么了?” 凤姬瑶想了想,盯着小琴见在双秦皇宫里小琴身死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小琴一听立刻也变了脸,“六公主,你说的那个小琴不是我啊,我一路保护着皇后娘娘出了皇宫,一直跟在皇后娘娘身边的!” 看着小琴着急的样子,凤姬瑶将看向姬婉儿,“母后......” 姬婉儿目光深邃,沉思了一会儿,“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那个冒充小琴的人,应该也没有死。” “六姐,你亲眼看见她死了吗?” 凤姬瑶一愣,随即陷入回忆,貌似她只看见那人身上穿着的是小琴的衣服,但是浑身是血,当时因为伤心就没仔细看长相,如此看来,母后说得很有道理,那么那个小琴究竟是什么人呢? “算了,还好她没有加害你,就不要想其他的了,我们现在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凤辰再次看了一眼外面的呼延厉,眉头深深皱起。 一向不爱说话的四皇子凤展和凤云两个人若有所思的相互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凤姬瑶身上。 “小六,你是怎么被呼延厉抓来的?” 凤姬瑶听闻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看来有些事情想瞒也瞒不住,所以她简单地将她和褚念夜之间闹了矛盾又被褚忠写了休书后嫁给了呼延厉的事情说了一遍,姬婉儿心疼地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可怜了我的小六。” 凤姬瑶摇摇头,“母后,我没事,只要能够见到你们就好。”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那个呼延厉到底想要利用我们做什么?” 凤姬瑶想了一下,“我估摸着他是想利用你们牵制我,从而再利用我除掉呼延寒,毕竟呼延寒曾经是呼延的太子,对他存在威胁。” 不过,凤姬瑶还是有些许不解,除了大婚当日他们两个剑拔弩张的见面之后,好像之后都没什么动作,她也有些看不懂呼延厉了。 正当大家沉默之时,呼延厉走了进来。 “呼延厉,你到底什么时候放我们走!” 凤星一拍桌子站起来,怒视着呼延厉。 呼延厉却对着他们微微一笑,“双秦现在已然姓褚,就算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还能往哪儿去?各位皇兄,现在凤姬瑶已经是我的太子妃,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就请安心地住在我这里吧。” 凤辰几人听完呼延厉的话彼此对视了一眼,最后见目光转向凤姬瑶。 凤姬瑶目光复杂地看向呼延厉,心里有些没主意,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还是等他们再好好想想吧。 凤姬瑶决定他们暂时还住在这里,不显眼是最好,然后她跟着呼延厉回到太子府大院。 呼延厉拉着凤姬瑶进了上次的那个房间,两人忽然额独处让凤姬瑶有些无措。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凤姬瑶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开门见山把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嗯,你说的什么怎么打算的?” 呼延厉低沉着声音忽的靠近凤姬瑶,浓厚的气息夹着淡淡的血腥味儿让凤姬瑶抬头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薄薄的嘴唇几乎要和凤姬瑶的唇贴在一起,“我现在打算将没办的事情给办了。” 凤姬瑶心里闪过一丝心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什么没办的事情。” “很多,比如,入洞房。” 说着,呼延厉一只手揽住凤姬瑶的腰,另一只手摸上凤姬瑶的脸颊,步步紧逼着她来到了床边。 第五十五章 凤姬瑶只感觉身后一空,随后身体被压在了大床上! “呼延厉!”心中一慌,凤姬瑶急忙挣扎地想要推开他,焦急中带着惊惶喊道。 “嗯。”呼延厉暧昧地答应了一声,大手解开了凤姬瑶的腰带。 凤姬瑶此刻才忽然惊觉,当时因为心急母后他们,却是忘了她不愿意嫁给呼延厉的事实,如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竟骑虎难下了,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和他...... 想到这儿,凤姬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指胡乱的挣扎间摸到了她别在腰间的一把短小的匕首,心里一动,趁他没有发觉的时候,猛的扬起来,用力刺向了呼延厉的肩膀。 呼延厉虽然此刻有些意乱情迷,但是天生对外界危险敏锐的他还是察觉到了凤姬瑶刺过来的那股杀气,急忙起身躲开。 可惜,无奈俩人距离太近,匕首的尖端还是刺透了他的衣服扎透了皮肤! 他弹起来捂着肩膀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姬瑶,眼里隐隐透出戾气。 “凤姬瑶!” 凤姬瑶听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吼声从床上坐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把匕首,“呼延厉,不管如何,我做不到,不过当初我也只不过是答应和亲,并没有答应别的。” “凤姬瑶,没想到你为了不想和我洞房,居然也这么无赖!” 呼延厉咬牙切齿,恨恨地看着凤姬瑶,此刻他的肩头,有殷红的血透过白色的衣衫,有些刺眼。 凤姬瑶看着那抹鲜红,眼眸一转,瞥开眼不再看,但还是有些不忍心地说道,“你赶紧去包扎一下吧。” 呼延厉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转头继续盯着凤姬瑶,“凤姬瑶,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排斥,你现在也都是我呼延厉的女人,你别想离开这里!” 说完,呼延厉气呼呼地离开,砰!巨大的关门声让凤姬瑶竟松了口气。 呼延厉,是你先要挟我的,别怪我不义了,凤姬瑶心里暗暗想着,一定得想办法将母后他们救出去。 让凤姬瑶庆幸的是,几天之间呼延厉都没有再过来,她一个人也乐得清静,本来想去看两个宝宝,可是门口的侍卫说什么也不肯放凤姬瑶出去。 所以,凤姬瑶不得不主动厚着脸皮来书房找呼延厉。 但是站在书房外面,凤姬瑶忽然听见了一个让她万分震惊的消息,以至于她啪地一下摔了手里的茶杯! “谁!” 房间里传出一声厉呵,随即一个东西穿破纸糊的窗户扔到了凤姬瑶的头上!随即房门应声打开。 “凤姬瑶,你怎么站在这儿!”呼延厉有些诧异地看着凤姬瑶,当他看到凤姬瑶的额头被他扔出来的茶杯盖砸破时,眼眸里闪过一抹焦急。 “来人,传御医!”呼延厉大声呼喊,一下将凤姬瑶抱进书房放到椅子上。 凤姬瑶这才回神,额头上的伤口发痛,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呼延厉有些慌乱地从袖子里扯出一块手帕按在凤姬瑶的额头上,“你怎么会在外边,为什么不进来!”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呼延厉,“你们刚刚在屋子里说得突厥进攻双秦的事情,是真的吗?” 呼延厉愣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突厥国依据双秦破坏了盟约为由,发起了战争。” 凤姬瑶有些心痛的闭上眼睛,脑海里想起了凤七带回来的那纸盟约,凤七作为和亲的条件,突厥将和双秦保持五十年的和平,如今想来那和煦公主一定是恼怒她将小七救回来,所以才...... 那么这场战争是因她而起的吗,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小七在突厥国等死啊! 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那个和煦公主的问题,她在报复他们! 凤姬瑶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脑子里迅速转动着。 “太子爷,御医到了。” 门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老臣叩见太子爷。” 呼延厉不耐地挥挥手,让开位置,示意御医给凤姬瑶包扎。 药粉的刺激让凤姬瑶痛的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战,倒吸了一口冷气痛呼出声。 “轻点!” 猛的传来的呵斥声让老御医的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凤姬瑶疼的皱起了脸。 看着这一幕,呼延厉最终金紧抿着唇不再说话,直到包扎好了之后,呼延厉才貌似松了口气地开口,“会不会留疤?” 老御医看了一眼呼延厉,唯唯诺诺地摇着头,“这个,老臣不敢确定。” 呼延厉皱眉不耐道,“算了,你走吧,反正留疤也无所谓。” 御医离开之后,凤姬瑶下意识摸了摸头上包着的纱布,“伤口,很深吗?” 说实话刚刚她听见呼延厉问会不会留疤的时候心里还是注意了一下的,毕竟,女人都不想脸上有疤。 “放心,不会留疤的,就算留疤,我也不会嫌弃你。”呼延厉似乎因为刚刚自己伤了凤姬瑶而有些歉疚,说话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凤姬瑶低下头,谁用你嫌弃不嫌弃的。 下一秒她再次想到双秦被突厥攻打的事情,忍不住又抬头看向呼延厉,“现在双秦怎么样了?” 呼延厉诧异地看着凤姬瑶,“那里现在已经不姓凤了,怎么,你还想回去为国效力吗?” 凤姬瑶皱眉,不管如何,那也是她皇爷爷一手建立的帝国,怎么会拱手想让,本来她也想着和她的几个哥哥回去将皇位夺回来,现如今,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她又怎么能在一旁等闲视之呢? “呼延厉,你可不可以放我和哥哥们回去?” 呼延厉怔怔地看着她,“不可以。” 听着呼延厉干脆的拒绝,凤姬瑶皱起眉头,不过她没有再和他争辩什么,而是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看着凤姬瑶离开的背影,呼延厉的心里涌上不安,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 初冬的夜晚很冷,凤姬瑶想着白天在书房听到的事情,脑子乱乱地走到窗边准备将窗户划上的时候,窗户后面忽然传来异响。 “凤儿。” 一声熟悉的呼延让凤姬瑶定住,窗户被轻轻拉开,褚念夜的脸出现在凤姬瑶的眼前。 在他的身后,呼延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两相望,神情有些苦涩。 “你怎么来了!” 凤姬瑶惊讶地看着褚念夜,就见褚念夜翻身跳了进来,转身又将窗户关上。 “凤儿......” 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抱进怀中。 他身上微凉的气息让凤姬瑶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强行推开他,又问了一遍。 褚念夜的目光落在凤姬瑶包着纱布的额头上,眼眸一紧,“你头怎么了?” 凤姬瑶想了一下,“不小心磕到的。” 虽然褚念夜有些不信,但无奈凤姬瑶现在什么都不肯和他说。 “我要走了。” 褚念夜突然开口,再次将凤姬瑶紧紧抱进怀里。 凤姬瑶却是怔怔地愣住,一直喊着让他走,可是当他真的要走的时候,凤姬瑶却感觉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半似的,难受的想哭。 忽的想起双秦现在的处境,如今褚念夜突然要回去,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准备回去抵抗大野国的吗? 想到这儿,凤姬瑶涌上担忧,“褚念夜,你是不是要回去和突厥战斗?” 褚念夜惊讶了一下看着凤姬瑶,然后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一个锦绣河山,一个你们凤家的天下。” 听着这如同誓言的话,凤姬瑶眼眶一热,“我想要的不是河山也不是天下,我想要的不过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说着,凤姬瑶一把拉住褚念夜的手,“褚念夜,你,要小心!” 褚念夜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凤姬瑶的额头,和凤姬瑶鼻尖相抵,“凤儿,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凤姬瑶的身体猛的一僵,如今面对着再见不知是何期的离别,凤姬瑶再也隐藏不住真心,紧紧地抱着褚念夜,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我现在还不能走,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守住自己,期待有一天我们再相见的一天。” 凤姬瑶的话让褚念夜心里浮上狂喜,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感情,深情地吻住了凤姬瑶。 两个人忘情的拥吻着,却苦了外面把风的人。 呼延寒看了一眼那边快要巡逻过来的士兵,急忙敲了敲窗户,低声道,“到时间了。” 凤姬瑶心里一动,急忙推开褚念夜,“褚念夜,快走,否则被呼延厉抓住就走不了了!” 褚念夜不舍得握住凤姬瑶的手,深深地看了凤姬瑶一眼,最后将心一横,反身从窗户跳了出去。 凤姬瑶的手指抚上关好的窗户,透过朦胧的窗户纸只看见外面一片漆黑,脚步声传来,那是侍卫巡逻的声音。 褚念夜的到来让凤姬瑶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凤姬瑶晕晕沉沉地醒来,就感觉有人影在面前晃动。 “呼延厉,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凤姬瑶有些惊慌,急忙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发现没什么不妥才转头不耐地看着呼延厉。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对他如此防备的样子,心里用上不悦,可是看着她额头的纱布,本来想要说出来的刻薄的话又收了回去。 “刚刚父皇召见我,他要我带兵去帮助双秦,毕竟我们呼延现在和双秦乃是秦晋之好,没有不帮的道理。” 凤姬瑶听完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看着呼延厉,“我和你一起去!” 半晌,呼延厉都没有做声,凤姬瑶有些着急,忍不住催促,“呼延厉?” 呼延厉抬起眼睛,“我想即使我不让你去,我走了以后你总会有办法逃走的,说不定还会把你母后他们也弄走。” “我会带你去,但是你母后他们还是必须留在这里。” 听了呼延厉的话,凤姬瑶怔了一下,“你果然是步步为营。” 呼延厉冷冷一笑,“多谢夸奖。” 很快,凤姬瑶简单地收拾完毕,去跟姬婉儿还有几个皇兄说了声,当然她没有将双秦被围的事情告诉他们,只是说要跟着呼延厉去看看。 凤姬瑶离开的时候,凤七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跟着凤姬瑶走到院子里,“六姐,双秦是不是出事了?” 凤姬瑶看着小七,不由得想起那个和煦公主,裆下有些忧郁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不过,为了防止以后真的有了什么好歹,凤姬瑶还是小声地将事情告诉了凤七,果然不出她所料,凤七的眼里涌出浓浓的歉疚,“都是我的错。” “都是那个公主的错,你有什么错,别忘了她是怎么折磨你的,虽然你不说,可我也能想象得到她对你肯定好不了哪儿去。” 凤姬瑶决定了,如果再和那个和煦公主对上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给小七报仇。 “六姐,带我去吧。” 凤七拉着凤姬瑶不放,“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母后他们!” 凤姬瑶蹙眉压低声音嘶哑得到,“你威胁我。” 凤七目光带着深深地期待看着凤姬瑶,直到凤姬瑶无奈点头这才移开目光,浮上笑意。 结果,不等凤姬瑶再去看看她的两个孩子,第二天,她就跟着呼延厉去往双秦。 路上,凤姬瑶总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着她,可是却什么都没发现,索性就不管了当然,警惕是提高着的。 一路上走得很急,大概几天之后,他们便进了双秦地界,呼延厉就准备在这片空地上安营扎寨,将军队安排在这里。 凤姬瑶站在帐篷外面遥望着不远处的双秦,心里涌上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凤姬瑶。” 呼延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跟前,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瓶子。 凤姬瑶疑惑地看着呼延厉手里的瓶子,微微蹙起眉头。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将额头上的纱布摘了下来。 “你干什么?” 呼延厉低着头,认真地将瓶子打开,一股沁人的清香迎面扑来。 “这是我从一个老御医那里得来的祛疤良方,抹上可以消疤。” 一边说着,呼延厉一边用手指沾上了一点儿药水儿,轻轻地抹到凤姬瑶的额头上,冰凉的药水混着呼延厉手指尖的温度让凤姬瑶此刻十分的不自在。 “我自己来。” 凤姬瑶一把抢过呼延厉手里的瓶子,转身走到一旁。 呼延厉愣愣地看着她的逃跑似的背影,挑了挑眉。 凤七远远地看着这一幕,缓缓走到凤姬瑶跟前,拿起她手中的瓶子,“六姐,我帮你。” “六姐,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凤七声音低低地问道。 凤姬瑶一愣,“什么打算?” “就是和这个呼延厉啊,难道你真的想要和他......” 凤姬瑶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当下不禁皱起眉头踌躇道,“当初我之所以答应和他和亲就是为了母后他们,而他的目的我想应该是用我来牵制呼延寒的,至于以后,还是等这次双秦的危难解决之后再说吧。” 凤七点点头,的确想在最主要的是双秦和突厥之间的战争。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晚,休息的帐篷也已经搭好,可是当凤姬瑶准备进帐篷休息的时候才得知,她的帐篷和呼延厉的是一顶。 站在帐篷前面,凤姬瑶不免犯愁了,进还是不进? “怎么,你今天晚上是准备在外面当门神吗?”呼延厉自然地走过来站在凤姬瑶的身旁,敏感地察觉到凤姬瑶脸上的犹豫和不安。 见凤姬瑶没有说话,呼延厉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妥协道,“放心吧,现在战事吃紧,就算你投怀送抱,我也会坐怀不乱的。” 说完,呼延厉用力拉着凤姬瑶进了帐篷内。 “刚刚我派出去的探子回来禀报,双秦皇宫的情况不太妙,似乎那里出了奸细,听说褚忠被杀了。” 什么! 凤姬瑶无比惊愕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褚忠被杀了,尸体被挂在了皇宫门口,可以说,现在的双秦皇宫已然被敌人或敌人的奸细控制。” 呼延厉的话让凤姬瑶仿若雷劈,身体晃了两晃,差点站不稳,怎么会这样!这个消息让凤姬瑶有些不敢相信。 “呼延厉,你说的是真的吗?” 呼延厉目光炯炯地看着凤姬瑶,轻笑一声,“你可以自己去看看,现在那尸体还在宫门口那里挂着呢。” “怎么会......”凤姬瑶脚步咧斜,虽然她怀疑是褚忠害了她的父皇,但是如今听到这个消息,凤姬瑶还是有些不想接受,尤其她心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褚念夜,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要去看看!” 想到褚念夜,凤姬瑶再也待不住了,转身就往外跑。 “凤姬瑶!” 呼延厉气恼地站起身跟着冲出去一把拉住凤姬瑶,“你去那儿干什么!” 凤姬瑶回头,“我......” “你是想去找褚念夜对不对?” 呼延厉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似乎被说中了心事低下了头,一会儿用力挣开呼延厉的手,咬牙道,“我必须去看看。” 说完,丹田提气,足尖轻点朝前快速掠去。 呼延厉目光森冷的看着凤姬瑶的背影,懊恼地用力转身进了帐篷。 凤姬瑶一路快速朝着双秦城内掠去,快到城门口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 “凤儿!” 褚念夜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凤姬瑶,满脸的不可思议。 同样,凤姬瑶也讶异地看着他,只见他蓝色的衣衫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脸上,身上也全都是血。 “褚念夜,你受伤了吗?” 凤姬瑶着急地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上下查看,眼光里的焦急挡也挡不住。 无意间目光落到褚念夜身后的人影上,不由一愣。 褚念忆,叶婉玲,还有幕琉璃同样满是是血,他们站在褚念夜身后,也是面带诧异地看着凤姬瑶。 “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褚念夜没有多说,拉着凤姬瑶朝着城外奔去,凤姬瑶拉住他,“去呼延的军队!” 褚念夜一愣,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默认了凤姬瑶的提议。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军营前面,巡逻的士兵立刻拦住了几人。 凤姬瑶怔了一下看着他,“是我。” 那士兵拿过火把照了照,看清是凤姬瑶之后脸色一变,急忙单膝跪下,“属下参见太子妃。” 凤姬瑶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有些尴尬,默不作声地带着几个人进了军营。 呼延厉负手站在一顶帐篷前面,看着那边快步走过来的身影,眸光一闪,怔愣了一下冷着脸迎着他们走了过去。 凤姬瑶几人和呼延厉面对面对上,几人停下脚步,空气一瞬间有些凝固。 “呼延厉,他们......”凤姬瑶看着呼延厉,不知道该怎么说。 “进来吧。” 呼延厉转身走进大帐,一撩战袍坐在了上座上。 凤姬瑶和褚念夜一进大帐,呼延厉看着他们两个并排站在那里,阴沉着脸眸光一黯。 “褚念夜,呼延厉他这次带兵是来支援双秦的。” 凤姬瑶看着一一身狼狈颓然的褚念夜,又轻声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褚念夜的脸色看上去特别的憔悴也特别的苍白,看得凤姬瑶心头微疼。 “凤儿,我父亲他,不在了......”褚念夜一脸沧桑痛心底看着凤姬瑶,身体虚弱无力,凤姬瑶急忙扶住他。 “褚念夜,你,要保重身体。” 凤姬瑶说不出让他节哀的话,因为她能够体会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苦,怎么能节哀? “是叶开,他发动了叛变,害死了父亲!” 褚念忆双眼冒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身旁的叶婉玲一脸呆滞,听见褚念忆的话以后,目光焦急中带着惧意看向他。 凤姬瑶倒真真的吃了一惊,叶开?虽然他看上去就不是一个贤良之人,但是,褚忠怎么说也是他的姐夫,他谋反就算了,怎会痛下杀手,那叶王妃呢? 看着褚念夜痛苦的模样,凤姬瑶也不好再问别的,只是扶着褚念夜去找凤七。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眼里自始至终都只有褚念夜一个人,眸子里的光芒越来越冷。 凤七得知了褚忠的事情之后显然和凤姬瑶一样感到很震惊,看了褚念夜几人一眼,转头对凤姬瑶说道,“六姐,就让小王爷还有二少爷和我住吧。” 第五十六章 凤姬瑶点头,担忧地看了一眼褚念夜,脚步怎么也挪不动。 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幕琉璃忽然开口,“我可不可以留下来照顾师兄。” 凤姬瑶眼光微微闪烁,看了一眼幕琉璃,只见她双眸闪着坚定的光芒,直直地和她对视。 “可以吗,太子妃。” 末了,幕琉璃又问了一次,但是这次却带上了对凤姬瑶的称呼,让凤姬瑶的心不由一动,很明显,她这是在提醒她,她现在的身份。 心里闪过苦涩,凤姬瑶看了一眼那边魂不守舍的褚念夜,对着幕琉璃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幕琉璃扯了一下嘴角,“不辛苦。” 凤姬瑶看了一眼叶婉玲,没打算管她,转身准备出去。 忽然,手臂被人用力拉住,低下头,看着褚念夜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抓着她。 “凤儿,不要走......”转过眼,就看见褚念夜通红的双眸此刻闪烁着无限脆弱,期待的看着她。 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凤姬瑶版蹲下身双手握住褚念夜,“我陪你。” 此言一出,不光凤七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幕琉璃目光里闪出恨意。 “太子妃,这不太好吧。” 幕琉璃走到俩人身边,轻轻将褚念夜的手从凤姬瑶手里拉出来,“您现在是呼延厉太子妃,怎么可以在这里陪师兄,传出去,要师兄和你还怎么做人?”幕琉璃复义正言辞道。 凤姬瑶的双手缓缓松开,蓦地又抓紧,冷冷道“如何做人不需要你说。” 一番折腾,结果是所有的人都在凤七的帐篷里呆了一宿,褚念夜靠在凤姬瑶的身上,半睡半醒间不停地呓语着梦话。 凤姬瑶心疼地伸手拖住他的下巴,轻抚着他紧皱的眉头。 坐在角落里的幕琉璃双眼放出嫉恨的光芒,恨恨地盯着凤姬瑶。 在帐篷外面,一个同样冷峭的眸子也在暗暗注视着里面。 天光微微发亮,凤姬瑶从小憩中醒来,发现褚念夜正盯着她看。 “凤儿......” 褚念夜哑着嗓子,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凤姬瑶。 这时一束亮光照射进来,凤姬瑶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帘子从外面掀开,一道人影披着晨风逆光走进来。 “大野开始攻城了!” 呼延厉严肃的声音让凤姬瑶和褚念夜不约而同站起来,互相对视一眼。 呼延大军出了一个队的兵力在呼延厉的带领下来到双秦城门那里,凤姬瑶就看见城门前面的空地上,黑压压一片士兵,最前面还高举着突厥的旗帜。 “和煦公主亲自带兵上阵了!” 凤七喃喃着,眸光里闪过一抹畏惧。 呼延厉看了一眼凤姬瑶,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纷纷加入了双秦抵抗突厥的队伍,褚念夜和褚念忆俩人眸中闪着仇恨的光芒,不等凤姬瑶说什么,飞身也冲了过去! 和煦看着士兵身的穿着,目光敏锐地看着,突然她的目光掠过人群落到凤姬瑶这边,当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的凤七,一下子愣住。 凤姬瑶急忙拦在凤七身前,挡开和煦的目光。 就看和煦遥遥地冲他们似乎冷笑了一下,然后突然低下头不知道和身边的人说了什么。 就见原本排列整齐的军队忽然变换了队形,缓缓将呼延厉带领的军队给团团包围住。 凤姬瑶目光深邃地盯着看,心里忽然一动,“这像是什么阵法啊!” 不过这么看是在不好看出到底是什么阵,凤姬瑶飞身越到了树上,然后由上自下看过去,看了一会儿,就见那军队变换了几次队形,凤姬瑶眉头深深地蹙起来。 眼看着她们的人迅速减少,凤姬瑶心里着急,忽的脑子里一闪,这个,好像在兵书上见到过,是,大雁阵! 越看越肯定了她的猜想,凤姬瑶屏住一口气,身手矫健地飞身到了呼延厉和褚念夜的跟前。 “凤儿,你怎么过来了,快回去!” 褚念夜正奋力抵挡着敌人的进攻,看见凤姬瑶过来,眼里闪现担忧。 呼延厉大手一捞,将凤姬瑶捞到了马上,“你胆子属实太大了!” 凤姬瑶却管不了这么多了,着急地指着那边还在变换的队形,轻声道,“呼延厉,他们摆的是大雁阵,你只需要在他们队形变成三角的时候,射杀了那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人!那就是他们的‘领头雁!’” 呼延厉听着凤姬瑶的话,认真地看着那边不断变换队形的大雁军队,嘴角浮上笑意,“凤姬瑶,没想到你竟然还会破阵。” “我也不过是偶然间看到了这个阵法,觉得很形象,就记住了。” 说话间,那边队形再次变换,呼延厉嘴角闪过一抹冷笑,动作利落快速地抽出一支弓箭,对准了正对着他的三角头。 “嗖!”伴随着一声弹力,一支冷箭闪着寒光朝着那个尖头人射去。 一切都只在电光火时间,等凤姬瑶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那个零头的‘大雁’已然被稳稳地刺中胸口。 “许久未练,生疏了,我本来是想打那公主的。”呼延厉懊恼地摇摇头,看着凤姬瑶冲他伸出的大拇指,嘴角缓缓挑起。 大野那里,因为凤姬瑶破了阵,一时变得无比混乱,混乱间,褚念夜双眼泛着仇恨的光朝着那公主奔去! “褚念夜,回来!” 凤姬瑶心里一慌,本能地转身想要抓住褚念夜,却只抓到了他的一片衣角。 那公主见褚念夜情绪似乎十分激动地朝她冲来,嘴角微微一挑,手里的长鞭用力甩向褚念夜! 本来那鞭子是朝着褚念夜卷过来,褚念夜伸手去拉的时候,那鞭子忽然改了方向,缠上了追到他身后的凤姬瑶! 凤姬瑶只感觉腰间一紧,本能地想要旋身挣脱长鞭,不想那和煦公主力气十分巨大,一下子将她卷到了半空中。 “凤儿!” 褚念夜脸色一变,急忙用右手拉住了鞭子,同时左手将凤姬瑶紧紧抱住。 “褚念夜,你的手臂!” 慌乱中,凤姬瑶听见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应该是褚念夜的那条伤臂又断了! “无妨,凤儿,快走!” 褚念夜咬牙忍着剧痛,扯断了缠在凤姬瑶腰间的鞭子,将凤姬瑶推到他们这边的军队里,然后他飞身顺着鞭子的力度冲到了和煦公主面前,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用她的鞭子将她自己牢牢捆了起来。 然后褚念夜落在了和煦的马背上,用力加紧了马肚子,一溜烟儿地跑回了他们的军队中。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让本来因为阵法乱了陷入慌乱中的大野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们的公主就已经到了褚念夜的手里。 “你们大胆,居然敢绑本公主,快放开我!”和煦瞪着一双好像铜铃额眼睛,面色狰狞地冲他们吼叫着。 褚念夜满眼寒光冷冷地看着他,凤姬瑶则看着他右肩处渗出来的血色,眸子浮上担忧。 “褚念夜,你胳膊流血了!”师父和她说过,褚念夜的右臂基本处于半废,不能再用十成的力气,否则只会让伤势更重。 “无妨。” 褚念夜淡淡的看了一眼凤姬瑶,扯下衣服上的布条,用力勒住了肩膀。 突厥一时没了和煦公主这个主心骨,立刻灰溜溜的狼狈而逃,城门口就剩下了呼延的军队和凤姬瑶他们。 “走,我们回皇宫!” 褚念夜和褚念忆一起拉着和煦公主的马,一直跟在褚念忆身后的叶婉玲上前上要去帮褚念忆,被褚念忆一个眼刀子吓得缩回了手。 凤姬瑶忍不住蹙眉,看来褚念忆是将叶婉玲叔叔叶开谋反杀了褚忠的怨气撒到叶婉玲身上了,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算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吗? 凤姬瑶摇了摇头,一行人快速朝着双秦皇宫而去。 很快就到了皇宫门口,凤姬瑶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皇宫城墙上面悬挂着的尸体! 心里一抽,急忙看向褚念夜,就见他满脸阴沉,下一秒蹭得一下从马背上窜起来,直直地飞向城墙那里。 与此同时,褚念忆也飞身到了城墙上面,兄弟两个齐心合力将褚忠的身体抱了下来放到马上。 “抓刺客!” 宫门口的侍卫一边高寒则一边将褚念夜和褚念忆俩人团团围住,凤姬瑶看了一眼旁边的呼延厉,就见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马上,就那么看着那边,并没有要求身后的军队前去帮忙。 那些士兵将褚念夜他们团团围住,冰冷的寒枪正对着他们。 “叶将军说了,拿下褚念夜不论死活,都有重金,兄弟们,上!” 人群中一声高喊过后,士兵们纷纷朝着褚念夜攻击了过去! “看来着皇宫里目前是叶开在管理。”凤七皱着眉头看着那边。 凤姬瑶心里一动,叶开,他果然是真真的狼子野心。 看着那边和几十个士兵战在一起的褚念夜,凤姬瑶心里有些担忧和着急,忍不住看向呼延厉。 呼延厉瞥了一眼凤姬瑶,淡淡道,“我的兵只对付叛军,士兵们听好了,杀进皇宫,擒住叛贼!” 呼延厉高喊一声,带着一众士兵打破了围在宫门口的双秦士兵,冲进了双亲皇宫。 凤姬瑶和凤七对视一眼,加紧马肚,急忙跟了过去。 因为呼延厉的突然进攻导致那些围着褚念夜的士兵突然慌乱起来,一时转移了注意力,褚念夜和褚念忆见状急忙翻身上马,带着褚忠的尸体跟随着呼延的军队也冲进了皇宫之内。 此刻的双秦皇宫,可能正值深秋,树木凋零,诺大无比的皇宫此刻只显一片荒凉。 他们直奔着大殿冲去,一路上喊杀声不绝于耳,凤姬瑶看着满目疮痍心生悲悯,要知道死的可都是她双秦百姓。 当下,凤姬瑶急忙挥手,“双秦的兄弟们,叶开叛乱,实在当诛,各位应顺应天道,与我一起斩灭叛贼,还我双秦和平安乐!” “凡弃械保护和平者,一概不杀无罪!” 凤姬瑶的接连喊了几次,嗓子几乎都要喊哑了,终于,伴随着第一个扔下兵器的双秦士兵,更多的双秦士兵都放下了武器。 “呼延厉,不要徒增杀戮,他们都是我双秦子民!” 凤姬瑶目光严肃的看着呼延厉,目光闪烁着一丝请求。 呼延厉冷哼一声撇开脸,“我不过是过来帮忙的,决定权在你那儿你说杀就杀,你说不杀便不杀。” 就这样,众将士跟着凤姬瑶等人一路到了大雄宝殿,那里正汇聚着一干大臣,他们看见褚念夜和凤姬瑶的一瞬间,皆满脸怔愣,双眼圆睁,仿佛不敢相信般地看着他们。 愣了一会儿,那些大臣中一个比较聪明的看到了凤姬瑶身后的大队人马,眼神流转,快步走了几步来到凤姬瑶几人面前,扑通跪下。 “臣寇海叩见六公主,七皇子,参见小王爷!” 褚念夜眼里闪着仇恨的光芒,阴沉着脸问道,“叶开呢!” 那寇海看了一眼凤姬瑶,见凤姬瑶没说什么,急忙指了指大殿,“叶开他们正要扶植小皇子继位!” 小皇子?凤姬瑶一挑眉看了一眼褚念夜,猛的想起来,褚念夜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就是那个叶王妃生的那个小儿子! 真是没想到,他们的主意打得真是美,杀了褚忠,又不想背上弑君谋反的罪名,干脆扶植一个还没断奶的奶娃娃当皇帝,确切的说是当他的傀儡。 凤姬瑶在心里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褚念夜,就见他目光闪烁,想来也是名表了其中意味。 “阿忆,在这儿看守父亲,我去给父亲报仇!” 褚念夜大步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殿走去,凤姬瑶看着他还在微微渗血的胳膊,忍不住下了马,下意识跟着他一起进了大殿。 刚到门口,凤姬瑶就看见叶开抱着那个所谓的小皇子一屁股坐在了御座上! 可是当他转脸看见褚念夜的时候,本来带着得意的脸一下自己变了颜色,眼里盛满了惊恐。 “你,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褚念夜没有做声只是阴沉着脸直直地看着他,大步朝着他走去。 “快,拦住他!” 叶开惊慌地挥舞着手指挥站在他身旁的贴身侍卫。 立时,一旁的侍卫兵纷纷拔出腰间的大刀朝着褚念夜扑来。 此刻的褚念夜似乎已经红了眼,几乎每个靠近他的侍卫都被他一掌劈开,甚至他夺到了一柄大刀,鲜红的血渍飞溅出来,大殿上充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褚念夜看见他怀里的孩子时,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目光森森地盯着他,低吼道,“你要是个男人就放下孩子,和我决一死战!” “叶开,那可是你的外甥,你不能这样!” 叶王妃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出来,看到她的孩子被叶开用刀架着,一脸惊慌地朝着叶开跑过去,却不想,惊慌失措到极点的叶开顺手将手里的宝剑刺向了叶王妃! 噗! 宝剑入肉的声音伴随着叶王妃的闷哼声让凤姬瑶愕然,就见那宝剑此刻将叶王妃的胸口穿透,宝剑的剑尖从后背穿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知为什么,虽然这个叶王妃一直和她作对,也做了很多坏事,但是如今亲眼看到她被她自己的亲弟弟杀死,凤姬瑶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你,放开我......儿子......” 叶王妃睁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直直地瞪视叶开,眼里有不可置信的不甘,但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挂念。 此时的叶开也愣住了,他受惊般松开握着宝剑的手,叶王妃的身体直直地躺在了地上,鲜血从她的嘴里和胸口泊泊流出。 不过很快叶开就回过神来,伸手掐住了奶娃娃的脖子,苍白着脸看着褚念夜,“你也看到了,我,我连我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杀,你不要逼我,逼急了我真的会杀了他的!” 褚念夜皱着眉盯着他手中的奶娃娃,凤姬瑶一脸担忧地看着,不管如何,孩子是无辜的,算起来,那奶娃娃比她的两个宝宝还要小几天呢! 一时,场面陷入了僵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婉玲忽然跑了过来,她抓着褚念夜的衣服,面上有些癫狂,“快,杀了他,不要管那孩子,那孩子根本不是老王爷的!” 叶婉玲的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竟然后还会爆出这么一个大消息,一时让所有人都有些无措起来。 凤姬瑶蹙眉看着此刻似乎有些疯魔的叶婉玲,要说那叶开也是叶婉玲的叔叔,她怎么会希望褚念夜杀了他呢? 难道......凤姬瑶心里闪过诧异,看着叶婉玲眼底的慌乱和害怕,也许她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自保吧,如今对她最好的姑妈已死,而且还是被叶开亲手杀死的,或者她看清了叶开的真面目,觉得根本靠不住他,所以她要为自己留一条活路。 凤姬瑶重重叹了口气,一个小姑娘在这种情况下,唯一想到自保的方式应该就是讨好这方的人了吧。 褚念夜偏过头严肃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 叶婉玲冲他点点头,“大表哥我不敢骗你,不信你可以滴血验亲的!” 他们这边正说着话,我忽然看见那个叶开似乎要有什么动作,急忙喊了一声,“褚念夜,小心!” 就见叶开将那个奶娃娃猛的朝着褚念夜扔来,随即手里捏着一把匕首朝着褚念夜射了过来! 褚念夜双眼一紧,下意识伸出手,但是却不是抵挡那匕首,而是伸手去接了那孩子! 凤姬瑶看着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前奔去,想要帮褚念夜躲开匕首。 “嗯!” 一声闷哼,凤姬瑶停在距离褚念夜一步之遥的地方,就看见一条人影先她一步挡在了褚念夜的身前,那把匕首刺入了她的腹部! “琉璃!” 褚念夜低低地喊了一声,猛的抬起头看向叶开,眼里杀意闪过,他手里的长剑用力刺向了叶开。 长剑不偏不倚地正好刺中了叶开的脖子,他连一声闷哼都没有发出,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挣扎了两下,终于没了气息。 褚念夜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一边,一把抱起幕琉璃,“琉璃!” “师兄,我是不是,要死了。”幕琉璃虚弱地说着,抬手去触碰褚念夜的脸。 “你不会有事的!”褚念夜抬头忍不住大喊,“御医!” 幕琉璃用力拉住他,目光散漫地看着褚念夜,“师兄,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褚念夜痛心地看着她,“你说。” “我想嫁给你,我想做你的妻子。” 褚念夜一怔,猛的抬头看向凤姬瑶。 “琉璃,我......” “不,不要......拒绝,我,我可能活不了了!”幕琉璃的嘴角流出鲜血,目光也有些涣散。 凤姬瑶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只感觉一阵无力。 “琉璃,一切等你好了再说,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听了褚念夜的这句话以后,幕琉璃双眼一闭,晕死过去。 褚念夜一把抱起幕琉璃,走到凤姬瑶身旁,顿了一下而后大步离开。 凤姬瑶看着他的背影,一种渐行渐远的错觉袭满全身。 叶开叛乱告一段落,朝堂之上,现在凤七在忙碌着,凤姬瑶坐在自己曾经的成凰殿内,看着窗外大片大片飘落的树叶,不免心里生出一股凄凉。 身后忽然响起脚步声,凤姬瑶懒懒的转头,看着逆光中走进来一个俊美的男子,恍惚间喊了一声,“褚念夜?” “他这些天都在医治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小师妹,怎么有功夫来看你。” 呼延厉从逆光中走到凤姬瑶面前,眼带掖挪。 凤姬瑶敛起目光,转头继续盯着外面越来越光秃秃的树枝。 “那个突厥公主放了?” 凤姬瑶想起这个不免有些懊恼,她本想替凤七报仇,将那个和煦公主关他个十年八年,可是,突厥国那里居然愿意放弃一座城池来救这位和煦公主,是在让她有些不敢置信,不过想来也是,这个公主居然能够指挥千军万马排出大雁阵,想来应该是个人才吧,只不过她实在是太坏了。 第五十七章 “一座城池,一百年和平,不值吗?” 呼延厉的话让凤姬瑶双眼一亮,“一百年和平?当初不是说只给一座城池的吗?” 呼延厉微微笑,“人在我们手上,当然是我们说了算了。” 这个消息让凤姬瑶本来有些凄凉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当下点头,面上浮上微笑,“如此,倒是遂了我意。” “如今大局已定,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呼延厉的话让凤姬瑶再次怔住,回去?回呼延吗? 几乎是下意识的,凤姬瑶心里是拒绝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眼底尽显复杂。 深深吸了口气,凤姬瑶用力咬了下嘴唇,“呼延厉,我们和离吧。” 凤姬瑶的话让呼延厉脸色刷地一下就变了,心里的惊慌藏也藏不住,甚至不假思索地开口,“没关系,如果你没住够,倒是可以再住几天。” 凤姬瑶眉头深深地皱着不曾松开,缓缓走到呼延厉面前,“呼延厉,对不起,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和你在一起,你当初要我和你成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牵制呼延寒吗,我答应你,就算与你和离之后,我也愿意留在呼延皇宫,直到你安稳坐上皇位。” 呼延厉听着凤姬瑶的话,从一开始的怔愣到最后的恼怒,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凤姬瑶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是如此的厌恶他。 心里有一个反面的声音响起,那样的执拗,那样的不甘。 “如果我不同意呢?” 呼延厉双眼闪着不耐的光芒,咬牙说道。 凤姬瑶定定地看着他,“那么你得到的只是一个行尸走肉。” 说完,凤姬瑶不再理他,转过身背对着他继续盯着窗户外面。 呼延厉面带固执的看着凤姬瑶的背影,眉峰深皱,呼吸声越来越重。 半晌他缓缓地开口,“既然是我的东西,就算是个行尸走肉也只能是我的。” 毫无感情地说完,呼延厉转身出了成凰殿。 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当初她太担心她的孩子和母后他们,才不得已答应了呼延厉,不过如果现在让她再选一次,她还是会如此。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另一道身影,凤姬瑶站起身身不由己地走出成凰殿,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褚念夜所在的浮华阁。 站在门口,凤姬瑶一眼望去,就看见院子里,褚念夜正端着碗,一勺一勺喂着幕琉璃喝药,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有些模糊,凤姬瑶心里腾起酸涩,条件反射般退了出去。 “六姐。” 凤姬瑶吓了一跳,擦了一把眼角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水滴,转身看向凤七。 “小七,你忙完了?” “算是吧,这些天快要累死我了,六姐你回去的时候叫二皇兄快点回来接任皇位,要不然我就快累死了。” 凤七苦着脸看着凤姬瑶,忍不住抱怨。 凤姬瑶勉强扯起一抹笑脸,“好,我回去就和二皇兄说。” 俩人并排走着,凤姬瑶忽然想起另一个人,“小七,那个,叶婉玲呢?” 凤七抬头目光看着远处,想了一下,“本来叶开的罪是要株连九族的,可是,她先前和褚念忆成了婚,就算是一字并肩王府的人,倒是不好追究,免得有人说我们肚量狭小。” 凤姬瑶自嘲一笑,“并肩王府,你忘了,那褚忠同样篡了位。” 凤七叹了口气,“算了,人不在了,所有的事情都散了吧,六姐,还有一件事,我说了你不要伤心。” 心里有些不安,“什么事?” “父皇的遗体找到了,被褚忠偷偷放在了皇宫的一处地下室内,因为龙体已然损坏,所以我擅自做主,不想大肆操办,想安静地把父皇送到皇陵去。” 胸口微微泛疼,凤姬瑶捂住胸口,强压着嗓子的酸涩,对着凤七点点头,哑着声音说道,“好。” 很快凤七选定了吉日, 将他们的父皇风光大葬。 皇陵前面,凤姬瑶和凤七一身素白,规规矩矩地磕了头,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凤姬瑶叩头的时候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栽到在地。 两双手同时伸出,其中一双快速扶住了凤姬瑶。 “凤儿......” 褚念夜心疼地看着凤姬瑶,刚想张口说什么,凤姬瑶瞥见跪在他身旁的幕琉璃,眼眸一黯,推开褚念夜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褚念夜眸光一闪,心里不由苦笑,他为了救幕琉璃,将他的一半内力给了她,又不眠不休的照顾了幕琉璃几日有余,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不欠幕琉璃一分一毫,他不会娶她。 只是,如今看来,凤姬瑶似乎误解了。 看着前边萧瑟冷清的背影,褚念夜的手在身侧攥紧,几次想要拉住凤姬瑶,却不知为何,还是失了勇气。 丧事办好之后,凤姬瑶就真的没什么挂念的了,看着呼延厉始终没有要放了她的样子,还有褚念夜,他的淡定态度让凤姬瑶心生愤愤,鬼使神差地竟主动开口要求呼延厉早日回呼延。 可是等到他们终于启程的时候,凤姬瑶一秒又不想离开,她坐在成凰殿内,望着门口,始终没有出现让她期盼的身影。 身后呼延厉奇迹般的耐着性子等着她,等到她终于失去了耐心,缓缓移动了脚步。 一路上,凤姬瑶一直阴沉着脸,道路两旁不时有百姓高呼公主千岁,凤姬瑶也无心去回应。 终于,马车在凤姬瑶忐忑犹豫还带着一丝她不得不承认的不舍中出了双秦城,走了没多远,马车忽然戛然而止。 身体不受控制地前倾,凤姬瑶带着疑惑看向马车外面。 就见他们的马车前面,一个身穿黑色侍卫装的俊美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特别的是,他的肩上还站着一直雪白的白貂。 凤姬瑶的心中被欣喜和激动填满,眼眶开始泛热,但是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挑,那拦在马车前面的不是褚念夜又是谁! 顿时,所有的气恼和委屈全体不见,有的只是见到褚念夜的满足和感动。 “你来干什么!” 呼延厉皱起眉头不耐地看着褚念夜。 “我是六公主的贴身侍卫,当然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她了。” 褚念夜的话让呼延厉一愣,随即突然抽出腰上的佩剑,“你若再胡言乱语,纠缠不休,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他说的没错,他是我亲自挑选的贴身侍卫。” 凤姬瑶朗声说道,同时跳下马车,目光灼灼地盯着呼延厉,“怎么,我连这个权利都没有?” 呼延厉怔愣地看着凤姬瑶,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紧紧抿着嘴唇,将佩剑用力按回到剑鞘里。 凤姬瑶看了一眼褚念夜,四目相对,胜过千言万语。 接下来一路上,气氛怪异,但是每个人都默契的守着自己的那份坚持,保持着一方安静。 “太子爷,前面起了好大的雾。”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惊呼,让凤姬瑶心头一跳。 起了雾?凤姬瑶愣住,抬头看了眼天色,虽然现在深秋初冬的确实有时会下霜雪,但是现在可是下午,怎么会无端起雾呢? 不过,放眼往前看,确实,他们现在身处的密林中,果然起了大片大片的团雾,前面几乎什么都看不清,而且还有逐渐往他们这边靠拢的趋势。 心中不知为什么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忽然起雾真的很怪异。 “好像不对劲。”褚念夜紧紧地贴在马车上,隔着窗户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冲他点点头,嘱咐道,“小心点儿!” 外面,传来呼延厉警惕的声音,“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一时,凤姬瑶他们便停在了这里,士兵们开始搭帐篷,点火烧饭,凤姬瑶从马车上走下来,打量着周围的团雾,鼻端好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奇怪的味道,如果不仔细,根本闻不到。 心中陡然一动,不安的感觉渐渐扩大,总感觉似乎哪里不对劲。 褚念夜身上的白貂忽然发出吱吱吱的叫声,乌黑的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显得有些不安。 “随风,你怎么了?” 凤姬瑶看着白貂,伸手想要去摸它,谁知它忽然冲凤姬瑶呲起了牙,眼露凶光。 “随风,你在干什么!” 褚念夜不悦地呵斥白貂,却不想白貂同样不给面子的冲他呲了呲牙,俩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感到不对劲。 “我们今天就在这儿住一晚吧,我觉得这雾气有些不寻常,还是不要贸然前行了。” 呼延厉走到凤姬瑶跟前,假装没有看见她旁边的褚念夜。 凤姬瑶点头,“没错,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了以防万一,今天晚上你在我的帐篷里睡。”呼延厉说完也不等凤姬瑶答话一把拉住她的手朝着另一边走去。 褚念夜面色变了一下又恢复如常,紧跟着走了过去。 到了帐篷外面凤姬瑶停下脚步,“呼延厉。” 因为呼延厉的执拗,凤姬瑶有些无奈,看着他眼底的不容置疑,凤姬瑶泄了气,“好吧。”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褚念夜,对着他摇了摇头。 俩人进了帐篷内,看着铺好的一张床铺,凤姬瑶再次皱起了眉头。 呼延厉在一旁看出凤姬瑶的心思,脸色微微变化,似乎带了一抹自嘲,“怎么,哪里不对劲吗?” 凤姬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说明白,“你可不可以叫人再搬来一床被子。” 呼延厉忽然靠近凤姬瑶,一脸冷然地看着她,“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褚念夜,你还会如此要求吗?” 凤姬瑶一怔,看着呼延厉眼底的不甘,凤姬瑶低下头,“你说的没错,我也不能骗你,如果站在这里的是褚念夜,我不会如此。” “为什么!” 呼延厉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他猛的用力握住凤姬瑶的双肩,“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第一个男人?还是因为你心里只有他!” 面对呼延厉激动的问题,凤姬瑶有些诧异,看着他瞪圆的眼睛她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念头,“呼延厉,你......” 看着凤姬瑶眼底的怀疑,呼延厉点头承认,“我想你应该猜到了,没错,一开始我娶你是别有用心,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上你了!” 呼延厉突然的表白让凤姬瑶心里的猜测城镇,却让她有些眩晕,她怎么也想不到呼延厉如此看上去如此沉稳冷情的一个人居然会喜欢上她!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心里慌乱地跳动,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必须斩钉截铁,挥刀斩情丝。 “呼延厉,对不起,我和你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呼延厉皱着眉头目光有些狰狞,“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太子妃,倘若你愿意,未来还会是我的皇后,他们能给你的我全能给你,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凤姬瑶摇摇头,“是我给不起你,我的感情早就给了褚念夜,只能说,你来晚了,没有位置了。” 凤姬瑶直截了当地表明了她的心思,也明白的拒绝了呼延厉的感情,看着呼延厉怨愤的眼神,凤姬瑶潸然落目,转身出了帐篷。 呼延厉的双手随着凤姬瑶的离开而从她的身上落下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呼延厉恼恨地握起拳头,重重砸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顿时,椅子应声而裂。 凤姬瑶走出帐篷的时候,迎面被拥进怀里。 “你一直在外面?” 凤姬瑶的头埋在褚念夜的胸口,闷声问道。 褚念夜眼里全是欣喜和幸福的光芒,轻吻着凤姬瑶的额头,“你刚刚的话我听见了,谢谢你。” “有刺客!” 一声尖锐的喊声刺破了此刻的寂静,凤姬瑶和褚念夜惊了一下,下意识朝着声音那边快步走过去。 只是,此刻的密林已然全部被浓雾笼罩,浓浓的迷雾就挡在眼前一指的地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白茫茫一片。 “怎么会突然起这么大的雾!” 凤姬瑶一边讶异地说着,一边伸出手四下摸索。 忽的,手里摸到一股黏湿,心里一惊将手缩回来,隐约的红色让她愣住。 快速将手指放到眼前,强烈的血腥味儿让凤姬瑶脑子嗡的一下,这是血! “凤儿,停下!”褚念夜伸手将凤姬瑶完全搂在怀里,“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分毫。” “凤姬瑶!” 身后传来呼延厉的喊声,凤姬瑶应声而答,可是那喊声竟越来越远。 未知的恐惧让凤姬瑶的指尖刷地一下就凉了,抬头惊诧看着褚念夜,“我想我们是又中了什么阵法了!” 褚念夜点头,“现在我们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我们就在这里按兵不动,等着他过来找我们。” 凤姬瑶表示同意,褚念夜搂着凤姬瑶站在原地,全身陷入警备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没多久,雾气在凤姬瑶的面前逐渐消散,等到一切清晰的时候,凤姬瑶发现她和褚念夜此刻竟然并不在那个密林中! 难道刚刚在浓雾里走了几步就已经出了密林吗? 凤姬瑶下意识转头,果然,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正是那个密林,只是,密林边上,仍旧有着浓浓的白雾。 刷刷刷,几道破空声响起,他们两人的面前忽然出现了十几个萌面黑衣人,就见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弓箭。 看他们握弓的手法,很明显的能够看出这几个人都是射箭中一顶一的高手,单比射箭,她和褚念夜都可能不是对手。 他们十几个人将俩人团团围住,褚念夜紧紧握住凤姬瑶的手,压低了声音说道,“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抓紧时机跑出去找人来帮忙!” 凤姬瑶不及思索地摇头,“不行,我不能扔下你,若是从前也许我会听你的,可是现在你为了救幕琉璃,内力还没恢复完全,我怕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呵......凤儿,放心,这几个小喽啰我还不放在眼里。” 褚念夜握紧手里的长剑,一脸不屑地冷冷看着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傲然的杀气让对面的黑衣人竟平白感受到了一丝惧意,也许这就是常年征战沙场所特有的那股慑人气场吧。 “记住待会抓紧机会赶紧跑,去找人!” 褚念夜言之凿凿地说是让凤姬瑶去找人来帮忙,实际上就是为了能够让凤姬瑶平安离开。 眼眶有些发热,凤姬瑶没有做声,只是在腰间抓了一把金针,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忽然朝着四周撒了出去。 一时就像是下了一场金色的针雨一般,而有几个人确实不负凤姬瑶希望的被打中,但是更多的人却已然反应过来用弓箭挡开了金针。 凤姬瑶的这举动瞬间点燃了两方的战火,几人拉弓搭箭,而且每只弓上面都搭了三支箭,三箭齐发,这绝对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 凤姬瑶紧紧贴在褚念夜后背,手里握着用来防身的短短的小匕首,奋力挥舞着抵挡眨眼间到了面前的箭。 褚念夜拼命挥舞着手里的长剑,一排剑花甩在凤姬瑶的面前,将凤姬瑶保护的滴水不漏。 一声闷哼从褚念夜口中传来,凤姬瑶一惊急忙问道,“褚念夜你怎么了?” “我没事。” 背后传来褚念夜沉稳有力的声音,凤姬瑶稍稍放了心,这时又发现对方的弓箭全都空了,说来也是,他们身上的弓箭都是有数的,总不能背着成千上百只箭战斗吧。 可是没了弓箭的黑衣人依旧不能小觑,他们非常有默契地彼此看了一眼,扔了手里的弓箭一起朝着褚念夜和凤姬瑶两个人冲了过来。 “快走!” 褚念夜推着凤姬瑶想让她快走,可是凤姬瑶怎么可能扔下褚念夜,俩人最后还是谁都没有跑掉,和那几个黑衣人开始交战。 本来凤姬瑶还以为他们能够多厉害,交了手之后才发现他们武功平平,几乎不用她出手,就全都被褚念夜给解决了! “走!” 褚念夜一刻都不敢耽误,拉着凤姬瑶朝着那密林跑去。 “褚念夜,我们还要进密林吗?” 凤姬瑶有些诧异。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虽然那里我们看不清,但是敌人也看不清,相对外边来说,总要安全一些。” 两个人进了密林之后瞬间就如同隐身了一般,找到一棵大树坐了下来,俩人终于能够喘口气了。 猛的凤姬瑶瞥见褚念夜手腕处的伤口,正滴滴答答往下滴着血珠,能够看见的地方都是他的鲜血。 “你受伤了!”凤姬瑶焦急地抱住他的胳膊,急的快要哭出来。 “凤儿,我没事你别急。” 褚念夜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洒在伤口上,凤姬瑶急忙扯下布条给他包上。 “啧啧,这郎情妾意的样子真是羡煞旁人啊。” 一道尖锐刺耳的女生猛的响起,一道宽厚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凤姬瑶讶异地抬头,当看清说话人的样子时不由得惊骇住,眸子里射出不耐的光芒,咬牙道,“是你!” “哈哈哈,我可是在这里恭候你们多时了!” 和煦公主嘴角噙着一抹冷漠至极的微笑,缓缓走到俩人的面前,伸出手擦了一下地面上的血,“还多亏了这血色,要不然在这里我还真不好找。” “这迷雾大阵是本公主几夜未眠研究出来的,配合这里的气候配置了一种特别的药粉,洒在半空中会和潮气混合,产生白雾,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想想如果你们两个死在这样的地方,应该会很惬意的,哦?” 凤姬瑶恨恨地看着和煦,她哪里是一个端庄的公主啊,分明是一个阴险的毒婆! “要我们死,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褚念夜冷哼了一声站起来,手里的长剑指向和煦公主! 和煦公主呵呵冷笑了两声,“看到我手里的药粉了吗?我只要把这个一撒,你们两个立刻就会被毒死,很快很快!” 凤姬瑶心里一惊,下意识紧紧抓住褚念夜,说实话,她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个疯婆子手里。 可是现在凤姬瑶只能被动地看着那个疯婆子将手指缓缓放到了瓶盖上,作势要拧! 突然在她的身后窜出一道雪白的身影,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和煦公主头顶飞身跳过,后退用力一蹬,和煦公主手里的药瓶被猝不及防地甩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褚念夜眼疾手快立刻腾空而起,伸出胳膊将那药瓶一下子攥在了手里。 “死畜生,居然敢坏我好事,去死吧!” 和煦公主伸出一脚踢向刚刚救了凤姬瑶和褚念夜的白貂随风,伴随着凤姬瑶的一声惊呼,白貂被和煦一脚题中了后腿,尖利的吱吱声痛苦的响起,听得凤姬瑶一阵心疼,见那和煦公主还要再准备伤害随风,凤姬瑶提气飞身掠到她面前,急忙和她对了一掌,本来这掌是准备打随风的。 随风拖着不能动的后腿拼命爬到褚念夜面前,褚念夜将它抱起来放到了一旁的大树上,然后急忙想要过来帮凤姬瑶。 却不想,一股团雾忽然出现挡住了他的视线,一眨眼的功夫,凤姬瑶和和煦公主的身影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褚念夜心中涌上前所未有的恐慌,“凤儿!” 褚念夜的喊声隐约从远处传来,凤姬瑶同样感受到了周围的变化,但是手下却不敢怠慢,要知道这个和煦公主可是很厉害的。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凤姬瑶一边打一边问她,同时也寻找着空隙。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抢走了我的驸马,你丈夫又将我俘住,害得我突厥割地赔款,还要签订那样条约,你们害我从万民敬仰成了千古罪人,你说,我该不该恨你们,你们该不该死!” 凤姬瑶蹙眉,“也罢,那就让我们决一死战吧!” “呵呵,我可不会死,你去死吧!” 和煦狰狞得咆哮着,对凤姬瑶发起的进攻越来越凌厉和紧促。 凤姬瑶一个没留神,被她重重拍在了左肩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几步。 还不等凤姬瑶反应过来,和煦的身体又欺了过来,她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冲着风祭雅就刺了过来,凤姬瑶眉眼一皱,眼看要躲闪不开,不得已伸出胳膊,怎么也比扎到致命地方要好。 电光火时间,凤姬瑶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就听见当的一声脆响,凤姬瑶应声睁开眼睛,就看见那把匕首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飞。 与此同时,一块石子朝着和煦的面门飞了过去! “瑶儿!” 熟悉的喊声让凤姬瑶心里一动,转头就看见许久未见的呼延寒就站在她身旁。 “呼延寒!” 凤姬瑶难掩惊喜地看着呼延寒,他怎么会在这里呢。 “瑶儿,我们快走!” 趁着和煦躲闪石子的时候,呼延寒拉着凤姬瑶随便找了个方向一头扎进了迷雾里。 不知道俩人跑了多久,只感觉再也跑不动了,而此刻的天愈来愈黑。 伴随着黑夜降临,迷雾不知不觉地散开,此时凤姬瑶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不觉间跑出了密林,跑到了一座不知名的山上。 “瑶儿,你没事吧!”俩人停下来之后,呼延寒急忙上下打量查看凤姬瑶。 “我没事。” 凤姬瑶摇头,想起刚刚她和褚念夜分开,不知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凤姬瑶这时候终于有时间问他了。 “我,我有事情正好经过这里,就发现了和煦要害你。” 呼延寒目光闪了一下,平静地说道。 凤姬瑶点头,心里担忧褚念夜,也没仔细去想别的什么。 “我得去找褚念夜他们。”凤姬瑶看着呼延寒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凤姬瑶点头,转过身蹙眉看着四周清晰无比,不知道褚念夜他们怎么样了。 “密林应该在那个方向吧!” 今天晚上天空中并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星星散落在夜空中,大地一片昏暗,一时也不太好辨别方向。 “过去看看。”呼延寒下意识地紧紧站在凤姬瑶的左边,因为这旁边便是一面悬崖峭壁,很是骇人。 俩人摸索着往山下走,走了一会儿,凤姬瑶忽然听见已经干枯的草丛发出簌簌的响声,让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立刻顿住脚步。 “有声音!”凤姬瑶压低声音,睁大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周围,无奈实在是太昏暗了,什么都看不到。 “应该是野物跑过吧。” 呼延寒也没发现什么不妥,正要喊凤姬瑶继续往下走,忽的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寒光! 心里一动,他急忙拉着凤姬瑶朝一旁一闪,寒光擦着俩人的衣角飞了过去! “上天真是厚待我,让我又遇见你们!” 凤姬瑶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和煦公主,真是冤家路窄,阴魂不散啊。 “疯婆子,你打不过我们的,识相的赶紧滚蛋!”呼延寒冷冷地看着和煦,挥了挥手。 “是吗?” 和煦忽然有些怪异地笑了笑,对着他们两个弹了一下手指。 因为凤姬瑶对她戒备心很重,所以在她笑的时候已然留了心,此刻见她弹动手指,鬼使神差地屏住了呼吸。 可是,面前的呼延寒只来得及喊了一句有毒,就在凤姬瑶的面前直直地倒下了。 和煦目光阴森的看着凤姬瑶,“没想到你居然看出我要下毒,不过没关系,接下来我还会好好陪你玩儿玩儿。” 说完,和煦缓缓朝凤姬瑶逼近,凤姬瑶蹲在地上扶着呼延寒,面带急色,“解药!” “哈哈,真是笑话,你觉得我会给你解药?” 凤姬瑶皱眉,但还是本能地伸手摸了摸呼延寒的脉搏,不禁松了口气,脉象沉稳应该不是中毒,是迷药一类的吧。 这个和煦看起来很善于用毒啊,看来她以后也得和师父或者师兄学几招了。 眼下是只能见招拆招,她站起身朝着和煦走了几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你死!” 和煦狠厉地看着凤姬瑶,忽然就对她打了过来。 凤姬瑶很快就和和煦战在了一起,两个人旗鼓相当,一时竟有些难分胜负。 只是,凤姬瑶摇时刻提防着这个和煦出损招,所以有些一心二用,而且她的招式一般都是比较平和,基本没什么大杀招,但是和煦就不一样了,她出手的每一招都是狠厉非常的,不管哪个招式,若是打在身上,那铁定是会要去半条命的。 所以,凤姬瑶还是一个没留神被和煦一掌打在了胸口上! 凤姬瑶只觉得胸口一痛,一股腥甜涌到嗓子口,急忙用手紧紧压住胸口,压下那股腥甜。 眼看和煦公主的又一掌袭了过来,凤姬瑶急忙后退,同时伸出手挡在身前,“等一下!” “你想耍什么花招?”和煦停在凤姬瑶身体半分处,目光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得意。 “看来我今天是逃不过去了,那么在我死之前你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让我死的明白。” 和煦冷哼一声,负手而立,“你想知道什么?” “你究竟对小七做了什么,害他差点死了。”凤姬瑶一直对凤七的事情耿耿于怀,奈何凤七就是不肯说,而且每次见他看到和煦的模样,似乎都在隐隐害怕着什么。 和煦继续她一贯的冷笑,胖胖的身体抖动着,显得得意非常。 “他啊,说起来还真的是没用的东西,才和我新婚没几天那东西就不中用了,真是一点儿没有男儿气概,想把他丢了吧又觉得可惜,所以干脆就用他来试试药喽。” 忽然,她猛的停住,眼神复杂地闪着亮光看向凤姬瑶,‘’等等,他到现在都还没死,难道,你们治好了他! 看着她脸上的震惊,凤姬瑶心里闪过一丝恨意,没想到她居然用小七当做她试药的工具! “说,你们是怎么治好她的!”和煦猛的逼近凤姬瑶,抓住凤姬瑶的衣领,逼问道。 凤姬瑶嘲讽地牵起嘴角,“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也罢,等我解决了你,等下去把他再抓回来研究研究不就行了!” 说完,和煦忽然用力将凤姬瑶往后推,凤姬瑶心里一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的身后应该是一座悬崖! 眸光一黯,凤姬瑶拼劲全力伸手抓住了和煦公主的手腕! “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凤姬瑶这次是真的动了杀机,死死地抓着和煦公主的衣服,虽然和煦拼命后退,可惜还是挡不住下坠的力道。 她就这样随着凤姬瑶一起朝着深不见底的山崖下坠了下去。 “凤儿!” 一声呼喊从天而降,凤姬瑶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看着上方跟着跳下来的那道身影,怔怔道,“褚念夜......” 紧接着,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此刻,呼延厉领着大队人马正好到了山崖底下。 再次醒来的时候,凤姬瑶只感觉眼前一阵阵眩晕,迷茫地看着陌生的房间。 “六公主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凤姬瑶微微偏头,看见碧如欣喜的脸庞。 “碧如?” “是啊是啊,我是碧如,六公主,您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五天了!” 碧如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扑到凤姬瑶的床边。 猛的,凤姬瑶忽然想起那道随她跳下来身影,一下子坐了起来,顾不得头顶传来的眩晕,用力抓住碧如,“碧如,褚念夜呢,他怎么样了!” 碧如被凤姬瑶吓了一跳,急忙扶住要下床来的凤姬瑶,“六公主,您别急,小王爷他没事,昨天就醒了。” 正说着,房门被打开,刘祥扶着褚念夜走了进来。 “凤儿!” 褚念夜快步来到凤姬瑶跟前,看着终于醒过来的凤姬瑶,重重松了口气。 凤姬瑶深深地看着褚念夜,想着他跟着她跳下来那个场景,眼眶忍不住泛红。 碧如和刘祥识相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褚念夜和凤姬瑶俩人。 “上天保佑,我们都平安无事。”凤姬瑶松了口气,一脸欣慰。 褚念夜缓缓走到凤姬瑶跟前坐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大难不色必有后福。” “对了,那个和煦公主怎么样了!” “她也没死,我们都被底下的一大片灌木丛给接住了,不过,她被呼延厉抓住关了起来。” “这次真的差点被她害死,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签那什么协议,直接给凤七报仇就好了。” 凤姬瑶有些懊恼地摇了摇头,“我母后和皇兄他们怎么样了?” “呼延厉没有告诉他们你受伤的事情。” 顿了一下,褚念夜再次开口,“凤儿,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呼延的皇帝驾崩了,现在呼延厉正在筹备登基大典的事情。” 驾崩?这个消息让凤姬瑶实在有些诧异,还记得上次她嫁过来的那天曾经拜见过那个呼延皇帝,看起来红光满面不想生病的样子啊,怎么会突然驾崩呢? “而且我听说,呼延厉已经昭告天下,要封你为后。” 看着凤姬瑶惊愕的表情,褚念夜严肃起来,“所以,我要带你走。” 一时,凤姬瑶沉默了,她也想和褚念夜远走高飞,远离这里的一切纷扰,可是,母后他们还在呼延厉手中。 “这件事情还要从长计议,我会尽力说服呼延厉,让他安心地放我们离开。” 褚念夜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担忧,作为一个男人,他看得出呼延厉对凤姬瑶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呼延厉得知凤姬瑶醒来的消息,扔下手头正在处理的国事,急急忙忙地赶过来。 “凤姬瑶,你终于醒了。” 凤姬瑶此刻下了床,也简单地梳洗了一番,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呼延厉,哦不,现在应该喊你皇上了。” 说着,凤姬瑶就要屈膝参拜。 呼延厉抓住凤姬瑶的胳膊,制止了她,“你即将是我的皇后,和我平起平坐,无需和我行礼。” “我......” “怎么,你又想和我说和离?”呼延厉的脸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你何苦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绑在身边。”凤姬瑶无奈。 “呵......不喜欢?无妨,我会让你喜欢我,就算你永远也不喜欢我,那么我也不会放了你!” 呼延厉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凤姬瑶的肩,冷冷的吻住凤姬瑶的唇。 凤姬瑶不禁瞪大眼睛,心里一慌,匆忙想要推开他,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慌措惊乱间,凤姬瑶用力咬了一下呼延厉的唇,一股腥咸在口中蔓延。 “吸......” 呼延厉吃痛倒吸口气,离开凤姬瑶的唇,眉目清冷地看着凤姬瑶,“你就安心等着做我的皇后吧!” 说完,呼延厉忿忿地离开了房间,凤姬瑶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抬起头擦了擦唇瓣沾上的血,心里暗暗盘算。 一连几天呼延厉都没有过来,一直在忙着登基的时候,期间凤姬瑶听碧如说丞相有意将女儿嫁给呼延厉,呼延厉为了巩固朝政,答应封她为贵妃。 “六公主,怎么办,皇上他要娶新人了。” 碧如有些着急,要说这凤姬瑶的位置还没稳,又来了新的妃子,碧如有些担心主子会失宠。 凤姬瑶轻轻一笑,反正她早晚会离开这里,他娶谁和她也没有多大的关系,只要都不来招惹她就好。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有些闷。” 凤姬瑶看着烧得通红的火炉,感觉胸口有些气闷。 主仆俩人来到外面,呼延皇宫本来植物就少,如今到了初冬,御花园里就更没什么可看的东西了。 不知不觉间俩人来到了荷花池旁,就看见前面一个穿戴十分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众奴仆,面对着她们走了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不期地碰了头,虽然不认识,但也是碰到了,凤姬瑶得体地冲她点了点头,就想要走过去。 “放肆,你们是哪个宫里的丫头,见了贵妃娘娘竟然敢不下跪!” 凤姬瑶看着拦在面前的一脸厉色的小丫头,愣了一下,随即看向所谓的贵妃娘娘。 刚才大致撩了一眼,长得确实很美艳,但是眼角有些微微的倒三角,昭示着这个人应该是个挺厉害的角色。 见凤姬瑶打量她,这个贵妃娘娘柳眉一皱,眼角间飞满凌厉,不耐地瞥了一眼婢女。 拦住凤姬瑶的婢女见状脸色更加不悦地看着凤姬瑶,双手插着腰,“还不快点跪下给贵妃娘娘请安!” 碧如在一旁有些着急,她急忙走到那个婢女面前,试图解释凤姬瑶的身份。 “这位姐姐......” “啪!” 一声脆响过后,被碧如喊做姐姐的奴婢瞪视着被她扇了一巴掌的碧如,厉声呵斥,“谁是你姐姐,还不赶紧跪下磕头!” 凤姬瑶眉峰一挑,眼眸里闪过冷意,手指微微握起,若是在双秦,她早就一巴掌呼回去了,可是这里毕竟是呼延,凤姬瑶还是有所顾忌的。 当下她压着心头的恼怒,一把将还在试图解释的碧如拉到身后,“我记得皇上还并未举行册封大典,怎的就已经要人参拜了!” 凤姬瑶的话不卑不亢,不疾不徐,不褒不贬,但是确实不怎么入耳。 那个贵妃和几个婢女听了凤姬瑶的话纷纷变了脸色,刚刚打碧如的那个婢女看了一眼那个贵妃,见她冲她点头,立刻挺直腰背,目光不屑地看着凤姬瑶,当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料子虽然不错,但是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首饰当下心里不屑,“册封是早晚的事情,再说,你看看你们,一看就是粗鄙的宫女,不论如何也该给我们娘娘行礼!” 说着,那婢女居然伸手过来拉凤姬瑶,凤姬瑶眼眸一闪,刚想动作,不料一柄泛着寒光的大刀架在了那个婢女的手腕上! “你这手是不想要了?” 褚念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凤姬瑶的面前,浑身散发着凛然地杀气看向婢女。 “你,你,你是什么人,来人啊,有刺客!” 几个婢女一见到这阵势,不禁惊慌起来,胡乱喊叫起来。 那个贵妃娘娘同样也是一脸惊恐地看着褚念夜,脚步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冷语让凤姬瑶转头,就看见一身龙袍加身的呼延厉缓缓走过来。 那个贵妃娘娘一见呼延厉,双眼立即泛起了水雾,一脸委屈极了的表情小跑到呼延厉的跟前。 就见她本来是打算扑进呼延厉的怀里的,不过当她瞥见呼延厉眼底的冷意和嫌恶时,不由自主地顿住脚步,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皇上,这个奴才不但不参拜我,还吓我!” 呼延厉的目光从凤姬瑶身上移开,落到一脸娇嗔地看着他的贵妃身上,一抹冷笑溢出,“柳安安,看清楚,她可不是什么下人。” 呼延厉的话让柳安安一愣,眼底的娇嗔逝去,换上不解。 呼延厉不动声色地推开她,来到凤姬瑶跟前,伸手握住了凤姬瑶的手。 “我刚刚去给你送凤冠霞帔,守卫说你们来了这里。” 轻轻柔柔的话和刚刚对柳安安说话的语气判若两人,而柳安安在听到那句送凤冠的时候,整个人僵住。 同样僵住的还有她身后的众多婢女随从,他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齐齐的跪下高喊,“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带着惊惶的喊声让柳安安从僵硬中回神,慌张地看了一眼身后跪了一地的婢女,不知道为什么,腿一软,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 凤姬瑶蹙眉,看向呼延厉。 呼延厉看着面色平平地凤姬瑶,眉宇间涌上不耐,这个凤姬瑶,总有办法浇灭他好不容易升起来的热情。 眼神敛起,他猛的松开凤姬瑶转身来到柳安安跟前,故作亲昵地拉起她,目光柔柔地看着,“你们都是自家姐妹,无需如此多礼,你的衣服也到了,我带你去看。” 说着暧昧地拉起柳安安往前就走,不再理会凤姬瑶。 柳安安低着头眼神轻轻流转着,心里暗暗思量,看来这个所谓的皇后并不得宠,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直都有的念头开始作祟。 凤姬瑶看着呼延厉远去的背影,耸耸肩转头和褚念夜对视,有些许的无奈。 “下次不要忍着,只管打回去,不论如何我都会永远站在你身后。” 褚念夜走到凤姬瑶跟前,想到刚刚的情形,心里就有一把火在燃烧。 “凤儿,我跟刘祥制定了一个计划。” 凤姬瑶心里一动,抬头看向褚念夜,“回去说。” 俩人快步离开御花园回到屋里,碧如懂事地站在门口尽职地守着。 “你们制定了什么?”凤姬瑶疑惑地看着褚念夜。 “我们准备在呼延厉登基大典的时候,将母后他们救出去!” 第五十九章 凤姬瑶心里一愣,“救出去?褚念夜,你查到我母后他们被呼延厉藏在哪儿了吗?” 说起这个,凤姬瑶有些激动,要知道自从他们住进皇宫里之后,她曾经告诉过褚念夜母后他们在太子府的位置,但是褚念夜说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所以,凤姬瑶断定,她母后他们肯定是被呼延厉给弄进皇宫里来了。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点点头,“没错,我们已经找到母后他们了,等到登基大典那天,我会趁乱将他们带走。” “可行吗?” 凤姬瑶有些担忧,毕竟皇宫不比太子府,肯定是戒备森严更甚。 不过看着褚念夜眼底的笃定,凤姬瑶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他。 “那我要做什么?” “你要做的是等,等我回来接你。”褚念夜轻轻地碰了一下凤姬瑶的鼻尖,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属于两个人的未来。 登基大典越来越近,褚念夜似乎很忙,这几天也没有过来,凤姬瑶虽然心里担忧,但还是默默祈祷褚念夜一切顺利。 “柳贵妃万安。” 门外传来碧如的请安声,凤姬瑶不禁有些恍然,那个柳安安,她来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房门被推开,一股呛人的香味儿迎面扑了进来。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 柳贵妃一进来,就十分谦卑地带着身后的一干婢女乖乖地给凤姬瑶请安,柳安安突如其来的温顺,让凤姬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起来吧。”凤姬瑶暗自揣测着她来这里的目的,蓦地余光看见她的头饰里,有一个小小的凤凰簪。 心头一动,在双秦,只有皇后和公主才能佩戴凤凰簪,不知道呼延这里是什么道理,心里不由地多了一丝警惕。 “皇后娘娘,妾身今天来是为上次在御花园里无礼来给你赔礼道歉的。”柳贵妃细声细气的说道。 凤姬瑶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个柳安安一听她说话的声音就是故意捏着,让人听了耳朵里很不舒服。 又听她说来的目的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赔礼,凤姬瑶忍不住笑了,“看来柳贵妃的性子倒是慢吞吞的啊,过去好几天了,我都快忘记了呢。” 听着凤姬瑶话里有话,是在说她赔礼得晚了,柳安安垂下的眼帘轻轻动了动,眼眸里闪过阴霾。 “皇后娘娘说的是,是妾身这几日一直侍奉在皇上左右,所以一时没抽出时间来。” 听了柳安安的这句话,凤姬瑶心里了然,看来她是过来跟她炫耀争宠的,可惜,她不知道她根本不喜欢那个呼延厉,又怎么会因为她的话而心生醋意而难过呢。 凤姬瑶面上没有其他的表情,淡淡的看着柳安安,“既是伺候皇上,想必很累了吧,如此柳贵妃还需多多歇息才是,赶紧回去歇着吧,要是累坏了贵妃,皇上可是会心疼的。” 凤姬瑶坐在椅子上,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看着如此波澜不惊的凤姬瑶,柳安安不由皱眉,不过下一刻她又想到什么,嘴角露出浅笑。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福儿,把那盒香料拿过来。” “这是父亲从外地带回来的特级香料,妾身特地带来孝敬姐姐。” 说着,柳贵妃在凤姬瑶面前打开了盒盖儿,立刻,刚刚那股呛人的香味儿又钻进了凤姬瑶的鼻子,让她忍不住鼻子发痒。 “多谢了。” 客气地和柳贵妃道了谢。 柳贵妃很是乖巧地又给凤姬瑶行礼退下,临走的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那盒香料,露出一个晦暗不明的笑容,大步离开。 柳安安走后,凤姬瑶快速将那打开的盖子关好,然后将盒子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又用布料盖住,凤姬瑶实在是闻不惯这味道。 一下午,凤姬瑶总感觉鼻子里,脑子里,甚至肚子里全部都是那香味儿,隐隐有些恶心,不由叫上碧如出了房间。 刚刚走出殿门,迎面就看见呼延厉的身影,就见他背着手站在门口,目光怔怔地看着这边。 看见凤姬瑶的一瞬间,呼延厉浑身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尴尬。 凤姬瑶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他面前,“皇上。” 呼延厉看着在自己面前盈盈下拜的凤姬瑶,心里涌上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以前凤姬瑶在他面前横眉立目的样子。 凤姬瑶起身的时候,猛的感觉一阵眩晕让她站立不稳,直直地朝着一边栽了过去! “凤姬瑶!” 呼延厉一惊,急忙将凤姬瑶抱住,等他再看的时候,就见凤姬瑶原本白皙光滑的脸上,此刻长满了红色的疹子,看着十分瘆人! “六公主的脸!”碧如在一旁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呼延厉脸色紧绷,一把抱起凤姬瑶往屋里走,同时扔下一句,“传太医!” 呼延皇宫顶尖的太医全都聚集在了凤姬瑶所住的迎凤殿,此刻他们个个神情凝重,不是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最终,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太医拱着手走过来跪在了呼延厉的面前,“回皇上,恕老臣无能,实在看不出皇后娘娘中的是什么毒。” 呼延厉眸光一紧,冷声道,“你确定她是中了毒!” 老太医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老臣确定,只是这种毒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一时无从下手啊!” “再诊!一定要找出解毒的法子!” 呼延厉的脸色此刻前所未有的阴沉,还夹着浓浓的担心,二十多年,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老太医急忙点头,再次来到凤姬瑶床前,颤抖着手指搭在了凤姬瑶盖着纱布的手腕上。 一直到半夜,太医们依旧没有查出什么,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那太医愣是拿出了自己平生所学,用银针遏制住了毒药的蔓延速度。 褚念夜苍白着脸色匆匆赶来的时候,凤姬瑶刚刚醒过来,此刻她脸上的疙瘩已然褪去,但是依旧通红一片,泛着不健康的潮红。 褚念夜先呼延厉一步到了凤姬瑶跟前,急急地抓起凤姬瑶的手,“凤儿,你怎么样了!” 凤姬瑶感觉眼皮很沉,眼前也有些模糊,看着褚念夜急的双眼通红,凤姬瑶咬牙摇了摇头,“我没事。” “今天下午谁来过这里?” 呼延厉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心思缜密如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凤姬瑶是被人所害呢。 呼延厉的问话让凤姬瑶神情一怔,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凤姬瑶急忙抓住。 “碧如,你去把我放在角落里的那盒香料拿过来。” 碧如急忙将香料找出拿过来。 呼延厉接过香料打开盖子,顿时,一股沁人的香味儿散发出来。 凤姬瑶吻着这味道,忽然眉头一皱,不对,下午的时候明明不是这个味道的! “这个是哪里来的?”呼延厉看着凤姬瑶问道。 凤姬瑶还处在疑惑中没有回神,下意识回答,“是柳贵妃送的。” 说完,凤姬瑶眼眸一亮,她看着呼延厉,“把盒子给我。” 凤姬瑶接过盒子,放在鼻子底下认真地嗅了嗅,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这个盒子现在的味道果然和下去那时候的味道不一样了,那时候它是散发出呛人的味道,而此刻,这盒香料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可见的确是一盒特级的上好香料。 如果凤姬瑶没猜错的话,这盒香料一定有问题,但是现在如果再检验这盒香料,她敢保证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的表情,有些着急。 凤姬瑶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貌似只有一个理由说得通,那就是那个柳安安想要取代她的位置,从而借口来赔礼道歉送礼物,实际上,是对凤姬瑶暗藏杀心! 想到这儿,凤姬瑶眼里闪过愠怒,她抬起头看着呼延厉,冷冷道,“你应该去问问你的那个柳贵妃。” 听了凤姬瑶的话,呼延厉愣了一下,眼里闪出冷意。 “我去找她!” 呼延厉说完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停住转身看了一眼褚念夜对着凤姬瑶不知在说什么,脸色晦暗不明。 凤姬瑶只感觉头还是晕晕的,看了一眼在一旁严阵以待的太医们,又看着一脸焦灼的褚念夜,勉强扯出一个笑脸,“褚念夜,我没事。” 心里升起一股难言的感觉,凤姬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迫切地想要知道母后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你送出去了吗?” 凤姬瑶压低了声音,着急地问道。 褚念夜一愣,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太医,对于凤姬瑶的突然地急躁有些不解。 “凤儿?” 凤姬瑶只是盯着他看,执着地等着他的答案。 褚念夜压低了声音,“一切都安排好了,就等着登基大典那天。”凤姬瑶心里松了口气。 呼延厉深深皱眉头来到了柳贵妃的偏殿,一进门,就看见她正坐在房间里发呆。 柳安安见呼延厉走进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急忙站起来,“臣妾参见皇上。” 呼延厉目光灼灼地看了她一会儿,猛的伸出手攥住她的下巴,“说,你对皇后做了什么!” 柳贵妃目光惊愕地看着呼延厉,声音娇柔道,“皇上,臣妾不明白你的意思。” “刚刚臣妾的确是去看望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赔不是,但是我什么都没做啊,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那些下人。” 呼延厉狠厉地看着柳贵妃,他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又碍于柳丞相,当即甩下狠话,“如果让我知道你真的做了什么手脚,别怪我不顾情面!” 恨恨地将柳贵妃甩到在地上,呼延厉急匆匆转回到凤姬瑶那里。 太医不间断地给凤姬瑶施针,让凤姬瑶能够感觉好受一些。 褚念夜在凤姬瑶的背后给她运功,希望能够将毒素逼出来。 可是,凤姬瑶只感觉越来越难受,再也抑制不住,一口鲜红的血吐了出来! “凤儿!” 褚念夜急忙抱住凤姬瑶软软的身体,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心疼。 呼延厉看了一眼一旁的太医,那睁大眼睛看着褚念夜的太医急忙低下头。 “赶紧去看啊,杵着干什么!” 呼延厉着急地冲太医大吼着,太医急忙唯诺地点头走过去给凤姬瑶把脉。 “皇上,切不可再给皇后娘娘运功逼毒了!” “这毒着实霸道,越是运功毒走得越快!” 太医的话让褚念夜和呼延厉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面色沉重。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凤姬瑶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没事一样,可是心里却隐隐有不好的感觉。 找了个借口将两个人都支了出去,凤姬瑶看着老太医,显得十分镇定,“太医,你跟我说实话,我这个毒你是不是没有办法解。” 老太医扑通一声面带惶恐地跪下来,“皇后娘娘赎罪,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娘娘的!” 凤姬瑶深吸一口气,轻声叫他起来,“无妨,人终有一死。 “你有没有办法将我的毒控制住,哪怕控制到皇上登基大典以后再发作。” 太医疑惑地看着凤姬瑶,忽的好像了然了,心里暗暗想着,娘娘这是怕耽误了皇上的登基大典啊,果真情深。 估计凤姬瑶要是知道老太医心里是这么想的,一也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吧。 “这个,老臣倒是有一颗丸药,可以暂时压制住毒药,但是多则十天,少则五天,那毒肯定会再发作,不过一定是能够躲得过皇上的登基大典的。” 凤姬瑶点头,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 终于,因为凤姬瑶的好转登基大典如期举行,由于呼延厉坚持一定要和封后大典一起举行,凤姬瑶只得一大早被丫头们摆弄半天,最后,只看得见镜子里一个金光灿灿的人儿。 “六公主,哦不,应该喊皇后娘娘!” 碧如看着镜子里面美丽非常的凤姬瑶,心里十分开心。 凤姬瑶苦涩地笑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象征着皇后无上最贵的锦袍,深紫色的对襟长袍绣着金边,更显雍容华贵,配上凤姬瑶绝美的容颜,让人不舍的移开视线。 凤姬瑶由宫人搀扶出去,一边朝着大殿走凤姬瑶一边四下看了看,没有看到褚念夜和刘祥的身影,他们两个能顺利将母后和皇兄他们救出去吗? 想着想着,凤姬瑶很快就到了大殿的后面,听着前面威严的登基仪式完成,眼前闪过金黄色,呼延厉身着金黄色龙袍很快就到了凤姬瑶面前。 此刻他的双眼中同样闪着金色,灼灼地望着凤姬瑶,然后紧紧地握着凤姬瑶的手,朝着大殿走去。 踏着红毡,凤姬瑶在万众瞩目中和呼延厉一块走到皇位跟前,在皇位的旁边,同样摆着一个刻着凤凰的椅子。 “朕宣布,双秦六公主德艺双修,温婉大方,今特封她为我呼延国母,此生不负。”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神情虽然很严肃,但是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情意。 凤姬瑶平静地看着她,无悲无喜,看在一众大臣眼中皆被视为大方又高贵,有一种尽显母仪天下的泰然。 朝拜之后,凤姬瑶借口身体不舒服,提前回了迎凤殿。 呼延厉只以为她上次中毒还没有好利索,也没有多问其他,嘱咐几个婢女伺候好凤姬瑶,接着去忙登基之事,还要册封柳安安这个贵妃呢。 凤姬瑶快步回到迎凤殿,服了那颗丸药已经过了五天,一阵阵地心慌让凤姬瑶感觉那毒似乎快要压制不住了。 “碧如,准备好了吗?” 凤姬瑶看了一眼碧如,碧如冲她点点头,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好几杯酒,转头冲着呼延厉派来的几个婢女和太监侍卫说道,“皇后娘娘厚恩,这几杯酒赏赐给你们,喝了这杯酒,代表你们从今往后就是迎凤殿的人了。” 婢女太监们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那边端坐着一身威严之气尽显的凤姬瑶,纷纷伸出手拿起了酒杯。 时近傍晚,大殿之上还没有完事,在皇宫后院的一条小路上,两条人影飞快地走着。 到了后宫门口,小太监打扮的凤姬瑶拿出属于迎凤殿太监总管的令牌在守门的宫人面前晃了晃,“奴才奉命出去给皇后娘娘办事。” 守门的宫人急忙点头,心知肚明当今皇上对皇后宠爱有加,当即十分痛快地放行。 凤姬瑶和碧如不急不忙离开了宫人的视线,来到大街上,凤姬瑶很快租了一辆马车,两人趁着城门还没有关上,匆匆地出了城门,直奔着郊外跑去。 根据凤姬瑶的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一处比较繁华的小镇上,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 “大哥,你可不可以把这马卖给我们。” 马车夫刚想摇头,目光陡地落在凤姬瑶的手心上,那里托着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双眼立刻放光。 他将元宝拿起来放到嘴边咬了咬,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这马车你们也拿走吧!” 看着车夫欢天喜地地快步跑走,好像生怕她们反悔似的。 “碧如,拿上东西,我们离开这里!” 凤姬瑶和碧如共乘一骑,又折返回了小镇入口,然后朝着左边比较荒凉的小路跑去。 “六公主,我们要去哪儿?” 碧如虽然一切都按着凤姬瑶的吩咐去做,但还是感觉很懵。 凤姬瑶的眼睛在黑夜中闪着别样的光,“去一个没人能够找得到我们的地方。”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一般都是选择在老百姓家留宿,终于当凤姬瑶看见属于双秦的界碑时,眼睛有点儿热热的。 如今,她们已经出来五天了,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体内的毒素开始作祟,奈何又不能运功。 看着凤姬瑶脸色一天不如一天,碧如心里有些担忧,“六公主,你脸色看上去很不好,没事吧。” 凤姬瑶看着碧如闪着惧意的双眼,凤姬瑶冲她轻松地笑了笑,“我没事,你放心吧,应该快到了。” 俩人踏入双秦地界,凤姬瑶一路打听落日村,幸而落日村就离着国界不远,又走了一天半以后,他们到了落日村。 凤姬瑶迎面看见一个头发须白的老头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款步走过去。 “老伯,请问您知道魏老丞相家住哪儿吗?” “你们是什么人?” 白发老人的突然反问让凤姬瑶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白发老人。 好一会儿凤姬瑶才回过神,急忙开口,“老伯,我们是魏老丞相的故人,还麻烦您给我们指一下路。” 老人上下打量着凤姬瑶,凤姬瑶此刻和碧如两个人一身男装打扮,因为赶路,两个人看上去有些风尘仆仆的狼狈。 “我不知道。” 白头发老伯摇摇头,抽身就要走。 凤姬瑶心里一急,“老伯!” 谁知不等她说什么,凤姬瑶就感觉脑袋一阵剧烈眩晕,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凤姬瑶突然晕倒,不但吓坏了碧如,同样把老头儿也吓了一跳,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凤姬瑶,口中喃喃道,“你,你这是怎么了?我,我可什么都没做啊。” 碧如急的一下子就哭了起来,扑到凤姬瑶身上心慌意乱地大喊,“六公主,你怎么了!” 带着哭腔的喊声有些模糊,一时那老头儿也没听清碧如在喊什么,只当她在喊凤姬瑶的名字,惊恐地看着怎么也叫不醒的凤姬瑶,老头儿倒退了几步,心里充满了犹豫。 “蔡伯,怎么了?” 一道温婉的声音从老头儿身后响起,老头儿回头眼前一亮,“茹丫头,你过来。” 斜斜的夕阳下,缓步走过来一道娉婷的身姿,正是魏美茹! 那日小产后魏美茹被哥哥接回了家,扔给褚念福一封和离书,硬逼着签了字,后来魏丞相就辞官带着魏美茹回了老家。 魏美茹快步走到老头儿跟前,眼里有些疑惑,“怎么了?” 老头儿闪身,“你认识他们吗?” 魏美茹奇怪地朝着老头儿身后一看,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凤姬瑶。 她蹙眉看着碧如不停地呼喊着,一道清晰的六公主传进她的耳中,魏美茹不禁身体一怔,急忙来到凤姬瑶跟前,定睛一看,脸色哗然大变! “小王妃!” 碧如听见有人喊凤姬瑶小王妃急忙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温温婉婉的女子,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这位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主子吧!” 魏美茹眼眸一闪,急忙招呼老头儿过来,“蔡伯,您快给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听了魏美茹的话,蔡伯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手指熟练地搭在凤姬瑶的脉上,显然,这个蔡伯是个懂医术的。 几乎是一瞬间,蔡伯的眉头猛的挑起又紧紧皱起来,“好奇怪的毒药!” “你是说她中毒了!” 魏美茹听了心头一跳,急忙拉住蔡伯,“蔡伯,你要救她!” 蔡伯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半晌他转头严肃地看着魏美茹,“她是你什么人!” 魏美茹喉头一紧,差点将凤姬瑶的身份说出来,犹豫了一下说道,“她是我额救命恩人。” 宁静的落日村村中,气派的红砖绿瓦院内,许多丫鬟小厮来来往往穿梭着,神色匆匆。 安静的房间内,魏美茹一脸焦急地看着一只不做声的蔡伯,终于忍不住走过来,“蔡伯,她到底怎么样了!” 蔡伯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魏美茹,“茹丫头,老实说,情况不太乐观,本来她中的毒就很奇特,后来好像又服了压制这毒发作的药,如今再次毒发,就有些来势汹汹了!” “那你有办法吗!”魏美茹惊慌地看着他。 “她既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 得了蔡伯的应允,魏美茹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松,悬着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 而此刻的呼延全国,自凤姬瑶走后那一天,每天都在紧张中度过。 呼延厉终登基称帝,又封了凤姬瑶为后,晚上十分心情有些激动来到迎凤院,进了房间却只看见晕倒一地的宫女太监侍卫,桌子上放着凤姬瑶留给他的一封信还有一封和离书。 呼延厉颤抖着手展开那封信,只见信纸之上,只有寥寥数字:今生无缘,请勿强求,君意成全,吾不胜感激。下署,凤姬瑶上。 用力将信纸攥成一个团,死死捏在手里,目光落到那封和离书上,呼延厉看都不看直接将它撕了个粉碎!凤姬瑶,上天入地,他也要找到她! 这时,又有士兵来报,说是褚念夜带走了凤姬瑶的母后和皇兄他们,呼延厉忍不住心中升起腾腾怒气,下令全国搜寻,一定要找到凤姬瑶的下落。 出了迎凤殿,呼延厉忽然瞥见一旁的老太医,神思敏感地察觉到老太医脸上一闪而过的不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呼延厉重重地踩着脚步踱到太医跟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呼延厉身上散发出来的凛然杀气让老太医忍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浑身颤抖着将凤姬瑶跟他要药丸的事情说了出来。 第六十章 听完,呼延厉心里一动,一把将老太医拎起来,咬牙问道,“那毒,你根本没解?” 老太医快要哭出来地看着呼延厉阴沉的脸色,结巴道,“回,回皇上,是,是皇后娘娘交代不许老臣告诉别人,说是会耽误了您的登基大典,臣,臣本想登基大典之后就跟皇上你禀报,没想到,没想到皇后娘娘竟走了!” 呼延厉眉峰拧成一个疙瘩,目光凌厉地看着老太医,“你给她吃得到底是什么药丸,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 老太医被呼延厉吼得浑身一哆嗦,急忙跟他将凤姬瑶管他要了可以抑制毒素发作的药丸,又告诫他先不要告诉呼延厉,一切等登基大典过去再说。 呼延厉盯着老太医,猛的发问,“那药丸到底什么作用!” “回皇上,那药丸就是个顶药,一般都是用在快要死的人身上,让她能有时间交代后事的时候才用的,后劲儿很大,据臣估计,皇后娘娘顶多还能再撑十天,就会毒发......” 感觉到呼延厉越来越冷冽的气息,老太医咽回了身亡两个字,识相地闭了嘴。 “不会的,凤姬瑶她不会有事的!” “来人,给我去找,不论如何,都要找到皇后娘娘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呼延厉紧紧攥起拳头,坚硬的指甲刺透手掌心的薄茧,渗出殷红的鲜血。 立刻,呼延上下,举国都在寻找凤姬瑶的下落。 同样陷入疯狂寻找的还有褚念夜,他将凤姬瑶的母后和皇兄们救出皇宫交给了逍遥仙子,来不及看一眼两个宝宝,急急忙忙回到皇宫准备去接凤姬瑶,却不想听到了凤姬瑶已经离开的消息。 拼着一身重伤,褚念夜跑出呼延皇宫,嘱咐刘祥去给逍遥仙子他们送信儿,他则快马加鞭地一边四处寻找凤姬瑶的下落,一边还要躲避呼延厉的人的追缴。 第一场冬雪过去,褚念夜一人一马孤单地站在山头,放眼望着皑皑白雪,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凤姬瑶的音容笑貌,胸腔内的思念和担忧再也憋不住,忍不住用尽力气高喊,“凤儿,你到底在哪儿!” 充满了痛苦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中,听上去让人心头发酸。 落日村同样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一个灵巧地身影从远门跑进来,直奔进一个房间。 “六公主,快看,外面下雪了,当真漂亮得紧!” 碧如穿着厚厚的棉衣从外面推门进来,眼里是掩藏不住的看到雪的兴奋。 可是当她接触到凤姬瑶那双无神的眼睛时,脑子立刻嗡的一下,一下子跪了下去。 “六公主,你打奴婢吧!” 凤姬瑶轻蹙了下眉头,双手摸索着扶起碧如,“你看你,手好凉,是不是没忍住玩儿雪来着?” 碧如咬唇痛心地看着凤姬瑶,这么好的主子,偏偏上天如此待她,想起这个,碧如的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 “呜,好冷,你们在聊什么?” 魏美茹一边搓着手一边走过来,看着碧如眼里的泪水,心里忍不住微微叹气。 蔡伯竭尽全力保住了六公主的性命,但是她的那一双眼睛,却是怎么也看不见了,元贝她以为凤姬瑶会接受不了地崩溃,没想到凤姬瑶竟然是最冷静的那个人,仿佛看不见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每当她们唏嘘感叹时,凤姬瑶还反过来安慰她们,魏美茹心里对凤姬瑶是由衷的敬佩。 “六公主,你放心,蔡伯他现在还在闭关研究治疗你眼睛的办法,你的眼睛一定会有办法治好的!” 魏美茹拉着凤姬瑶手,忍不住安慰道。 凤姬瑶微微一笑,“能够保住这条命已然是万幸,其他我也不做奢求,还请蔡伯不要太为我劳神了。” “还有,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要叫我六公主了,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一声瑶姐姐。” 看着凤姬瑶脸上平静的笑容,魏美茹只觉得鼻头发酸。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也感受一下雪的味道。” 说着,凤姬瑶扶着椅子站起来,碧如急忙走过去搀住凤姬瑶,魏美茹贴心地给凤姬瑶披上貂绒斗篷,三个人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出了院门,远方的山已经全部被大雪覆盖,远远地小路上,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那人穿着雪白的衣衫,整个人仿佛和大雪融为了一体。 “是不是有人过来了?” 凤姬瑶的耳朵动了动,敏锐地问道。 “嗯,应该是过路的人吧。” 魏美茹帮凤姬瑶紧了紧斗篷,“下雪不冷化雪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凤姬瑶点头,转过身的一瞬间,心里莫名跳了一下。 “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身后猛的响起一道清朗的男声,让凤姬瑶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整个人僵在那里。 魏美茹并没有察觉到凤姬瑶的变化,听见那人问话,缓缓转过头,看着面前一身白衣似雪的男子,怔忪了一下,好像有些眼熟。 “这里是落日村。”魏美茹淡淡的回答他,那男子冲她拱了拱手算是答谢,目光不经意落到背对着他的凤姬瑶身上,心里不知为什么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 凤姬瑶微微蹙起眉头,感受着身后那人淡淡的气息,让她的心跳不由加速,拉着碧如快步走进院门。 魏美茹冲男子点了下头转身跟了进去。 男子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眼前,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越来越浓。 凤姬瑶回到房间,心里沉沉,一时有些坐立不安。 魏美茹看出凤姬瑶好像有些不对劲,关心地走过来摸了摸凤姬瑶的额头,“瑶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姬瑶浑身震了一下回过神来,急忙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听到凤姬瑶说累了,魏美茹和碧瑶体贴地将凤姬瑶扶到床边,然后走出去将房门关好。 此刻房间里只剩下了凤姬瑶,她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着刚刚在门口听到的那个久违的声音,确是呼延寒无疑。 要说上次被和煦公主推到悬崖下之后,她也不知道晕倒的呼延寒怎么样了,后来她就被下了毒,如今不想在这里遇见他,倒让她深深舒了口气,上天保佑,他平安健康。 只是,如今她这个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他见面的,她欠他的太多了,不想再让他为她担心了。 轻轻地叹了口气,凤姬瑶缓缓躺倒,眼前一片漆黑的感觉其实她并没有适应,没人的时候,她总在想,当初眼睛好好的时候没有多看看这个世界。 只是,她必须在别人面前保持平和的心态,要不然她们也会跟着难受的。 想着想着,凤姬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一阵嘈杂声将凤姬瑶吵醒。 凤姬瑶睁开眼睛,依旧是一片漆黑,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茫然地喊着碧如。 房门被用力推开,凤姬瑶侧耳听着碧如的脚步声此刻有些慌乱。 “六公主,不好了,有山贼来了!” 凤姬瑶一愣,山贼? 碧如跑到凤姬瑶跟前扶着她,“六公主,我们,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魏日安拉着魏美茹走进来,“快,你们藏到床底下,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听到了吗!” “可是,大哥......”魏美茹还想再说什么,魏日安制止她,将她拉到凤姬瑶跟前,然后将她们三个一起塞到了床底下,再次叮嘱,“记住,不许出来!” 说完,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走之前,还将房门上了锁! 房间里霎时陷入了无比安静,只听见外边不停传来喊杀声,还有刀剑相撞的声音。 凤姬瑶感受到一旁的魏美茹身体不停在抖动,关心地一把将她搂住,“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大公子武艺高强,那些下人也都是训练有素的,你放心吧!” 魏美茹颤抖着身体点点头,咬着唇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外面的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而且越来越近,凤姬瑶几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提了起来。 时间好像过了一百年那么久,外面的打斗声终于停止,凤姬瑶和魏美茹相握的手里已经全部是冷冷的汗水。 “六公主,奴婢,奴婢出去看看!” 碧如咬着唇,虽然心里害怕,但还是挺身而出。 “先别急。”凤姬瑶蹙眉制止了她,因为她敏锐地听见了外面有细微的脚步声响起。 果然没一会儿,有推门声传来,三个人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空气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啪嗒!铜锁落地的声音响起,凤姬瑶紧紧抓住了腰间的香囊,再不济她凭感觉甩出几枚金针也能顶一会吧! 稳重的脚步声进到屋里,凤姬瑶额额头冒出冷汗,一旁的碧如和魏美茹都开始发起抖来。 “有人吗?我不是坏人。” 清朗的声音响起,凤姬瑶的心仿佛被锤了一下。 她愣愣地待在那里没有做声,直到外面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真的不是坏人,你们可以出来的,外面有人受伤了!” 此刻,凤姬瑶咬了咬牙,握着唯美如的手微微发抖,魏美茹见凤姬瑶这样也不敢有所动作,但是听了外面那人那句有人受伤了,心里还是非常担心。 忽的,一旁的碧如失声尖叫起来,凤姬瑶心里一动,拉住她,“怎么了!” “好像,好像有老鼠!”碧如带着哭腔说道,但是下一秒,她们全都僵住,因为她们感觉到那人到了床前。 床帘被猛的掀起,魏美茹面前一片雪白,她惊愕的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心里有些诧异,这个人不是白天问路的那个男子吗! 与此同时,当呼延寒看清床底下的人影时,目光怔怔地定在了凤姬瑶的身上,他眼里闪烁着不敢相信的目光,声音有些发颤道,“瑶儿,是你吗?” 凤姬瑶重重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她拉着魏美茹和碧如从床底下缓缓站了出来。 “瑶儿!” 呼延寒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凤姬瑶,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将凤姬瑶紧紧地抱在怀里,喃喃地不能自已。 “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道吗,得知你中毒离开皇宫之后,我有多担心,我找了你那么久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我还以为......如今看到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 凤姬瑶轻轻地抬起头,拍了拍他的背,“呼延寒,我很好。”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魏美茹的喊声,凤姬瑶急忙推开呼延寒,“碧如!” 碧如急忙上前扶着凤姬瑶,快步朝着外面走,身后呼延寒看着她们的背影,眼神微微闪烁,好像哪里不对劲,摇了摇头,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房间,凤姬瑶的鼻子灵敏地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儿,冷冽的寒风也掩藏不住罪恶的味道。 碧如扶着凤姬瑶来到跪坐在院子中央嚎啕大哭的魏美茹跟前,目光一看地上,就见魏老丞相和魏日安俩人倒在血泊里。 “碧如,怎么了!” 凤姬瑶着急地蹲下身,伸手摸索着。 “六公主,是,是老丞相和大公子,他们,他们......”碧如忍不住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凤姬瑶脑子嗡地一下,惊愕地跪在地上,“不可能,老丞相他们怎么会......”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摸索的样子,心里闪过一阵阵慌乱,皱着眉头走过去。 “瑶儿......” 这时,大门口走进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是闭关回来的蔡伯! “茹丫头!” 蔡伯看着满地苍夷,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震惊,快步跑到魏美茹跟前。 一眼看到躺在地上的魏丞相和魏日安,他即刻伸出手去摸俩人的脉搏,“快,大公子还有救!” 蔡伯的喊声让濒临崩溃的魏美茹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方向的浮萍,急忙抓着蔡伯的手,“蔡伯,您快救我父亲,救我大哥,您快救救他们!” 蔡伯神情严肃地看了一眼呼延寒,目光闪了一下,“劳烦你帮忙把他抬进屋子里!” 呼延寒将走过来,俩人将魏日安抬进房间,后面凤姬瑶在碧如的搀扶下也跟了进去。 不过,很快,他们全都被蔡伯给赶了出来,站在房门外面,几个人不安又焦急地等着结果。 “瑶姐姐,我大哥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魏美茹抓着凤姬瑶的手,迫切地想要得到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凤姬瑶紧点着头,“不会有事的,蔡伯一定会治好他!” 呼延寒在一旁紧绷着神情看着凤姬瑶毫无焦距的双眼,心里一个念头闪过让他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将凤姬瑶拉过来,皱眉看着清瘦了许多的凤姬瑶,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瑶儿,你眼睛......” 凤姬瑶怔了一下又恢复如常,面色十分平静,“我眼睛看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尽管呼延寒心里有了准备,但是听到凤姬瑶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忍不住伸出手在凤姬瑶的面前晃了晃,看着凤姬瑶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眸,他的心仿佛坠入了万年冰窟。 “没事的,我这条命能够保住我就已经很感恩了,眼睛看不见,我还有耳朵,还有鼻子,还有嘴,其实习惯了就好了。” 凤姬瑶故作轻松地说道,可是她越是这样,呼延寒的心就越难受,恨不得自己代替凤姬瑶。 房门被打开,凤姬瑶立刻转身,“怎么样了!” 蔡伯显得有些疲惫,轻轻地点点头,“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短短的一句话说出来却让凤姬瑶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一旁的魏美茹一把抱住凤姬瑶,再也绷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大哥没事了......” 凤姬瑶轻轻拍着她,“茹儿,没事了,没事了。” 接下来,在蔡伯的主持下,还有呼延寒的帮忙,凤姬瑶和魏美茹将魏老丞相入土为安。 魏美茹这几天一直以泪洗面,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家竟然一夜之间被山贼抢杀一空。 院子的大理石地面上,暗红色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也没心情去清理,魏日安伤挺重的,一直都没有清醒,这几天她们都在守着他。 而呼延寒彻底接替了碧如的工作,除了晚上,白天的时候,他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随者凤姬瑶,恨不得整个人贴在她身上。 今年的雪很多,看着飘飘洒洒的雪花将院子里的血迹渐渐盖上,魏美茹强自收回眼底的泪水,扶着蔡伯进屋里去查看魏日安的伤势。 凤姬瑶站在回廊里,感受着雪花的寒气一丝丝钻进鼻子里,心里涌上深深地茫然。 呼延寒接过碧如手里的斗篷紧紧将凤姬瑶包裹住,还嫌不够,他用他的两只胳膊将凤姬瑶圈在了怀里。 凤姬瑶微微挣了一下,但是没有挣开,呼延寒紧了紧胳膊,将嘴唇贴在凤姬瑶的耳边,“别动,我没有其他想法,只是怕你冷着。” 凤姬瑶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动,甚至心情一松,整个人松懈地靠在呼延寒身上。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第六十一章 凤姬瑶听到呼延寒的问题,身体微微一愣,这个问题,最近她也一直在想,可是,怎么想都没什么头绪。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不过现在魏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还要在这里陪茹儿一段时间,至于以后,等我想清楚再说吧。” 呼延寒皱眉,总感觉凤姬瑶是在敷衍他,也许她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不过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从现在开始,一步也不离开凤姬瑶。 在蔡伯的精心调理下,魏日安终于醒了过来,而且身体好的也很快,只是,脸上一直都是阴霾,不见一丝阳光。 “小妹,去衙门报案了吗?” 魏日安看着魏美茹,眼神凌厉的问道。 魏美茹一愣,看了一眼一旁的凤姬瑶,眼神茫然地摇了摇头,她不过是一介弱女子,一直以来性子都比较温诺,再者这几天一直忙着处理府里的后事,还有照顾魏日安,她都没想到这点。 魏日安皱了皱眉头,他这个妹子他是知道的,想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明天我们去县上。” 第天去县上的时候,凤姬瑶和碧如也跟了去,当然,呼延寒铁定是又守护在凤姬瑶身旁的。 几个人乘着马车很快就到了县城衙门口,魏日安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放在鸣冤鼓旁的锤子,在马车前站了一会儿,大步走了过去。 魏美茹怔怔地看着魏日安,一会儿,咚咚咚地鸣鼓声响起,衙门里面瞬间冲出来几个衙役。 “等着我去禀告大人。” 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眼魏日安,许是感受到魏日安身上不同于普通人的气质,没有多家盘问,转身朝着衙门里面跑去。 没一会儿,刚刚进去的衙役走出来,将魏日安带了进去。 碧如和呼延寒扶着凤姬瑶缓缓走到衙门门口,碧如看着里面威严的公堂,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凤姬瑶静心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莫名感觉有种不安。 “魏日安参见大老爷。” 魏日安挺直腰背站在堂前,对着坐在上面的县太爷拱了拱手。 只见这个县太爷长得倒是很端正,面色好像也挺慈和,只是看着好像有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他见魏日安只是站在堂前冲他拱手,眉头忍不住一挑,目光不悦地看向一边的师爷贾木。 贾木立刻会意,目光闪着不屑地看着魏日安,“堂下何人,为何见了县太爷不下跪!” 魏日安不卑不亢地再次拱手施礼,“我乃御前带刀侍卫,陪父告老还乡,在乡待职。” 换句话说就是魏日安虽然现在没有在京城述职,但是身上还是有品级的,甚至可以说比这个县太爷品级还要高,所以当然不需要下跪。 果然县太爷听了眉头一动,和师爷对视一眼,然后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那你今天击鼓鸣冤是为了什么事?” “回县太爷,前几天我家被一伙山贼洗劫,我父亲和众多家丁皆被杀死,我特来请县老爷给我父亲做主,带兵去剿匪!” 听到剿匪,县太爷的脸色很明显的变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还是被呼延寒捕捉到。 “看来,今天我们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呼延寒在凤姬瑶的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凤姬瑶不解,“为什么?” “感觉吧。”呼延寒目光炯炯地在县太爷和师爷俩人中间看着,希望能够看出什么。 “我太和县城一向太平,何来土匪一说,该不是你们在哪儿结了什么仇家,以致招来杀身之祸吧!” 县太爷摇头不悦地看着魏日安,言之凿凿地说县城天平,根本没有土匪,意思就是说他统治有方。 凤姬瑶听着县太爷的话,不由皱起眉头,他竟然不问前后因果,直接就笃定了不是山贼所为,这是不是有些欲盖弥彰呢? 魏日安眉头一皱,“家父生性平和没有仇家,那一干人烧杀抢掠就是山贼行径,而且他们亲口承认就是落日山上的土匪!” 魏日安的指证让县太爷一愣,随即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师爷。 师爷同样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县太爷,然后转头看着魏日安,“你若是这样说的话,那还请先回去耐心等着我们会好生调查,切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这明显敷衍的话让魏日安目光陡然变冷,他抬起头,目光不耐地看向县太爷,“我怕再等下去他们会逃走了!” “大胆!你是在质疑我们县太爷的意思吗?” 师爷拿起惊堂木用力拍了一下,动静之大,将看不见的凤姬瑶惊吓了一跳。 呼延寒见状眸光一冷,弯曲手指冲着那师爷弹了一下,就见师爷的脸部抽搐了一下,弯腰查看他的腿,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他感觉腿那里好像被什么叮了一下,尖锐地疼。 魏日安目光不畏地看向他们,“我不是质疑,只是你们这样说让我感觉有推诿或者包庇的意思。” “魏侍卫,你这样说,我可以治你个污蔑朝廷命官之罪!” 县太爷的脸色也一下子沉了下来,面对魏日安的不依不饶,有些恼怒。 凤姬瑶心里一阵冷笑,忍不住摸索着走上堂,“按照我朝律例,县丞接收到冤案,要第一时间前去调查,查证属实之后要尽力追捕嫌犯!” 凤姬瑶突然出现,让县太爷眉头一皱,看着一身简单衣衫的凤姬瑶,县太爷在魏日安身上吃到的憋转移到了凤姬瑶身上。 他冲着一旁的师爷使了个眼色,师爷嘴角露出一个阴笑,“来人,给我讲这个扰乱公堂的女子抓住!” 两旁的衙役得到命令,手里拿着长长的杀威棒朝着凤姬瑶走来,作势要抓住凤姬瑶。 “放肆!” 呼延寒眉头深皱,冷冷地目光瞥向衙役,脚下生风快速来到了凤姬瑶身旁,将凤姬瑶护得严严实实。 碧如见状也急忙跑过来挡在凤姬瑶前面。 “反了,反了,我看你们就是来捣乱的,来人,给我将他们全部拿下!” 县太爷一声令下,公堂之上所有的衙役纷纷扬起手里的杀威棒,朝着几人走来。 “停!” 关键时刻,凤姬瑶忽然高高的举起手上的令牌。 县太爷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然后那脖子就收不回去了,当即全身僵硬在了那里。 “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师爷急忙伸手扶着县太爷,一脸不解地问道。 县太爷此刻眼里盛满了惊恐,嘴唇开始哆嗦,“她,她手里,拿着,拿着七皇子的令牌!” 县太爷的话让师爷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七皇子,谁不知道,那可是现在掌管双秦王朝的代皇上,权利和皇上一般。 如今他的令牌竟出现在一个打扮平平的女子手里,不得不让他们感到惊讶,当下从座位上走下来,来到凤姬瑶跟前双膝跪下。 “不知是哪位贵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 凤姬瑶面对他突然转变的态度,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我不是什么贵人,只是有幸救过七皇子一命,他特赐了我这令牌,还说若是有事可以拿着这令牌去找他。” 县太爷听了额头不禁冒出冷汗,当即连连点头,“刚刚下官多有失礼,还请贵人多多担待。” 说完,他冲着身后的衙役摆了摆手,“来人,跟这位魏侍卫前去调查取证,希望能尽快还老爷子一个公道!” 说完,县太爷一脸谄媚地看着凤姬瑶,“不知道贵人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下官一定照办!” 凤姬瑶嗤笑一声,“希望你能够将山匪剿灭,还太和县城一方安宁!” 县太爷急忙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凤姬瑶他们不再停留,转身乘着马车离开了县衙。 此刻,县太爷的书房里,师爷贾木一脸踌躇地看着县太爷,“老爷,我们真的要去剿灭那山贼不成?” 县太爷手指轻轻敲打着梨花木的桌子,眉眼间闪烁着促狭。 “别急,那山匪可以去灭他们第一次,也可以灭第二次,你说,对不对?” 师爷眼神一闪,愕然道,“老爷,你是说......” 县太爷眼里闪过阴险的光芒,冲着师爷微微一笑。 回到魏家的凤姬瑶一行人,将详细情况跟一起过来的衙役说了清楚,然后就都聚集到一个房间里。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呼延寒皱着眉头,他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那个县太爷在听到山匪的时候那脸上一瞬间的变换,感觉好像对于那些山匪这个县太爷知道点儿什么似的。 凤姬瑶细细想了想,“怎么说?” 呼延寒将自己心里想的都告诉了凤姬瑶,凤姬瑶听完,神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不好!” 凤姬瑶和呼延寒同时喊出来,吓了魏美茹他们一跳。 “这几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多加注意。”凤姬瑶皱着眉头说道,多做准备总好过没有准备。 几人点点头,各自回到房间。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凤姬瑶躺在枕头上,耳朵不由得一动,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似的,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凤姬瑶的动作惊到了睡在小床上的碧如,急忙从床上下来来到凤姬瑶床前。 “六公主,您怎么了?” 碧如担忧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蹙眉,“碧如,穿上衣服。” 碧如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着凤姬瑶说的去做,帮着凤姬瑶穿好衣服,自己也穿好衣服然后静静地站在凤姬瑶旁边。 “走,我们去找茹儿。” 牵着碧如的手,来到门前,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门外有人。 当心心里一紧,“谁!” 外面人影一闪,呼延寒轻声应了一句,“瑶儿是我,怎么了?” 凤姬瑶松了口气,打开门。 “我好像听见有动静。” 凤姬瑶犹豫地说道,要知道,本来她就和师父专门练过千里耳的功夫,如今她的双目失明,听力就更加见长,所以她虽然说得含蓄,但是已然确定今夜肯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听了凤姬瑶的话,呼延寒信任地点点头,“我去找大公子。” 俩人分开,呼延寒去找魏日安,凤姬瑶则和碧如去找魏美茹。 寂静的夜晚,阵阵冷风夹着树上的雪花飘落,夜空中隐隐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在白雪的映衬下,照的大地倒有几分明亮。 猛的,魏家门外的小路上,几道黑色的影子迅速朝这边移动,很开就到了跟前。 近前,只见几个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相互看了一眼,十分利落地飞身上了墙头。 几个黑影蹲在墙头上朝着院子里望了一会儿,轻轻地顺着墙滑到了院子里。 几人相互比划了一下,很有默契地分成两队,一队人朝着东边的房间走去,另一队人朝着西边房间走去。 他们来到紧闭的房门前,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然后手里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从门缝间插了进去,里面听见木头的摩擦声,没一会儿,房门在他们面前轻轻地打开。 黑衣人进到房间,里面黑漆漆的,几个人直奔床铺,对着鼓囊囊的床铺就是一顿乱砍。 但是下一秒几个人便再也动不了了! “这回逮住你们了,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呼延寒站在他们身后,刚刚他从后面悄无声息地就点住了几个人的穴道,现在冷笑看着他们。 碧如扶着凤姬瑶走过来,刚刚她们其实全部藏在门后,黑衣人打开门之后,就将他们隐藏起来了,那些黑衣人进来之后只顾着去床上杀人,根本没料到他们身后会有人。 “不知道大公子那边怎么样了。”凤姬瑶轻轻念叨了一声,此刻就听见外面传来魏美茹的声音。 “瑶姐姐,你们这里怎么样了?” 凤姬瑶虽然看不见但还是转过身,听着魏美茹的脚步声走到跟前,“都抓住了,你们那边呢?” “我大哥也都抓住了。” 凤姬瑶点头,“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撬开他们的嘴了。” “将他们分开关,我和大公子分别审问。” 呼延寒冷冷地看着那几个黑衣人,冲着外面仅剩下的几个家丁挥挥手,将他们押到厢房。 接下来,他们使用了许多计谋,什么离间计,苦肉计,软的硬的,可惜他们就是死不开口。 凤姬瑶听着魏美茹唉声叹气,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茹儿,你去找蔡伯来。” 凤姬瑶和蔡伯躲在房间里叽叽咕咕说了好半天,等蔡伯出来的时候,魏美茹就看见蔡伯脸上挂着特别开心的笑容,看得她有些迷糊。 然后奇迹发生了,那些山贼竟齐刷刷全部招供,将他们的藏身地点还有太和县城的县太爷有勾结的事情全盘托出,呼延寒他们一一做好了口供,让他们按了手印,这就是用来报仇的证据。 “瑶姐姐,你到底和蔡伯说了什么啊,为什么蔡伯和他们呆了几天,他们就全都说了?”魏美茹一脸疑惑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轻轻一笑,“也没什么,蔡伯不是很喜欢做试验吗?我就让他拿他们几个练练手,不过我也不知道蔡伯究竟对他们做了什么,终于能让他们开口招供。” “瑶儿,你这个主意我该说好呢,还是阴险呢?” 呼延寒一脸宠溺地看着凤姬瑶,眼里溢满爱意。 “不过,没想到那个县令竟然真的和这帮山贼有勾搭。”凤姬瑶皱眉,思考着接下来他们要怎么才能给魏老丞相报仇。 “所以我们不能将这份证据交给县令,而且我估计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抓了这些人,现在肯定也有了准备。”呼延寒严肃地想了一会儿,“我拿着这些证据直接去郡上,递给郡守。” 凤姬瑶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这个可行,对了,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拿着这个令牌吧。” 凤姬瑶将凤七的令牌递给他,呼延寒却没有接。 “还是你拿着吧,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呼延寒将令牌推回到凤姬瑶手中,就势握住了凤姬瑶的手。 凤姬瑶一愣,急忙将手抽了回来。 一时,俩人都有些尴尬。 魏美茹见状,找了个借口和碧如一起出去了,房间里就只剩下凤姬瑶和呼延寒。 “瑶儿,我有话想要和你说。” 凤姬瑶心里发慌,“那个,我突然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等以后再说吧。” “瑶儿。” 呼延寒拉住想要走开的凤姬瑶,“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我不会勉强你,我只想告诉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你,我会永远守在你身旁,若是你有一天累了,不想一个人了,我的怀抱永远为你留着。” 呼延寒的神情告白让凤姬瑶有些手足无措,不说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想那些儿女情长,单说她对呼延寒,她对他,根本没有那种感情,所以她不想伤害他,但又必须伤害他,不能让他越陷越深,他该有自己的生活。 “呼延寒对不起,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觉,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早点儿忘掉我,去寻找你自己真正的缘分,我希望你们找到一个真正对你好,喜欢你照顾你的女子。” 凤姬瑶真诚地看着他,嘴上说出这些话心里虽然十分不忍心,但还是得讲出来,她不能自私地享受他的关心。 呼延寒看着再次拒绝他的凤姬瑶,苦笑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咽了回去。 只是看着凤姬瑶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最终,还是魏日安拿着凤七的令牌去了郡上,呼延寒则留下来保护凤姬瑶和魏美茹几人的安全。 每天,凤姬瑶都陪着魏美茹在村口等着魏日安的消息,不过,那些村民许是害怕,见到她们总是远远地躲开。 终于,魏日安和郡上一起回到了县上,他们治了县令的罪,又带兵剿了山贼,凤姬瑶的心终于落了地。 不过接下来,凤姬瑶便开始琢磨着离开这里了。 毕竟她用了七皇子的令牌,为了防止被人知道她的行踪,她决定还是离开这里。 和碧如暗自收拾好东西,凤姬瑶开始有意无意打听周围比较隐蔽又安静的村庄,魏美茹以为凤姬瑶想出去玩儿,都据实以告。 凤姬瑶暗暗记下来,然后算计着离开的时机。 “瑶姐姐,我们今天要去种地,你要不要去?” 魏美茹兴奋地跑到凤姬瑶房间,邀请凤姬瑶和她一起去地里。 一旁的呼延寒走过来附和,“瑶儿,要不就出去走走,老在家闷着会发霉的。” 凤姬瑶点点头,几个人朝着山上的田地走去。 到了地力,魏美茹饶有兴趣地跟随着魏日安雇来的长工学习种地,呼延寒看着也有些好奇,忍不住走过去跟着看。 凤姬瑶感觉到身边没有人了,“碧如。” 碧如听见凤姬瑶喊她急忙走过来。 “我们回去。”凤姬瑶低低地说道,两个人快步回了魏家,然后凤姬瑶吩咐碧如拿着收拾好的小包袱,两个人去到后院牵了匹好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落日村。 等到呼延寒他们发现的时候,凤姬瑶她们已然走了好久,呼延寒懊恼地用力锤了一下自己,和魏日安匆匆告别,不顾此刻天色已晚,骑上马狂追出去。 “大哥,你说瑶姐姐她为什么要走?”魏美茹泪眼婆娑地看着魏日安。 魏日安眼神迷离地看着远方,轻声道,“或许她害怕暴露自己,害怕有人找来吧。” “可是,她的眼睛还没好,对了,前几日蔡伯还和我说,他已经研究出一些眉目了,可惜瑶姐姐却走了。”魏美茹担忧地扁扁嘴,她还是要留意凤姬瑶的下落,等到蔡伯找到治疗凤姬瑶眼睛的办法的时候,好去找她。 呼延寒一路疾驰着,可是到了几条分岔路口的时候犯了难,瑶儿她会走哪条路呢? 呼延寒目光深邃地打量着三条分岔路,左边那条是官道,是通往郡上的,瑶儿不喜热闹,应该不会走这条。 剩下的两条路都是通往小山村的路,不知道应该走哪条。 呼延寒缓缓闭上眼睛,心里念叨着凤姬瑶的名字,然后将手里的石子用力一扔。 睁开眼,看着石子落地的方向,呼延寒心里有了答案。 第六十二章 此刻的凤姬瑶和碧如,已然找到了落脚的地方,是一个很幽静的小村子,这个村子只要大概几十户人家,很是静谧。 投宿到一个老太太家里,凤姬瑶坐在土炕边上,想起晚饭时吃得黍米粥,听老太太说这是家里唯一的细粮,平时都是吃甘薯的,不禁心生悲悯,但愿她几个哥哥能够奋发图强,振兴双秦,让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六公主,这里看起来蛮安静的,我们要不要在这里住下来。” 碧如推开窗看着外面干净清朗的夜空,心里很惬意这里。 凤姬瑶摇头,“这里离落日村太近了,还是再往前走走吧。” “好了,明天还要赶路呢,我们快点休息。”凤姬瑶躺在冰冷坚硬的土炕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天才亮,外面忽然响起了砸门声,声音将正在睡梦里的凤姬瑶和碧如惊醒。 俩人急忙坐起来,然后碧如扶着凤姬瑶下了炕,因为老太太这里没有多余的棉被,昨天晚上她们两个是和衣而卧的。 “谁啊。” 老太太拉长的声音移动到院子里,凤姬瑶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 “奶,是我,铁柱。” 一个有些发尖的男声响起,凤姬瑶和碧如退回到炕边,倒是不太方便出去了。 但是紧接着外面的谈话声再次传来,凤姬瑶一听还和她们有关。 “奶,这马是谁的,家里来人了,是谁啊?”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轻声道,“别吵吵,是两个赶路的姑娘,昨天晚上累了在我家里歇了一晚上。” “两个姑娘?”那尖锐的男声声音有些怪异,似乎有着莫名的兴奋。 “你个爪娃子,不许打歪主意!”老太太啐骂了一声。 凤姬瑶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感觉,这个老太太孙子铁柱应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紧接着有登登登地脚步声往屋里走来,还有老太太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脚步声在门口响起,帘子被掀开,凤姬瑶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儿。 碧如更是低低地惊叫了一声,下意识挡在凤姬瑶身前。 “呦,还真是两个姑娘,啧啧,长得跟天仙似得。” 铁柱的话让凤姬瑶忍不住蹙眉,拉着碧如的手,“老奶奶,我们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这锭银子算是我们的食宿费。” 凤姬瑶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大概有一两左右,想来应该足够老太太一年的开销了。 老太太连连说太多了,不肯收,可是下一秒凤姬瑶感觉手上一空,那银锭子被拿走了。 “奶,你看你,人家给你你再推脱多见外啊,孙子替你收着了,等给你买好吃的。” 凤姬瑶心里有些不耐,不过终于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毕竟人家才是亲祖孙,也许她走了以后,那银子还会给了铁柱。 “碧如,我们走吧。” 碧如牵着凤姬瑶小心翼翼地想要出去,不想被铁柱拦住了去路。 他察觉到了凤姬瑶眼睛有问题,故意用手在凤姬瑶面前晃了晃,然后咧开一嘴黄牙。 “哎呀,你是个瞎子啊,真可惜。” 铁柱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一边用手打算去摸凤姬瑶的脸。 碧如见状脸色一沉,顾不得害怕急忙打掉铁柱的手,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哎呦,还挺厉害!”铁柱眉头立起,眼神里涌上恼意。 他一把推开碧如,双眼直直地看着凤姬瑶,露出邪恶的光芒。 凤姬瑶感觉一股酒臭味迎面扑来,心里一惊急忙后退,不想手腕被抓住。 “小美人儿,不如你跟了我吧,我不嫌弃你是瞎子,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不许你碰我家主子!” 碧如脸色一变,急忙再次冲过来,奋力拉扯着铁柱。 一旁的老奶奶见状也连忙过来想要拉开孙子。 拉扯间,碧如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根棍子,用力打了铁柱一棍子,这一棍子,立刻刺激了他的神经。 他一把将棍子抢过来,用力扔到一旁,阴狠的目光转向碧如。 “死丫头,看来我得先办了你!” 说着,他转身将凤姬瑶和老奶奶推出了房间,然后回身挡住想要跑出去的碧如,反手将门在身后死死地插上! 碧如惊恐地望着满脸狰狞的铁柱,浑身忍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想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铁柱露出一口大黄牙,朝着碧如扑了过来! 碧如一边奋力挣扎一边惊恐地大喊,外面凤姬瑶急的用力撞门,却发现这门竟如此结实。 “老奶奶,你快点救救碧如!”凤姬瑶对着一旁的老奶奶祈求到,手指摸索着拉住她。 “那混账小子我也没法儿啊,哎,你在这儿待着,我出去叫人!” 老奶奶蹒跚着往外走,凤姬瑶手落空,急忙四下摸着,“奶奶,奶奶!” 屋子里依旧响着扎心的吼叫,凤姬瑶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碧如,碧如,铁柱,你放开她,你放开她啊!” 凤姬瑶一边撕心裂肺地喊着一边拍着墙壁,现在的她空有一身武艺却是个瞎子,她第一次觉得现在的自己是这么的无用。 猛的,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凤姬瑶用力提起丹田的气息,摸索到木门上,用力一掌就感觉身前一空,凤姬瑶扑了进去! 用了十成内力将门劈开,这边的动静惊到了正在对碧如施暴的铁柱,碧如满脸泪痕地用力抓着身上仅剩的肚兜,惊恐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凤姬瑶。 铁柱眼眸一黯,愤愤地松开碧如,走过去一把将凤姬瑶拽起来。 “奶奶的,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他伸手抓向凤姬瑶的胸口,用力一撕,就听刺啦一声,凤姬瑶的中衣露了出来。 凤姬瑶眼眸一闪,心中的愤怒之情化为用力的一掌,可惜,她还没完全适应黑暗的世界,铁柱轻易地就躲过了凤姬瑶的掌力。 “行啊,小美人,还有这两手呢!不知道你的床上功夫怎么样啊!” 一边胡言乱语地说着,铁柱的手还在用力撕扯着凤姬瑶的衣服,凤姬瑶一边大声呼喊着救命一边奋力抵抗。 “六公主!”碧如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肚兜和亵裤,奔过来往一旁拽铁柱。 可惜两个女人的力气怎么也抵挡不过一个大男人,还是一个喝得半醉的男人。 眼看凤姬瑶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凤姬瑶忽的生出了一股绝望,蓦地她想到碧如,不由喊道,“碧如,你快走不要管我,快走!” “不,奴婢不能扔下你啊!” 碧如倔强地拽着铁柱,尽自己最大的力量保护凤姬瑶。 凤姬瑶却感觉很累,她的牙齿缓缓咬上舌根...... 哐当,一声巨响让三人同时骇住,而后响起碧如惊喜的声音,“呼延公子!” 闭着眼睛准备咬舌自尽的凤姬瑶听见碧如的喊声陡然睁开双眼,尽管眼前依旧一片黑暗,但是,她似乎听见了熟悉的喘息声。 身上一轻,痛苦的哀嚎声响起,凤姬瑶瘫软地坐在了地上,手掌不自觉地杵在地上,忽然有些疼痛,凤姬瑶急忙抬起手,感觉手掌好像被刺破了,有液体流出来。 “六公主没事了,呼延公子来了!”碧如一边慌忙地将衣服捡起来给凤姬瑶披上,一边又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赶紧穿上。 那边铁柱被呼延寒揍趴在地上,不停地嚎叫着。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凤姬瑶坐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没有动弹,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英雄,求你放过我孙子吧!” 老奶奶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到呼延寒似乎要杀人的眼神,急忙跪地求饶。 凤姬瑶心头一震,“呼延寒!” 听见凤姬瑶的喊声,呼延寒急忙停下手,旋身来到凤姬瑶跟前将她一把搂进怀里,心痛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喃喃道,“瑶儿,对不起我来晚了!” 呼延寒正在安慰凤姬瑶,忽然身旁传来碧如的尖叫声,“呼延公子,小心!” 呼延寒急忙回头,就看见一根带着钉子的木头朝他的面门砸过来。 呼延寒本能地先用身体挡住了凤姬瑶,这样一来他就无法躲开木头了,只得抬起胳膊挡在面前。 啪地一声,木头狠狠地打在呼延寒的胳膊上,发出很重的声响。 “呼延寒,你受伤了吗!” 凤姬瑶敏感地察觉到,急忙担忧地问道。 呼延寒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凤姬瑶,“我没事。” 然后目光闪着寒光看向铁柱,对着铁柱的肚子就是一脚! 老奶奶哭喊着追到被呼延寒踹到墙角的铁柱,看着铁柱嘴角冒出鲜血,忍不住放声大哭,“造孽啊,好端端地收留两个外人却害了自己的孙子啊,孙子,你也是不争气,天煞的,可怎么办啊!” 凤姬瑶皱了下眉头,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孙子亲啊。 不再理会他们,凤姬瑶摸着抓到呼延寒,“你真的没事吗?” 呼延寒疼的倒吸口气,握住凤姬瑶的手,尽量平稳着声调道,“我真的没事。” 碧如惊骇地看着呼延寒胳膊被木头上的钉子扎破的血窟窿,脸色惨白却又不敢吱声。 呼延寒扶着凤姬瑶站起来,“我们走。” 走了几步,凤姬瑶忽然停下脚步,犹豫地问道,“你把他打死了吗?” 呼延寒冷眸看了一眼那边躺在地上的铁柱,“死不了,不过以后那东西肯定是不能祸害人了。” 凤姬瑶听了忍不住脸上一红低下头,心里有些唏嘘,不过并不同情他,这样也好,否则以后他还会祸害其他人。 几个人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到了外面感受到寒风凛凛,呼延寒急忙脱下厚厚的外衫将凤姬瑶裹上,又看了一眼衣衫被撕坏的碧如,移开目光,“碧如,马上还有一件披风,你去披上吧。” 碧如应了一声,将披风披上,然后她骑了一匹马,呼延寒和凤姬瑶共骑一匹,快马加鞭赶到了下个镇上。 找了个暖和的旅店住了进去,呼延寒吩咐厨房煮一碗姜糖水,将凤姬瑶和碧如安顿好转身出去想要给凤姬瑶她们买几件抗冻的衣服。 可是走到一半的时候,他猛的顿住,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抬手叫过来一个小伙计,给了他一锭金子,交代他去买一些厚重的衣服,还特地交代布料要上乘。 小伙计乐呵呵地攥着一锭金子跑出去了,呼延寒松了口气转身回到房间。 敲了敲凤姬瑶的门,“瑶儿,是我。”和她先说了一声然后走进去。 凤姬瑶坐在床上,正轻轻地对着手哈气。 “瑶儿,冷吗?” 呼延寒关切地走过去,拉住凤姬瑶的手,入手一片冰凉。 看了一眼刚刚烧着的火炉,呼延寒哄着说道,“一会儿炉子就能热起来了,我帮你暖一会儿。” 说着呼延寒紧紧握着凤姬瑶的手,其实呼延寒将衣服都给了凤姬瑶和碧如,手比凤姬瑶还凉,也正是因为这样,凤姬瑶这次没有将手抽回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的温度逐渐融合,说不清究竟是谁温暖了谁,也可能是炉子热起来了。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呼延厉走过去将门打开,是刚刚那个被吩咐出去买衣服的小伙计,他抱着好几件样式和布料都很不错的衣服,笑呵呵地站在门外。 “公子,您要的衣服,还有这剩下的银子......” 呼延寒接过衣服,瞥了一眼被小伙计微微攥在手里的银子,淡淡道,“赏你了,一会儿记得把姜汤送上来。” 小伙计兴高采烈地道谢退了下去,呼延寒拿着衣服来到凤姬瑶跟前。 “我给你们买了几件御寒的冬衣。” 说完,呼延寒下意识将衣服放到凤姬瑶的手上,“来,你摸摸,这里绣着一朵牡丹花,很漂亮。” 听着呼延寒的轻声软语,感受着手底下柔软的布料,凤姬瑶的心越来越暖,她欠呼延寒的,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吧。 “你们一会儿试试衣服合不合身,我去看看姜糖水好没好。” 凤姬瑶听着呼延寒的脚步渐渐远去,轻轻地叹了口气。 “六公主,呼延公子对你可真好,虽然我是小王爷派过来伺候您的,可是,这个呼延公子一点儿也不比小王爷差,我都有些为难了。” 凤姬瑶苦涩地笑了一下,“你为难什么?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论是谁,我都不想再去想些其他什么,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谁也不连累,安静地过完下半生。” 听着凤姬瑶这略带沧桑的话,碧如眼睛一热,“六公主你不会永远这样的,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的眼睛总有一天还会看见的!就算你看不见,我也会永远陪着你,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凤姬瑶摸着碧如的手,轻轻地握住,“谢谢你,碧如。” 此刻,两道风尘仆仆的身影也赶到了这家客栈,要了两间客房,就在凤姬瑶隔壁。 呼延寒端着姜糖水回到凤姬瑶房间,看着凤姬瑶喝完,又亲自扶着凤姬瑶躺到床上。 他要走的时候凤姬瑶猛的拉住他,“记得处理伤口。” 呼延寒有些诧异,“你知道?” “我眼睛看不见了,但是嗅觉可是大大的提高了,我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儿了。” 呼延寒心里有股淡淡的喜悦在蔓延,凤姬瑶她现在已经在慢慢关心他是不是代表着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带着欣喜的心情呼延寒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却久久不能入睡。 同样无法入睡的还有凤姬瑶,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萦绕着她,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晚,所以早上的时候凤姬瑶醒的有点晚。 “六公主,你终于醒了,都快午时了。” 碧如站在床边看着凤姬瑶睁开眼睛,眼里依旧无神,让碧如的心又失落了下来,曾经她总是期待某一天凤姬瑶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会在她的眼底看到从前的神采。 简单的洗漱之后,门外呼延寒喊她们出去吃饭,凤姬瑶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楼下走,呼延寒一如既往小心地护在一旁。 此刻,本来走到门口的两道身影好像感受到什么似的,猛的回头,目光一下子定在了凤姬瑶的身上! 那目光追随着凤姬瑶走下楼,看着她坐到桌子上。 门口的人影缓缓走回来,一直走到凤姬瑶面前。 “凤儿。” 轻轻地,淡淡的一声凤儿,让三人都忍不住呆住。 听到这个声音,凤姬瑶只感觉浑身的力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几乎马上就要昏厥。 呼延寒站在一旁看到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熟悉的面容,忍不住双手握成拳头。 倒是碧如最先从讶异中反应过来,惊喜地冲人影喊道,“小王爷!” 凤姬瑶扶着桌子摇晃着站起来,下意识朝着一旁躲闪。 “你还想逃走吗!”褚念夜沉着脸一把抓住凤姬瑶的胳膊,将她往自己的身前拉。 凤姬瑶心里一惊,本能地挣扎起来。 “褚念夜,你放开她!”呼延寒眼神一闪,伸出手将褚念夜的手拉开,闪身挡在凤姬瑶的面前。 呼延寒眸子一黯,脸色更冷,“你让开!” “褚念夜,你跟我来。” 呼延寒硬是将褚念夜拉到角落里,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你怎么在这儿?”褚念夜看着他,唇边挂着一抹冷笑反问道。 呼延寒重重呼了口气,“褚念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瑶儿她,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褚念夜听了呼延寒的话以后,惊愕地看向凤姬瑶,此刻他才看清凤姬瑶那双毫无焦距,毫无波澜,毫无光彩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褚念夜怎么也想不到凤姬瑶的眼睛竟然会......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她都是怎么过来的,一时,褚念夜的心里涌上无限心疼。 “大夫说是毒素导致的。”呼延寒简单的和褚念夜说了一下,然后犹豫了一下,“我觉得她当初离开你们就是为了不连累你们,所以你先不要急着和她说什么有的没的,不管什么事情,等瑶儿的情绪平静下来再说。” 褚念夜眉头深深地皱着,心里不由酸涩,傻丫头,他怎么会怕被她连累呢! 他看着呼延寒,点点头,“我知道,不会吓到她。” 说着,眼睛盯着凤姬瑶朝她走去,在凤姬瑶身旁站定,褚念夜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凤姬瑶,但是当他看见凤姬瑶那双无神的眼睛看上去显得万分无助的样子,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来。 “凤儿。” 褚念夜只是轻轻地喊了一声凤姬瑶,然后坐在凤姬瑶旁边的椅子上,眼神贪恋地看着凤姬瑶的脸。 凤姬瑶迷茫地大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双眼,没想到她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来了,褚念夜他,来得好快。 凤姬瑶低下头,没有做声,她不知道该和褚念夜说什么,一时间,几个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因为褚念夜的出现,一顿饭吃得也是无滋无味。 凤姬瑶匆匆吃完饭喊着碧如将她送回房间,褚念夜见状急忙放下筷子,伸手去扶凤姬瑶。 与此同时另一边,呼延寒也扶住了她,凤姬瑶敏感地察觉到两旁的气息,眉头微皱。 “碧如?” 碧如站在一旁,尴尬又无措地答应了一声,眼神不停地朝着俩人身上瞟。 “我说的是让你扶我回去。”凤姬瑶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俩人的手中拉回来,然后伸出手去摸索碧如。 碧如看了脸热一眼,急忙走过去牵住凤姬瑶,“六公主,我扶你回去。” 看着凤姬瑶缓慢前行的背影,褚念夜的眼底微微泛红。 “不论她的眼睛治得好还是治不好,我永远都会陪着她,不离不弃,从今往后,我就是她的眼睛!”褚念夜喃喃发誓般地说道。 呼延寒挑眉耸了耸肩,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现在关键在凤姬瑶的手里,只不过他觉得凤姬瑶此刻应该最不想见的就是褚念夜吧。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走进房间,急忙紧走几步来到房门外面,脸色凝重地站在门外,一时竟有些发呆。 凤姬瑶待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去,呼延寒吃完饭便出去外面四处走走,褚念夜则一直站在凤姬瑶的房间外面,刘祥只能蹲在一旁认命地陪着。 第六十三章 “六公主,小王爷一直守在外面,要不要让他进来。”碧如趴着门缝看了看转头看向凤姬瑶,语气有些为难。 “不要!” 凤姬瑶急急地喊了一声,然后坐在床的角落里,双手抱住大腿,看上去有些慌乱不能自拔。 碧如在心里叹了口气,别说六公主了,要是换成她,自己都看不见了,应该也会躲着自己在乎的人吧。 就这样僵持了一下午,凤姬瑶不知不觉地又睡着了,凤姬瑶的身体里其实还是残留着一些余毒,所以才导致她看不见,而且身体也很容易乏累。 这时客栈外面忽然涌进来大批官兵,褚念夜心里一惊,下意识以为是呼延厉派来的,可是等他的目光落到那些士兵身上的军服的时候,心头微微松了口气,是双秦的人。 就见几个几十个士兵进了客栈以后,立刻闹得客栈里鸡犬不宁起来,看他们不停地翻找着查看着什么的样子,应该是在找人吧。 查完了底下,士兵们似乎没有找到他们想找的人,而后将目标转移到了楼上的客房。 褚念夜眼神一暗,下意识将身体贴到凤姬瑶的门上。 士兵们大刺刺地推开每一间房间,来到褚念夜面前的时候,有个士兵上下打量了褚念夜几眼,目露凶光。 “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居然不给我们让路,告诉你,我们在执行公务,你若是再不下去,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了!” 褚念夜一声冷笑,“我倒是很想看看你准备的对我怎么不客气。” 士兵眉头一挑,没有想到褚念夜竟然如此嚣张,猛的拔出腰间的大刀。 兵刃的响声和楼下众人的尖叫声让褚念夜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凤姬瑶紧闭的房门,目光坚定地看着士兵。 “这屋子里有女眷在休息,你们不能进!” 褚念夜耐着性子和几个士兵解释了一下,却不料对方直接伸出手过来推褚念夜。 褚念夜纹丝未动地站在门前,“别逼我。”褚念夜看着他们的目光森冷无比,浑身散发出战场是特有的气势。 杀气腾腾的气势一时竟让那个士兵怔住,诧异地看着褚念夜,他心里暗暗嘀咕,好强大的气场,眼前这个男人恐怕身份不一般,会不会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江洋大盗呢! 又或者他是那个江洋大盗的同伙,此时江洋大盗在休息,所以他在这里把风? 这个士兵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了许多,最后抽出大刀对准褚念夜。 “你到底是谁,居然敢阻拦官差办案,真是不想活了!” 士兵扬起手里的大刀朝着褚念夜砍下来,褚念夜迅速抬起左手,一眨眼他便紧紧握住了士兵拿刀的手腕,向外一掰,同时利落地踹了士兵肚子一脚。 士兵被褚念夜的力道一下子踹出去好远,连带着挡开了其他几个士兵。 剩下的士兵面带惊异的看着褚念夜,犹豫警惕地将他包围起来。 无奈,褚念夜怕他们吵到凤姬瑶,只好将口袋里的令牌掏出来。 几个士兵一见令牌,立刻单膝跪下给褚念夜行礼。 “褚小将军!” 刚刚被褚念夜踹飞的那个士兵脸色痛苦地还想要报仇的时候,忽然听到其他人喊着褚小将军,一下怔住,愣愣地看向褚念夜,看到他手里的令牌,神情立刻一滞。 褚念夜一下就被暴露了身份,看着士兵们离开的身影,褚念夜深深皱起眉头。 呼延寒站在门口目睹了这一切,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似乎他和凤姬瑶分别的时候要到了。 褚念夜转身敲了敲门,“凤儿,我有事情和你说。”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碧如看着褚念夜径直走向凤姬瑶,赶紧闪身退了出去。 凤姬瑶刚刚醒来,深思还有些恍惚,蓦地闻到熟悉的气味儿,情不自禁喃喃道,“褚念夜,是你吗?” 褚念夜心驰,急忙过去握住凤姬瑶的手,“凤儿,是我,我是褚念夜。” 突然的碰触让凤姬瑶浑身震了一下,猛的将手缩回,面带惊恐地坐起来。 “褚念夜!”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像是躲避蛇蝎一样的躲避他,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凤儿,刚刚有士兵认出了我们的身份,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要不然,呼延厉的人就会得到消息找过来。” 褚念夜虽然说得有些刻意,但是也不无道理,据他所知,呼延厉一直都没有放弃寻找凤姬瑶的下落。 果然,凤姬瑶一听呼延厉还在找她,神情立马变了,“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碧如!” 说着,凤姬瑶就喊碧如过来帮她,褚念夜轻轻地握住凤姬瑶额的手,“凤儿,让我来帮你,好吗?” 凤姬瑶心中一颤,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褚念夜,她竟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她宁愿见呼延寒也不愿见褚念夜的原因吧。 怔愣间,褚念夜将衣服给她披好,然后将她一把抱起来。 “小王爷,我看见这里的郡守往这边来了估计是来找你的!” 刘祥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地喊道。 褚念夜冲刘祥点点头示意他开路,然后抱着凤姬瑶快步走到客栈后面。 呼延寒和碧如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几个人骑马很快就离开了客栈,一直跑到前边的村庄才停下来。 褚念夜依旧是抱着凤姬瑶下了马,虽然凤姬瑶潜意识里十分依恋褚念夜的怀抱,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头。 如今再次和褚念夜重逢,凤姬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而且还有呼延寒。 心绪十分烦乱,胸口感觉闷闷的,眼看着凤姬瑶的脸色转瞬变得十分苍白。 “六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碧如握着凤姬瑶的手,感觉到她的手突然间变得十分凉,再看凤姬瑶变得苍白的脸,惊骇地喊道。 褚念夜和呼延寒几乎是同时冲到凤姬瑶跟前,可是凤姬瑶的身体不知是不是巧合,倾向了褚念夜的怀抱。 呼延寒缓缓收回手,但是担忧地目光一直盯着凤姬瑶。 大脑传来一阵眩晕,凤姬瑶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等到凤姬瑶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六公主,你终于醒了!” 一道惊喜的喊声让凤姬瑶有些怔忪,下意识喊道,“碧如......” 下一秒她忽的清醒过来,不对,这声音......“阿吉!” “六公主......” 听到凤姬瑶喊出她的名字,阿吉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自从上次在呼延皇宫见了一面之后,她们大概得有小半年没再见到了,她还以为会永远都见不到了呢。 “我这是在哪儿?”凤姬瑶揉了揉还隐隐发晕的脑袋,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六公主,这里是一字并肩王府。” 什么! 凤姬瑶心里一惊,怎么会在这里! “我昏迷了多久?” “六公主,从小王爷把你带回来那天开始你已经整整昏迷了十天了。” 阿吉心疼地看着瘦了许多的凤姬瑶,心里想着待会儿还得去厨房吩咐他们多做几道大补的菜给六公主吃。 就在凤姬瑶怔愣的时候,开门声响起,“凤儿,你终于醒了,师父说得真没错。” 褚念夜大步走过来,脸上一片欣喜。 阿吉抿嘴一笑,转身退出了房间去厨房,给凤姬瑶和褚念夜留下独处的空间。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迷茫的神情,轻轻地牵起她的手,“凤儿,你回家了。” 回家两个字突然刺激了凤姬瑶的神经,她猛地抽回手,声音冷硬道,“小王爷怕是忘了,我和你早就没有关系了,所以这里不是我的家,还请小王爷将我送回皇宫去。” 凤姬瑶断情的话让褚念夜不由愣住,修长的剑眉挑起,“凤儿,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说过那封休书我不同意,你依旧是我褚念夜的妻子!” 凤姬瑶嗤笑,“小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还是你喜欢自欺欺人,我曾经还是呼延厉的皇后,早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况且我连皇后都不稀罕,会稀罕你这个并肩王府的王妃之位吗?” 凤姬瑶脸上故意带上嘲讽的意味,她想要告诉她,她已经看不上这个小王妃的位子了。 可惜,褚念夜又怎么会看不透凤姬瑶呢!望着她那双始终无法明亮起来的双眸,褚念夜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凤姬瑶的手,“凤儿,不论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放开你。” 褚念夜的话让蜂凤姬瑶脑中一震,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喉头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呼延寒呢?” 凤姬瑶想起呼延寒,他也跟来了吗? “他在客房住下了,你要见他吗?”听凤姬瑶问起呼延寒的时候,褚念夜的脸色时变了的,没有哪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去挂念别的男人,但是褚念夜也只是不舒服了一下,转头目光平静带着信任的光看着凤姬瑶。 “现在不用。” 凤姬瑶淡淡的回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褚念夜也不再做声,安静的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凤姬瑶。 几天过去,凤姬瑶终于不得不接受她又回到了并肩王府的事实,心里虽然一直感觉不太舒服,但在她听说褚念夜要把两个孩子接回来的时候,暂时打消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六公主,小世子回来了!”碧如和阿吉两个人一手抱着一个,一晃凤姬瑶生下的两个宝宝已经快一岁了,此时被逍遥仙子养的白白胖胖的。 凤姬瑶坐在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碧如放在她怀里的宝宝。 “她,是小丫头!”凤姬瑶手指轻抚着小宝宝的脸,欣喜地喊道。 “六公主,你好厉害,您怎么知道她是小郡主啊!” 碧如一脸惊叹地看着凤姬瑶,一旁的阿吉仰起脖子十分得意,“那是我们公主是谁,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凤姬瑶轻轻地上下摸着小宝宝的,口中轻喃着,“萍儿,我的萍儿......” 小丫头听见凤姬瑶喊她,仰起头,冲着凤姬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碧如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说到,“果然血浓于水啊,小郡主对着旁人可从未这般开心的笑过呢。” 凤姬瑶此刻心里一片欣喜和柔软,“真的吗?” 不等碧如回话,褚念夜快步从那边走过来,“当然是真的,就连对我这个爹,她都从来没有笑得这么开心呢。” 说着话,褚念夜来到凤姬瑶面前也像她一样坐在了地上,然后从阿吉手里接过小褚安,“安儿,你看,那个是你娘亲,我是爹爹,快叫娘亲,爹爹......” 听着褚念夜幼稚地话,凤姬瑶不由笑了。 呼延寒站在回廊下面,看着那边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内心的酸涩让他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凤姬瑶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并肩王府,但是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凤姬瑶和亲呼延厉的事情,所以,不免闲暇之余暗自议论起来。 “你们说,小王妃她不是去呼延跟那个厉太子和亲吗,怎么这会让又被小王爷给带回来了啊?” “是啊是啊,而且她眼睛还看不见了,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呢。” 几个丫头一边洗衣服一边嘀嘀咕咕,正好被经过这里的幕琉璃听到,一时,眼眸微微闪了一下,走到几个丫头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几个丫头抬头看见幕琉璃,想起刚刚她们说的话,不由得脸色大变,急忙跪下给幕琉璃请安。 幕琉璃冷笑,“在背后议论主子可是大忌,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几个丫头吓得浑忍不住一激灵,这时她们中一个看起来有些伶俐的小丫头急忙抬起头说道,“奴婢们只是为小姐鸣不平,这半年来都是你在帮小王爷打理王府上下,凭什么那个六公主回来坐享其成啊。” 小丫头的话让幕琉璃心头一紧,但是却莫名的受用,嘴角扯起一抹微笑,点头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回春。” 幕琉璃点头,“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回春急忙下跪感谢,如今在她们心里,更加认定的王府女主人是,幕琉璃。 由于凤姬瑶眼睛不方便身上的余毒也都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所以两个宝宝还是送进宫里去给乳娘和逍遥仙子照顾。 自从上次凤姬瑶求她去救凤七她选择不救的时候,凤姬瑶和逍遥仙子之间莫名产生了一股很特别,很微妙的感觉。 反正就是一直没有见面,不过听褚念夜说,逍遥仙子现在正忙着寻找医治她眼睛的办法。 这天凤姬瑶正坐在她的凤栖院里面晒太阳,呼延寒站在门口看了好半天凤姬瑶的身影,最终叹口气大步走过去。 “瑶儿。” “呼延寒,你来了?”凤姬瑶下意识想要站起来,不料又被呼延寒按了回去。 “瑶儿,逍遥仙子说要去找诡医谭明,所以我觉得现在的情况来看是我去最合适。” 呼延寒此次过来是和凤姬瑶来道别的,他说过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也要将凤姬瑶的眼睛给治好,如今他正在努力。 “呼延寒,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谢谢了。”凤姬瑶眉头微微皱起,她是真的注定要欠了呼延寒太多太多。 凤姬瑶摇阿吉和碧如搀着她来到并肩王府门口,侧头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远,凤姬瑶忍不住默默祈祷上天能够保佑呼延寒一切顺利。 和碧如她们送走呼延寒,凤姬瑶和碧如她们往里面走,经过褚杰家院子的时候,就听见前面似乎有人在喊她。 不过那声音反反复复不停地,“表嫂。” 凤姬瑶停下脚步,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紧了紧握着阿吉的手。 阿吉低声在她耳旁说道,“六公主,是二房的大少爷和他的小妾。” 凤姬瑶恍然点头,褚念福,还有他的小妾? 凤姬瑶轻轻颔了颔首,不知道他们叫住她是什么意思? “表嫂平安归来,阿福可算是放心了。”褚念福嘴里依旧油腔滑调的说着。 这时候身后另外一道声音响起,“这里好热闹啊。” 听到这个声音,凤姬瑶的身体不由一震,站在那里没有动。 “原来是......呃,我现在应该叫你六公主呢还是呼延皇后?”幕琉璃走到凤姬瑶面前,目光落到凤姬瑶无神的双眸上,眼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凤姬瑶面色平平淡淡道,“你叫我六公主好了。” 幕琉璃哦了一声,抬头一看,眼神忍不住一闪嘴角也向上弯起,“哎呦今天的日子真不错,人都凑齐了,玲儿,快过来。” 阿吉在一旁皱着眉头,手指死死搅着手帕,不耐地看着幕琉璃脸上那碍眼的笑容。 “幕姐姐。” 叶婉玲带着两个小丫头缓缓走过来,当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凤姬瑶身上时,脸上闪过怔忪。 “玲儿见过小王妃。” 出乎所有人意料,从前和凤姬瑶红眉毛绿眼睛的叶婉玲竟然会如此乖顺地给凤姬瑶请安,重要的是她的称呼,无形中给凤姬瑶正了名分。 凤姬瑶也有些吃惊,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视她为敌人的叶婉玲怎么会对她如此友善,转而想了一下,难道是因为她姑姑和叔叔们的巨变让她变得懂事了? 不过,凤姬瑶还是下意识想要解释一下,“我......” 这时,幕琉璃忽然抢了话头,“玲儿妹妹,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六公主早就不是师兄的小王妃了,你可是喊错了呢。” 叶婉玲目光闪了闪轻声道,“既然小王爷将小王妃接了回来,那就还是承认她的身份,我的称呼没有错。” 叶婉玲说的振振有词,听得身后的众多丫头们不禁心生涟漪,经过叶婉玲的提点,她们也刹那间明白过来,到底谁是这个府上的女主人。 幕琉璃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刚刚喊叶婉玲过来是觉得她会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怎么也想不到现在的她转变竟然这么大,心中一时愤愤。 “这是咱们心里明白,可要是不明白的人,岂不是会传扬闲话?” “好了好了,今天难得大家聚在一起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来小院一坐啊?” 褚念福笑嘻嘻地邀请几人去院子落座,但是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停地在凤姬瑶和幕琉璃脸上转悠。 碧如暗暗瞪了他一眼,轻轻握了握凤姬瑶的手,“不要去。” 凤姬瑶微微一笑,“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你们聊得开心。” 说着,和碧如还有阿吉转身就远离了他们,身后,几道目光随着凤姬瑶而去,各含深意。 回到凤栖院,碧如给凤姬瑶端来茶水趁机不停数落起幕琉璃。 “六公主,你看那个幕琉璃,她那副样子,好像她才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似的,别说小王爷心里只有你,就是你不和小王爷在一起也轮不到她!”碧如气呼呼地嘀咕着,一旁的阿吉看着一心为凤姬瑶鸣不平的碧如,脸上显出欣慰的笑,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起阿梅,心头微微发酸。 外面忽然想起刘祥的声音让阿吉忍不住抬头。 “小王妃,小王爷说一会儿回来接您去宫里看望太后娘娘,让您准备一下。” 凤姬瑶道了声知道了,然后喊阿吉帮她整理一下头发。 “六公主,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碧如手里拿了几种颜色的棉袍,下意识问道,问完之后,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抿唇求助地看向阿吉。 阿吉无奈地瞪了她一眼,走过来拿过她手中的那间月白色扦着纯白色的真狐狸毛的棉袍,走过来帮凤姬瑶穿上。 简单的将头发挽起,用一根碧绿点翠的簪子装饰了一下,整个人十分的素净。 这边刚刚整理好,房门被推开,褚念夜身上带着外面寒冬里的冷气走进来,他先走到炉子旁暖了暖手,转头看向凤姬瑶。 “凤儿,我回来接你了。” 听见褚念夜低沉清婉的声音,凤姬瑶心里再次升起一片涟漪,她有些害怕,她怕再这样下去,她的心会动摇,会被褚念夜再次俘虏。 第六十四章 褚念夜握了握手,感觉热乎了才走到凤姬瑶面前,轻轻地似乎怕吓到她一样握住她的手,“我们走吧。” 一路上凤姬瑶都没再说话,褚念夜由着她,静静地陪她坐在马车里,很快马车便驶进了皇宫。 大殿门口,凤姬瑶的几个皇兄都在那里等着,其中还包括已经登基成了双秦皇上的二皇子,凤辰。 凤星,凤展,凤云三人站在凤辰身后,面带微笑又隐隐挂着严肃看着褚念夜牵着凤姬瑶下了马车。 凤七根本等不及,匆忙地快步小跑到凤姬瑶跟前,伸手就把凤姬瑶从褚念夜的手中抢了过来。 “六姐!” 凤姬瑶面露惊喜,“小七!” 凤七的目光落到凤姬瑶的眼睛上,下意识看了一眼褚念夜,见褚念夜冲他摇头,便压下了想要问出口的话。 紧张地盯着凤姬瑶没有光彩的眼睛,凤七将牵到凤辰跟前。 “六姐,现在二哥已经登基成了双秦的皇上了!” 凤姬瑶嘴角弯起一个微笑,对着前方盈盈下拜,“凤姬瑶参见皇上......” “小六,不可!” 凤辰急忙扶住凤姬瑶,一脸疼惜地看着她,“若认真说起来,你可是双秦的大功臣,若是没有你,咱们凤家也不能复辟。” 凤姬瑶轻笑,“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凤姬瑶的话让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几双手握在了一起。 褚念夜在凤姬瑶身后看着她脸上久违的笑容,脸上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露出微笑。 紧接着,凤辰他们带着凤姬瑶到了沉香殿,那里现在是姬婉儿的寝殿,现在的她已然是太后娘娘了。 “瑶儿!” 姬婉儿一看见凤姬瑶,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快步走过来一把搂住凤姬瑶。 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啜泣了一会儿,凤姬瑶离开姬婉儿的怀抱,坚持给姬婉儿行了大礼。 “好,好,回来就好,瑶儿你放心,我和你二哥已经昭告天下,遍寻名医,一定会把你的眼睛给治好的!”姬婉儿痛惜的看着凤姬瑶的眼睛,从前那双眼睛里总是闪着亮闪闪的光芒。 “母后,不要为我难过,我没事的,比起一般人来说,我还有你们大家这么多人的爱,我感觉很好。”凤姬瑶握着姬婉儿的手,淡笑着安慰道。 凤姬瑶越是这样说,姬婉儿越是难过,又不好让凤姬瑶知道,只能偷偷地抹眼泪。 就这样,凤姬瑶在宫里住了好几天,而期间褚念夜几乎每天都来报道,明里暗里想要将凤姬瑶接回去,这让她的几个哥哥好生嘲笑了一番。 凤七又把褚念夜送走,然后走进殿内看着坐在凳子上发呆的凤姬瑶,心里叹了口气。 “六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虽然你现在眼睛看不见了,但是我觉得褚念夜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的。” 褚念夜皱眉,“小七,你不懂。” 凤姬瑶走到凤姬瑶跟前蹲下身,将手放在凤姬瑶的身上,“我怎么不懂,你是怕连累他对不对?” 凤姬瑶轻呼出一口气,“也不光是怕连累他,也对自己很不自信,我怕眼睛终会治不好,然后他终有厌烦的一天,若有一天两相生厌,还不如保持现在的美好。” “傻姐姐,你就对褚念夜这么没信心?他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吗!” 凤七的话让凤姬瑶心里一动,可是还是执拗道,“人心叵测。” 看着固执的凤姬瑶无奈地叹气摇头,他这个六姐啊,固执起来真没几个人能够开导过来,希望有一天她自己能够想明白吧。 又过了几天,褚念夜将两个孩子接回了府,如此,跟孩子待了几天的凤姬瑶耐不住对两个宝宝的思念,最终还是乖乖跟着褚念夜回了一字并肩王府。 进到王府,凤姬瑶敏感地察觉到哪里好像不对劲,忍不住紧了紧手指。 “碧如。” 碧如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惊愕中,就看见王府上下通红一片,这是要办什么喜事吗?可是好像没听说府里谁要娶亲或者生子的啊。 “碧如?”见碧如没有吭声,凤姬瑶又喊了一声。 这一声将同样陷入迷惘的阿吉给叫回了神,急忙扶住凤姬瑶的胳膊,惊诧道,“六公主,这府里到处张灯结彩一片通红,好像要办什么喜事似的。” 喜事?凤姬瑶听了也不由愣住,会是什么喜事呢? “凤儿,你不是说你和我没关系了吗,所以我已经和皇上求了婚,他已经下旨将你许配给我了。”褚念夜将手里的金黄色圣旨塞进凤姬瑶的手里,面上闪着深情。 碧如和阿吉见状,十分识相地离开了。 凤姬瑶一愣,手指本能地摩挲圣旨,眉头深深皱起。 “凤儿,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马上就去拜天地,入洞房,从今以后你又是我的妻子了。” 褚念夜脸上抑制不住地喜悦,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凤姬瑶,心中甚至有些紧张。 啪嗒,凤姬瑶手一松,圣旨掉在地上,“抱歉,我不同意。” 褚念夜一怔,轻呢道,“凤儿......” “我说过,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这次回来完全是为了两个宝宝,如果你若是觉得我对你还有什么别的意思,那么我这就走。” 说着,凤姬瑶就喊碧如,不想旁边根本没人回应她,碧如和阿吉早已经知趣地退走了。 眉头微微皱起,凤姬瑶小心地转身,双手不由自主地平伸出去,摸索着想要离开并肩王府。 褚念夜看着这样的凤姬瑶,心里的疼痛让他喉头发哽,甚至还涌上一丝质疑,难道他和凤姬瑶真的回不去了吗? 哐当! 凤姬瑶脚底下绊到了不知道谁放在这里的一个水壶发出清脆的响声,褚念夜回过神一个健步冲过去将凤姬瑶从后面抱住。 “凤儿!” 凤姬瑶浑身一僵,心跳不由加速,她下意识抬起手,本能地想要去回抱褚念夜,但是手指落到褚念夜衣服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一抖,急忙放下。 “褚念夜。” 凤姬瑶轻声喊着他,背对着他的脸上显出痛苦的神情。 “我,不喜欢你了,呼延寒他为我付出了太多,我被他感动了,所以对不起。” 凤姬瑶声音轻轻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让褚念夜大脑此刻不由得一片空白。 “凤儿,你在说什么?” 褚念夜的脸色已经明显黑沉下来,握着凤姬瑶的手也渐渐用力。 “我说我喜欢上了呼延寒。” 凤姬瑶再次重复了一遍并且试图用手将褚念夜的手给拉开。 猛的,褚念夜将凤姬瑶的身体用力搬过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是以为我在骗你吗?是以为我是怕连累你才说这些的吗,那么错了,我刚刚说得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还有,呼延寒早就找到我了,我们在小山村里,每天都在一起,所以,我变心了。”凤姬瑶一点一点的像是在讲故事似的,将她和呼延寒的事情讲给褚念夜听。 褚念夜的脸此刻已然黑沉如铁,浑身散发着一股冷若冰霜的气息。 他眸光里闪烁着两道寒光,牙关紧咬,“呵......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不准备放手。” 说完,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抱起来,紧紧地禁锢在怀里,大步走进王府,来到凤栖院。 碧如阿吉还有其他几个丫头看见褚念夜抱着凤姬瑶回来,还以为他们两个正处在浓情蜜意中,急忙都远远地退开,给俩人足够的空间。 凤姬瑶被褚念夜牢牢地抱着根本挣扎不开,等到她终于感觉身上一松的时候,就发现她被褚念夜放到了床上。 心里一慌,凤姬瑶下意识想要起身不想一个重重的身体朝她压了下来,将她死死压在了床上! “褚念夜,你要干什么!” 褚念夜冰冷的唇贴在凤姬瑶的唇上,让她没来由感觉一阵战栗。 “入洞房。” 褚念夜冷冷地回答了一句,低下头深深地吻住凤姬瑶。 凤姬瑶急忙伸手推搡他,奋力挣扎起来。 褚念夜不耐地将凤姬瑶的手紧紧压在身体的两边,冷冷地吻渐渐变得滚烫。 “唔,褚念夜,你放开我!”凤姬瑶含糊不清地喊着,却更加刺激了褚念夜。 “凤儿,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褚念夜一边呢喃,一边神速地脱掉了凤姬瑶身上的衣服,凤姬瑶只感觉有阵阵冷风吹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地发起抖来。 两行热泪从眼角流出,感受到褚念夜的疯狂,凤姬瑶突然感觉又无力又委屈。 “褚念夜,你欺负我,你居然欺负我!” 一边难受的哭着,一边委屈地控诉,褚念夜的唇吻到了凤姬瑶咸涩的眼泪上,一下子顿住。 他目光幽深地看着凤姬瑶满脸的泪痕,听着她不停呢喃着他欺负了她,不知为何他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剜着疼。 蓦地,他的目光落到凤姬瑶无神的双眸上,身上的火焰就像是被人泼了冰块一样,一下子就熄灭了。 褚念夜死死地抿着唇默默将凤姬瑶的衣服穿好,然后无力地将头埋在了凤姬瑶的胸口。 凤姬瑶感觉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了她胸前的衣服,心里猛的升腾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捧起褚念夜的脸,告诉他,她刚刚说的都是骗他的。 “睡吧。”褚念夜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翻身躺在凤姬瑶的身旁,轻轻地握住凤姬瑶的手。 一夜无眠,凤姬瑶也感觉到,褚念夜几乎也是一夜未睡,察觉到他轻轻地起身离开之后,凤姬瑶也坐起来,却感觉头有些发晕。 碧如进来给凤姬瑶送膳食的时候,发现凤姬瑶靠着床头睡着了,急忙过来扶着凤姬瑶躺好,给她盖上了被子。 褚念夜离开凤栖院,不经意间走到竹林前,恍惚间,他想起了他和凤姬瑶在这里曾经笛音轻绕,伴竹起舞,如今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深深地无力感让他不由陷入迷茫。 “大哥。” 褚念忆站在褚念夜身后,目光闪闪地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喊了一声。 褚念夜闻声回头,看见褚念忆,神情愣了一下。 “什么事。” 低沉的声音带了一丝丝的冷意,听得褚念忆眉头微皱。 “我,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褚念夜看着褚念忆为难的模样,有些疑惑,“到底什么事,你直说好了。” “大哥,你也知道,我和叶婉玲,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回不到过去了,我对她,始终心怀芥蒂。” “所以。”褚念夜打断他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 “前几日尚书府的大公子刘文找我出去散心的时候和我提出他家小妹待嫁闺中,有意撮合她和我的姻缘,所以我,我想问大哥可同意我求娶刘家小姐。” “这是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便可。”说完,褚念夜扭头离开了竹林前,留下褚念忆一个人看着他的背影怔愣着。 没几天,褚念忆就央了媒人去尚书府求了亲,得到回复之后,褚念忆来到了叶婉玲的房间。 叶婉玲正孤单单一个人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正纳着的鞋底发呆,听见闷响,她抬头,忽的看见褚念忆出现在她面前,不由呆住。 自从她姑姑和小叔联手陷害了褚忠之后,褚念忆对她就越发冷淡起来,时至今日,已经不曾来过她这里。 如今见他出现,叶婉玲心中涌上说不出的惊喜,呆过之后,她急忙站起身,可能因为慌乱,腿上的鞋掉了下去,但是她来不及去捡,急忙走到褚念忆跟前。 “念忆,你来了,我去给你泡茶。”说着叶婉玲急急地要出去,褚念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我有话对你说。” 不知怎的,叶婉玲的心里涌出不好的感觉,下意识不想听他说出来,当下挣开褚念忆,“我先去给你泡茶。” 扑腾,褚念忆一个用力,将叶婉玲拉回来,松手的时候叶婉玲身体撞到了一旁的柜子上。 腰间传来的疼痛让叶婉玲不由皱起眉头,褚念忆心里一慌,下意识伸出手。 但是很快他将手攥起,别过脸不去看叶婉玲。 “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正妻,你被贬为妾侍,过几日,我将迎娶尚书府的小姐过门,她会是我的嫡妻。” 叶婉玲惊讶地睁大眼睛,怔怔道,“为什么?” 褚念忆冷哼一声,“为什么,你还有脸问问什么?你姑姑和小叔害了我父亲,我没有休了你就算对得起你了,或者,你是想让我休了你?” 听着褚念忆阴冷的话,叶婉玲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几乎站不住脚。 她强自依靠着木柜站着,眼里的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褚念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说着,叶婉玲扑到褚念忆身上,“褚念忆,你只是气我对不对,我跟你保证我以后什么毛病都改,我绝对不会再刁蛮任性我一定做个好妻子,将来我们还要生一堆可爱的孩子,好不好,你不要娶那个尚书家的小姐,好不好!” 因为慌乱和着急,叶婉玲的话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褚念忆深深皱起眉头,用力将叶婉玲从身上拉开,甩到一旁,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叶婉玲的房间。 “给我守好这里,不许这个疯女人出来!” 褚念忆从这里出去之后,王府里便传出了叶婉玲突发疯病的消息,与此同时还有褚念忆要迎娶尚书家小姐的事。 凤姬瑶听到这些的时候,碧如正给她梳头发,口中还在碎碎念着,“六公主,你说好得他们两个也是结发夫妻,听说当初二少爷还很喜欢二夫人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 凤姬瑶深深叹了口气,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如今看来,哪里都一样,只是人的问题而已。 虽然那个叶婉玲曾经很讨厌,而且她的叔叔还害了她的父皇,但是,现在的叶婉玲收起了以前的菱角和高傲,还是让她有些同情的。 “六公主,幕小姐求见。”阿香看了一眼眼神不悦地阿吉,无奈地耸耸肩低声道,“我没办法,那个幕小姐很难缠,她说一定要见六公主,说有重要的事情。” 凤姬瑶耸眉,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还是选择正面面对的好想到这儿,她淡然道,“让她进来。” 凤姬瑶转身,然后正襟危坐在凳子上,自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疏离。 “琉璃见过,小王妃。”幕琉璃想到昨天褚念夜说的话,迟疑了一下不情愿地称呼道。 “不知道幕小姐今天来这里所为何事?”凤姬瑶没有说其他客套的话,而是开门见山。 幕琉璃聪敏地感受到了凤姬瑶对她的态度,目光闪烁了一下,面上浮现微笑。 “小王妃,我今天来是为了玲儿妹妹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和她情同姐妹,如今她似乎遇到麻烦了。” 幕琉璃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凤姬瑶的表情,无奈她什么都没看出来,凤姬瑶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漠不关心。 “所以,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凤姬瑶心底暗自冷笑,虽然她知道这个幕琉璃找她来应该是想让她帮什么,但是她并不打算和她挑明,一定要她说出来才行。 幕琉璃皱眉,心里暗暗想着这个凤姬瑶倒是越来越沉稳了呢。 “我,我想让你去找褚念忆说说,让他不要辜负了叶婉玲。” “哦?为什么是我,你自己怎么不去,叶婉玲可不是我的姐妹。”凤姬瑶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我,我人微言轻的,怎比得上小王妃,不但身份高贵,而且还是褚念夜的长嫂,我觉得你说的话他怎么也会听的吧。” 凤姬瑶在心里冷笑,“你在并肩王府住了这么久怎么会人微言轻呢,再说我现在和褚家,关心也很微妙,这件事情我不好出面,抱歉了。”凤姬瑶委婉地拒绝了幕琉璃。 幕琉璃眉头微皱了一下,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在心里打了个转,看着凤姬瑶发冷的脸庞,终究没有说出来。 “那琉璃打扰小王妃了,琉璃告退。”幕琉璃神情落寞地退了出去,看得一旁的碧如不禁撇撇嘴。 “六公主,这个幕琉璃看上去心机好深的样子。” 凤姬瑶淡淡的笑了一下,“任凭她心机再深,我不与她为伍她还能奈我和。” “六公主,你倒是忍得住,要是我早把她赶出去了!”阿吉想起从前幕琉璃对凤姬瑶做的种种事情,气恼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随性,也怕麻烦,随她去了,只要她不真的踩到我的底线,我不会对她赶尽杀绝的。” “那六公主,她今天来是不是想要让你出这个头,去和褚念忆说,如果成功了她就会在叶婉玲面前说都是她的功劳,要是失败了,也没她什么事,这个幕琉璃,算盘打得可真好。”阿吉气呼呼地冲着门外啐了口。 “啊,原来是这样,阿吉姐,你要是不说我还不知道,不过她为什么要帮那个叶婉玲啊。”碧如有些不太明白。 “叶婉玲以前曾经和她统一战线对付过我们六公主,想必她还想拉拢叶婉玲对付主子吧。”阿吉想着这个不由得有些担心。 “六公主,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小王爷?” 凤姬瑶摇摇头,“无妨,我们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她现在就想在这儿等着呼延寒将师兄谭明找来,若是眼睛能够治好,皆大欢喜,若实在治不好,她也就认命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她现在不想费心地去琢磨,顺其自然吧。 最终,褚念忆和那个尚书小姐刘素云成亲了,看来幕琉璃最后也没有说服褚念忆。 褚念忆大婚的那天,凤姬瑶让阿吉给他送去了一份厚礼,她并没有亲自到场。 回来的时候,阿吉咽了口吐沫走到凤姬瑶面前,“六公主,二少爷他见你没去当时就不开心了,然后问六公主你怎么没去。” “你怎么说的?”凤姬瑶挑挑眉,看来褚念忆是对她生气了。 “奴婢说,六公主你身体不太舒服就没过来。” 凤姬瑶点点头,脑海里猛的闪过一个人影,轻轻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了,小王爷现在在那里,他说一会儿就过来。” 第六十五章 外面不时传来热闹的唢呐声,凤姬瑶和碧如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竹林里面,那个木头房子那里。 “这里是不是有座木头房?”凤姬瑶用心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依稀记得,她和褚念忆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犹记得当时褚念夜严肃地告诉她离褚念忆远一点儿。 时间过得果然如此之快,快得凤姬瑶心头涌上说不出的情绪。 “是啊,六公主,您以前来过这里吗?” 凤姬瑶点头,深吸了一口竹林的清香,准备离开这里。 “救命,救命......” 转身之际,凤姬瑶好想忽然听见微弱得求救声,心里一动。 与此同时碧如浑身跳了一下,握着凤姬瑶的手不由紧了紧,颤抖着声音道,“六公主,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凤姬瑶握住碧如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凝神听了听,果然,木屋里确实传来了求救的声音。 “木屋里好像有人,我们过去看看。”凤姬瑶皱眉和碧如说道。 碧如眼里闪着对于未知的惊恐,还是认真执行凤姬瑶的命令,牵着凤姬瑶的手来到木屋跟前。 求救声更加清晰,碧如瞪大了惊讶地看着凤姬瑶,好像真的有人啊!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凤姬瑶的脚步顿了一下,有些犹豫地停了下来。 “六公主?”面对凤姬瑶奇怪的举动,碧如有些不解地轻喊。 这时,屋子里再次传来喊声,“外面有人吗,救救我,救救我......” 怔忪地想了一会儿,凤姬瑶敛起心头对于过去的介怀,继续迈步来到木门门口。 “叶婉玲?” 凤姬瑶低低地喊了一声,语气带着询问。 里面的喊声听了下来,而后激动地再次响起,“我是叶婉玲,你是不是褚念忆派来接我的,是不是!” 可能由于激动,叶婉玲并没有听出凤姬瑶的声音,只是反复问凤姬瑶是不是褚念忆派来接她回去的。 听着里面叶婉玲掩饰不住的激动的声音,凤姬瑶心里对叶婉玲竟涌上同情,褚念忆他现在还能想起被他关在这里的叶婉玲吗? “叶小姐,我是凤姬瑶。” 凤姬瑶轻轻地开口,还是和叶婉玲表明了身份。 里面因为激动而略显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都没有再做声。 “六公主,她怎么了?” 碧如听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木屋,面对疑惑地看着凤姬瑶。 “哎,我们走吧。” 凤姬瑶也许能够猜到叶婉玲心里的想法,她应该是不愿意让凤姬瑶这个曾经的敌人看见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吧,不过换作她,也会这样的吧。 碧如依旧没有搞明白,不过还是听命地扶着凤姬瑶离开了木屋,离开了竹林。 叶婉玲此刻蓬头垢面地蜷缩坐在黑暗的木屋里,地面上全都是厚厚的尘土,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褚念忆怕她会破坏了他和尚书小姐的大婚吧,所以特意将叶婉玲送到了这里,这里远离王府大院,寂静又安全。 凤姬瑶一路上心情有些沉重,师父说得对,男人果然都是薄情的,心里竟不自觉地想到褚念夜,以后他会这般吗? 猛的凤姬瑶清醒过来,奋力地摇摇头,她怎么又想到褚念夜那里去了,凤姬瑶啊凤姬瑶,你可真是没出息。 看着凤姬瑶一会儿沉思一会儿摇头的样子,把碧如吓到了,以为凤姬瑶哪里不舒服。 “六公主,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啊,好了,赶紧回去吧。” 凤姬瑶和碧如回到凤栖院的时候,就发现褚念夜已经过来了。 “去哪儿了,我正要去找你。”褚念夜自然地从碧如手里接过凤姬瑶,十分体贴地轻扶着她的手臂,软声问道。 凤姬瑶的手臂上传来褚念夜手心的温度,浑身僵住,从前和褚念夜的点点滴滴不停在脑海里晃动出来。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吃过了饭,然后淡淡道,“呼延寒捎信儿过来,说已经找到了师兄,他们不日即可到府里。” 哦?凤姬瑶眉头一动,这个消息让她心头无端升起一股期待,不知道师兄他到底能不能治好她的眼睛。 许是再一次感应到凤姬瑶心里的想法,褚念夜的大手盖住凤姬瑶放在桌子上的手,轻声安慰,“放心吧,师兄他一定会有办法治你的眼睛的。” 凤姬瑶点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从褚念夜的手底下抽了出来。 感受到手底下一空,褚念夜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不好了,二少爷那里出事儿了!” 一个丫头急急忙忙跑进来,喘着粗气说完又慌忙给褚念夜和凤姬瑶请安。 “二少爷那里怎么了?” 褚念夜沉声问道。 “回小王爷,是二少夫人,哦不,是.......叶小姐,她她不知道怎么跑出来了,然后大闹了礼堂,现在她抓住了那个尚书小姐,二少爷奴婢过来找您过去!” 丫头断断续续的话让凤姬瑶和褚念夜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同时站了起来。 “走!” 褚念夜说了一声,迈步走了出去。 “六公主。” 碧如见凤姬瑶站在那里犹犹豫豫,似乎很想要跟过去,忍不住开口,“六公主,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凤姬瑶到了褚念忆的婚礼礼堂上的时候,迎面就感觉一个人人重重撞在了她的身上。 身旁碧如和阿吉同时发出一声惊叫,但还不忘双双伸出手接住了她,“六公主,小心!” 碧如抬头诧异地看着前面的人,不由惊叫出声,“叶小姐!” 此刻叶婉玲正站在凤姬瑶的前边,她的手里还紧紧拉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女子,应该就是那个尚书小姐刘素云,今天的新娘子无疑了。 就见她此刻害怕的脸色惨白,精致的妆容也花了,头也乱糟糟的,反正是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她杀了!”叶婉玲激动的狂吼声传到凤姬瑶的耳朵,让凤姬瑶不由一愣。 看来那个丫头说得没错,她竟然抓住了刘素云,真不知道这么多人是怎么让她把新娘子给抓住的! 她的脚下意识朝前迈了两步,可惜她此刻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几到,要不然还有可能将新娘子从叶婉玲手里救出来。 可是现在她只能在一旁听着了。 就听见褚念夜的声音突然响起,“叶婉玲,你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可是还有什么后果比我现在还惨吗?本来我才是褚念忆的正妻,凭什么她进了门我就要让出正妻之位,难道就因为我没有娘家撑腰吗,你们一字并肩王府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 听着叶婉玲咄咄逼人的话,凤姬瑶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她好像又看见了从前的叶婉玲,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是要破釜沉舟还是鱼死网破? “叶小姐。” 凤姬瑶忍不住在后面还是开了口,“你这是何苦,为了一个不珍惜你的人赔上自己,你值得吗?” 她没有劝她,也没有让她放手,只是告诉了她一个事实,希望能够将她点醒。 听了凤姬瑶的话,叶婉玲的身体震了一下,目光急速地闪烁了几下,然后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么大家就都别想好了!” 叶婉玲几近崩溃地大吼着,怒目圆睁,神情狰狞。 听了她疯狂的大吼,凤姬瑶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 “叶小姐,别冲动,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凤姬瑶急急地喊着,本能地想要上前走,无奈她眼睛看不见根本不知道该往哪里迈步。 “还有回转的余地吗?小王妃,你别骗我了,就算你肯给我回转的余地褚念忆他肯吗?” 叶婉玲的话说得特别特别的伤感,其中还带着一股深深地绝望。 而自始至终,被她用绳带勒住脖子的刘素云,吓得花容失色,口不能言了。 褚念忆大步走过来,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神色复杂地看着那边的两个女人。 “叶婉玲,你放开刘小姐。” 褚念忆冷声喊道。 “凭什么你说要我放我就放,如果我说你把二少夫人的位置还给我我就放,你会吗?”叶婉玲拉着刘素云往后退了两步。 褚念忆目光一闪,忍不住提高了语气,“叶婉玲!” 叶婉玲看着褚念忆,一脸执着。 最后褚念忆的目光落到被叶婉玲勒住的刘素云脸上,不由蹙眉。 “好,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刘小姐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追究,让你和她同为平妻。” 关键时刻,还是褚念忆了解到底该怎么平息叶婉玲,叶婉玲的性格就是那种不能激。 说完,褚念忆对着叶婉玲伸出手,声音变得极其柔和,“玲儿,乖,不要闹了,是我的错,好不好?” 听着褚念忆的柔声软语,叶婉玲圆睁的眼睛渐渐浮上雾气,眼圈开始泛红。 她勒着刘素云的手缓缓软下来,褚念忆见此眸光一闪,一个大步冲过去猛的将刘素云从叶婉玲手里拉到了他的怀中! 叶婉玲只感觉怀里一空,不等她诧异,就感觉胸前一痛,目光带着不可思议地看着褚念忆飞起一脚将踹到了她的胸口! 扑通! 叶婉玲被褚念忆一脚踹飞到了台阶下面,正好落在了凤姬瑶的脚边。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地飞身到了凤姬瑶的身前,将凤姬瑶抱在了怀里。 凤姬瑶惊了一下,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本能地去猜测应该是褚念忆解决了危机吧。 “叶小姐。” 碧如看着这一切心里涌上不忍,急忙蹲下身扶起半昏迷的叶婉玲,看着她嘴角的鲜血,抬头看向褚念忆,心里暗暗嘀咕,真是个绝情的人啊。 “阿吉,怎么了?”凤姬瑶摸到阿吉的手,急忙问道。 “六公主,是褚念忆,他把叶小姐给打伤了。” 凤姬瑶怅然,这世上,只有心爱的人才会伤害到自己的吧。 “来人,将她押回木屋,严加看管,若是再跑出来,我就唯你们是问!” 说完,褚念忆头也不回地抱着刘素云转身进了屋里。 褚念夜紧紧搂着凤姬瑶,看着褚念忆的背影,目光涌出复杂。 “凤儿,我们回去。” 褚念夜扶着凤姬瑶往回走,凤姬瑶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刚刚叶婉玲被带走之后,那句飘进她耳朵里的话。 “我真是太傻了......褚念忆,我恨你!” 那句话特别的轻,但凤姬瑶耳朵灵敏,心里想着叶婉玲的话,总有些许不安在涌动。 “凤儿,你在想什么?”回到凤栖院,褚念夜问了两次凤姬瑶要不要吃东西,结果凤姬瑶只顾着想事情,完全没有听见。 终于听见的凤姬瑶回过神,“我还不饿。” “凤儿,我想和你说件事。” 感受到突然严肃起来的褚念夜,凤姬瑶精神也紧张起来。 “等师兄来了,不论你的眼睛究竟能否治好,我都准备带着你和师兄回到雾蓬山,还记得我们曾经说过的话吗,那时候你带我去雾蓬山求医,我们曾说过,等以后我们要去那里隐居,不问世事,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现在我们就可以去了,凤儿,你说好不好?” 褚念夜的话让凤姬瑶的心里生出一波波涟漪,但是她狠心地压了下去,清晰地回道,“不好。” 听到凤姬瑶再次的拒绝,褚念夜眼光微闪,闪着亮光看着凤姬瑶轻声道,“凤儿,不要再说什么你变心了的话,我不会相信,而且就连你自己都不信不是吗?” 凤姬瑶低下头,“我自己的心我比谁都清楚,不要你很了解我似的。” “好啊,那我去跟皇上奏明,让他给你和呼延寒赐婚,如何?” 凤姬瑶心里一刹,不耐地喊道,“褚念夜!” “所以,你并不喜欢他,你喜欢的是我,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褚念夜其轻轻弯起嘴角,将凤姬瑶搂进怀里,“凤儿,你记住,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说我心中最完美的那个人。” 听着褚念夜的神情呢喃,凤姬瑶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愫,伸出双臂紧紧地环抱住褚念夜,感受到凤姬瑶突如其来的拥抱,褚念夜身体一僵,体内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朝他涌来。 褚念夜迅速低下头,先是试探性的吻了一下凤姬瑶额额头,然后吻到了鼻子,最后落在双唇上。 凤姬瑶微微仰起头,主动地去寻找褚念夜的唇,褚念夜眉眼间全是惊喜的笑意,他将凤姬瑶抱起来,一边重重的吻着她,一边大步走到床边。 将凤姬瑶轻轻地放到床上,他的唇不断落在凤姬瑶的脸上身上,像是星星之火一样,不停地轻轻灼烧着凤姬瑶,激发着她体内最原始的感觉。 很快,房间里春光无限好,两相尽得欢。 粗重的喘息声落在凤姬瑶的耳畔,褚念夜轻轻搂着凤姬瑶,滚烫的唇吻着凤姬瑶的双眼。 “放心,等师兄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凤姬瑶点头,现在她只能选择相信,相信上天一定会厚待她的。 和褚念夜和好之后,褚念夜几乎每天都和凤姬瑶腻在一起,看得凤栖院的下人都忍不住偷笑,自家小王爷真的是一个宠妻狂魔啊,反正就是小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就是了。 阿吉在后面看着褚念夜和凤姬瑶腻在一起的样子,倍感羡慕,突然感觉有人拍了她一下。 疑惑地转过头,就看见刘祥一脸通红地看着她。 “刘祥,你有事啊?” 看着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阿吉不解地问道。 刘祥像是做贼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然后塞到了阿吉的手里,快速说了一句,“送你的。”扭头就跑。 因为跑的及没有看路,结果没跑几步,脑袋碰的一下就撞到了后面的大树上,惹得其他路过的小丫头们纷纷捂嘴笑。 阿吉正色看了一眼她们,“笑什么笑,赶紧干活去!” 说完,她转过身低下头展开手,就见手心里躺着一个木头盒子,这里面是什么? 怀着好奇心阿吉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让她深吸一口气,那里面金灿灿的,竟然是一只金镯子! “呦,这么漂亮的金镯子啊,谁送的?”碧如将脑袋搭在阿吉的肩头上,歪头调侃道。 “你管呢。”阿吉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将镯子收起来。 “我刚刚可是都看到了,是刘统领送的,对不对!” 碧如笑着看着阿吉,见她红了脸,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丫头的打闹让凤姬瑶嘴角上挑,娇嗔道,“这下好了,我们主仆两个都栽到并肩王府了。” 褚念夜轻笑一声揽住凤姬瑶的肩膀,“那是因为你们有眼光。” “小王爷!” 去而复返的刘祥脸上带着急色跑到褚念夜跟前,褚念夜看着他额头上的包禁不住扬起嘴角,“什么事。” “属下刚刚听说,那个呼延部落的新皇上,呼延厉要来双秦!” 褚念夜一愣,心里闪过不安,“他来做什么?” 刘祥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凤姬瑶,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快说!”褚念夜催促道。 “属下听说,听说,呼延皇上是要来双秦,找,找他,找他的皇后。” 刘祥结结巴巴的话让凤姬瑶浑身一动,呼延厉,他居然要来双秦找她! 说实话这么长时间,她竟把他这么大个威胁给忘了,当下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急忙瞪了一眼刘祥,“这种事不要乱说。” 刘祥冤枉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只好赶紧闭嘴。 “凤儿,没事的,刘祥他瞎说的,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说着,褚念夜将凤姬瑶送回到凤栖院,然后看着她睡着了,转身走了出去。 褚念夜找到刘祥,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刘祥认真地点点头,“小王爷,属下说得是真的,那个呼延厉现在已经到了双秦皇宫,皇上正在接见他。” 褚念夜眉头微微皱起,眸子里闪过点点寒光,“走,我们进宫去!” 凤姬瑶醒来的时候,褚念夜还没有回来。 “六公主,哦不,还是叫你小王妃吧。”阿吉看着凤姬瑶笑着说道,一边给她披上衣服,一边问她要不要用膳。 凤姬瑶此刻脑子里只想着刘祥的话,当下心里忍不住发慌,“阿吉,褚念夜呢?” 阿吉一怔,“奴婢不知道,小王妃,要去找小王爷过来吗?” 凤姬瑶蹙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摇着头,然后扶着阿吉的手站起来。 “现在外面什么时候了啊。” 凤姬瑶侧耳倾听外面的风声,现在凤姬瑶已经练就了闻声辨时间的神功了。 “现在是未时?”凤姬瑶轻声地说道。 “小王妃,您太厉害了!您怎么知道现在是未时了呢?” 阿吉和碧如满脸讶异地看着凤姬瑶,眼里全都是崇拜。 “我是,我曾经和师父练过千里耳的功夫,听觉可绝对不一般的,再者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了其他感觉就更强了。”凤姬瑶装作挺得意的样子和阿吉解释了一下,可阿吉还是敏感地看到在凤姬瑶说眼睛看不见了的时候,那一闪而逝的悲伤。 “小王妃,今天外面天气好,要不要出去走走?”阿吉赶紧撇开话题,给凤姬瑶披上厚厚的披风,扶着她走到院子里。 可是,凤姬瑶出了房间就感觉有股阴冷的气息直往面门上扑,丝毫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气息。 “呃,那个,小王妃,这会儿刚好太阳被云彩给遮住了,兴许一会儿就好了吧。” 阿吉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脸色不禁讪讪。 “哦,这样啊。”凤姬瑶浅笑,并没有拆穿她,两个人朝着凤姬瑶喜欢额竹林走去,凤姬瑶脑子里响起竹林的木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大婚那日,叶婉玲究竟是怎么跑出来的呢? 思虑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凤姬瑶索性就不想了,脚下踩着厚厚的竹叶,凤姬瑶用力吸气,想要闻一闻竹子的清香。 这时一旁的阿吉呀了一声疑惑道,“那个不是幕小姐吗,她去木屋干什么?” 凤姬瑶心里一动,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第六十六章 “我们,过去看看。”不由自主地凤姬瑶想要跟过去,阿吉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扶着凤姬瑶跟了过去。 “小王妃,幕小姐被外面的士兵拦住了。”阿吉轻声和凤姬瑶汇报着幕琉璃那边的情况。 “她,好像给了那个士兵什么东西,士兵居然放她进去了!”阿吉的声音充满了惊讶。 凤姬瑶眉头微微一挑,幕琉璃她究竟找叶婉玲做什么? 等他们到了近前的时候,士兵刚想拦住,却发现面前站着的竟然是小王妃你,急忙跪下给凤姬瑶行礼。 “参见小王妃。” 凤姬瑶没有做声,和阿吉往里面走,士兵为难地相互看了看,谁也没敢过来拦凤姬瑶。 “小王妃,您怎么过来了?” 幕琉璃进到屋子里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的声音,急忙转身走出来,见到凤姬瑶面露惊疑地问道。 “幕小姐又怎么在这儿呢?”凤姬瑶嘴角扯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反问道。 幕琉璃一怔,“我,我过来看看玲儿。” “我也是。”凤姬瑶急忙跟着她的话头说道。 “呵呵,没想到我叶婉玲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竟然还有两位如此身份高贵的人来看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叶婉玲痴痴地笑着,略带嘲讽的声音竟听出许多沧桑。 凤姬瑶和阿吉走到叶婉玲面前停下来,阿吉看着叶婉玲蓬头垢面地坐在脏乱的地面上,面露讶异。 “玲儿妹妹,你不要这么说,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现在出了事,我当然会过来看你了。” 凤姬瑶在一旁听着她们姐妹情深,说实话有一点点都不解,总觉得幕琉璃好像别有目的一样。 “多谢幕小姐的好意,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可惜,面对幕琉璃的友谊情深,叶婉玲丝毫不领情,冷冷地说完,转身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给蒙住。 “小王妃,要不我们先回去吧,二少夫人她想要休息了。”阿吉急忙给凤姬瑶找台阶。 凤姬瑶点头,“幕小姐要一起走吗?” 幕琉璃站在原地,瞥了一眼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叶婉玲,目光冷冷地闪了闪。 幕琉璃咬了咬牙,“那玲儿你好好休息,等以后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凤姬瑶和幕琉璃一起离开了小木屋,出了竹林之后,分道扬镳。 “小王妃,这个幕小姐她好像对二少夫人特别关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她说的似的。” 阿吉挠了挠头,对于幕琉璃时好时坏的人格她表示很是看不懂啊。 “但愿如她所说,是因为姐妹情深。” 凤姬瑶喃喃地说完,忽的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停下脚步。 “谁!” 厉声呵斥了一句,凤姬瑶紧紧抓住了阿吉的手。 “凤姬瑶,听力果然厉害。” 熟悉的声音让凤姬瑶的耳朵动了动,脚步不由后退了几步。 “好久不见,想我了吗?” 高大的身躯闪身来到了凤姬瑶的面前,把阿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急忙闪身想要挡在凤姬瑶前面,不料那人伸手一指,阿吉的身体就动不了了。 “呼延厉,你做了什么?”凤姬瑶用力想要去拉阿吉的手,却只抓了个空,当下心里一紧,急促地问道。 “没做什么,就是嫌她碍事,点了她的穴道而已。”说着,呼延厉伸手握住凤姬瑶伸出来的手,再次执拗地轻呢道,“想我了吗?” 凤姬瑶蹙眉,“呼延.......”猛的想到什么,凤姬瑶下意识改了称呼重新喊他,“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呼延厉的目光此刻完全锁定在了凤姬瑶的眼睛上,心里一震,那双眼睛果然如他人所说,真的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我来找我丢失的皇后。”呼延厉执拗地握住凤姬瑶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啄了一口。 凤姬瑶皱眉急忙想要抽回手,可惜呼延厉抓的太用力怎么也抽不回来。 “你放开我!” 凤姬瑶低沉的怒吼着,不停用手拉扯着呼延厉的胳膊。 呼延厉看着目光毫无光彩的凤姬瑶,难受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涌出来,这种感觉让他既陌生又熟悉。 “凤姬瑶,既然你选择离开,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你这是在给我难堪吗!”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咱们两个也不合适,本来我眼睛这样了,我是真的想要一个人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度过余生的,但是,褚念夜还是找到了我,这一次我决定遵从内心,我要和他在一起。”凤姬瑶十分连贯地说完,呼延厉竟在她没有神采的眸光里看到了一抹坚定。 “抱歉,我不同意,记住你是我呼延厉的皇后!” 呼延厉恨恨地说完,强行拉着凤姬瑶就往外走。 这里的动作已经惊动了王府里的侍卫,一队侍卫将呼延厉团团围住。 “呼延厉,你听我说!” 凤姬瑶蹙眉,“你的女人害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还想带我回去接着被害,直到被害死吗!”凤姬瑶忍不住冲呼延厉大喊起来。 呼延厉听了凤姬瑶的话,心头一震,眉头拧成川字,“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你一根毛发。” “可是伤害已经铸成,除非你能让我的眼睛重见光明,否则我死都不会和你走的!” 凤姬瑶用力挣脱开呼延厉,迅速朝后退去,却因为看不见路而摔倒在地。 呼延厉急走了两步想要去拉凤姬瑶,当目光落到凤姬瑶嫌恶的表情时,硬生生怔住。 “呼延厉!” 一声大吼从半空传来,紧接着,两道身影飘然落下。 “呼延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对瑶儿做了什么!”呼延寒冷眼看着呼延厉,情绪有些激动。 呼延厉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呼延寒,忽的冷笑了一声,“不管如何我不得不承认咱们是血脉相连的兄弟,看连遭遇都这么像,你如此对她,她还不是选择了别的男人?” 呼延厉一边嘲讽的大笑着,一边起身飞掠出了并肩王府。 看着呼延厉的背影,耳中回想着他刚刚的话,呼延寒重重叹了口气。 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传进凤姬瑶的鼻子,刚刚又听见呼延寒的声音,那么......凤姬瑶心里一喜,“师兄!” 谭明微微一笑,“师妹好厉害啊。” 他走过去,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伸手去翻看凤姬瑶的眼睛,本来带着微笑的脸庞一下子变得十分严肃。 “走,我们去房间仔细查看一下。” 谭明抬手解开了阿吉的穴道,几个人快步回了凤栖院。 “瑶儿,刚刚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趁着谭明查阅古书的时候,呼延寒上下打量凤姬瑶,十分紧张地问道。 凤姬瑶摇头,“我没事,他怎么都没有怎么我,只是,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等我去找他和他谈谈吧。”呼延寒若有所思的说道。 “师妹......”谭明合上医术,脸上有些怅然,犹豫地喊了一声凤姬瑶。 就这么淡淡的一声,凤姬瑶敏锐地听出了里面的意思,心头一慌,面上强自镇定,“师兄,什么是你就照实说吧!” 谭明皱着眉头撅着嘴巴再次来到凤姬瑶跟前认真地又看了好几次,终究摇摇头,“老实说师妹,这个毒我会解,但是很明显你中毒不但深而且时间又长,我已经听呼延寒说了落日村的那个老大夫救了你命的事情。” “说实话还真得感谢他,要不然你这条命都要不保。” “所以,我想把他找来,和我一起研究治疗你眼睛的办法。” 谭明说了半天才终于说到了点子上,凤姬瑶敛起眼神,“不知道蔡伯他愿不愿意过来呢?” “瑶儿,我可以再回去找蔡伯,我一定将他带过来!”呼延寒再次请缨去找蔡伯,凤姬瑶却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呼延寒对她实在是太好了,付出的实在是太多了,她真的不忍心再让他去做什么。 “呼延寒,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至于去找蔡伯的事情,我们再商量。”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带着寒风的身影直奔着凤姬瑶而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对不起,凤儿。”褚念夜紧紧地将凤姬瑶完全地搂在怀中,不停地和她道歉。 凤姬瑶心里了然,他应该是听到刚刚呼延厉过来的消息了吧。 “我没事。”凤姬瑶淡淡的开口安慰他。 褚念夜忽然着了急,“凤儿,我们现在就走,马上离开这里!” 凤姬瑶蹙眉拉住褚念夜,“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要走?” 褚念夜回头看着凤姬瑶,“我们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不好吗?” “褚念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凤姬瑶心里暗暗觉得应该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不论如何,现在把瑶儿的眼睛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呼延寒站出来,他现在最着急地是凤姬瑶的眼睛,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褚念夜眸光一闪,看着呼延寒和他身旁的谭明,焦急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那,师兄,你有办法治瑶儿的眼睛吗!” 谭明脸色低沉,犹豫了一下还是冲褚念夜摇了摇头,“我现在还没有办法,不过我会想办法。” 褚念夜皱眉,看着凤姬瑶用力攥着的手指,他松开了凤姬瑶。 “好,等你的眼睛治好了我们马上就走。” 凤姬瑶拧眉,对于褚念夜突如其来的急躁有些不安,想了一下,她决定明天去宫中一趟。 第二天,凤姬瑶一大早就带了阿吉和碧如去了皇宫,见了皇上之后她急匆匆地去了沉香殿。 几个皇兄都去了各自的封地,现在皇宫里就剩下和她一奶同胞的凤七。 凤七正陪着姬婉儿在殿内下棋,突然听见太监通传六公主到,两人不约而同放下手里的旗子,惊喜地看向殿门口。 “瑶儿见过母后。” 凤姬瑶进了殿第一件事就是给姬婉儿请安,姬婉儿急忙快走几步扶住她,“瑶儿,你就不要多礼了,快来,你七弟也在这儿。” “六姐,你怎舍得过来了?”凤七略带调侃地看了一眼凤姬瑶身后,讶异地没有发现褚念夜。 “褚念夜呢?他没和你一起来?” 凤姬瑶摇头,“他不知道我回来,小七,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的。” 凤七心中一动,下意识知道了她想问的是什么。 “呼延厉他来找过皇兄了对不对?”凤姬瑶心里着急,没有拐弯,直接问了出来。 姬婉儿神情一怔,条件反射地看向凤七,目光中闪着踌躇。 凤七看了他母后姬婉儿一眼,点点头,“六姐,呼延皇帝确实来找过皇上,他们谈了关于两国之间盟约的事情。” 凤姬瑶听凤七提到盟约,本能地问道,“他想借机毁约?” 凤七停顿了一下,“这个他倒没有说,只是要求皇上让你和他回呼延。” “六姐,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当初你就不应该答应和他和亲。” 凤七有些愁眉不展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我心急你们和两个孩子的消息,不得已答应了他的和亲,而且我只当他是为了用我来牵制呼延寒,却没想到......弄得如今难以脱身。” 凤七听着凤姬瑶话里好像有话的样子,面色一惊,他瞪大眼睛看着凤姬瑶,“六姐,他,他不会是喜欢上你了吧!” 凤姬瑶重重呼出一口气,聪慧如凤七。 见凤姬瑶默认,凤七和姬婉儿面露难色,如今事情倒是更加难办了。 “这样一来,不管他是为了自己的内心情感还是他呼延皇帝的面子,他恐怕不会轻易放手吧。” 凤七发愁地用力靠在椅背上,揉了揉脑门儿,忽的想起什么,“六姐你放心,我和皇上如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再去呼延的!” 凤姬瑶轻轻笑了笑,“我也不会去的。” 结果,凤姬瑶和凤七他们没说几句话,褚念夜就急急地找了过来,看见凤姬瑶好好地站在面前才彻底松了口气。 “褚念夜,你也太紧张我六姐了,你这个样子要是让那些将士知道了,多有损你玉面杀神的气质啊。”凤七忍不住在一旁调侃道。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淡淡一笑,“现在边关战事稳定,而我也旧伤难愈,战场上的事情就留给那些后起之秀吧,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只有凤儿一个人。” 听着褚念夜毫不掩饰的告白,凤姬瑶忍不住红了脸,这个褚念夜,还当着母后的面儿呢。 姬婉儿看着自己宠爱的小女儿如今又被一个如此爱她的人宠着,心里很是欣慰,不过该提点还是要提点的。 “话现在是说得好,不过以后你要是亏待了瑶儿,我可饶不了你。” “母后,你这么凶干嘛。”凤姬瑶转眼娇嗔地喊道。 登时,整个殿上的人都笑了。 接下来,谭明在褚念夜给他单独辟出来的院子里没日没夜地开始研究解药,呼延寒也跟在他后面,时间长了,竟也学了不少,算得上半个大夫了,搞得谭明很是郁闷,总是叨叨着让呼延寒喊他做师父。 不知怎么,可能是因为谭明来了,凤姬瑶一向淡定的心情开始急躁起来,心里的期待也在一天天扩大。 而褚念忆那里这几天确实一直都不怎么太平。 不知道是褚念夜和褚念忆说了什么,还是褚念忆良心发现居然将叶婉玲从小木屋里放了出来。 然后叶婉玲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褚念忆再次在她那里开始留宿,前几天还查出已经怀了身孕。 要说这个尚书小姐也不是个省事儿的,得知褚念忆在叶婉玲那里留宿之后,和褚念忆好生闹腾一番,褚念忆一方面架不住娇妻的撒娇耍赖,一方面顾忌尚书府就不去叶婉玲那了,可是这次叶婉玲怀孕,一切又变得微妙起来。 听着碧如绘声绘色地讲着那边的事儿,凤姬瑶不禁扶额,没发现这个碧如竟然对那边的那些破事那么上心。 “好了,他们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只管伺候好小王妃,其他的和我们没关系哈。”阿吉无奈地推了碧如一下,碧如嘿嘿一笑,也没往心里去。 “小王妃,谭先生来了!” 阿吉看见门口站着的谭明,急忙跟凤姬瑶报告。 凤姬瑶心里闪过期待,急忙站起来,“师兄。” 谭明看着凤姬瑶满含期待的表情,心里叹了口气,缓缓走过去,“我这次是想着用金针加上药熏来治疗,我们试试吧。” 凤姬瑶点头,“一切都听师兄的。” 没一会儿,呼延寒拿着大包小包的金针银针和草药过来了凤栖院,然后就开始给凤姬瑶治眼睛。 阿吉颤悠地扶着凤姬瑶躺在一个比较小又封闭严实的屋子中,然后屋子中间架上了一个火炉,上面开始熬药汤。 没一会儿,浓浓的草药味儿散发出来,那味道,着实太过霸道。 连一向和才要为伍的谭明都忍不住用布包住了嘴巴,一旁的呼延寒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捂着嘴,一脸的痛苦。 “瑶儿,你还好吗,要是受不了就说,不行就不用这个方法了。”呼延寒细心地蹲在凤姬瑶旁边询问她的感受。 凤姬瑶强忍着呛人草药味儿带来的恶心感,轻轻摇摇头,“我没事,你们开始吧。” 这时,房门敲响,褚念夜急急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来到凤姬瑶跟前握住凤姬瑶的手,“凤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凤姬瑶嘴角上扬,两个人的手在呼延寒面前交叉而握,呼延寒眼神一暗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旁。 扎了半天的金针,闻了半天的草药,终于可以出去了,凤姬瑶感觉浑身有些虚脱,而褚念夜和呼延寒出了房间不约而同地吐了起来。 可想而知,那味道究竟有多难闻。 “哎呀娘,真是快熏死我了!”谭明摘下绑在脸上的一层厚厚的棉布,深吸一口气感叹地说道。 凤姬瑶被阿吉扶着站在一旁,心里有些些的小内疚,“要你们陪我受罪,真的是辛苦你们了。” 褚念夜将擦了擦嘴跑过来拉住凤姬瑶,“凤儿,说什么辛苦不辛苦的,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呼延寒也走过来,看着那边相拥的俩人,一句我也是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头。 可是,接连几天的痛苦煎熬,并没有让凤姬瑶的眼睛有丝毫的起色,反而几个人的胃都被这股霸道的草药味儿给熏得什么都吃不进去了。 “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呼延寒看着凤姬瑶脸上掩藏不住的失落,心里一痛,急忙安慰道。 “行了,这次你可听我的吧,我可不听你的了,这个什么药熏加金针的方法就是你提出来的,我就说了没用你偏不信,看看病没好,我们也跟着遭殃。”谭明口直心快地直接埋怨呼延寒,但是手下却利落地拉着呼延寒再次进了小院,开始研究下一个解毒的方法。 “没事,别伤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褚念夜搂着凤姬瑶的肩膀,将她紧紧揽在怀里,眼神里闪着坚定。 凤姬瑶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焦灼地心渐渐归于平静。 但是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小王妃,不好了,出人命了!”碧如急急忙忙跑进凤栖院,一边跑一边惊慌失措地大喊着。 凤姬瑶一愣,有些迷茫地从褚念夜怀里抬起头,俩人站起来。 跑到门口的碧如见褚念夜也在这儿,急忙请安。 “碧如,你刚刚在喊什么,哪里出人命了?”凤姬瑶心里也涌上一些小小的不安。 碧如咽了口唾沫,“小王妃,那个是二少爷那边,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到底怎么了?”凤姬瑶皱眉地看着还在喘着粗气的碧如。 碧如急忙接着说道,“就是听说两个少夫人在花园里遇到了,然后那个叶夫人推了一下刘夫人,然后刘夫人就倒在地上流血了,大夫说是小产了。” 听着碧如两个夫人说得凤姬瑶直皱眉,不过还是听明白了,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似乎这个桥段有些熟悉呢? 依稀记得当初叶婉玲好像也用过这么一招来着。 想了一下,凤姬瑶微微转了身,“褚念夜。” 第六十七章 褚念夜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低声道,“我过去看看。” 凤姬瑶拉住他,“我和你一起去吧。” 褚念夜想了一下,还是拉住了凤姬瑶,两个人快步来到了褚念忆的藤院。 到了院子外面不远处,就听见里面传来吵吵嚷嚷地声音,其中最大的就是叶婉玲的喊冤声。 凤姬瑶皱起眉头和褚念夜俩人转瞬就进了院子,声音也越来越大。 “念忆,我真的没有推她,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啊!” 就听见叶婉玲用一种特别凄惨的声音不停地和褚念忆解释着,凤姬瑶并没有听见褚念忆的回答,估计现在应该是很生气的吧。 “二少爷,不好了,二少夫人晕过去了!” 这时,一个小丫头匆匆从房间里跑出来,脸上是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不行,我得回去告诉老爷夫人!” 小丫头可能是怕事情闹大,急的就要跑回尚书府。 “拦住她!” 凤姬瑶忽的听见了褚念忆的一声暴呵,“尚书府那里我自会去通知,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头替我做主了,给我把她关进柴房里!” 凤姬瑶心里一动,这个褚念忆,真没看出来竟然如此有心机,他竟然想要瞒着尚书府那里,万一这个刘小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要怎么办呢! 褚念忆抬头的一瞬间,看见褚念夜和凤姬瑶,神情动荡了一下,走过来,“大哥,大嫂。” “这是怎么回事?”褚念夜不耐地看着褚念忆,语气有些生硬。 “是这样的,刚刚云儿在花园里溜达碰见了叶婉玲,然后俩人好像是起了争执,叶婉玲这个狠心的婆娘居然推云儿儿一把,导致云儿现在小产了!” 褚念忆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些许沉痛。 “那你自己看着解决吧。”褚念夜说完拉着凤姬瑶转身就要离开。 这时候,叶婉玲忽然开口喊住凤姬瑶,“小王妃,救我!” 叶婉玲忽然向她开口求救,让凤姬瑶心里生出一股难言的感觉,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凤姬瑶下意识停下脚步,面上浮现疑惑。 “小王妃,你要救我啊!” 叶婉玲再次和凤姬瑶求救,并且站起身几步跑到凤姬瑶的面前。 “小王妃......” 凤姬瑶察觉到自己的裙角被人拉住,想到是叶婉玲,所以她微微低下头,不解问道,“你要我怎么救你?” 叶婉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凤姬瑶,“小王妃,你忘了,今天的事情是你指使我做的,是你要我害死刘素云肚子里的孩子的!” 叶婉玲的话让在场的人全部怔住,不约而同地看向凤姬瑶,凤姬瑶也不由得呆住,默默地反问她自己,什么时候她让叶婉玲害死人家肚子里的孩子来着? “大嫂,叶婉玲说的是真的吗!” 这时,褚念夜大步跨过来,目光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凤姬瑶。 褚念夜蹙眉,闪身见凤姬瑶挡在身后,“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凤儿怎么会想要管你的这些破事!” 褚念忆听着褚念夜冷硬的话,低垂着眼帘,里面缓缓生出愠色,低沉道,“这个恐怕要问问大嫂了,不知小弟或者云儿哪里得罪了大嫂,要你如此对我们!” 凤姬瑶眉头深深地皱起来,她十分地不解,“你们说的,我真的听不懂,我什么时候让叶婉玲陷害刘小姐了!” 跪在凤姬瑶脚边的叶婉玲听见,急忙紧紧抓住凤姬瑶的衣服,“小王妃,是你说的,你说怕念忆受到尚书府的撑腰,将来羽翼丰满会和小王爷争夺一字并肩王的位置,所以你要我陷害刘小姐,这样念忆和尚书府的关系就会恶化,小王爷的位子就保住了!” 凤姬瑶越听,心里越想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嘴角缓缓挑起,“那你为什么要听我的,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凤姬瑶的反问让叶婉玲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大声道,“我,我现在无勤无靠,自然是想要找个靠山了!” 叶婉玲说得句句在理,可是凤姬瑶一个都不承认,怎么也没想到,最后她竟然会把祸水泼向他们! “你竟让我无言以对。”凤姬瑶失笑,定定地站在那里准备以静制动。 “叶婉玲,你真是糊涂!”褚念忆厉声呵斥着叶婉玲,转而再次说道,“一字并肩王的位置,父亲本来就传给了大哥,现在又何来我争夺位置之语!” 凤姬瑶听着他这话里有话的意思,总感觉他哪里有问题似的,难道他瞄上了褚念夜的一字并肩王的位置? 可是,好像又哪里不对劲啊,这位置是世袭罔替的,即便褚念夜不做了,还要给他的儿子做,怎么也轮不到他,除非,褚念夜亲自让给他。 脑子一动,难道他打得是这个主意?眼见的褚念夜辞去了大将军的位置,而且还总是口口声声念着要和她去隐居,那么这样一来,一字并肩王的位置的确会空出来。 不过,他现在就盯上是否太心急了些呢?而且还旁敲侧击地导演这样一出害人的戏码,从她这边开始下手,凤姬瑶我心里想若这一切真的是褚念忆搞出来的,那这个人真的有些可怕了。 褚念夜冷哼一声,不想理会褚念忆,拉着凤姬瑶就走,身后传来叶婉玲痛哭的嚎叫声,凤姬瑶也只嗤笑一声,她且看他们会如何收场。 正走着,迎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急匆匆地朝这边大步走过来。 凤姬瑶就听见后面褚念忆惊讶地喊了一声,大哥! 这声大哥肯定不是冲着褚念夜叫的那么应该是刘素云的大哥刘文了。 “云儿怎么样了!”一道焦急的男声从凤姬瑶身旁掠过,掀起一股清风。 褚念忆声音带着明显的底气不足,诺诺地喊着,“大哥别急,大夫正在里面施救!” “褚念忆,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刘文怒气冲冲地和褚念忆喊道。 褚念忆目光微微闪烁,“这,这......”一边犹犹豫豫地不肯开口,一边不停地将眼神飘向褚念夜这边。 刘文见状眼睛微微眯起,“褚念忆,有事你只管明说,若有人故意害我小妹,我定不会饶了他!” 凤姬瑶听到扑通一声跪地的声音,接着传来褚念忆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哥,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云儿,她和玲儿起了冲突,玲儿不小心碰到了她!” 一旁的叶婉玲低垂着眉眼还跪在凤姬瑶跟前,听见褚念忆的话,急忙抓紧凤姬瑶的裙角,“小王妃,你一定要救我,是你,是你让我去害的那刘家小姐啊!” 刘文一听叶婉玲的话,当下也不管褚念忆在那儿伤心地捶打自己,大步走到凤姬瑶面前,眼里掩藏不住怒气。 褚念夜手指攥紧,骨缝轻响,森森冷气从身上散发出来,目光冷冷地落到刘文身上。 刘文被褚念夜的气势震住,本能地收起暴躁的怒气,深吸一口气,冲着凤姬瑶作揖道,“敢问小王妃,她说得可是真的!” 凤姬瑶冷笑,“我说不是真的,你信吗?” 凤姬瑶的反问让刘文一怔,看着凤姬瑶面上无比坦然的神情,再看一眼脚下一副楚楚可怜委屈模样的叶婉玲,眉头深深皱起。 “既然大家都各有说辞,那么这件事我可就交给少清寺了,让他们主持公道!” 褚念夜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他们,搂着凤姬瑶快步地离开了这里。 “褚念夜,你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凤姬瑶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怎么就什么都能扯到她身上呢。 “什么事和咱们也没关系,你不要多想,等你眼睛好了,我们就离开这里,到时候他们想怎么作就怎么作。”褚念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现在他满心想着快点带凤姬瑶离开。 凤姬瑶这几天一直让阿吉打听那边的动静,要是那个刘文真的上报给少清寺,那免不了会惊动二哥,可是,二哥一直也没有传召她啊。 “小王妃。” 阿吉从外面走进来,一边给凤姬瑶倒茶一边跟她说她从那边听来的消息,“奴婢刚刚听说,那个二少爷把叶婉玲送去家庙了,永远不许回府。” 凤姬瑶听着,感觉哪里不对劲,追问道,“就这些?” 阿吉点头,“就这些啊。” 不对啊,那个叶婉玲口口声声说是她指使的,刘文不是口口声声要去少清寺的吗,还有褚念忆,好不容易捉住这个机会也许能威胁到褚念夜,怎么这会儿都消停了呢。 除非......凤姬瑶眼眸微微闪烁,除非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褚念忆,是他指使了叶婉玲害了刘素云,然后嫁祸给她,可惜没想到刘文得到了消息并且要上报少清寺,可能是怕事情闹大最后更难收场,所以褚念忆就毫不留情的放弃了一开始就准备扔掉的棋子叶婉玲。 重重叹了口气,虽然叶婉玲可恨,但是这会还是让凤姬瑶不禁感到唏嘘,从前有叶王妃护着她,她还能生活的好一些,如今孤家寡人的她,也只能仰人鼻息了。 “小王妃,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阿吉轻轻地喊着凤姬瑶。 凤姬瑶回过神,“没什么,对了,安儿和萍儿还好吗?” “两个小主子这会让玩儿累了,都睡了。” 想到两个小家伙,凤姬瑶的心里忍不住涌上深深地内疚,自从他们出生以后,她这个做娘的就没尽到一点儿责任,如今终于能够和他们团聚,可惜她的眼睛又...... 哎,不知道师兄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想到办法呢。 “小王妃,你看谁来了!” 碧如的有些兴奋的喊声从院子里传来,听得阿吉皱起了眉头,嗔怪道,“这个碧如,又大呼小叫的,说了她很多次,就是不改。” “她就是这个性子,我还挺喜欢的。”凤姬瑶笑了一下说道,然后扶着阿吉的手走到门口,这时候,碧如也跑过来了。 “小王妃,你猜猜谁来了?”碧如难掩眼里的兴奋,瞪着眼珠子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挑了挑眉,“是谁让你这么兴奋啊。” “瑶姐姐!” 一声久违的呼喊让凤姬瑶不由愣住,她目光毫无焦距地往前看,惊讶道,“茹儿?” 魏美茹看见凤姬瑶,高兴地扑过来抱住凤姬瑶。 “是我,是我,瑶姐姐,我想死你了!” 凤姬瑶同样心里很是激动和开心,“你怎么想起来这儿了?” “我是和蔡伯一起来的,他想到治疗你眼睛的办法!” 凤姬瑶神经一动,“是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丫头你的身份竟然这么高贵,茹丫头和我说的时候我还真被吓倒了。” 蔡伯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调侃,让凤姬瑶听着倍感亲切。 “蔡伯,谢谢你为了我的眼睛不远万里过来。” “别跟我客气,我这个老头子没别的能耐,要是真的能把你的眼睛治好,也算是我的功德一件呢!” “对了,我师兄也来了,我介绍你们认识!”凤姬瑶赶紧喊了阿吉和碧如扶着她还有蔡伯和魏美茹快步朝着谭明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魏美茹不停地拉着凤姬瑶说着沿途的见闻,凤姬瑶一边听一边点头微笑,这个魏美茹比起当初那个温婉的大家闺秀,真的是变了好多,不过现在的她更洒脱,更让人欢喜。 突然,魏美茹的声音停了下来,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一丝特殊的气氛,这时阿吉的声音在凤姬瑶的耳边轻声响起,“小王妃,念福少爷和那个小妾柳氏在前边。” 凤姬瑶眉头一挑,用力握住魏美茹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魏美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没事。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褚念福和柳氏见了凤姬瑶行了礼,没走几步,身后传来褚念福吃惊的喊声,“魏美茹!” 凤姬瑶察觉到魏美茹的身体一震,心里涌上不耐,拉着魏美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快步往前走。 “美茹,等一下!” 褚念福的声音急急地响起,凤姬瑶就感觉身后一坠,似乎有人拉住了魏美茹。 “褚念福,你要干什么!”魏美茹失声叫了起来,用力甩开褚念福。 褚念夜不死心,还想上前拉魏美茹,一旁的蔡伯重重咳嗽了一声,挡在了魏美茹的面前,“小子,你干嘛?” 褚念福眉头一皱,“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自重!” 魏美茹一脸严肃的呵斥道。 “美茹,我知道错了,你回来吧!”褚念福低声软语地看着魏美茹,眼里精光闪闪。 凤姬瑶听着褚念福认错的话,心里闪过一抹诧异,脑子里猛的闪现出前几天阿吉说的关于褚念福的事情,好像是这个小妾柳絮儿根本无法生育,而当初他那样对待魏美茹之后,魏日安恼恨褚念福,和一些朋友说褚念福宠妾灭妻,搞得城中没有哪家女儿肯在嫁过来。 如今他突然对魏美茹献殷勤,恐怕没有打什么好主意。 “茹儿,明天你和我进宫一趟,皇兄说要给你找一门好亲事。”凤姬瑶朗声说完,拉住魏美茹往前就走。 结果,就这么一嗓子,后面的褚念福果然就没再吭声,凤姬瑶在心里冷哼一声,褚念福他就是欺软怕硬。 一个小小的插曲之后,几个人到了谭明的院子,呼延寒正在院子里面晒草药,一抬头看见凤姬瑶他们,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惊喜。 “瑶儿。” “蔡伯,您怎么来了!” 蔡伯乐呵呵地看着呼延寒,“怎么,不欢迎我啊。” 呼延寒急忙搭上蔡伯的肩膀,“欢迎,怎么能不欢迎呢,瑶儿的眼睛还指望着你呢。”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拜了个神医当师傅呢。” 正说着,谭明听到声音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蔡伯一愣。 “师兄。” 凤姬瑶此刻已然听出谭明的脚步声,他总是踮着脚尖走路声音自与旁人不同。 “师兄,我给你介绍,这个是蔡伯,那个姑娘是我的好姐妹,魏美茹。” 谭明挑挑眉看看蔡伯,看着呼延寒和蔡伯热络的模样,心里暗暗不服气,阴阳怪气地开口,“这个小老头儿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神医?” “师兄,蔡伯比你大,你应该随着我喊他一声蔡伯的。” 凤姬瑶无奈地撒娇道。 谭明冷哼一声扭头进了屋里。 “别理他,他就这个怪脾气,蔡伯,你这次来是不是想出解毒的法子了?”呼延寒着急地询问蔡伯。 蔡伯点点头,“倒是有些眉目,就是还需要进一步印证一下。” 一听蔡伯说有办法了,呼延寒双眼一下子放了光,急忙凑到蔡伯面前,焦急地询问,“什么办法!” 蔡伯沉吟了一下,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你和你那个师父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呼延寒叹了口气,“办法想了不少,但都没什么用。” “所以,我这个方法也不能马上就用,还得好好斟酌一番。” “听说家里来客人了。” 门口响起褚念夜的说话声,凤姬瑶微微转身,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 “褚念夜,是美茹和蔡伯,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那个救了我一命的蔡伯。”凤姬瑶急忙跟褚念夜介绍。 褚念夜嗯了一声走到蔡伯跟前,冲着蔡伯双手抱拳,“蔡伯,多谢您救了凤儿一命,若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蔡伯目光深沉地落到褚念夜身上,然后看了一眼呼延寒,默默地摇了摇头,叹口气,“走,我们屋里说。” 进到房间,谭明远远地离着他们坐在一边,但是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着他们的谈话。 “蔡伯,您刚刚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啊?”呼延寒还是忍不住问起来。 “听说过以毒攻毒吗?” 蔡伯的一个反问让呼延寒和谭明不约而同的瞪大眼睛,然后谭明冷哼一声,“你以为都是傻子吗?以毒攻毒这么浅显的道理我会不懂?关键是,我怎么也配不出来师妹中的毒药。” 蔡伯微微一笑,“这个我已经配出来了。” 谭明一听,嘴边的小胡子都立了起来,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急急忙忙站起身几步来到蔡伯跟前,“拿来我看看!” 听着谭明急不可耐的喊声,凤姬瑶不由得笑了,她这个师兄,对医术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以前她一直觉得谭明的医术很高超了,现在看来,这个蔡伯才是隐藏的世外高人啊,连师兄都配不出来的方子,他都能配出来,可见医术非凡。 蔡伯看着谭明淡淡一笑,没有在意他刚刚对他的不待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谭明,“正好你也给瞧瞧,我又没有配错。” 凤姬瑶在一旁暗暗对蔡伯竖起大拇指,蔡伯的情商真的很高,他没有得意的将瓶子递给谭明,而是说请谭明看看对不对,这样一来,给了谭明好大的面子呢。 谭明接过瓶子打开盖子,将瓶子放在鼻子下面,用力嗅了嗅,半晌,他抬起头,眼神明亮,“果然正是那个毒药。”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你们为什么不去找那个下毒的呢?”魏美茹歪头不解地问道。 凤姬瑶心里一动,其实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一来那个柳安安肯定不会拿出解药,二来她也不想和呼延寒再有什么牵扯,所以她到底怎么中毒的并没有告诉褚念夜他们,他们也没有问。 “我曾经去呼延皇宫找过呼延厉,也找到了那个柳安安。”呼延寒说着,目光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一怔,她没有想到呼延寒竟背地里暗暗又为她做了这么多。 “可是,那个柳安安说那包香料是她从一个异国卖草药的人手里买来的, 她并没有要解药,也不知道那个卖草药的到底去哪儿了。” “后来呼延厉经过多方查证,证明了柳安安说得是真的。” 呼延寒的话音落下,凤姬瑶不由叹气,也许这一切就是上天注定的吧,她也是在不忍心大家为她操劳了,“无妨,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大家都顺其自然,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说完,凤姬瑶喊魏美茹,让阿吉给魏美茹收拾房间。 凤姬瑶和魏美茹离开之后,房间里陷入了寂静。 好一会儿,呼延寒才想起蔡伯还没说什么办法呢,便又问了一遍。 第六十八章 蔡伯迟疑了一下,“我找到了一味和这毒药药效十分相似的草药,但是现在得情况是,我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分量,要知道以毒攻毒的法子算是九死一生,若是药量用的不对,她还会中毒的。” “所以,这个药要试。” “我来试药。” 褚念夜几乎不假思索地站了出来,让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诧异地看着他。 “不行,太危险了!”谭明立刻拒绝。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哪怕付出我的生命。” 褚念夜眉峰间都是坚定,执拗地说道。 “得了吧,你若是付出了生命,我师妹那丫头恐怕也不能活了,这又何苦的啊。”谭明摆摆手,连连摇头。 “师父,我孤家寡人一个,让我来!”呼延寒看了一眼褚念夜,缓缓走到谭明跟前。 “行了行了,我的话还没说完,第一次见有人急着送死的!”蔡伯无奈地喊道。 “哪天你们去抓几只耗子来试验一下不就行了,那东西留着祸害人,还不如让我做做试验呢,我平常都是抓我家里嗑粮食的耗子来试药的。” 蔡伯的话音刚落,眼前一闪,再看的时候,哪里还有褚念夜和呼延寒的身影。 蔡伯和谭明对视一眼,满满的无奈。 凤姬瑶忙着给魏美茹安排住的地方,魏美茹拽了拽凤姬瑶的衣袖,“瑶姐姐,我怕褚念福他还来......” 凤姬瑶柳眉一立,“他敢!” “别担心,要不,我明天去和皇兄说说,让他给你物色个良人?” 凤姬瑶的话让魏美茹一下子红了脸,不过转而脸上浮上伤感和愁绪,“我现在既不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还是个和离过的,怎么会有良人。” 听着魏美茹带着伤感的声音,凤姬瑶能够体会到她此刻的内心,应该是很沮丧的吧。 当下心里也跟着伤感起来,但她不认为和离过的就不会找到良人。 刚想说话,魏美茹再次开口,“再说你若是让皇上去物色,难免保不准有的人为了巴结而选择和我在一起,到时候受苦的还不是我。” 魏美茹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凤姬瑶,对啊,一心想着不让魏美茹单着,倒是忘了这个了。 算了,还是顺其自然吧,她觉得魏美茹一定能找到属于她的那份幸福的。 傍晚十分,凤姬瑶正听魏美茹给她弹琴,忽的耳旁响起了凤七的声音。 一开始凤姬瑶以为听错了,等她细细听的时候才发现不是幻听。 这时候,凤七已然来到了凤姬瑶身旁,再次叫了一声,“六姐!” 凤姬瑶眉眼弯弯,嗔怪道,“你吓我一跳。” “小七,你怎么想起过来了?”凤姬瑶伸出手,凤七急忙握住她。 “皇兄给我建的逍遥王府还没建成,我在宫里呆的实在无聊,就想着来你这小住几天,六姐,你不会嫌我碍事吧。” 凤姬瑶一听就乐了,急忙道,“来吧,来吧,正好茹儿和蔡伯也来了,这么多人陪着我,我终于不无聊了。” 猛的,凤姬瑶脑海里有什么东西闪过,她抿嘴一下,拉着凤七的手特意给他介绍,“小七,她是魏丞相的女儿,魏美茹,你还记得吗?” 凤七愣了一下,然后恍然道,“哦,我有印象,她现在是你弟媳了吧。” 凤姬瑶无奈呼出一口气,用力拍了一下凤七的手,“不要乱说,她已经和褚念福和离了。” 凤七怔了一下,讪讪地看了一眼魏美茹,冲她傻笑了一下急忙低声道,“六姐,这个我还真没注意。” “以后注意点儿。”凤姬瑶压低了声音说道,凤七急忙点头称是。 魏美茹坐在琴架前面,从凤七来的那一刻就有些坐不住了,凤七,那可是双秦第一美男子,风度翩翩,容貌出众,而且永远的温文尔雅,是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呢,想来她在闺阁的时候,也曾对七皇子生出一丝丝幻想来着。 如今,真的见到了凤七,发现他整个人就像是会发光发热一样,让她不由自主地感觉耀眼和脸红。 “茹儿是我最好的姐妹,也对亏了她,我才保住了性命,凤七,以后若是茹儿遇到什么难事,你可一定要帮她啊。”凤姬瑶拉着凤七的手叮嘱道。 凤七急忙应声,“那是当然,你的姐妹就是我的姐妹,六姐放心吧。” 听着凤七的答应,凤姬瑶心里暗暗偷笑,越想,越觉得她刚刚那个想法可行。 他们站在院子里正说着话,忽的,大地传来微微的震动感,不等凤姬瑶他们反应过来,震动感越发厉害,晃得他们几乎站不住脚。 “六姐!” “瑶姐姐!” 魏美茹苍白着脸快步扑到凤姬瑶旁边,紧紧抓着她的手。 凤七也急忙护住凤姬瑶,脸色骤变地看着眼前晃动的房子和大树喊道,“不好了,地动了!” 凤姬瑶心里一慌,脸上闻地动而色变,依稀记得父皇曾经和她说过,一场大地动甚至可以摧毁一个国家。 感受着脚下越来越明天的震动,凤姬瑶感觉口干舌燥,紧张不已。 “凤儿!” 褚念夜急身掠来,张开双臂将凤姬瑶整个身体揽在怀里。 凤七见凤姬瑶有褚念夜保护,暖心地想到了一旁的魏美茹,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但是,他的身体十分得体地没有碰触到魏美茹的身体。 王府里,随着剧烈的震荡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 “褚念夜,安儿和萍儿!” 凤姬瑶想到两个孩子,本能地就想要往两个孩子的院子那冲,褚念夜拉住她,“我去!” “你们在这儿,来孩子给你们,我去找师父他们!”呼延寒怀里一手抱着一个,将萍儿和安儿交给了迎面走来的褚念夜,转身去寻谭明和蔡伯。 “褚念夜,你去看看其他人吧,我这里应该没事。”凤姬瑶摸索着想要将两个孩子搂过来,褚念夜一把握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怀中,“不行,我不放心!” 褚念夜坚定地站在凤姬瑶身旁搂着她还有两个孩子,大地依旧在晃动,府里的下人们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全都汇聚在了院子中。 幕琉璃跑出来的时候,远远地看见褚念夜和凤姬瑶一家四口搂在一起的样子,心里闪过难言的苦涩,看着凤姬瑶那双无神的眼睛,幕琉璃暗暗咬牙,凤姬瑶,为什么,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师兄他都对你不离不弃,为什么他从来都看不见她对他的好呢! 沉着脸跑到距离褚念夜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目光带着不甘和愤恨看着凤姬瑶的背影。 晃动渐渐小了,直到一切归于平静。 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凤七呼出一口气,眉宇间浮现严肃,“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凤七的预感应验了。 这场强烈的地动竟来自于位于双秦旁边的呼延部落,那里的地动显然比双秦这里要厉害的多,据前来报信的人所说,呼延部落一半的城市都成了废墟,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大野竟然趁此对呼延发了兵! 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呼延寒手里的茶杯一下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满眼吃惊和担忧,呼延寒看向凤姬瑶。 “瑶儿,我要回去一趟。” 凤姬瑶点头,“还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 “给我一匹快马就好了。” 褚念夜吩咐人给呼延寒准备了一匹好马,凤姬瑶帮着呼延寒打点了干粮和水囊,然后认真地和呼延寒说,“呼延寒,到了那里记得飞鸽传书报平安,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告诉我们!” “我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呼延寒深深滴看了一眼凤姬瑶,虽然心里对她还是一百个不放心,但他现在必须回去。 呼延寒离开之后,凤姬瑶想了又想,她让凤七带着她去了皇宫。 “瑶儿参见皇兄。”凤姬瑶和凤七来到凤辰的书房,凤辰一见凤姬瑶急忙走过来拉住她的手,“瑶儿,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不要多礼。” “礼数不可废。”凤姬瑶认真道。 然后她站在那儿屏气凝神感受了一下,轻声道,“皇兄,呼延部落地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凤辰点头“我已经知道了,哎,天灾人祸不可避免,呼延这次恐怕是损失惨重,最关键的是内忧外患。” “那皇兄你可不可以帮帮他们!”凤姬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凤辰开了口然后就感觉空气仿佛一下子冻住了。 半晌,她听见凤辰轻轻地叹了口气,踌躇道,“按道理说,呼延在双秦困难的时候伸了手,如今呼延有了麻烦,我理应发兵增援。” “可是,瑶儿啊,你可知道,现在的双秦徒有其表,不但国库空虚,连兵力也薄弱了一半以上,经历了两场战争,我们现在是自身都难保。” 凤姬瑶心底一沉,“皇兄的意思是不打算出手帮呼延?” “不是不想帮,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 凤辰的话让凤姬瑶皱起眉头,“皇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失道义。” 听着凤姬瑶的指责,凤辰满眼混沌地看着外面,“我知道我这样的确有违道义,但是,我现在不代表我一个人,甚至不是我一个国家,我代表的是双秦的千万百姓,瑶儿,难道你人心看着双秦的千万百姓去给呼延陪葬?” 凤辰的问题让凤姬瑶怔住,心底不得不承认凤辰说得的确是事实,但是心里却还是很不舒服。 “六姐,皇兄说得对,现在我们的确是有心无力,你要体谅皇兄,他身后是千万双秦百姓,他必须为他们考虑!”凤七在一旁点头同意凤辰的话。 “我知道皇兄的顾虑是对的,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呼延灭亡吗!”凤姬瑶蹙眉不忍。 凤辰眉头深深地皱着,叹口气道,“我再想想吧。” 凤姬瑶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凤七将她拉出了书房。 “六姐,皇兄的确有难处。” 凤七怕凤姬瑶会埋怨凤辰不肯出兵相助呼延,急忙解释道。 凤姬瑶点头,“我知道,只是我感觉自己欠呼延寒的太多,他曾经为了我做了那么多,而今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不光他,还有呼延厉,他在双秦危难的时候也曾亲自率兵相助,如今,我们却只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我这心里着实难受。” 凤姬瑶轻揉着太阳穴,那里疼的不行。 “别急,皇兄不是说他再想想吗我们也想想,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凤七不想看凤姬瑶难受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先如此了。 回到王府,走过院子凤姬瑶忽的听见院子里好像传来争吵声。 下意识加快脚步,凤七急忙紧了紧扶着凤姬瑶的手。 俩人快步往前走,争吵声也越来越近。 “你就是故意勾引二少爷的!” 蛮横的声音夹着哭腔,听在凤姬瑶的耳朵里有些发刺。 “我没有!” 一道软儒的声音坚定的反驳,凤姬瑶心里一震,这声音是茹儿的! 转眼凤姬瑶和凤七来到近前,就听见刚刚那道蛮横的声音发出尖锐地冷笑,“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二少爷需要一个生儿子的工具,所以看到希望了,想要回来啊,我告诉你,没门儿!我可以给二少爷生孩子,生一大堆的孩子!” 凤姬瑶听到这儿已经知道这个蛮横的声音是谁了,正是那个褚念福的小妾柳絮儿没错,可是她怎么和魏美茹碰在一起了呢? “你血口喷人,谁稀罕回来!”魏美茹跺脚呵斥道,奈何她天生不会骂人,一时只是气恼地脸色涨得通红。 “好了,别吵了,絮儿,你怎么能这么和美茹说话呢?” 褚念忆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凤姬瑶不禁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他也在这里。 “二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柳絮儿的声音酥媚到了极点,听得凤姬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絮儿,她终究曾是我的正妻,你要注意点儿。” 听着褚念福口口声声向着魏美茹,凤姬瑶心底闪过警惕,这个褚念福看样子还在打魏美茹的主意,不过两个你那女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魏美茹不要再上当。 “美如,要不要去里面坐坐?”褚念福轻声软语地低下头询问魏美茹。 魏美茹看都没看他,一脸嫌弃地扭过头,“我没时间。” “呦,瞧瞧,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上了,二少爷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最喜欢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生一大堆孩子,好不好?” “絮儿,别闹。” 褚念福轻声哄着柳絮儿,又扭头看向魏美茹,“美如,回来吧,好不好,我保证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听着褚念福口口声声还想打让魏美茹回去的主意,凤姬瑶心里涌现一股恼意,她用力咳嗽了一声,“茹儿,你在这儿呢,我七弟还想找你和他下棋呢。” 凤姬瑶猛的开口道。 这时一旁的凤七一脸懵,下意识说道,“六姐,我没有......” 凤姬瑶用手肘怼了一下凤七的肚子,咬牙道,“我说有就有。” 凤七愣了一下看着那边一脸尴尬的魏美茹,心里了然,当下不再作声而是直接走过去,“茹妹妹,我们去六姐房间下棋吧。” 说着,伸手握住魏美茹的手腕,看似握住,实际上凤七的手是攥起来虚着的,根本没有碰触到魏美茹的身体。 身为逍遥王的凤七开了口,褚念福自然不敢再开口纠缠什么,不甘地看了一眼站在凤七身旁的魏美茹,拉着小妾柳絮儿转身大步离开。 凤姬瑶看着她们的背影冷哼一声,几个人回了房间。 “刚刚多谢七皇子。”进到房间,魏美茹急忙对着凤七盈盈下拜,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凤七急忙摆手,“无妨无妨,这其实还是我六姐的功劳。” 魏美茹看了一眼凤姬瑶,会心一笑,不是她们俩人之间的感情可不是说说的。 “凤儿,呼延寒来信了!” 褚念夜从外面大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 凤姬瑶听闻心里闪现焦急,急急地问道,“他说了什么?” 褚念夜看了一眼纸条,轻念到,“已到平安勿念。” 见褚念夜停住,凤姬瑶有些诧异,瞪着眼睛仰着头,“就这些?” 褚念夜揽过凤姬瑶的肩,“就这些,这下放心了吗?” 凤姬瑶在褚念夜的怀里安心地点点头,“可是,那大野国攻打他们,不知道他们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听着凤姬瑶的喃喃自语,褚念夜的眉头微微皱起。 此刻,凤七和魏美茹早就知趣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就剩下褚念夜和凤姬瑶。 “凤儿,你是不是很担心呼延寒?” 梅花香雨说: 今天突然眼睛疼,更新一章,明天无意外会补更,宝宝们请原谅! 褚念夜的问题让凤姬瑶心下一动,不由自主地揣测褚念夜的心思。 “你,不高兴了吗?” 褚念夜听着凤姬瑶小心地问话,轻笑一声,“吃醋是肯定的,但不会不高兴,我的凤儿是个重情义的人,而且我也不愿意欠别人的。” 这时候,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褚念夜应了一声,然后凤姬瑶就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伴随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心里了然,来者不是蔡伯就是师兄。 “瑶儿,我有事情和你商量。” “师兄,什么事你只管说。” 谭明看了一眼褚念夜,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你们聊,我去看看萍儿和安儿。”说着褚念夜就要离开。 “小王爷,等一下。”谭明连忙喊住他,“其实这件事也得看你的意思。” 褚念夜和凤姬瑶一脸疑惑,不知道这个谭明到底想说什么事情,搞得好像很为难的样子。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收到师父的飞鸽传书,她为了找解药去了呼延,现在呼延那里如此纷乱,我很担心她,所以我想去呼延找她,还有,蔡伯说他找到的那味和你身上的毒相近的草药,只要呼延的边境才有,这几天我们做试验,已经把蔡伯带来的草药都用完了,所以这次去呼延是一定要去的。” 凤姬瑶听完心里有些着急,“草药什么的倒不要紧,主要的是师父。” “其实我要说的是,师妹,你也得和我们一起去,还有蔡伯。” “为什么?” 褚念夜冷眼问道。 “经过我们这几天的研究,那味草药药效的保持需要一直处在湿润中,时间越长,药效越差,所以我觉得带着你一起去那儿,找到草药后再做好试验,一旦成功,马上就可以给你用,这样药效就不会有偏差了。” “那就去吧,我和你们一起去。”褚念夜走到凤姬瑶面前,握住她的手。 凤姬瑶一愣,“你和我们一起去?” “对,我和你们一起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半步!” “咳,那好,明天我们就出发吧。”谭明轻咳了一声,知趣地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凤姬瑶带了碧如和阿吉,褚念夜带着刘祥出了一字并肩王府,外面的马车前,魏美茹和蔡伯还有谭明等在那里。 “等一下!” 后面传来喊声,凤姬瑶蹙了下眉头,小七? “六姐,我也去,我现在是太闲了,正好给你当保镖。” 凤七有些谄媚地拉着凤姬瑶,凤姬瑶微微一笑,“我可不用你给我当保镖,不过你要是想跟着,我倒真的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你就负责保护茹儿的安全吧。” “六姐,你放心吧,魏小姐的安全就交给我了!”凤七怕凤姬瑶不让他去,急忙表态。 凤姬瑶在心里偷偷一笑,转而在褚念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并肩王府门口,幕琉璃看着离去的马车,眼里流光涌动。 “幕小姐在这儿干什么呢,天气这么冷小心着凉。”褚念福一脸讪笑着走过来,见幕琉璃站在门口,笑眯眯地脱下外衫,披在了幕琉璃的身上。 褚念福的碰触让幕琉璃全身一抖,下意识想要躲开,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那张和褚念夜有三分相似的面容上时,忍不住呆住,愣愣地看着褚念福。 褚念福冲她展开一个自以为十分魅力的微笑,缓缓地将手搭在了幕琉璃的肩上。 第六十九章 凤姬瑶一行人选择了小路行进,那样会更快一些,不过道路比较不太好走,而且沿途路过山坳树林偏僻之处的时候还要小心山贼。 一路上,凤姬瑶他们发现多出了许多的灾民,他们都是从呼延逃难过来的,据说,这次的地动给呼延造成了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呼延全国也出现了大批难民,又因为大野发动了战争,来不及得到救助的百姓纷纷涌向其他国家谋求生路。 听着魏美茹的感叹,凤姬瑶心里感慨万分,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最后受苦的都只是老百姓而已。 褚念夜感应到凤姬瑶的伤怀,轻轻地将她揽过来,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听着褚念夜有力的心跳声,凤姬瑶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距离呼延只有十里路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凤姬瑶疑惑地问道。 “前边的路断了。”魏美茹皱着眉头看着马车前边断裂的道路,低声道。 “没想到这地动居然如此厉害。”凤姬瑶算是真的见识了地动的力度,跟着褚念夜他们下了马车。 “凤儿,我们要骑马过去了。”褚念夜一边将马从马车上卸下来,一边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点点头,“快到了吧。” “快了。”褚念夜敏锐地察觉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紧紧地握住凤姬瑶的手。 他们骑上马没走多远,前边突然出现了一队士兵,看穿着,不像是呼延的军队。 褚念夜多了一丝警惕,凤姬瑶坐在马上紧靠着褚念夜,感受到褚念夜紧绷的身体,她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更加警惕起来。 两方人面对面遇到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褚念夜看了一眼蔡伯和谭明,三人默契地将马靠在一旁,明眼人一看就能够看出来,他们这是在给那队士兵让路。 耳边传来哒哒哒地脚步声,凤姬瑶嗅到了紧张的味道,屏气凝神地仔细聆听着,却不想,那脚步声走到中间的位置忽的停了下来。 前边一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小将忽的调转马头来到了距离褚念夜不远处的地方停下来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褚念夜。 蓦地,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褚念夜,握紧手里的长枪,对着褚念夜一指,“你,你是玉面杀神褚念夜!” 凤姬瑶心里一惊,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褚念夜竟然被认了出来,当下攥紧的手心里沁出了汗水。 褚念夜用力握了一下凤姬瑶的手,示意她没事,然后将她轻轻拉到凤七和刘祥中间,挺身站到他们前面。 “我想,你认错人了。”褚念夜双手背在身后,虽然已经尽可能地收敛身上的气息,可那股征战沙场多年的霸气和英勇还是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 哐当一声,凤姬瑶被吓了一跳,双眼茫然。 “你,你就是褚念夜!我,我我们只不过是是来巡逻的,我们可什么都没做,你,你不要杀我!” 小将忽然扔了兵器跪地求饶起来,听得凤姬瑶惊诧不已,这又是什么兵法和套路? 褚念夜也有些讶异,本来他都准备好大战一场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跪地求饶,不过这样也好,避免了一场不知胜负的战斗。 褚念夜这次没有否认,低沉着眉眼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哆嗦的小将,转身和凤姬瑶他们上马,疾驰而走。 身后的小将和他身后的士兵们全部都松了口气,说来也巧,这对士兵恰好见识了褚念夜曾经一人杀了他们一个二百多人的军队! 所以,他们一见褚念夜就控制不住地发抖,这就叫望而生畏,不战而降吧。 褚念夜他们快马加鞭地到了呼延城门口,就见城门紧闭,守城的士兵全部站在高高的城楼上,警惕地看着楼底下的人。 “我们先去寺庙,师妹,如不出我所料,师父应该在那。” 谭明说完急不可耐地朝着一旁的那个大寺庙走去,褚念夜他们也跟了过去。 凤姬瑶他们一进庙门,里面忽然飞出了几十根金针,朝着他们呈天女散花的架势飞了过来! 凤姬瑶只感觉面门有冷风拂过,她的身体被褚念夜紧紧搂在怀中,连头都被他的大手护住。 “师父,我是瑶儿!” 关键时刻,凤姬瑶急忙大喊。 金针刹那间停止,耳边传来刘祥和凤七呼痛的声音。 “小七,刘祥,你们没事吧!” 凤姬瑶担忧地问道,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在这些金针上喂毒。 “没事,就是不小心被扎了几下。”凤七吸着冷气说道。 “七皇子,是我连累了你。”魏美茹带着歉疚的话让凤姬瑶一愣,不过转而微微一下,想必是小七为了护住魏美茹才挨了几针吧。 想到这儿,凤姬瑶急忙拉住褚念夜,“你没事吧。” “我没事。” 褚念夜拉着她往里面走,就发现这个寺庙除了刚刚进门是热闹了一点,现在寂静的吓人。 “师父?” 凤姬瑶轻声地呼喊,心里不禁涌上担忧。 “一直走。” 空荡荡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凤姬瑶心头先是一惊,而后一喜,是师父! 既然按照逍遥仙子的指示一直走,没多久到了静慧师太的房门前。 房门在他们的面前咯吱几声,缓缓打开。 谭明的双目散发着幽幽地灼光,一下子定在了房间里的人影身上。 “逍遥......”喃喃地自语了几句,谭明猛的回神,又看了一眼那身影,迟疑了一下,大步走了进去。 “师父。” 逍遥仙子此刻坐在床铺前面,她身后还站着呼延寒的母妃,现在的灭情师太。 而床榻上,躺着一个身穿道袍的老道姑,正是静慧师太! “正好,你快来看看静慧!”逍遥仙子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她目光带着求助看向谭明。 谭明心里一震,快步走过去,看向静慧师太。 看过之后,谭明恭敬地冲着静慧师太拱了拱手,“师伯。” 静慧看着谭明,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么多年了,你还没什么变化。” 凤姬瑶听着静慧说出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关于师父和师兄的事情,她只知道本来他们不是师徒关系,而是师兄妹关系的,后来因为师兄爱上了师父,不知道为什么又拜了师父为师,她也不敢问。 如今听见静慧的话,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再告诉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同寻常。 “师父,我们借一步说话。”谭明看着静慧师太蒙上了一层灰色尘土的脸,眉头深深地皱起。 逍遥看着谭明这个表情,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站起来作势要和谭明出去。 “有什么事就直接和我说吧,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静慧师太声音极轻的说道。 谭明询问的目光转向逍遥仙子,逍遥仙子红着眼睛冲他点点头。 谭明转眼一脸认真地看着静慧师太,“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治好的!” “呵呵......” 静慧师太发出自嘲的笑声,“算了,不用再骗我,如今能在死之前见你一面,我也算了了心事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谭明的目光再次看向逍遥仙子,逍遥仙子低下头没有作声。 叹了口气,谭明看向静慧师太,“你问。” “当初,你为了逃避和我的婚约宁可拜师妹为师,我想问你,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静慧的话让凤姬瑶一干人脸色微变,纷纷不约而同地低下头。 谭明看了看身后的一众小辈,忍不住老脸一红,干咳了几声,“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我不讨厌你,只是我对你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 “我早知道是这样,可就是放不开,如今放开了,却拆散了你和师妹这样一对有情人。” “罢了。” 静慧轻轻地叹了口气,忽然剧烈喘息起来。 逍遥仙子见状急忙将手掌贴在静慧的后背,给她输送内力。 “师,师妹,不要浪费力气了,在我临死之前我唯有一件事非说不可。” “其实那夜我把谭明灌醉之后,我们两个什么都没有发生。” 静慧师太十分流利地说完一句话之后,再次大口喘息,然后她接着便有些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们,你们,有情人,要,终......属......” 最后一个字轻的似乎只有凤姬瑶一个人听见了,凤姬瑶听着静慧师太最后一口喘气声消失,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想当初,师父,还有师兄,和那个静慧师太应该是师兄妹的关系,然后两个人同时爱上了师兄,但是呢,师兄只爱师父,所以那个静慧师太用不干净的方法让师父误会了师兄,师兄为了逃避和她的婚事,不知怎么的认了逍遥仙子为师父,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再娶静慧了。 哎,凤姬瑶不又叹气,可谓是用心良苦啊。 耳边传来师父逍遥仙子的低泣声,凤姬瑶也有些感伤。 将静慧师太埋在了寺庙的后院,凤姬瑶正式地去拜见师父。 逍遥仙子看着面前的爱徒成了睁眼瞎,想起刚刚逝去的同门,心里更加悲戚。 “逍遥,别担心,我已经找到能够解毒的草药了。”谭明急急地安慰逍遥仙子,不经意间就改了对逍遥仙子的称呼。 逍遥仙子眉头紧皱,“谭明,你糊涂,就算现在给瑶儿吃了解药,也只是能够解了她体内的余毒,使她轻松一些,但是,这眼睛,是真真的不行了。” 逍遥仙子的话让凤姬瑶额头一片冰凉,仿佛被谁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师父......”凤姬瑶惊愕地喃喃喊着逍遥仙子。 逍遥仙子面上浮现痛惜,“瑶儿,师父不能瞒着你也不能骗你,你的眼睛中毒时间太长,眼睛已经被侵蚀了,不成了。”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看不见了......”凤姬瑶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面前,可惜,眼前只是一片黑暗。 “别灰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褚念夜眉头上化不开浓浓的忧愁,但是语气却是满满的笃定。 凤姬瑶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心里慌乱得不行,虽然她一直说她不在乎,可是真的听到说她的眼睛没有希望了的时候,她没有想到她的心里竟然会如此的难受,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瑶儿,为师一定会想办法的。”逍遥仙子急忙安慰凤姬瑶,心里暗暗责怪自己刚刚口无遮拦。 就这样,一行人在寺庙里住了下来,大野的军队一直驻扎在离呼延都城燕都二十里的地界,按兵不动。 燕都现在城门紧闭,许出不许进,凤姬瑶他们暂时决定先不进去。 谭明和逍遥仙子还有蔡伯每天每夜都在钻研解除凤姬瑶身上的余毒的方法,至于眼睛,以后再说。 “成了成了!” 蔡伯颠颠的跑过来,手里抓着一只正在吱吱吱乱叫的耗子,脸上是难以抑制的兴奋。 凤姬瑶听见老鼠的叫声越来越近,下意识后退,褚念夜闪身挡在凤姬瑶身前,淡淡道,“蔡伯,你先把它给扔了。” 蔡伯哦了一声之后才发现他手里居然抓着一只耗子,当下脸上浮上恶心的表情,急忙将耗子甩了出去,继而再次兴奋地抓住了褚念夜的手。 褚念夜的手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他可没忘记,蔡伯的手刚刚还抓着老鼠呢。 “我告你们一个好消息,就是刚刚那个老鼠,它,我喂它吃了一些和瑶儿中的毒一模一样的草药,然后在耗子陷入昏迷的时候,我给它喝了我配置出来的,专门用来克制这东西的毒药,然后给这个晕死了的老鼠灌了下去,结果他又活了!” 蔡伯说得很快很急,怎么也压抑不住兴奋之情。 “蔡伯,你们好厉害,那我现在就吃吧。” 凤姬瑶一听心里也有些高兴,不由涌出一线希望。 下一刻蔡伯收起笑脸,严肃道,“不成!” 凤姬瑶疑惑,“为什么?” “这个人和动物究竟还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不能冒险。” “让我来试药吧。” 不等凤姬瑶开口,一旁的褚念夜目光坚定地看着蔡伯,脱口而出。 蔡伯一愣,没有想到褚念夜竟然主动要求试药,要知道,人家怎么也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并肩王啊,他怎么可以随便在他身上做试验呢。 可是,既然是他自愿的,那么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到这儿,他用力拍了一下褚念夜的肩膀,有种赞叹道,“行啊,小子,走,我们现在就去试药。” 凤姬瑶不由自主地拉住了褚念夜的手,“褚念夜,不要!”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担忧的脸庞,眉宇间散开,一抹柔柔地笑浮现在褚念夜的脸上。 “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我还要照顾你。”褚念夜说完,跟在蔡伯身后出了房间,然后吩咐站在房间门外的阿吉和碧如好好照顾凤姬瑶。 凤姬瑶摸索不到褚念夜,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迈开大步往外小跑。 “小王妃!” 阿吉慌忙在后面追凤姬瑶,就势想要扶住凤姬瑶因为看不见路而显得踉跄的背影,可惜手上一空。 然后就看见凤姬瑶被脚下的门槛绊倒,整个人朝着前面栽了过去! “小王妃!” 凤姬瑶只感觉眼前一晕,双腿立刻又不听使唤了,就感觉被什么重重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前面扑去。 一个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她,也成功地憋回去了阿吉和碧如两个人的尖叫声。 碧如像是看见救世主一样看着呼延寒,幸亏他出现的及时,要不然小王妃铁定要受伤了。 “瑶儿,跑这么急干什么去?”呼延寒蹙眉,看着凤姬瑶眼里既惊喜乍现着,又有着无穷的担忧。 “呼延寒,是你吗!” 凤姬瑶听着有些耳熟的声音,惊喜地问道。 “瑶儿,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来这儿了,知不知道这里现在很危险!” 凤姬瑶扁扁嘴,然后将谭明曾经告诉她的话原原本本地和呼延寒说了。 呼延寒眼底涌出一些失落,呢喃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担心我,看来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凤姬瑶不动声色地将她被呼延寒刚刚扶住的手拨开,然后轻声问道,“如果我说我也是为了你来的,你信吗?” 凤姬瑶的话让呼延寒愣了一会儿才开口,听到凤姬瑶的这个反问,呼延寒失落的心情仿佛一下子被温暖着。 “谢谢你,瑶儿,哪怕刚刚你说的话都是在唬我,我也一样很开心,很知足。” 忽的,外面响起剧烈的喊杀声,呼延寒轻轻放下凤姬瑶的手,“大野开始攻城了,我这次过来是想要看一眼我母妃的。” 呼延寒说完,认真地对凤姬瑶继续叮嘱,“你们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这个寺庙,这里面前时最好的藏身之所了。” “那你呢?”凤姬瑶听呼延寒说不让她离开这个寺庙,心里一慌急忙问他。 “我看过母后,又看见了你,已经没什么牵挂了,终究我还是呼延皇室的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入侵,无论如何我也要尽一份力量。” “可是......”凤姬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听说,呼延这次地动特别厉害,大野又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不要怪我说丧气的话,你们真的能对抗大野吗?” 呼延寒轻轻放下凤姬瑶的手,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我都要和呼延共进退的!” “瑶儿,你在这儿好好地,我相信你一定会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相信我,我也会保护好自己,凯旋而归。” 呼延寒定定地说完,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寺庙。 凤姬瑶心绪烦乱,感觉头有些发晕,褚念夜以身犯险去试药,呼延寒也不畏艰难回去和大野作战,只剩下她躲在这里,享受着他人给她带来的安宁,一时心中百感交集,心情一度很是失落,她什么都不能为他们做,就是一个什么用都没有,只会拖累别人的人。 阿吉看着凤姬瑶脸上的感伤,心里着急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默默陪着她。 一整天,外面的喊杀声连续不断地传来,凤姬瑶坐在椅子上,呆了一天,褚念夜和呼延寒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消息,而她下意识不敢派人去问,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等着。 天色渐黑,阿吉端着水盆走进来,“小王妃,洗洗睡吧。” 凤姬瑶皱眉,“天黑了吗?” 阿吉嗯了一声,将水盆放到盆架上,拿过毛巾。 终于,凤姬瑶有些坐不住了,“阿吉,你去看看褚念夜那边怎么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 阿吉点头,“小王妃我马上就去。”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凤姬瑶站起身,冲着前边伸出手。 阿吉急忙走过去扶着凤姬瑶,“小王妃,你还是在这儿等我回来吧。” 凤姬瑶摇头,“一起去。” 阿吉无奈,只能扶着凤姬瑶提着灯笼走到寺庙后院的一个房子里。 灯笼照亮了前方一点地方,阿吉依稀看见刘祥在门外走来走去。 “刘祥。”阿吉喊了一声,扶着凤姬瑶来到跟前。 “小王妃。”刘祥急忙冲凤姬瑶行礼。 “里面怎么样了?”凤姬瑶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问道。 刘祥看了一眼阿吉,摇摇头,但是却对凤姬瑶十分轻松道,“今天下午的时候蔡伯出来说一切都正常,估计也快醒了。” 听了刘祥的话,凤姬瑶轻轻松了口气,但是脚却怎么也挪不开。 “小王妃,小王爷没事,我们回去吧,等他醒了我再叫你?”阿吉急忙劝凤姬瑶回去,可惜凤姬瑶只是定定地站在原地,怎么也不想动。 “我就在这儿站一会儿吧。”凤姬瑶还是有些不放心,眼前的黑暗让她越发心焦。 木门的咯吱声在寂静的夜里忽然响起,凤姬瑶心里一动,急忙用力握住阿吉的手,浑身有些紧张。 “师妹来了?”谭明的声音响起,快步来到凤姬瑶跟前。 “那个,褚念夜他,还没醒呢,估计得明天,你先回去吧啊,这里有我们你就放心吧。” 谭明神情看上去有些晦暗不明的,看得阿吉有些不安。 “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不知为何,凤姬瑶心里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还是不要了吧,明天他就醒了,你就别去了,听话先回去休息啊。” 第七十章 谭明不同意凤姬瑶进去,凤姬瑶也只好叹了口气,“那好吧,明天早上我再来。” 不舍得和阿吉往回走,身后谭明和刘祥对视一眼,眼里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刚走到寺庙里面,寺庙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凤姬瑶心里本能地闪过一个念头,今夜似乎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灭情师太去开了门,凤姬瑶站在那儿就听见灭情带着惊讶喊了一声,“寒儿!” “快,进去!” 呼延寒急急地说完,凤姬瑶听见有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朝着这边走来,凤姬瑶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瑶儿,你怎么还没睡?”呼延寒看见凤姬瑶脚步一滞,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身后那个被两个士兵架着的人。 担架上面,赫然躺着呼延现在的皇上,呼延厉。 就见他听见呼延寒喊凤姬瑶的一瞬间,将头扭过来,目光直直地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你怎么来了这儿!” 凤姬瑶身体一震,呼延厉?他怎么在这儿。 “我们进去说。” 呼延寒扶着凤姬瑶进了大房间,然后两个士兵将呼延厉抬着放到了床上。 呼延厉的目光一直没从凤姬瑶身上移开过,在凤姬瑶身旁扶着的呼延寒感受到呼延厉的目光,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瑶儿,呼延败了。”扶着凤姬瑶坐定之后,呼延寒略带你沉痛地沉声说道。 凤姬瑶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里一片震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那,大野已经攻破城池了吗?” 呼延寒低低地嗯了一声,凤姬瑶的心瞬间沉重起来。 “我们带着几个士兵跑了出来,不过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所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呼延寒看了一眼身旁的士兵,在他耳边轻声吩咐让他去找灭情师太。 “你们走吧,我留在这里牵制他们。” 床上的呼延厉忽然开口,凤姬瑶下意识转头。 呼延厉的目光和凤姬瑶的眼睛对上,看着里面虚无一片,不知为何他竟有些轻松,似乎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看着她,而她也不会再躲闪。 呼延寒看了一眼呼延厉,“大家一起离开。” 凤姬瑶听着呼延寒有些生硬的话,心里却微微释然,到底还是亲兄弟,虽然他们明面上想要斗个你死我活,但是一旦外敌来袭,还是能够看出一条心的。 凤姬瑶赞同呼延寒,“对啊,要走就一起走。” 听着凤姬瑶的话,呼延寒的眉头一挑,“凤姬瑶你想让我和你一起走吗?” 凤姬瑶蹙眉怔住,转而开始犹豫,呼延厉这话,她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呢? 正在纠结间,外面传来一个士兵的喊声,“皇上,大野的人追上来了,很快就到这儿了!” “快走!” 呼延寒看了一眼左右的士兵,他们急忙过去将呼延厉再次抬起来。 “等一下,还有褚念夜他们呢!” “你们先走,我在后面和褚念夜一起。”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凤姬瑶急急地说道。 “那我也一起吧。”呼延厉这时候居然也来凑热闹。 呼延寒拍了一下脑袋,皱眉道,“快走吧。” 匆匆收拾了行礼,一行人外加两个被抬着的病号快步朝着城外行进。 凤姬瑶的耳朵敏锐地察觉到身后追兵的速度,时刻提醒着呼延寒。 边走边商量着去哪儿,前面很快就能越过双秦的界线了。 “不行,不能去双秦,那样会祸水东引,给大野一个更好的借口侵略双秦。”呼延寒用力摇了摇头,否决了去双秦的提议。 “前边不远处的一个高山上有个山洞,我上次采药的时候看到的,我们去那里!” 谭明大手一挥,快步走在前面给大家带路,黑沉的夜色为他们镀上了一层很好的保护色,身后的追兵也越来越远,凤姬瑶心里暗暗猜想,他们应该是觉得她们这几个人会回双秦的吧。 后有追兵,几人有十分心急,所以等他们一口气爬上山洞的时候,凤姬瑶才感觉到累。 阿吉和碧如两个丫头扶着墙大力喘息着,老实说刚刚她们真的差一点就坚持不住了。 “瑶儿,趁着天还没亮,你先睡会儿吧。”呼延寒见这个山洞坐落在山背的半山腰,还往里凹嵌着,的确有够隐蔽,一时心下松了一口气,安顿好灭情师太,他走到凤姬瑶年前一脸关心地说道。 凤姬瑶点点头,任由呼延寒扶着她坐到一处干燥的地方,山洞的角落已经被呼延寒铺上了厚厚的干草。 看着凤姬瑶茫然无措地坐在干草上,呼延寒只感觉心口微疼,一把脱下外面的大貉,铺在干草上,给凤姬瑶当了铺垫。 “来,躺我衣服上睡会儿,我就在这儿守着你,你放心吧。” 走了这么久,凤姬瑶的身体的确有些吃不消了,完全不受她自己控制地倒在衣服上,闭上了眼睛。 辰时十分,经过了一天的紧张战斗和一夜的奔走,每个人都乏累地睡熟了,只有一个人捂着胸口站了起来。 刀削般冷峻的面容上,一双眼眸灼灼地盯着熟睡的凤姬瑶,感受到五脏六腑撕裂的疼痛,一个念头缓缓浮上来。 忽的,身旁传来响动,呼延厉急忙闭上眼睛装作熟睡。 “咳......” 重重的咳嗽声一瞬间惊醒了许多人,凤姬瑶第一个坐了起来,“褚念夜,你醒了吗?” 褚念夜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猛的发现身处的地方,眼里露出诧异。 “好小子,行啊,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谭明笑呵呵地走到褚念夜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怎么在这儿?”褚念夜有些疑惑地四下看了看,当他的目光落到呼延寒和呼延厉身上时,心里似乎有些了然。 凤姬瑶将呼延战败的事情告诉了褚念夜,然后急急地问他,“褚念夜,你没事了吗?” 褚念夜动了动身体,没发现哪里不妥,欣喜地看向谭明,“师兄,没事了。” 谭明笑着点点头,“好好,太好了,我的医术又精进了一层啊。” 听着谭明略显得意的话凤,凤姬瑶不禁有些脸红,“师兄,这可全是蔡伯的功劳啊,这以毒攻毒的药可是人家找到的。” 凤姬瑶的话成功的让谭明闭上了嘴,挑挑眉,他讪讪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真是,怎么放着师兄不向着,竟向着外人。” 凤姬瑶无奈地笑了。 “那这下是不是可以给六姐用药了?”凤七和魏美茹也醒了,俩人的脸上不约而同浮上欣慰。 谭明点点头,“可以。” 接着,谭明谨慎地又配了药粉,然后蔡伯出去找了一些应急的草药,回来全都聚集在凤姬瑶面前。 魏美茹紧紧握着凤姬瑶的手,“瑶姐姐,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凤姬瑶笑着点点头,一脸轻松道,“我知道,你们也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此刻,在凤姬瑶身旁,围着一大圈人,褚念夜自然紧紧地抱着凤姬瑶的肩膀,另一边,呼延寒目光带着浓浓的担忧时刻不停地望着凤姬瑶。 凤七和魏美茹还有阿吉碧如刘祥,同样都紧张地看着凤姬瑶,直到她喝完了药,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他们身后,呼延厉看似慵懒地靠在洞壁上,但是一双眸子时刻锐利地看着这边。 凤姬瑶喝完了药,只感觉大脑一片漆黑,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底下柔软的触感让她不由一怔,迅速清醒过来。 她摇晃着身体坐起来,本能地伸手摸向身下的床铺,这,这,分明是一张木床,上面铺着厚厚的棉絮。! 这里......凤姬瑶心里一动,这里不是山洞! 震惊和疑惑让凤姬瑶心里发慌,着急地喊着,“阿吉!” 但是,凤姬瑶喊完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应答,她蹙眉再次喊了几声。 结果,回答她的只有空气。 心里被慌乱填满,究竟是怎么回事,人都去哪儿了? “你醒了?” 低沉的男声响在凤姬瑶的耳边,凤姬瑶坐直身体,仔细地辨别着声音的主人。 “饿了吗?” 男声再次响起,凤姬瑶深吸一口气惊声道,“呼延厉!” 呼延厉嘴角微微上挑,“你还记得我的声音。” 几乎是下意识的,凤姬瑶感觉到了不对劲,急忙问道,“这里是哪儿,其他人呢?” “其他人?你是指褚念夜还是呼延寒?” 呼延厉的双眼染上冷色,猛的靠近凤姬瑶,双手杵在凤姬瑶的身体两侧,凤姬瑶感觉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感受到呼延厉的气息就在她的面前,凤姬瑶身体下意识往后仰,却不想后脑被呼延厉用力拖住,让她无法动弹。 鼻尖又温热的气息扑上来,凤姬瑶感觉心跳加速。 “呼延厉......” “这里没有褚念夜,也没有呼延寒,谁都没有,只有我跟你。” 呼延厉用鼻子抵在凤姬瑶的鼻头上,声音低沉的说道。 心里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下,凤姬瑶有些没反应过来,“呼延厉,你在说什么?” “好,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就是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把你给偷了出来。” 说完,呼延厉的唇轻啄了一下凤姬瑶的鼻尖,让凤姬瑶的身体不由抖动了一下。 “你放开我!” 凤姬瑶伸手用力推开呼延厉,眉目间满是怒气,“我不信,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呼延厉冷笑一声,“凤姬瑶,太聪明了不好,其实我对他们真的很仁慈,只是给他们撒了一些蒙汗药的药粉。” “现在他们应该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你不要妄想着他们能够过来找你,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吗?” 凤姬瑶感觉呼延厉似乎有些不对劲,有些疯狂的可怕。 “我们在哪儿?”为了不更加激怒他,凤姬瑶只能配合着问道。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凤姬瑶,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我们现在在哪儿了吧。” 凤姬瑶脑子一动,惊讶道,“燕都城!” “没错,我们现在就在燕都。” 呼延厉松开凤姬瑶坐在了她身旁,伸出手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从此,你和我就生活在这里,如何?” “呼延厉!” 凤姬瑶用力地推开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黑沉的脸色,眸间一黯,转而面上浮现微笑,“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和你安静的生活。” “经历了这么多,我才明白其实我这一生,最想要的不是什么江山也不是皇位,我最想要的就是和自己最在乎的人,过着平静安乐的日子,永不分开。” 凤姬瑶蹙眉,“可是,我不想,我不想和你一起!” 听着凤姬瑶的低沉咆哮,呼延厉再次哑然失笑,“我就喜欢你对我爱答不理,讨厌至极却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凤姬瑶,我后悔没有早一点遇上你。” 呼延厉伸出手指停在距离凤姬瑶脸部分毫的位置,目光幽深地看着凤姬瑶。 “留下来,或许我有一天对你失去了兴趣,到时候我便会放你离开。” 凤姬瑶一万个拒绝的话想要说出口,却听见呼延寒离开的脚步声。 关门的声音让凤姬瑶的身体不由一颤,定定地在床上坐了一儿,凤姬瑶摸索着下了地。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棉靴,冰冷的地面让凤姬瑶忍不住发抖,越冷却越找不到,这让凤姬瑶不禁有些恼火,索性不穿鞋了,小心地一路摸索到门那里,又摸了半天才找到了门把手。 用力往外拉了拉,结果房门纹丝未动,想必呼延厉在外面上了锁吧。 深深地无力感让凤姬瑶的后背靠着木门缓缓滑着坐到了地上,呼延厉他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把她强行带到这里呢,褚念夜他们一定快急死了,她自己也快急死了。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凤姬瑶心里一动,霍地站起身。 房门推开的一瞬间撞到了凤姬瑶的身上,凤姬瑶捂着额头摔倒在地。 “凤姬瑶!” 呼延厉急忙蹲下身一脸紧张的看着凤姬瑶,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担忧和心疼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凤姬瑶捂着撞疼的额头,轻轻地摇了摇头。 呼延厉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强行拿开,就看见凤姬瑶的额头上立刻就起了一个青紫色的大包。 “起包了,走赶紧回床上。” 呼延厉一把抱起凤姬瑶,目光落到凤姬瑶没有穿鞋的脚上,眼里闪过一抹懊恼。 将凤姬瑶轻轻地放到床上,他看着一脸执拗的凤姬瑶,不由自主地软下语气,“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去给找药。” 说完不等凤姬瑶说话,转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房间里。 凤姬瑶听到关门的声音,心落了下来,看来她目前是跑不掉了,还是得从长计议。 不知过了多久,凤姬瑶靠在床边昏昏欲睡着,房门吱呀一生,重重的脚步声传来,凤姬瑶挑起眼皮。 “谁?” “是我。”呼延厉拿着手里的小瓶子来到凤姬瑶的跟前,往手心里滴了几滴药水,然后按在了凤姬瑶的额头上。 凤姬瑶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猛的响起来,好像这次的伤和上次是同一个地方。 因为被无缘掳到这,凤姬瑶心里有些憋闷,不耐道,“每次碰见你我都不会有好事。” 凤姬瑶的话让呼延厉一下子怔住,他看着凤姬瑶额头上的伤,猛的也想起来,好像上次被他扔中的也是额头,也是这个地方。 一时心里忍不住重重沉了下去,貌似他真的只能给凤姬瑶带去灾难,反而几乎没帮上什么忙,难道他和凤姬瑶真的是有缘无分? 回过神来,呼延厉用心用力地给凤姬瑶揉着额头,紧紧抿着唇,目光专注。 “还是那句话,就算有疤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呼延厉收起药瓶一脸严肃地说道。 凤姬瑶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干脆选择不做声,不管呼延厉说什么,她都不去回应,这样也许会让呼延厉更讨厌她吧,到时候跑的时候就轻松了许多了。 正暗自想着,外面忽然传来叮叮当当的敲门声。 呼延厉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将凤姬瑶拖到了床底下,“别说话!” 凤姬瑶蹙眉看着捂着自己嘴的大手,她又不是傻子,还用他告诉? 不过为了不让外面搜查呼延厉的人发现,凤姬瑶几乎是屏息凝神,将自己尽量藏得更深一些。 重重又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一个生硬的声音问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 就听见一个声音有些苍老,缓缓回答道,“军爷,这里面是用来装杂物的。” “打开!” 冷硬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声音大声吼道,惊得凤姬瑶浑身哆嗦了一下。 呼延厉不动声色地将凤姬瑶搂得更紧,温热的呼吸扑在凤姬瑶的脸上。 耳边听见哗啦啦开门的声音,凤姬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军爷,您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用来存放杂物的地方。” 苍老的声音平静地解释道。 有杂乱的脚步声和兵器摩擦的声音传来,凤姬瑶的手微微攥起,本能地握紧了手里的金针。 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里面还夹着老人的求饶声,“你们别翻了,我真的不敢藏人啊!” “我刚刚接到消息,说你这里来了陌生人,给我好好搜!” 搜查的声音距离床铺越来越近,凤姬瑶感觉她的呼吸因为紧张都变得冰凉起来。 “报告将军,都搜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等等,这个床铺是谁的!” “军爷,这床铺是我的,我家儿子儿媳嫌弃我,就把我赶到这里住来了。” 搭到地上的床单随着外边人的靠近轻轻飘动,凤姬瑶紧张得口干舌燥。 “搜床下!” 终于,随着外面人的一声令下,凤姬瑶感觉面前有劲风闪动的时候,刚想抛出手里的金针,不想身体被身旁的呼延厉用力拉到后面,然后就感觉呼延厉冲了出去。 此刻呼延厉双眸通红,不等外边人反应过来,冲到外面之后一下子将跟前的一个士兵手里的刀夺了过来,然后就听见刀剑入肉的声音和惨叫声。 凤姬瑶咬着唇趴在床底下,听着外面的动静心脏咚咚咚地跳个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终于停止。 “皇上,这里已经暴露了,您赶紧离开吧!” 就听见刚刚那个苍老的声音急促地响起。 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面前的布帘动了一下,然后浓重刺鼻的血腥味儿让凤姬瑶呼吸一滞。 “我们走!” 呼延厉将凤姬瑶从床底下拉出来,拉着她就往外走。 出了房门,呼延厉转身,“你也离开这里吧,这里已经不是呼延的天下了。” 凤姬瑶听得出呼延厉的这句话说得有多么的艰难和苦涩,她听见了呼延厉咬着牙齿的声音。 呼延厉带着凤姬瑶左拐右拐,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一路上都是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行人,凤姬瑶不禁有些诧异,就算没有行人,也该有大野巡逻的军队啊。 “呼延厉,我们去哪儿?” 呼延厉紧了紧握着凤姬瑶的手,“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 说着话他停下脚步,“弯腰。” 听到呼延厉的话,凤姬瑶下意识弯下腰,跟着呼延厉的脚步往前面走,一股潮湿的空气迎面扑来,还有一股浓浓的泥土气息。 “这里是,地道?” 凤姬瑶疑惑地问道。 “没错,这里是我挖的地道,我整整挖了十几年,这条地道一直通往城外的一个山谷,那里,便是我的秘密基地。” 他们走走停停,凤姬瑶感觉时间很漫长,应该走了大半天了,按道理说应该出城了啊。 凤姬瑶刚想开口问,就听身旁呼延厉说了一句,“到了。” 下一刻,凤姬瑶感觉一股冷风突兀的吹在脸上,应该是出了山洞了。 “那边是我亲手盖得一间草房,每年我都会来这里,装点这里的一切,你放心,里面吃的用的什么都有,足够我们衣食无忧的过完下辈子。” 呼延厉看了一眼身旁的凤姬瑶,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大步朝着草房走去。 此时虽然已入深冬,但是,这个谷中意外的竟有些温润如春的感觉,冷的并不那么强烈。 第七十一章 呼延厉将凤姬瑶放到椅子上,嘴角忽然泛起微笑,“这是我亲手打的椅子,怎么样,坐着舒服吗?” 凤姬瑶对于呼延厉不知该说什么,便秉着一贯,并没有答话。 “你不想和我说话也没关系,以后我和你说就好了。”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微微一笑,转头和她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制作的。 听着听着,凤姬瑶的心忽的软了下来,其实呼延厉这个人似乎很可怜。 每天背着仇恨生活,处心积虑的做了皇帝,身旁一个朋友都没有,孤单的有些可怕。 但是这样一个人,却有着如此细腻的心,凤姬瑶的手不可控制地轻轻触碰着光滑的椅子,这里都是他精心制作,想来,他其实应该是一个很温暖很恬静的人吧,只是外界的因素造就了如今这个乖戾,孤僻的他。 “呼延厉,我做你的朋友吧。” 凤姬瑶轻轻地开了口。 呼延厉猛的住了口,惊讶地看着凤姬瑶,在她的脸上,他没有看见一丝勉强,朋友...... 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要的可不只是朋友。” “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呼延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凤姬瑶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大脑有些发空。 呼延城外的山洞里,早已从蒙汗药中清醒过来的褚念夜他们,陷入了深深地懊恼和自责。 “好了,你们再怎么恼恨自己也没用,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瑶儿。”逍遥仙子不耐烦的说道,怎么她就出去打个野味儿的功夫,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呢。 “师妹身上的余毒已经清除了,身体自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今被呼延厉带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呼延寒猛的站起来,“呼延厉他是什么人你们不清楚我最清楚,他只在乎他自己,怎么会对瑶儿好,他不过是把瑶儿当作了他的私人物品,不行,我得去找他!” 说着,呼延寒就要往外边冲,一旁的凤七急忙伸手拉住他,反问道,“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呼延寒皱眉,“不知道才要去找啊。” “如果他敢对凤儿怎么样,我会亲手杀了他!” 褚念夜咬着牙说道,用力握紧手里的长剑,霍地站起来,“呼延厉伤的不轻,而且凤儿的眼睛又不好,直觉告诉我,他们不会走的太远,所以我要去找他们。” “也好,总不能干等着,这样,我和逍遥一组去找师妹,剩下你们自行组队吧。” 然后,他们很自然地分出了三组,刘祥褚念夜,碧如阿吉一组,呼延寒和蔡伯一组,最后只剩下凤七和魏美茹。 魏美茹看着身旁长身而立的凤七,脸颊有些发热,“七皇子,我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凤七看着她局促的样子微微一笑,“无妨,我答应了六姐要保护你的,我们一起找六姐去吧。” 魏美茹微微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略带娇羞。 褚念夜看了一眼他们,严肃地叮嘱了一声,“注意安全!”带着刘祥转瞬离开了山洞,剩下几人互相看了看,也纷纷离开了山洞。 转眼间,凤姬瑶被呼延厉带到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中已然三日,这三日,呼延厉倒是比较守礼数,和凤姬瑶分床而睡。 只是凤姬瑶的心情越来越焦急,不知道褚念夜他们都要急成什么样子了。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等下去了,这里与世隔绝,估计褚念夜他们就是找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所以她还得想个办法,让呼延厉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究竟怎么样他才能带她离开呢? 冥思苦想了好久,凤姬瑶有些头疼,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捏着额头。 “你怎么了!” 呼延厉略显紧张的声音传来,凤姬瑶放下手,淡淡的回应,“我没事......” 猛的,脑子闪过什么,话说了一半凤姬瑶及时停了下来。 “我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感觉头有些疼。” “头疼?是着凉了吗?”呼延厉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凤姬瑶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喃喃道,“不热啊。” 凤姬瑶脑子快速转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不等我醒过来就把我带走,会不会是毒药的问题?” 凤姬瑶的话让呼延厉一怔,眸子染上担忧,可惜他并不懂医术,看着凤姬瑶略显苍白憔悴的脸,心里涌上担忧和迟疑。 或者他将她带到这里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凤姬瑶见呼延厉半天没有动静,索性把心一横,扑通一声重重栽倒在了床上! 呼延厉眼眸一紧,急忙奔过来看着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凤姬瑶,焦急之色难以掩饰。 “凤姬瑶,你怎么了,凤姬瑶!”接连喊了几声,凤姬瑶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呼延厉的心变得慌乱起来。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呆滞地看了一会儿凤姬瑶,猛的才想起来什么一把将凤姬瑶托起来,“凤姬瑶,我马上就带你去找大夫,你不会有事的!” 说完,呼延厉抱着凤姬瑶大步往外跑,再次走到上次那个山洞前面,弯下腰进了山洞。 凤姬瑶尽量放缓呼吸,她真的好怕被呼延厉发现她是装的人,然后又不带她出去了。 终于,凤姬瑶感受到周围的变化,他们应该是出了山洞。 呼延厉憋着一口气将凤姬瑶背了出来,两个人矗立在了人烟稀少的大街上。 猛的,呼延寒看见拐角处有一队侍卫走来,急忙闪身躲到一个巷子里,微微探头看着外面。 沉重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进凤姬瑶的耳中,凤姬瑶只感觉他们有些悲催,怎么刚一出来就碰到了大野的侍卫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凤姬瑶此刻还真的觉得有些头晕呢。 感受到呼延厉越来越重的喘息声,凤姬瑶心里有些疑惑,恍惚想起好像上次呼延厉受了很重的伤,那么他现在完全好了吗? 正想着,那队脚步声已经到了跟前。 凤姬瑶伏在呼延厉的背后,全身的神经都忍不住紧绷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脚步声由近渐远,让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呼延厉背着凤姬瑶急忙闪身出来,然后快速地朝着城门口飞奔,忽的,胸口一阵火辣辣的痛传到嗓子,呼延厉急忙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死死捂住了胸口。 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呼延厉的不对劲,正犹豫着要不要醒过来的时候,忽的感觉身后有危险袭来。 “呼延厉,小心后面!”来不及装了,凤姬瑶急忙出声提醒呼延厉。 呼延厉眉头一皱,迅速转身的同时不忘张开双臂将凤姬瑶护在身后。 就见后面立着一个拿着长枪对着他的小将,大概十七八九岁的样子,正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们。 当他看见呼延厉转过头来的时候,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然后将画像和呼延厉本人快速对比。 “你是呼延厉!” 小将大喊一声,刚想转头招呼身后不远处在守城门的兄弟,呼延厉眸间一冷,对着小将打出一掌。 小将心惊,急忙后退,同时还试图开口呼喊其他人。 呼延厉紧皱了一下眉头,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手掌上,对着小将打过去。 就见巨大的掌风朝着小将推去,小将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内力将他压迫的喊不出话来,急忙调动内息抵挡。 趁此机会,呼延厉深深提起一口气背着凤姬瑶越过了边上无人看守的城墙,跑出了燕都城内。 到了城外,呼延厉带着凤姬瑶躲进一处山坳里,然后再也支撑不住地躺在干草地上,大口的喘气。 凤姬瑶在一旁心里有些慌乱,她轻轻地问道,“呼延厉,你没事吧?”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迷茫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不知名的某处,用力吸了口气,手指紧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尽量用平稳的声音回答道,“我还好,不过是碰到伤口了,没什么大事。” 凤姬瑶微微侧头,她还是听出了呼延厉语气里的勉强,心里涌上内疚,“那我们休息一会儿吧。” “行。” 呼延厉拉着凤姬瑶坐下来,抬起头警惕的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大野的追兵。 不知道坐了多久,寒风阵阵,他们呆的地方又是阴面,凤姬瑶觉得腿都冻麻了。 本来不打算打扰呼延厉的休息,可是凤姬瑶听着周围的鸟叫声,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晚上了。 一旁的呼延厉一直没有动静,让凤姬瑶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微微弯着腰,摸索着呼延厉的身体。 “呼延厉,呼延厉,天是不是黑了,我们得走了?”喊了几声没有得到回答,凤姬瑶心猛的一慌,快速跳动起来,她拧着眉头深吸一口气。 可是,凤姬瑶没有得到呼延厉的回应,心里一慌,凤姬瑶蹲在呼延厉的身旁,双手杂乱地在呼延厉的身上摸索着。 终于她摸到了呼延厉的鼻子,缓缓往下,她的手指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扑了出来。 轻轻呼出一口气,刚刚她心里一瞬间想到了一个十分不好的可能,不过眼下看起来是她太过紧张了。 呼延厉他应该是旧伤复发,从而导致他昏迷了吧。 凤姬瑶皱眉,这荒郊野岭的她又什么都看不到,一时她有些无措起来,没有办法只能不断轻声喊着呼延厉的名字。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随风晃动的野草,发出沙沙的响声。 怎么办,凤姬瑶无助的蹲在呼延厉身旁,眉头在幽深的夜色下深深地皱起来,呼延厉他,会不会死...... 如果真的因为她的欺骗而害的呼延厉丢了性命,她无法想象,心里越来越担忧。 “呼延厉......我一定要救你!”轻声呢喃了一句,凤姬瑶摸索着将呼延厉扶起来,然后摸着转到他身后,调动内息开始给他疗伤。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夜里忽的传来微微杂乱的脚步声。 凤姬瑶陡地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提起了心。 压抑着心头的慌乱,凤姬瑶定定地坐在那里继续给呼延厉输送内力,心里祈祷着他们一切平安。 脚步声越来越近,凤姬瑶的脸上浮现浓浓的担忧。 “小王爷,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小王妃,怎么办?” 黑暗中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响起来,凤姬瑶浑身一震,有冷汗从身上冒出。 这声音......是阿吉! 那么......凤姬瑶心里腾地涌上欣喜和激动,忍不住地开了口,“阿吉!” 脚步声戛然而止,几道身影停在不远处,全都怔住。 半晌,一个带着试探性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伴随着一个风一样的身影冲过来。 “小王妃,是你吗!” 阿吉的问话声还没落地,褚念夜的身体像是一阵风一样冲到了凤姬瑶的面前。 看着此刻正孤单无助地坐在地上个呼延厉运功疗伤的凤姬瑶,褚念夜忽然觉得鼻头发酸,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凤儿。” 低沉地喊了一声,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搂进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骨子里。 “凤儿,真的是你!” 褚念夜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遍轻声重复着问话。 凤姬瑶的眼泪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地流出来,然后哽咽道,“褚念夜,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阵激动过后,褚念夜二话不说开始给呼延厉运功疗伤,凤姬瑶和阿吉还有比如在一旁焦灼地等待着。 “阿吉,若是呼延厉因为我,死了,该怎么办?”时间越久,凤姬瑶的心情就越沉重,忍不住地将压在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 阿吉轻轻拍了拍凤姬瑶的后壁,“小王妃,我相信呼延厉他不会有事的,再说就算有事也只能怨他自己,谁让他要强行将你带走呢?” 凤姬瑶皱眉地摇摇头,虽然呼延厉确实不管不顾地将她带走,可是对她还算不错,如今因为她,呼延厉生死未知,她如论如何也不能心安。 “咳咳......” 重重的咳嗽声让凤姬瑶的精神忍不住一震,急忙开口道,“呼延厉,你怎么样了!” 呼延厉睁开眼睛就看见凤姬瑶担忧的面孔,让他怔忪了一下猛的想起一件事。 凤姬瑶在他的前面,那么在他身后给他运功的是谁? 猛的回头看见褚念夜的脸庞,呼延厉眉头一皱,随即苦笑一下,“你终还是找到了。” 转过头,呼延厉目光幽深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你赢了。” 凤姬瑶低下头,心里默默想着,幸亏他没事。 褚念夜抿唇沉默着走到凤姬瑶跟前,弯腰将她背起来。 “我们去哪儿?”凤姬瑶伏在褚念夜的后背上,轻声问道。 “和他们说好了,三日之后在山洞集合。”说完,回头看着呼延厉,淡声问道,“你可以走吗?” 胸口的刺痛让呼延厉的脸色异常苍白,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满脸轻松地冲褚念夜点点头,“我可以。” 这里距离山洞不算远,但是今夜月黑风高,几乎看不清道路,他们到了山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了。 “六姐!” 凤七站在山洞洞口晨色朦胧间看见褚念夜,目光落到他背上的人影,眼眸一亮,惊喜地喊道。 “小七。” 凤姬瑶拍了拍褚念夜的肩膀示意他把她放下来。 凤七快步走到凤姬瑶跟前上下打量,“六姐,你没事吧,那个呼延厉有没有欺负你!” 不等凤姬瑶回答,身后一道低沉暗哑的男声忽的响起,“我没有欺负她。” 凤七诧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拄着棍子缓缓走过来的呼延厉,面露尴尬。 凤姬瑶轻轻一笑,“我没事。” “瑶姐姐!” 魏美茹听见喊声从山洞里奔出来一把抱住凤姬瑶,又哭又笑。 凤姬瑶无奈地拍着她,不停安抚,“好了,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 一番折腾把山洞里的其他人也惊醒,谭明看着凤姬瑶微微点头笑了一下。 呼延厉捂着胸口靠在一旁看着这边的情形默不作声地看着凤姬瑶,直到另外一道目光朝他看来。 冷冷看了一眼来人,呼延厉忍不住暗暗道,呼延寒,你可真够孬的,要不是他......他才不会就这么放手! 呼延寒看着呼延厉磨光复杂的涌动,心底一叹,如今见凤姬瑶安然回来,他猛的想起,或许他对他并不算了解。 呼延厉和呼延寒俩人内心的波动随着凤姬瑶而渐渐改变着。 天色微亮,凤姬瑶依偎在褚念夜的怀里,昏昏欲睡。 阿吉和碧如俩人想着出去拾一些干柴回来给大家取暖,相互作伴走出去寻找干柴。 可是刚一出了山洞就发现外边阴沉的吓人,俩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快步走了出去。 等她们两个捡了不少的柴回来往回走的时候,就感觉有冰凉的东西从天而降。 “下雪了!”阿吉惊愕了一下,和碧如加快脚步回到山洞中。 俩人回到山洞升起了火,看着外边渐渐飘起来的鹅毛大雪,忍不住涌上担忧。 这场大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才停了下来,此刻外面的雪厚厚的有一尺多深,踩上去双脚立刻被松软又厚重的雪给埋上。 “雪停了吗?”凤姬瑶听不见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轻声问道。 “停了。”褚念夜将身上的衣服给凤姬瑶披上,看着外面一片雪白俨然被冰雪尘封,心里有担忧闪过,如果这雪再不停,就要封山了。 “我们的粮食可也不多了,这雪如此大,恐怕我们一会半会儿还走不了了。” 谭明皱着眉头一下子就点出了褚念夜的担忧。 “放心,太阳出来以后很快就会化了的,这是呼延的特色,每每下过雪之后,太阳便会格外的足。”呼延寒看着外面的积雪,笃定道。 然后他又拿起一个铁盆走到外面弄了一盆洁白无瑕的雪放到火堆上烧了起来。 很快便烧开了水,他将热水倒在一个水囊里,然后来到凤姬瑶面前 “来吧,将师父特意为你炼的丹药吃了。” 呼延寒将药丸和水囊都放在凤姬瑶手中,然后紧张地看着她。 凤姬瑶轻轻皱起眉头,“师兄,你老是告诉我,是不是我的眼睛已经没有办法再治了?” 谭明一下子怔住,愣愣地看着凤姬瑶,随后将目光转向褚念夜。 褚念夜眉目间清冷中带着踌躇,他冲谭明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告诉凤姬瑶。 可是谭明最终深深地叹了口气,“师妹我也不想隐瞒你,你的眼睛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但是我和蔡伯一直在努力,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听着谭明没有气势的保证,凤姬瑶在心里苦笑一声,罢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何况她宝贵的生命还在。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瞬间耸下去的肩膀,心里不是滋味儿,“凤儿,你放心,上天入地,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眼睛,就算用我的眼睛去换你的眼睛我也在所不辞!” 凤姬瑶听了心头一震,急忙摇头,“褚念夜,不要乱说。” “等等,褚念夜刚刚你说什么?” 谭明突然瞪着大眼睛看着褚念夜,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急色。 褚念夜轻轻蹙眉,缓缓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一定想办法将凤儿的眼睛给治好。” 谭明闪着眼睛摇摇头,“不是这个。” 褚念夜想了一下,“我说我愿意用我的眼睛去换凤儿复明!” 谭明的眼眸一亮,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蔡伯,两个人的眼中闪烁着相同的不同寻常的神采。 “我想到办法了!” “我有办法了!” 谭明和蔡伯俩人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句,声音大的将凤姬瑶吓了一跳。 凤姬瑶心里一动,“师兄,蔡伯,你们什么意思?” 谭明和蔡伯会心一笑,转头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拍了拍凤姬瑶的肩,“师妹,你眼睛有办法了!” 凤姬瑶抬手想要去拉谭明问个明白,却不想抓了个空,然后听见谭明和蔡伯相继离开的脚步声。 “凤儿,你放心吧,他们说有办法应该是真的想到了。”褚念夜眸光闪闪地盯着谭明和蔡伯的身影。 凤姬瑶心底粲然,不知怎的,竟再次充满了期待。 第七十二章 天黑的时候,师父逍遥仙子回来了,她的手上还拿着几只野鸡。 “来来,加餐。” 谭明听见逍遥仙子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上的草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接过逍遥仙子手里的野鸡,还不忘连胜夸赞,“逍遥你太厉害了!” “什么我厉害,这都应该是你们男人干的活!”逍遥仙子柳眉一竖,不耐地白了一眼谭明。 谭明急忙唯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一旁听着他们像是在打情骂俏的凤姬瑶不禁哑然失笑,师父她该是找到幸福了吧。 肩膀被人紧紧搂住,熟悉的气息让凤姬瑶放松下来,轻轻地靠在宽厚的胸膛里。 “凤儿,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就跟师兄回雾蓬山好吗?” 凤姬瑶点头,“好啊,不过,府上的事情还是得处理好了。” 褚念夜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字并肩王这个位置让他觉得发烫。 晚上的时候,一行人美美的吃了一顿野鸡宴,吃着吃着,凤姬瑶听见凤七嘀咕了一句,“这鸡头上面怎么都没有眼睛啊?” “哦,那个眼睛我们拿来用了。”谭明随意回了一句,凤姬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心里有些偷笑,这两个医痴,真是什么东西都能用来做研究呢。 自从回来,凤姬瑶一直没再和呼延厉说话,她也没听见呼延厉说什么,感觉他就是一个透明人一样。 晚上休息的时候,魏美茹和她躺在一起,喊了一声瑶姐姐,然后嗫嚅了一会儿小心开口 “瑶姐姐,我听说七皇子他和那个突厥的公主和亲了,他,什么时候回去?” 凤姬瑶眉头轻轻一挑,魏美茹这么关心小七是不是说明......心里一喜,凤姬瑶不自觉的微笑起来。 “小七现在和那个突厥公主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凤姬瑶只是简单地和魏美茹说凤七和突厥公主已然没有关系,但是具体地并没有说。 魏美茹听了,眼底情不自禁地涌现惊喜,轻轻呼出一口气,“是吗,我还以为他......” 凤姬瑶偷笑,“是啊,他现在孑然一身,我希望他将来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喜欢他的人,幸福一辈子。” 魏美茹微微低下头,脸上浮上期待的笑意,眉目闪闪。 “六姐,你们在聊什么,我先声明啊,我可是谨遵你的嘱咐,尽职尽责保护了魏小姐的安全,不信你可以问她。” 凤七自然地坐在凤姬瑶身旁,看了一眼魏美茹发现她脸有些红。 “魏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魏美茹脸上更热了,将头伏得更低,轻声道,“我没事,可能有点儿热。” 凤姬瑶淡淡一笑,“我们在说,将来茹儿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魏美茹猛的抬头诧异地看着凤姬瑶,刚刚她们明明在讨论凤七的事情,怎么......不过转头一想,也许她是在为她打掩护,怕她尴尬吧。 “魏小姐温婉善良,大方得体,将来的夫婿一定不会差的。”凤七客气地恭维为了一句,然后转移了话题。 “六姐,我刚刚去看了诡医和蔡伯,他们两个是真疼你,都这么晚了还在想办法。” 凤七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凤姬瑶心底一动,师兄,蔡伯,他们两个对她真的是没话说,不知道她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分这辈子遇到了这么多对她好的人。 夜深了,凤姬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褚念夜半夜过来看她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昏暗中,一个身影朝着山洞深处的谭明和蔡伯走去。 谭明和蔡伯正在收拾他们用来做试验的东西,猛的发觉身后有人靠近,回头看了一眼来人,讶异地怔住。 “呼延厉?” 谭明惊讶地看着呼延厉,就见他此刻的脸色在昏黄的烛光下呼延厉的脸显得黑黄。 谭明心里一动,本能地走过来摸上呼延厉的脉搏,脸色立刻大变,“你伤得这么重怎么不早说!” 见谭明脸上异常沉重,蔡伯皱了下眉走过来,也摸了摸呼延厉的脉搏,他的脸上露出和谭明同样的神情,诧异中透露出难以言语的沉重。 呼延厉微微晚了下嘴角,算是一个笑,但是看在人的眼里有种别样的涩意。 “我来是想问你们到底想到了什么办法治好凤姬瑶的眼睛。” 蔡伯和谭明相互看了一眼,纷纷狐疑地看向呼延厉。 早晨的第一束阳光散发着浓浓的暖意照亮了山洞口,照在洁白的雪地上折射出一股特别的光芒。 阿吉和碧如两个小丫头兴高采烈地在雪地里一边弄干净的雪做饭一边玩闹,一旁的大树上,刘祥坐在上面,目光从未从阿吉的身上移开。 凤姬瑶听见她们的笑声和褚念夜走出来,一到洞口,就感受到了那股阳光带来的暖意,果然如呼延寒所说,大雪过后的阳光格外的充足和温暖。 “这么暖和,应该很快就会化了吧。” 凤姬瑶吸了一口被大雪净化后的空气,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嗯,应该很快就化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褚念夜紧跟在凤姬瑶的身后看着外面的阳光照耀在皑皑白雪上,松了口气。 果然,第二天的时候山上小路上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大家商量了几下,决定下山,他们总不能呢在这里呆一辈子,准备听褚念夜的,去雾蓬山。 可是怎么走又成了问题。 “人员太多,目标太大,还是要分开走。”褚念夜皱眉看了一眼大家。 呼延寒点头,“确实有必要分开走,大家在雾蓬山碰面就好。” 蔡伯和谭明相互看了一眼,谭明迟疑了一下走过来,“那我和蔡伯还有逍遥,再加上呼延厉,我们几个一块儿吧。” 谭明的话让凤姬瑶有些诧异,毕竟平时没发觉他们和呼延厉有什么交集,这会儿他们突然提出要和呼延厉一起走,还是让她有些诧异的。 “我和凤七一起吧。” 呼延寒看了一眼褚念夜和凤姬瑶紧紧挨着的身影,别开头。 褚念夜看了一眼凤姬瑶,“好,我带着凤儿和阿吉碧如一起。” “那我呢?” 魏美茹下意识看了一眼凤七。 凤姬瑶暗暗称赞褚念夜果然懂她,轻声开口,“我们这边已经四个人了,目标也不小,会很危险,茹儿你就委屈一下和小七他们一起吧。” “小七,你可不可以再保护一下魏小姐?” 凤七点头,“行,魏小姐和我们一起,那么大家都各自保重了。” 说好了,几组人互道珍重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当然他们最终的目的是同一个。 走了几步呼延厉忍不住地转头,目光幽幽地落在凤姬瑶的背影上,看着晨光中渐渐远去的身影,心仿佛丢了一般。 “没想到你对师妹竟然这般用心,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谭明看了一眼呼延厉,语气里有不敢相信。 逍遥看了一眼谭明,“你也不看看瑶儿是谁的徒弟,而且我徒儿那么优秀,当然值得更多人喜欢了,不过瑶儿那丫头太过死心眼,既是先遇到了那个褚念夜,后面的再优秀恐怕她也不会动心吧。” 逍遥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过还好,那褚念夜对丫头还算不错。” 蔡伯摇摇头,反正他也想不明白那些情啊爱啊的事情。 为了保险起见,褚念夜还是去农家买来了几套粗布衣衫,凤姬瑶她们穿上,虽然气质还是有些出众,但好在服装上不再那么显眼了。 许是上天冥冥中注定,这天褚念夜和凤姬瑶几人竟和蔡伯他们在呼延的边境最后一个关卡遇到了。 遇到的时候,褚念夜看着关卡旁边的城墙上贴着的呼延厉和呼延寒的画像,转头看了一眼那边没有任何伪装的几人,眉头一皱。 “你们要不要去换身衣服?”褚念夜忍不住出声提醒。 谭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得,挺朴素的啊,转眼瞥见一旁呼延厉身上上好的布料,咂咂嘴,“我这儿有身粗布衣裳,你要不要去换上?” 呼延厉冷着脸看了一眼褚念夜,又看了一眼目光不知望向何处的凤姬瑶,接过衣服沉着脸走到隐蔽处换上。 几个人还是分成了两拨人的样子经过关卡,凤姬瑶提着心从官兵身旁走过,就感觉浑身都紧张起来。 终于,所有人都经过了,就连呼延厉都过去了,其实不光是呼延厉的衣着变了,他比起画像上的俨然清瘦了许多,面容自然有了些许变化。 就当凤姬瑶松了口气迈开大步准备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喊声。 “不对,那个女的好像是呼延的皇后凤姬瑶!” 不知死哪个士兵一声大喊,凤姬瑶心头一震,脚步不由得顿了一下,然后加快了脚步。 “快,抓住他们!” 凤姬瑶心道一声不好,下意识就想要往前跑,可惜眼前一片漆黑,她有些跌跌撞撞。 “别慌!”褚念夜紧紧握住凤姬瑶的手将她拉回到怀抱里,但是身后的士兵很快就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时候,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呼延厉他们见状,不由停下脚步。 “怎么办,他们认出瑶儿了!”谭明惊呼了一声。 逍遥仙子目光灼灼地咬牙道,“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看着吧。” 说着,逍遥仙子转身又往回走。 谭明想都没想急忙抬脚跟上,蔡伯站在原地没有动,毕竟他那三脚猫功夫他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还不如在这里站着不去给他们添麻烦。 身旁人影闪过,蔡伯眼眸一闪一把拉住呼延厉,“你不能去!” 呼延厉皱眉地看着他,“我没事。” “你怎么知道你没事,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蔡伯不耐地呵斥了一句,拉住呼延厉不松手。 “你不能再调动内力了,否则,你这条命就真的保不住了!” 呼延厉偏头看着蔡伯严肃的脸,轻笑了下,“早晚也是一死,呼延毁在我手中,我不但是个千古罪人,而且还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牵挂的。” 说完,呼延厉用力挣脱开蔡伯,大步走了过去。 围着褚念夜的凤姬瑶的士兵当中,自然也有人认出了褚念夜的身份,他们的眼里有人迫于褚念夜玉面杀神的称号而显出惧意,有的则闪着贪婪的光芒,要知道如果今天他们抓住了呼延的皇后凤姬瑶和双秦的大将褚念夜,加官进爵就是转瞬之间的事情。 很快,战斗就开始了,褚念夜将凤姬瑶紧紧护在怀里,抵挡着几十个士兵的攻击,幸亏逍遥仙子和呼延厉快速加入战斗,替他分担了不少。 凤姬瑶从腰间的锦囊袋里面摸出一把金针,然后喊了一声让褚念夜他们小心,冲着四周撒了出去。 虽然凤姬瑶眼睛看不见的,但是内力恢复之后力度还是有的,那些士兵也没有想到凤姬瑶会打出暗器,猝不及防下有很多人纷纷中了金针。 只不过,还是失去了准头,大多扎在手臂上。 虽然褚念夜和呼延厉两个人武功高深莫测,甚至可以以一敌十,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对他们来说真的很不利,几十个敌人都是拿着长枪做武器,褚念夜一方面要抵抗他们还有分出更多的精力保护凤姬瑶,呼延厉也是一边和他们战斗一边朝着凤姬瑶这边艰难移动,关键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呼延厉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和从前相比。 这样一来,逍遥仙子和谭明还有刘祥成了主力,但是偏偏巧合的是,这些士兵当中有几个曾经是呼延的大将,大野没有杀他们,而是让他们来守城,一方面是惜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考验他们。 所以他们势必会为了得到大野的相信而献出全力来对付逍遥仙子和谭明还有刘祥,要知道这几个人可是能在褚念夜手下过几百招的厉害人物。 所以,逍遥仙子他们被紧紧缠住,根本无法抽出机会去帮褚念夜和凤姬瑶。 褚念夜的胳膊上已经挨了好几枪,血色的窟窿往外淌着鲜血,褚念夜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另外一只胳膊始终紧紧抱着凤姬瑶,将她紧紧贴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受到一丝威胁。 “大家加把力,把他们几个拿下,咱们就不愁加官进爵了,再不济也会有丰厚的赏赐,大家上啊!” 不知谁是用力鼓动他们的心情,使得他们更加紧了对褚念夜他们的攻击。 褚念夜已经略微吃力了,但是依旧用自己的肉体为凤姬瑶挡着所有的长枪,只是,褚念夜胳膊上被长枪刺中后喷出的血滴溅到凤姬瑶的脸上,凤姬瑶敏锐地修道了浓浓的血腥味儿。 闻着近在眼前的血腥气,凤姬瑶心头一慌,急忙仰头问道,“褚念夜我闻到血的味道了,你受伤了是不是?” 此时恰好又一枪刺中了褚念夜的手臂,褚念夜急忙捂住伤口不让血飞溅出来,咬着牙轻松道,“凤儿,我没事,那些血都是他们的,相信我!” 凤姬瑶皱眉,耳旁传来褚念夜的闷哼声。 “褚念夜你不要管我了,快走!” 说着,凤姬瑶就势挣脱出褚念夜的怀抱,抬手再次扔出一把金针,脚步踉跄地朝着一旁一头扎去。 “凤儿!”褚念夜急忙伸手却没有抓住凤姬瑶,只抓到了一把空气,冲着迅速离开他身边的凤姬瑶焦急地大喊,眼看一柄闪着寒光的长枪冲她的后背而去,他双眼泛红,顾不得被刺中的危险直直地朝着封妖那里扑了过去。 “噗!” 长枪入肉额声音让凤姬瑶停下脚步,肩头一沉,一个人朝她压了过来。 凤姬瑶下意识转头抱住身后的人影,手掌一片潮湿。 刀剑相碰的声音响在耳旁,凤姬瑶心里一片惊惶,她抱着怀里的人早已没了方寸,下意识以为是一直跟在她旁边的褚念夜。 “褚念夜,你没事吧!” 焦急地喊着,眼泪不由自主地淌下来,手微微抬起却不敢放下,她怕会碰到他的伤口。 “凤姬瑶,我不是褚念夜。” 一道低沉却无力的声音响起让凤姬瑶浑身一怔,“呼延厉!”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眼角的泪珠,苦涩一笑,“是不是很失望?” 凤姬瑶怔了一下急忙摇头,“呼延厉,你怎么样!” 呼延厉眉头深深蹙起,移动眼神看向他手捂着的肚子,那里有鲜红浓稠的血液从指缝间往外涌出。 “抱歉,我没事。”呼延厉挣扎着从凤姬瑶怀里坐起来,看着周围的脸色狰狞的官兵们,眼里闪过厉色。 远处的蔡伯见呼延厉的神情,心道不好,“呼延厉,不可运气!” 可是,呼延厉就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扯下一块布将腹部包上,不管鲜血瞬间涌出,用尽全身的力气调动丹田的气息,一时浑身气场大开,一把夺过一个官兵的长枪,然后整个人仿佛修罗地界来的人一样,冲了过去。 褚念夜此时也气场全开,管不了此刻他若是调动内力会引发大出血的危险,和呼延厉一样,用尽体内的最后一丝内力,两个人穿梭在几十个官兵中间。 没多长时间,伴随着最后一个官兵倒在血泊中,褚念夜身体一软跪在了地上,而呼延厉则来不及看有没有漏网之鱼,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死过去。 呼延的边城外,地上血流成河,赶来的大野将军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胆寒。 望着前面幽深的树林,目光沉沉,转身对着身后大喊一声,“走,回燕都!” 凤姬瑶他们终于走进了双秦的地界,蔡伯和谭明换着背着呼延厉,刘祥背着褚念夜,气喘吁吁地坐在了路边。 “快,你们去前边的镇上找辆马车来。” 谭明气喘吁吁地说道。 逍遥仙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后背,“看你这老胳膊老腿的,真是啧啧。” 凤姬瑶现在满心担忧着昏迷不醒的褚念夜,还有呼延厉,忍不住再次询问,“师兄,他们两个......” “我已经喂了他们两个九转回魂丹,那药你不是也用过嘛,放心吧,暂时死不了。” 暂时死不了,那就是说还有可能会......凤姬瑶心里涌上惊惶,眼泪忍不住往下淌。 “小王妃,别急,我相信小王爷和,呼延公子都不会有事的!”阿吉急忙在一旁安慰着凤姬瑶,尽管她看着那俩人浑身是血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打颤。 凤姬瑶眼眶含泪用力地点点头,“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马车找来之后,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许多,很快就到了雾蓬山。 此刻,雾蓬山脚下,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呼延寒和凤七他们。 “六姐,你们终于来了,怎么这么久我们差点折回去找你们了。”凤七急忙迎过来,当他看见凤姬瑶红肿的双眼时,忍不住愣住。 抬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不见了褚念夜和呼延厉的身影,沉声问道,“褚念夜和呼延厉呢?” 阿吉看了一眼马车,示意了凤七。 凤七脸上一紧,跳上马车看了一眼,忍不住心下一沉。 “你们遇到大野的人了?” 刘祥点点头,“我们遇到了挺厉害的几个将军,要不是小王爷他拼死抵抗,恐怕我们都回不来了!” “好了,大家快上山吧,这样我也好快一些救他们!” 谭明挥挥手着急地催促。 大家又慌慌忙忙地上了山,幸亏谭明的住所有他的小徒弟每日打扫,到了那儿之后,谭明和蔡伯一人负责一个,赶紧开始救治褚念夜和呼延厉。 呼延寒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到脸色苍白如纸的呼延厉身上,心间有些发痛,脚下不由自主地跟着蔡伯走进房间。 凤姬瑶则抓着阿吉的手,本能地抬脚想要跟着谭明而去可是转头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想起呼延厉几次三番为她差点死掉,脚步硬生生顿住。 无措地站在院子里,心绪慌乱难以平静。 被抬进房间里的呼延厉忽然醒来,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蔡伯,伸手用力握住了蔡伯的手。 蔡伯低下头皱眉看着呼延厉,“怎么?” 呼延厉看了一眼站在蔡伯身后的呼延寒,眸光闪烁了一下,然后移开目光继续盯着蔡伯。 第七十三章 “我只怕是不行了,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把我的眼睛给凤姬瑶。” 呼延厉的话音一落,最惊讶地莫过于呼延寒了,他瞪着眼睛惊愕地看着他,还有些许不解。 蔡伯的眉头一瞬间皱起,“别瞎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呼延厉用力喘了几口粗气,低低地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自从受伤之后,即便我不动用内力,也活不了几年,如今我大动内力,全身筋脉都快要断裂,所以,我必须告诉你,一定要将我的眼睛给凤姬瑶!” 呼延厉喘着气着急地说道,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看着蔡伯。 蔡伯犹豫了,他盯着呼延厉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无奈地问道,“你确定吗?” 呼延厉此刻的脸色已然惨白,已经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只是冲着蔡伯轻轻地点点头,快要闭上的眼睛却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呼延寒忍不住朝前走了一步,“呼延厉,你......” 结果呼延寒的话还没有说完,呼延厉的眼睛就已经闭上。 “蔡伯!”心里一慌,呼延寒急忙看向蔡伯。 蔡伯目光深沉表情严肃地看了一眼呼延寒,“其实我和谭明早就发现他伤势过重了,他也曾找到我们,问我们到底怎么治疗瑶丫头的眼睛。” “老实说我们确实研究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换眼睛!” 蔡伯的话让呼延寒一愣,不可自制地疑惑出声,“换眼睛?” 蔡伯点头,“没错,逍遥仙子打来的野鸡我们用来做了很多次试验,发现这个办法真的可行,最起码聊胜于无。” “可是万一,万一把他的眼睛给了瑶儿还是不行呢!” 呼延寒目光复杂地看着呼延厉,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 蔡伯沉吟了一下,“我觉得我们有六成的把握。” “他,真的没救了吗?” 呼延寒胸口有些发堵,小心地问道。 蔡伯此刻正撩开呼延厉的眼皮,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我会尽最大努力去救他,毕竟一双眼睛和一条人命来比,我还是会选择人命,就算是让瑶丫头自己来选择,她也一定会选择后者。” 呼延寒心里发涩,自动来到蔡伯身旁,默契地配合他给呼延厉做治疗。 此刻站在院子里的凤姬瑶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一样,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麻木又疼痛。 “小王妃,坐一会儿吧。”阿吉扶着凤姬瑶坐到一旁的花坛上,看了一眼额头上沁满汗珠的刘祥,暗自担忧。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月亮已经高高的升起来了,魏美茹也过来陪在凤姬瑶的旁边,还有凤七和逍遥仙子。 他们全部站在院子里等着两扇紧闭的房门在默默祈祷。 终于,谭明打开门走了出来,凤姬瑶听见开门声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谭明此刻看上去有些疲惫,他抬眼看见一院子的人,微微一愣,然后走过来。 “不要担心,他没事了。” 一句他没事了,让凤姬瑶大脑一阵眩晕,“师兄,褚念夜真的没事了吗?” 谭明轻声嗯了一下,又回答了一句,“没事了。” 逍遥仙子盯着谭明的脸色,心里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不过看了一眼凤姬瑶,最终什么都没有问。 “那我可以去看他吗?” 凤姬瑶握着阿吉的手就想要去看褚念夜,谭明急忙伸手拦住凤姬瑶,“他需要休息,你明天再看来吧,到时候他也差不多能醒过来了。” 凤姬瑶被谭明拦住,只好作罢,转而又想到呼延厉。 “不知道呼延厉怎么样了。” 喃喃了一句,谭明叹了一声,“我去看看。” 房门打开又关上,谭明走进呼延厉的房间,正好迎面撞见匆匆往外走来的蔡伯。 “我正要去找你。” 谭明看着蔡伯脸上的严肃和认真,忍不住心里一动。 谭明从进了房间一直都没有出来,期间倒是呼延寒进进出出拿进去许多的草药和别的一些东西。 直到黎明时分,谭明和蔡伯一直都没有出来,逍遥仙子他们都劝说凤姬瑶回去休息,可是凤姬瑶怎么也移不开脚步。 最后,还是由着阿吉和碧如留在这里陪着凤姬瑶,逍遥仙子和魏美茹凤七他们先回去休息,等天亮了再换回凤姬瑶,总不能大家都杵在这儿,到时候都累到了就坏了。 辰时十分,阵阵困意涌上来,凤姬瑶和阿吉和碧如三人行相互靠着竟然渐渐睡着了。 轻声的开门声过后,蔡伯一脸难掩的倦意走出来,面色沉重。 当他的目光落到院子里依偎在一起睡着的凤姬瑶,眼眸一闪,转而带着打量走过去。 凤姬瑶睡梦中感觉有些不对,猛的睁开眼睛,虽然依旧是一片漆黑。 微微动了一下,耳边忽然传来轻咳声。 “蔡伯?”凤姬瑶试探性地轻喊了一句,蔡伯感觉浑身一震,心里涌上万分沉重。 “瑶丫头。” 蔡伯只说了一句,便不知道该怎么和凤姬瑶往下说房间里呼延厉的情况了。 “蔡伯,呼延厉他怎么样了,怎么这么久!”凤姬瑶此刻已经等不及了,急急地询问道。 “瑶丫头,我跟你说你不要激动。” 听了蔡伯的这句话,凤姬瑶心里瞬间柳感觉哗啦一下好像被谁浇了一盆凉水,又凉又沉。 “蔡伯,呼延厉他到底怎么了.....” 凤姬瑶浑身紧绷起来,再问的时候开口有些费力了。 蔡伯抬眼蹙眉为难地看着凤姬瑶,这时候,吱呀一声,房门再次开启。 “瑶儿,正好,我刚要去找你,你在这儿呢啊。” 脚步声渐渐靠近,凤姬瑶依旧没有得到蔡伯的回答,如今听见谭明的声音,马上转移目标。 “师兄,呼延厉他怎么样了!” 谭明骤然站住,撩起眼皮和蔡伯对视了一眼,脸上讪讪。 “那个,这个,瑶儿啊,我和你蔡伯可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还是先说你的事吧。” “师兄,呼延厉到底怎么了!”凤姬瑶一着急头有些微微发晕。 “也罢,呼延厉他的状况不是很好,已经被呼延寒带走了。” 蔡伯的话说完凤姬瑶一下子愣住,被呼延寒带走了是什么意思? “呼延寒带走他干什么,你们难道没有办法治好他吗?” “抱歉,师妹,呼延厉他本来就有伤,一直未好,今天他和褚念夜拼劲全身力抵抗,现在已然是油尽灯枯,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正好呼延寒说他好像认识一个呼延的名医,想要带呼延厉去看看。” 谭明像是背书一样十分流利地讲完了事情的始末,凤姬瑶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彷徨,呼延寒他们离开她竟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吗? 看着凤姬瑶面上将信将疑的样子,谭明冲蔡伯使了个眼色,要他不要乱说,他继续对凤姬瑶说道,“我们在救治呼延厉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医治你眼睛的办法,不过这个办法需要马上执行。” 说着,他一把握住凤姬瑶的手腕,“走,快来不及了!” 凤姬瑶一时有些诧异,什么办法这么着急,他们两个忙了一晚上,不累吗? 不等她说什么,她就被谭明拽进屋里,浓重的血腥味儿让凤姬瑶有股快要窒息的错觉。 屋子内似乎还残存着呼延厉的气息,凤姬瑶心里有些感伤,只能默默祈祷他一切安好。 “来,师妹,把这个喝了。” 谭明递给凤姬瑶一碗褐色的药汁,凤姬瑶喝了之后,不知不觉间便失去了知觉。 等到凤姬瑶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眼睛被东西蒙住,然后身旁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瑶姐姐,你醒了吗?”魏美茹焦急的声音在凤姬瑶耳旁响起,凤姬瑶扶着床铺坐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凤姬瑶渐渐想起来好像谭明给她治眼睛来着。 “六姐,你感觉怎么样?” 凤七看着凤姬瑶眼睛上蒙着白色的纱布,不知道她眼睛会不会疼。 凤姬瑶微微动了下眼睛,发觉有些隐隐作痛急忙不敢再动,轻声道,“有点儿痛。” 逍遥仙子一听凤姬瑶说有些痛,急忙转头看向谭明。 谭明眼神一闪,快速说道,“这是正常的,正常的。” “对啊,接下来我们就要等了,等七八天之后,瑶丫头的眼睛不疼了,再看看到底好没好。” 蔡伯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隐隐期待着什么。 听了谭明和蔡伯的话,凤姬瑶心里也不由得浮上欣喜,心里有个直觉告诉她,这次应该差不多能好了。 接下来几天,凤姬瑶都被禁锢在房间里不许出去见阳光,凤姬瑶心里担忧褚念夜也不成,只能通过阿吉和碧如来了解褚念夜的情况。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感觉他们在瞒着她什么。 凤姬瑶隔壁的房间里,谭明和蔡伯还有一屋子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看着床上躺着的褚念夜,愁眉不展。 “小王爷昏迷之前曾经说过,生死有命,只是他放心不下小王妃,要我们务必想办法瞒住她。” 刘祥双眼通红地望褚念夜,吸了吸鼻子,努力咽回胸口的酸涩。 阿吉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叹口气,这几天她也是快崩溃了,几乎每天凤姬瑶都要询问小王爷,她每每欺骗她的时候,心里都很是过意不去。 可是,现在小王妃的眼睛还未好,是坚决不能让她知道的。 “诡医前辈,不知道您和六姐说的,呼延寒带着呼延厉去找隐士高人是真的还是诓的?”凤七蹙眉问道。 谭明眉头一动,“这个是真的,呼延寒这的带呼延厉去找别的大夫了。” 说完,谭明和蔡伯还对视一眼,自始至终,把呼延厉的眼睛给了凤姬瑶的事情,只有他和蔡伯还有呼延寒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也怕他们走路风声,实在不敢胡乱说出来。 听到谭明说是真的,凤七眼前一亮,“那我们可不可以也带着小王爷去找那个隐士高人啊?” 谭明惊讶地张大嘴,“这......” “谁知道那个隐士高人到底在哪儿啊,再说褚念夜这身体并不适合长途跋涉。” “他和呼延厉不一样,褚念夜失血过多,伤了根本,这个要慢慢恢复,如果他能挺过去,也许还有救,如果挺不过去,半途也许就......” 蔡伯无奈地看了一眼褚念夜,摇摇头。 “等等!” 谭明忽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突然想到一个东西,那是我去年无意间发现的,就在一个山洞里,有一大块白玉,就像床一样,都说玉能养人,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弄哪儿休养去。” “能,怎么不能,现在这个情况,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接下来,众人只告诉凤姬瑶褚念夜伤势太重,暂时无法下床,等过几天他们都好了就可以见到了。 凤姬瑶无奈,眼下也只能干等着。 “瑶姐姐,我想问你个问题。”魏美茹口有些发干的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微微偏头,“什么问题。”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王爷他,他,有什么,你,你会怎么样。” 凤姬瑶心头一跳,褚念夜若是有什么,她会疯掉的吧。 魏美茹看着凤姬瑶瞬间垮下来的脸急忙开口,“瑶姐姐,你就当我刚刚的问题没有问过啊,小王爷他现在好着呢,你不要乱想。” 七日时光转瞬即逝,这一天凤姬瑶坐在床上,眼睛上的纱布一层层解开,她感觉浑身都紧绷起来,尤其是眼边上的皮肤,有种刺痒带还带着微痛。 逍遥仙子,凤七和魏美茹屏住呼吸站在床边一脸紧张的望着蔡伯和谭明一层层掀开纱布。 凤姬瑶的眼睛终于露出来,紧闭的双眼昭示着凤姬瑶此刻的紧张。 “瑶丫头,慢慢睁开眼睛,先睁开一条缝试试。”蔡伯比起凤姬瑶来,似乎更加紧张,微微弯着腰瞪大了眼睛看着凤姬瑶的双眼。 凤姬瑶眼皮微微动了动,听蔡伯的话将眼睛悄悄打开一条缝,一股强烈的光芒刺激得她的眼睛条件反射地又闭上了。 惊骇过后她的心里涌上惊喜,她刚刚看到的那是光吗! 欣喜过后,凤姬瑶的心里涌上害怕,她好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小心再小心地缓缓睁开一点点眼睛,光线依旧那么刺眼,但是已经不像是刚刚那么强烈了。 等到慢慢适应了之后,凤姬瑶将眼睛缓缓地完全睁开。 一瞬间的眩晕过后,眼前模糊一片,凤姬瑶眨了两下眼睛,模糊的情景渐渐变得清晰。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带着紧张和焦急,凤姬瑶看着看着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六姐,怎么样!”凤七按耐不住地探过身体,手指在凤姬瑶面前晃动。 凤姬瑶咬唇伸出书轻轻地握住了在眼前晃动的手指。 凤七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他瞪大眼睛看着凤姬瑶,充满惊喜地喊道,“六姐?” 凤姬瑶哭着冲他们点点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地激动,连声道,“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太好了!” 房间内一时充斥着所有人的欢呼声,扫去了连日以来的阴霾。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凤姬瑶的目光在屋中扫视了一圈,目光没有触及到她心里相见的人影。 “小王妃你在找什么?” 凤姬瑶看了一眼阿吉,拉住她,“褚念夜他,还没醒过来吗?” 阿吉一下子愣住,求助的目光看向刘祥。 凤姬瑶也随着阿吉朝刘祥看过去,看得刘祥脊背一阵冷汗,又将目光转向谭明。 谭明见他看向他,急忙用手挡住脸可惜还是架不住凤姬瑶灼灼地目光。 “师兄。”凤姬瑶轻轻地叫了一声,让谭明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他不敢看凤姬瑶的眼睛,支吾了一会儿,“嗯,那个,他啊,他还没醒。” 终于说完,谭明瞥了一眼逍遥仙子松了口气。 凤姬瑶心里涌上失落,本来她以为她的眼睛看见的那一天第一个就能看见褚念夜。 “别担心,褚念夜他不会有事的,有师父还有你师兄在。”逍遥仙子轻轻拍着凤姬瑶的肩膀,放松地安慰她。 凤姬瑶点头,“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逍遥仙子怔住,下意识看向谭明。 谭明又看向蔡伯,蔡伯无处可看,只能硬着头皮看向凤姬瑶。 “瑶丫头,褚念夜现在不在这儿。” “不在这儿,什么意思?”凤姬瑶讶异地看着蔡伯。 “是这样的,我们把他送到了一个利于他伤势的地方,等他醒过来就带你过去找他,好不好?” 凤姬瑶蹙眉摇头,“我现在就要去见他。” 房间里的气氛又开始变得压抑起来,看着凤姬瑶执拗的眼神,谭明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好吧,也许你能把他叫醒也说不定。” 出去之后,谭明拿了个斗笠给凤姬瑶戴上,外面的阳光太刺眼,凤姬瑶的眼睛才刚好,还是要注意一些。 几个人走了一小会儿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里,正值深冬的天气,他们进去以后奇异地竟感觉到有股温温的暖流在涌动。 “这里面,好暖和啊。”魏美茹一进来就表示很惊奇。 凤七点头,目光敏锐地落到了位于山洞偏里面的一块长方形的白色大玉上,眼带惊讶。 “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一块玉,真是,太神奇了!”凤七情不自禁地走到玉石面前。 凤姬瑶则一眼看见玉石上面的人影,脚底下不由自主地移动过去,玉石上面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正是几日未见的褚念夜! “褚念夜......” 凤姬瑶的目光盯着褚念夜,此刻他看上去很是狼狈,长长的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一般。 “褚念夜,该醒来了。”凤姬瑶眼里蓄满泪水,将褚念夜的手握起放在脸上,贴着她的眼睛。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的眼睛看见了,所以,你得醒过来,这样我才能好好看你啊。” 热泪顺着凤姬瑶的脸滑进褚念夜的手心,身后的人见状都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全部留给凤姬瑶。 凤姬瑶手指发抖地摸着褚念夜苍白的脸颊,轻轻地拍着他,“你醒来,醒来啊,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褚念夜的依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凤姬瑶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也停不下来,很快就把褚念夜的整个手掌都打湿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凤七的声音,“六姐,我们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他,你眼睛刚好,还要注意。” 凤姬瑶站起来微微转过身,她开口冲门口准备说几句话,猛的,她的手剧烈动了一下! 心头一跳,凤姬瑶立刻低下头,她的手此刻紧握着褚念夜的手,就感觉手又动了一下,这一下凤姬瑶看清了,是褚念夜的手,在拉她! 巨大的惊喜排山倒海向她袭来,情不自禁地喊道,“褚念夜!” 转眼年关将至,青松成林的雾蓬山上,依旧云雾缭绕,仙气飘飘。 雾蓬峰上,两道人影紧紧交颈而坐。 “褚念夜,我要感谢上天,把你还给了我。” 凤姬瑶将头靠在褚念夜的肩头,十分感慨地说道。 褚念夜清瘦的脸上带着一抹沉静,宠溺中带着无限爱恋地看着凤姬瑶,“我该感谢你,是你叫醒了我。” 凤姬瑶仰起头,两人相望而笑。 “明天回去看望了母后,我们将萍儿和安儿接过来,从此过着不问世事的日子,多好。” 凤姬瑶看着半山腰缓缓飘动的山雾,心里竟有些向往。 “你们还在这儿躲清闲呢我们都收拾好了,就等着明天会双秦了,你们还不赶紧收拾去。”凤七在底下冲着凤姬瑶他们喊了句。 凤姬瑶扭头,冲凤七一笑,“放心吧,我们早就收拾好了。” 第二天,凤姬瑶和褚念夜,身后跟着刘祥,阿吉和碧如,还有凤七和要跟着凤姬瑶下山散心的魏美茹,一行人下了山,找了两辆马车,快速朝着双亲都城驶去。 很快,他们便到了双秦都城,褚念夜和凤姬瑶商量了下,决定先回去府里看看萍儿和安儿,再去皇宫。 马车到了一字并肩王府的时候,凤姬瑶一眼看见了大门上悬挂着的大红色喜绸,眸光一闪,府里这是办了什么喜事吗? 同样,褚念夜也微微讶异,他扶着凤姬瑶跳下马车,俩人站在门口仰头看了半晌。 这时,守门的家丁走过来,刚想询问,一见是褚念夜和凤姬瑶,急忙拱手行礼。 “参见小王爷和小王妃,属下这就去禀报!” “慢着,府里这是出了什么喜事?” 家丁急忙弯下腰和褚念夜回话,“回小王爷,昨日是二老爷娶平妻的日子!” 凤姬瑶不禁张大嘴,刚刚她没听错吧,娶平妻,那个李氏那么厉害,怎么会允许褚杰娶平妻吗? 褚念夜和凤姬瑶对视了一眼,大步走进府里。 魏美茹看了一眼凤七,跟着凤姬瑶走了进去。 本来凤七是想先回皇宫的,可是他也有些好奇,也跟着进去并肩王府了。 到了里面,同样的也是一片大红色,喜气洋洋。 凤姬瑶以为褚念夜会径直去找褚杰,没想到他径直走到了凤栖院。 “褚念夜,你不去看那个新夫人吗?”凤姬瑶有些不解。 “先见了安儿和萍儿,那边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褚念夜声音平淡,神情也有些冷漠,凤姬瑶挑挑眉,也是啊,那边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不过话说那个褚杰怎么也是褚念夜的叔叔,怎么总感觉他和褚杰不是很亲呢? 这边他们刚刚安顿下来,叫人去从小把褚念夜带大的温嬷嬷那里将安儿和萍儿带过来,两个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已经会摇摇晃晃的走路了,俩宝宝小半年没见了凤姬瑶和褚念夜,如今见了竟一点儿也不认生,被褚念夜和凤姬瑶一人一个抱在怀亲呼着。 俩人正享受着难得的天伦之乐时,房门被轻轻敲响,“小王爷,小王妃,幕小姐来了。” 阿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姬瑶听到幕琉璃来了,心里暗道,这个幕琉璃消息可真灵通,他们才回来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当下瞥了一眼褚念夜,将孩子从他手里接过来,自抱到床上去逗弄,褚念夜看着凤姬瑶无奈地摇摇头。 房门被拉开,一道明丽的身影走进来。 凤姬瑶抬头看了一眼,不由怔住,这个幕琉璃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就见她身上穿着大红色的祥云锦绣罗裙,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凤姬瑶的目光落到她的头上,终于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她此刻的发簪显然已经不是待字闺中的少女发簪,而是嫁做人妇才能梳的牡丹头。 此刻的幕琉璃穿着打扮尽显雍容华贵,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一样了,不知怎么的,凤姬瑶猛的想到了院子中的大红色喜字,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涌上来,让她自己连连摇头不敢相信。 “褚幕氏见过小王爷小王妃。” 褚念夜看向幕琉璃的目光微微动荡了一下,眉头微皱,“你刚刚自称什么?” 凤姬瑶下意识抬头看向幕琉璃,就见她嘴角上弯,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凤姬瑶的心越发不舒服。 第七十四章 “小王爷还不知道吧,我现在已经二老爷的夫人了。”幕琉璃故作讶异地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目光闪出惊愕,他霍地站起身,“幕琉璃,你说什么!” 幕琉璃微微仰头看着褚念夜,“确切的说你现在应该叫我一声二婶。” 一旁的凤姬瑶已然完全呆住,幕琉璃和褚杰,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啊! 褚念夜快步走到幕琉璃面前,“你说什么?” 幕琉璃目光渐渐变冷,“我说,我现在是褚杰的妻子,你的二婶。” “为什么!”褚念夜眸光一暗,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质问。 幕琉璃冷笑一声,“怎么,难道你还吃醋了不成?” 凤姬瑶蹙眉,这个幕琉璃,到底在搞什么鬼? 褚念夜冷下脸,“好,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希望你不会后悔!” 说完,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淡淡的开口,“如果二婶没什么事,就请回去吧,我和凤儿一会儿要去宫里拜见母后。” 幕琉璃目光闪烁,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凤姬瑶,脸上挂着难言的表情离开了凤栖院。 幕琉璃一走,凤姬瑶就来到褚念夜面前看着他严肃的脸,迟疑了一下。 “褚念夜,幕琉璃她怎么会嫁给你二叔了呢?” 褚念夜气闷地摇摇头,“罢了,随便她,我对她已经失望了。” 凤姬瑶心里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隐隐有些不安。 “好了,不要乱想了,我们去宫里看母后吧,她要是知道你眼睛没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褚念夜起身拉着凤姬瑶朝外走,往大门口走的路上,凤姬瑶无意间转头一瞥,忽然看见两道有些眼熟的身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个不是小梨吗! 凤姬瑶看着本该在母后身旁的小梨和刚刚还见过面的幕琉璃面对面站着,然后她从幕琉璃的手上接过了什么东西,转身就走。 这一幕看在凤姬瑶的眼里觉得很是诡异,不知不觉地忽然想起了那个假小梨的事情,当初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假小梨的事情一直没有深究,那么如今这个小梨究竟是真的小梨还是假的呢? “凤儿,在看什么?” 凤姬瑶皱眉看向褚念夜,又转头指向那边,“褚念夜,你看那个是不是小梨!” 褚念夜顺着凤姬瑶的手指看去,什么都没有看见。 凤姬瑶也有些诧异,这么一小会儿那个小梨哪儿去了? “刚刚我看见小琴和幕琉璃在那边说话来着,只是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不见了。” 褚念夜眸光闪了闪,想了一下,然后握住凤姬瑶的肩头,“也许是你看错了,我们先去皇宫。” 褚念夜揽着凤姬瑶上了马车,但是转头却冲着刘祥使了个眼色,刘祥会意,转身朝后面走去。 俩人很快到了皇宫见了太后,太后姬婉儿见了凤姬瑶自然少不了一番亲昵,回头嘱咐小梨将她给凤姬瑶准备的补品拿来。 看见笑呵呵站在她面前的小梨,凤姬瑶想了一下,“小梨,你刚刚一直在陪着母后吗?” 小梨点点头,“奴婢一直陪着皇后娘娘,六公主,怎么了?” 凤姬瑶讪讪地笑了下,“没什么刚刚在门口看见一个人挺像你的,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自然地搪塞过去,凤姬瑶的眉头微微皱紧,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有些不简单呢。 “瑶儿,怎么了?”姬婉儿有些疑惑地问道。 凤姬瑶急忙摇头,“没什么,是我刚刚看错了。” 在姬婉儿这儿吃了饭,凤姬瑶他们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凤姬瑶也终究没有告诉姬婉儿她即将和褚念夜归隐田园的事情,还是等写封信罢了。 回去的时候,凤姬瑶一直在想小梨的事情,褚念夜见她低头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将她的身体搬过来,“凤儿,我不管你在想什么你只要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旁,你什么都不要怕。”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认真的脸庞,眼底不由染上笑意,“我知道。” 掀开帘子,凤姬瑶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黑暗,她更加珍惜现在这重见光明的日子,不过凤姬瑶一直很好奇,谭明和蔡伯究竟用了什么办法将她给治好的,只可惜,那两个家伙谁都不肯说,别人又不知道,不过想来,只要能看见了也无需再执着其他了。 回到王府,他们便开始打点需要带走的东西,凤姬瑶觉得只拿比较有意义的,其他的只要银子带够了,就没什么困难的了。 阿吉拿着从集市上买来的小篮子匆匆往凤栖院走,忽的迎面碰上了幕琉璃,只好站定,给幕琉璃行礼。 幕琉璃目光阴沉地看着碧如,这个阿吉自阿梅死后就一直跟在凤姬瑶的身旁,想必对凤姬瑶来说,感情肯定很深吧。 想到这儿,她忽的闪了下眼睛,目光落到碧如手中的篮子上,缓缓勾起嘴角。 “这篮子很漂亮,你送我院子里去吧。” 阿吉闻言一愣,忍不住开口,“回二夫人,这篮子是小王妃要的。” 幕琉璃冷笑一声,“那就当这个篮子我冲你们家小王妃要了,我相信她一定会同意的。” 阿吉皱眉,当下犹豫地跪在地上,有些为难。 “小琴,你还不去扶起阿吉姑娘。” 小琴点头会意,走过去拉住阿吉的胳膊,在她的耳旁低声道,“你要是不希望我们家主子和小王妃起冲突就乖乖把这个篮子送过去,否则两边都别想好看。” 阿吉皱眉,现在小王妃正忙着收拾东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只得点头和他们进了幕琉璃的琉璃院。 听说这个院子是褚杰专门为幕琉璃建造的,所以就以她的名字来命名了。 进了琉璃院,阿吉放下篮子,冲着幕琉璃告辞转身就要往外走。 幕琉璃冲小琴使了个眼色,小琴闪身挡在了阿吉的面前。 “怎的这么没有规矩,二夫人让你走了吗?” 阿吉诧异地看着小琴,关门声传进她的耳中,就见琉璃院的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 凤栖院内,魏美茹正帮着幕琉璃整理东西,一边整理一边张望院子,嘀咕道,“阿吉怎么还不回来,这些东西都没处放了。” 凤姬瑶蓦地停下手里的动作,猛地想起来,貌似阿吉已经出去了有一阵子了。 “碧如,你去门口迎迎阿吉。”凤姬瑶蹙眉道。 碧如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奔着大门口走去,可是在门口又站了好久都没有看见阿吉回来的身影。 “这个阿吉,怎么出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肯定是遇到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了。”碧如忍不住自言自语调侃道。 守门的家丁不经意地听到碧如的嘀咕,脸上有些诧异,“碧如姑娘,你在等阿吉姑娘吗?” 碧如转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急忙点头,“是啊是啊。” “可是,碧如姑娘早在一炷香之前就进府了啊。” 家丁的话让碧如愣住,一炷香之前就已经进府了?那她怎么没回凤栖院呢? 当下有些狐疑地看着家丁,“你确定吗,会不会看错了?” 家丁摇头笃定道,“小的还和阿吉姑娘说了几句话呢,不会错的。” 听着家丁笃定的话,碧如不免有些心慌,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另几个家丁问道,“你们呢,你们看到了吗?” 几个家丁不约而同地点点头,“碧如姑娘,阿吉光确实已经进去了。” 听到他们再三说阿吉已经进府,神经再大条的碧如也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急急忙忙迈步就朝凤栖院跑去。 “小王妃!” 凤姬瑶看着碧如站在面前呼哧带喘的样子,微微错愕,“碧如,你怎么了?” “小,小王妃,那个,那个刚刚守门的说了,说......早在一炷香的之前阿吉就已经回到王府了,确切的说是走进了王府没有再出去过。” 因为紧张,碧如有些结巴。 凤姬瑶却听了个明明白白,那就是阿吉进了王府,却没回凤栖院! 那她会去哪儿呢?想了想,凤姬瑶急急地拉住碧如,“你去刘祥那儿看看,看在没在他那儿。” 碧如急急地转身又跑了出去,凤姬瑶心里有些发慌,顾不得整理衣服了,不由坐在椅子上发呆。 “瑶姐姐,既然阿吉进了王府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应该是有别的事情耽误了。” 凤姬瑶眉头紧蹙,“但愿吧。” 碧如再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褚念夜和刘祥。 “小王妃,阿吉回来了吗?” 一进来,刘祥就急急地询问凤姬瑶。 凤姬瑶看着阿吉焦急的眼神,默默摇了摇头,又答道,“还没有。” 刘祥深深吐出一口气,“刚刚我听了碧如的话,已经把王府里所有阿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她。” 刘祥急的眼睛都红了,凤姬瑶听他这么说,也有些绷不住了。 猛的,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早上的一幕,小梨和幕琉璃见面的那一幕。 阿吉的失踪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呢? “不行,我还得去找她!” 刘祥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看得凤姬瑶心里更加着急。 凤姬瑶看着刘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不禁忙头无绪。 碧如眼里流露出张皇,急的不知如何是好,目光里全是担心,“小王妃,阿吉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凤姬瑶蹙着眉头,没有做声,一旁的魏美茹冲碧如使了个颜色,碧如赶紧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我我们都去找找,也许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魏美茹说完也出去寻找。 “我们也去。”凤姬瑶目光闪着坚定的光芒,站起身带着碧如出了凤栖院,沿着通向凤栖院必经的小路仔细地寻找着。 碧如见凤姬瑶低头好像寻找着什么,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低头往地下看,这一开,还真被她看到了什么东西。 “小王妃,你看这是阿吉的头花!” 碧如惊讶地拿着一朵白色的小绢花递给凤姬瑶。 凤姬瑶一看就点头,“没错,这就是阿吉的,我们在这附近找找。” 俩人沿着小路找了又找,但是没什么发现了。 凤姬瑶紧紧攥着绢花,眉目间涌上忧愁。 “凤儿。” 听见褚念夜的声音凤姬瑶急忙回头就看见褚念夜从远处走来。 刘祥跟在褚念夜身后来到凤姬瑶她们跟前,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刘祥,你们怎么样,找到了吗?”虽然看刘祥的表情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凤姬瑶还是有些不死心地开口询问。 刘祥摇摇头,眼眶发红。 凤姬瑶咬牙,“这是我刚刚在这里发现的绢花,我能肯定这个是阿吉的。” 刘祥脸上一急,快步走到凤姬瑶面前一把拿起那朵绢花,眉目闪烁。 “直觉告诉我,是有人带走了阿吉!”刘祥表情凝重地盯着手里的绢花,猛的转身冲褚念夜拱手道,“求小王爷准我带人搜查整个王府,每一个房间都不放过!” 褚念夜皱了下眉头看了一眼那边同样很是着急的凤姬瑶,想了一下,点点头,“好,我准了。” 接下来他们便对并肩王府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每一寸土地每一间房都进去寻找。 凤姬瑶和魏美茹带人去了褚念忆的院子寻找阿吉,刘祥则带了人去了褚杰的院子。 刘祥到了褚杰的院子前面,直接被拦截了下来,看着褚杰的手下,刘祥毫不畏惧,周身散发多年跟随褚念夜征战而自然沉淀下来的那股慑人气势。 “我是奉了小王爷的命令搜查王府各院,寻找阿吉姑娘的下落。” 说完,刘祥用灼灼逼人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家丁,那家丁怔愣了一下,最后只能不甘地退下。 刘祥进了褚杰的院子,命令身后的家丁仔细搜查,他自己也是不放过任何一处。 幕琉璃本来是在房间里听见外面的动静眼神变了变,然后恢复如初。 被小琴搀扶着走了出去,幕琉璃看着在院子里翻翻找找的家丁,眸光一冷。 “你们在我的院子干什么!” 幕琉璃的呵斥声让家丁们纷纷停下,然后犹豫地看向刘祥。 刘祥走过来,冲着幕琉璃恭敬地拱了拱手,“二夫人,属下是奉了小王爷的命令,寻找阿吉。” 蓦地,刘祥的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使他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不知道二夫人可见到阿吉姑娘了?” 幕琉璃心底一动,心跳有些加速,面上却不显分毫,她淡淡的看着刘祥,“阿吉是凤栖院的人,我怎么会见到。” “那就打扰了。”刘祥继续指挥着那些家丁四下寻找,幕琉璃面上已显不耐。 这时她的目光落到正好从院子外面走进来的褚念福身上,眸光一亮。 “阿福。” 幕琉璃亲昵地喊了一声,面上浮上委屈。 褚念夜进了院子看见这阵仗有些发懵,正好听见一道柔弱的声音喊他,抬头就看见幕琉璃一双美目含泪地看着他,立刻他感觉浑身都酥了。 快步走过去他下意识伸手去拉幕琉璃,幕琉璃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开他的手。 褚念福一愣,随即意识到什么,伸出的手变作了行礼,恭敬地冲幕琉璃喊了声,“二娘。” 然后他转身看了眼周围还在翻找的家丁,疑惑道,“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啊,听说是凤栖院的一个小丫头不见了,这不大动干戈地找过来,这么多男人在我的院子里真是让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啊,阿福你可一定要给我在二老爷面前做主啊。” 幕琉璃一脸委屈地看着褚念福,褚念福急忙点头,然后转脸目光带着不悦地看向刘祥。 “谁许你进我家来找人的!” 刘祥不动声色,再次朗声回答,“是小王爷的命令。” 一听是褚念夜的命令,褚念福一下子就怂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两声,沉吟道,“既然是大哥的命令,那我自然是无话可说的。” 幕琉璃不耐地看了一眼褚念福怂包的样子,心里暗自翻了个白眼。 刘祥皱眉看着大家一无所获,最后将母港落到幕琉璃身后的房间里。 幕琉璃皱眉,本能地抵住,“那是我的闺房,你们不许进!” “抱歉,小王爷说了,所有的房间都要找!” 此刻,刘祥的心里涌上一阵焦急他大步跨进幕琉璃的房间,然后在里面认真查找,“阿吉,阿吉,阿吉......” 可惜,任凭刘祥怎么怎么叫都没有找到阿吉的身影。 幕琉璃看着刘祥焦急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挑,一抹冷笑自心里往外发,突然,幕琉璃双眸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刘祥朝着大床走去。 刘祥弯腰一把掀开帘子,朝里面看了看,最终颓然地带人离开了琉璃院。 而此刻的阿吉,正躲在刚才刘祥寻找的那床底下的墙壁里的一条暗道里,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嘴也被封住。 在黑暗的隧道中,阿吉的脸晦暗不明,当她听见刘祥的喊声的时候,心里的激动真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只是她身后有人禁锢着她,使她根本无法挣脱开,只能眼睁睁听着刘祥他们离开的声音。 沮丧地出了褚杰的院落,刘祥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的样子回到凤栖院。 凤栖院里,同样的,褚念夜和凤姬瑶也刚刚回来,凤姬瑶见刘祥始终提不起精神,担心的模样让凤姬瑶心生不忍。 “刘祥,你去歇息一会儿把,接下来的事情有我,我一定会找阿吉的就算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凤姬瑶的脸上写满坚定,只是心里的不安一点点扩大。 也想不了太多,凤姬瑶焦急地皱起眉头看着褚念夜,“我无论如何不相信一个大活人会在王府里平白无故小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心,凤儿,直觉告诉我阿吉她不会有事的。”褚念夜轻轻拍了拍凤姬瑶的肩膀,暖心安慰道。 凤姬瑶此刻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几个人之间一时陷入了无限寂静当中。 如此几天之后,凤姬瑶他们都快要把王府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能找到阿吉的下落,气愤越来越低迷。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眉头深皱,泫然若泣,“褚念夜,我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声音告诉我,阿吉恐怕已经不在王府了。” 褚念夜蹙眉,“只要我们不放弃,一定会有结果的!” 因为阿吉的事情,他们准备去雾蓬山隐居的事情也暂时压制了下来。 凤姬瑶依旧每天不放弃寻找阿吉,尽管随着时光的推移,凤姬瑶心里期待变得越来越渺茫,可她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也许,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找到了呢? 眼看着年关将至,褚念夜见凤姬瑶为了阿吉的事情一直闷闷不乐心里有些着急,所以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大步往回走。 “凤儿,要不要出去逛逛,刚我从大街上经过,人们都忙乎乎的采集年货,很是热闹。” 褚念夜穷尽他的词汇想要说动凤姬瑶出去走走,凤姬瑶从书中抬起头呆呆地看了一眼眼里都是期待的褚念夜,爬起来,“走。” 两个人走到院子里的时候迎面碰上正好过来找凤姬瑶的魏美茹,然后就喊她一起去了。 说来也巧,三个人走出王府的时候,就看见凤七刚从马车上跳下来。 所以,一场双人行变成了多人行,凤姬瑶倒是没觉得什么,只是褚念夜心里有些微微懊恼。 大街上人来人往,走着走着,凤姬瑶的心情微微有些松动。 “瑶姐姐,你看这个,糖葫芦,你要不要吃!” 魏美茹见到红彤彤的糖葫芦,买了几串大家一人一个,这样也能转一下注意力,免得老想着阿吉的事情。 “说来也巧,那天中午院子里人也少,愣是没有看见阿吉进府里之后究竟是怎么消失的。”凤姬瑶懊恼地再次想起阿吉的事情,褚念夜无奈地给她披了披衣服。 凤姬瑶心里一边着急阿吉的下落一边想要快点赶回雾蓬山,不免情绪有些低迷,站在热闹的街道上,心里担忧。 而此时此刻正对着他们的一个二层的楼阁上,一个身穿藕粉色抹胸长裙的女子,低下头怔怔地望着他们移动脚步缓缓朝前走,离她越来越远,满满的伤感涌上眉间。 第七十五章 “小桃红,你在看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房间陪客人喝酒!” 女子身后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来,骇得她双肩一抖,转过身以后还是倒退了几步,不想被人一下子拽了过去!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尖锐的哭喊声。 凤姬瑶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胸口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回头看向阁楼,只见阁楼之上,一片花红柳绿,一群莺莺燕燕挥舞着手中的丝帕,似乎在招呼着什么。 凤姬瑶疑惑地收回目光,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依然还在。 “凤儿,怎么了?”褚念夜察觉到凤姬瑶的不对劲,偏头问道。 凤姬瑶摇摇头,“也没什么,就是感觉心有点慌。” 俩人回到王府走到凤栖院外面,忽然看见几个丫头慌慌张张地站在院外。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几个丫头看见褚念夜和凤姬瑶,浑身一抖扑通跪在了地上。 “小王爷,小王妃,福少爷他,他......” 凤姬瑶心里一动,足尖点地,从院墙外面直接用轻功掠进了院子里,这时,只听见屋子里传出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眸子闪过寒光,凤姬瑶一脚踹开了从里面划上的房门! 目光所及,就看见褚念福将魏美茹压在大床上,地上是扯碎的衣服布料。 “褚念福,你找死!” 凤姬瑶冷呵一声,掌力十足地朝着褚念福的后背打去。 褚念福感受到身后有危险袭来,本能地朝一旁翻滚过去,凤姬瑶的一掌擦着他的衣服打了过去。 “小王妃,你怎么回来了!” 褚念福吃惊地望着凤姬瑶,这时,凤姬瑶身后人影一闪,褚念福眸光一紧,喃喃道,“大哥......” 下一刻就感觉面前人影一闪,接着便是褚念福杀猪般的嚎叫声。 凤姬瑶看见床上衣衫不整的魏美茹,心头一动,急忙捡起地上的衣服给她裹上。 “别碰我,别碰我!” 魏美茹激动地喊着,不停推搡着凤姬瑶。 凤姬瑶心痛地抱住她,“茹儿,是我,我是瑶姐姐。” 好半天,魏美茹才反应过来,一把抱住凤姬瑶放声大哭起来。 凤姬瑶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忽的她感觉魏美茹的身体不停地抖动而且还发烫,疑惑中,就见魏美茹突然将身体紧紧贴住她。 “瑶姐姐,快,快把我绑起来,我被他下药了!” 凤姬瑶一愣,下药?可是当她看见魏美茹的反应时,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这个药事什么药。 就见此刻的魏美茹全身酥软,脸颊发红,媚眼如丝,但是残存的理智让魏美茹用力扯过棉被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瑶,姐姐,求你,赶紧,出去,我一人可以的!” 因为药效的关系,魏美茹连说话都费力,凤姬瑶胸口涌上勃勃怒气,猛的转身出了房间。 院子里,褚念福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地上,一旁褚念夜冷冷地看着他。 “来人,给我把他押下去!” “等一下!” 凤姬瑶快步跑过去,“魏美茹被下药了,问他要解药!” 褚念夜一听,一脚踩住褚念福的胸口,“解药拿出来!” 褚念福被踩的差点背过气去,急忙开口道,“药,药,是幕琉璃给我的!” 凤姬瑶和褚念夜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彼此,眼里有惊讶闪过。 提着褚念福去了琉璃院,褚念夜将褚念福扔到了幕琉璃的脚边。 幕琉璃一件褚念福这个样子眸子一动,面上闪过恼怒。 不过下一秒她又换上笑脸抬头看向褚念夜,“不知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想你自己更清楚,把解药拿来!” 凤姬瑶见她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心里不耐,忍不住直接开口。 幕琉璃扫了一眼凤姬瑶,“我不明白小王妃的意思呢。” “你......” 凤姬瑶向前一步想要和她理论,一旁的褚念夜将她拉回来,然后往前跨了一步走到幕琉璃面前。 “解药。” 淡淡的两个字却饱含着无限冷意,幕琉璃浑身一震目光迷离复杂地看着褚念夜。 “不知道师兄要的是什么解药?” 看着幕琉璃弯起的嘴角,褚念夜眉头深皱,“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见褚念夜的低沉问话,幕琉璃眼里寒光大作,“都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她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会诅咒她,每一天都过得不幸福!” “凤姬瑶知道我有多恨你吗,要不是你,师兄娶的人就会是我,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现在。” 幕琉璃越过褚念夜来到凤姬瑶面前,压低了声音道,“我要你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生不如死,这样你也会生不如死的对吗?”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面前这个癫狂的女子,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虽然有些小心机但更多的是纯真的小姑娘竟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 不知怎的看着几乎丧心病狂的幕琉璃,听了她的话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凤姬瑶惊疑地看着她,“阿吉是你带走的对不对?” 幕琉璃一瞬间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恢复正常,她脸上带着虚无的笑靠近凤姬瑶,“这个可不敢乱说呢。” 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凤姬瑶跟前又走到褚念夜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我二叔。” 幕琉璃微微一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光明正大地留在王府,而且还可以长你一辈,我就喜欢看你拿我没有办法的样子。” 褚念夜皱眉,盯着幕琉璃看了半晌,再次说道,“解药。” 幕琉璃转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解药。” 凤姬瑶猛的上前,瞪视着她,“褚念福已经承认了,魏美茹身上的药就是你下的!” 看着凤姬瑶激动的神情,幕琉璃嗤笑一声,“他说的你就信啊,我还说是他从外面买来陷害我的呢。” 眼见幕琉璃软硬不吃滴水不进,凤姬瑶心里只觉无奈,下意识求助地看向褚念夜。 褚念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幕琉璃,“或许,这个王府该分家了。” 褚念夜的话音落下,幕琉璃眉头一动,诧异地看向褚念夜。 一会儿,幕琉璃深深叹了一口气从袖子里甩出一包药粉朝着半空扔去,凤姬瑶伸出手臂一把接住。 看了一眼褚念夜和幕琉璃,凤姬瑶转身快步朝着凤栖院跑去。 幕琉璃目光灼灼盯着褚念夜,“师兄,你难道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褚念夜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大步走到房门口站定,背着身体说道,“琉璃,我早说过我不讨厌你,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只能怪你太过执着。” “希望你能珍稀现在拥有的,不要等到最后后悔的那一天。” 说完褚念夜往外走,迎面,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褚念夜心头微微一动,轻声道,“二叔。” 褚杰站在褚念夜对面,目光幽深地看着褚念夜,“小王爷好清闲,难得来我这里走动,不过这里毕竟是我新夫人的住所,小王爷只身来这里只怕不妥。” 褚念夜看着褚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快步走出琉璃院。 褚杰没有回头去看褚念夜,阴沉着脸进了房间,就看见幕琉璃坐椅子上落泪,眸间立刻染上了厉色。 幕琉璃察觉到有人进来下意识抬头,等她看见褚杰阴冷的面孔时,脸上一滞,急忙站起来。 “二老爷。” “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夫人。”褚杰声音低沉中带着不悦,走过去一把将幕琉璃抱起来,幕琉璃看着他阴测测的嘴角,心中涌出一片惊恐。 没多时,房间里传来幕琉璃痛苦又压抑的呻,吟声,伴随着剧烈的运动声,让人不禁心生涟漪。 大概过了两炷香的时间,房间门打开,褚杰一脸满足的从房间里大步走出,房间内,幕琉璃抓着被角紧紧裹着身体,但是裸露的肩头上,泛红的牙齿印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此刻她看上去神情有些狼狈,头发披散,脸上不只是汗水还是泪水,模糊了妆容。 “凤姬瑶,我恨你!”幕琉璃咬牙抑声说道,抓着被子的手冒出青筋。 吃了解药的魏美茹很快安静下来,凤姬瑶心疼地拿着毛巾给她擦着汗湿的额头,“没事了。” 魏美茹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她抓住凤姬瑶的手,眼里还带着抹不去的惊恐,“瑶姐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 凤姬瑶蹙眉,要不是出了阿吉的事情,他们应该早就走了,可是如今阿吉还没有消息,她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想来想去,凤姬瑶想着要不然就让魏美茹先行回去雾蓬山好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熟悉的喊声。 “六姐。” 凤姬瑶心里一动,一个念头突然间就蹦了出来。 她看了一眼魏美茹,发现她的脸变得特别的红,而且神情看上去也有些慌张。 凤姬瑶一想也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不太方便见凤七啊。 想到这儿,凤姬瑶急忙站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将凤七拦在了房门外面。 “怎么了这是?”发现凤姬瑶不让他进门,凤七疑惑道。 凤姬瑶眼神闪烁了一下,将凤七拉到院子中间,将魏美茹的事情和他简单说了一下。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我去找那个褚念福算账!”凤七听完脸上禁不住涌现怒意,转身就要去找褚念福。 凤姬瑶拉住他,“褚念夜已经惩罚他了,我现在还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凤七转头,“什么事?” “现在阿吉还没有找到,我不能就这么离开,但是魏美茹被吓得不轻,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可不可以帮我把她送到雾蓬山,别人我不放心啊。”说完凤姬瑶殷切地看着凤七。 凤姬瑶想了一下点点头,“好,没问题啊,你就放戏班,我一定将魏小姐安全送到雾蓬山。” 笑容忍不住爬上心头,凤姬瑶暗暗祈祷他们这一路一切顺利,最后还能顺利地发生点儿什么。 褚念福被褚念夜关在暗牢里饿了三天三夜,期间褚杰和李氏过来软硬兼施都没能将褚念福要走,凤姬瑶看着李氏离开的背影,想着终究褚念福也是褚念夜二叔的儿子,他们也不好做的太过。 幸亏他们去的及时,魏美茹只是受了很大的惊吓,如今褚念福在暗牢里也吃了不少的苦,相信也算得到惩罚了,想到这儿,凤姬瑶拉住褚念夜的手,“褚念夜,要不就放了褚念福吧,反正我们和快就要离开了,总不会你还带着他一起走吧。” 褚念夜冷哼一声,“再关他两天。” 说完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伸手将凤姬瑶揽在怀里,火热的唇印在凤姬瑶的脸颊上,登时,房间内一片春意盎然。 这几天,凤姬瑶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对阿吉的寻找,奈何府里是一根汗毛都没有搜到,都过了十多天了,凤姬瑶的心情越发变得消极。 “小王妃,别急,我相信阿吉她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碧如嘴上安慰着凤姬瑶,她自己却也着急的不行,每天出去大街小巷的寻找着。 这天,碧如出去寻找的时候在大街上见到了刘祥,眼看着刘祥满头大汗,碧如无奈地叹气,一边四下看着一边快步走到刘祥跟前。 “刘统领,你流了好多的汗。”碧如说着下意识抬起手用手帕给他擦汗。 刘祥急忙接过手帕自己胡乱擦了几把,然后看着被他汗水弄脏的手帕尴尬地看着碧如。 “没事,你拿着用吧。”碧如无所谓的挥挥手,转身往王府走去。 距离他们不远处,一座漂亮的阁楼上面,花红柳绿的妆容下面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入目,正是消失多日的阿吉! 此刻她眼底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天真和单纯,一层淡淡的忧伤覆盖在眼睛上,时刻彰显着她此刻的心境。 刚刚她好不容易送走一个纠缠不已的客人,转身站到阁楼上,却正好瞥见了碧如为刘祥擦汗的一幕,本来晦锈的心脏不由激烈地跳动起来,酸涩和无奈交织着涌上心头,她目光哀伤无比的望着那抹高大的身躯,哭泣声再也藏不住地从口中溢出。 “刘祥,再见了,希望你能过的幸福。”阿吉喃喃地说完,转过身趁着今天没人看着她,抬脚踩上了栏杆。 “小桃红,你要干什么!” 身后响起惊骇地喊叫声,阿吉心里一急,索性从越出了栏杆! “啊!” “有人跳楼了!” 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恰好这时候凤姬瑶也走到这里,她刚想和刘祥打招呼,敏锐地听见喊叫声本能地抬头去看。 刘祥的眼神同样被吸引过去,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那抹即将落在地上的身影时,脸色大变来不及说任何话,整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来不及伸手,刘祥干脆整个人扑在地上一个前滚,随即,一道身影落在了他的身上! “呃!” 后背的钝痛让刘祥忍不住发出闷哼,但是他还是忍着从地上爬起来,翻身将从他身上滑落在地的阿吉抱住。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阿吉诧异得睁开眼睛却没有想到被拥进一个坚实的胸膛,熟悉的气味让她一下自己就红了眼眶。 凤姬瑶小跑着奔过来,当她看清跳楼的人竟然是阿吉的时候,不免满脸诧异,惊呼道,“阿吉!” 阿吉哭着抬起头看见许久未见的凤姬瑶,先是惊愕,紧接着再也忍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同时强烈挣扎着挣脱刘祥的怀抱,迅速站起来转身便跑。 后背的疼痛让刘祥咧着嘴脸色痛苦的站起身,踉跄着脚步准备去追阿吉。 “我去!” 凤姬瑶几步追上阿吉,紧紧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住。 凤姬瑶看着活生生站在面前的阿吉,忍不住满脸惊喜,“阿吉,真的是你,太好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一把将阿吉搂住,凤姬瑶高兴的眼眶发热,硬生生憋着眼泪没让流出来。 阿吉在凤姬瑶的怀里痛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抬眼看着后面跟过来的刘祥,阿吉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走,我们先回去。”凤姬瑶看着阿吉的神情,直觉告诉她阿吉应该有事情要说。 “你个死丫头,竟然敢寻死,看来还是管教得不够啊!” 公鸭般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听到这个声音,阿吉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凤姬瑶蹙眉看向身后。 一个穿着大红花衣裙的精瘦的中年女人带着几个手拿棍棒的彪形大汉跑过来。 到了跟前,中年女人伸手来拉扯阿吉,不等凤姬瑶动作,一声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刘祥的长剑出鞘,挡住了中年女人的手。 中年女人就感觉手尖一凉,指尖有血滴落下去。 “哎呀,杀人了!” 立刻,她大喊起来,身体后退的同时招呼着身后的几个大汉。 几个大汉见状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几个人将刘祥给围住。 凤姬瑶看了一眼刘祥,此刻的刘祥,有一股熊熊烈火被他强行压制着,如今看见他们主动挑衅,眸光深深一闪,看了一眼阿吉,提着手里的长剑刷刷刷几下将那几个大汉全部撂倒下。 凤姬瑶暗暗点头,没想到刘祥也是这么血性的汉子。 第七十六章 这时,那个中年女人再次扯着她那副公鸭嗓大喊起来,“不得了了,杀人了,杀人了!” 中年女人的呼叫引来了正在巡逻的巡捕,他们跑过来迅速将刘祥和凤姬瑶阿吉三人围了起来。 刘祥将长剑插回剑鞘,抿唇冷冷地看着他们。 “是你在行凶?” 一个像是头头的巡捕走到刘祥面前上下打量着刘祥,质问道,随即目光落到地上,诧异地看着那几个大汉,就见他们不像受伤,而是每个人的衣服都被挑碎了。 “就是他,就是他,抢了我们花红园的人,还打伤了我,你看我这手指。” 中年女人走过来将受伤的手指给巡捕看,同时还不忘给巡捕抛了个媚眼,看得凤姬瑶一阵反胃。 那巡捕倒好像很受用,他板着脸看向刘祥,“跟我们走一趟吧!” 刘祥横眉,“你知道我是谁吗?” 说着他摸向衣袖,可是下一刻不禁顿住,神情一下子僵住。 “我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卫兵统领,刘祥。” 巡捕听了刘祥的自报家门愣了一下,随即他不屑地笑了,“你是刘祥,证据呢?” “令牌我落在府上了,你不信可以派人和我去拿。” “不用了,你还是乖乖和我们走一趟吧。” “还有她!”中年妇人伸手一指凤姬瑶。 阿吉见状急忙挡在凤姬瑶身前,“官爷,这事儿和我们小王妃没有关系,你要抓就抓我吧!” “小王妃?” 巡捕沉吟了一句走到凤姬瑶面前,仔细打量,不过那渐渐赤裸的目光让凤姬瑶心生不耐。 “你有证据证明你是小王妃吗?” 凤姬瑶淡定地看着巡捕摇摇头,“没有。”老实说,刚刚她才发现,她什么都没带,甚至连银子都没带。 那边刘祥急忙走过来,面上露出焦急,“我看你们谁敢动她!” “来人,给我将他们带走!” 凤姬瑶神色一动,下意识将阿吉护在身后。 “小王妃,你们不要管我,快走吧!” 阿吉满脸内疚地带着哭腔喊道。 凤姬瑶转头安慰她,“阿吉,没事,褚念夜应该快来了。” 刚说完,耳边就传来一声哀嚎,再一看,刚刚本来站在前面想要拉凤姬瑶的那个巡捕倒飞了出去! 其他巡捕见状急忙四下查看,然后纷纷怔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们张大着嘴看着褚念夜一身紫色长袍长身而立站在凤姬瑶的面前,自内而外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势。 “褚,褚念夜!” 巡捕们不可思议又惊恐地看着褚念夜,愣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单膝跪地,“小的们参见小王爷!” 褚念夜冷哼一声,“这回可以证明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是小的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小王妃,小的们这就走!” 几个巡捕不忘架起一旁被褚念夜踢倒不能动弹的巡捕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如今这里只剩下那个有着公鸭嗓和几个提着布条躺在重要部位的大汉,看着褚念夜锐利的眼眸,浑身开始瑟瑟发抖。 褚念夜目光凌厉地看了一眼那几个大汉,看着他们衣不蔽体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转身挡在了凤姬瑶的面前。 “我怕他们会污了你的眼睛,我们回去。” 凤姬瑶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刚转身就见阿吉想要往回走,不等她出声,一旁的刘祥一把拉住她将她扛在了肩上! 回到王府,阿吉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任凭刘祥怎么叫都不出来,凤姬瑶和褚念夜对视一眼走上前去。 “刘祥,我来。” 凤姬瑶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轻声道,“阿吉让我进去好吗?” “小王妃,你走吧,你们都走吧,你们都不要管我了,我已经不值得了......” 阿吉背靠着门框,泣不成声。 凤姬瑶也有些心酸,这一路她大概猜到了阿吉这些天都经历了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 旁边咚地一声,就见刘祥的拳头狠狠砸在了木头上,褚念夜走到他跟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刘祥,我想有些事情你该清楚了,那么究竟怎么选择你自己决定。” 说完,褚念夜强行拉着凤姬瑶离开了。 “褚念夜,你把他留在那儿可以吗?他会不会欺负阿吉。” 凤姬瑶担忧地往后看着,就这么把他们两个留在那儿她总有些不放心。 “有些事情早晚要面对,现在这种情况越往后拖越难熬。” 褚念夜捧住凤姬瑶的脸,“我相信刘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凤姬瑶用力出了口气,好吧,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貌似现在刘祥的安慰比她更有用吧。 忐忑地回到凤栖院,看着收拾好的醒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褚念夜背手站在庭院里,仰头看着从庭院外面伸进来的梧桐树枝,眼里有波澜闪动。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有些萧条的背影,自从褚忠被杀了之后,她觉得褚念夜变得更加沉默了,虽然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她知道,有些事情他都是一个人扛着。 凤姬瑶不知不觉地走到褚念夜背后,伸手从后面环住他,“褚念夜,你若是舍不得这里,我愿意留下来陪着你,其实只要有你,在哪儿都不重要。” 褚念夜本来黯然的脸色因为凤姬瑶的一句话而绽如春风,嘴角轻轻上扬,“没有什么舍不得,我现在唯一舍不得的就是你。” 转过身他反手揽住凤姬瑶的腰,鼻尖轻抵在凤姬瑶的鼻子,“从今以后,至死不离。” 刘祥站在房门外,他用力扬起手作势想要砸门,可是拳头落在门前停了下来。 他将头靠在门上,浑身充满了无力感,“阿吉,你不要激动,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旁,现在我就在外边,我在外边等着你。” 说完,刘祥转过身靠在门外,门内,阿吉缓缓转身,看着门上透露出的身影,禁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碰触。 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画面,她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想要拉开门的手缩了回来。 日落到天黑,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姬瑶放下没吃几口的饭碗,瞄了一眼凤栖院外。 “看来阿吉比我想象的更固执,我原以为她和你在一起性格也会和你一样。” 褚念夜舀了一调羹鸡汤送到凤姬瑶的嘴边。 凤姬瑶诧异了一下张开嘴,将鸡汤咽下去,凤姬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尽快回雾蓬山吧。” “对了,如果我们真的不回王府了,那么一字并肩王这个位置该怎么办?”凤姬瑶猛的想起上次为了这个位置褚念忆做的事情。 褚念夜想了一下,“你说怎么办,世袭罔替,这四个字一出,有旁人什么事儿吗?” “万一哪天我的儿女们想过来玩儿玩儿,难不成还要看他们的脸色不成?” 看着褚念夜如此护短的模样,凤姬瑶禁不住哑然失笑。 忽的她的笑一下子僵住,眸子染上厉色,“我一定知道究竟是谁把阿吉送进花红园的!” 第二天阿吉的情绪稍有好转,凤姬瑶带着碧如来到阿吉房门外,远远地就看见刘祥靠坐在门外,昏沉的睡着。 “刘统领,你怎么在这儿睡觉,多冷啊。”碧如看着刘祥头发和眼毛上下结了一层白白的霜,惊讶道。 刘祥摇摇头,抬头看到凤姬瑶急忙摇晃着站起来给凤姬瑶行礼。 凤姬瑶冲他挥挥手,然后走到门外,“阿吉,是我,开开门。” 等了一会儿房门发出吱呀一生响,应着声房门大开。 “阿吉!” 凤姬瑶没有让碧如跟进去,自己跟阿吉走进房间关好门,然后拉住她的手。 “阿吉,告诉我,是谁做的。” 听到凤姬瑶的问话,阿吉一怔,脑子迅速闪过一个让她恨不得拆筋扒骨的人名,嘴唇发抖。 “谁啊,你告诉我,不要害怕!”凤姬瑶目光坚定地看着阿吉,阿吉低下头,思虑半晌,她决定告诉凤姬瑶,也让凤姬瑶更加看清那个人的本质。 想到这儿她抬起头目光闪烁地看着凤姬瑶,“是,幕琉璃,是她,是她把奴婢骗进了她的院子,然后将奴婢扣留。” 凤姬瑶心里一动,可是转而脑中涌上疑惑,“可是我们几乎都把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你啊,我们还去了幕琉璃的房间,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阿吉苦笑一声,“幕琉璃把我关进了一个暗道,我就是被人从那个暗道带到花红园的。”说到这儿,阿吉的眼眶再次微微泛红。 凤姬瑶看着瞬间苍白了脸色的阿吉,心中一紧,将她搂过来,“没事了,没事了啊。” “小,王妃,我真的快要崩溃了,他们好多人压着我,按着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挣脱开,怎么办,我现在已经是个不纯洁的女人了,我该怎么面对刘祥啊!” 听着阿吉断断续续地哭诉,凤姬瑶没有再询问什么,只是轻轻拍着她,任由她发泄。 半晌,阿吉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凤姬瑶拉着她的手,沉吟道,“昨天晚上刘祥在你门口守了一夜,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冷,现在可是冬天啊。” 看着阿吉闪烁的眼神凤姬瑶松了口气接着道,“不要胡思乱想,给自己也给刘祥一个机会,我相信刘祥他是真的不在乎其他,也相信你最终能够战胜你自己的心魔。” 阿吉恍惚地看着凤姬瑶,脸色渐渐迷茫。 从阿吉房间里出来,凤姬瑶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碧如见状急忙低下头不敢做声。 “幕琉璃......”凤姬瑶咬牙呢喃着,手指紧紧攥起来。 凤姬瑶没有去找幕琉璃对峙,因为她觉得幕琉璃既然敢做,那么一定把后路找好了,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凤姬瑶换了身男装拿了一袋子金钉子来到了花红园,然后附在那个老鸨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老鸨脸色一变,“这,这怎么行,这可是会要了我的命的!” 凤姬瑶冷哼,“你们什么人没见过,这就能要你们的命?如果你不接这个生意那我就找别人了。” 说着凤姬瑶作势要抢回装着金钉子的袋子。 老鸨紧紧抓住,谄媚地看着凤姬瑶,“小爷,好说,好说,咱们在商量商量。” 没几天,幕琉璃身旁的得力干将小琴被人发现在花红楼接客,与此同时,花红楼莫名其妙地起了大火。 离开王府的那天,凤姬瑶谁都没有通知,但是却不知道幕琉璃是怎么知道的,一大早就来了凤栖院。 “你们这才回来又要走了?” 幕琉璃目光落在碧如她们抱着的行礼上,面带着一丝惊慌。 “出去玩儿一段时间。”褚念夜皱了下眉头,为了避免麻烦如是说道。 幕琉璃眸光一闪,心里暗道,你这一走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吧。 还想再说什么,褚念夜却不再给她机会,拉着凤姬瑶大步掠过了她朝着府外走去。 幕琉璃紧走几步想要追上,身后小琴急忙拉住她,“二夫人,二老爷在门口呢!” 脚步生生顿住,幕琉璃看着褚念夜越走越远的背影,眼里有热流涌动。 “二叔,家里就交给你照顾了,我有时间就回来。” 难得,褚念夜面色平和地和褚杰说道。 褚杰眼泪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张张口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倒是后赶过来的褚念忆急急忙忙表态,“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王府上下打理好的!” 呃,这话怎么听着有种明目张胆占位子的感觉呢。 凤姬瑶摇摇头,在褚念夜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很快就远离了这个承载了他们许多回忆的地方。 “怎么看着你反而更加不舍。”褚念夜看凤姬瑶一脸惆怅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凤姬瑶吸了吸鼻子,“毕竟,呼延是我的根,我离开的消息还没有告诉母后和皇兄他们,希望他们不要怪罪。” 褚念夜将凤姬瑶紧紧搂在怀里,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很快我们就要开始只属于我们一家人的生活了。” 马车后面,一道黑影不远不近地跟着马车,走走停停。 终于,前边隐约能够看见雾蓬山山尖的轮廓了,大概再有半天也就到了吧。 突然,马车剧烈晃动了一下,紧接着听见了马儿不同寻常的嘶鸣声。 褚念夜第一反应是将凤姬瑶捞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飞身窜出了马车! 就见马车外面,十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尺长的大刀将他们团团围住,马车前面,枣红色的大马胸口被插上了一根长箭,倒在了血泊里。 凤姬瑶心里一惊,脑子迅速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人来者不善! “一个不留,上!”黑衣人喊完一窝蜂地朝着凤姬瑶刺了过来。 很快,赶车的车夫惨遭毒手,凤姬瑶心里一骇,心里很是难受,这些人当真是杀人不眨眼,可见身份不是一般,应是杀手或死士之类。 刘祥护着阿吉和碧如抱着褚萍和褚安快速退到褚念夜和凤姬瑶这里,几人靠在一起,将两个孩子夹在了中间。 许是害怕,安儿和萍儿忽的开始大哭起来,一时尽显慌乱。 “小心,他们的刀伤都淬了毒!” 凤姬瑶嗅觉敏锐地闻到刀锋上一股刺鼻的味道,急忙提醒。 褚念夜他们点点头,严阵以待。 若是只有凤姬瑶和褚念夜俩人,或许还能全身而退,可是如今带上两个不会武功的阿吉和碧如,还有两个奶娃娃,他们便有些被动。 几个黑衣人被褚念夜撂到,凤姬瑶和刘祥负责拦住他们不让他们伤害到两个孩子和阿吉还有碧如。 黑衣人似乎也很聪明,他们看出了主力是褚念夜,便集中起几个人专门对付褚念夜,然后又分出几个人攻击凤姬瑶和刘祥。 褚念夜担忧凤姬瑶,不断催动内力打退几个黑衣人。 身后,褚萍抱住凤姬瑶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凤姬瑶心里着急,一个分神一道寒光朝她砍去! 恰好此刻,褚念夜也退到了凤姬瑶跟前,看见这一幕脸都白了,伸出胳膊挡在了大刀前面。 凤姬瑶睁大眼睛,“褚念夜小心,那大刀上有毒!” 褚念夜眉头深皱,胳膊一个翻转握住了那人拿刀的手腕! 可是此刻其他黑衣人趁此机会加紧了对凤姬瑶他们的攻击,就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两道人影从天而降。 俩人落地之后其中一个抽出长剑,冲着黑衣人刺过去,显然是来帮助凤姬瑶的。 有了这两个人的帮忙,剩下的几个黑衣人很快就被打退。 凤姬瑶终于能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不禁愣住。 “呼延寒!” 此刻凤姬瑶的心中五味翻腾,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呼延寒,不是说他带着呼延厉去呼延寻隐士高人了吗?难道呼延厉治好了! 想到这儿,凤姬瑶心里涌上欣喜,着急地朝着呼延寒身后看去,就见他身后一个带着斗笠蒙着脸的穿了一身玄服的男人定定地站在那儿。 呼延寒对上凤姬瑶的目光,冰封的眼眸不由主地流转,深深叹了口气,“瑶儿。” 久违的喊声让凤姬瑶有些鼻头发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呼延寒消瘦了许多,凤姬瑶走过去,“呼延厉他好了吗?” 呼延寒看了一眼身后戴着斗笠的男人,淡淡道,“诺,他在那儿,不过以后都要戴着这个了。”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斗笠男子,没想到他竟然是呼延厉。 这时褚念夜一手抱着褚安一手抱着褚萍来到凤姬瑶面前,冲呼延寒点了点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对,回山上再说。” 呼延寒这次没有选择站在凤姬瑶身旁保护她,而是站到了呼延厉旁边,紧紧地挨着。 凤姬瑶只当是呼延寒身体还未恢复好,还感叹们兄弟终于和好。 崎岖的山路越发陡峭,虽然呼延寒一直待在呼延厉身旁,但是目光一直盯着前面的凤姬瑶,每一次凤姬瑶快要摔倒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伸出手去,可是看着褚念夜先一步拉住凤姬瑶,他只能选择默默收回。 终于到了雾蓬山上,前边两道熟悉的身影重叠着坐在树荫下,凤姬瑶用力看了几眼,讶异的发现那俩人竟然是凤七和魏美茹! 他们......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一时间,刚刚的惊险全被这个念头盖过,心里充满欣慰。 这时,凤七和魏美茹也看到了凤姬瑶,魏美茹受惊似的将手从凤七手里抽回来,尴尬地看着凤姬瑶。 “瑶,瑶姐姐。” 凤姬瑶轻轻一笑,并没有当场拆穿她,而是拉着她去了谭明的大院子。 到了外厅,凤姬瑶才得知谭明和蔡伯去远山采药去了,她师父逍遥仙子也跟着去玩耍了,怪不得这么冷清。 几个人落座之后,凤姬瑶让阿吉和碧如将睡着的两个小家伙抱进房间里,她认真地看着呼延寒,“刚刚谢谢你们。” 呼延寒轻笑了一下,“我们之间何须言谢。” 凤姬瑶讪讪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褚念夜,发现他神情如常,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不高兴。 这让凤姬瑶是真真的松了口气,要知道这要是换做从前,想必褚念夜的眼神又能杀人了,如今倒真的是长进不少。 “你们这次回来打算这儿住下吗?”凤姬瑶想着毕竟他们的国家现在已经被大野占领,现在有家归不得,还不如在这儿避世隐居呢。 可是这话听在呼延寒耳中便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了,他抬起头目光目光闪着冷意,淡淡的看着凤姬瑶,“怎么,你害怕我们在这儿住下会打扰你吗?” 凤姬瑶一怔,下意识回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凤姬瑶清澈的眼眸,呼延寒懊恼地攥紧了拳头,指甲狠狠嵌进肉里。 “我累了,想休息了。” 忽然,从一开始就没有做声的呼延厉猛的开口,只不过他声音听上去低沉得紧,还带着一抹沙哑。 凤姬瑶抿了抿嘴,目光带着关切看向呼延厉,“呼延厉,你还好吗?” 听见凤姬瑶和他说话,呼延厉的身体一滞,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第七十七章 空气安静了一刹那,呼延厉哑着声音开口道,“还好,没死。” 呃,这话,凤姬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好在呼延厉也没有打算再聊下去,而是拉着呼延寒走出了房间。 凤姬瑶望着俩人的背影心里生起疑惑,这两个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呢? 后边响起一声轻咳,凤七犹豫着走过来。 凤姬瑶偏头嘴角带着掖挪的笑意看着他,“小七,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凤七面带尴尬地看了一眼坐在边上的魏美茹,魏美茹急忙低下头,看不清什么表情。 凤姬瑶不禁在心里偷笑,但是面上还装作一副疑惑地样子。 “那个,六姐,我,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和茹儿,我们两个,我们两个打算在一起。” 一句话终于说完,凤七重重松了口气,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带着调侃看了一眼凤七,然后将目光转向魏美茹,“这是好事啊,我很赞成,只是这是你一个人的意思还是茹儿也有这个想法呢?” 魏美茹惊慌地抬头,有些害羞地看了一眼凤姬瑶,“瑶姐姐......” 凤姬瑶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茹儿你尽管放心,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他是我弟弟也不能勉强你。” 魏美茹看着凤姬瑶,有些话哽在喉头怎么也说不出口。 凤姬瑶故意挑了挑眉,“看来你是不愿意了,小七啊,虽然你是皇子,可也不能做出强迫别人的事情。” 凤七一急,“我没有......” “瑶姐姐,我愿意......”魏美茹咬着唇低低地说了一句,站起身快速跑了出去。 “呵呵......”凤姬瑶在后边看着禁不住笑出声来,然后得意地看着凤七,“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有戏。” 凤七讶异的张了张嘴,猛的想到什么,看着凤姬瑶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去追魏美茹了。 “你啊,看来这一切肯定少不了你的功劳。”褚念夜刻意将功劳两个字咬得重重的。 凤姬瑶眨眼一笑,“那当然,他们一个是我的亲弟弟,一个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幸福。” “这下好了,他们的事情我算是放心了,现在就是阿吉和刘祥了,对了你到底有没有问过刘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褚念夜深深地看着凤姬瑶,“我们主仆二人注定要栽在你们主仆身上了。” 听着褚念夜另类的告白,一丝羞涩涌出,凤姬瑶红着脸低下头。 两三天之后,蔡伯一个人回来了,看见凤姬瑶他们淡淡的笑了笑,“回来就好。” “蔡伯,我师父和师兄呢?” 凤姬瑶看了眼身后不见他们的身影。 “他们啊,去游山玩水了,我回来的时候还跟我说要我告诉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两个。”蔡伯挥挥手满脸着急地拿着一筐草药回了房间,应该是研究什么去了。 凤姬瑶耸耸肩,好吧,师父和师兄俩人最终应该会有情人终成眷属,她是该高兴的。 站在雾蓬山顶,凤姬瑶靠在褚念夜怀里,清风拂面,再几天就到年关了吧。 “凤儿,现在好像有些冷清,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生几个孩子啊。” 褚念夜轻啄了一下凤姬瑶的耳垂,附在她耳边说道。 温热的气息扑在凤姬瑶耳后,让凤姬瑶不自觉笑出声来,躲闪着褚念夜的碰触,褚念夜却将她抱得更紧,一时俩人之间散发出浓浓的爱的气息。 “是不是觉得有些难受?” 暗哑的声音猛的想起,呼延寒收回目光,“我终究做不到含笑祝福,看到他们在一起我心中涌上来的是我止也止不住的醋味。” “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拿自己当圣人,当初你若是强硬地让她于你和亲,后面的这些是也许就不会发生了,我也不会......” 呼延厉说了一半的话,抬起手抚上自己的双眼,斗笠下,那双眼睛紧紧闭着。 “好了,我们回去吧。” 呼延寒伸手去扶呼延厉,突然,呼延厉身形一晃,一口鲜血从斗笠下面喷出来,整个人朝地上扑了过去。 “你怎么了!” 呼延寒一惊,急忙伸手接住呼延厉,焦灼地喊着。 那边凤姬瑶和褚念夜听见声响走过来,就看见呼延寒抱着身前一大片血迹的呼延厉,焦急地呼喊着。 “他怎么了?”凤姬瑶惊讶又担忧地看着呼延寒,忍不住蹲下身想要给呼延厉搭脉。 “他怎么样你就不要管了。”呼延寒一把抱起呼延厉焦急地离开。 呼延寒微凉的话语让凤姬瑶有些错愕,心里涌上不安,自从呼延寒带呼延厉离开去寻医之后,就感觉他变了好多。 褚念夜目光深邃,紧了紧握着凤姬瑶额手。 两人快步回到谭明家的时候,就看见凤七和魏美茹站在院子里,不知在说什么。 “六姐。” 凤七看见凤姬瑶走过来,“刚刚呼延厉似乎晕倒了,现在蔡伯正救治呢。” 凤姬瑶点头,蹙眉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些发慌。 此刻房间内,呼延寒眉头深深地皱起,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默默地配合蔡伯给呼延厉施针。 急急地忙活了半晌,呼延厉的手指终于动了两下。 蔡伯松开撵着银针的手,长吁一口气,这才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脑门的汗珠。 呼延寒望着呼延厉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鼻尖上的汗珠滴落下来,落在了呼延厉的手指上。 “我又活过来了吗?” 呼延厉沙哑的声音饱含着无奈和苦涩,呼延寒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一根根将银针从他身上拔下来。 呼延寒看着呼延厉消瘦如骨的身体,眸光里有不忍闪过。 “你真的不打算让她知道吗?” 呼延厉躺在床上,那双眼睛始终没有睁开,低沉沙哑的嗓音已然没有一丝一毫从前的气势。 “告诉她又能怎么样,让她把眼睛还给我吗?没错,当初我是说如果我活不了就把眼睛给凤姬瑶,虽然后来我死而复生,但也没几天好活,又何必揭开这个秘密呢,就当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吧。” “我倒是真没想到,你对瑶儿的感情竟也这般深。” “如果当初我是你,我绝不会让她和褚念夜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只能说你真的很失败。”呼延厉不耐地说完翻身不再搭理呼延寒。 呼延寒摇头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在坐在凳子上擦拭银针的蔡伯,看他充满沧桑的面容忍不住提问,“蔡伯,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擦着银针的手蓦地停下,蔡伯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动手,沉吟道,“年少轻狂时谁敢说没有过七情六欲呢。” “只是爱情这个东西太累人,所以我选择远离。” 蔡伯收起银针,“人与人是不同的,遵从内心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蔡伯拉开门走出去,门被关上,但是呼延寒听见了外边凤姬瑶的询问声。 “蔡伯,呼延厉他怎么样了?”凤姬瑶见蔡伯出来了急忙迎过去问道。 蔡伯目光收缩了一下,沉声道,“现在已经没事了。” 终于可以把心落了地,凤姬瑶轻拍着胸脯,“刚刚他浑身都是血,真的是吓死我了。” 蔡伯看了凤姬瑶好几眼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背着他的小药箱离开了院子。 凤姬瑶看了一眼褚念夜抬脚走到房门外,伸手敲了敲门,“我可以进去吗?” 听见凤姬瑶的声音屋内的两个人的身体不约而同震了一下,呼延厉一个条件反射拿起一旁的斗笠盖在脸上。 呼延寒沉默地看了一眼他,起身给凤姬瑶开了门。 “呼延寒,他好点儿了吗?” 凤姬瑶目光越过呼延寒落到床上,看着呼延厉带着斗笠躺在床上,心里涌上疑惑,为什么呼延厉总是带着斗笠呢? 见凤姬瑶直直盯着呼延厉不放,呼延寒心虚地下意识挡住动了下身体挡住了凤姬瑶的视线。 “瑶儿,呼延厉他没事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凤姬瑶将目光转向呼延寒轻轻皱了下眉头,总感觉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带着疑惑和褚念夜往外走,无意间瞥了一眼身后的一排茅草屋,忽然心里一动。 “褚念夜,我们是不是应该盖房子啊。” 想到他们这一家人口不算少凤姬瑶终于想起了正事,总归住在谭明家里不是回事儿。 褚念夜捏了一下凤姬瑶的脸颊,“我昨天和刘祥下去已经找好了木匠,择日便可以开工了。” 凤姬瑶轻笑,看来褚念夜比她还要心细呢,转头想着应该添置些什么,缠着褚念夜要去山下的小镇上。 褚念夜宠溺地握住她的手,“走吧,我们下山。” 凤姬瑶又喊来了凤七和魏美茹,还有刘祥和阿吉,正好趁此机会让他们彼此切磋一下感情。 到了小镇,凤姬瑶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年关将至,出来采购年货的人可是多多,多多的。 “这么多人啊,好热闹。”魏美茹第一次来这样的小镇集市,又好奇又激动。 凤七轻轻揽住她的腰,“所以啊,我得看好你,可不敢把你弄丢了!” 魏美茹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两个人甜甜蜜蜜地样子让一旁的刘祥和阿吉略显尴尬。 “要不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看着添置一些年货吧。” 经过凤姬瑶的提议,凤七和魏美茹一起,她和褚念夜,最后当然是阿吉和刘祥了。 看着阿吉不停躲闪着靠过去的刘祥,凤姬瑶心里只能默默叹口气,心里默默念叨:阿吉啊,我这也都是为了你好,不像你错过幸福啊。 和褚念夜手挽着手走在热闹的集市上,看着人来人往,颇有种远离尘嚣归入田的感觉。 凤姬瑶一路走过来,喜欢了不少小玩意,褚念夜在后边呢则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凤姬瑶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然后但凡凤姬瑶看过的摸过的,他统统全部买下。 等到凤姬瑶终于回头顾得上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手上拿了好多东西。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凤姬瑶诧异地走过去想要看看他都买了什么。 等到她看见那些眼熟的东西的时候,整个人呆住,然后眼眶泛红地看向褚念夜。 “你要再这么宠我,我会骄傲的。” 褚念夜轻笑,“我怕你太谦虚,还是骄傲一些比较好。” 凤姬瑶眼中含泪地抱住褚念夜,此刻心底洋溢着说不出来的幸福感。 “小王爷!” 身后忽然想起刘祥有些紧张的喊声,就看见刘祥紧紧拉着阿吉面色沉重地站在褚念夜身后。 “怎么了?”褚念夜一边有些狼狈地将掉在地上的东西堪堪抱住,一面问道。 “我刚刚好像看见大野的大将成风了。” 刘祥的话让褚念夜一愣,随即紧张起来,“在哪儿?” “就是刚刚在大街上我看见他骑着马跑过去,我觉得他要去的应该是双秦都城的方向!” 凤姬瑶听着他们口中说着大野的大将,那个叫什么成风的,居然出现在双秦并且朝着双秦都城去,心里一抽,直觉这件事恐非寻常。 “你确定没看错?”凤姬瑶不敢往下想,确定的问了一遍。 刘祥点点头,然后目光严肃地看着褚念夜,“小王爷,现在大野侵占了呼延,我怕他下一步是想要吞并双秦,毕竟双秦和呼延离得最近。” 凤姬瑶皱眉,“我马上给我皇兄写信,要他严加防范。” 褚念夜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或者我还需要回去一趟。” 因为经了这么一件事,接下来凤姬瑶失去了逛集市的兴趣,凤七和魏美茹很快也回来了,一行人又回到了雾蓬山。 到雾蓬山的时候,天色已然渐晚了,一个白色的信鸽忽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褚念夜伸手一抓,那信鸽就被他抓到了手上! “看,它的脚上绑着东西!”凤姬瑶眼尖地看见信鸽的脚上被一层干净的白布绑着。 褚念夜目光紧缩,将白布从信鸽的脚上取了下来! 凤姬瑶看着那白布在面前展开,就见上面用红色字体写着,双秦内可安排妥当! 短短的一句话让凤姬瑶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一把抢过白布仔细地看了又看,除了这上面的字之外再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凤姬瑶仰头看着褚念夜,褚念夜眉眼一黯,“回去再说!” 回到谭明家,几人急急地钻进房间开始研究那张字条。 “很明显,这张字条应该是发往双秦的!” 褚念夜目光幽深地盯着字条,他的手里还攥着那只信鸽,此刻信鸽的双眼滴溜溜的转动着,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 凤姬瑶盯着那布条说道,“不知为何看到这布条我忽然想起那个假小梨,你说,她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或者干脆的说,这布条是不是就是传给她的!” 凤姬瑶的话让褚念夜他们恍然,褚念夜点了点头,“或许是这样,不过不管这布条是打算传给双秦城内的谁,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我们自当要提高警惕。” 凤姬瑶颔首低下头认真地研究起布条,然后掀开裙子的内摆,里衬正好和这白布一模一样。 撕下了一条大小相同的白布条,凤姬瑶咬破了指尖,然后想了一下用带血的手指在白布上写道,“情况有变勿轻举妄动!” 褚念夜看着字体相同的两个布条,惊讶地看着凤姬瑶。 “凤儿......” “我六姐最会描摹其他人的字体了。”凤七一脸崇拜地看着凤姬瑶,面带得意。 魏美茹和阿吉同样是崇拜着看凤姬瑶的。 凤姬瑶将布条放到褚念夜手里,“这样写可以吗?” 褚念夜微笑点头,冲她伸出大拇指,示意他明白了凤姬瑶的意思,迅速将凤姬瑶写的那布条绑在了信鸽的腿上,然后将它放飞了。 “最起码能够混淆视听,给我们足够的时间去准备吧。” 凤姬瑶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然后再次看向褚念夜,“我们是不是还得给皇兄他们写一封信。” 褚念夜神情严肃,“最保险的是亲自回去和皇上说。” 凤姬瑶点头,转头看着凤七,“你可能要回去一趟了。” 凤七神情严谨地点点头,“我现在就回去。” “现在天都黑了。”魏美茹上前一步担忧地说道。 凤七握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道,“我会小心的。” 凤姬瑶和魏美茹跟着凤七走到外边,褚念夜将马牵了过来。 看了一眼魏美茹眼里的不舍和担忧,凤姬瑶轻咳了一声,笑着说道,“小七这次回去顺便把你和茹儿的事情和皇兄母后提一下。” 凤七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魏美茹则一脸娇羞地低下头,刚刚凝重的氛围一下子被凤姬瑶打断了。 “世事难料,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真正安静和平的日子。”凤姬瑶望着漫天星空由衷感叹。 褚念夜解开披风给凤姬瑶披上,让她舒服地靠在他胸前,“那一天总会来到的。” 接下来几日他们便等着凤七的消息,一边准备着过年的物事。 呼延厉自从上次晕倒后一直都没有出房间,每天都是呼延寒给他过去送饭,尽显兄弟情深。 凤姬瑶不禁想起了呼延寒的母妃,灭情师太,上次他们从呼延掏了出来的时候,灭情师太甘愿去了师父的道观帮助师父管理,她若是知道有一天呼延寒和呼延厉能够化了干戈,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吧。 摇了摇头,迎面看见呼延寒拎着食盒走过来,凤姬瑶急忙走过去,“呼延厉他好些了吗?”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如星辰般闪烁的双眼,心里一如既往地涌上爱恋,可是想起呼延厉,他微微移动了下眼帘。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继续恶化就很好了。”呼延寒将呼延厉的真实状况和凤姬瑶说了,并没有隐瞒,若真的哪天呼延厉去了,他也好说辞。 凤姬瑶心底微微发沉,那天他其实可以不用管他们自己离开的,可是他硬是拖着伤重的身体又回来救他们,凤姬瑶觉得她真的欠他很多。 “呼延厉他,其实是个好人,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眼底闪过的歉疚,嘴角挑起一抹苦涩的笑,“但愿吧。” 空气一瞬间就凝固下来,夕阳的余晖照在俩人身上,有种戚戚然的感觉。 大年三十前一天,凤七一大早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山上,凤姬瑶褚念夜,魏美茹还有刘祥阿吉,碧如几个人正忙着贴春联。 凤姬瑶和魏美茹看见凤七不约而同走过去,褚念夜也停了手。 “我们进去说。” 凤七一边哈着手一边一脸严肃地走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魏美茹急忙给凤七倒了杯热茶,心疼地看着他冻得通红的脸颊和手背。 “我到双秦找到皇兄和他说了布条的事情,皇兄说他已经察觉到了,就是那个小梨,哦,假小梨,她是大野国的奸细!” 尽管已经有了准备,凤姬瑶还是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凤七,“那皇兄把她抓起来审问了吗?” 凤七摇摇头,“皇兄说,他准备将计就计。还有一件事......” 说到后面凤七开始掖挪起来,目光在凤姬瑶身旁的褚念夜身上游离,看得凤姬瑶心里涌上不安。 “还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根据皇兄的调查,并肩王府的二夫人和大野有勾结。” “二夫人?”凤姬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褚念夜。 “是幕琉璃。” 褚念夜目光沉沉地看着凤七,“我二叔知道吗?” “好像还不知道。” 凤七摇摇头,“据说你二叔挺宠爱她的,然后她知道了不少双秦军队的军事秘密。” “只是,皇兄和我说这件事涉及到你的家人,所以他想还是由你处理比较好。” 褚念夜蹙眉,“我想,我该回去一趟了。” 凤姬瑶神经一跳,“倘若幕琉璃真的和大野有勾结你怎么办?又或者,你二叔也知道这件事?” 褚念夜抬起头看向某处,眼神万分深邃。 第七十八章 “不论如何,我褚家决不能做叛国之事,如有叛贼,当诛!” 褚念夜的话听上去有些沉重,凤姬瑶和凤七对视一眼,心里涌上难以言说的感觉。 及时心里着急,褚念夜决定还是决定明天和大家一起过完大年三十再快马加鞭赶回双秦。 凤姬瑶也在心里打定主意,不管他同不同意,她都要跟他一起回去面对。 几人各怀心思,却都心照不宣地开始为年三十的晚饭忙碌。 把菜做熟的任务就落在了唯一下过厨的阿吉和碧如身上了,魏美茹在一旁特别虚心地学习,凤姬瑶则忙叨叨的择菜洗碗,几个人配合的倒也默契。 褚念夜和凤七俩人去山上捡柴去了,刘祥则留下来保护他们这些妇孺。 正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两个身影来到了凤姬瑶的面前,凤姬瑶抬头就看见呼延寒和带着斗笠的呼延厉站在她面前。 “你们来了,要不要一起准备年夜饭?”凤姬瑶笑呵呵地招呼他们。 呼延寒感觉呼延厉扶在他后背的手抖了一下,他偏头看向呼延厉,“你想留下来?” 看着呼延厉点头,呼延寒有些无奈,老实说,他这么拼尽全力不让凤姬瑶知道呼延厉眼睛的事情,可是怎么感觉这家伙一地儿也不害怕凤姬瑶知道,而且貌似还一副就怕你不知道的样子! 凤姬瑶将呼延寒拉到大盆跟前,那里面一大堆的碗筷。 呼延寒愣愣地看着凤姬瑶,然后目光猛然地落到怔怔站在原地的呼延厉,迅速站起身。 “呼延厉,你就坐在窗户这里看着我们就好了,这里暖和。” 凤姬瑶将凳子放到窗户附近,略有些刺眼的阳光直直地照射在那儿,看上去就暖和。 “来呀。”凤姬瑶见呼延厉站在那儿没动,下意识催促了一下。 这时,呼延寒急忙迈步作势要搀扶呼延厉,而此刻的呼延寒自己也迈了一步。 凤姬瑶转身就看见呼延厉奇怪的步伐,那小心翼翼走路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刚刚蹒跚学路的孩子。 微微皱起眉头,心里升起疑惑,而后想到他伤得那么重,想来应该是身体很虚弱不利行走吧。 想到这儿,凤姬瑶紧走了两步伸手扶住呼延厉的手臂! 此刻呼延寒也走到了近前,看着凤姬瑶扶住了呼延厉,面色不太好,目光有些焦灼。 “凤姬瑶?” 呼延厉站定,感受到扶着他胳膊的那股温度,心脏咚咚咚快速跳动起来。 “我扶你过去。” 凤姬瑶没有多想,扶着呼延厉坐到了窗户下面,看着昔日冷酷决绝的呼延皇帝一个人坐在那儿,孤零零的感觉让她心里特别的不舒服,呼延厉的心里应该更难受吧。 心情一时有些沉重,凤姬瑶深吸一口气收拾好心情来到呼延寒身旁,一边拿起抹布一边不经意道,“没想到呼延寒的伤这么重,连走路都无法自己了,呼延寒,他的伤真的没有办法治了吗?” 呼延寒身体一怔,正在擦拭碗筷的手蓦地停下来。 呼延寒微微偏头看着凤姬瑶光滑的侧脸,眼波流动着复杂。 “瑶儿,我想有件事我有必要告诉你。” 听到呼延寒忽然严肃起来的话,凤姬瑶转身认真地看着呼延寒的眼睛。 “其实......” “呼延寒,我好像有点儿冷,你扶我回房间吧!” 呼延寒后面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响起了呼延厉的喊声。 呼延寒顿住,目光带着恍然看向呼延厉,他看到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膝盖上的布料,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我把他送回去再过来帮你。”呼延寒转而说道。 凤姬瑶讶异地看着他从面前离开,扶着呼延厉走了出去。 一阵阵疑惑敲打着凤姬瑶的脑袋,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呢。 这时候,褚念夜和凤七他们捡柴回来了,一时打断了凤姬瑶的思路。 一顿年夜饭忙乎了大概一个下午才刚刚弄好,看着西沉的太阳,凤姬瑶伸了个懒腰,四下看了看,无意间对上了一道盯着她看的目光。 四目相对,呼延寒心里一动,下意识收回目光,将碧如炒好的青菜端上桌。 凤姬瑶越发觉得呼延寒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算了还是等过完除夕再说吧。 吃晚饭的时候,呼延寒扶着呼延厉也过来了,凤姬瑶看着这么多人围在一起,大家第一次如此敞开心扉没有芥蒂地在一起举杯畅饮,心里感觉特别满足,嘴角噙满了大大的笑容。 “她,今天很开心吗?” 呼延厉端着手里倒满的茶水,轻声问一旁的呼延寒。 “你怎么知道?” 呼延寒的目光在烛火的反射下闪着光亮,像水波一样。 “她今天对我难得很热情,所以应该心情很好吧。” 呼延寒转头,带着光亮的目光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他看着呼延厉,透过斗笠,似乎能够看到他的嘴角微微上翘。 心里诧异间,听见凤姬瑶的声音响起。 “各位,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路陪着我,关心我,照顾我,我敬你们一杯!” 说着,凤姬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接着倒了一杯,来到蔡伯跟前,“蔡伯,新年快乐,祝你的医术越来越精湛!” 蔡伯笑呵呵地喊着乖,然后喝了酒。 凤姬瑶转身又来到呼延厉和呼延寒面前,“呼延寒,呼延厉,新年快乐,祝愿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健康康,万事如意!” 呼延寒微笑着冲凤姬瑶扬了扬酒杯然后仰头喝光,呼延厉则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凤姬瑶习惯了呼延厉的怪异转身来到凤七和魏美茹跟前,“我祝你们来年早生贵子!” 魏美茹娇羞地笑着娇嗔地轻拍了一下凤姬瑶,“瑶姐姐......” 然后凤姬瑶又敬了刘祥阿吉和碧如,他们免不了受宠若惊地急忙回敬。 最后凤姬瑶走到褚念夜面前,端起剩下的半杯酒,眼神微熏地看着褚念夜,声音格外柔美,“褚念夜,新年快乐,可是,我祝你什么好呢?” 褚念夜握住她拿酒杯的手,“就祝我一辈子陪在你身旁。” 他们俩之间的甜蜜看得蔡伯咂咂嘴,低下头专心吃菜,凤七和魏美茹相视一笑,心里也同样是溢满了甜蜜。 刘祥轻轻走到阿吉身边,深吸一口气猛的握住了阿吉的手,阿吉一惊,回头看向刘祥,眼里抵抗的光芒渐渐变得乖顺。 呼延寒低下头,把玩着手上的酒杯,脸色未变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家酒足饭饱,褚念夜揽着半醉在他怀里的凤姬瑶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他贪婪地看着凤姬瑶绝美的容颜,忍不住在她的唇瓣印下深深地一吻。 此刻凤姬瑶已经在究竟的作用下酣睡,褚念夜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起身。 没一会儿,褚念夜换好了一身神色的短衣,再次走到凤姬瑶床边,伸出手轻抚着凤姬瑶的脸颊,“我知道明天你一定会和我一起回去,但是此去凶险异常,我怎么可能让你跟着我再冒险,好好的在这儿,和安儿萍儿等我回来。” 将字条放在凤姬瑶的枕边,褚念夜猛的转头,快步离开了房间,他怕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小王爷,万一明天小王妃醒来坚持要来找你怎么办?”刘祥担忧地看着褚念夜。 “会有人拦住她的!” 褚念夜说完,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哒哒哒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山谷中尤为刺耳。 刘祥想了一会没太明白,赶紧跟了上去。 清晨,凤姬瑶是被鸟叫声吵醒的,睁开眼突然感觉头有些发疼,才想起昨夜吃了许多的酒。 一转身,她惊愕的发现身旁空空如也,急忙坐起身体,房间里也同样空空的,没有拿道熟悉的身影。 凤姬瑶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枕边的字条上,看过之后脸色一变。 正在扫院子的阿吉听见凤姬瑶房间的门打开,然后就看见凤姬瑶背着一个小包袱快步跑到马跟前。 “小王妃,您干什么去!” 凤姬瑶脸色有些发白,“褚念夜他昨天晚上就离开了,我得去找他。” 急急地说完,凤姬瑶呵着马儿快走。 不等她走出院子,迎面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呼延寒,你让开,我要去找褚念夜!”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的目光带上不耐,神情焦急。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淡淡道,“昨天夜里,褚念夜找到我,他要我告诉你,他不许你去!” 凤姬瑶眉头一皱,褚念夜,你就是铁了心不要她跟就对了,当下心里的那股执拗又升起来了。 “他说不许?呵......他怎么能够左右我的行动,我又不是他的手下!” 凤姬瑶柳眉一竖,手指紧紧抓住了马缰。 “呼延寒,你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了!”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眼底的执着和坚定,心里微微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嫉妒褚念夜的,他不但比他先一步娶了凤姬瑶,而且还让凤姬瑶爱上了他,这些都是他可想却不可求的。 “抱歉,我不能让!” 呼延寒稳稳地站在那里,脸上同样闪烁着坚定的目光。 “驾!” 凤姬瑶夹了下马肚,马儿快步走了起来,正当它准备绕过呼延寒的时候,被呼延寒一把拉住。 “我求你,为了呼延厉留下来。” 凤姬瑶怔住,他刚刚说什么,为了呼延厉留下来,“你什么意思?”凤姬瑶疑惑地看着呼延寒。 呼延寒走到马头前面,目光闪烁着认真地光芒,“呼延厉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也许后天,也许明天,也许今天!” “你在说什么?”凤姬瑶不肯相信他的话,但是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缰绳。 “留下来陪他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可以吗?”呼延寒的语气带上了一丝请求,听得凤姬瑶浑身一震。 她茫然地看着呼延寒,心里杂乱无章毫无头绪,她该怎么办! 呼延厉......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蔡伯,你一定会救呼延厉的对不对?” 凤姬瑶下了马来到蔡伯跟前,眼神殷切地看着他。 蔡伯微微叹气,“瑶丫头,这个我可能真的无能为力了,当初我就已经说了我救不了。” 凤姬瑶心里一阵失落,又急忙问,“那你可不可以延长一下他的生命,我保证会尽快赶回来!” “这......,我恐怕不能。”蔡伯犹豫地看向呼延寒,对着凤姬瑶摇了摇头。 凤姬瑶目光闪了闪,最后咬了咬牙,“拜托您尽最大努力救他,我会尽快回来!”快速说完,凤姬瑶转身伸手牵住缰绳。 “他料得果然没错,在你心中褚念夜才是最重要的。”呼延寒喃喃地话让凤姬瑶抿着嘴唇低头从他面前走过,在她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呼延寒忽然喊道,“你不想知道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好的吗!” “呼延寒.....”蔡伯惊呼了一声,想要阻止呼延寒接下来的话。 可是呼延寒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你的眼睛,是呼延厉的!”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定在原地,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惊疑地望着呼延寒,“你说什么?” 呼延寒几步走到凤姬瑶面前,重复道,“你的眼睛时呼延厉的。” 凤姬瑶满脸惊骇地看着呼延寒,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话让她真的有些无法接受,遂她将目光转向蔡伯。 “蔡伯,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的眼睛,是呼延厉的......” 蔡伯叹着气看向凤姬瑶,踌躇了一下,缓缓地点点头。 魏美茹和阿吉碧如同样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神情充满了惊讶和不可置信。 “我和谭明想出来的办法就是换眼睛,在山洞最后一晚上的时候,呼延厉找到了我们,那个时候他的伤势已然无力回天,但是好好静养也能活个三年五载,他当时跟我们说等他死了之后把眼睛给你。后来对付那些叛军让他耗费了全身力气,筋脉尽毁,弥留之际让我把他眼睛给你。” “当时我以为他已经活不成了,就摘了他的眼睛给你换上,而呼延寒带着呼延厉离开,本想要将他葬了,没想到他竟又活了过来。” 听着蔡伯的娓娓讲述,凤姬瑶感觉双眼泛疼,她这么也想不到她这双重见光明的眼睛竟然是呼延厉的! 手指轻抚上眼睛,凤姬瑶摇着头,有些无法接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确实带他去找了我们呼延的一位名医,他专门治疗内伤,及时他出手,也只是延长了几月的寿命,如今,呼延厉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说不定哪天就......所以,我请求你,留下来陪他最后一段时光。”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苍白的脸,没有再说什么,看了一眼天上飘动的白云,缓缓走出了院子。 凤姬瑶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她向后退了几步伸手扶住大马,失魂落魄道,“怪不得他每天都带着斗笠,怪不得呼延寒寸步不离的扶着他,原来我竟然用了他的眼睛!” 凤姬瑶几步跑到蔡伯跟前,“蔡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蔡伯皱着眉头淡淡道,“是他要求不让我们说,我们敬佩他,就没告诉你,不过如今你既已知道,我觉得我还是说句公平的话吧,褚念夜去了双秦,虽然有些危险但不一定就回不来,但是呼延厉这里,可是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到时候你连后悔都晚了!” 凤姬瑶听完,猛的转头看向呼延寒,可是呼延寒已经离开。 登登登后退了几步,阿吉急忙扶住她,“小王妃......” 凤姬瑶眉头深锁,脑子里嗡嗡作响。 “瑶姐姐,我觉得蔡伯的话有道理,小王爷他也一定会理解你的!”魏美茹走过来,轻声和凤姬瑶说道。 凤姬瑶看着马儿不知什么时候竟自己回了马棚,那里有给它作伴的马。 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凤姬瑶抬起手胡乱地擦了一把,“我去看他!” 一路朝着呼延厉的茅草房狂奔,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想要见到呼延厉,问他为什么要把眼睛给她,为什么要让她这一世都欠着他! 一路冲进呼延厉的房间,正好看见呼延厉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呼延寒正准备给他运功,看见凤姬瑶站在门口脸上一怔。 呼延厉摆摆手,“不要浪费力气了,算了。” 凤姬瑶看着呼延厉没有戴着斗笠,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心里的情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迸发出来。 “是不是有人来了?”呼延厉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门口,下意识伸手去拿斗笠。 “呼延厉,我都知道了!” 凤姬瑶急急地喊出来,奔到呼延厉跟前,伸手压住了他去拿斗笠的手。 呼延厉浑身一震,呆呆地愣住,不敢相信凤姬瑶怎么会在这儿。 半晌,他嘶哑着说道,“你不是和褚念夜回去了吗?” 凤姬瑶看了一眼呼延寒,沉声道,“为什么,要不是呼延寒和蔡伯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我的这双眼睛是你的,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傻子吗!” “呵......不是有句话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念在你曾经嫁给我的份上,我把眼睛给你,也无可厚非。”呼延厉冷漠地说着,好像那个人不是他一般。 凤姬瑶难受的闭上眼睛,“可是,你这样做我该怎么办,我会永远抱着歉疚过得不安生啊!” 凤姬瑶浑身无力地跪趴在呼延厉的床头,呼延厉感受到凤姬瑶心里的挣扎和痛苦,消瘦的脸上浮上苦涩。 “有什么好歉疚的,本来我也快速了,还留着这双眼睛干什么,让它和我的身体一块腐烂吗?” “凤姬瑶,不用内疚,就当我利用你的报酬吧。” 凤姬瑶伏在床边,忍不住轻声啜泣着,她现在心中真的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要蔡伯帮她把眼睛摘下来还给呼延厉! 呼延厉听着凤姬瑶的哭声,眉头微皱,“你哭了?”双手下意识在床边摸索着,直到摸到了凤姬瑶的胳膊,迟疑了一下,他轻轻地握住凤姬瑶的手臂。 “你是为我伤心落泪还是因为不想欠我的而哭呢?” 凤姬瑶摇头反手紧紧握住呼延厉的手,“呼延厉,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辈子都看不见只求你长命百岁!” “嘘,别乱说,你的眼睛那么漂亮,怎么会看不见,放心,我已经对那双眼睛下了诅咒了,它会陪着你看尽世间所有的风景,直到老去的那天。” 第一次,呼延厉如此煽情的说了这么一繁华,连他自己都觉得很诧异,有些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说出来了,可能因为面前的人不同吧,他现在心里一片轻松。 凤姬瑶握着他的手,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淡然的神情,呢喃道,“呼延厉,接下来的日子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呼延寒浑身一动,有些诧异,“你说什么?” 凤姬瑶认真地看着他,清晰地说道,“以后的日子,我陪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呼延厉恍然地不知所措地抬起头,蓦地,他脸上浮上愠怒,“呼延寒,是不是你和她说什么了!” 呼延寒低下头,刚刚他背着呼延厉去找凤姬瑶,想让她陪伴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太冲动了,看着凤姬瑶哭红的眼睛,他心里涌上内疚。 可是,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呼延厉为了凤姬瑶做了这么多以后却得不到任何回报,如果是他,在生命里最后的日子,一定是希望自己最爱的人陪在身边吧。 所以,就算他们都怪他,他也不后悔去拦住凤姬瑶,更何况,褚念夜临走的时候曾经告诫他不让凤姬瑶去双秦找他,那里现在很危险,吞并了呼延的大野,不是他们现在能够对付的了的。 “我等下再和你说。”说着,呼延寒还是不顾呼延厉的阻止,为他输送真气。 凤姬瑶转身出了房间,她要去问蔡伯,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呼延厉。 凤姬瑶到的时候,蔡伯重重叹了口气,“就知道你要来找我。” “蔡伯,你想想办法,救救呼延厉吧。”凤姬瑶抓着蔡伯,焦急地肯求着。 “瑶丫头,不用你求我,我也会救他,只是,呼延厉他伤得太重,我实在是回天乏术啊。” 凤姬瑶松开手,眼神闪了闪,“九转还魂丹。” 第七十九章 “九转还魂丹是什么?”蔡伯疑惑地问凤姬瑶。 凤姬瑶将师父曾经给她的丹药的效果和他说了,然后暗暗下定了决心,九转还魂丹的配方她知道,她一定尽快炼出九转还魂丹! 蔡伯看着凤姬瑶匆匆离开的背影,将要说出口的话轻轻吐出,“那个九转还魂丹也救不了他。” 无力地坐在椅子上,罢了,由她去吧,有些念头总归是好的。 凤姬瑶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采够了炼丹需要的药材,急急地回到谭明用来配药的房间,开始处理。 晚饭的时候,阿吉终于在谭明的房间找到了她,“小王妃,吃饭了。” 凤姬瑶头都没抬,“等我把这个弄完就去吃,你们先吃吧。” “可是......”阿吉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因为她心里清楚一旦凤姬瑶决定的事情,谁劝也没有用。 阿吉刚想离开,凤姬瑶又想到什么急忙叫住她,“等等,呼延厉吃了吗?” 阿吉有些诧异,摇摇头,“他和呼延寒都没有过来,我们正准备给他们送去。” 凤姬瑶想了一下放下手中的草药,“走。” 到了饭厅,凤姬瑶盛了两个人的饭菜放到食盒里,拎着去了呼延厉那里。 推开门,就见呼延寒刚刚收起手势从床上下来,看见凤姬瑶忍不住一愣。 “我把饭给你们送来了。”说着,凤姬瑶将食盒打开,将饭菜摆出来,端了其中一碗饭里面放了些菜来到了呼延厉的床边。 “呼延厉,吃饭了。” 呼延厉坐在床上,听着凤姬瑶近在咫尺的声音仿佛身在梦中,曾经他也幻想着有一天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他的秘密基地简单安谧的共度一生,她每天都会喊他和他们的孩儿回家吃饭。 如今,他似乎已经实现了这个遥不可及的梦,让他怔怔地仿佛身在梦里一般。 他诧异地天气头双眼毫无焦距,但还是抿了抿唇“你用过餐了吗?” 凤姬瑶低头,“我一会儿再吃。” “你要不要我喂你,自己可以吗?” 呼延厉急忙摇头,“不用,我自己能行。” 凤姬瑶小心地将碗递给他,看着他吃完了饭,然后默默捡起他掉在床边的米粒,冲着呼延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离开的身影,心里微微波动。 这边凤姬瑶一边陪着呼延寒一边炼制九转还魂丹转眼过了三天。 褚念夜和刘祥还有凤七已经回到了双秦,但是他不动声色地隐藏了身份,默默注意着王府里的动静。 现在的并肩王府,他不在的日子显然就是褚杰说了算了,褚念夜每天看着褚杰进进出出,忙于国事,似乎没什么反常。 倒是幕琉璃,还真让他看见了幕琉璃在王府里面的一个隐蔽的角落,和那个假小梨见面。 原来,王府里竟然有一个他不知道的地道,那个假小梨每次进来都是通过那个地道,那么很显然,那个地道是通往皇宫的。 “果然,那个小梨有问题!”刘祥有些按耐不住,双眼放光地想要冲出去捉住小琴。 褚念夜将拉住了他,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 在褚念夜的示意下,刘祥见小梨进了山洞,等了一会儿,也跟着进去了。 褚念夜本来也想跟着进去看看,可是忽的想起什么,转身悄悄来到了褚杰的院子。 此刻,褚杰刚刚回来,他回来之后先去了李氏那里,没一会儿,就听见李氏谩骂咧咧的声音,大体还是因为他娶了幕琉璃的事情。 “夫人,我这次来是有正事,现今大野吞了呼延正对我们虎视眈眈,你父亲手里握着兵权,我想和他借兵。” 李氏呸了一声,“借兵,你还好意思提借兵,好啊,你去休了那个小贱人,我就和我父亲说!” 褚杰的声音带上怒意,“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说完,拉开门气冲冲地走出来,褚念夜看着他的背影,又悄悄跟了上去。 褚杰径直来到了幕琉璃那里,呼延寒谨慎地跃上了房顶,悄悄掀起几块儿瓦片,侧耳倾听着下面的动静。 “老爷,你先喝杯茶。”幕琉璃娇柔地走过来给褚杰倒了杯茶,褚杰眼皮一动,急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老实说也不知道幕琉璃给他喝的是什么茶,喝完之后整个人飘飘欲仙,很是舒服,似乎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也是因为这个他不肯休了她,再有,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身体呢。 不一会儿,褚念夜就听见屋子里传来辗转的呻吟声,让他忍不住坐起身体堵住耳朵。 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幕琉璃,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但是如果你真的和大野勾结害他双秦,他一定不会手软的! 不知过了多久,那种声音渐渐消失,褚念夜就听见幕琉璃娇媚的声音响起,“老爷,你真厉害!” 褚杰哈哈大笑,将幕琉璃揽在怀里,“那个李氏,仗着自己娘家,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是你好。” 褚杰受不了地和幕琉璃开始发起牢骚,房顶上面褚念夜眉眼一动,依稀记得曾经的二叔不是如此好色之人啊,难道是他的判断有误? 想不通,褚念夜就不想了,躲在房顶上面听着俩人的对话,果然,没一会儿,幕琉璃就问起了褚杰关于军事上的部署。 好在褚杰还记得自己是军人怎么也没有泄露出军营的事情,倒是让褚念夜放了心。 此刻的凤姬瑶,每天穿梭在呼延厉和炼丹房,心心念念地觉得九转还魂丹一定能够就得了呼延厉。 只不过看着呼延厉越来越衰弱的身体和面上渐渐浮上的一层死灰色,越发焦急,只是这丹药要炼够足足九天,就九天而已,她相信呼延厉能够挺过去。 “呼延厉,我的丹药马上就好了,到时候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凤姬瑶一边轻轻给他捏着僵硬的手指一边允诺道。 “凤姬瑶,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谢谢你愿意留下来陪我。”呼延厉看着凤姬瑶,真诚的说道。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怎么做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好起来。” 呼延厉面对着凤姬瑶,微微扯起嘴角,“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点心,可以吗?” 凤姬瑶急忙点头,快速跑了出去。 听见关门的声音,呼延厉再也忍不住,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呼延厉你......”呼延寒惊骇地扶住呼延厉,看着床铺上的黑色血块,眉头深皱。 “寒.....我怕是,不行了......你,陪她,去,双秦!” 呼延厉提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双眼用力地看了一眼门口,不舍得闭上了眼睛。 “呼延厉!” 呼延寒急忙将真气输送给他,无奈呼延厉再也醒不过来了。 呼延寒的脸上湿漉漉的,说不上是汗水还是泪水,他跪在呼延厉的床边,难以抑制悲痛。 房门猛的被推开,一股糕点的清香扑面而来。 “这个季节没有桂花,我做了梅花糕,你快尝一尝!” 凤姬瑶端着一盘子糕点快步走进来,可是当她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呼延寒身上时,忍不住一抽。 “你这是怎么了?”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但是被凤姬瑶硬生生截住,她强笑着对呼延寒说道。 呼延寒通红的双眼对上凤姬瑶含泪的笑脸,眼眶发热。 “瑶儿,呼延厉他......已经离开了。” 啪地一声,盘子从凤姬瑶手中滑落,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呼延寒,可就是不敢去看床上的呼延厉,“不要乱说,九转还魂丹还没有炼好,他才不会有事呢!” 如此反复地说了几遍,凤姬瑶的目光终于缓缓看向床铺,等她看见呼延厉已经苍白如纸的脸庞时,整个人怔住,身体缓缓地倒了下去。 “瑶儿!” 呼延寒一个挺身将凤姬瑶接在怀里,看了一眼呼延厉,咬牙将凤姬瑶抱了出去。 外厅中,蔡伯,魏美茹,还有阿吉和碧如,他们几个脸色沉重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呼延寒。 “我现在最担心瑶儿,她好像有些接受不了。” 呼延寒皱着眉头一脸担忧。 “是啊,那丫头一直说她要炼制九转还魂丹,抱着能够治好呼延厉的念头,如今丹药还没炼成,呼延厉就走了,她肯定过不去这个坎儿。”蔡伯摇着头,也怪当初,他要是直接告诉她那个丹药根本没用就好了。 “我们现在怎么办,小王妃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炼那个什么丹药,不吃不喝的,我怕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啊。”阿吉带着哭腔,毫无办法。 “且看,走一步算一步,那丹药已然炼了四天再有五天也就成了,这五年之内她若是想开了,也就自己出来了,若是想不开,她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到时候咱们再开导她。”蔡伯挥挥手满脸无奈。 “我去陪她!”呼延寒起身走了出去,来到炼丹房外面,看了一会儿紧闭的房门,靠坐在了门前。 这么一坐,就坐了三天,三天里,凤姬瑶一直没有出来,呼延寒从窗户时刻关注着凤姬瑶的状况,看着凤姬瑶苍白的脸,他着实担忧,再也忍不住破窗而入! “瑶儿!” 他一把将凤姬瑶抱住,凤姬瑶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你放开我,我要炼丹,吃了还魂丹,呼延厉就没事了!” “瑶儿,你醒醒,呼延厉他已经死了,就算是大罗神仙也就救不了他了!” 呼延寒用力摇晃着凤姬瑶,想要将她摇醒。 凤姬瑶扶着额头,呢喃道,“别摇我,好晕......” 呼延寒急忙抱住她,“瑶儿,你没事吧!” 凤姬瑶挣扎着还想要离开呼延寒的怀抱,“我要去炼丹!” 看着凤姬瑶这浑浑噩噩,鬼使神差的样子,呼延寒心里,眼里很是痛心,呼延厉的死已然让他很是心痛,如今再看见凤姬瑶这个样子,他真的也快要崩溃了。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呼延寒不由分说地将凤姬瑶抱起来,快步出了炼丹房。 一路疾行来到距谭明家不远处的一处平地上,那里,一个刚刚立起来的新坟看上去让人有种触目惊心的痛。 “他就在里面,活不过来了!”呼延寒将凤姬瑶放下来,指着那个坟包喊道。 凤姬瑶的目光落到坟墓前面的墓碑上,上面呼延厉三个字,让她整个人仿若雷击般怔住。 “呼延厉......” “不,你骗我,他没有死!” 凤姬瑶不停摇着头不肯相信这个事实,呼延寒眉头一皱,伸出手砍在凤姬瑶的脖子后面,凤姬瑶一下子晕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没事了。” 凤姬瑶醒来后,她呆呆的看着炼制好的丹药,默默地将那些丹药揣进口袋,然后来到了呼延厉的坟前。 转眼,已经过了几天,早晨的霜雪将坟墓上的土冻住。 “呼延厉,丹药炼好了,我给你送来,你一定要记得吃啊,这样在那边的时候,你的伤就不会痛了。” 轻轻地说完,凤姬瑶用手抠开一个小洞,然后将丹药埋了进去。 坚硬的土地将凤姬瑶的手指磨破,殷红的鲜血陷进土坑里,看着让人心酸。 “他会吃的,我相信他在那边,一定会过得很快乐的。” 呼延寒走到凤姬瑶身旁,握住她流血的手指,轻声安慰她。 “他临走的时候要我陪你去找褚念夜,所以你要早点儿振作起来,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做呢。” 凤姬瑶眼神猛的一亮,对,褚念夜,她要去找他! 凤姬瑶和呼延寒出发的时候,年后的第一场雪无声的落下,为缥缈的雾蓬山添了一抹精致。 保险起见,凤姬瑶给马蹄都包上了白布,这样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是从山上下来的。 日夜兼程,三天后,凤姬瑶和呼延寒到了双秦都城,猛的发现,城门前聚集了许多的士兵,不知道在巡查着什么,每个进城的人都要经过一番盘查。 凤姬瑶和呼延寒对视一眼,两个人牵着马走了过去。 守城的士兵对凤姬瑶和呼延寒例行了检查之后将他们放进去,凤姬瑶回头看了一眼军旗上,那上面飘着一个大大的李字,凤姬瑶心里一动,这些是李氏娘家的兵? 双秦都城里面依旧热闹不减,大街上的人来人往脚步匆匆,似乎都没有察觉到潜在的危机。 凤姬瑶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装作无意地来到了一字并肩王府。 到了那儿,才发现一字并肩王府外面的侍卫俨然又换了新的,风机哟看着陌生的面孔,内心波澜涌动。 不知道褚念夜他怎么样了。 正怔忪着,迎面从王府里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凤姬瑶和呼延寒急忙闪到一旁,看着那人的背影,凤姬瑶微微皱眉,这个人她好像没有见过。 白天他们是不能进王府勘察了,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俩人换好了夜行衣,小心翼翼地跃进了并肩王府。 只是,并肩王府里面格外地安静,凤姬瑶轻车熟路地带着呼延寒一路来到了褚杰的院子! 这里灯火通明,就见院子里站着李氏,她的身后还有幕琉璃! 凤姬瑶眼神一暗,什么时候她们两个又走到一起去了,不是应该仇视的吗。 她们俩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褚杰的房间。 凤姬瑶飞身到了褚杰的房顶,如褚念夜一般掀开瓦片,侧耳聆听。 “你确定你的药已经控制住了他?”李氏一脸高傲地面对着幕琉璃,压低这声音问道。 幕琉璃点头,“你放心吧,他已经服了这药很久,今天晚上不会醒过来的。” 李氏满意地点点头,看了一眼床铺上躺着的人,喃喃道,“褚杰,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娶了一个又一个敌国的细作。” 李氏的话让凤姬瑶怔住,一个又一个,她这意思......难道! 凤姬瑶瞪大眼睛看了同样脸上浮现疑惑地呼延寒,“难道这个李氏竟是大野的细作吗!她说一个又一个,那么是不是说明幕琉璃现在也是大野的细作!” 呼延寒想了一下凤姬瑶的话然后点点头,“你说的很有可能,只是,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李氏的娘家李将军,他是否也已经叛变。” “我爹他们已经和大野说好了,里应外合,只是,小梨那丫头,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信儿呢?”李氏疑惑地皱起眉头。 “你说她会不会被发现了!”幕琉璃眼神略带惊慌地看着李氏。 李氏眉眼一黯,“就算真的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她是大野的死士,被抓住一定会咬毒自尽,不会泄露秘密的!” 幕琉璃脸上浮上担忧,轻声道,“但愿如此。” 而后,俩人便坐在椅子上不再做声,似乎在等着什么。 与此同时,城门那边忽然传来喊声,凤姬瑶站起身望向城门的方向,就见那里火光冲天。 “怎么回事!” 凤姬瑶一怔,回头就看见李氏和幕琉璃脸上浮现喜色,“走,我们去找我爹!” “不能让他们去!”虽然凤姬瑶不知道她们去找那个李将军干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不能让她们去! “我去拦住她们,你不要动!” 呼延寒说完从房顶上跳了下去,正好拦在了冲出房间的俩人。 “呼延寒,怎么是你?”幕琉璃面带诧异地看着呼延寒,眼底有奇怪的光芒涌动。 “你们要干什么去!”呼延寒将路死死堵住,背着手问道。 “凤姬瑶她来了吗!” 幕琉璃答非所问地低吼道。 站在房顶的凤姬瑶听见幕琉璃的问话,犹豫了一下,跳了下去。 “我在这儿。” 凤姬瑶迎头看着幕琉璃,虽然她们一直不是朋友,但是凤姬瑶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们会成为敌人。 “凤姬瑶,你还敢来!”幕琉璃咬牙怒斥道,阴狠的目光散发出豺狼一样的光芒,想要将凤姬瑶一口吃了! “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敢来?”凤姬瑶嗤笑一声,目光带着不屑地看着幕琉璃。 “别跟他们废话,杀了他们!” 李氏眸中乍现凶狠的光芒,周身杀意尽显。 凤姬瑶和呼延寒对视一眼,俩人摆出对阵架势。 “来人,给我把他们拿下,死活不论!” 李氏冲着院子外面的守卫大声喊了一句,众多的脚步声传来,凤姬瑶和呼延寒朝后看了一眼。 就看见两队守卫从院子外面跑进来,将凤姬瑶和呼延寒团团围住。 “我是一字并肩王府的小王妃,也是双秦的六公主,你们是想要造反吗!”凤姬瑶气势全开地看着他们,不吝啬将身份亮出来。 “哼,这里的已经全部是我大野的死士,你今天插翅难逃。” 李氏冷冷地笑着,冲着那些护卫挥了挥手。 然后,她带着幕琉璃,两个人大摇大摆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 “不能让她们离开!” 凤姬瑶心里一急,从腰间的锦囊中抓了一把金针朝着俩人撒了过去! 李氏和幕琉璃感觉身后冷风袭来,纷纷朝着一边躲闪,竟全都躲了过去。 而那些死士也对凤姬瑶还有呼延寒展开了进攻,凤姬瑶一边抵抗死士们的进攻,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幕琉璃和李氏的身影很快就走出了院子! 心里不由得一沉,完了,她们一旦去找到李将军,真的实行她们说得那个里应外合之策,恐怕双秦又要陷入一场危机啊。 尽管凤姬瑶和呼延寒武艺高强,可也无法对付这么多的死士,死了一个又来一个,源源不断,这绝对是车轮战术。 凤姬瑶心里只感觉这样下去会对她和呼延寒不利,可又没有办法摆脱他们,完全脱身,更让她灼心的是那幕琉璃和李氏应该已经去找李将军,行使里应外合之策了。 “我缠住他们,你快去将幕琉璃和李氏拦住,不能让她们去找李将军!”抽空凤姬瑶冲呼延寒大喊一声,趁机抽出一个被她打倒的士兵身上的一把长刀,快速驱赶那些所所谓的死士! “瑶儿还是你去!”呼延寒怎么会同意凤姬瑶这个提议,赶紧反过来,就是他在这儿和他们纠缠,而凤姬瑶去追她们。 只可惜,现实是他们两个谁都走不了。 第八十章 正当凤姬瑶焦灼地时候,忽然眼角的余光发现院子门口,刚刚离开的俩人竟背对着她倒退了回来。 等到她们退回来之后,凤姬瑶的目光落在了她们的身前,惊愕地喊了一声,“褚念夜!” 褚念夜抬起头,看到凤姬瑶愣了一下,紧接着面上一紧,“你怎么在这儿!” “褚念夜,不要让她们离开,她们都大野的细作!” 凤姬瑶顾不得回答褚念夜的问题,焦急地大喊提醒着褚念夜。 褚念夜冷冷一笑,“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早在我回来的时候已然知道了她们的身份,还有,那个小梨,她现在也在我们的手中。” 褚念夜冷哼着不屑道。 凤姬瑶听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如褚念夜所说,这样她就放心了。 李氏和幕琉璃脸色大变,“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李氏一边后退一边喃喃不能相信,幕琉璃目光微微闪烁,“不要听他们乱说,他们死故意这样说好让我们自乱阵脚的!” 李氏听完,脸色渐渐恢复如常,褚念夜身后哗啦啦涌出一群士兵,将围住凤姬瑶他们的死士给围了起来。 老实说这些死士武功实属一般,他们既不能将凤姬瑶和呼延寒怎样,现在又被褚念夜的人给围住,一时,他们面面相觑,忽的用力咬了下嘴角,然后纷纷倒地而亡。 凤姬瑶心中一骇,迅速蹲下身手指放在一个死士的鼻子上,目光深邃地看着死士的七窍流出鲜血,心里一沉。 “他们全都服毒自尽了!” 凤姬瑶抬起头,看着李氏和幕琉璃,想到她们刚刚说的果然没错,这些死士显然已经成了他们的行尸走肉,竟愿意为了她们而自杀身亡。 凤姬瑶站起来,严肃地目光看向李氏和幕琉璃,就见她们脸上的表情再也镇定不起来。 “琉璃,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和大野为伍?”褚念夜目光中带着沉痛和不解,灼灼地盯着幕琉璃。 幕琉璃微仰头怔忪地看着褚念夜,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就因为你,你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深情,我恨你,但我更恨凤姬瑶,只要让她不舒服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凤姬瑶轻轻叹了口气,幕琉璃啊幕琉璃,她该怎么说她呢,实在是有些可悲,如果她是幕琉璃,虽然会心有不甘,但是绝不会如此,她会选择将对褚念夜的爱意深藏起来,或者选择做他一辈子的师妹,或者远走天涯,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果然,人与人是不同的,这也造就了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 褚念夜目光讪讪,眉目一冷,凤姬瑶就感觉眼前寒光一闪。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城门那边早已恢复了平静,凤姬瑶看着被士兵们带走的李氏和幕琉璃,不由得响起昨天晚上,褚念夜猝不及防地用宝剑挑出了藏在她们俩人袖口里的毒药,将她们给捉住。 “凤儿!” 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抱进怀中,“你真是,太不听话了,我说过让你在雾蓬山等我,为什么要不管不顾地跑过来,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么危险!” 凤姬瑶伸出手紧紧搂住褚念夜,不知怎的,鼻头发酸,忍不住落下眼泪。 “褚念夜,呼延厉他,走了......”低低地说完,凤姬瑶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眼泪再也忍不住决堤。 褚念夜一怔,“呼延厉,走了?” “他不在了。” 呼延寒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向后倒退了几步,和褚念夜还有凤姬瑶俩人拉开了距离。 他不得不承认,看见他们在一起,他的心里会嫉妒,会不甘,替呼延厉不甘,也替他自己不甘。 褚念夜揽着凤姬瑶,俩人回到了凤栖院,细细诉说了这些天彼此的遭遇。 褚念夜心疼地轻抚着凤姬瑶的头发,看着她消瘦的脸颊,重重叹气,“逝者已矣,难受的永远是我们活着的人,凤姬瑶,我认真地告诉你,我允许在你的心里,为呼延厉留一个角落,适当的时侯去缅怀他。” 听到褚念夜的话,凤姬瑶一怔,诧异地看着褚念夜,半晌她猛的扑到褚念夜怀里,“谢谢你,褚念夜。” 忽然,外面响起猛烈的敲门声打扰了他们俩人此刻的温馨。 “小王爷,李将军造反,现在正带人打算攻进皇宫,还有,大野的军队也也在城外驻扎,随时准备攻城!” 刘祥的话音落下,凤姬瑶和褚念夜同时站起身,彼此对视了一眼,又同时走了出去。 “我们去皇宫。” 褚念夜说着一把拉住凤姬瑶朝着院子走去,凤姬瑶微微诧异,“褚念夜,不是去皇宫吗,你带我来院子做什么?” “还得谢谢你,上次你说你看见小梨出现在王府里,后来我回来的时候也发现了小梨,就派刘祥暗中跟踪她,不但抓住了她,而且还找到了这条从王府通往皇宫的密道。” 凤姬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跟着褚念夜进了密道,一边走,凤姬瑶一边询问,“对了,你二叔他......” “我已经让御医过去看他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褚念夜面无表情地说道,显然不是很喜欢提起褚杰的事情。 凤姬瑶也识相地不再问,转头又想起一个问题,“我听李氏说小梨是大野的死士,被抓住就会服毒身亡,你们是怎么捉住她的,又怎么从她的嘴里问出李氏就是细作的啊?”这点凤姬瑶有些不明白。 “说来也该感谢那个小梨还算是个重感情的人,她和宫里的一个小侍卫偷偷相爱,为了捉住她,我动员了那个小太监,拿他做人质,这样才能抓到她。” 哦,总的来说,就是那个小梨为了自己的爱情牺牲了国家的利益,爱情的力量好大啊,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信仰。 凤姬瑶也不知说什么好了,站在国家大爱的立场,她无法指责褚念夜他们的不择手段,只能祈祷那个小侍卫不要辜负了小梨吧。 说着话,他们俩人出了密道,迎面,是比较陌生的院落。 “这里是皇宫?”凤姬瑶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地方她没什么印象呢 “这里是冷宫后门,你没来过,当然不认识了。”褚念夜用力攥住凤姬瑶的手,穿过冷宫,直奔着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外面,凤姬瑶忽然听见里面好像传出什么突厥,公主,凤七,这几个字,让她心里微微不安。 小太监看见凤姬瑶过来,急忙跪下来请安,然后冲着御书房里面轻轻禀奏了一声,“启禀皇上,六公主来了!” “快让她进来!” 凤辰在里面急急地喊道。 凤姬瑶和褚念夜走进去,就看见里面有几个辅政大臣。 “瑶儿见过皇兄。” 凤辰对凤姬瑶点点头,伸手搀扶起她。 “老臣见过六公主,见过并肩王。”几个辅助大臣急忙给凤姬瑶和褚念夜行了礼。 “你们先下去吧。” 凤辰对他们挥了挥手,几个大臣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动。 “皇上,刚刚老臣跟您说的,您觉得怎么样?” 一个大臣执拗地看着凤辰。 不等凤辰答话,另一个大臣又接着说道,“皇上,让凤七再去突厥,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只有这样,突厥才会答应出兵帮我们震慑住大野,使他们不敢来犯。” 辅政大臣的话让凤姬瑶一愣,想起刚刚在门外听见的话,心里一抽。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凤辰脸上涌上不耐,语气生硬道。 几个大臣见状,只得纷纷告辞退了出去。 “皇兄,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凤七去突厥?” 凤姬瑶皱着眉头看着凤辰。 “这个我也是听他们刚刚说的,具体是什么我还没弄明白。”凤辰面带沉思,低沉道。 “谁都知道,大野吞并了呼延之后,便会打双秦的主意,而倘若双秦被吞并,那么下一个一定是突厥,若突厥现在和双秦联盟,对两国来说是双赢的局面,不存在谁利用谁,谁依仗谁,所以没必要受他们的威胁。”褚念夜想了一下又说道,“臣愿意前去觐见一下突厥的皇帝。” 凤姬瑶连连点头,褚念夜说得一点儿错都没有,突厥的国主难道是傻子吗,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等一下,她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曾经的突厥政权其实是掌握在那个突厥公主和煦手上的,自从上次和煦和她一起坠崖之后,她一直以为和煦已经死了。 今天突厥突然提出一定要凤七回去,她才猛回过神来,心里的担忧一点点扩大,难道那个和煦公主也和她一样,没有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不行,如果她的设想是真的,那决不能让凤七去突厥,去了只会是送死! 凤姬瑶急忙将她刚刚的想法和褚念夜还有凤辰说了,凤辰愣了一下,脸上浮上犹豫。 褚念夜眉头深深皱起,“我先去看看!” “不行!”凤姬瑶急忙反驳,“我不同意。” “怎么?” 褚念夜不解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眉头用力皱着,“那突厥公主很是变态,我怕她会对你下毒手!” “我是去谈判了,两国开战不斩来使,放心吧。” 褚念夜将凤姬瑶的手握住,轻轻地拍了拍,“希望那个和煦公主能以大局为重,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除非她不想要她的国家了。” “但是......”凤姬瑶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是我去吧。” 凤七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凤姬瑶转头就看见凤七从门口走进来。 “皇兄,六姐。” 凤七给凤辰行了礼又和凤姬瑶打过招呼,再次说道,“既然突厥点名要我去,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特别是和煦公主的性子本就如此,如果我不过去她是真的有可能不和我们联盟。” 见凤七一副铁了心的模样,还有凤辰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凤姬瑶心里一慌,急忙再次摇头,“不行,不行,小七,你不能再去,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个和煦公主真的没死的话,你有多危险!” 凤七点头,“我知道,可是如果真的能一位一人之力,保得住两国无辜的黎民百姓平安,我没什么好说的。” “是,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若真的有什么,你让我怎么跟母后交代,怎么和茹儿交代?”凤姬瑶忍不住走到凤七跟前,紧紧拉住他的胳膊,“不能去!” “都说了,我去。”褚念夜面色微微发冷,最后的结论还是他去见那个突厥公主。 凤姬瑶担忧的目光看着褚念夜和凤七,“实在不行我去。” “那怎么行!”褚念夜和凤七异口同声地喊道,褚念夜一把抓住凤姬瑶的手,“放心,我会很谨慎的。” 又商量了一阵子,最后还是没能最后确定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禀报,说宫门口那里快要支持不住了! 坏了,他们光想着突厥的事情,倒是忘了李将军了! 几个人急急忙忙跑到宫门那里,就看宫门里外躺了一地的士兵,当然呼延居多。 自从上次几国交战之后,呼延用来打仗的士兵越来越少,现如今,能够守城的士兵已经没几个了。 李将军骑在大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凤姬瑶她们。 “哈哈,很好,人来齐了,这下就省事了!” 李振用长剑指着凤辰几人,面露得意之色。 “李振,你女儿已然被我们捉住,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凤姬瑶上前走了一步,企图扰乱李振的心境。 果然,李振听闻李氏被抓,脸色着实变了一下,随即,目光变得凶狠,“无妨,我会为她报仇的!” 凤姬瑶心中一凛,这个李振,显然已然走火入魔了。 “我大野才应该一统天下,独尊于是世,你们呼延,现在已然是一具空壳子了,又何必还要苦守,乖乖对我大野俯首称臣,免得一方争斗,换天下太平岂不是很好?” 李振的一番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凤姬瑶一阵心惊,老实说,这个李振不但是个厉害的武将,这讲起话来也是一针见血,让人十分叹服啊。 倘若她今天不是双秦皇室中人没准会被他说动也说不定。 “你,别做梦了!” 褚念夜冷冷地呵斥住李振,整个人飞身而起,朝着他扑了过去! 李振脸色一变,急忙拿起兵器挡在身前,“褚念夜,今天你我就好好大战一场吧!” 凤姬瑶眼见得他们两个战在了一起,精神一下子提了起来。 不过很快,凤姬瑶就微微松了口气,到底这个李振功夫是不敌褚念夜的,而且她总感觉在褚念夜手底下这么多年,收了他这么多年的压制,李振面对褚念夜的时候,总有一些考虑而放不开手脚。 如此一来,李振完全被褚念夜压住,依凤姬瑶看,应该过不了多久会被褚念夜给拿下吧。 “瑶儿,不好,他要放暗器!” 呼延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凤姬瑶身旁,大声喊道。 凤姬瑶心里一沉,下意识朝李振看去,就见他的手里果然多了一把短小却看上去十分锋利的匕首。 “去死吧!” 李振一边继续攻击着褚念夜,一边甩出了那把匕首。 匕首冲着褚念夜的面门直直地飞了过去。 “小心,褚念夜!” 凤姬瑶大喊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朝那边跑去,手腕扬起,一把金针扔向李振。 “哎呦!” 李振叫了一下,好几个地方被凤姬瑶的金针掷到。 褚念夜听见了凤姬瑶的喊声,也看见了匕首朝他飞来,身体急速地朝后退去,然后快速向后仰去,匕首擦着他鼻头上的汗毛飞了出去! 此刻凤姬瑶也跑到了褚念夜的跟前,“你没事吧!” 抓着褚念夜的胳膊急忙上下打量。 “我没事。”褚念夜握住凤姬瑶的肩膀,目光掠向前面。 就见呼延寒手里的长剑此刻正好刺中了李振的胸口。 李振双目圆睁,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最后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李振的毙亡,他带来的叛军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兵器,投了降。 凤姬瑶他们算是放下了心里的这颗大石头。 “皇兄,你要记得清理一下和李振走得近的那些人。” 凤姬瑶转头急急地提醒凤辰。 凤辰眼神深邃地点点头,“你放心吧,这个我知道,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解决了内有,凤姬瑶算是轻轻地松了口气,接下来,就是和突厥商量联盟对抗大野的事情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凤姬瑶个呼延寒还有凤七和褚念夜,他们四个一起去。 说来,城外驻扎着随时都可能来袭的危机,凤姬瑶倍感压力,催促着几人急急忙忙上了路去出使突厥。 突厥作为双秦的邻国,就跟双秦和呼延似的,离得很近所以褚念夜才觉得他们应该有危机感,应该会同意联盟。 当然如果真的是那个所谓的突厥和煦公主,那他们可算是撞上了。 一路之上,凤姬瑶看见边城的许多难民一窝蜂地朝着双秦和突厥跑,凤姬瑶蹙眉,“这些......” 第八十一章 “这些难民都是呼延那边的,你看,没了国家的庇佑,他们生活的有多艰辛,所以,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们都一定要保护好双秦,免得一方百姓饱受战乱之苦。” 很快凤姬瑶他们到了大野的皇宫,然后有人进去禀告,他们就等在宫门外面。 不一会儿,凤姬瑶就看见从宫门口那里走出一个火红的身影,瞳孔忍不住放大,这个身影,着实眼熟,不是和煦又是谁! 惊讶地看着和煦带着几个侍卫来到他们面前,和煦在看见它们的一瞬间之后,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迷惘地看着她们。 “和煦?” 凤姬瑶有些不敢相信地喊了一声,看见和煦脸上浮现不耐地笑容,凤姬瑶才相信这个和煦公主果然没事。 想到上次他们两个一痛坠崖,她被救了醒了之后忘了问关于和煦的事情了。 如今,她完好无缺地站在这里,凤姬瑶的心里只觉得不安。 突然,她朝前大步地跨了几步,距离凤姬瑶他们很近。 “我就觉得我和你很是有缘,相信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这不,这一这么快就来到了。” “你没事?”凤姬瑶诧异地看着她,有些错愕。 “哈哈哈,冯家哟,你还未死,我怎么会死。”和煦双眼喷发出浓浓的恨意,直直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脸上还带着来不及驶去的惊诧,看了一眼褚念夜他们。 和煦冷笑着看着她们凤姬瑶拧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想要让我答应和你们联合吗?” “我告诉你们,不可能。” 和煦眉眼间全是冷笑,她冷眼将目光转向凤姬瑶,满眼全是怨恨。 “我告诉你,就算赔了我突厥,我也不会和你们妥协,有堂堂双秦帝国和我们陪葬,我觉得很值得啊。” “不过,如果你们愿意交出凤七来,我或许会考虑一二。”和煦双手抱在胸前,她目光打在凤七的身上,竟然凤去无端生出一抹冷意,在突厥的那段日子里的一幕幕浮现出来,让他浑身如坠冰窖。 但是,想着和煦刚刚的话,如果他不去的话,那么,这个和煦是绝对不会答应和双秦结盟的事情。 可是,一想到从其种种,凤七真的胆怯了。 “凤七,别忘了,你可是我的驸马,还不赶紧过来!” 和煦厉声喝了一句,冲着凤七伸出手。 凤七浑身震了一下,他脸色微微变了变,朝前走去。 “小七!” 凤姬瑶急忙跑过去拉住凤七,“你要干什么!” 凤七低下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凤姬瑶,“六姐,我先过去,等到她出兵震慑了大野,大野退兵之后,我再想办法逃走,你放心吧。” 凤姬瑶急急地摇着头,十分不赞同凤七刚刚的话,逃走,她并不认为凤七在和煦的手上能够跑的掉。 更何况,她觉得那个和煦好像完全是冲着她一个人。 所以想到这儿,凤姬瑶用力将凤七推到后面,挺直了腰背看向和煦。 “我告诉你,我不会答应你提出的条件,如同你所说,就算双秦被大野占领又如何,我相信过不了多久,大野变回好会师南下,一举拿下你们突厥!” 凤姬瑶将刚刚和煦对她说的话又还给了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和煦的答话。 和煦灼灼看了凤姬瑶半晌,冷声道,“你不答应那个条件也可以,我还有一个条件,你一定会答应的!” “什么条件!”凤姬瑶下意识回问道。 和煦将目光转向凤姬瑶的身边,褚念夜的身上。 “那就让他来当我的驸马。” 凤姬瑶看见她的目光时落在了褚念夜的身上,当即浑身一震,立刻回道,“不可能!” “那可由不得你,要么他,要么凤七,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和煦转身进了皇宫里面不再给凤姬瑶说话的机会。 凤姬瑶蹙着眉头转过身,深吸一口气,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呢。 “我们先回去。” 褚念夜拉住凤姬瑶的手,准备往回走,这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地从宫里面跑出来,经过凤姬瑶身旁的时候,不知怎的,肩膀撞了凤姬瑶一下。 “哎呦,对不起啊。” 小太监急忙回头和凤姬瑶道歉,但是目光却冲着凤姬瑶闪了闪,然后将手里的一张银票塞给了凤姬瑶,“不好意思,我们家主子有急事托我去办,所以撞到你了,这点银子作为补偿了。” 说着,小太监转身小跑着离开,搞得凤姬瑶一脸发懵。 “有蹊跷!” 褚念夜紧紧贴在凤姬瑶的耳边说了一声,然后握住凤姬瑶拿着银票的手,一行人快步离开了皇宫门前。 找了一个客栈落了脚,将房门关好,凤姬瑶急忙松开紧紧攥着的手,就见她手里的那张银票已经被她攥成了一团。 褚念夜将银票拿过去展开,凤姬瑶凑过去一看就发现银票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蚂蚁一般的小字。 “这是什么啊?” 凤姬瑶有些不解地眯着眼睛仔细看那些字都写了什么,看着看着,心中不禁又惊又喜。 惊得是这银票上居然说写这些字的主人,是突厥的皇帝,何珏! 喜的是上面的意思大体是这个何珏作为皇帝,一点实权都没有,很是恼火,想要借住借助他们的力量削弱了和煦公主的权利,将作为皇帝的权利收回去,想让他们想办法拿到玉玺! 凤姬瑶怎么也没有想到玉玺竟然会在一个公主的手上,怪不得和煦会那么嚣张,出兵与否都要听她的,敢情是玉玺在她那里,她当然能够指挥的了千军万马了。 不过,到底要怎么才能将玉玺从她手里弄过来是个难题,想来那东西那么重要,这个和煦应该也是严加看管的吧。 “我有个方法。” 褚念夜眼前一亮有了主意。 “什么?” 凤姬瑶倒是有些好奇,初年也能想到什么办法。 “方法就是我过去娶她,到了那里之后我会想办法摸清玉玺的具体位置然后飞鸽传书告诉你们,你们在我和她大婚的时候趁乱拿走玉玺,一切都可以了。”褚念夜如是说道。 凤姬瑶皱眉,“你还要和她成亲?”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皱着的眉头忍不住扬起了眉毛,“怎么,你还吃醋了不成?” 凤姬瑶转身不耐到,“谁吃醋了,你觉得这样行那就这样吧。” 咬着唇转身坐到床铺上,凤姬瑶脸上微微发烫。 进而,几人将一些细节讨论好后褚念夜只身一人去了公主府。 自从褚念夜走后,凤姬瑶一直很担忧,不知道褚念夜有没有把握对付得了那个和煦。 “小七,那个和煦公主很厉害吗?” 终于凤姬瑶还是忍不住去了凤七的房间问道,呼延寒也跟凤七在同一间房。 凤七低下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当初我确实是抱着和她在一起好好生活的心思去的,同时也为了双秦的和平,没想到她那么变态,被她给暗坑了,褚念夜这次是有备而去,想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吧。” 听了凤七的话,凤姬瑶的心稍稍落了下去,虽然还是有些担心。 他们在客栈里等了大概两天的样子,就传出来突厥皇帝给褚念夜和和煦主婚的消息。 还有三日便是褚念夜和和煦大婚的日子,凤姬瑶不禁有些坐立难安。 “瑶儿,那天你和刘祥留在外面接应,我和凤七进去寻找玉玺。” 呼延寒一脸严肃地看着凤姬瑶,脸上是不容置疑地坚定。 “我也要进去。” 凤姬瑶心里有些不放心,事情就是那样不自己去做总会觉得不放心。 “不行。” 呼延寒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凤姬瑶,“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褚念夜的飞鸽传书已经到了,玉玺就放在他们的新房内,那天皇上也会去公主府主婚,我想他也会为我们做掩护的。” 凤姬瑶见呼延寒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得撇撇嘴,好吧,她在外边。 很快到了大婚的日子,凤姬瑶他们几个穿了一身简便的衣服,早早地就到了公主府附近,,开始转悠。 这时,忽然有人又交给他们一张字条,是皇上写的,大意是他会安排他们跟着一个官员进到公主府里,以便于取得玉玺。 凤姬瑶看了一眼凤七,“所以,我和呼延寒去。” 呼延寒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 “你傻啊,凤七在公主府呆了那么久肯定很多人认识,现在乔装打扮也来不及了,不如我随便穿个男装就跟你进去了。” 呼延寒蹙眉无奈道,“好吧,也只能如此。” 凤姬瑶女扮男装和呼延寒跟着皇上安排好的官员,扮作他的家丁跟着进了公主府。 期间,官员下意识将他们两个带到了新房附近就离开了,凤姬瑶和呼延寒四下看了看,这里比较素净,只有新房门口站着几个丫鬟。 凤姬瑶朝着那边热闹的地方看了几眼,但是没有看见褚念夜的身影,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 “走,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静候晚上的时候找个空档进去里面拿玉玺。” 呼延寒拉着凤姬瑶来到了一处假山后面,两人并排坐在了地上。 “瑶儿。” 呼延寒靠在假山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心绪慢慢平静。 “嗯?” “如果,当初是我先求娶的人,你会像喜欢褚念夜那样喜欢我吗?” 凤姬瑶低下头,由衷道,“我不知道,毕竟你也说了是如果,没有发生的事情我无法预料。” 呼延寒轻笑了一声,转头的一瞬间,目光忽然瞥见一个人影。 就看见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新房里走出来,不知为何,呼延寒直觉这个丫鬟看上去有些不对劲。 看她的呼吸和脚步,这个丫鬟肯定会武功! “你看什么呢?”凤姬瑶一边问一边顺着呼延寒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着那个丫鬟手里端着一个脸盆走了出去。 “那丫鬟有些不对劲。” 凤姬瑶讶异,“哪儿不对劲?” “你看她呼吸比起一般人有力,脚步也很稳,而且走路的时候微微岔开,那是长期练习扎马步的结果,由此可见,这个丫鬟是会功夫的。” 凤姬瑶想了一下,“这个也不奇怪,那公主本就会功夫,府内也应该会有几个会功夫的心腹丫头吧。” 听了凤姬瑶的话,呼延寒再一想好像有些道理。 两个人专心坐在假山后面足足等到太阳下山,听到那边传来喊着拜天地的声音,凤姬瑶的心里有些酸涩。 虽然明明知道褚念夜和和煦成婚是假的,可是一想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成亲的画面,终究心里不是那么好受。 “准备好,我们过去。” 凤姬瑶点头,将沾了蒙汗药的手绢拿在手里,又递给呼延寒一个,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朝着新房走去,黑色的衣服在黑夜里平添了一丝安全。 俩人悄无声息地摸到几个丫鬟跟前,迅速出手将几个丫鬟全部蒙倒。 两人快步进了房间,这时,一个身影从后面的窗户也跃了进来! 凤姬瑶和呼延寒一愣,对面的人也一愣。 三人面面相觑愣了好半天,谁都没有声张。 “你去找玉玺,我来牵制他!” 呼延寒冲凤姬瑶说了一句,凤姬瑶点头,转身就朝着身旁的书架找去。 “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对面那个黑影竟然开了口,听声音还是个女的,她一上来就问他们的身份,让凤姬瑶忍不住了冷笑,她应该说她太天真了吧,谁会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呢? “你是什么人?” 呼延寒的反应时回问了回去,凤姬瑶一边听着他们的对话一边快速抓紧寻找玉玺。 找来找去也不见传说中的玉玺,那东西应该很好认的啊。 身后已经传来了打斗声,凤姬瑶回头见呼延寒和那个蒙面女人已经打起来了,收回目光的时候猛的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下意识的,凤姬瑶伸手打开盒子,就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绿油油的玉器,这个应该就是玉玺了吧! 凤姬瑶心头一喜,刚想身后去拿,猛的感觉身旁一道寒光闪过,急忙缩回手,一个银色的飞镖擦着她的手指尖飞到了对面的桌子上! 与此同时,那女人冲着呼延寒不知扔了一把什么粉末,趁着呼延寒睁不开眼睛的时机一剑刺向凤姬瑶,凤姬瑶急忙闪开,就是这个时候,那女人一步垮了过来,伸手将玉玺给拿在了手里,转身飞出了窗户。 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等到凤姬瑶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女人的身体越出窗户。 “追!” 呼延寒冷呼一声,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凤姬瑶紧跟其后。 三人成一条直线跑在公主府外面的官道上,那女人速度奇快,想来轻功极高吧。 凤姬瑶和呼延寒一直追着她来到城外的树林,树林里,凤姬瑶和呼延寒走散了。 凤姬瑶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树林里来回穿梭,再也找不见那女人的踪影,忍不住懊恼地呼出一口气。 忽的,她好像听见有动静从不远处传来,急忙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动静那边移动。 “主子,东西已到手!” 这个是,刚刚那个女人的声音! 凤姬瑶心里一惊,下意思屏住了呼吸,这样才不会让他们发现。 “很好,没出什么事吧。” 可以压低的男声让凤姬瑶皱起眉头,这个人会是谁? “属下去的时候正好碰见还有两个人去拿,不知道是不是主子派去的?” “哦?” 男声讶异地哦了一声,一会儿又说道,“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小皇帝的人。” “谁!” 忽然,女人喊了一声,吓了凤姬瑶一跳,以为自己暴露了,刚想出声,就看见一个人影跳了出去。 是呼延寒! “到底是被你追上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冷声问道。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把东西交出来!” 凤姬瑶看着那边马上就要迎来一场暴风雨,干脆也从大树后边闪出来,走了过去。 “呼延寒,我来了。” 呼延寒看到凤姬瑶的时候,重重松了口气。 “呼延寒,东西在那个男人身上。”凤姬瑶急急地和呼延寒说道。 呼延寒点头,“我知道了,我去拿玉玺,这个女人你小心应付我很快过来帮你!” 说着,呼延寒就朝那个男人走去,不想女人一下子拦住了呼延寒的去路,和他战了起来。 这倒是出乎了凤姬瑶的预料。 一瞬间,凤姬瑶调转脚步走到男人跟前,等到她看清男人的时候,忍不住愕住。 就见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坐在四轮车上面,俨然是一个身体残缺之人,因为天色太暗,她看不清男人的神色。 这让凤姬瑶免不了有些诧异,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怔愣过后,凤姬瑶想起正事儿,看着男人手中拿着的玉玺,眸光一黯。 “对不住了!” 说完,凤姬瑶身形极快地闪到男人近前,身后就去夺男人手中的玉玺。 男人用一只手转动四轮车的轱辘迅速后退,不断躲闪着凤姬瑶想要抢夺的手。 纠缠了一会儿,凤姬瑶又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居然不会武功,只是凭着本能和她抗衡。 一时,凤姬瑶心里有些不舒服,貌似好像对他有些不公平。 可是,玉玺现在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还要靠玉玺去救褚念夜呢! 想到褚念夜,凤姬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顾男人的反抗,伸手点住了男人的穴道! “我必须拿这个去救人,抱歉了!”凤姬瑶有些歉疚地和男人说了一句,伸手就去拿玉玺。 但是,下一秒她的手腕被人用力扣住,凤姬瑶心里一惊,圆睁的双目对上一双深邃的眸子。 这个男人的眼神深邃地好像一口井,一口看不出是枯井还是水井的深井!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手腕上传来的力度让凤姬瑶微微诧异,不对,他会功夫! 只是刚刚他将自己的内力掩藏得很好,让她一时疏忽了。 察觉到这点,凤姬瑶为了保险用上了十成的力气一掌推开了他的胳膊,同时伸出脚将他腿上的玉玺勾了过来。 男人眼神一暗,看着凤姬瑶的眼光变得冰冷起来,他迅速转动四轮车,对着凤姬瑶呼出一掌。 掌风呼啸而至,凤姬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朝她扑来,整个人站立不稳,但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了怀里的玉玺。 登登登双脚不由自已的快速往后退去,凤姬瑶只感觉脚下一空,身体迅速下坠。 落下的时候凤姬瑶还听见了呼延寒的喊声。 一个黑影从头顶压下来,呼延寒苍白着脸用尽力气往下坠,想要快点赶上凤姬瑶下坠的速度。 可惜始终是差了那么一步,凤姬瑶深深地看了一眼呼延寒的脸,心里对他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后脑和后背传来尖锐的钝痛,凤姬瑶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凤姬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最先感觉到的是,痛。 “好痛......” 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发出来的声音,凤姬瑶疼的眼冒金星,下意识扫了一眼周围,这,四周破破烂烂的,但是左面有一个佛龛。 这里,应该是一座庙宇吧。 凤姬瑶想着,但是下一刻就开始头痛欲裂。 “瑶儿,你醒了!” 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惊得凤姬瑶的双肩忍不住剧烈抖动了一下。 “瑶儿。” 呼延寒扔下手中的干柴,一瘸一拐地扑到凤姬瑶跟前,眼里闪烁着惊喜。 凤姬瑶疑惑地看着他,脑中怎么也想不出他是谁。 “你是谁?” 听见凤姬瑶的质问,呼延寒的脑子嗡的一下,充满惊愕地看着凤姬瑶,“瑶儿,我是呼延寒啊。” 凤姬瑶蹙眉看着呼延寒的目光溢满陌生,她摇摇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瑶儿......”呼延寒不敢相信地看着凤姬瑶,喃喃道,“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凤姬瑶瞪大眼睛,她是谁,她是......此刻,大脑里面再次一片空白,她是谁,她也不知道! 看着凤姬瑶眼里的空白和迷惘,呼延寒的心彻底凉了。 “瑶儿,瑶儿,你好好想想,你叫凤姬瑶,是双秦帝国的六公主,我是呼延寒,是呼延部落的皇子,你想起来了吗?还有,还有褚念夜,你最爱的褚念夜啊!” 呼延寒免不了着急地摇晃着凤姬瑶的肩膀,凤姬瑶禁不住咧嘴,“疼!” 呼延寒急忙松开手上下查看,“瑶儿,哪里疼?” “浑身都疼,尤其这里,最疼。” 凤姬瑶偏过头指着脑后,就见那里一个大包将头发都顶开了。 呼延寒心里一沉,难道凤姬瑶她摔坏了脑子,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看着凤姬瑶呆呆的的神情,呼延寒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那日他们两个一起摔落悬崖,他伤了右腿,而凤姬瑶一直昏迷不醒,他怕上面那个不知身份的人会下来找他们,急忙拖着凤姬瑶找到了这个破庙。 却没有想到到头来,凤姬瑶竟然失忆了! 看着凤姬瑶如孩童般清澈纯粹的眼眸,他呆住了。 忽的,外面响起一声惊雷,吓得凤姬瑶浑身一哆嗦,猛的扑进了呼延寒的怀里。 呼延寒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凤姬瑶,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的手尴尬无措地微微举起来,不知该往哪里放。 半晌,他缓缓地将手放在凤姬瑶的后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凤姬瑶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看着呼延寒,眼里尽是迷茫。 “我到底是谁?你又是谁?” 低下头,呼延寒看见凤姬瑶迷茫的样子心底一片怔忪,怔怔地望着半晌。 “你,你叫凤姬瑶,是双秦的六公主,我,我是呼延寒。” 想了又想,最终呼延寒如是说道。 凤姬瑶抬起头亮晶晶地目光盯着呼延寒,口中轻喃道,“凤姬瑶,凤姬瑶,呼延寒......” 猛的呼延寒发现他竟然和凤姬瑶的名字离得那么近。 “瑶儿......” 外面雷声越来越大伴随着一道道的闪电划破长空,凤姬瑶紧紧抱着呼延寒。 凤姬瑶的气息落在呼延寒的脖子上,让他不自觉地浑身一抖。 心里涌上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或者他就这么守着凤姬瑶过一辈子? 心底的想法让呼延寒眼眸一亮,又暗下去,但是,褚念夜三个字徘徊在他的嘴里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外面雷雨交加,破庙内,凤姬瑶依偎在呼延寒的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呼延寒抱着凤姬瑶,全身都不敢动,他甚至还有些恐惧,就让他再抱一会儿吧,或许下一秒凤姬瑶就恢复记忆也说不定。 就这样,凤姬瑶和呼延寒在这个破庙里住了几天,期间呼延寒出去树林里找些野味儿,凤姬瑶则在破庙里做饭。 猛的,脑子一痛,一个问题从脑中油然而生,凤姬瑶啊凤姬瑶,你在这里做什么! 猛地回过神来,凤姬瑶用力摇摇头,脑子里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剧痛再次传来。 凤姬瑶急忙蹲下身双手抱住脑袋,疼的在地上滚了好几滚。 “瑶儿!” 呼延寒跛着脚走过来,将凤姬瑶抱起来,“瑶儿,你怎么了?” “我头疼,太疼了!” 凤姬瑶苦着脸摸着脑袋,双眼求助地看向呼延寒,“呼延寒,救我......” 呼延寒的心如同被针扎一样,一阵阵刺痛。 第八十二章 “瑶儿,别怕,我带你去找大夫!” 呼延寒用力锤了一下自己,他已经自私地将凤姬瑶绑在身边好几天了,这几天,凤姬瑶对他的亲昵让他觉得此生无憾了。 如今,他怎么也没有办法看着凤姬瑶如此痛苦却还自私地不敢带她去看医生,怕她会想起一切,那么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会回到从前一样。 但是,他又如何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凤姬瑶被伤痛折磨,罢了罢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抱着凤姬瑶呼延寒跑出破庙,直奔着不远处的一个乡镇跑去。 念过半百的老大夫手指捻着胡须看着凤姬瑶,沉吟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见他摇头,呼延寒心里一急,一把抓住老大夫,“大夫,她怎么样啊!” 老大夫拍呼延寒的手背,“年轻人稍安勿躁。” 呼延寒心中一动松开手,定定地站在那里。 “她的伤我可以治,但是记忆这个东西恕我无能为力,只能看她自己伤好以后能不能想起来。” “她......伤好以后就能想起来吗?”呼延寒怔忪地问道。 “这个,我不确定,或者你带她去大一些的城市寻访一下更厉害的名医去看看。”老大夫谦逊地说完,低下头给凤姬瑶开方子。 凤姬瑶看着老大夫,忽的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喃喃道,“蔡伯,蔡伯,蔡伯......” 听了凤姬瑶的话,呼延寒的心忍不住一跳,“瑶儿,你想起来了吗?” 凤姬瑶摇摇头抬眼迷茫地看着呼延寒,冲着他灿烂一笑,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整个人都十分信赖地靠着他。 呼延寒违心享受着这份依赖,心里复杂极了。 “麻烦大夫了。” 和老大夫告别之后,呼延寒带着凤姬瑶住在了旅店里,晚上凤姬瑶还要抱着他睡。 迟疑了一下,本该保持距离的他终究耐不过凤姬瑶可怜兮兮的眼神,坐到床边,轻轻地揽过凤姬瑶。 “瑶儿啊,真的想就这样和你永远生活下去。” 呼延寒感慨万千地说道,摸了一下鼓鼓的腰间,那里装着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玉玺。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脸上的怅然,伸出手摸了摸呼延寒的脸,“那我们就在这儿永远生活下去啊。” 呼延寒心头一动,低下头看着凤姬瑶,此刻她的眼里完完全全都是他的身影,这让他的心里越来越矛盾。 热闹的喧嚣过后,突厥都城恢复平静。 自那日和和煦大婚之后,褚念夜得到玉玺被盗走的消息心里一喜,趁着和煦忙着寻找玉玺的空档,他跑了出来。 可是,回到约定好的旅店,怎么也等不回凤姬瑶他们,褚念夜的心越来越急躁。 “不行,我要去找他们!”褚念夜拿起一旁的长剑就要往外走。 “你知道去哪里找他们吗?别一出去就被那公主给发现了!”凤七一把拉住褚念夜。 “不管怎样,我都要去找她。”褚念夜目光闪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挣开凤七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刘祥看了一眼凤七,急忙跟了上去。 此刻,夜沉如水,凤姬瑶靠着呼延寒,心里满满的安稳。 温热的呼吸扑在呼延寒的脖颈,让呼延寒心里有些发热,躁动的心跳让他的手不自觉地捧起凤姬瑶的脸。 凤姬瑶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两排浓密的睫毛上下翻动,呼延寒感觉喉头发紧,再也抑制不住地低下头,猛地吻住凤姬瑶! 幻想中的柔软触感让呼延寒浑身一震,闪电般地离开。 他瞪着眼睛看着对他一脸信任的凤姬瑶,心里一痛,忍不住用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呼延寒,你干嘛打自己!”凤姬瑶一怔,急忙压住他的手,抬手摸上他的脸。 呼延寒浑身一哆嗦,迅速离开床铺,站在床前怔怔地看着凤姬瑶。 “瑶儿,对不起。”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想到这几天他没日没夜的照顾她,俨然已成了她最亲密的人。 “呼延寒,你喜欢我吗?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眼底的单纯让呼延寒心底越发疼痛。 “瑶儿,我......的确是喜欢你,但我和你是,好朋友的关系。”咬着牙说完,呼延寒既感觉松了口气,又感觉心里一阵阵失落。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眼底的失落,不知为何心底有些疼痛,她拉着呼延寒的手,“我不知道我以前喜不喜欢你,但是我想现在很喜欢你。” 凤姬瑶大胆的表白让呼延寒愣住,随即一把将凤姬瑶搂在怀里,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这一刻的美梦。 第二天一大早,呼延寒收拾好东西,就过来叫凤姬瑶起床。 凤姬瑶看着他背上的包袱,疑惑道,“我们要去哪儿?” “我准备带你去大城市,那老大夫不是说了吗,你的伤若是治好了,没准就能想起来了。” 凤姬瑶点头,跟着他出了客栈。 俩人身上的钱不多了,只能买一匹马,然后两人共乘一骑,可是,走着走着,呼延寒敏锐地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再跟着他们。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身后传来哒哒哒快速的马蹄声,很快,几匹黑马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呼延寒看着大白天的他们竟然全部都蒙着面心里有些疑惑,猜测着他们到底是哪方的人马。 是和煦公主派来的,还是那天夜里那个神秘的抢夺玉玺的人呢? 呼延寒一边握住凤姬瑶的手一边想着,这里是突厥的地盘,那么应该就是那天夜里的神秘人的人了。 “瑶儿,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解决了他们!” 凤姬瑶面露惊慌地用力抓住他的手,“你小心点儿!” 呼延寒深深地看了凤姬瑶一眼,第一次,他在凤姬瑶的眼里只看到了他一个人的影子,她现在只为他一个人担心。 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如果凤姬瑶永远都想不起来,那么他一定不会放手的! 身体从马背上跳下,手里的长剑严阵以待,目光灼灼地盯着几个蒙面人。 几个蒙面人互相看了看,一起朝他攻了过来。 凤姬瑶坐在马背上看着那边的打斗,心里担忧地不得了,呼延寒,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正紧张地看着,忽然风祭雅敏感地察觉到身后有冷风吹过,下意识弯腰,一根长箭擦着凤姬瑶的后背飞了过去! 冷汗从凤姬瑶身上冒出来,她想了想从马上跳下来,然后躲到了马肚子底下。 就看见身后有一个坐着四轮车的男人,手里拿着弓箭飞快地来到近前,凤姬瑶疑惑地看着他,刚刚是他射了她一箭吗? “你们果然没死。” 四轮车上的男人声音嘶哑,低沉,听着有一些些的不舒服。 “你,认识我吗?”听他的话,凤姬瑶感觉他好像认识她似的。 何振听到凤姬瑶的话,看着她此刻充满迷茫的眼神,又转头看了一眼那边和几个人正在战斗的呼延寒微微跛的脚,疑惑过后好像明白了什么。 当下他沉思了一会儿,目光深邃地望着凤姬瑶。 “你们偷了我家的东西,交出来吧!” 何振冲着凤姬瑶直言道。 凤姬瑶一愣,偷了他的东西?真的假的,不能吧,听呼延寒说她的身份是一个公主,怎么会偷人家东西呢? 不过看人家这阵势,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何振缓缓移动四轮车来到凤姬瑶跟前,冲她伸出手,“把东西给我,我就放你们走,说话算话!” 凤姬瑶听了愣住,问题是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我失忆了,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是一块玉。”何振眼神一亮,急急地说道。 “瑶儿,他不是好人不要听他的!”呼延寒冲凤姬瑶大喊。 凤姬瑶怔忪了一下,向后到退了几步,和何振拉开距离。 “你最好乖乖地把东西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何振再次朝着凤姬瑶逼近。 凤姬瑶连连后退,其实她真的不知道他说的东西是什么,而且那东西应该在呼延寒那里,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说时迟那时快,何振猛的用力,车子一下子就窜到了凤姬瑶跟前,然后何振伸手就揽住了凤姬瑶的腰,一下子将凤姬瑶控制住! “呼延寒,你的女人在我手里,识相的就把玉玺交出来!” 何振的手勒住凤姬瑶的脖子,大声朝着呼延寒喊着。 呼延寒惊愕地回头看见凤姬瑶被何振抓住,脸色一变,猛的收住招式。 却不想被一个蒙面人一掌拍在了胸口,一口血从他嘴里喷了出来! “呼延寒......”凤姬瑶被勒得喘不上气来,喊出的话基本没声音。 “瑶儿!” 呼延寒捂着胸口想要跑过来,被蒙面人拦住。 “你放开她,知不知道她可是双秦的六公主!”呼延寒厉声喊道。 “呵......就算她是双秦的皇帝,现在不也在我突厥的地盘吗,我突厥可没什么六公主!” 何振冷哼一声,目光阴狠地看着呼延寒,“玉玺拿来,我就放了她!” “还是在你心里,你的女人根本没有那玉玺重要!” 何振冷声调侃道。 “你要玉玺想要做什么?”呼延寒深吸一口气软了语气,目光一直盯着被何振勒着的凤姬瑶。 “这个,就不管你的事了,你只要把玉玺交出来就行了!” 何振加大手上的力道,凤姬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满脸通红,尽显痛苦。 “瑶儿......”呼延寒紧张地看着那边,手指下意识伸进怀里。 手指摸到温润的玉器,却怎么也抽不出来,这不是普通的一件玉器,这个可是玉玺啊,关好一国命运的玉玺! 若这玉玺是他呼延的,他定不会有丝毫犹豫地交给何振,可是这玉玺关乎突厥的政权,关乎褚念夜的自由,还关乎双秦的未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知道,此刻若凤姬瑶是没有失去记忆的那个,她一定不同意将玉玺给他。 但是,如果不给他,呼延寒真的怕何振会伤害到凤姬瑶,那时候,就是十个玉玺也换不回来了! “那日我见你和她一起坠崖,还以为她在你心里多么重要,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我替你做决定吧!” 说着,何振手上用力,凤姬瑶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不要,我给你!” 呼延寒将玉玺从怀里掏出来,刚想扔过去,这时,一颗石子嗖地一下打在了何振的手上! 何振吃痛,本能地松开了凤姬瑶,下一秒,一个身影飞速地从呼延寒身旁飘过,一下子将凤姬瑶从何振手里抢了过来! 呼延寒从惊愣中回神,喃喃道,“褚念夜......” 没错,来人正是褚念夜! 褚念夜每天不停歇地寻找凤姬瑶,终于今日让他正好看见凤姬瑶差点被人给杀了,一下子急红了眼。 紧紧地将凤姬瑶抱住,急急地看着她,“凤儿,你没事吧!”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面前‘陌生’地男人,眼里全是惊恐和不解。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直觉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眼下也不是想那些的时候,将凤姬瑶推到身后,褚念夜和何振打过来的掌对上。 呼延寒也再次和那几个蒙面人战在了一起,不过因为有了刘祥的加入,很快,几个蒙面人都被他们给打趴在地。 俩人来到褚念夜这边,虎视眈眈地看着何振。 何振一看这个情况直觉不妙,一个虚招,转过四轮车朝着和他们相反的方向快速撤离。 刘祥想要追过去被呼延寒拉住,“不清楚他的底细,还是不要追了!” 说完他急不可耐地转身看向凤姬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很是激动,“我终于找到你了!” 凤姬瑶眼神里盛满不解和惊恐,她用力挣脱褚念夜的怀抱,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极其俊美,完全不输呼延寒,甚至比呼延寒还有俊美的男子,眼底涌出陌生感。 “呼延寒!”她慌乱地一把抓住呼延寒的衣袖,紧紧靠着他。 “凤儿?” 褚念夜讶异地看着凤姬瑶,有些不明所以。 呼延寒深吸一口气,心里默默道,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们那夜被刚才那人追的掉了山崖,瑶儿她伤到了脑子,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 褚念夜惊讶地喊了一声,目光急急地望向对面的凤姬瑶,就见她的眼神不停躲闪,看得他一阵阵心痛。 “凤儿,我是褚念夜,是你的丈夫啊!” 褚念夜手指扶着胸口,看着凤姬瑶依旧迷茫呆板的目光,嘴角浮上苦涩。 凤姬瑶眼底浮现着疑惑,听着褚念夜的呼唤,脑子里忽然浮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但是,不等她看清那个身影的长相,她的头和心脏同时一痛,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凤七站在回廊下看着那边相对无言的两个男人,轻轻叹了口气。 “瑶儿她若是永远也想不起来,那么还请你放手,因为她现在喜欢的是我。”呼延寒看着褚念夜,严肃地说道。 褚念夜眉头一皱,神情越发冰冷,“凤儿她不会忘了我的,不论她到底会不会记得我,我都不会放手,如果她忘了我,那么我会让她再次爱上我!” 呼延寒一怔,沉声道,“我是不会放手的!” “你放不放手结果都一样。”褚念夜冷哼一声,转头进了房间。 凤姬瑶躺在床上还在昏睡,想起刚刚大夫说的话,褚念夜的眉头微微皱起,下意识走到床前,凤姬瑶熟悉的眉眼,终究是落了心,不管她怎样,只要她活着就好。 褚念夜就那么坐在床边等着凤姬瑶醒来,可是,当凤姬瑶睁开眼的一瞬间,他依旧看到了一双陌生的眼眸。 “凤儿!” 褚念夜看着凤姬瑶,小心翼翼地喊着,声音放的很轻,生怕会惊吓到她。 “呼延寒呢?” 凤姬瑶环顾四周没有看见呼延寒的身影,心里有些发慌。 “他,在外面。”褚念夜皱了下眉头,望着凤姬瑶眼里的无措,他有些不知所谓。 “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 褚念夜站起身准备出去。 “等一下。” 凤姬瑶此刻才注意到褚念夜,脑中闪过什么,急忙喊住他。 “你,那时候说,你是我的......夫君,是真的吗?” 凤姬瑶紧紧抓着被角,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没错,我是你的夫君,我们名正言顺地拜过堂,还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褚念夜没有转身,而是背对着凤姬瑶,声音平静地说道。 “孩子,我们还有孩子?”凤姬瑶不免讶异了,她还真没想到她竟然还生过孩子,看呼延寒那样子,应该是认识这个人的,那么就说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对他没什么感觉呢?相反,她却是真的很喜欢呼延寒啊。 或者,他们两个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吗?凤姬瑶张张嘴想要问个清楚,可是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她还是问呼延寒吧。 看着褚念夜出了门,凤姬瑶从床上走下来,悄悄来到门口,一眼看见站在庭院里的呼延寒,心里浮上喜悦。 急忙拉开门,“呼延寒!” 喊完,凤姬瑶急速地跑出去猛地扑进呼延寒的怀里,忽然想到那个问题抬起头,“呼延寒,我和那个,褚什么的,真的是夫妻吗?你可不可以将我以前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眼底闪烁的好奇的目光,轻轻地拉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到院子的石凳上。 “来,我告诉你一切。” 呼延寒想了一下,将她和褚念夜的过去,还有几国之间的战争,她于呼延厉之间的和亲,呼延厉的去世,还有他们为什么要来突厥国,全部都告诉了她。 凤姬瑶认真地听着,这真的是一个好长的故事,长得让她心痛。 脑海里再次浮现一个人影,这次,凤姬瑶的头没有痛,她用力去想,终于,脑海里那个人影被她看清,那是一处悬崖,潜意识告诉她,那是她失忆之前掉落的悬崖,那个跟随她跳下来人影,正是呼延寒。 身体猛的一怔,凤姬瑶回过神来,目光灼灼地望着呼延寒,“也许你说得是真的,可我现在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我需要好好静静。” 心情彷然地站起身,正好看见褚念夜拎着食盒走过来,不知为何,凤姬瑶的心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赶紧低着头回了房间。 褚念夜走过来,看着凤姬瑶从呼延寒身旁离开,目光闪烁了一下,拎着食盒进了房间。 呼延寒已经把玉玺交给了现在的小皇帝何珏,现在突厥朝政一片混乱,那个和煦公主没了玉玺没了权利,小皇帝可得着复仇的机会了,可这劲儿的找她的罪证。 这下,树倒猢狲散,和煦那里忙得不可开交,自然也没工夫再找褚念夜了,但是,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说服小皇帝出兵帮他们对抗大野。 凤七和呼延寒决定晚上的时候去突厥皇宫找小皇上一趟,可是,等他们真的去了皇宫的时候,突然发现那个小皇上居然翻脸不认人了,将他们两个给关了起来! 刘祥和褚念夜说的时候,正好被房间外面的凤姬瑶听见,凤姬瑶一听呼延寒被抓,立刻着急了。 “我要去突厥皇宫找那个皇上说明白!” 凤姬瑶急急忙忙就要去突厥皇宫,褚念夜一把拉住她,“你觉得你进得去吗?” “那怎么办!” 凤姬瑶着急地看着褚念夜。 “看来,我们都低估了那个何珏了,他隐忍了这么多年,能够在我们来这几天就运筹帷幄,利用我们得到玉玺,绊到了和煦公主,可见,他也是个心机很深的,我们不能乱了阵脚。” 褚念夜认真地分析着,看了一眼刘祥,严肃道,“刘祥交给你一个任务务必保护好小王妃,我去皇宫一趟。” 褚念夜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拿了一字并肩王的腰牌走了出去。 自褚念夜离开之后,凤姬瑶一直都是坐立难安的,脑袋也一阵阵发疼。 “小王妃,你别急,我想小王爷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刘祥见凤姬瑶着急的样子忍不住劝道。 “不行,我不放心呼延寒,我想去看看。” 凤姬瑶霍地站起来向外走。 “小王妃!” 刘祥急忙拦住她,却又不敢离得太近,凤姬瑶得了空隙一下子就钻了出去! 第八十三章 凤姬瑶不知怎么的一路小跑轻车熟路地到了突厥皇宫外面,虽然她自己有些疑惑,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到了宫门口,理所当然地被侍卫给拦住了。 “什么人,皇宫是你来的地方吗!” 凤姬瑶一下子停住脚步,猛的回过神来这里可是皇宫啊,岂是她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不甘心地退到不远处的小巷子里,刘祥在一旁赶紧絮叨,“小王妃,您别急,再等等。” 凤姬瑶无奈地探口气,转身的功夫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键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很快来到了她的面前。 刘祥见状急忙挺身挡在凤姬瑶跟前,目光警惕地看着来人。 何振坐在四轮车上,移动到凤姬瑶面前,脸上带着淡笑,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凤姬瑶看着何振深邃地眼眸,缓缓点了点头。 一个隐蔽的茶竂后院,凤姬瑶看着何振手指轻轻敲打着木桌,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和她谈。 “六公主。” 何振开口还算恭敬地喊了凤姬瑶一声,倒让凤姬瑶有些不适应,要知道想当初,他们可是激战了好几次,她这次失忆还要拜他所赐呢。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凤姬瑶不想和他弯弯绕,开门见山道。 “六公主爽快,我也就开门见山,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是突厥的景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 凤姬瑶点点头,原来如此,那么他抢夺玉玺的目的想必不简单吧。 “我要告诉你的是,当今皇帝不仁,表面软弱,实则十分残暴,一旦让他得了政权,那么天下将会大乱。” “我怎么相信你说的就是真的?”凤姬瑶皱眉地看着何振,虽然心里潜意识是有些相信他说的话的。 “不论你信与不信,这件事情很严重。原先我见你们为那小皇帝抢夺玉玺,还以为你们是他的人,后来才知道你们是双秦的,过来我国是有事情。现在,你们的人被小皇帝羁押,恐怕还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我找你,是想让你与我合作。” 何振的话让凤姬瑶怔住,“合作,怎么合作?想必你也已经知道,呼延寒和凤七都被那个小皇帝给抓了,现在褚念夜也深陷皇宫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一个失了记忆的公主能与你怎么合作?” “我需要你借兵给我,我可以承诺你,等我清君侧之后,一定会帮助你们击退大野,收复呼延。” 何振的许诺让凤姬瑶有些心动,但是同时又有些担忧,万一他也同那个小皇帝一样,只是想要利用她该怎么办,到时候,她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她虽然失忆了,但她不是傻子。 看凤姬瑶纠结,何振也有些心急,“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呢?” “如果,你能把我们的人救出来,我就考虑帮你!” 想了一会儿,凤姬瑶如是说道,现在,把他们救出来是最重要的。 何振想了一会儿,下意识握紧拳头,“好,你等我消息。” 看着何振离开,凤姬瑶心里默默祈祷呼延寒他们都能够平安归来。 凤姬瑶和刘祥回客栈等消息,傍晚的时候,正在房间里沉思的凤姬瑶忽然听见门响,急忙站起来。 应该是他们回来了吧,可是当她抬头目光触及到来人时,不由一怔。 凤姬瑶愣愣地看着来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是......” 和煦嘴角挂着冷笑看着凤姬瑶,“凤姬瑶,你又在玩儿什么把戏,褚念夜他现在被困在皇宫里,你在这儿闲着干什么呢!” 和煦的话让凤姬瑶霍地站起来,“你说什么,褚念夜也被那个皇上抓住了!” “没错,所以我来是找你谈一谈的。” 凤姬瑶不解地看着和煦,顿了顿,将她失去记忆的事情告诉了和煦。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你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和煦围着凤姬瑶走了一圈,点点头,眸光闪烁。 “那我就告诉你,我现在才是褚念夜的妻子,是他的王妃,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大度,可以允你为他的侧室如何?” 和煦仰着下巴,高傲的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皱眉,“我现在根本不记得我自己是褚念夜的妻子的事情,也不知道你和他的事,我想一切等把褚念夜他们救出来再说吧。” 凤姬瑶不确定事情的真实情况,当下想了想,决定暂时拖着她。 和煦眉头动了动,冷哼一声,不论如何她是不会放手的,褚念夜是她第一个真正动了心的男人,她一定不会放弃。 “我听人说何振来找了你。” 何振?凤姬瑶一怔,随即想到何振就是那个小皇帝的叔叔。 “你......” “别担心,我和何振是一伙儿的,本来我的目的就是逼着小皇帝退位,然后将皇位传给何振,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帮着小皇帝得到了玉玺,你知不知道,得到了玉玺就相当于得到了突厥的兵权,有了兵权,他就有了实权,我现在已经徒有其名了。”和煦重重叹了口气,用责备的口气说道。 凤姬瑶低下头,这件事情谁也没有想到,听呼延寒他们说,当初急于求成,所以受了那小皇帝的欺骗,如今他们算是骑虎难下了。 “那你有办法救他们吗?” “何振和我说了,我们决定晚上的时候直接劫牢,然后直接离开突厥。”“我这里还有几百亲兵,可以祝我们一臂之力。”和煦紧接着补充道。 凤姬瑶恍然,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如今,她身在他国,毫无助力,想来也只能听她的了。 和煦看着凤姬瑶,眨了下眼睛,心中自有算计。 “和我来吧。” 凤姬瑶想了一下,还是跟在了和煦的身后,出了房间看见刘祥站在院子里,见状也赶紧跟上他们。 几个人来到了距离皇宫不远处的巷子里,等着天黑还有何振。 直到天色大黑的时候,何振才赶过来,急急地来到凤姬瑶他们跟前,“我已经将亲兵安排在天牢那里了,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几个人又来到了天牢,看着把手森严的天牢,凤姬瑶为难地看向和煦。 和煦冲她得意地笑了笑,“凤姬瑶,现在只有我能救褚念夜,所以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听和煦和她霸道宣誓主权,到让凤姬瑶有些怔忪,她终究还是没有恢复记忆,现在她心里只惦记着呼延寒。 迷惘地点了点头,“现在救人是最主要的。” 听了何振的话,他们足足等到后半夜,看着门口的守卫打了半天的瞌睡,凤姬瑶心想这下应该差不多了。 终于,何振一声令下,一个敏捷的身影闪过来到守卫跟前,几下的功夫就点住了他们的穴道。 凤姬瑶心里不禁想着,好厉害,同时看着那个身影,好像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似的。 他们连同几十个亲兵跟着那个身影进了天牢,很快便找到了褚念夜和呼延寒他们,还好,他们三个被关在一起,见到我们过来,显然他们三个有些诧异,不过情况紧急,他们并没有问什么,牢门被劈开之后快速走了出来。 褚念夜和呼延寒双双朝凤姬瑶走了过来,凤姬瑶的脚不由自主地移向了呼延寒。 瞥见褚念夜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我赶紧别开眼睛,这时候凤姬瑶他们的动静惊醒了里面守卫的官兵,急忙赶紧往外撤离。 可惜,到了天牢的院子里,还是和那些守卫兵打了起来,凤姬瑶左躲右闪中惊讶地发现她也会功夫,当下便不管不顾地施展起来。 可是,他们手上没有带着兵器,面对对方的长刀不免有些吃亏。 呼延寒和褚念夜一直没有离开过凤姬瑶的侧,两个人都竭尽全力地保护凤姬瑶,这让凤姬瑶有些莫名的窝心。 一个走神,凤姬瑶察觉到面前寒风一闪,闪着寒光的大刀朝她砍了下来! “啊!” 惊得短促地喊了一声,凤姬瑶急忙向后撤可也来不及了。 这时,一道身影急速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凤姬瑶就听见噗地一声,眼前有血滴溅出来,“褚念夜!” 呼延寒看了一眼褚念夜胳膊上的大伤口,飞起一脚踹开了那个士兵。 “快,我们得赶紧出去!”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流血不止的手臂,大脑一阵眩晕,好多东西一股脑儿的涌上来。 终究,一阵惊险的厮杀,他们还是跑出了天牢,几十名亲兵护送着他们一路出了突厥城。 到了城外,凤姬瑶他们来到了何振一早就找到的落脚的山洞里到了那里凤姬瑶才惊讶的发现,这里面粮食用水十分充足,看来何振准备好了好久,应该也不是这次才准备的,这个何振,果然老谋深算。 “褚念夜,你伤得怎么样!”凤姬瑶着急地拉过褚念夜的手臂,目光触及到那道长长的口子,不禁泪目。 “凤儿,你别哭,我没事。”褚念夜看着凤姬瑶的泪珠从眼里滑落,心头一动。 呼延寒默不作声地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粉,给褚念夜撒上,这时候,和煦忽然冲过来,一把将褚念夜抱住。 “我终于把你救出来了!” 望着凤姬瑶诧异的目光,褚念夜急忙推开和煦,皱眉看着她,“和煦公主,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当初,我们误以为那个皇帝是个好人,所以答应了他的计谋,我和你成亲,并不是真的。” “我可不管你和我成亲是为了什么,在我们突厥,只要拜了天地,便是生生世世的夫妻,你想赖是赖不掉的。” 和煦有些不满,眉头微微皱着。 褚念夜还想再说什么,一旁的何振开了口,“你们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商量怎么才能擒住何珏。” “六公主,人我已经救出来了,不知道你答应借兵的事情......”何振目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意思很明显就是提醒凤姬瑶该履行她的承诺了。 凤姬瑶点点头,“我马上给皇兄写信,让他派兵过来,只不过,现在他们还在抵抗大野,能派过来多少我还不知道。” 凤姬瑶的这句话本没什么,但是却让褚念夜和呼延寒双双变了脸色。 褚念夜一脸惊喜地看着凤姬瑶,呼延寒则目光带着浓浓的失落。 “凤儿,你想起来了!” 凤姬瑶轻轻点了下头,“就在你被砍伤的那一刻,我忽然间就清醒了,对不起,褚念夜,我竟把你给忘了。” 褚念夜一把将凤姬瑶拥进怀里,“不要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记起我。” 凤姬瑶同样紧紧抱着褚念夜,抬眸的一瞬看见呼延寒黑沉的脸色。 轻轻推开褚念夜,凤姬瑶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然后走到呼延寒面前,“呼延寒,我想和你谈谈。” 呼延寒讶异地看着凤姬瑶,苦笑了一下,“好。” 俩人走到山洞外面,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遥望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木。 “对不起。” 凤姬瑶的道歉让呼延寒心里越发难受和憋闷,他没有做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 “谢谢你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可是,感情的事情不可勉强,呼延厉如此,你亦如此,你们对我付出的感情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偿还,我只能说,但愿来生,你们不会爱上我。” 凤姬瑶的话说得有些决绝,她只能故意这样说,希望能让呼延寒讨厌,能够对她死心。 呼延寒转头目光中盛着不甘,“为什么,你失忆的时候那样喜欢我,我不相信你现在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我!” 凤姬瑶垂下眼,声音有些嘶哑,“我想我失忆的那时候可能是因为我昏迷之前看着你跟着我跳下来,然后我心心念念地都是对你的愧疚,所以......” “好了,你不要说了,你知道我从来不需要你的愧疚。” 说完,呼延寒扭头就走,不再理睬还想要说什么的凤姬瑶。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倔强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呼延寒,真的对不起。 “凤儿。” 身后响起褚念夜的声音,凤姬瑶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褚念夜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褚念夜。” 凤姬瑶转过身,轻轻扑进褚念夜的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情好了许多。 山洞口,和煦咬着牙,目露嫉妒的光芒,愤恨地看着那边相拥的身影。 “我劝你还是放手吧。” 呼延寒站在后面,他看到了和煦眼底的疯狂和嫉妒,心里一动,忍不住劝说道。 “放手?你以为谁都跟你那么傻?”和煦冷笑了一声,“要我是你,早在她失去记忆的时候就把她给拿下了,怎么还会有现在这种情况!” 呼延寒蹙眉,“我喜欢瑶儿,所以我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而你,口口声声说喜欢褚念夜,但是他并不想娶你。” “他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让不想变成想。”和煦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冷笑着进了山洞。 “这个和煦很不简单,只要是她想得到的东西,无论如何她也要得到,或者实在得不到,她宁可毁了那东西!” 凤七不知什么时候哦来到呼延寒身边,目光幽深地望着和煦离开的背影,曾寂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他如今想想都感觉呼吸不畅。 “看来我们得多注意她了。”呼延寒眯了眯眼睛,心里对和煦提高了警惕。 凤七和呼延寒一起拿了凤姬瑶的信快马加鞭赶往双秦,凤姬瑶他们则留在山洞里等消息。 虽然山洞里粮食很多,但是架不住他们人也不少,如果这么坐吃山空下去的话,终有一天会吃空。 所以,白日里闲着无事凤姬瑶和褚念夜一起去山林里打些野味儿。 本来是苦中作乐的二人时光,无奈那个和煦总是阴魂不散地跟在他们身旁,旁若无人的纠缠褚念夜。 老实说,这件事情倒成了凤姬瑶的心病,阴差阳错他们现在捆在一起,而且看和煦的样子,应该是要纠缠到底了,如果何振做了皇帝,想必不会亏待了和煦,那时候,褚念夜若再想推开和煦,就更加困难了。 褚念夜看出凤姬瑶的担心,拉着凤姬瑶的手,轻声道,“放心,我和她的婚书已经被那小皇帝给销毁了。” “所以我们之间是不作数的。” 褚念夜认真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皱着眉头,摇摇头,“你觉得一纸婚书能够约束的了她?” “我觉得就算你没和她成亲,她若是想,也会一样缠着你不放的。” 凤姬瑶肯定地说道。 “凤儿,我会想到办法的,相信我。” 不远处的和煦看着俩人轻声软语,心里的嫉妒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的生长着。 这日,凤姬瑶觉得有些不舒服,便没有出去,褚念夜一个人去外边给凤姬瑶找些药材,当然,和煦也是跟着跑了出去的,凤姬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于褚念夜她是放心的,只是这个和煦,鬼点子太多。 “王爷,咱们也去打猎吧。” 何振身旁的一个侍卫提议道,何振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凤姬瑶,点点头,“也好,算是苦中作乐吧。” 何振带着一众侍卫离开了山洞,顿时山洞里只剩下了凤姬瑶一个人,很是安静,让她不禁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不好了!” 半睡半醒间,凤姬瑶忽然听见和煦的一声大喊,吓得她心跳加速,猛的坐起来。 就看见和煦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断断续续地说着,“快,快,和我一起去救褚念夜!” 几乎是立刻的,凤姬瑶从地上弹了起来,着急地拉住和煦的手,“你说什么,褚念夜他怎么了?” “他不小心掉进人家狩猎人的陷阱里,好像还受伤了,我自己也拽不上来他,所以就想着回来找人帮忙,对了,怎么就你自己,何振他们呢?和煦焦急地四下查看,没有看见何振的身影,面带诧异地问道。 “他们出去了,走我和你一起去!”凤姬瑶双手撑着地站起身,跟在和煦的身后朝着一个方向猛跑。 终于,凤姬瑶跟和煦一口气跑到离山洞有一段距离地树林深处,走了这么久都不见褚念夜不知为何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褚念夜他到底在哪儿?”凤姬瑶停下脚步皱眉看着和煦。 和煦往前一直,面不改色道,“就在前边了。” 说着话俩人到了跟前,果然一个幽深的陷阱摆在了那里。 凤姬瑶心里焦急,快步走过去,伸出头朝着陷阱里看。 却没有想到,罪恶的手从背后伸出来,凤姬瑶一个没留神,被竟然被和煦给推了下去! “啊!” 凤姬瑶惊骇地喊了一声,仰头朝洞底下栽了下去,目光望见了和煦狰狞的目光。 咚地一下屁股重重摔在了地上,将凤姬瑶摔得七荤八素,脑袋晕晕的。 “凤姬瑶,我说过褚念额是我的。” 和煦冷冷地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了陷阱那里。 凤姬瑶听着和煦的脚步越来越远,急忙站起来,可是此刻才发现她的腿应该是伤到了。 一瘸一拐地站起来,凤姬瑶仰起头看了眼井口,看着模模糊糊地亮光照进来,凤姬瑶才察觉到这个陷阱真的很深。 “有人吗?” 凤姬瑶冲上面喊着,可是不知道她的声音有没有传出去,外面没有一丝动静。 看着自己如今的处境,很显然,凤姬瑶被和煦给骗了,她就是为了骗凤姬瑶来这里,然后想要害死她的吧。 想明白这点,凤姬瑶不禁苦笑,这么拙略的伎俩她都没有发现可能是她身体不舒服,也可能是她太过担心褚念夜了。 现在,她被困在这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出去了。 凤姬瑶缓缓坐在地上,轻轻揉着她的脚看着高高肿起来的脚踝,凤姬瑶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出去。 正想着,外面忽然传来动静,凤姬瑶心里一动,难道是褚念夜找来了? 想到这儿,她急忙朝着外面大喊,“救命,我在这里!” 喊了几声,凤姬瑶看见井口那里探出一个头,模糊中凤姬瑶还是看清了,出现的那个人不是褚念夜! 一个身影从上面猛的落下,凤姬瑶看着站在面前的汉子,目光忍不住一紧。 第八十四章 “你,你好,我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了,你可不可以把我弄上去?”凤姬瑶小心翼翼地看着来人。 就见面前的这个汉子,身上穿着利落的粗布短衫,头上围着一个虎皮帽子,背后背着弓箭,看上去就是一个猎人。 他直直地看了凤姬瑶一会儿,下一刻,蹬着井壁爬了上去。 凤姬瑶心里一愣,本来以为他下来是准备救她的,怎么又一声不发地上去了? 正当凤姬瑶讶异地着急时,井上面忽的垂下一条绳索。 看着微微晃荡的绳索,凤姬瑶心中微微一动,原来他是上去拿绳子了。 忍着脚上传来的剧痛,封妖将绳子牢牢地绑在了腰间,然后晃动了两下,示意上面的人可以把她拉上去了。 终于到了上面,凤姬瑶因为脚疼忍不住坐在地上,解开了绳子,凤姬瑶仰头看向这个猎人,“谢谢你救了我。” 猎人冲凤姬瑶点点头,下一刻他忽然弯下腰,啪啪两下点住了凤姬瑶的穴道,这样一来,凤姬瑶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了。 惊诧的用眼神看着那个猎人,这实在是有些出乎凤姬瑶的意料,这个猎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心跳一点点加快,凤姬瑶懊恼地想要拍死自己,一个大男人不由分说地抢一个女人,能想干什么!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一想到那个可能,凤姬瑶就忍不住心跳加速,急忙强自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静等着合适的机会逃走。 这个所谓猎人一路扛着她跑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凤姬瑶观察到走过的一路都是茂密的树林。 当然,这一路上,凤姬瑶竭尽所能地动了动脑袋,上面带着的朱钗一件件掉落下去。 终于,凤姬瑶感觉猎人好像进了一间屋子,紧接着,她被放了下来,啪地一下,她觉得嗓子一松,应该是这个猎人解开了她的哑穴吧。 凤姬瑶看见她此刻身在一间木头房子里面,有些破旧,但是还算整洁。 她带着探究看向猎人,在接触到他那双坚定的眼眸时,凤姬瑶的心里一震,潜意识觉得似乎他不是个坏人。 “你......把我弄这里来做什么?”凤姬瑶忍不住问道. 谁知那猎人依旧没有说话,也没有给凤姬瑶解开穴道,而是转身进了里间,没一会儿手上拿着药瓶和白布走了出来. 看见他的举动,凤姬瑶好像明白点儿什么了,他是想给她上药吗? 猎人将药酒倒在凤姬瑶的脚腕处,然后用手心开始揉搓,凤姬瑶疼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一直忍着没喊。 终于揉完了,猎人还用白布缠了两圈,一切都弄好之后,他给凤姬瑶解开了穴道。 “你这个伤已经伤了骨头了,要养几天才能动,等你好一点儿了,我送你回去。” 凤姬瑶讶异地看着他转过身,原来他会说话啊,她还以为他是哑巴呢。 看着他的背影,凤姬瑶感觉得到人家不是坏人,心里对于刚刚冒出来的想法有些愧疚。 “呃,恩人,你叫什么名字?”凤姬瑶觉得人家救了他,她总该知道人家的名字吧。 可惜,那人又开始不说话了,搞得凤姬瑶有些无措。 “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那我只好喊你恩人了。”凤姬瑶无奈道。 “石铁,我叫石铁。” 那人背对着凤姬瑶闷声说道。 凤姬瑶默默点头,咬着牙动了动腿,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石铁回头看着凤姬瑶,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 凤姬瑶皱着眉头,怎么这么疼啊,可是她必须快点回山洞,要不然褚念夜找不到她一定会着急,还有那个和煦不一定会说些什么。 可是,她现在的腿根本动弹不得,而且她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把她再扛回去吧。 只能暂时先休息了,但愿明天疼痛能够减轻一些,她好快点赶回去。 石铁站了一会儿,忽然开口,“我看了你的脚,肯定会对你负责的,等你好了,我就娶你。” 说完,石铁就脸色通红地快步走了出去,留下凤姬瑶一个人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他刚刚说什么,要对她负责! 天啊,凤姬瑶不禁扶额,完了,看来她遇到了一个认死理儿的主儿。 凤姬瑶皱了下眉,随即想着现在她主要的任务是把腿伤养好,然后就赶紧回山洞找褚念夜,还有那个和煦,她一定要找她算账! 不由自主地躺了下去,凤姬瑶摸了摸,这床铺上铺着的是一块狼皮,光滑的毛发很柔软也很暖和,不由自主地就睡着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天已经黑了,月光透过窗户缝隙照进来,正好照在地上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凤姬瑶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竟是石铁,大冬天的,他在地上打了地铺,虽然铺的盖得也是兽皮,但凤姬瑶看着他略微蜷缩的身体,应该也还是很冷的吧。 想了又想,凤姬瑶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总不能他们睡在一张床上吧,而她睡地上这个提议估计这个石铁也不能同意。 就这样,凤姬瑶又躺下了,然后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此刻,十几里开外的山洞里,褚念夜满脸黑沉地靠在角落,头发有些凌乱,他刚刚翻遍了整座山头和树林,都没有找见凤姬瑶的身影。 呼延寒和凤七还在外面没有回来,褚念夜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他在树林边上捡到了凤姬瑶的朱钗。 他通红着眼睛看着和煦,一字一顿地问道,“和煦,你知不知道凤儿去哪儿了!” 看着褚念夜仿佛要吃人的眼睛,和煦的心底微微一颤,但是面上不显分毫,十分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小王爷,这个你不该问我的啊,我今天和你去给妹妹找草药,我怎么会知道她在哪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离开了好一会儿,说,是不是你对凤儿动了手脚!” 褚念夜满脸不相信,阴沉着脸质问着和煦。 “小王爷,六公主不见了我知道你很担心,但是你不能这么冤枉和煦,她怎么会对六公主动手脚呢?” 何振走过来急忙为和煦抱不平。 褚念夜没有看他,目光依旧直直地望着和煦,等着她的答案。 “我真的不知道妹妹她去哪儿了,当时我们都出去了,后来何振说他也出去了,洞里就剩她一个人,会不会是何珏的人找来了!” 和煦恍然大悟般地看着褚念夜,将矛头指向何珏。 褚念夜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带着警告,“不论是谁,如果敢伤害凤儿,我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着褚念夜眼底流露地杀意,和煦心里有些震惊不过当她看到山洞外面那从双秦借来的几千士兵之后,沉思了一下,而后脸上浮上得意的笑容。 褚念夜的目光在何振和和煦脸上扫了扫,而后再次出了山洞去寻凤姬瑶。 而山洞里,何振和和煦两个人商量了一夜一天,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由和煦先带着几十个她自己的亲兵去突厥城门那里,解决了守城的士兵。 然后何振带着几千人马严阵以待,等待最好的时机。 褚念夜和呼延寒他们依旧没能找到凤姬瑶,三个人站在高山上,望着层层叠叠地山峦,褚念夜深深叹了口气。 “对了,七弟,你将合约收好了吗?” 褚念夜皱眉看着凤七,昨天凤七他们带兵回来的时候,是和何振签了合约的,等他拿下了何珏,就要派兵帮他们击退大野,最好还能收复呼延。 凤七摸了摸怀里,点点头,“放心吧,我还让他按了他自己的印鉴,还有玉玺还在我们的手上,他不敢不履行的。” “那就好,我可以放心去找凤儿了。” “也好,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呼延寒去突厥城里找,你在外面找,上天一定会保佑六姐,不会有事的!” 呼延寒看着褚念夜,“一有消息,记得通知我们!” 三人商量完,各自离开,褚念夜准备沿着树林的周边寻找,他心里始终有个念头觉得凤姬瑶是被和煦给陷害了。 凤姬瑶休养了两天,感觉脚不那么疼了,想着怎么着也得回去了。 “石,石铁,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我的身份。” 凤姬瑶认真地见简要地将她的身份和石铁说完,石铁只是稍稍惊讶了一下而后恢复了平静。 “怪不得看你气质不凡,果然不是普通人。” “既然你是公主,我自然配你不起,但是我会保护你一辈子。” 石铁皱了皱眉,仍旧执拗着他碰了,看了凤姬瑶的脚。 凤姬瑶实在是感觉无奈了,她只能试着再说服他,“我不光是双秦的六公主,还是一字并肩王的妻子,所以,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还有,你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也很感谢你,怎么可能让你去保护我一辈子呢,真的不用。” 听完凤姬瑶的话,石铁定定地看了凤姬瑶一会儿,然后背过身去,闷声道,“我知道了。” 凤姬瑶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身上好像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了,最后,拿下了手腕上的一个玉镯,放到了门口。 一瘸一拐地走出石铁的家,凤姬瑶站在山路上,认真地看了看,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石铁听到身后没了动静,转身,目光落到那闪着温润光芒的手镯上面,眼眸里有光芒闪动。 凤姬瑶刚走了没一会儿,阴沉的天空飘下棉絮般大小的雪花,而且越下越大,夹着寒风,让凤姬瑶有些睁不开眼睛。 不一会儿,大地就被披上了一层雪白,放眼望去,凤姬瑶只感觉有些茫然,老实说她的方向感一向不强,此刻她站在皑皑白雪中,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身后响起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凤姬瑶转身,迷茫的雪花中看见了那个石铁。 “你......”凤姬瑶讶异地看着他,他一直在跟着她吗? “雪太大了,此刻进山林太危险。”石铁说完,拉着凤姬瑶就往回走。 凤姬瑶挣开他的手,执拗道,“不行,我必须尽快回去!” 石铁转头看着凤姬瑶坚定的眼神微微一愣,两个人就那么僵持住了,飘飘扬扬的大雪花从俩人面前落下,很快俩人的头上就落了一层洁白的雪花。 “跟着我。” 最终石铁还是妥协了,他背着弓箭拉着凤姬瑶朝着山里走去。 雪下得格外大,一层层落在地上很快就有了一些厚度,凤姬瑶跟着石铁一步步小心地往山里走,心里祈祷着褚念夜他们一切顺利。 这一走就走到了晚上,幸亏,石铁对这一带比较熟悉,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小山洞。 这个山洞着实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他们俩人。 石铁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些干树枝,然后点燃,又从随身背着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缸子,弄了一些干净的雪,放到了柴火上。 将水烧开以后,他将缸子递给凤姬瑶,“喝点儿热水,暖和暖和。” 凤姬瑶赶紧接过来,感激地看了石铁一眼。 石铁别开目光,轻轻拨弄着柴火。 喝着热水烤着火,凤姬瑶感觉整个人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石铁,你家就你一个人吗?”凤姬瑶看了一眼很是内向的石铁,随便地和他拉起家常。 石铁点点头,“我是跟着爷爷逃难到这儿的,后来爷爷去世了,就剩我自己了。” 凤姬瑶颔首,看来这个石铁还是个可怜人呢。 不知不觉地,凤姬瑶趴在自己的膝盖上睡着了,温暖的篝火一直烘烤着,一夜未冷。 “你醒醒,醒醒!” 凤姬瑶被叫醒,睁着还有些惺忪地睡眼,望着面前的石铁,蓦地,目光落到他的手上,此刻他手里正拿着一只野鸡。 立刻凤姬瑶来了精神,“你打的?” 石铁点点头,利落地简单地将鸡收拾了,架在火堆上开始烤。 凤姬瑶美美地吃了一顿鸡肉早饭,两个人又开始出发了。 虽然大雪已经停了,可是,这大雪的厚度让凤姬瑶直咂舌,一脚踩下去就被深雪给埋住了。 “这雪太大了。” 凤姬瑶心里着急,一边感叹一边努力地往前走。 “没错,大雪封山,我们这边的人一般都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门。”石铁低沉的嗓音从前面传来。 凤姬瑶耸耸肩,看着手上握着的棍子,,另一边在石铁手里,这样他们连个以棍子代替了拉手。 费力地走在雪地里,凤姬瑶全靠石铁带着她往前走路,虽然她也不清楚石铁到底记不记得路,但目前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我就是从这里把你救上来的。” 前边石铁忽然停下了脚步,如是说道。 凤姬瑶也跟着停下来,目光落到前边的陷阱上,没错,她就是从这里被和煦给推下去的! 凤姬瑶前后看了几眼,就看见不远处那棵百年老树,就是这里没错了。 凤姬瑶兴奋地松开棍子朝着老树的方向跑去,石铁看了一眼手里的棍子怔了一下紧跟了过去。 一口气跑到了山洞外面,凤姬瑶不由呆住。 就见洞外平平整整的雪地,一个脚印都没有,要知道那么多人住在山洞里,怎么可能没人出来呢,但是如今这雪上没有脚印,那就代表着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里面没人了。”石铁在凤姬瑶身后忽然开口。 凤姬瑶咬了咬唇有些不死心地走进了山洞,里面果然是空空如也。 他们一定去了突厥城了! 凤姬瑶呆坐了一会儿,快步出了山洞。 “你要去突厥城内吗?” 石铁看着凤姬瑶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凤姬瑶点头,“你把我送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了,接下来我自己可以的。” “我说过我要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我们快走吧。” 石铁将棍子递给凤姬瑶,拉着她往山下走。 凤姬瑶眉头动了动,算了,这个石铁真的好像石头一样,很倔很硬,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吧。 俩人下了山,来到了突厥城门口,凤姬瑶看着城门口贴出来的告示,欣喜地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何振他们赢了那个小皇帝,将小皇帝拉下了皇位,突厥现在的皇上,是何振。 重重松了口气,凤姬瑶看了一眼石铁,俩人进了城。 可是,当她到了城内再打听的时候,才得知,突厥已经出兵帮助双秦抵抗大野,冷面杀神褚念夜亲自坐镇。 他们是回了双秦吗? 凤姬瑶懊恼地摇摇头,看来她又晚了一步。 就这样,凤姬瑶和石铁又匆匆忙忙朝着双秦赶去,希望开战之前能够追上褚念夜。 此刻的褚念夜,正快马加鞭地往双秦赶,何振这边刚刚事成,大野那边就对双秦展开了攻击,无奈,褚念夜只好前去相救,但是他还是派刘祥继续寻找凤姬瑶。 因为突厥的介入,再加上褚念夜和呼延寒的坐镇,大野的军队终被击退,而凤七则曲线救国,率兵将驻守在呼延城内的大野军队赶了出去。 凤姬瑶到了双秦的时候,就看见一派欢乐的景象,心底已然明了,他们一定是战胜了大野了。 凤姬瑶干脆直接去了一字并肩王府,可是到了门口她就被守门的士兵给拦下了。 “哪里来的叫花子,去去去,这里是你来的地方吗?”守门的士兵一脸不屑嫌弃地驱赶着凤姬瑶。 石铁见状上前一步将凤姬瑶挡在身后,伸手轻轻一推,那个想要推搡凤姬瑶的士兵就登登登地后退了好几步。 “哎呀,我看你就不像好人,来人,给我把他们两个拿下!” 立刻,凤姬瑶和石铁被几个士兵给围住,凤姬瑶皱眉,“大胆,你们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冷冷地女声传出来,让凤姬瑶的身体为之一振,目光看向门口。 “见过小王妃。” 几个守门的士兵急忙给和煦行礼,和煦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带着几个丫鬟走出大门。 可是当她的目光和凤姬瑶对上时,脸上再也保持不住淡定了,她无比震惊地看着凤姬瑶,她不是应该被野兽给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凤姬瑶见和煦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刚她是听见了这些士兵对和煦的称呼的,目光忍不住一紧。 “怎么,你不会不认识......” 不等凤姬瑶说完,和煦抢先说道,“你是谁,居然敢来并肩王府闹事,来人给我把她拿下,不论死活!” 不论死活四个字让凤姬瑶一愣,心里暗思,看来这个和煦是铁了心想要了她的命啊。 凤姬瑶谨慎地看着,冷声呵道,“去找褚念夜出来!” “小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守门的士兵面带嘲讽地呵斥凤姬瑶,随即扬起手里的长剑朝着凤姬瑶刺过来。 凤姬瑶急忙闪过,眼光不经意扫到和煦,就见她的脸上挂着得逞的冷笑。 石铁急忙赶过来帮助凤姬瑶,就见和煦眼眸一闪,身形奇快地闪到近前,伸手想要去拉凤姬瑶。 凤姬瑶敏锐地察觉到了和煦的动作,急忙朝旁边一闪,躲过了和煦的攻击,但是,她知道,她和石铁两个人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也不知道褚念夜干什么去了! 两个人被他们围得越来越小,石铁和凤姬瑶背靠着背,谨慎地看着周围的士兵。 “我拖住他们,你寻找机会赶紧走!” 凤姬瑶皱眉,走还是不走,当她无意间瞥见和煦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时,心里陡然一冷。 如果她今天走了,石铁应该会凶多吉少,如果她不走,那么她和石铁他们两个都会凶多吉少。 但是,她又怎么会用石铁的性命去换她的命呢,更何况她还欠石铁一命呢! 当下咬紧牙关,只盼着褚念夜这个时候能够出现。 也许是老天听见了凤姬瑶的心声,在凤姬瑶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传进凤姬瑶的耳中。 她惊喜地仰起头,脸上身上全是鲜红的血水,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别人的。 “你们在干什么!” 褚念夜从马上跳下来,冷冷地问道。 但是下一刻他看见仰起头的凤姬瑶,眸光一滞,整个人都呆住了,下一刻,褚念夜的脸上浮上欣喜,“凤儿,是你吗?” 他不敢置信地朝着凤姬瑶缓缓走去,生怕这是一场梦。 凤姬瑶看着几日不见憔悴了许多的褚念夜,只感觉大脑一阵眩晕,“褚念夜......” 昏倒的时候,凤姬瑶看见了褚念夜焦急的目光,本能地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了褚念夜的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凤姬瑶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房间。 这里是凤栖院! 凤姬瑶急忙坐起来,看着熟悉的摆设,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凤儿,你醒了!” 褚念夜正好端着一碗药汁过来,见凤姬瑶醒来,神情中难掩惊喜,快步走到凤姬瑶跟前上下打量了她好半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凤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褚念夜的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抱着凤姬瑶。 “褚念夜,你快勒死我了。” 凤姬瑶说完,轻轻从褚念夜怀里挣出,同样有些激动地看着褚念夜。 “谢谢你,做到了。” 大野军队离开,解了凤姬瑶的心头大患,她这几天不在,多亏了褚念夜了。 褚念夜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什么要说,但他看到凤姬瑶苍白的脸色,禁不住咽下了要说的话。 “凤儿,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大夫说要好好休息。” 褚念夜端来汤药,吹了吹,舀起一勺递到凤姬瑶的嘴边。 “很苦吧。”凤姬瑶蹙眉看着黑黝黝的汤汁,扁嘴道。 “良药苦口。”褚念夜声音柔和,仿佛在哄一个孩子般耐心。 凤姬瑶最后是捏着鼻子将汤药喝下去的,褚念夜刚把碗放到桌子上,外面想起小丫鬟额传话声。 “小王爷,小王妃来了。” 小王妃? 凤姬瑶一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才是小王妃吧,可是此刻外面说话的人明显不是在叫她,蓦地,她猛的想起在门口被拦住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士兵好像喊她小王妃来着! 凤姬瑶的目光带着质疑看向褚念夜,褚念夜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以后跟你解释。” 说完,他快步出了房间,凤姬瑶就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褚念夜低沉的说话声,和和煦不耐的撒娇声。 凤姬瑶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那里很难受很难受。 “他是不是背叛你了!” 房间里陡然响起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将凤姬瑶骇了一跳,急忙四下看去,就看见石铁正站在打开的后窗户外面。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凤姬瑶急忙问道,毕竟人家好心好意送她回来,要是慢待了可是她的不是了。 石铁摇摇头,“他们想要为难我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石铁说得有些狂傲,紧接着他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凤姬瑶,“你不是说你是这个王府的小王妃吗,怎么这时候又弄出来一个。” 石铁的问题让凤姬瑶一怔,而后目光失神地望着不知名的某处,嘟囔道,“我也想知道。” 看见凤姬瑶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石铁也不傻,不再说话,而是定定地站在窗户那里,似乎在默默陪伴凤姬瑶。 第八十五章 褚念夜这一离开,到了晚上的时候才过来,凤姬瑶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后院的一枝寒梅,此刻开得正艳,从前一直没在意,什么收那里有了一棵腊梅树呢? “凤儿,你听我说。” 褚念夜紧紧抓住凤姬瑶的肩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那日凤七和呼延寒带回来军队帮助何振拿下皇位之后,双秦传来大野开始攻城的消息。” “何振倒是很守信用,答应借给我们军队,可是,偏偏兵符在和煦手里,所以,她就跟着一道过来了。” “所以......”凤姬瑶目光偏冷地看着褚念夜,她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那句小王妃。 “这几天我一直在和和煦沟通,送她回突厥,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走,突厥的军队还在边防驻守着,凤儿,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公,我是一字并肩王,也是大将军,于私,我还是你的丈夫,皇上的妹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大野吞并了双秦。” 凤姬瑶怔怔地望着他,没错,她承认他说的都对,可是,她的心里怎么也过不去那道坎,没有想到褚念夜和和煦会假戏真做,现在他们该如何收场。 凤姬瑶心乱如麻,脑袋里就好像有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褚念夜,就这样再说吧。” 凤姬瑶感觉特别的无力,无力地看着褚念夜眼底的一抹焦灼,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 伤一天天很快就好起来,凤姬瑶看着在身旁沉睡的褚念夜,目光闪烁着没了睡意。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褚念夜娶和煦,也有她的主意她曾经着急双秦的存亡,如今,事已至此,她又在矫情什么呢,或许,她该坦然接受不是吗? 凤姬瑶默默说服着自己接受和煦的存在,虽然胸口绞痛着,她还是用力地说服自己要冷静。 想过之后,凤姬瑶倒还释怀了很多。 一大早,褚念夜就去了皇宫说是找皇上商量一些事情,凤姬瑶起来之后吃了饭,然后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可是,当她推开门之后,看着守在院子里的刘祥,心里一动。 “小王妃。” 刘祥急忙过来给凤姬瑶行礼,然后面带犹豫地看着凤姬瑶。 “小王妃,小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凤栖院,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凤姬瑶一怔,不得出入凤栖院?记忆一下子涌出来,依稀记得那次褚念夜吃醋她和呼延寒,也曾这般做过,可是如今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刘祥,你知道呼延寒去哪儿了吗?” 凤姬瑶忽然响起呼延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呼延寒他现在正在呼延整治朝政。” 刘祥说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咽了回去,私心他不想告诉凤姬瑶呼延寒还对他说,要他转告凤姬瑶,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凤姬瑶点点头,也好,呼延那里此刻正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地领导者,希望呼延寒能够一切顺利吧。 “那你现在让开,我要出去走走!” 说着话,凤姬瑶大步往外走,刘祥不敢拦又不能不阻止,只能不让开的后退着。 很快,刘祥就退出了院子凤姬瑶嘴角轻轻一勾,心里暗道,这不就出来了嘛。 “妹妹好大的阵势,这是在干什么呢?” 和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姬瑶浑身一震循声望去,就看见和煦带着一众丫头婆子正缓缓朝凤栖院门口走来。 不知过了多久,凤姬瑶从昏睡中悠悠转醒,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房间。 这里是凤栖院! 凤姬瑶急忙坐起来,看着熟悉的摆设,心中有些百感交集。 “凤儿,你醒了!” 褚念夜正好端着一碗药汁过来,见凤姬瑶醒来,神情中难掩惊喜,快步走到凤姬瑶跟前上下打量了她好半天,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凤儿,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找你,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褚念夜的情绪有些激动,紧紧抱着凤姬瑶。 “褚念夜,你快勒死我了。” 凤姬瑶说完,轻轻从褚念夜怀里挣出,同样有些激动地看着褚念夜。 “谢谢你,做到了。” 大野军队离开,解了凤姬瑶的心头大患,她这几天不在,多亏了褚念夜了。 褚念夜目光闪了闪,似乎有什么要说,但他看到凤姬瑶苍白的脸色,禁不住咽下了要说的话。 “凤儿,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大夫说要好好休息。” 褚念夜端来汤药,吹了吹,舀起一勺递到凤姬瑶的嘴边。 “很苦吧。”凤姬瑶蹙眉看着黑黝黝的汤汁,扁嘴道。 “良药苦口。”褚念夜声音柔和,仿佛在哄一个孩子般耐心。 凤姬瑶最后是捏着鼻子将汤药喝下去的,褚念夜刚把碗放到桌子上,外面想起小丫鬟额传话声。 “小王爷,小王妃来了。” 小王妃? 凤姬瑶一愣,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才是小王妃吧,可是此刻外面说话的人明显不是在叫她,蓦地,她猛的想起在门口被拦住的时候,那些守门的士兵好像喊她小王妃来着! 凤姬瑶的目光带着质疑看向褚念夜,褚念夜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沉声道,“这件事情我以后跟你解释。” 说完,他快步出了房间,凤姬瑶就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褚念夜低沉的说话声,和和煦不耐的撒娇声。 凤姬瑶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那里很难受很难受。 “他是不是背叛你了!” 房间里陡然响起一个男人的说话声,将凤姬瑶骇了一跳,急忙四下看去,就看见石铁正站在打开的后窗户外面。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凤姬瑶急忙问道,毕竟人家好心好意送她回来,要是慢待了可是她的不是了。 石铁摇摇头,“他们想要为难我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石铁说得有些狂傲,紧接着他低下头深深地看着凤姬瑶,“你不是说你是这个王府的小王妃吗,怎么这时候又弄出来一个。” 石铁的问题让凤姬瑶一怔,而后目光失神地望着不知名的某处,嘟囔道,“我也想知道。” 看见凤姬瑶的情绪瞬间低落下来,石铁也不傻,不再说话,而是定定地站在窗户那里,似乎在默默陪伴凤姬瑶。 褚念夜这一离开,到了晚上的时候才过来,凤姬瑶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后院的一枝寒梅,此刻开得正艳,从前一直没在意,什么收那里有了一棵腊梅树呢? “凤儿,你听我说。” 褚念夜紧紧抓住凤姬瑶的肩膀,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那日凤七和呼延寒带回来军队帮助何振拿下皇位之后,双秦传来大野开始攻城的消息。” “何振倒是很守信用,答应借给我们军队,可是,偏偏兵符在和煦手里,所以,她就跟着一道过来了。” “所以......”凤姬瑶目光偏冷地看着褚念夜,她的脑海里始终盘旋着那句小王妃。 “这几天我一直在和和煦沟通,送她回突厥,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走,突厥的军队还在边防驻守着,凤儿,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公,我是一字并肩王,也是大将军,于私,我还是你的丈夫,皇上的妹婿,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看着大野吞并了双秦。” 凤姬瑶怔怔地望着他,没错,她承认他说的都对,可是,她的心里怎么也过不去那道坎,没有想到褚念夜和和煦会假戏真做,现在他们该如何收场。 凤姬瑶心乱如麻,脑袋里就好像有万只蚂蚁在爬一般。 “褚念夜,就这样再说吧。” 凤姬瑶感觉特别的无力,无力地看着褚念夜眼底的一抹焦灼,不知道她到底该怎么办。 伤一天天很快就好起来,凤姬瑶看着在身旁沉睡的褚念夜,目光闪烁着没了睡意。 这几天,她想了很多,褚念夜娶和煦,也有她的主意她曾经着急双秦的存亡,如今,事已至此,她又在矫情什么呢,或许,她该坦然接受不是吗? 凤姬瑶默默说服着自己接受和煦的存在,虽然胸口绞痛着,她还是用力地说服自己要冷静。 想过之后,凤姬瑶倒还释怀了很多。 一大早,褚念夜就去了皇宫说是找皇上商量一些事情,凤姬瑶起来之后吃了饭,然后打算去院子里走走。 可是,当她推开门之后,看着守在院子里的刘祥,心里一动。 “小王妃。” 刘祥急忙过来给凤姬瑶行礼,然后面带犹豫地看着凤姬瑶。 “小王妃,小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入凤栖院,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凤姬瑶一怔,不得出入凤栖院?记忆一下子涌出来,依稀记得那次褚念夜吃醋她和呼延寒,也曾这般做过,可是如今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刘祥,你知道呼延寒去哪儿了吗?” 凤姬瑶忽然响起呼延寒,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呼延寒他现在正在呼延整治朝政。” 刘祥说了一半,将剩下的一半咽了回去,私心他不想告诉凤姬瑶呼延寒还对他说,要他转告凤姬瑶,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凤姬瑶点点头,也好,呼延那里此刻正需要一个名正言顺地领导者,希望呼延寒能够一切顺利吧。 “那你现在让开,我要出去走走!” 说着话,凤姬瑶大步往外走,刘祥不敢拦又不能不阻止,只能不让开的后退着。 很快,刘祥就退出了院子凤姬瑶嘴角轻轻一勾,心里暗道,这不就出来了嘛。 “妹妹好大的阵势,这是在干什么呢?” 和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凤姬瑶浑身一震循声望去,就看见和煦带着一众丫头婆子正缓缓朝凤栖院门口走来。 凤姬瑶看着和煦径直走到她跟前停下,扬起下巴注视着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 “妹妹,身体好些了吗?” 凤姬瑶再次听见和煦一开口就喊她妹妹,眉头禁不住一皱,不客气地回道,“和煦公主很抱歉,我只有哥哥,没有姐姐。” “咯咯咯,你我同侍一夫,当然要以姐妹相称了。”和煦也笑眯眯地看着凤姬瑶,不疾不徐地说道,潜意思就是说,她是大,凤姬瑶是小。 本来凤姬瑶心里是十分反感的,不过她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头的火气,自己已经想开了为了双秦,为了天下百姓的和平要接受她,所以,尽量平静了心情,看着他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你只管呼我名字便可了。” 和煦脸上显出讶色,,她还以为她刚刚的话会激怒她,没有想到她的态度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友好,倒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我突然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失陪了。”说着,凤姬瑶转身就回了凤栖院。 和煦则怔怔地望着凤姬瑶的背影,若有所思,对于她态度的转变有些摸不透。 不远处的石子路上,褚念夜眉头紧锁,凤姬瑶的隐忍他看到了,凤姬瑶的心思他也猜到了,只是,这样的凤姬瑶,他觉得很心疼,现在他能做的就是帮助呼延寒巩固呼延,增强双秦的兵力,和呼延缔结联盟,这样他们就不会受突厥的牵制了。 凤姬瑶无聊地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寒梅,心绪一点点翻飞,她想安儿和萍儿了。 “凤儿,在想什么?” 褚念夜推门进来就看见凤姬瑶坐在窗户旁发呆,心里一疼。 凤姬瑶闻声回头,淡淡的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凤姬瑶转身站起来迎着褚念夜走过去,褚念夜将她轻轻搂住,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对不起。” 凤姬瑶眨着眼看着褚念夜,故作轻松道,“你和我道歉干什么,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是我为了双秦让你娶和煦的。” “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凤姬瑶靠在褚念夜温热的胸膛,踌躇了一下说道,“我想安儿和萍儿了,还有阿吉她们。” 褚念夜怔了一下,他不想和凤姬瑶分开,可是想到现在府里的情势,想了一下说道,“正好,凤七和皇兄请辞要去和魏小姐双宿双栖,你们正好可以一起出发,我也放心一些。” 凤姬瑶哦了一身,没有想到七弟他也是个重情的人,可以为了爱情放弃荣华富贵。 既已说好,凤姬瑶和凤七很快就准备出发去雾蓬山,褚念夜让刘祥保护凤姬瑶他们,刘祥却还担心褚念夜。 最后还是抵不了褚念夜的命令还有心里对阿吉的思念,跟着凤姬瑶他们走了。 褚念夜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情有些怅然。 “怎么舍得让她走,这也太不像你了。”和煦忽然出现在褚念夜的身后,语气里充满嫉妒。 褚念夜转身看到和煦站在他身后,目光却是看着凤姬瑶他们离开的方向,微微蹙眉,“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妹妹要走,想着是生我的气了,我本来是想过来挽留一下,谁知道来晚了。” 和煦一脸的巧笑嫣然看在褚念夜的眼里依然充满了算计。 “凤儿是去游玩了,过一阵子就回来。” 褚念夜淡淡的说完,转身朝皇宫走去。 和煦在后面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褚念夜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被我盯上的猎物还没有谁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呢。” 凤姬瑶和凤七一路朝着雾蓬山快速行进,路上看着因为战争而被破坏的场景,那些百姓们正在重建家园,凤姬瑶的心里充满了悲悯。 那些权力之争的背后,老百姓永远是受害最大的那一个,凤姬瑶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六姐,你准备接受和煦吗?” 凤七这句话憋了一路,终于问了出来。 “不然呢,现在我们被突厥牵制,兵权又在和煦的手里,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 凤姬瑶这次是真的很无奈了,她是可以不管不顾和褚念夜远走高飞,甚至还可以杀了和煦,但是,结果呢,国破家亡的结果不是她能够承受的,更何况,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能因为她的一己私欲而受到战争的苦难。 “哎,有时候真的希望我们不是生在帝王之家,那样,我们或许过得会更随心所欲一些。”凤七充满了感叹,看着远方山峦叠嶂,充满了向往。 “现在好了,你已经恢复了自由,只不过从今以后可就没有什么王爷的光环罩着了。”凤姬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调侃道。 “那又如何,人生难得如意,何不随心而活。”凤七和凤姬瑶相视一笑,俩人快马加鞭,归心似箭。 因为寒冬积雪,赶起路来便有些费力,一天的时间才走了一半,更糟糕的是,天色渐黑,他们却没能找到可以留宿的民宿或者客栈。 “没办法了,只能在路边露宿一宿了。”凤七看着凤姬瑶有些歉疚地说道。 凤姬瑶点头,下了马把马牵到路旁的一棵大树下,拴好。 “我去找些干柴吧。” 这寒风刺骨的,必须得生火,凤姬瑶刚准备去找干柴,一旁的刘祥急忙窜过来,“小王妃,怎么能让您去呢,属下去就行了,您和七王爷在这里小坐片刻。” 说完,刘祥一溜烟儿地就不见了踪影,留下凤姬瑶无奈地耸了耸肩。 “那我去找些野鸡野兔子来烤着吃,六姐,你和我一起去还是留在这里。” 第八十六章 凤七看了看周围,有些小兴奋,许久未曾打猎了。 凤姬瑶只感觉有些乏累,便没跟着去,凤七交代他带来的几名贴身侍卫保护好凤姬瑶,带着几个人去了前边不远的一个小山丘。 凤姬瑶这时候就和那几个护卫找了几个石头,用来撑着木柴,想必那些木柴应该有些潮的吧。 刘祥和凤七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回来想必大雪天的干柴和猎物都不那么好找吧。 凤姬瑶想着坐在干树枝上歇一歇,突然她的耳朵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动静,霍地站起来。 一旁的几个护卫也察觉到不对劲,神情紧张地朝着凤姬瑶靠拢,将凤姬瑶围在中间。 刷刷刷,几个穿着粗布短衫的汉子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凤姬瑶看着他们布满阴霾的眼神,心道不好,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恐怕这次又是一场大战了。 “此处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再次落脚,是不是得交点什么。” 一个满脸胡须的男的上前一步,目光在凤姬瑶几人脸上扫了一遍,然后将眼神定在凤姬瑶的身上,目光里闪着猥琐。 “你们是,山贼?”凤姬瑶下意思脱口而出。 “说谁山贼呢,我们可是劫富济贫的侠士。” 那山贼不甘心的怒吼着凤姬瑶,还冲凤姬瑶扬了扬手里的大刀。 凤姬瑶看了一眼身旁的几个护卫,已经摆出了防守和搏杀的架势,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动干戈。 “我们出来的急,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不信的话可以来搜,这锭金子算是我孝敬几位的,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凤姬瑶将一锭金子扔向胡须男,当然,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胡须男下意识伸手接,可是入手的力度让他的手向后用力压了下去,金锭也掉在了地上,这让他不免愣住。 看了一眼凤姬瑶,手腕传来的酥麻感让他讶异地发现凤姬瑶的功夫不可小觑,当下捡起金锭,和其他几个兄弟对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们撤退,可是不等他们转身,他们后面,十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围了上来。 凤姬瑶蹙眉看着那些黑衣人,这些人,一定不是和山贼一伙儿的! 从他们的眼神里,凤姬瑶看出了训练有素的严禁和一丝不苟的态度,让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几个山贼也愣住了,懵懵的看着黑衣人,进退两难。 “你们是谁派来的!”凤姬瑶无畏地看着他们冷声问道。 黑衣人冷哼一声,“这个你还是去地狱下面问阎王爷吧!” 黑衣人们动作一致地朝凤姬瑶围拢,几个山贼被逼的站到了凤姬瑶旁边。 “我说姑娘,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这金子您拿回去,放我们走好不好?”那几个山贼还以为这些人是凤姬瑶的,而且也深知他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当下和凤姬瑶讨饶。 凤姬瑶蹙眉不耐道,“他们不是我的人!” 听到凤姬瑶的话,几个山贼显得有些慌乱,不停地嚷着倒霉,冒着风险没捞到什么好处,还碰上了杀手。 凤姬瑶一脸谨慎地看着他们,缓缓抽出腰间的佩剑,与此同时,黑衣对凤姬瑶他们迅速发起了进攻! 这一下那几个山贼便倒霉了,原来竟都是一些花架子,根本不敢上前和黑衣人交手,左躲右闪间却被黑衣人给放倒了。 凤姬瑶一边抵挡黑衣人的进攻,一边心里担忧,凤七和刘祥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莫不是他们也遭到了暗算吧! 眼见的凤七和褚念夜派来的几个侍卫纷纷倒下,凤姬瑶看着出手凌厉的黑衣人,心下暗思,这些人身手不凡,有备而来,应是受人指使,而这幕后之人......凤姬瑶此刻想到了一个人,和煦! 现在只有她有闲心来对付她吧。 他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少,凤七和刘祥都不见回来,凤姬瑶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她的脚伤好像又复发了。 一柄长剑冲凤姬瑶刺过来,凤姬瑶急忙用力后退,却不想脚下一扭,尖锐的疼痛让凤姬瑶身体一晃,眼看着躲不开了。 这时,一个身影忽然从天而降,一脚将长剑踢开,挡在了凤姬瑶的前面。 “石铁!” 凤姬瑶看着石铁的背影,讶异地喊了一声。 石铁回头淡淡看了一眼凤姬瑶,抬手从背后的箭篓里拿出三根羽箭,嗖地一箭三发地射了出去! 好箭法! 凤姬瑶在心里默默赞叹了一声,就看着石铁只拉了三次弓,那几个黑衣人全部被射中。 “等一下!” 眼看着石铁的弓箭对准了最后一个人,凤姬瑶急忙喊道,她想要将她留下来问清幕后主谋。 石铁听见凤姬瑶的喊声之后随即调整了弓箭的方向,那弓箭不偏不倚插在了黑衣人的大腿上! 黑衣人惨叫一声躺在地上不停地哀嚎,凤姬瑶冲石铁点点头大步走过去。 “说,谁派你来的,说出来我可以饶你一命!” 凤姬瑶用脚踩着黑衣人的胸口,质问着幕后主使。 黑衣人痛苦地看着死去的弟兄,神情一黯,忽然抬起手,用力扭断了自己的脖子! 凤姬瑶骇然地望着他,这要多大的毅力能你自己把自己给杀死啊! 心里有些惋惜,既为了这些忠心的战士,又为了这个人的果决。 摇摇头凤姬瑶转身来到石铁跟前,看着他,轻声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吗?” 石铁点点头,“我说过我会一辈子都保护你的。” 凤姬瑶低头叹气猛的想起凤七和刘祥他们,急忙带着人朝着前边的小树林跑去,跑到树林边上的时候,看见凤七架着刘祥正走出来。 “小七!”凤姬瑶惊讶地看着受伤的刘祥,上下打量凤七。 “六姐,你没事吧!”凤七脸色发白的看向凤姬瑶,见她没事,松了口气。 几个人坐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如凤姬瑶所料,她被袭击同时,凤七和刘祥也遭到了袭击,好在两个人离得不远,刘祥救了凤七。 凤姬瑶从怀里掏出一瓶外伤药递给刘祥,“这个是蔡伯炼制的伤药,特别管用,你赶紧敷上。” 凤七眉头深锁沉思了一会儿,‘六姐,我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受了什么人的指示特意过来拦截我们的。’ 凤姬瑶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小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和煦。” “我们两个对她来说可谓都算得上仇人,她心胸又那么狭隘,我觉得她有足够的理由想要来杀我们。” 凤七十分同意,随即想了一下,“六姐,我觉得我们目前回不了雾蓬山了。” 凤姬瑶疑惑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你是害怕她会派人跟着我们去雾蓬山,怕她会对他们下手?” 凤七的话让凤姬瑶心头一慌,没错,和煦那个人若是逼急了可是什么都干出来的。 “对,我们暂时不能回雾蓬山,那我们要去哪儿,我觉得双秦也暂时回不去了。” “要不然,我们去找呼延寒吧,好久都没见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凤七沉吟了一下提议道。 凤姬瑶想了一下也好,他现在应该很需要朋友的帮助和安慰吧,毕竟一个人要撑起那么一大摊子。 打定主意以后,凤姬瑶他们连夜赶路,天亮的时候就到了呼延城外。 看着眼前的景象,凤姬瑶有种物是人非的错觉,那座庄严的寺庙还立在那里,可惜,里面早已没了人影,遥想起那时的场景,凤姬瑶不由自主地想到呼延厉。 不知他现在在天上过得好吗。 进了呼延城内,还是有些萧条,凤姬瑶他们随便找了个小酒馆要了一些吃喝,准备先吃点儿东西然后再找个客栈休息一下之后再去看呼延寒。 正吃着,邻座的一个老大爷的话吸引了凤姬瑶的注意。 “要说,现在的皇上才是真的为我们老百姓着想。” 旁边另一个立刻接话,“对啊对啊,不但免了我们的苛捐杂税,还给每家服兵役的专门补贴,让那些当兵的无后顾之忧,这样的好皇帝你说谁不愿意为他卖命呢。” 凤姬瑶听着他们的话,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看了一眼凤七,凤七也同样笑呵呵地看着凤姬瑶。 “我就知道,呼延寒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凤姬瑶喃喃道。 “只是,做一个好皇帝并不是呼延寒今生所愿,难为他了。”凤七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能说,呼延寒晚了一步吧,也许一切都是上天注定。 石铁默默吃着饭,对于凤姬瑶他们的谈话丝毫不起兴趣,他的兴趣就是保护凤姬瑶。 凤姬瑶他们好好休息了一番,第二天才去了呼延皇宫,拿出呼延寒曾给她的玉佩,几个看守宫门的侍卫一见,急忙闪开让凤姬瑶进去。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他们,“你们确定就这么让我们进去,不用检查也不用通报吗?” “禀六公主,皇上早就吩咐我们了,只要有拿这个玉佩来的人,马上放行。” 听到侍卫的话,凤姬瑶心里忍不住涌上酸涩,呼延寒......你依旧是待我如春。 凤姬瑶他们在侍卫的带领下进了皇宫直奔呼延寒的寝宫,迎凤殿。 凤姬瑶看着殿名,只能默默摇头。 “瑶儿!” 久违的喊声让凤姬瑶浑身一怔,抬眼看见呼延寒站在大殿前面,一身明黄的龙袍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呼延寒。”凤姬瑶扯开一抹笑意,快步走过去,站在呼延寒面前含笑打量着他。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胸腔里的情感依旧满满的,但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无所顾忌地追随着她了,因为他现在有太多牵绊。 凤姬瑶冲呼延寒竖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呼延寒,你真的很厉害,短短的时间就把呼延治理得和从前一般无二,甚至比从前还要好,你果然适合做皇帝。” 呼延寒只能苦笑一声,将他们带进大殿。 呼延寒还是和以往一般给凤姬瑶亲自搬了凳子,扶着她坐下去,尽管这个举动让大殿内的宫女太监们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呼延寒依旧没有觉得任何不妥,倒是凤姬瑶赶紧给呼延寒行了个礼。 “多谢皇上。” 呼延寒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他瞥了一眼周围的丫头和太监,轻咳一声,“你们都下去吧。” 等到大殿上就剩下他们几人的时候,呼延寒又给凤姬瑶他们倒了茶啊,看着凤姬瑶欲言又止的样子,呼延寒抢先说道,“不论我什么身份,在你们面前,我永远是从前那个呼延寒,所以,不要因为我现在的身份而对我有所差别,好吗?” 凤姬瑶看了一眼凤七,转头冲呼延寒笑了笑,“放心吧,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从前那个呼延寒。” “瑶儿,那个和煦还在府内吗?” 呼延寒的问题让凤姬瑶呆住,只能讪讪地点点头。 “那么你来这里褚念夜知道吗?”呼延寒的眼里闪着特别的光,灼灼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点头,“我们本来是想去雾蓬山的,可是半路上找人刺杀,我怕会把坏人引上山,就临时决定来你这里。” “主要还是想看看你。”看着呼延寒眼底闪出失落的光芒,凤姬瑶急忙补充道。 “不管你为什么而来,只要你来我就高兴了。”呼延寒浅笑地看着凤姬瑶,眼底是说不尽的爱恋。 “你可知道那些刺杀你们的人是谁派来的吗?” 凤姬瑶想了一下,“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和和煦脱不了干系。” “看来我们应该想办法把和煦送回突厥。”呼延寒带着沉思道。 “这件事褚念夜说他已有打算,我会在雾蓬山等着他。” 呼延寒眼底的光芒因为凤姬瑶的话彻底熄灭,但还是牵强地露出笑脸,“走了这么久,应该很累了吧,我叫人准备御膳,你们用过膳以后早点儿休息,以后有的是时间叙旧。” 说着喊人准备了膳食,凤姬瑶看着呼延寒,虽然表面上他一如既往和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但是心中总有一个感觉告诉她,呼延寒还是有了变化,但是究竟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吃好了之后,凤姬瑶和凤七他们被带到了不同的别院,身后刘祥和石铁紧跟着凤姬瑶,他们两个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护好凤姬瑶。 夜色渐渐沉下来,凤姬瑶却没了什么睡意,呼延的冬夜不是很冷,看着外面天空上闪闪地星星,凤姬瑶不禁披衣而起。 不知不觉地凤姬瑶走到外面的庭院里,微微发愣的月光为庭院里的大理石地面镀上了一层茭白。 “怎么还没睡。” 突如其来的低沉的声音把凤姬瑶吓了一跳,侧头,就看见呼延寒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你不也还没睡。” 凤姬瑶轻笑。 呼延寒走到凤姬瑶跟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瑶儿,为什么睡不着。” 凤姬瑶想了一下,笑了,“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认床吧。” 呼延寒微微移动了一下和凤姬瑶并排站着,“现在我越来越怀念我们最初的日子,你知道吗,呼延厉曾经跟我说,如果他是我,一定不会放手,要用尽一切办法把你抢过来。” 凤姬瑶恍然,苦笑了一下,喃喃道,“呼延厉,其实他是个好人。” “那是因为他遇到了你,如果没有遇见你,他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悟。” “而我,如今却陷入了混沌。”呼延寒的声音很轻很轻,但却还是传进了凤姬瑶的耳中,凤姬瑶皱眉看着呼延寒,此刻他的眼中有着让她感觉到陌生的光芒。 “呼延寒,无论如何,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知己,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凤姬瑶认真地看着呼延寒,似乎想要证明着什么。 凤姬瑶和呼延寒就那么坐在庭院里,不知坐了多久,久到凤姬瑶不知不觉地靠在呼延寒的肩膀上睡着了。 呼延寒目光迷离地看着凤姬瑶,轻轻地抬起头准备去摸凤姬瑶的脸,蓦地,手指停在凤姬瑶脸旁,握成了拳。 小心翼翼地将凤姬瑶抱起来送回了房间,呼延寒坐在凤姬瑶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姬瑶看了好久。 终究,他心里的爱渐渐变了味道。 早晨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吵醒了沉睡的凤姬瑶,凤姬瑶看着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忍不住感叹,“春天快要来了。” 穿好衣服准备下床的时候,凤姬瑶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急忙扶住床。 “六姐,你怎么了?” 这一幕正好被前来找凤姬瑶的凤七看见,急忙跑进来扶住凤姬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感觉头晕。” 凤姬瑶小心地坐在床上,“现在好多了。” “我去找大夫。” 凤七见凤姬瑶脸色依旧不好,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凤七领着大夫走进来,刚刚站定,门外响起小太监的喊声,“皇上驾到!” 凤姬瑶一愣,这声皇上驾到让她瞬间清醒了,急忙从床上下来,冲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呼延寒盈盈下拜,“凤姬瑶参见皇上!” 凤七见状也急忙拱手,“凤七见过皇上。” 呼延寒眉峰一紧,下意识快速伸手想要扶住凤姬瑶,可是凤姬瑶很灵巧的躲了过去。 轻咳了一声,呼延寒直直地看着凤姬瑶,“六公主和七皇子不必多礼,起来吧。” 紧接着他柔声问道,“瑶儿,你哪里不舒服?”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忽然感觉有些头晕。” “还不快给六公主看诊!” 呼延寒冲旁边呆愣的御医喊了一声,御医急忙点头,在呼延寒目光的监视下拿出一根细丝绑在凤姬瑶的手腕上。 这就是所谓的悬丝诊脉吧。 御医闭着眼睛感受了好一会儿,蓦地睁大眼睛,面上露出为难。 “六公主她,她,没什么大碍。” 见御医说话吞吞吐吐,呼延寒蹙眉,“没什么大碍怎么会头晕?” “只是,只是......” 御医犹犹豫豫地结巴着,目光不由瞥向凤姬瑶。 凤姬瑶看着御医,和气地说道,“您但说无妨。” “六公主的脉象乃是喜脉!” 御医此言一出,呼延寒猛的惊住,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凤姬瑶也是一愣,紧接着,脸上浮上微笑,怪不得,这些日子她都忘了,她的月信过了好几天没来了。 “六姐,恭喜你,我又要有小外甥了!”凤七脸上难掩喜色,急着恭喜凤姬瑶。 凤姬瑶笑着点点头,“同喜同喜,安儿和萍儿我没有尽到什么责任,这个孩儿我一定会好好待他。” 凤姬瑶满脸幸福,此刻的她格外想念褚念夜。 “我一会儿让刘祥去通知褚念夜,也让他开心开心,然后早日解决那里的事情,你们好早日团员。” 凤七快步走出去,准备让刘祥去告诉褚念夜凤姬瑶怀孕的事情。 “你,好好歇着吧,我先去上朝了。”呼延寒神情有些尴尬,讪讪地说完转身离开。 凤姬瑶此刻完全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以至于没有看到呼延寒眼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刘祥去给褚念夜送信,走了好久都没回来,这天,凤七和凤姬瑶站在院子里泛起嘀咕,按说路途不算太远,这几日天气也很不错,这么久都能打好几个来回了。 “你说,王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这几天凤姬瑶感觉眼皮老跳,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踏实。 “六姐,别瞎想,刘祥他兴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许在等着褚念夜很快处理完那边的事情就一起过来了。” 凤姬瑶点头,但愿如此吧。 不过让凤姬瑶感觉诧异的是,这些天不但没有褚念夜的消息,就连呼延寒似乎都很忙的样子,很久都没有过来了。 “小七,我想回雾蓬山。” 凤七诧异了一下而后明了,也是当初是为了躲避敌人的跟踪,在这儿呆了这么久,也时候离开了。 “等我去和呼延寒辞行。” 凤七说着就要去找呼延寒,凤姬瑶急忙拉住他,“记得话要说得委婉点。” 见凤七走了,凤姬瑶转身看了一眼房间里,好像没什么可收拾的,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等着凤七辞行回来,她就可以回雾蓬山安心等着褚念夜了。 可是,直到天色渐晚,依旧没有等到凤七回来,凤姬瑶感觉有些不对劲。 正想着要不要去看看,这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 第八十七章 “凤七!” 凤姬瑶拉开门,下意识喊了一声。 可是当她看清门外人的时候,急忙停下脚步。 “呼延......皇上。” 凤姬瑶微微屈膝对着呼延寒行了礼,目光掠过他看向他身后,依旧没有看见凤七的影子。 “凤七他去找你,你们有碰见吗?” 呼延寒直直地看着凤姬瑶,大步朝里面走去,凤姬瑶不得已,只得往后退,一直退到床前。 “小七现在正和郡主聊天呢。” “郡主?”凤姬瑶一愣,“什么郡主?” 呼延寒微微一笑,“我们呼延贝王业的宝贝女儿多罗郡主对小七一见倾心,所以,我就做主把郡主指给小七了。” “呼延寒,你在说什么?”凤姬瑶愕然地望着呼延寒,为什么此刻的他看上去那么的陌生? “不光他,还有你,我,呼延当今的皇帝,对你一直倾心,所以,特封你为呼延的皇后,即日入主东宫!” 说着,呼延寒猛的用力握住凤姬瑶的手,“瑶儿,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皇后了。” 凤姬瑶惶然地看着呼延寒,脑子有些跟不上,“呼延寒,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看着凤姬瑶眼底的迷茫和不可置信,呼延寒轻笑着伸手挑起凤姬瑶的下巴,“瑶儿,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凤姬瑶讶异地看着呼延寒眼底流动的光芒,那里的确写着两个字,认真,还有,霸气! 作为皇者的霸气,呼延寒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呼延寒了,他现在乃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 凤姬瑶蹙起眉眼,猛的扭头甩开呼延寒的手,“呼延寒,我不管你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着真的,都是不可能的,我是褚念夜的妻子,现在还怀着他的孩子,你难道不怕被世人诟病嗤笑吗!” 呼延寒灼灼地盯着凤姬瑶,忽的哈哈大笑起来,“作为一个皇帝,我连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才会让天下人耻笑,凤姬瑶,从今天起我不会再放手了!” “你们给我将这里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出!” 呼延寒厉声命令道。 凤姬瑶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呼延寒,你来真的!” “瑶儿,你说错了,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假的。” 呼延寒的语气夹着无限的冷意,寒的凤姬瑶浑身不禁打了个寒战。 房间的门无情的关上,凤姬瑶透过纸糊的窗向外看去,就见院子周围布满了呼延寒的禁卫军。 心里有些焦灼,不知道小七他现在怎么样了。 凤姬瑶忍不住蹲在角落里蜷缩在一起,她从来没有想过,呼延寒有一天会如此对她,比呼延厉还要决绝。 “呼延寒,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一旦坐上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人的欲望都会越来越大吗?” 凤姬瑶喃喃自语,小腹处传来不适,下意识捂住小腹,不论如何,她都要保全好这个孩子,呼延寒他,不会对孩子下手的,对不对...... 没有底气地自问,凤姬瑶眼眸微微一闪,为了孩子,为了褚念夜,她不能坐以待毙! 此刻,双秦城内,褚念夜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和煦,眼里充满冷意。 和煦同样冷着脸看着褚念夜,“没错,刘素云和褚念忆都是我杀的。” “所以,你觉得你还能待在这里吗?”褚念夜紧握着手里的长剑,这个和煦,不等他动手,她竟先作死了。 虽然,他从小对褚念忆心怀芥蒂,以至于他们兄弟两个感情薄凉,但到底他和他乃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如今他被和煦平白害死,他没有理由放过和煦。 “哈哈哈......褚念夜,这不就正合了你的意吗,这样一来你就能摆脱我了。” 和煦哈哈大笑,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为什么要害死他们!”褚念夜眉峰凌厉,怒目而视。 “这个,就要怪你了,要不是你每日让我独守空房,我又怎么会打你弟弟的主意,你那个弟弟啊,和你长得有八分像,但是可比你解风情多了,可惜,啧啧,他那个夫人太碍事了,所以我就把她给杀了,谁知道你那个弟弟居然翻脸不认人,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索性,我连他一起杀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被你给察觉。”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害死了他们!” 和煦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褚念夜双目闪着仇恨的光芒,两团火苗泛着强烈的杀意燃烧着和煦。 和煦看着他紧握剑柄的手指,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我是突厥的长公主,你敢杀我?” 褚念夜蹙眉,嘴唇紧抿,直直地注视着她,“我不会杀你,但是我会把你做的事情禀告突厥皇帝,我倒要看看他是否会为了一个没有兵权的公主挑起两国战争,要知道他也才登基,根基应该还不稳吧。” 听了褚念夜的话,和煦一愣,下意识摸向腰间,神情一滞。 “我的兵符呢!” 褚念夜冷哼,“知道我为什么知道是你杀了褚念忆吗?因为在他的手里,我找到了这个。” 褚念夜的手里,此刻正拿着和煦的兵符! 和煦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褚念夜,半晌,状似疯癫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也罢,我和煦对你动了真情是我这一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余下的日子,我会日日诅咒你,诅咒你一生都不会幸福,诅咒你和那个凤姬瑶,永远不会在一起!” 褚念夜大步走到和煦面前,伸出手在和煦的身上用力点了几下,和煦瘫软在地,“你,你居然敢废了我的武功!” 褚念夜背过身不再看她,冷声呵斥,“来人,给我把她送去华清庙,静思己过!” 几个士兵带着一只哈哈大笑的和煦离开,褚念夜耳旁围绕着和煦刚刚的诅咒,心里有些恍惚。 这时,刘祥从远处走来冲褚念夜拱了拱手,“启禀小王爷,二少爷和二少夫人的后事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是否即刻启程去接小王妃。” 褚念夜点头,凤儿,我来了。 两骑快马,日夜兼程,很快,褚念夜和刘祥到了呼延城外。 褚念夜看着远处,心里的激动和喜悦难以言说,他马上就能见到他的凤儿了。 此刻,天色渐晚,褚念夜和刘祥刚想进城,城门就关了,刘祥本打算上前去表明身份,褚念夜拉住他,“算了,不要节外生枝了,已经到这儿了,再等一晚又何妨。” 俩人走到城外的一处客栈,要了两间客房。 褚念夜刚将剑放到床上脱下外衫,外面忽然传来一丝声响,他立刻警惕地一把抓起佩剑! 窗外的月光不知怎么突然间被遮住,如同凤姬瑶此刻的内心。 她被囚禁在这个院子已经三天了,期间,只有人过来从窗户的一点点空隙中送来了吃的和喝的,期间呼延寒也来过几次,并且扬言正在准备封后大典。 凤姬瑶焦急的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几乎没怎么吃喝,三天来,整个人瘦了许多,她人被囚禁在这里,又不知道凤七的消息,还有褚念夜,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 小腹处传来紧绷感,凤姬瑶心里有些慌乱,惶惶间脑中猛的一闪。 当下她伸手捂住小腹,在房间里痛苦的喊叫起来,“哎呀,我肚子好痛,肚子好痛,来人啊,救命啊!” 门外响起脚步声,凤姬瑶用力拍着门,房门锁的声音哗啦啦响起,凤姬瑶的心提了起来。 “怎么了?” 一个侍卫探头进来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此时坐在地上,捂着肚子满脸痛苦地看着侍卫,“我肚子疼,快受不了了。” 侍卫见状神情一滞,冲旁边的侍卫招了招手,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那士兵转身就跑走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大夫。” 房门再次被上锁,凤姬瑶松开捂着肚子的手,眸光闪闪地盯着房门。 又过了一会儿,凤姬瑶听见门外有烦乱的脚步声,门一开,一道明黄的身影夹着一丝寒意扑到凤姬瑶跟前。 “瑶儿,你怎么样了!” 凤姬瑶看了一眼呼延寒,迅速低下头,表情依旧有些痛苦,“我肚子不舒服。” “快,过来诊治!” 呼延寒紧张地冲身后赶过来的御医喊了一声,一把将凤姬瑶从地上抱了起来。 轻轻地将凤姬瑶放到床上,呼延寒给御医让开位置,紧张地等在一旁。 御医眯着眼睛仔细给凤姬瑶把了脉,凤姬瑶看着他脸色渐渐变化,心里有些发慌,难道孩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吗? “禀皇上,六公主她,应该是动了胎气,而且加上她忧思过重,体质太虚,这孩子,怕是......” 凤姬瑶听到御医的话,急忙坐起来,“御医,您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我求求你了!” 御医站起身,将目光转向呼延寒,面露为难。 呼延寒蹙起眉头,挥挥手让御医先出去,他坐到了凤姬瑶的床边。 “瑶儿,你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呼延寒一双眼睛充满了关怀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眼里一瞬间涌上失落,她抓住呼延寒的胳膊,软语道,“呼延寒,不,皇上,我请你放我走,好吗?” 看着凤姬瑶眼底的执着,呼延寒心里涌上烦躁和不耐,他甩开凤姬瑶的手,冷冷道,“难道你心里就一点儿都没有朕吗,我到底那里比不上那个褚念夜!”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烦躁的咆哮着,心里一片怅然,曾经那个温暖如春的呼延寒,为什么会消失了呢。 “怎么那样看着我?”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眼底的失望,一丝不安从心底涌出。 “放了我,或许我们还能是朋友,否则,我会恨你。” 凤姬瑶眼里迸发出恼恨,盯住呼延寒的双眼。 呼延寒一愣,眼神一黯,紧接着,他用力握住凤姬瑶的双肩,咬牙道,“不管你恨也好,怨也好,只要你人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看着呼延寒眼底的痴狂,凤姬瑶只感到无比的陌生和震惊,为什么,转眼之间呼延寒会变成这个样子,如果早知道他这样,她宁愿不去帮助他复国!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提头来见!” 呼延寒暴躁地看着御医,站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凤姬瑶双手抚上小腹,不会的,这个孩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六公主别急,臣这就下去开药。” 御医急匆匆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了几个专门过来照顾凤姬瑶的婢女。 凤姬瑶看着她们,脑海里想起阿吉和碧如,她现在好想她们啊。 呼延寒脸上带着隐隐的怒气站在院子外面,目光深邃中带着某种坚定。 “皇上。” 呼延寒转头,冷声道,“黑娥,你说过我做了皇帝你便会回来,如今,你倒是很守信用。” 黑娥低头拱手,“其实属下一直都跟着皇上,只是皇上不知道。” 黑娥的眸子有些许无神,但是细看,那里面似乎盛着千言万语。 “哦,这么说你对我忠心耿耿了?” 呼延寒轻笑,盯着黑娥看了一会儿,背手道,“那么,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赢得她的心。” 黑娥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如常,“皇上说得可是六公主?” “还能有谁?”呼延寒自嘲的冷哼一声。 “皇上,属下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留不得。” 呼延寒一愣,略微诧异地看着黑娥,“说下去。” “我们已经解决了褚念夜,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会是她对褚念夜的念想,只有断了她所有的念想,这样她才会慢慢淡忘。” 黑娥的话让呼延寒眼眸深沉,手指轻轻地在手心转动,显示着他的徘徊和犹豫。 “参见皇上。” 御医跪在呼延寒面前,一脸诚恳道,“禀皇上,恕臣无能,六公主的孩子臣没办法保全。” “为何不能?”呼延寒声音有些嘶哑,脸上的表情复杂。 “六公主身体现在十分虚弱,亏空得厉害,这孩子又动了胎气,若是强行留在母体,势必会夺取母体的元气,等到母体元气亏损的时候,会,会,两败俱伤!” 梅花香雨说: 昨天拉了一天,原凉我没能更新,对不起大家。 “两败俱伤......”呼延寒眉头皱起,目光摇曳不定地看着远方。 黑娥冲御医招了招手,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几句,御医看了一眼没有言语的呼延寒,默默点了点头。 等到呼延寒回过神来的时候御医已经离开,他目光复杂的看着黑娥,神情默然。 凤姬瑶看着小丫鬟手里捧着的一碗汤药,刚想接过,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我怕苦,你去给我找些蜜饯。” 凤姬瑶吩咐小丫鬟,小丫鬟急忙将药碗放到一旁,去给凤姬瑶拿蜜饯。 凤姬瑶端起药丸看了一眼另一个小丫头,“你去给我拿个干净的帕子。” 见小丫头转身,凤姬瑶急忙用力吸了吸汤药的味道,又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放到汤药里搅了搅,拿出银簪见上面一如刚才,凤姬瑶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黑乎乎的汤药,凤姬瑶闭上眼睛,一口气喝了下去! 接着几天,凤姬瑶都在喝这个所谓的安胎药,可是始终不见好转,而且凤姬瑶感觉肚子越发不舒服起来。 这天她以为自己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导致身体虚弱乏力的,想要下床走一走,谁知她刚站到地上,小腹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有温热的液体从双腿间流下。 “来人......”冷汗从凤姬瑶额头冒出,她颤抖着瘫坐在地上,恐惧地喊着。 在门外的小丫鬟听见凤姬瑶的喊声急忙推门进来,就看见凤姬瑶晕倒在了血泊中。 呼延寒匆匆赶到的时候,御医正在里面对凤姬瑶施救,他缓缓转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黑娥。 “是你做的对不对。” 黑娥低着头,沉声道,“没错,是属下做的,皇上,您也挺御医说了,如果不流了这个孩子,六公主也会有生命危险的!” 啪! 一声脆响,呼延寒收回手。 黑娥诧异地抬头看了一眼呼延寒立刻又低下头,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却没有她此刻的心痛。 黑娥单膝跪地,铮铮道,“属下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呼延寒恼怒地瞪着黑娥,咬牙道,“责罚,再怎么责罚也换不回那个孩子的命,我该怎么和瑶儿交代!” 黑娥没有作声,只是低着头,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房门突然打开,御医快步走到呼延寒面前,“启禀皇上,六公主醒了!” 呼延寒脸上一喜,急忙冲进了房间。 黑娥看着呼延寒转瞬间消失不见的背影,脸上浮上一抹心痛。 “瑶儿!” 呼延寒跑到凤姬瑶床边,看着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的凤姬瑶,心痛地无法呼吸。 凤姬瑶无神的双眼在看见呼延寒的一刹那迸出两团火苗,那火苗,燃烧着浓浓的恼恨! “瑶儿,没事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呼延寒爱怜地看着凤姬瑶伸手就想要摸凤姬瑶的头。 凤姬瑶用尽力气偏头,呼延寒的手落了空。 看着凤姬瑶眼底的恨意,呼延寒目光闪了闪,迟疑了一下说道,“瑶儿,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养身体,孩子,还会有的。” 呼延寒的话彻底点燃了凤姬瑶心里快要炸裂的熊熊怒吼,她怒视着呼延寒,声音还有些软弱无力,但是却依旧能听出里面的恨意和冰冷。 “呼延寒,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呼延寒一愣,怔怔地看着凤姬瑶,半晌苦笑了一下,“瑶儿,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那样卑鄙的人吗?” “从前的你不是,但是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吗?”凤姬瑶冷哼了一声嗤笑道。 “瑶儿,我没有。”呼延寒摇头,目光里饱含受伤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别开眼睛不再看他,神情落寞如同死灰。 呼延城外,那间坐落在城外几十年的客栈一夜之间不知为何化为了灰烬,据说,还烧死了一个人。 而此刻在这里出现了一道不应该出现的身影。 黑娥缓缓走到废墟中,一个穿着小厮衣服模样的人走过来,递给她一块令牌。 “统领,已经办好了。” “怎么就一具,那个呢?” “那褚念夜已然化成了灰烬,至于他的那个跟班,好像,跑了。” 黑娥蹙起眉头,心里涌上那么一丝不安,冷冷道,“加紧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小厮领命而去,黑娥紧盯着黝黑的废墟,目光深沉中带着探究。 凤姬瑶呆呆的看着紧闭的房门,手指一直放在她的小腹上,似乎那里还在轻轻地跳动着。 御医再次过来给凤姬瑶诊脉,凤姬瑶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个丫鬟,冷冷地呵了一声,“你们出去!” 几个丫鬟相互对视了一眼低着头出了房间。 凤姬瑶看着御医低头认真地给她把脉,忽的,眼里冒出厉色。 “你有孩子吗?” 凤姬瑶忽然出声问道。 御医愣了一下,凤姬瑶感觉他的手抖了抖。 “回六公主,臣,有三个儿子,而且孙儿都快满月了。” 凤姬瑶唇角勾起一个冷冽的微笑,眼神一暗。 猛的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御医的脖子,凤姬瑶语气阴狠又冷漠,“你给我喝的药是不是有问题!” 御医惊恐地看着凤姬瑶,没有想到凤姬瑶的力气竟然这么大,抓的他似乎要窒息了一般。 “你最好老实告诉我,否则,我就和呼延寒说,你对我图谋不轨,我要他抄了你的家,你信不信!” 御医双眼惊恐地望着凤姬瑶,看着她眼底的势在必得,他相信她说的话了。 “求六公主高抬贵手,那汤药真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是公主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导致滑胎了!” 凤姬瑶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扯开衣领,看向门外,“来......” “六公主!”御医惊恐万状地看了一眼凤姬瑶裸露的脖颈急忙别开目光,急急地喊住凤姬瑶。 “是,黑娥统领!” 凤姬瑶缓缓松开御医,看着御医落荒而逃的背影,目光怔怔,一直认定的答案从他人嘴里说出来,为什么却有些难以接受的? 手指在小腹处紧握成拳,凤姬瑶紧紧咬着唇,松开以后,一排泛着血丝的压印看着一片凄凉。 “来人,我要见皇上。” 第八十八章 呼延寒几乎是跑着到了凤姬瑶的院子前,站在门口,犹豫地站着。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房门,抬起脚缓缓走过去,轻轻推开。 呼延寒的目光一下子落到铜镜里,那个明媚的身影。 对镜梳妆花面映,娇娥难掩倾城色,呼延寒看着镜子里那个绝色的人儿,整个人怔在原地。 凤姬瑶从镜子里看见呼延寒,目光炽烈得如同一把火,又冷的仿佛一把刀,转瞬间恢复如初。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看着呼延寒,“呼延寒,我答应你。” 呼延寒呆愣了半晌,脸上从惊讶变成欣喜,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凤姬瑶紧紧拥住,“瑶儿,瑶儿!”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迎凤殿内外忙碌的不可开交。 房间内,凤姬瑶一身凤冠霞帔,整个人尽显高贵和美丽,房间内的丫鬟婆子惊艳地看着凤姬瑶,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怪不得自家皇上非要封她为皇后,真是,太美了! 凤姬瑶看着铜镜里面,一身大红的锦袍刺激着她的眼眸,抖了下嘴角,用力向上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轻轻转过身将手搭在一个老嬷嬷的手上。 庄严的大殿之上,呼延寒一身明黄的龙袍站在石阶的最高点,看着远处朝他走来的红色身影,眼里抑制不住的激动和笑意。 呼延寒迎着凤姬瑶的脚步缓缓走下台阶,他要亲自牵着凤姬瑶的手,一步步走上龙椅。 从嬷嬷手中接过凤姬瑶的手,感受到她的手冰冷无比,呼延寒轻轻说道,“瑶儿,不要紧张,很快就好了。” 凤姬瑶看着他,眼里带着浅笑,顺从的点着头。 呼延寒呆呆的看着,这一刻,他的胸腔被炽烈的情感所填满,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黑娥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目光警惕的看着凤姬瑶,带着重重打量和探究,脸上浮上疑惑。 她的手紧紧握住佩剑,警惕地望着呼延寒的方向。 凤姬瑶任由呼延寒拉着她一步步迈向台阶之上,脸上毫无表情。 距离龙椅越来越近,距离侍卫越来越远,凤姬瑶手腕翻转,长长的袖子里,一枚被她磨得锋利无比的金簪转到手心里,紧紧握住。 就在呼延寒马上要落座的一刹那,她的双眸迸出杀气,紧握着手里的金簪对准呼延寒的心脏刺了过去! “皇上!” 黑娥在凤姬瑶动作的一刹那就已经察觉到,整个人飞身朝着他们飞了过来,扬起一掌将凤姬瑶打开。 但是,此刻呼延寒的胸口上,一支金步摇插在那里,有殷红的血滴从金簪上滴落。 呼延寒双目诧异中带着了然看着凤姬瑶,忽的嘴角泛起一个无比灿烂的微笑,喃喃道,“我就知道......” 黑娥一把接住栽倒的呼延寒,大声呼喊着御医过来救驾。 凤姬瑶坐在地上,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冷笑着,“孩儿,娘为你报仇了!” 黑娥手执长剑指着凤姬瑶的胸口,面带担忧地看了一眼御医正在抢救的呼延寒,转头狠狠地看着凤姬瑶。 “孩子是我让御医做的,你为什么要伤害皇上!” 凤姬瑶冷笑声渐渐加大,“没有他的默许,你怎敢?” 黑娥望着凤姬瑶的目光微微闪烁,再次反驳道,“是我一个人做的。” 凤姬瑶嗤笑一声,“愚蠢!” 下一刻,闪着寒光的剑尖刺到了她的脖子上,针刺的疼痛让凤姬瑶抬眼,毫无畏惧地看着黑娥。 “杀了我吧。”凤姬瑶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看了一眼那边强撑着坐起来的呼延寒,如果让他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的眼前,他会不会心痛? 如果能够让他心痛,这是她最想要的。 黑娥手下用力,就听见呼延寒虚弱地喊了一声,“住手!” 黑娥拧眉,用力握紧剑鞘,忽的,她眸光一闪,“凤姬瑶,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看着黑娥眼里的疾厉,凤姬瑶的心底涌上一丝不安。 “你看这是什么?” 凤姬瑶看过去目光立刻便定住了,那是,褚念夜的随身令牌! “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 心脏砰砰乱跳,心底越发慌乱,凤姬瑶瞪着眼睛惊愕地看着那令牌在微风中轻轻荡漾。 “呵......他现在已经化作一团灰烬了,昨天,城外一场大火将一处客栈燃烧殆尽,我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个,你说,他是不是化成灰烬了?” 被烧黑的铁令牌在凤姬瑶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热泪从眼眶涌出,凤姬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黑娥收起长剑,对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给我把她关进天牢!”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被架走,用力挣脱御医想要过去阻拦,不料黑娥一把拦住他,“皇上,请注意,今天文武百官都看见了凤姬瑶刺杀你的事情,你觉得你能在这个时候保得下她吗?” 呼延寒一下子愣住,看着下面窃窃私语的百官,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何时,天空淅淅沥沥开始下起雨来,皇宫外面的街道上,来去的行人匆匆裹紧衣服跑动着。 隐蔽的巷子口,一个带着黑色斗笠的高大身影缓缓走出来,他面向着皇宫的方向,大步走过去。 此刻一个身影从宫门口飞速跑出来,雨水落在他的脸上,正是许久未见的凤七! 就见他此刻狼狈无比的跑着,身后跟着一队追击的侍卫。 眼看着凤七被侍卫追上并且和他们开始了打斗。 眼看着凤七渐渐体力不支就要被侍卫捉住的时候,黑色斗笠忽然加入,几下,几把那些侍卫给逼退了几步之远。 黑色斗笠一把拉住凤七,身形极快的消失在宫门口。 两人一路狂奔到一处破庙内,黑色斗笠拉着凤七直接闪到神像的后面,那里竟然有一个地洞! 凤七大口喘了好一会,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急忙拱手,“多谢......” 这时,那人忽然一把掀开了斗笠,露出了本来面目。 凤七神情愕然地望着面前的人,眼神里的震惊无法言喻。 “你,你是褚念夜!” 凤七不敢置信地看着此刻披散着头发,额头上一道显眼的伤疤,还露着红色的肉,双眼通红的男人,竟然会是褚念夜! 褚念夜拉着凤七往洞里走了走,吹着了手里的火折子。 停下后,凤七再也忍不住拉住褚念夜,上下打量,“你到底怎么了?” 褚念夜紧抿的唇微微张开了一下,嗓子里发出呵呵的声音。 他拉着凤七蹲下来,开始在地上写字。 看着几行简单的小字,却让凤七震惊到整个人都石化了。 “你说你这个样子是呼延寒派人做的?” 褚念夜目光深邃,轻轻地点了点头。 凤七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怎么也不敢相信呼延寒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还有,他这几天一直被那个小郡主缠着,那呼延寒居然还要自己娶她,他知道,其实呼延寒是在变相的软禁他。 今天,他听闻呼延寒要给凤姬瑶举行册封大典,他趁着那小郡主去瞧热闹的空档,跑了出来,他自知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救不了凤姬瑶的,所以本来想着跑出来去双秦找褚念夜帮忙,却不想在这儿就碰见了他。 “你的嗓子......” 凤七看着沉默的褚念夜,心里痛惋。 “怎么会这样!” 凤七抱着头坐在了地上,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呼延寒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位置竟然那么有魔力,能把一个人变得完全不认识了吗? 两个人在地上开始写字,商量怎么救凤姬瑶出来,他们还不知道,此刻凤姬瑶已经被下到了大牢中。 凤姬瑶望着缩在牢房角落里的那个人,回忆一点点涌上心头。 那人听见响动慢慢地转头,杂乱的头发上面扎着几根稻草,黑漆漆的脸庞勉强能够认出大概。 凤姬瑶不禁苦笑,冤家路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柳安安,呼延厉的柳贵妃。 想来是上次陷害她之后被呼延厉关进这里了吧,凤姬瑶看着她惊愕的双眸微微一笑,缓缓走近她。 “不要,不要,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 柳安安惊慌地胡乱摆着手,嘴里胡言乱语着。 准备抓她的手转回来,凤姬瑶愣愣地看着面前早已不成人样的柳安安,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在这里,比一刀杀了她还难受吧。 此刻的柳安安已经有些失了心智,除了一开始认出凤姬瑶之后,往下又恢复了痴痴呆呆的模样,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摆弄着稻草。 凤姬瑶选择了另一个角落坐下,脏乱的稻草散发着腐朽发馊的味道,让凤姬瑶有些作呕。 哗啦啦,锁着老房门的大铁链发出声响,凤姬瑶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狱卒拎着一个大桶走进来。 哐当,木桶被放在了牢房中间,他嫌恶地看了一眼柳安安,又看了凤姬瑶一眼,眼神一下子就呆住了。 色眯眯地盯着凤姬瑶看了半晌,被凤姬瑶瞪了一眼之后,回过神来猝了一口。 “进了死牢就相当于等死,还跟老子装,我就等着你求我那一天!” “这是你们两个人三天的口粮,吃吧吃吧。” 说完,狱卒挥挥手快速走了出去。 阵阵恶臭从桶内传来,凤姬瑶微微抬头想要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口粮,这时,原本在角落里呆的好好的柳安安一个健步冲过去,从桶里面抓出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就往嘴巴里塞。 凤姬瑶一惊,下意识站起身走过来,目光落到桶内一下子顿住。 就见桶内全都是残羹剩饭,尤其是中间还有一个肥油油的死老鼠! 看到这儿,凤姬瑶的胃部一阵阵翻涌,忍不住干呕了两口,又见柳安安还大口吃着,忍不住一把拉住她想要制止她继续吃这臭了的饭菜。 谁知,柳安安一把甩开她,还紧张地用胳膊护住桶,那样子生怕凤姬瑶会抢了她的。 凤姬瑶用力闭上眼睛,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人上人与人下人只是一眨眼的事情,她深深叹了口气,看着黑乎乎狱顶,脑子想着那时候黑娥的话,她的意思是说褚念夜葬身在那场大火里了吗? 不会的,褚念夜他不会死的,那个令牌虽然是他的贴身物品,可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那令牌是他丢了的呢。 胡思乱想着,越想越怕,凤姬瑶只觉得心思越来越沉,也越来越不想再想下去。 明黄的寝殿里,呼延寒屏退所有人,目光森森地盯着黑娥。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将凤儿安全带回来!” 呼延寒坐在床边捂着胸口费力地说道。 黑娥看着呼延寒白色的中衣上渗出的鲜红,眸光一暗,“皇上,属下办不到!” 呼延寒立刻想要起身不料扯动了伤口,痛的他脸色发白,“黑娥,你......” “皇上!” 黑娥紧张地上前一步,想要去扶呼延寒,却被呼延寒冷冽的目光给逼退。 “如果你办不到,那就不要拦着我。” 呼延寒扶着床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无比的坚定。 黑娥急忙跪下,“皇上!” “属下,这就去办。” 此刻,已然到了深夜,凤姬瑶从昏睡中醒来,看着那边浑浑噩噩的柳安安,被寒夜冻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 此刻,凤姬瑶对柳安安一点儿恨意都没有了,纵使她做了错事,但是看到她如今这般凄惨,她倒有些同情她。 突然响起的脚步声让凤姬瑶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转身看向老房外面,只不过外面现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亮光快速朝着这边移动。 等到看清来人的时候,凤姬瑶不禁一愣。 黑娥静静地站在牢房外面看着里面一身淡然的凤姬瑶,即使是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她看上去依旧那么完美。 两个人隔着牢房的栏杆对望了好久,黑娥伸手咔哒一声将锁打开,走进了牢里。 她看了一眼那边的柳安安,神色斐然。 “跟我走。” 黑娥面无表情地对凤姬瑶说了一声,转过身走出牢房。 凤姬瑶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柳安安。 “可不可以放她出去,毕竟她也是前皇上的贵妃。”凤姬瑶看着柳安安,柳安安瞪着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她们。 “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啊,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有心情去管别人。” 黑娥蹙眉看着他,冷冷地嗤笑着,凤姬瑶转过头看她想要说什么,忽的看见黑娥眼里眸光大盛,闪着惊讶的光芒。 不等凤姬瑶反应,黑娥手里的长剑嗖地对着她刺了过来! 此刻一个人影从黑娥身后冲过来,一掌放黑娥推到了一旁。 “瑶儿!” 呼延寒一把将凤姬瑶抱住,一声短促的惨叫,凤姬瑶下意识回头,就看见那把长剑正刺在柳安安的胸口! 她的眼眸里闪着无限仇恨和不可置信,直直地瞪视着凤姬瑶,缓缓地倒下。 “她刚刚想要偷袭你。” 不等凤姬瑶问,黑娥扶着墙壁站起身,擦了一把唇角的血。 呼延寒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低沉道,“我刚以为你想对瑶儿不利,所以......黑娥,你没事吧。” 黑娥摇摇头立刻低下,眼里有什么东西滴落出来。 回过神来,凤姬瑶猛的推开抱住她的呼延寒,同时向后退了几步,神情厌恶。 呼延寒脸色苍白,看着凤姬瑶脸上的嫌恶,胸口一阵阵发疼。 “瑶儿,你不能这么对我。” 呼延寒满脸痛苦地看着凤姬瑶,冲凤姬瑶伸手,“瑶儿,过来,我带你走。” 凤姬瑶冷冷地看着他,“不需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凤姬瑶,不要不识好歹,我已经说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皇上无关,你当真以为皇上不舍得杀你吗!” 黑娥不忍看着呼延寒面对凤姬瑶如此低三下四,怒斥道。 凤姬瑶冷笑,“无所谓了,杀就杀了吧,你不是说褚念夜死了吗,正好我可以陪他。” “人间,黄泉,你都选择他,瑶儿,你对我,难道一点儿愧疚都没有吗?” 呼延寒强撑着身体靠墙站住,执着地看着凤姬瑶。 “从前有,现在我对你,只有恨。” 孩子没了,褚念夜生死为止,叫她怎么能不恨!但是,她更恨的是自己,其实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自己,她就不该幻想着和呼延寒能够做一辈子的朋友! “黑娥,给我把她带到迎凤殿!” 呼延寒眉头紧锁,压低了声音重重说道。 黑娥领命,朝凤姬瑶抓来。 凤姬瑶眸光一黯,冲黑娥挥出一掌,很快两人交起了手。 若换做从前的凤姬瑶,功夫兴许比黑娥能够高出那么一点点,可是,现在的凤姬瑶,刚刚小产,身体还未调整过来,如今和黑娥打斗起来时间一长就落了下风。 呼延寒看着俩人的身影,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凤姬瑶眼中不甘的眼神,呼延寒手指轻轻一弹,一粒小石子准确无误地打在凤姬瑶的后颈上,凤姬瑶只感觉眼前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皇上?” 黑娥收起招式,诧异地看着呼延寒。 呼延寒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咬着牙将凤姬瑶抱起来,胸前刚刚包扎好的伤口渗出殷红的鲜血。 “皇上,你的伤!” 黑娥紧张的看着呼延寒,眼底有心疼,有责怪,更多的是哀怒。 呼延寒一路抱着凤姬瑶进了迎凤殿,一进房门,整个人连同凤姬瑶一起摔在了地上。 看着即使陷入了昏迷还是紧紧护着凤姬瑶的呼延寒,黑娥重重吁出一口气,将两人放到了床上。 破面的地洞里,褚念夜额头上的伤疤已经结痂,但是看上去依旧狰狞的可怕。 凤七看着脸色极差的褚念夜,终于劝他睡了一会儿,只是看着褚念夜如今的狼狈模样,很难将他和从前那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那个俊美无双的小王爷相比较。 阵阵冷风从洞口吹进来,凤七拿起一旁的斗篷,过去给褚念夜盖上。 “凤儿!” 褚念夜惊叫着醒过来,看见凤七那双和凤姬瑶相似的眼睛愣了一下。 “再睡会吧。”凤七看着褚念夜眼里的红血丝,关心道。 褚念夜低下头,看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手背,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我送你出城,你去找皇上,和他说明,让他一定要把凤儿救出来。” 看着褚念夜眼中的坚定,凤七脑子闪过一个让他心悸的想法,“褚念夜,如果,我是说如果,六姐她,真的做了呼延寒的皇后,你会如何?” 褚念夜怔了一下,无比郑重道,“她不会的。” 凤七本想再说什么额,可是看着褚念夜如今的模样,最终还是没忍心再说什么。 夜幕很快又降临,褚念夜和凤七俩人皆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出了破庙,直奔城外溜去。 但是当他们刚刚越过城墙的时候,不幸被守城的官兵发现,他们有素地排成一排,拉起手里的弓箭,立时,密麻的弓箭雨朝着俩人快速的飞去。 “小七,你赶紧走,这里我来,快走!” 褚念夜将凤七往前用力推了一下,然后转身用力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将一根根飞来的长箭打落。 但是,饶是褚念夜功力深厚,无奈这箭实在是太多,而且还特别的密集,渐渐地,几根箭羽擦着褚念夜的皮肉而过,尖锐的疼痛让褚念夜微微皱了下眉头,依旧不敢懈怠地抵挡着箭雨。 凤七咬牙看了一儿,最后脚下用力跺了跺,转身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中。 一支箭不偏不倚地射在了褚念夜拿着佩剑的手上,黑娥冷冷地看着他,冲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拿下!” 褚念夜看着黑娥,被两个侍卫压到了近前。 “你果然没死。” 黑娥眯了眯眼睛,一双眼睛在夜光的照耀下泛着寒光。 “让你主子失望了。”褚念夜挺直了身板,心若冰心,毫无畏惧。 黑娥嘴角动了一下,示意士兵将褚念夜带走。 回到皇宫,黑娥看着站在凤姬瑶房门前发呆的呼延寒,心里涌上迟疑。 她轻轻地走过去,站在呼延寒的背后,目光中闪着痴缠。 第八十九章 “有事吗?” 呼延寒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 黑娥心里动了一下,踌躇了一下说道,“皇上,我抓住了褚念夜。” 呼延寒猛的转身看着黑娥,“你不是说他......” “我想死的那个应该是那个刘祥。”黑娥低着头心里有些懊恼。 “带我去见他!” 呼延寒大步走到黑娥面前,面露急色。 “皇上,或者这是一个让凤姬瑶妥协的机会。” 黑娥的话让呼延寒的脚步猛的停住,他木然地看着远方黑漆漆的夜色,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黑娥忽然有种陌生感,以前她总是能够一眼看穿呼延寒的心事,可是现在,除了凤姬瑶的事情,其他的她似乎再也猜不透了。 “先让他在牢里待几天。” 说完,呼延寒调转头,不准备去看褚念夜了。 转身又踱到凤姬瑶门前,看着里面一直坐着不动的身影,眸子里满满的情意,只是这情意再不想从前那般纯粹和干净。 凤姬瑶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大半夜了,腰处传来酸麻,凤姬瑶微微动了动,眼角的余光扫到窗户外面那个一直立着的身影,眉头一皱。 一把拿起桌上的油灯走到床前,噗地一下将烛光吹灭。 屋子里立刻变得漆黑一片,窗户上也再也没有什么影子。 呼延寒深深吸了口气,转身十分落寞地离开了迎凤殿。 凤姬瑶躺在床上,心里没来由一阵慌乱,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忍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披衣而起。 轻轻地拉开门走出去,凤姬瑶一直走出了迎凤殿,但是紧接着凤姬瑶的身后闪出几道身影,紧紧跟着凤姬瑶的影子。 凤姬瑶在心里苦笑了一声,什么时候,她出来散个步都要被人跟踪了。 不过,她又岂是那么容易跟踪的,凤姬瑶悄悄地从腰间摸出几根金针在他们毫无防备下陡然出手。 轻微的几声闷哼,凤姬瑶敏锐地听到了身后几个人倒地的声音,看来她闻声辨位的本领还没有全忘干净。 足尖轻点,凤姬瑶启动轻功,很快就来到了皇宫门口附近,悄无声息地躲到墙壁下的暗影中。 正寻找着能够逃出去的地方,耳旁忽然听见几个侍卫的说话声。 “今天咱们可算是立了大功,居然抓住了褚念夜,他可是双秦的一字并肩王啊。” “什么一字并肩王,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听说要和那个六公主去过什么与世无争的日子,偏偏,可惜啊,咱们皇上看上了六公主,只能怪那个褚念夜倒霉了。” 侍卫的对话让凤姬瑶心里一惊,褚念夜,他们在说褚念夜! 一阵阵欣喜从心里涌出,褚念夜他,他还活着! 凤姬瑶眼波流转,惊喜过后渐渐平静,转而变成担忧,听他们的对话,褚念夜被抓住了,那么,这到底是呼延寒的意思,还是那个黑娥做的? 看来,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了。 凤姬瑶又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了迎凤殿,而那几个被她的银针点了穴道的暗卫也应该醒过来了。 回到房间凤姬瑶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褚念夜被他们抓起来了,怎么办,她该怎么才能救褚念夜。 看来,她势必要面对呼延寒了。 打定了主意,凤姬瑶躺在床上强迫自己入睡,补充体力。 第二天一早,凤姬瑶被敲门声惊醒,快速披衣而起。 “皇上驾到。” 小太监尖利的喊声在门外响起,房间里凤姬瑶心里一怔,呼延寒他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难道他知道她昨天晚上准备逃走的事情了? 凤姬瑶正思缜间,房门被推开,两个小太监引着呼延寒走进来。 呼延寒挥了挥手,身后的太监会意,停下脚步没有跟进来,也阻止了其他人进来,又把门轻轻带上。 “瑶儿,听说昨天晚上你和我派来保护你的暗卫们切磋着啊。” 凤姬瑶冷笑,呵......呼延寒果然是变了好多,这会儿连说话都会绕弯子了,干脆就直接问她昨天晚上是不是打伤了暗卫准备逃走就得了。 不过,既然他弯弯绕,她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凤姬瑶笑了笑,“许久未练了,随便玩儿玩儿。” 呼延寒目光深邃地盯着凤姬瑶看着,凤姬瑶回给他一个无比清澈的眼眸。 “无妨,你若是闷了,我这皇宫这么大,随便你玩儿。” 呼延寒走进凤姬瑶,低下头满眼宠溺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直视着他的眼睛,若是从前,她一定会心生愧疚,但是现在她总觉得那抹宠溺是掺了脏东西的。 “瑶儿你既然这么闷,朕陪你去花园逛逛好吗?” 凤姬瑶在听见那一声朕之后眼眸猛的亮了一下,紧接着低垂下去,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果然,一切都变了。 不过,为了褚念夜,凤姬瑶抬起头冲呼延寒浅笑了一下,柔声道,“好。” 呼延寒心中涌上欣喜,好久凤姬瑶都没有如此和颜悦色的跟他说话了。 伸手握住凤姬瑶的手朝外走,凤姬瑶本能地往回抽了一下,忽的想到什么,暗暗咬牙忍住。 “瑶儿,你喜欢梨花对不对,这里我已经种了好多梨花,等来年开春的时候,你就能看见满树梨花了。” 凤姬瑶尽量平静着心情,随时报以附和的微笑。 “启禀皇上,田将军求见。” 身后忽然传来禀告声,呼延寒和凤姬瑶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 “可是前方战事出了什么问题?”呼延寒眉头一皱,急忙问道。 “这个田将军没有说,不够属下看那田将军的脸色,该不像是个坏事。” 呼延寒顿住面带犹豫地看向凤姬瑶。 凤姬瑶冲他轻轻地点点头,“你去把,我自己可以回去。” 呼延寒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好,晚上我过来陪你。” 说完他带着几个人大步离开,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的背影,已然完全陌生的感觉了。 凤姬瑶站在一大片的梨园中,冬末春来,马上就要到了梨花盛开的季节了吧。 “皇后娘娘天气冷,奴婢给你回去拿衣服吧。” 紧跟着凤姬瑶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特机灵,殷勤地问着凤姬瑶。 凤姬瑶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会儿,冬末的感觉确实有些过于寒冷,比起冬日里那冷来的要绵软许多,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让人深入骨髓。 “我们回去吧。”凤姬瑶伸了一下胳膊轻轻道。 凤姬瑶带着小丫头回了房间。 不知道那个田将军找呼延寒是为了褚念夜的事情还是其他的事情? 凤姬瑶在房间里呆了一下午,期间他一直在想着离开皇宫的办法当然现在最主要的是她要尽快知道褚念夜的消息。 想着,凤姬瑶的目光落在裙角上那一层金边上,猛的想起了她现在的身份。 她怎么忘了,她现在可是呼延寒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啊,或许她还可以利用现在的身份做些什么。 想到这儿凤姬瑶的心情瞬间明朗起来,下意识走到铜镜跟前,望着镜子里面素净的自己,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没多久,房门打开,凤姬瑶一身盛装出现在一众人面前,外面等着伺候的小丫鬟和侍卫们全都睁大眼睛无比惊艳地看着凤姬瑶,看着她明丽如璨月般的妆容,全都张着嘴巴石化了。 凤姬瑶带着威严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径自朝着外面走去,几个丫鬟和侍卫相互对视一眼急忙一脸紧张地跟上。 凤姬瑶凭着记忆来到了大牢附近,后面随行的侍卫向前紧走几步拦住凤姬瑶,“皇后娘娘,前面是天牢请留步!” 凤姬瑶眼眸一闪,“你在命令我吗!” 侍卫听见凤姬瑶的冷喝声,急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属下不敢。” 凤姬瑶冷冷地说了一声,“那就让开!” 说着她绕过侍卫,大步走进了大牢。 侍卫脸色一变,急忙跟了上去。 凤姬瑶拿着呼延寒早就给她的专属于呼延皇后的令牌走进大牢,一路之上每个见到令牌的人无不跪下高呼千岁,凤姬瑶却一点儿享受这荣誉的心情都没有,只是脚步匆匆地穿梭在每个牢笼之间。 没有,没有,怎么都没有,他们到底把褚念夜关在哪里了! 凤姬瑶着急地小跑起来,认真地查看着每个牢房,却始终不见褚念夜的身影。 当她走过最后一间牢房的时候,一抹熟悉的身影让她心头一喜,用力抓着栏杆向内望去。 “褚念夜,是你吗?” 一时,四目相对,凤姬瑶眉头微微皱起,就见里面靠在角落里的那个人一头披散的头发散乱得很,乱糟糟的拂在脸上,看不清面容。 疑惑地看着里面这个狼狈的男人,凤姬瑶心中涌上失望,他不是褚念夜。 茫然地后退了几步,凤姬瑶的心里充满了失望,眼里涌上泪水。 “说,你们把褚念夜关在哪儿了!” 凤姬瑶咬着牙关问道。 跪在地上的士兵目光朝着牢房里瞥了一眼,目光闪烁地低下头,“这个属下不知道,兴许不在这个牢房吧。” 凤姬瑶一愣,不在这个牢房? 看来,她得去别的牢房看看了。 时间拖得越久,凤姬瑶的心情就越慌,小跑着很快出了天牢。 在她走后,刚刚的那间牢房里,那个衣衫破烂,身形狼狈的男人轻轻拨开额前挡住脸颊的长发,一个狰狞的伤疤赫然入目。 但是,那双湛亮如星月的眸子里,此刻闪着难以平复的激动和痛苦。 褚念夜轻轻地抬起头目光看着凤姬瑶刚刚站住的地方,眼里的痛苦越来越深,口中不由自主地溢出呢语,“凤儿,凤儿......” 凤姬瑶又走了皇宫里的几处牢房,但是都没有找到褚念夜的身影,而天色越来越暗。 凤姬瑶水魂落魄地往迎凤殿走去,半路,就看见皇上的御撵朝着她走来。 呼延寒看着一身凤仪的凤姬瑶,眼里涌出欣喜,他迫不及待地从御撵上跳下来,小跑着来到凤姬瑶的面前。 “瑶儿!” 他抓住凤姬瑶的双肩,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凤姬瑶,凤姬瑶此刻回过神来,“呼......皇上。” “瑶儿,你可还和从前一样喊我呼延寒的。”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眼底的诚挚,恍惚间似乎又看见了从前那个总是温暖的呼延寒,忍不住脱口而出,“呼延寒,你放了褚念夜好不好?” 呼延寒一怔,紧接着他眼里涌上冷意,“凤姬瑶,你如今这个样子,全部都是为了他对不对!” 看着忽然激动的呼延寒,凤姬瑶惊觉,她似乎错了。 下意识想要脱离呼延寒的掌控,可是却被他抓的紧紧地,他用力拉着凤姬瑶快步朝着迎凤殿走去。 凤姬瑶被动地跟着他进了迎凤殿,被他一个用力甩到了地上,呼延寒反手将门紧紧关上,大步走到凤姬瑶面前抓住她的手。 “我的皇后夜深了,我们该就寝了!” 凤姬瑶心头一慌,“呼延寒,你放开我!” 呼延寒眉峰一挑,眼里闪过一道让凤姬瑶看了直觉不好的光芒,他一把将凤姬瑶抱起来,快步走到大床上。 “呼延寒你别这样!”凤姬瑶推搡着呼延寒的胸口,心中涌上慌乱。 “瑶儿,你是我的,你注定是我的!” 呼延寒生硬地喊着,将凤姬瑶的双手按住,整个人用力压在了凤姬瑶的身上,他的唇散发着怒气,一下子印在凤姬瑶的额头上,顺着她的鼻子往下游走。 这一刻凤姬瑶是真的害怕了,她用尽全力挣扎着,躲闪着。 “呼延寒,你放开我,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 “好啊,既然没有爱,那就恨吧,只要你的心里有我就好。” 呼延寒此刻双眸通红,已经陷入了疯狂的状态,凤姬瑶心如死灰,一滴滴泪珠绝望地从眼角滑落,滴在身下。 呼延寒用力地亲吻着凤姬瑶,当他的唇触到凤姬瑶鬓角处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浑身一僵下意识顿住,他直起身体,目光复杂地看着凤姬瑶。 察觉到身上的动作停止,凤姬瑶讶异地睁开眼睛,看着呼延寒眼里的神情,心中涌上疑惑。 这时候,呼延寒冷冷开口,“瑶儿,你今天去找褚念夜了,是吗?” 凤姬瑶被压在身下,目光停住流转,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你抓了褚念夜对不对?” 听着凤姬瑶的反问,呼延寒眉眼动了一下,“是他想要行刺我,所以黑娥就把他下了大牢。” 凤姬瑶一听,急忙拉住呼延寒的衣袖,“那你放了他好不好,你知道他不可能行刺你的!” 呼延寒目光一寒,“哦,是吗?我也一直以为你不会行刺我,可封后大典那天,你不还是给了我这里一刀吗!”呼延寒抓起凤姬瑶的手按进了他的胸口里面,凤姬瑶摸到了那个明显的伤疤,神情一滞。 “凤姬瑶,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从未看到过,这次,我为了给你脱罪不惜得罪全朝的文武百官也要保住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呼延寒神情痛苦,声声质问着凤姬瑶。 凤姬瑶偏过头不去看他,轻轻地说道,“因为,我的心只能装得下一个人,而褚念夜他先住了进去。” 呼延寒用力一把捶在凤姬瑶身旁的床铺上发出咚的一声重响。 然后他迅速起身,背着手站在床前,一双眼睛闪着浓浓的不喜和愠怒,望着凤姬瑶。 对于呼延寒的突然离开凤姬瑶有些讶异,她坐起身疑惑地看着呼延寒。 “凤姬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爬上我的床!” 呼延寒的话让凤姬瑶眉头深深地皱起来,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身影,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不安。 无力地躺在床上,被呼延寒拽住的胳膊隐隐作痛,歪头看了一眼,已经红肿起来,可见他是用了多大的的力气。 这个时候,凤姬瑶越发思念起褚念夜来,可是她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一夜未睡,早上的时候凤姬瑶本来准备休息下,可是却忽然听见小丫鬟在外面的说话声。 “皇后娘娘,您醒了吗?” 凤姬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起了身。 “进来。” 小丫鬟起身,怯怯的看了一眼凤姬瑶,“皇后娘娘,皇上派人过来说,请你去大殿为田贵妃主持册封大典。” 凤姬瑶挑眉,册封大典,田贵妃? 什么跟什么? 小丫头很机灵见凤姬瑶脸上浮现疑惑,急忙跪下解释,“昨天田将军将女儿献给了皇上,皇上就封她做了贵妃,还请您前去主持册封大典。” 凤姬瑶了然,原来昨天那个田将军是为了这件事去找呼延寒的,她还以为是因为褚念夜的事情呢,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小丫鬟小心地抬头打量了一眼凤姬瑶,心里有些诧异,潜意识里她认为凤姬瑶听到呼延寒册封别的女人应该会嫉妒生气可是凤姬瑶云淡风轻甚至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她心里有些疑惑。 凤姬瑶本不想去,可是静下心来一想,恐怕呼延寒并不是单单想让她去主持册封大典,应该是想要她难堪或者难受的吧。 若是不去,会不会正中了他的心思,会不会让他误会什么,一瞬间凤姬瑶想了许多,心好累。 揉了揉因为一夜未睡而有些发疼的脑袋,凤姬瑶抬起手招呼小丫鬟,“给我梳妆。” 梳洗妆扮完之后凤姬瑶的脸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 带着几个小丫鬟,凤姬瑶不紧不慢地赶到了大殿。 小太监看见凤姬瑶急忙扯开喉咙尖利地喊起来,“皇后娘娘驾到!” 凤姬瑶淡定从容地从大殿中间聘婷走过,到了距离呼延寒不远的地方,凤姬瑶感觉到几道强烈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抬眼目光和黑娥紧张的目光正好对上。 凤姬瑶轻轻一笑,“凤姬瑶参见皇上。” 凤姬瑶没有自称臣妾,因为在她心里她才不是他的皇后。 呼延寒的目光从凤姬瑶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怎么也移不开,如今见她淡然自若的神情,下意识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田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还不快给皇后娘娘请安。” 田慧先是无限娇羞地看了一眼呼延寒,而后轻移着莲步来到凤姬瑶跟前。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面前盈盈下拜的田慧,凤姬瑶微微一笑,举止得体地微微弯身虚扶了一下田慧,“不必多礼。” 田慧起身,目光从凤姬瑶脸上收回来默默低下头,刚刚在上面没有看清凤姬瑶的长相,如今距离这么近她倒是完全看清了。 心里有股不服气和醋意,心中暗暗较真,也似乎是在安慰着自己,暗暗道,这个凤姬瑶确实长得有几分则色,要不然也不会把皇帝迷成这样。 凤姬瑶看着田慧眸子来一闪而过的眸光,暗暗吃叹,这个田慧怕是不那么简单吧。 呼延寒一直看着她走到面前,然后坐在了他的身旁。 接下来,凤姬瑶十分从容得体大法地举行了册封大典,事无巨细,可谓是面面俱到,一些老臣见凤姬瑶处变不惊又十分有气度,不妨轻轻地点点头眼里写着赞赏,真的不愧是一国公主,的确和一般人不一样。 大典过后,凤姬瑶看着一点儿不想起身的呼延寒,缓缓站起来,“皇上,我身体不太舒服,就先回去了。” 说着凤姬瑶转身走出了大殿。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的背影,目光深沉得可怕,一旁的田贵妃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凤姬瑶头有些昏沉,想来是昨天晚上不曾用膳又一夜未睡的缘故,一路脚步虚浮地回了迎凤殿,凤姬瑶瘫在了床上。 “你叫什么?” 凤姬瑶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茶水,这就是早上进来喊她的那个,看上去很伶俐的模样,这不禁让她想起阿吉和碧如,不由得问了一句。 小丫鬟急忙低头,“奴婢小饶。” 凤姬瑶歪头,念了一句,“小饶?名字很有趣。” “回皇后娘娘,是奴婢的爹给取的,说是希望我宫中若是犯了错能被饶恕的意思。” 听了小饶的解释,凤姬瑶的心思有些沉重,自古以来,几乎每个国家都是如此,向来是上位者的天堂,卑微者的地狱。 摇了摇头,凤姬瑶冲小饶笑了一下,“去外面守着吧,我要睡觉,任何人不许打扰!” 小饶低头应是,拿起茶杯退了出去。 第九十章 凤姬瑶没有脱衣服,就那么和衣而睡,很快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可是,睡梦里,凤姬瑶感觉自己置身在了一片火海中,她甚至请出地感受到了灼身的气浪。 忽的一个身影从大火中缓缓走出,凤姬瑶惊讶地看着那人朝她越走越近,整个人都披着火光。 带那人走到近前,凤姬瑶惊愕地喊了一声,“褚念夜!” 霍地睁开眼睛,凤姬瑶用力穿着粗气,心脏也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手指下意识捂住胸口,脑海里回想着刚刚那个让她惊惧的梦。 褚念夜......你现在到底是危是安!忽的,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模糊的人影,却和梦中的身影相重叠,她骇得瞪大了眼睛! 此时,阴暗潮湿额牢房内,褚念夜平心静气地坐在角落里,微微闭着眼睛。 低沉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走近,褚念夜猛的睁开眼睛,一双眼眸在暗夜里熠熠生辉。 “褚念夜?” 呼延寒讶异地看着面前这个狼狈得甚至有些邋遢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脸上脏兮兮地还有着吓人的伤疤的男人,竟然会是褚念夜! 听见呼延寒叫他,褚念夜微微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呼延寒,“有事直说,无需绕弯子。” 呼延寒神情有些异样,心里由衷感叹道,他们两个真像啊。 “褚念夜,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刚刚差点儿没有认出来。”呼延寒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缓缓蹲下身,和褚念夜的目光平视。 褚念夜没有看他,只是冷哼了一声。 “好吧,既然你没有和我叙旧的意思我也就不勉强了,瑶儿我要定了,所以,你注定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是吗?凡事都有未必。”褚念夜目光冷冷地转向他。 呼延寒嗤笑一声站起身,“好啊,我们就走着瞧吧,瑶儿现在已经是我的皇后了,只要你一直不出现,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的!” 呼延寒满脸笃定地看着褚念夜,似乎这样他说的话就会成真一般。 正当两个人暗流涌动的时候,外面忽然想起吵杂声。 “皇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侍卫急急地喊声让呼延寒浑身一震,慌忙起身想要朝牢房外面走,但是此时一个人人影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凤姬瑶提着一口气直接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侍卫,急速地冲到里面,正好对上正想出来的呼延寒! 呼延寒看见凤姬瑶的一瞬间,脸色都变了,下意识伸手想要拦住凤姬瑶。 凤姬瑶身形灵活地一转,直奔着身后角落里的褚念夜而去。 到了跟前,不等褚念夜有所反应,凤姬瑶蹲下来,用手指拨开了褚念夜脸上杂乱的长发。 熟悉的面容让凤姬瑶的情绪一下子喷发了,眼里的热泪一下子涌出,尤其她看见褚念夜额头那道明显又狰狞的伤疤,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样,呆住了。 “褚念夜......”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褚念夜,喃喃地喊着,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到褚念夜随意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 “凤儿。” 褚念夜的声音十分地沙哑,当初的浓烟熏坏了他的嗓子,经过几天的修养,虽然能够发出声音,但声音如同破锣一样,听上去有些刺耳。 “怎么会这样!” 凤姬瑶的眼中是满满的心痛,手指轻轻地抚上褚念夜额头上的那道伤疤。 褚念夜急忙抓住凤姬瑶的手,目光闪烁着,“凤儿,我没事。” 听着沙哑的声音,凤姬瑶心中更加酸涩,曾经,褚念夜低沉的嗓音那样好听,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 蓦地,凤姬瑶猛的转身,目光闪着浓浓的怒意和质问看着呼延寒。 “是你做的,对不对!” 呼延寒眼里闪着莫名的笑意,森冷地看着凤姬瑶。 “瑶儿,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褚念夜,你还会这样质问我吗?” 凤姬瑶拧眉,“不要和我说如果,呼延寒,你最好马上放了褚念夜,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凤姬瑶快速站起身对着呼延寒摆出了一个进攻的姿势,随时想要对呼延寒发起攻势。 呼延寒眼里闪过诧异和痛心,他灼灼地望着凤姬瑶,咬着牙说道,“如果我不放呢?” 凤姬瑶心里一横,对着呼延寒打出一掌。 呼延寒一边制止身后想要上前拦住凤姬瑶的侍卫一边躲避凤姬瑶的进攻。 坐在墙角的褚念夜霍地起身,蹙眉看着俩人,提脚想要过去帮凤姬瑶,这时候,几个侍卫不约而同地对褚念夜出手,褚念夜被他们打倒在地。 呼延寒一直在躲避着凤姬瑶进攻,没有对凤姬瑶发起攻击,凤姬瑶越打越猛,招招凌厉,让呼延寒的眼神也越来越寒。 凤姬瑶再一个出手,一把掐住了呼延寒的脖子! 呼延寒停住,看着凤姬瑶冷冽的表情,淡淡道,“瑶儿,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脑海里想着褚念夜额头上的伤疤,心里一阵阵心疼,不自觉收紧手指。 “皇上!” 身后的几个侍卫一见着了急,纷纷拔出腰间的佩剑。 “谁都不许动!”呼延寒冲着身后冷呵一声,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然后缓缓闭上眼睛,“如果你真的想杀,那就动手吧!” 凤姬瑶的手指一抖,面露诧异,她没有想到呼延寒竟会一点儿都不反抗,一心求死。 收紧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松开,凤姬瑶眉头深锁中带着不忍,“你放了褚念夜,我便放了你。” 呼延寒露出一个冷笑,费力地说道,“想让我放了褚念夜,不可能,除非,你答应我会永远留在皇宫,陪着我。” 凤姬瑶眼神一愣,本能地想要拒绝,可是,想到褚念夜,她犹豫地看向呼延寒,“你说话可是算话?” 呼延寒目光坚定地看着凤姬瑶,眨了一下眼睛用力点了点头,“你若不信随时可以取我性命!” “凤儿,不要相信他,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呼延寒了!” 褚念夜见状,面带急色冲凤姬瑶喊道。 凤姬瑶目光闪烁,犹豫不定地看着呼延寒。 呼延寒一把拉住凤姬瑶的手腕,一时,形势出现了逆转,转眼间呼延寒就牵制住了凤姬瑶! “瑶儿,你也看到了,如果我想要还手,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呼延寒从后面搂住凤姬瑶的肩,让她动弹不得。 凤姬瑶心里暗暗懊恼,看了一眼那边被几个侍卫按住的褚念夜,心里暗暗思考了一会儿,“呼延寒,我答应你,但是我要亲自把褚念夜送出去!” 呼延寒松开凤姬瑶,“好。” 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夜空中,照亮了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一直走到宫门,凤姬瑶看着被推到宫门外面的褚念夜,心绪难平。 “褚念夜,你走吧,永远都不要来找我了!” 凤姬瑶嗓子发涩,硬生生咽下酸痛,冲褚念夜沉声道。 褚念夜捂着受伤的胸口,眼里闪着浓浓的不舍,强忍着想要过去将凤姬瑶抢过来的冲动,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凤姬瑶的脚不由自主地跟过去,胳膊被呼延寒拽住,“他已经走了,你死心了吗?” 凤姬瑶心中有些戚戚然,望着褚念夜离开的方向,神情默然。 “天色已晚,回去吧。” 呼延寒揽着凤姬瑶的肩走回迎凤殿。 凤姬瑶坐在床头,看着正在解衣的呼延寒,眼底一紧,脑海里不由得想起那天呼延寒差点强迫了她的那一幕。 呼延寒转头看见凤姬瑶脸上的神情,心底了然,他走到凤姬瑶跟前伸出手。 凤姬瑶的身体本能地颤了一下,目露警惕地看着他。 “瑶儿,你放心,我愿意等,直到你真正接受我的那一天。” 呼延寒轻声说着,心里兀自想着,褚念夜已然离开,他有的是耐心和精力来等凤姬瑶,他就不信凤姬瑶这个石头永远都不开! 凤姬瑶收回怀疑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坐在床上,但是还是有些局促。 呼延寒轻飘飘躺在了外侧,然后十分自然地看着凤姬瑶,“早些睡吧。” 凤姬瑶垂眼往里面挪了挪,俩人中间留出的空隙大得都能再睡下一人。 凤姬瑶翻过身背对着呼延寒,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快些入睡。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消瘦的背影,眼里涌着笃定。 烛光明灭不定的慧心殿内,一身粉红色喜服的田慧目光闪着浓浓寒意,盯着跪在她脚边的小池。 “我养你是干什么的,让你去请皇上,居然一个人回来了,真是气死我了!”田慧满脸怨怒的说着,抬起脚踹在了小池的胸口。 小池被踹得摔倒在地,神情惊慌地看了一眼田慧,急忙爬起来又跪好。 “回贵妃娘娘,是皇上他现在在迎凤殿,奴婢实在是进不去啊!” 田慧死死抓着手帕,咬牙道,“迎凤殿......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到底哪里好,这么多的男人为她疯狂!” “贵妃,小心隔墙有耳。”虽然刚刚被踹得很疼,小池依旧忠心耿耿地提醒田慧。 田慧柳眉一立,“谁用你在这儿多事儿了,听到又怎样,我父亲是定国大将军,现在的呼延还要靠我父亲守着,就算听到了他能拿我怎么办!” 田慧趾高气昂地怒视着小池,仿佛把小池当做了另一个人,那模样像是要吃人一样,小池见状心里一骇,急忙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 “凤姬瑶,咱们走着瞧”田慧恨恨地将手帕摔在小池的脸上,咬牙切齿道。 这一夜,三人都未睡好。 接连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的凤姬瑶,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感觉头特别的晕,一旁的呼延寒正在小饶的帮助下穿衣服,看见凤姬瑶扶着额头坐起来,急忙走过去。 “瑶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轻轻点点头,“就是有点儿头晕,不过我觉得应该是没睡好的关系,我再睡会儿吧。” 呼延寒点头,爱怜地给凤姬瑶盖好被子,轻轻地走了出去。 小饶在一旁看着呼延寒对凤姬瑶的呵护,心里很是欢喜,在她的心里,凤姬瑶无疑是一个好主子,如今见皇上如此在意凤姬瑶,她心里当然是高兴的。 呼延寒离开之后没多久,凤姬瑶刚刚睡着,外面响起太监的喊声。 “田贵妃到!” 小太监拉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刺耳,惹得小饶轻轻皱了下眉,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凤姬瑶,急忙拉开门走了出去。 “贵妃娘娘安。” 小饶出了门赶紧给田贵妃行了大礼。 “我来给皇后娘娘请安。”田贵妃高昂着头,一双眼睛也高傲地看向天空。 小饶犹豫了一下先给田贵妃叩了头,“禀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她还在休息。” 小饶的话让田贵妃身体一怔,蓦地想起昨天晚上呼延寒留宿在凤姬瑶这里的事情,登时,一些不好的画面从她的脑海里涌出,不由得让她牙关紧咬,看着小饶的眼神带上恨意。 “我的意思是让你去禀报,谁让你告诉本宫她在干什么了!” 说完,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小青,拉了她一下,“你去教教她。” 小青看了一眼田慧眼底的神色立刻会意,到底是从家里带来的贴身婢女。 小青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小饶跟前,微微弯腰,猛的扬起巴掌重重打在了小饶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让迎凤殿所有人愣住,小饶跪在地上捂着脸,眼里涌出委屈。 “田贵妃......” 不等小饶说完,小青又一个巴掌呼过去,“让你说话了吗,不懂规矩的贱人!” 这时,小饶身后的阿五急忙跪下,“贵妃娘娘请息怒,是小饶不懂事,只是,皇后娘娘有命,不许任何人打扰,奴婢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贵妃娘娘息怒!” 阿五深深地低着头,十分谦卑。 “皇后娘娘有命......你是在用皇后娘娘来压我吗?果然,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这么的,让人讨厌!” 田慧一脚将阿五踹倒下,又示意身旁的几个丫头上去,顿时,噼里啪啦的巴掌声此起彼伏。 屋内,睡梦中的凤姬瑶只感觉耳边不停地传来吵闹,皱着眉睁开了眼睛。 因为没睡好,凤姬瑶此刻心里很不痛快,带着一丝起床气坐起了身体。 “小饶,外面是怎么了?” 凤姬瑶喊了一声发现没人理她,皱了下眉头,下了床。 微微动了动身体,外面的吵声越来越大,凤姬瑶快步走过去一把拉开了门。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凤姬瑶的目光落到跪在地上的阿五和小饶身上,两个人头发散乱,满脸泪痕,衣服也撕扯的不成样子。 而她们身旁围着几个宫女,在她看过去的时候刚刚收回手。 立刻,凤姬瑶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 小青小池她们一见凤姬瑶,感受到凤姬瑶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皇后娘娘!” 凤姬瑶冷冷地看着她们,往前迈了一步,“谁许你们打我的婢女了!” 小池的目光犹豫着看了小青一眼,小青的目光也有些慌乱,强自镇定地给凤姬瑶叩了一个头,“回皇后娘娘,是她们对贵妃娘娘无礼,所以我才教训她们的!” “哦,是吗?我身边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教训了,来人,给我把她拿下!” 凤姬瑶冲着院子里站着的侍卫喊了一声,几个侍卫刷拉拉跑过来,押住了小青。 小青脸上浮现慌乱,目光下意识朝着田慧瞥。 “皇后娘娘,小青是奉了我的命令教训这两个犯了错的奴婢的。”田慧走到凤姬瑶跟前,福了福身。 凤姬瑶扫了她一眼,看到她眼底的不屑心里冷哼一声。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在提醒我把你也一起抓起来吗?” 田慧听了凤姬瑶的话脸色一变,怎么也没有想到凤姬瑶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当下沉了脸。 “皇后娘娘,是你的婢女不懂是在先我作为贵妃,难道还不能教训一个小小的奴婢了吗?” 田慧的话中带上了不客气,凤姬瑶冷哼,“可以,当然可以,不过我也想问一问。” 凤姬瑶眼里闪着别样的笑意,一步步朝着田慧逼近,“我作为皇后,可不可以教训你,的婢女?” 田慧惊讶地看着毫不退让的凤姬瑶,一时语塞,自己说出去的每句话都被凤姬瑶怼了回来,让她心里有些恼羞成怒。 “给我把她拖下去掌嘴十个!” 凤姬瑶挺直腰背,冲侍卫挥挥手。 侍卫领命架着不停呼喊的小青走到一旁,啪啪啪,清脆的把掌声接连响起。 田慧一看凤姬瑶来真的,立刻急了,“凤姬瑶,你居然真的动手!” “你刚刚不也动手了吗,怎么只许你动手,我不行吗?借用你一句话,好歹我也是这后宫之首,怎么连一个小小的奴婢都惩罚不得了吗?呵,若我不高兴,就算是你,我也是惩罚的了的。” 凤姬瑶不屑地瞥了田慧一眼走到阿五和小饶跟前,“你们起来。” 阿五和小饶急忙起身,肿着脸站到了凤姬瑶身旁。 一旁的田慧气的简直已经是七窍生烟,她怒目而视的面对凤姬瑶,忍不住暗暗咬牙,今天算她栽了,凤姬瑶,咱们走着瞧! 恨恨地,田慧带着脸颊肿得好像馒头似的小青,还有小池等一干人等,悻悻地离开了迎凤殿。 “你们是迎凤殿的婢女,以后要拿出气势来,要懂得‘仗势欺人’,最起码不要受别人的欺负,明白了吗,若是再有下次,我是不管你们了!” 凤姬瑶看着她们唯唯诺诺地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阴沉沉的,看来这个冬末要下一场告别冬天的大雪了。 呼延城内破庙内,褚念夜靠坐在石壁上,心里盘算着凤七走了几天了,不知道怎么样了。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凤姬瑶在宫门口赶他离开的那一幕,他希望凤姬瑶会明白,他狠心离开,并不是要弃了她不顾,而是要想办法救她出来。 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安儿和萍儿怎么样了,现在应该会开口喊人了吧,凤儿,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带着她回到雾蓬山,然后一家四口过着与世无争的平静生活。 正想着,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褚念夜警惕地转身到了佛像后面的洞里,屏息凝神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越来越近,并且径直朝着他这边走来,褚念夜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长剑,目光谨慎地看着洞口。 一抹黑色跃然入目,褚念夜微微松了口气,惊喜道,“小七!” 凤七点点头,“是我。”然后快步走到褚念夜面前。 褚念夜松开紧握佩剑的手走过去,“怎么样了。” 凤七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皇兄写给呼延寒的,希望能有用。” 褚念夜神情一黯,“但愿。” “明天我带着信去找呼延寒,等我的好消息吧。” 褚念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沉思着再次靠坐回洞口。 田慧回到慧心殿,怎么着也咽不下这口气,小青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杯热茶递给田慧。 田慧阴郁地目光看了她一眼,当她看到小青肿胀的脸颊时,一口浊气怎么也憋不住,她猛的打翻了滚烫的茶杯,“真是晦气!” 小青低低地叫了一声,强忍着手背的灼痛慌忙跪下,不管地上的茶水还带着余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要知道,被烫一下总比丢了性命要强,还记得和她一起陪着田慧长大的小桃,就因为拿错了糕点,当时恰逢田慧心情不好,一句话,便被乱棍打死。 至今,她都无法忘记小桃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和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还有满脸痛苦挣扎的神情,每每想起,她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的颤抖。 “奴婢该死,请贵妃娘娘恕罪!” 田慧穿着粗气不耐地盯着小青,忽的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过来。” 小青颤颤巍巍地走过去,田慧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看着小青匆匆离开的身影,田慧的嘴角缓缓上扬。 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小青单薄的身影直挺挺的跪在那里,天空中飘起稀稀拉拉的雪花,冰冷的落在小青的身上,看上去更多了一丝凄凉。 第九十一章 这条路是呼延寒下朝的必经之路,小青跪在那里一直等着呼延寒下了朝,看着缓缓走近的明黄色身影,冻僵的手指动了动。 “皇上,前面跪着的好像是田贵妃的婢女,小青。”黑娥跟在呼延寒的身后,低声道。 呼延寒微微蹙眉,“田贵妃的婢女,跪在那儿做什么?” 疑惑间他们来到了小青的面前,小青见呼延寒停下脚步,急忙叩头。 “小青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在这里做什么?”呼延寒背手而立,脸上写满了不解。 “皇上,求求你救救我家贵妃吧!”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小青的眼里滑落,她不停地叩着头,眼看着额头那里一片通红。 “到底怎么了?”黑娥皱着眉头冷冷地问道。 “都怪奴婢,不小心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就教训了奴婢,本来也没什么,可是我家主子心疼奴婢,一直懊恼她自己没能保护奴婢,娘娘心地善良,为了奴婢去和皇后娘娘求情,可是却被皇后娘娘教训了一顿,贵妃娘娘回来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茶不思饭不想,奴婢怕这样下去娘娘的身体会吃不消的,求皇上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黑娥听完,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呼延寒,就见呼延寒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上,奴婢求求你去救救我家娘娘吧!”小青哭得稀里哗啦,依旧不停地给呼延寒叩头,呼延寒轻咳了一声,“走吧,去看看。” 小青面露喜色,急忙弯着腰前面带路。 很快,他们便到了慧心殿,小池远远地看着呼延寒他们,急忙进去禀告田慧。 田慧冷冷一笑,抬手扯乱了头发,擦了朱唇。 呼延寒进门的时候就看见田慧脸色憔悴地倚靠在软塌上,神情看上去很是落寞和凄凉。 “慧儿,这是怎么了?” 呼延寒压下心头的不喜,快步走过去轻轻地握住田慧的手。 田慧就势朝着呼延寒倒了过来,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 “皇上......” 娇媚酥软的声音从田慧口中溢出,完全不见了刚刚和小青她们的那般凌厉。 呼延寒皱了下眉很快收起,轻轻地托起田慧的头,“怎么了,听小青说你不思饮食,是不是御厨做的不好吃?” 田慧泫然若泣地看着呼延寒,满脸委屈,“皇上,臣妾惹得皇后娘娘不高兴了,臣妾惶恐。” “哦,说来听听。” 呼延寒心里有所动,淡淡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早上的时候臣妾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可能是打扰了她休息,皇后娘娘不悦,就惩罚了小青,责怪了臣妾几句。” “臣妾回来一直心里很慌乱,只怕自己哪出做得不好,惹怒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指点。” 呼延寒眼神闪了闪轻轻地拍了拍田慧,“无妨,我现在就去皇后那,看一看。” 说着,呼延寒想要就势离开慧心殿,不想,田慧的身体柔弱无骨的贴上来,紧紧缠住了呼延寒。 “皇上,臣妾现在好害怕,你可不可以陪陪臣妾。”田慧的手指似是无意地摸进呼延寒的衣服里面,轻轻地撩动着。 呼延寒请皱了下眉,忍住想要推开她的冲动,“慧儿身体不适,还是传太医来看一看。” “皇上,臣妾见到皇上感觉舒服多了,不必传太医,难道皇上就这么不想看见臣妾吗?” 田慧嘟着嘴,娇嗔地软语着,另外一只胳膊像一条蛇一样缠住了呼延寒的脖子。 呼延寒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下她向后退了一步,用力吸了一口气重重道,“朕这就去皇后那里给你讨回一个公道!” 说完,他冲着黑娥使了个眼色“黑娥,你就留在这里保护贵妃吧。” 黑娥低下头应了一声,移动脚步来到田慧跟前,其实正好挡住了田慧。 呼延寒出了慧心殿尝尝吁出一口气大步朝着迎凤殿走去。 凤姬瑶正在想着到底该怎么逃出宫去,就听见外面响起小太监的通禀声,“皇上驾到!” 心里一动,凤姬瑶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门,目光落到那抹明黄身上,双腿弯曲。 “凤姬瑶见过皇上。” 呼延寒看着面前给他行礼的凤姬瑶,她的周身无不散发出疏离淡漠的气息,让他心里有些怅然。 “瑶儿,我和你说了很多次,不要和我多礼,你这样,太见外了!” 呼延寒握住凤姬瑶的手,见她拉进屋内。 凤姬瑶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轻声道,“现在我们身份不同,自然不能为了从前的情分坏了规矩。”凤姬瑶不咸不淡地说道。 呼延寒眼眸闪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他握着凤姬瑶的手,却感觉像是握着虚无。 坐下来之后,呼延寒看了一眼神情坦然的凤姬瑶,缓缓开口,“我刚刚从慧心殿过来,听说今天你和田慧见面了?” 听着呼延寒“委婉”的质问,凤姬瑶忍不住笑了,“没错,她今天的确是打着请安的旗号来给了我一个下马威。” 凤姬瑶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没有隐瞒,就那么直接说了出来。 呼延寒一愣,没有想到凤姬瑶会这么直接,当下顿住。 “瑶儿,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听到他这句话,心里涌上失落,若是换作从前,呼延寒一定会紧张的询问她,有没有受委屈,可是如今,终究是时过境迁。 “你想事情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凤姬瑶淡淡的笑了一下,表示根本不在意,转身躺在床上不再作声。 呼延寒眉峰皱起,伸出右手想要去碰凤姬瑶,但是,半路又缩了回来。 瑶儿,不是我不想为你出头,而是,如今的情势,我不能拿她怎么样,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还你一个安静的后宫。 呼延寒心中暗暗笃定的想着,和衣躺在凤姬瑶的身旁,嗅着心仪的味道,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凤姬瑶轻轻地动了一下,发现身后没有动静,小心翼翼地转过头。 当她的目光落到呼延寒紧闭的双眼上的时候,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她现在挟持了他,她是否能够出宫去呢? 下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凤姬瑶深深地看了呼延寒半晌,还是没能下了决心动手,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背对着呼延寒。 凤姬瑶刚刚背过身去,本来睡着的呼延寒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地看着屋顶。 第二天早上,凤姬瑶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着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就不见了呼延寒的身影,不过她倒是松了口气。 小饶听见凤姬瑶起床的声音敲了敲门得了凤姬瑶的允许走进来,急忙服侍凤姬瑶穿衣梳妆。 用过了早膳之后,凤姬瑶瞥了一眼小饶还有些肿胀的脸,轻轻地说了一声,“去把御医请来,我有些不舒服。” 小饶一听慌了,急忙喊着阿五去御医院请了最好的御医,毕竟是皇后生病,御医院也不敢小觑。 御医来了之后给凤姬瑶悬丝诊了脉,郑重道,“皇后娘娘有些体虚,还感染了风寒不过不是很严重,吃两贴药就好了。” 凤姬瑶掀开帘子儒雅地说道,“多谢御医,还请麻烦御医配一些消肿的药敷,我家丫头不小心被虫子咬了脸。” 御医听完下意识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小饶和阿五,神情变了变急忙点头称是。 送走了御医,小饶和阿五相互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在了凤姬瑶的面前。 凤姬瑶瞥了她们一眼忍不住扶额,“你们这又是在做什么?” “皇后娘娘,您待奴婢们的好,奴婢铭记于心,一定为皇后娘娘上刀山下火海,下辈子做牛做马还要伺候您!” 两个丫头感激地给凤姬瑶表忠心,凤姬瑶无奈地摇摇头冲她们两个挥挥手,“你们下去吧。” 小饶和阿五神情怯怯地退了出去,凤姬瑶目光深深地看着她们的身影,忽的发笑。 小丫头还是太单纯,她不过是稍微关心了一下就这么掏心掏肺,若是有心人利用,她们铁定上当,在这深宫之中,还是要多一些戒备和自保的心。 抬头透过打开的窗户仰望着外面阴沉的天气,昨天下了一点点雪,可是看今天这阴沉的天气,恐怕要下好大一场吧。 不知道褚念夜现在在哪儿,会不会冻着。 凤姬瑶陷入了无限的冥想中,脸上是难以掩饰的酸涩。 此刻的呼延寒坐在金銮殿上,看着大殿中央半跪着的凤七,眼眸发暗。 “皇上,这是皇兄给你写的信,还请过目。”凤七双手举起牛皮信封,黑娥走过来将信封拿过来呈给了呼延寒。 呼延寒将信封压在了桌子上,笑了几声。 “小七,许久未见,我们先去喝几杯,退朝!” 喊了一声退朝,呼延寒示意黑娥一眼,黑娥会意,走过去引着凤七到了后面。 御书房内,凤七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呼延寒在一旁专心看信,现在的呼延寒让他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呼延寒看了好一会儿才放下信封,“小七,现在我已经昭告了天下,瑶儿是我呼延的皇后,只怕这信是来晚了。” 呼延寒面带笑容一脸惋惜地看着凤七。 凤七蹙眉,“呼延......皇上,还是请您放手吧。” 听了凤七的话,呼延寒眉目一冷,“为什么你们不放手!” 呼延寒略带严肃的话语让凤七一怔,空气一瞬间凝固,好一会儿,呼延寒忽然干笑了一声,“好了,不要说那些改变不了的事情了,正好你过来,我想和你说郡主和你的婚事。” 凤七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皇上,我已经有了未婚妻,多谢您的厚爱。” 呼延寒双目放光地看着凤七,“哦,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 凤七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小心翼翼地开口,“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见见我六姐。” 阴沉的天空中,簌簌落下大片大片的雪花,看得凤姬瑶心里发冷。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推开门走了出去,看着黑沉天空中不断落下的白雪花,她的眼前好像蒙上了一层白雾。 “皇后娘娘,外面冷,奴婢去给你拿件衣裳。” 小饶见凤姬瑶穿得单薄,急忙进屋给凤姬瑶拿了件厚厚的披风出来就给凤姬瑶披上。 凤姬瑶紧了紧披风,迈脚踩在落了一成雪花的地上,登时,有脚印出现。 不知不觉地,凤姬瑶走到了那片梨树林中,明明是光秃秃的树林,可她的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当年在竹林的那一幕,耳边仿佛又出现了褚念夜悠扬的笛声,凤姬瑶忍不住轻轻舞动起来。 小饶和阿五愣愣地看着凤姬瑶如同一个仙子般在大雪纷飞中起舞,眼里是挡不住的惊艳。 一舞完,凤姬瑶立在原地,神情呆呆的。 小饶疑惑地看着凤姬瑶孤立的身影,心里默默想着,她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真正开心的时候,难道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皇后娘娘心中的人不是皇上? “皇后娘娘不是身体抱恙吗,怎么这会儿有心思在这里跳起舞来了,是不是知道待会儿皇上要从这里经过,想要以此引起皇上的注意呢?” 阴阳怪气地声音响起,凤姬瑶转头,田慧扭着小腰缓缓走近。 田慧妒忌地看着凤姬瑶跳完,尽管心中不服气,但她却不得不承认,凤姬瑶的确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反正她和她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没必要再装什么贤良淑德了。 身姿摇曳地走到凤姬瑶面前,盈盈下拜,“皇后娘娘安好。” 凤姬瑶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而是转身打算带着小饶和阿五离开这里。 却不想田慧向旁跨了一步恰恰挡住了凤姬瑶。 “姐姐这是忙着去哪儿啊,妹妹我想要和姐姐聊聊天呢。” 凤姬瑶脚步顿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理她。 田慧冲小青使了个眼色,小青急忙跪在了凤姬瑶的身前! “皇后娘娘,奴婢和您请罪来了!” 凤姬瑶不耐地看着小青。 小青慌忙叩了一个头,“皇后娘娘,贵妃教导我要时刻谨记皇后娘娘是这后宫最尊贵的人,要恭敬,可是奴婢无知却冲撞了你,还请皇后娘娘再责罚!” 凤姬瑶皱眉,“已经罚过了,我也没那个时间。” 略冷地说完,凤姬瑶抬脚就要离开,却不想小青一下子抓住了她的裙角,跟着她走,俩人拉扯间来到了梨树林旁边的御河边上。 凤姬瑶有些不耐,“你到底想干什么!” 小青满脸委屈和恐惧地看着凤姬瑶,“皇后娘娘,奴婢是来和你请罪的,请你惩罚我吧!” 凤姬瑶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无奈,没想到还有主动讨罚的,总觉得此举另有所图。 正想着,田慧忽然走过来,拉着小青走近凤姬瑶,和她贴得极其相近,“皇后娘娘,您是不是不打算原谅小青,要不然你直接将她刺死吧也好过她这么担惊受怕的煎熬着!” 凤姬瑶有些惊讶地看着她,她什么时候吓她了,这件事怎么就扯到死罪上了! 正当她诧异之时,忽然感觉有人推了她一下,她下意识抓了离她最近的小青一下,谁知,小青的身体竟朝着河里倒去。 她下意识想要去拉她,身旁的田慧一把拽住她,将她拽了过来,又猛地松手。 “小青!来人啊,救命啊!” 田慧的惊呼声让凤姬瑶回过神来,本能地朝着冻冰的御河看去,可是,本来冰面上是一层白花花的雪,却不知怎的,小青竟给砸开了一个冰窟窿! 毫无疑问的,小青掉进了冰窟窿,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小青的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惊疑从脑海里中闪过,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哪里不对劲,刚刚一阵慌乱,怪她没来得及反应。 这时,身后忽然响起杂乱地脚步声,凤姬瑶回头就看见一队禁卫军朝这边跑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小将。 “妹妹,怎么了?” 小将跑到田慧跟前,焦急地问道。 听见小将对田慧的称呼,凤姬瑶不知为何心里一动,下意识移了移脚步。 “小青,小青她被皇后娘娘推到河里去了,只怕,只怕.......”接下来便是田慧的嘤嘤哭泣声。 听到田慧的指证,凤姬瑶感觉脑中一下子恍然了,没想到她竟然打得是这个主意! 虽然说皇后的确有处死宫女的权利,或者私下里也有很多杀了宫女的主子,只是今天这件事发生在明面上,而且还是贵妃身旁的丫头,怎么说,对凤姬瑶都是不利的。 “什么?” 田午冷冷地看了一眼凤姬瑶,然后喊人去冰面上查看小青。 前去查看的士兵很快回来,“启禀将军,那是一个冰窟我们无法下去施救,而且也看不到人的身体了。” “来人,给我把皇后娘娘围起来!” 田午大喊一声,一队禁卫军很快将凤姬瑶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凤姬瑶神情一动,就看见呼延寒大步走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另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凤七! 心头一下子激动起来,凤姬瑶目光紧盯着凤七,直到他来到近前。 “六姐!” “小七,你怎么来了!” 凤姬瑶欣喜地看着凤七,作势想要走过去,但是田午移动身体挡住了凤姬瑶前进的脚步,目光森冷地看着她。 “皇上,是皇后娘娘,她,她将小青推进了河里!”田慧声音颤抖着,带着极度的恐慌,跪在了呼延寒的面前。 呼延寒眼眸一闪,,眉头不经意皱起,“什么?” 凤姬瑶转身看向呼延寒,“皇上,我没有。” 淡淡的一句话,却透着十分的坚定,凤姬瑶目光无畏也无鬼地看着呼延寒。 呼延寒深深地看了一眼凤姬瑶,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即轻轻地扶起田慧。 “慧儿,你亲眼看到的是皇后将小青推了下去吗?” 田慧看着呼延寒,坚定地点了点头。 凤姬瑶一瞬间冷了眼,“如果我说我也亲眼看见你推得小青呢?” “皇后娘娘,我知道您位高权重,可是也不能随意污蔑别人啊,你恼怒小青对你不敬,所以今天我带着她前来给你赔罪,你嫌恶小青眼烦,将她推了下去,这是我,包括这些宫女太监都看到的,你休想抵赖!” 看着田慧疾言厉色的紧张喊着,凤姬瑶忽然很想笑。 “你不觉得你这个计谋太薄略了吗?” 田慧别开眼不去看凤姬瑶,只是焦急地看着呼延寒,“皇上,臣妾说得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她们。” 说完,田慧转头看向身后的那些婆子丫头,眼底闪着凌厉的光芒。 那些丫头婆子急忙跪下,叩着头说的确看见皇后娘娘将小青推下了御河。 “皇上不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并没有推小青!” 一旁的阿五急忙跪下,神情恳切地看着呼延寒。 “对对,奴婢也看见了,不是皇后娘娘推的,是她,是她自己跌下去的,皇后娘娘还想拉她来着,后来田贵妃娘娘拦住了皇后娘娘。” 小饶急的说得有些乱,但还口口声声帮着凤姬瑶说话。 凤姬瑶看着田慧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冲阿五和小饶说了一句,“你们两个退下,这里没有你们的事。” 呼延寒目光沉沉地看着凤姬瑶,又看了看跪在面前的田慧,最后将目光转向站得笔直的田午。 他正一脸不耐地看着他。 “皇上,臣也看到了,的确是皇后娘娘推了小青那丫头!” 田午的话让在场人都变了脸色,凤姬瑶蹙眉,看来今天这件事恐怕是他们计划好了的吧。 “六姐。”凤七担忧地看了一眼凤姬瑶,拧眉说道,“你们这样纯粹就是栽赃嫁祸,我六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光凭你们的一面之词不以为证!” 凤七眼见情况不妙,急忙给凤姬瑶辨别。 “皇上,你应该了解六姐的为人。” 呼延寒神情严肃地看着她们,好一会儿在田午越来越冷的目光下,挥挥手,“把皇后带下去,没有我的准许,说都不许审问,我要亲自询问!” 第九十二章 “皇上!” 凤七一听要把凤姬瑶带走,急忙过去想要劝阻,呼延寒看了一眼凤七,对他伸出手阻止了他。 凤姬瑶冷笑一声,道了声,也好。 没有任何挣扎地任凭田午的人将她带走。 呼延寒看着被带走的呼延寒,严重闪现心疼,正好被田慧看到,一时,田慧的眼里尽显阴霾。 凤七追了几步又转过头看向呼延寒,企图还想再说什么,“皇上......” 呼延寒冲他挥挥手,转过身背手离去。 田慧唇边勾起一个冷笑,看了一眼凤七,带着她的人离开了御河边。 凤七心里涌上担忧,忍不住转身大步出了皇宫。 凤七找到褚念夜和他说了凤姬瑶被陷害的事情,褚念夜同样涌上担忧和着急,但是很快他便冷静下来,若有所思道,“或许这是一个契机。” “契机?”凤七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什么契机?” “那个田慧如此费尽心思地陷害凤姬瑶,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就是觊觎皇后的位置,一个便是呼延寒,不论哪个,我想我们都有和她谈判的资本了。” 凤七听完沉思了一下,眸光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呼延寒那里行不通,我们可以从田慧这边下手啊,我马上就去找她!” “谈好之后回来告诉我,我和你们里应外合。” 凤七点点头,转头又回了皇宫。 他在慧心殿外徘徊了半晌,天色渐晚的时候,慧心殿静了下来。 他去找田慧这件事是不能让呼延寒知道的,否则以他的聪明,应该会猜到他们想要干什么。 所以一直等到天黑,凤七才小心翼翼地进了慧心殿。 他从窗户跳进了田慧的房间,一把捂住了田慧的嘴。 “别叫,我有事情和你说。” 田慧感受到凤七的力量不是她能抗衡的,只能点点头。 凤七缓缓松开她,又警惕地看着她。 “田贵妃,我来是想要告诉你,我想带着我六姐走,所以,你可不可以帮我?” 田慧瞪大眼睛看着凤七,神情十分惊诧。 “你说什么,让我帮你带着凤姬瑶逃跑?” 凤七点头,“没错。其实,我六姐并不想做这个皇后,你若是帮我将她带离皇宫,那么就没有人和你争皇后之位,也没有人和你争呼延寒的宠爱了,而我们又欠了你一个人情,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田慧眼神闪烁地看着凤七,似乎在判断他话的真假,半晌,她充满怀疑地看着凤七,“我要怎么相信你呢?” “你直接把我六姐和我送出城去,我们再想回来也是不可能的了。” 见田慧还有些犹豫,凤七再次加火,“你又何必非要沾惹上杀孽呢?如果你真的害了六姐,势必会得罪我,得罪整个双秦,还有,你可知道我六姐的驸马乃是玉面杀神褚念夜,如果实在不行,我想褚念夜也一定会杀了你为六姐报仇的。” 听见玉面杀神四个字,田慧身体一抖,她时常听大哥提起,玉面杀神褚念夜的神奇和狠辣。 田慧想了又想,好半天她抬头看向凤七,“好,我答应你。” 凤七眼里闪现惊喜,虽然今天凤姬瑶被抓的事情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但如今她既然答应救凤姬瑶,凤七也不吝啬对她说声谢谢。 “那你准备怎么救她呢?” 凤七着急地看着田慧,“用不用我帮忙?” 田慧笃定地笑了一下,“我自有办法。” 凤七看着田慧眼底的光芒,心里闪过什么的,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送走了凤七,田慧有些懊恼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目光阴霾地看着外面,“小青。” 田慧一如往常地喊着小青,有事要吩咐她去做,可是过了一会儿,进来的确实红着眼睛的小池。 猛的,她的神色变了又变,她怎么会忘记,今天小青已然葬身河底,而这一切都是她设计好了的,当然事先小青是不知道的。 不知为何,此刻田慧忽然响起曾经和小青一起长大的日子,心里竟有些沉重和戚戚然。 眼里逐渐涌出恨意,“凤姬瑶,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小青!” “贵妃娘娘,您有什么吩咐吗?”小池站在门口见田慧神色不虞,还在窃窃私语,小心翼翼地问道。 田慧收起眼底的阴霾,看了一眼小池,“去把我大哥找来。” 没一会儿,田慧见田午走进来,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她和田午将凤七来找过她的事情告诉了田午。 田午想了一下,恍然道,“怪不得,我早就听说皇后娘娘其实对皇上并不钟心,这么看来是真的啊。” “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到可以帮他们一下,也算是帮了我们自己,那个凤姬瑶离开了皇宫,那么皇上势必会立你为后,到时候整个后宫都是你的天下,我和爹爹权利也就更稳固了。” 田午很开心地想着。 田慧皱了皱眉,“不,为了以防万一,我要斩草除根!” “慧儿......”田午一愣,不解地看着田慧。 “我可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用得缓兵之计,万一我将凤姬瑶放走之后,他们卷土重来怎么办?” 田慧皱着眉头神情严肃地对田午说道。 田午哦了一声,“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你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如果我们现在就把凤姬瑶弄死,恐怕会得罪那个双秦的七皇子。” 田慧嘴角勾起一个别有深意的微笑,对着田午的耳朵低声道,“我们这样......” 田午听完,满脸惊奇地看着田慧,更是忍不住冲田慧伸出大拇指,“小妹,你这脑子真的太好使了,说实话,要没有你,我和爹爹也不会坐稳这将军之位啊。” 田慧得意地笑了一下,“只要你们听我的,我保证呼延会是我田家的天下!” 田午急忙点头应是,快步离开了慧心殿。 时间不知不觉间到了半夜,凤姬瑶随意地坐在大牢的角落,想来,这是她第三次进大牢了吧,怎么也想不到,她一个堂堂的公主,竟然和这个地方有了不解之缘。 不由地苦笑出声,凤姬瑶将头靠在木栏上,脑海里竟浮现出以往和呼延寒相处的时间,今天从她被关进牢里到现在,已经半天加半晚上了,可是却始终没有看见呼延寒的身影,这若是换作从前,只怕呼延寒早就来救她了吧,果然,他还是变了。 或许,自始至终都是她的错,她不该妄图和呼延寒成为至交知己。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凤姬瑶神经一动,下意识以为是呼延寒,目光带着期待看向牢房外面。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凤姬瑶讶异地看着一身轻装的田慧,心里一动。 “怎么,很诧异我为什么能够进来吧。” 田慧拿着钥匙打开了牢门,缓缓走到凤姬瑶面前。 “皇后娘娘,你当真以为皇上那样爱你吗?” 田慧站在凤姬瑶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凤姬瑶。 “这里本来就是我哥哥管辖的地方,我想来就来,你觉得皇上会想不到这点吗?” 凤姬瑶嗤笑,“无所谓。” 田慧看着凤姬瑶淡然无所谓的神情,有些懊恼,不过她眼神闪了闪,心里暗暗想着,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个死人了。 “今天七皇子来找我了。” 田慧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直接和凤姬瑶说了凤七来找她的事情。 凤姬瑶讶异地看向她,略微想了一下,她便知道了凤七是为了什么去找的田慧。 只是,她看着田慧眼底的阴霾,不禁腹诽,她会那么好心吗? “我已经答应七皇子带你出宫,他会在宫门外等着你。” 凤姬瑶挑眉,惊讶地看向田慧,难道她真的会放了她? “你放了我,难道不怕皇上找你麻烦吗?” 田慧神情一滞,但是转而笑了一下,“他不会杀了我的。” 看着田慧笃定的神情,凤姬瑶有些了然,现在的呼延还指望着田家一门抵抗外敌,呼延寒对田家的倚仗是田慧如此笃定的理由吧。 “快走吧,我怕一会儿皇上会过来,到时候你就走不掉了!” 凤姬瑶快速站起身,跟着田慧一路顺利地出了天牢,从一条十分隐蔽的小路上走到了皇宫的后门。 凤姬瑶目光一暗,就见小门那里站着的身影正田午。 他冲凤姬瑶他们招了招手,田慧带着凤姬瑶快速通过了小门,迎面一阵阵冷风吹来,凤姬瑶感觉身体微微发冷。 “你快走吧。”田慧冲凤姬瑶催促道。“七皇子就在前面的小树林里。” 凤姬瑶看了前面茂密的小树林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田慧,她似乎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 没有想太多,凤姬瑶迈开腿快步朝着树林小跑而去,但是,紧接着,身后忽的传来一股强烈的杀气,下意识回头,就看见一支闪着寒光的箭已然到了她的面门! 身体本能地向下弯曲,躲过了这支箭,但是紧接着下一根长箭又朝她的胸前射了过来! 凤姬瑶心下一惊,果然依着田慧的性格和为人,她怎么会放过她? 当下,凤姬瑶奋力侧身,但是箭头还是擦着她的胸口裸露在外的皮肤飞了过去。 就感觉脖子下面的皮肤火辣辣的疼,似乎隐隐觉得不对劲。 “凤姬瑶,这箭上面味了毒,你去死吧!” 田慧阴狠狠地笑看着凤姬瑶,拉着田午将宫门牢牢关上! 凤姬瑶急忙自己伸手封住了胸口周围的穴道,以防止毒素扩散,可是很显然她还是慢了那毒素一拍,瞬间,凤姬瑶感觉四肢都开始麻木。 “瑶儿!” 熟悉的喊声让凤姬瑶神经一震,倒下的一瞬间扭头循着声音望去就看见褚念夜飞扑过来的身影。 “褚念夜......” 凤姬瑶无力地叫了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褚念夜伸手想要接却没有接住,眼睁睁看着凤姬瑶倒下,他加紧一步跨到近前,慌忙抱起凤姬瑶。 “瑶儿,你不会有事的!” 凤姬瑶眼睛模糊地看着褚念夜,心里闪过激动,她终于又见到褚念夜了。 “六姐!” 凤七这时候也跑了出来,他看着凤姬瑶胸口的血迹,眼里泛红,“怎么会这样,那个田慧已经答应我救你离开皇宫的!” 褚念夜眼眶通红,咬牙道,“是我们低估了那个女人的嫉妒和狠毒。” “回破庙!” 褚念夜看了一眼呼延皇宫,转身提起全身力量直接飞奔到破庙的后面洞里。 小心翼翼地将凤姬瑶放到地上,褚念夜急忙握住凤姬瑶的手,手指掐住凤姬瑶的脉门,查探她的毒素到了什么地步。 眉头一皱,褚念夜心里一沉,没有想到这个毒竟然如此霸道,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已然进入了凤姬瑶的所有脉络。 “我六姐怎么样了!”凤七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褚念夜。 褚念夜脸色十分难看,“毒素已经蔓延全身了!” “什么!” 凤七讶异又惶恐地看着褚念夜,“那怎么办!” 褚念夜满眼盛满哀思,“你去昭告天下,双秦六公主,一字并肩王妃,役。” 凤七瞪大眼睛满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褚念夜,脑子一片空白。 这场末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呼延寒站在空旷的大殿上,那晚上,他被田老将军缠着说守城的事情,结果,半夜他去天牢找凤姬瑶的时候,被告知凤姬瑶已经被人救走。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田慧所做! 只是,现在呼延正是内忧外患,他不得不倚靠田家三朝将军来撑起这个空壳子。 所以,尽管田慧将凤姬瑶放走,他也只是象征性地处罚了一下她和田午,让他们闭门思过。 可是,这几日每当夜深的时候,他总会在梦中惊醒,他梦见凤姬瑶全身是血地站在一个空旷的山谷中,满目幽怨地望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地仿佛在说着什么。 等他从惊叫中醒来的时候怎么也睡不着了,望着外面半圆的明月,他真的好怀念当初的情景,也许,当时他不会来复辟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谁?” 窗外传来响动,呼延寒眸子散发出凌厉的光芒,呵斥一声。 呼延寒向后退了一步,目光湛亮地看着门口。 一个人影闪出,竟是黑娥! “黑娥,你在外面鬼鬼祟祟做什么!”呼延寒松了口气的同时语气有些不耐。 黑娥眸光复杂地看着呼延寒,面带犹豫。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呼延寒神情了然地看着黑娥,他自小和黑娥一起长大,黑娥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得很,现下见她一脸踌躇,想必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黑娥急忙单膝跪地,拱手道,“回皇上,属下,没什么事,就是,听闻大野国又在蠢蠢欲动,所以心里担忧。” 呼延寒目光带着怀疑地看着黑娥,半晌淡声道,“无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何况现在我们和双秦是同盟国,凭我们两国之力,任他大野再厉害,也不可能成功,至于和他们曾经同盟过的突厥,此刻内里已然十分混乱了,应该不会再和他同盟了。” 黑娥点头,“皇上说的是,是属下多虑了。” 黑娥起身准备告辞,呼延寒犹豫了一下喊住她。 “你可有凤儿他们的消息?” 呼延寒的问题让黑娥肩膀抖了一下,背对着呼延寒的身体紧绷起来,她重重的长吁一口气,好让自己紧张的心情能够平复下来。 “回皇上,属下不知。” “好了,去吧。” 呼延寒挥了挥手,神情有些失望。 颓然地转过身坐到床上,手指轻碰着凤姬瑶躺过的地方,怜惜地摩挲着。 “皇上,贵妃娘娘请您过去!” 外面响起太监小珠子的喊声,呼延寒眉头微皱,沉声道,“告诉她,朕身体不适,睡下了。” “遵旨。” 外面小珠子应声离去,呼延寒无奈地叹了口气。 正坐在梳妆台上梳妆的田慧听见小珠子的禀告,手里沉重的梨花木梳子嗖地一下扔到了小珠子的脸上,登时,出现几道血痕。 小珠子慌忙跪下,“贵妃娘娘饶命!” “身为总管太监,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干什么!”田慧厉声责问着小珠子,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凶狠。 小珠子吓得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小青掉河里的那天他刚好也在,就在离田慧不远的地方,他很清楚地看到是田慧将小青给推了下去,并且阻止皇后娘娘施救。 但是,这些话他只能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因为田慧那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连自小陪着她的心腹她都下得去手,更何况他一个小太监呢! 浑身哆嗦着抬起头看着田慧,硬着头皮安慰,“娘娘,这几日大野猖獗,可能皇上真的太累了。” 田慧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挥挥手,小珠子连忙退了下去。 坐了一会儿,看着里面精心装扮好的自己,田慧怎么都不甘心。 “小池,我们去看看皇上。” 小池扶着田慧来到呼延寒的寝殿,发现寝殿果然已经熄了烛火,田慧目光闪了闪,松开小池的手,径直走进殿内。 借着外面的月光,田慧走进内间,正好看见呼延寒坐在床上。 “谁!” 呼延寒斥了一声, “皇上,是臣妾。” 田慧娇嗔着进了殿内,双手十分自然地缠上了呼延寒的脖子。 呼延寒下意识一把推开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田慧恼羞的眼神,急忙轻咳了一声。 “慧儿抱歉,刚刚我想事情入了神,还以为是黑娥,来,坐这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说着,呼延寒轻轻拉着田慧坐在床边,田慧则就势将头靠在呼延寒的肩膀上。 “皇上,人家想你睡不着,听小珠子说你身体不适,我就更睡不着了,所以过来看看你,你不会怪臣妾吧。” “不会,我很高兴。”呼延寒闭着眼睛违心地说道。 “那,今天晚上让臣妾留下这里陪你好不好?”田慧媚眼如丝,手里的丝帕轻轻拂过呼延寒的鼻尖,呼延寒只闻到一股沁人的香味儿。 田慧的手指手指顺着呼延寒微微打开的领口摸进去,柔弱无骨的手指在呼延寒的胸口游走,感受到呼延寒越来越烫的肌肤,田慧的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 呼延寒只感觉身体此刻燥热的不行,此刻他的眼里全是田慧光滑的脖颈。 田慧轻轻褪下薄如蝉翼打得外衫,露出里面红色的抹胸,在明亮的月光下极尽诱惑。 呼延寒的眼神渐渐发红,他的唇不由自主地贴上了田慧的唇。 很快,屋内涟漪一片,春光无限。 早上,不畏严寒的麻雀早早地躲在屋檐底下叽喳,呼延寒从沉睡中醒来,目光落到缠在他脖间的藕臂,神情一愣。 田慧,她怎么会在这里! 呼延寒脑子发疼,怎么也想不出昨天晚上他怎么会对田慧...... 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衫,呼延寒的心沉到了谷底。 “皇上,你醒了。” 田慧微微抬起头,手指轻抚着呼延寒的脸颊。 呼延寒蹙眉,“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好坏啊,臣妾快要累死了。”田慧娇羞无比地看了一眼呼延寒,将头埋在呼延寒的胸口。 呼延寒只感觉浑身如坠冰窖般寒冷,他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几只麻雀,胸口发疼。 任由着田慧伺候他穿好了衣服,他站起身,“你累了就多休息会儿,我去上朝。” 田慧娇羞地低下头轻嗯了一声,望着呼延寒俊美的容颜,眼里一片痴缠。 呼延寒走后,田慧唇边泛起一抹冷笑,“凤姬瑶,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 呼延寒坐在大殿上,和众大臣商量了一些国事之后,开始查看奏折。 “皇上,这是双秦来的信,您几天没上朝了,看一眼吧。” 老太监将一封信递给呼延寒,呼延寒不知为何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难言的感觉,下意识拆开。 书信很简单,只有几行字,而呼延寒在看完这几行字的那一刻,完全石化在了那里。 “皇上,皇上,你怎么了?” 老太监眼见的呼延寒的脸色猛的变得极其难看,慌忙询问。 呼延寒手里的信纸掉落在桌上,上面双秦六公主,凤姬瑶役几个字尤为显眼。 第九十三章 黑娥焦急地跑上前,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地上的信纸上,当她看见那几行字的时候,脸色一变。 “皇上!” 黑娥冲身后的太监喊了一声,“快退朝!” 老太监匆忙点头,拉长了声调喊着,“退朝!” 黑娥果断地拉着呼延寒到了后面的书房里,关好门。 “皇上!”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呼延寒冷眼看着黑娥,站起身缓缓走到黑娥面前。 黑娥不自主地后退,但是呼延寒却步步紧逼,忽的,他一把抓住黑娥的胳膊,脸上全是冷色,“说,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黑娥惊讶地看着脸色黑沉的呼延寒,怔愣地说不出话来。 “皇上,属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瑶儿是怎么死的,说!” 呼延寒不管她的话,只是执拗地问着。 黑娥直直地注视着呼延寒,再次说道,“皇上,属下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该死!” 呼延寒猛的一把将黑娥甩在了地上,“黑娥,我最后再问你一次,瑶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黑娥蹙眉看着呼延寒,紧紧抿着唇。 “我以为这件事是你默许的,看来你也不知道。” 猛的,窗户那里跳进一个人影,黑娥警惕地站起身,本能地跑到呼延寒身前,将他护住。 呼延寒一把拨开黑娥,目光灼灼地盯着一身黑衣的褚念夜,“你在说什么?” 褚念夜身形一晃到了呼延寒面前,一掌推开想要过来阻止他的黑娥,伸手抓住了呼延寒的脖领! “是你的好贵妃,假意放凤儿离宫,但是却半途中用味了毒的箭射到了凤儿!” 褚念夜咬牙说完,目光中闪着仇恨看着呼延寒,“现在,有两个选择放在你面前,救凤儿,可能会失了江山,不救凤儿,你将稳坐在这里。” 听完褚念夜的话,呼延寒神情一紧,“你是说瑶儿还没死,对不对!” 褚念夜目光深沉地看着呼延寒,“所以,你救还是不救?” 空气一瞬间变得凝固起来,紧张之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清白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为每个人身上镀上了一层微光,看上去恍若雾中。 慧心殿内,田慧正因为一件小事在责打小池,忽然听见外面高喊,“皇上驾到!” 呼延寒脸色如常地走进来,看见田慧嘴角勾起一个微笑。 “慧儿。” “臣妾参见皇上!” 田慧急忙收起疾言厉色的脸,故作娇柔地给呼延寒请安。 呼延寒走过去搀起田慧,拉着她的手走到里屋,两个人坐在床边。 聊了一会儿家常,忽然窗户那里传来响动,田慧急忙站起身去查看。 呼延寒紧跟其后,此刻从窗户那里忽然飞出一根金针,说时迟那时快,呼延寒一把推开田慧,徒手去接纳金针。 金针擦着呼延寒的手掌心飞过落到了地上,但是呼延寒的手掌心瞬间出了血印。 “呼延寒,我要你为凤儿偿命,这金针上的毒和瑶儿中的毒是一样的,你就等着死吧!” 窗外传来一道声音,紧接着有脚步声渐渐远去。 “皇上!” 田慧一脸惊慌地看着呼延寒苍白着脸色倒在地上,急忙过去抱住呼延寒。 呼延寒满眼深情地望着田慧,手指轻轻抚着田慧的脸,“慧儿,我恐怕快要不行了,若是我真的......呼延就交给你爹了。” “不,你不会有事的,皇上!”田慧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皇上,来,这是解药,你快吃了!” 呼延寒眼眸一闪,张开嘴,吃了一粒。 好一会儿,呼延寒缓了过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田慧,神色平静地问道,“慧儿,你怎么会有解药的?” 田慧神情一滞,脸色变了变,“哦,那个,那个是我爹从西域带回来的,可以治百毒,我听那个人说你中了毒,想着这个应该能解。” 呼延寒哦了一声,目光落到小瓶子上,“慧儿,谢谢你。” 田慧见呼延寒似乎没有怀疑什么,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皇上,你可折煞我了。” 呼延寒搀扶着田慧站起身坐到床上,双目含情地望着田慧,缓缓靠近。 很快,两个人便躺在了床上。 半夜,窗外响起不知名的鸟叫声,呼延寒睁开眼,轻轻侧头看着田慧熟睡的样子,眉峰渐渐变冷。 他轻轻地抬起手,将田慧放在枕头边上的那瓶解药拿起来,小心地倒了几颗,又将瓶子放回了原处。 轻轻地跳下床,呼延寒穿着中衣来到房间外面,梨树林里,褚念夜身穿一身黑衣,一双眼睛在月色下熠熠生辉。 “成了?” 褚念夜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呼延寒问道。 呼延寒点点头,将手心里的解药递给褚念夜,“你一定要救下瑶儿。” 褚念夜深深地看着呼延寒,“你没有处置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 呼延寒淡声道。 “终究你还是被权利所左右了。”褚念夜感慨了一下,转身很快消失在了呼延寒的面前。 呼延寒紧紧抿了抿唇,默然地摇摇头,他现在无法抛下全城的百姓,如今这个方法是最好的方法,由他中毒然后引出解药,这样既救了瑶儿,也没有让田慧察觉,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会找田慧问清楚,还瑶儿一个公道。 天空泛起鱼肚白,城外的山洞中,褚念夜将药丸含在口中,嘴对嘴的给凤姬瑶喂下。 然后又开始给凤姬瑶输送内力,自从凤姬瑶中箭以来,一直都是他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否则,凤姬瑶恐怕真的就...... 凤七从外面打了野物回来,见褚念夜又在给凤姬瑶输送内力,眼里涌现无奈和心疼。 “褚念夜,六姐她既已经服了解药,你就不要再这么折腾自己了。” 看着不成脸色的褚念夜,凤七忍不住道。 褚念夜微微皱眉,“不行,凤儿她中毒时间太长除了心脉,毒素已经游走到她全身各处。” “我必须用内力配合解药的药效将毒素逼出来。” 褚念夜不顾自己颤抖的手指,尽可能地将自己所有的内力都送给凤姬瑶。 凤七只得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们,一边为他们护法。 不知过了多久,褚念夜再也支撑不住倒下来的时候,凤姬瑶哗地一声吐出了一滩黑色的鲜血,浑身也被汗水打透。 凤七心里微微一松,这样应该是好现象吧。 扶着褚念夜坐到一旁,把凤姬瑶放平躺着。 “六姐她没事了吧。” 褚念夜缓缓点头,“性命无忧了。” “太好了!” 凤七脸上浮上欣喜,这是他这么长时间听过的最好的消息。 “对了,呼延寒有没有替我六姐报仇。” 凤七一想到那个田慧和她哥哥居然在凤姬瑶身后放冷箭,就恨得牙痒痒,想着呼延寒那样喜欢凤姬瑶,应该会为她报仇的吧。 褚念夜眸光一黯,“我想他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的吧,现在对我来说报不报仇都不主要,凤儿能够平安醒来才是最主要的。” 凤七点点头,心里隐约觉得,他们和呼延寒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凤姬瑶身上的毒素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可是依旧不见醒来,凤七每天看着褚念夜沉默的样子,更着急。 “褚念夜,我们会雾蓬山吧,去找蔡伯,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凤七看着这种情况,心里止不住地焦急。 褚念夜沉重地点点头,“我先去查看一下。” 呼延皇宫里,田慧看着面前的田午,神情无比阴霾,“你是说,那个凤姬瑶有可能没有死?” 田午想了想点点头,“我们的人在城外看到了那个褚念夜,有人看见他抓了很多解毒用的草药。” 呵......田慧冷笑了一声,“那毒非我的解药才能解,凤姬瑶必死无疑,不够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派人密切监视他们,如果再见到他们,杀无赦!” 田午同样阴着脸,缓缓点头,蓦地目光落到田慧的肚子上,“慧儿,你肚子有动静了吗?” 田慧皱着眉头,“还没有,我也很着急,这样,你明天叫吴老过来给我瞧瞧。” “嗯,这件事得紧着办,如今后位空虚,你若是这个时候怀上了孩子,无疑那后位肯定是你的了。” “我知道了,不用你老在我耳边嘀咕,烦不烦啊。”田慧不耐烦地冲田午挥挥手,扭头靠在软塌上闭上眼睛。 黑娥立在窗户外面,悄无声息地仿若鬼魅一般,她的眼神眯了眯,转身离开。 呼延寒坐在书房里,用手支着头,神情有些疲惫。 黑娥端着药碗走进来,将药丸放到桌上。 呼延寒抬起头,伸手拿起药丸放到唇边。 “皇上!” 黑娥猛地叫住呼延寒,“大夫说了,这药,若是喝久了,对,对将来的子嗣会有影响。” “无妨,如果真的让她生下孩子,我还不如绝后!” “皇上!” 黑娥面带急色,伸手捂住了呼延寒的嘴。 四目相对,看着呼延寒眼底的诧异,黑娥慌忙收回手,跪在了地上。 呼延寒盯着黑娥,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和揣测,脸色变了几变。 “好了,你下去吧。” 呼延寒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冲黑娥说道。 黑娥应了一声,拿着碗走了出去。 呼延寒若有所思地看着黑娥的背影,脑海里不经意回想起曾经和黑娥的点滴。 大野军队开始蠢蠢欲动,呼延寒紧急招田将军商议防范和修建防御大野的城池。 听了呼延寒一些列的防范措施之后,田将军看着呼延寒的目光带上了深思,对呼延寒的雄才伟略心中涌出诧异。 “臣这就去办!” 田将军刚想走,呼延寒喊住他,“等大野军队来攻城的时候,朕会御驾亲征!” 田将军神情一滞,目光闪了闪,拱手道,“皇上英明。” 看着田将军离开的背影,呼延寒轻笑了一下,他御驾亲征成功的那一天,便是他收回田家兵权的时候,不是他太过冷血,而是,田家现在已然目无皇室了。 御驾亲征前一天,呼延寒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胸腔里对凤姬瑶的牵挂从来没有这么浓。 踌躇许久,最终,思念战胜了理智,他换好衣服,从呼延厉留下的密道溜了出去。 把他们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呼延寒最后来到了城外,那个他们曾经躲避山洞是他最后的希望。 走到山洞外面,呼延寒忽然有些怯步了,直觉忽然告诉他,凤姬瑶就在里面。 站了一会儿,里面忽然传出褚念夜的喊声,呼延寒心里一急,身形一晃就进了山洞。 他一眼就看见褚念夜抱着凤姬瑶不停地喊着,急忙走过去。 “呼延寒,你怎么来了!” 对于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呼延寒,凤七讶异地喊道。 呼延寒一颗心全系在凤姬瑶身上,来不及和凤七解释什么,紧张地看着褚念夜,“怎么样了!” 褚念夜蹙着眉看着怀里的凤姬瑶,“吃了解药之后,她一直都没有醒过来,我感觉那药一直在身体内,没有完全化解。” “我的内力现在不足以使那药化了,所以我现在要带她回雾蓬山!” “不行,太远了,我怕瑶儿的身体支撑不住!”呼延寒摇头。 “我们一起,凤七,你守好洞口!” 呼延寒急急地说完,从褚念夜手上抱过凤姬瑶放在地上。 褚念夜惊讶地看着呼延寒,他猛的感觉,或许呼延寒对凤姬瑶的感情一直都没有变。 俩人席地而坐,源源不断地将自己的内力送到凤姬瑶的体内,凤姬瑶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暖,额头也沁出了汗水。 褚念夜和呼延寒对视一眼,点点头,看来此法可行。继续为凤姬瑶运功。 可是此刻,守在洞口的凤七忽然斥了一声,“谁!” 褚念夜心里一动,他的耳中出现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洞口前面。 呼延寒眸子一紧,“先不要管,现在瑶儿最重要!” 他的话刚说完,耳边就传来刀剑相碰的声音,想来,洞口那里是打起来了。 褚念夜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这几个人功力不浅,只是他现在根本无法分身过去帮凤七,只能祈祷凤七能在坚持一会儿。 可是,没一会儿,呼延寒听见了凤七的呼痛声,只怕他现在受伤了。 “快去帮小七!” 褚念夜冲呼延寒喊了一声。 呼延寒皱眉,“可是,瑶儿......” “我想她已经没事了,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快去帮凤七,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褚念夜急急地说道。 呼延寒深邃了眉眼,再次看了一眼凤姬瑶,他多么希望此刻凤姬瑶能够睁开眼睛看他一眼。 收回手,呼延寒站起身,脑子有些发晕,刚刚内力散发的太快了。 稍稍稳定了一下,呼延寒飞快地来到洞口,就看见十几个黑衣人团团将凤七围住。 “你们是谁?” 呼延寒眸光落到黑衣人脚上的朝靴,心里一颤。 那几个黑衣人看见呼延寒的一瞬间,对视一眼,纷纷撤招,转身就飞出了山洞。 呼延寒直接追了出去,沿着山路一直追到呼延城内。 进了城,呼延寒就失去了黑衣人的踪迹,但是他敢肯定,那黑衣人铁定是呼延的人,更甚者,是皇宫的人! 一个念头从心里闪过,呼延寒大概猜到了什么,神色一冷,他紧紧抿着唇冷着脸回了皇宫。 大步走近慧心殿,他的双脚在殿门口停住,看着里面走动的人影,眉眼间浮现隐忍。 “皇上,您刚刚是不是出宫了!” 身后传来黑娥的声音,呼延寒回头,就看见黑娥微微气喘站在他身后。 “怎么,我去哪儿还需要向你汇报吗?” 黑娥低下头,“是属下多嘴了。” “天亮之后,我会御驾亲征,你留在皇宫。” 呼延寒一边朝着御书房走,一边嘱咐黑娥。 黑娥一愣,面上涌上焦急,“皇上,属下和您一起出征!” “不。” 呼延寒摇摇头,“我怕皇宫这里有变,你留下来好生警惕,务必看好玉玺。” 看着呼延寒严肃的神情,黑娥只能点头,她要做的就是执行呼延寒的命令。 很快天色放亮,呼延寒身穿银色盔甲,骑着马走出皇宫,他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看见黑娥站在亭台上望着他,心里涌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触动,他快速转头,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飞驰而去。 山洞里,凤姬瑶昏迷了许久,意识渐渐恢复,缓缓地睁开眼睛,凤姬瑶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 “念夜......”蓦地想起重度昏迷前她好像见到了褚念夜,凤姬瑶忍不住呢喃地轻喊着。 “凤儿,你醒了吗?” 褚念夜正靠在洞壁上调养内力,听见凤姬瑶的呢喃,猛的睁开眼睛,满心欢喜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怔怔地看着面前蓬着头发,满脸胡须的男人,一时竟呆住了。 “凤儿,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褚念夜!” 褚念夜看见凤姬瑶的眼神,心里有些着急,伸手握住凤姬瑶的手,快速地解释着。 此时凤七也被这边的动静弄醒,跑过来一把抱住凤姬瑶。 “六姐,你醒了吗,太好了!” 凤姬瑶眼里忍不住泛起泪花,她紧紧地回抱了一下凤七,虚弱地说了一句,“你快把我闷死了。” 凤七慌忙松开凤姬瑶,双眼通红的看着她,“六姐,六姐,你真的没事了,褚念夜他真的把你救回来了!” 听见褚念夜的名字,凤姬瑶下意识转头,望着褚念夜。 褚念夜见凤姬瑶一定不眨地看着他,心里一动,急忙摸上自己脸上的胡茬,讪讪道,“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吓到你了。” 凤姬瑶猛地摇头,伸手抱住褚念夜宽厚的肩膀,主动吻住了褚念夜! 褚念夜身体一僵,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的凤七。 凤七嘿嘿笑了两声,起身跑出了山洞,“我去打些野物,晚上加餐。” 褚念夜闭上眼睛,伸出手用力抱着凤姬瑶,改被动为主动,深深地吻着凤姬瑶。 许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凤姬瑶眼里含着一汪清泉的情意,深沉地望着他。 “褚念夜,又见到你了,真好。” 褚念夜轻轻抚摸着凤姬瑶的脸颊,扬起嘴角,“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嗯!” 凤姬瑶用力点点头,俩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温存了好久,俩人才慢慢平复了心情,凤姬瑶的目光落到小腹上,猛的想到什么,神情一下落寞起来。 “褚念夜,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了,没事,只要你好好的,我想孩子他也会很开心的。” 褚念夜搂住凤姬瑶,轻轻拍着她,心疼她的心痛。 “嗯,我会一直为他祈祷的,褚念夜,我们回雾蓬山吧。”凤姬瑶靠在褚念夜的胸口,眼里是看淡一切的洒脱。 褚念夜点头,“你说去哪儿我都陪着你,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因着打算马上回雾蓬,凤七自告奋勇地去山下找马车,可是许久都不见他回来,凤姬瑶有些担忧。 “我去看看。” 褚念夜刚走到洞口,就见凤七脸色带着一丝慌乱跑进来。 “怎么了!” 褚念夜看出凤七的不对劲,沉声问道。 “大野正和呼延作战,现在呼延城内一片混乱,尤其呼延寒正御驾亲征,而我这次去还听见一件大事,就是田家父子准备利用这次外乱谋反!” 凤姬瑶在里面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快步走出去,“你说什么,谋反?” 凤七点点头,“没错,只怕呼延寒就算打赢了这场仗,回去也还有另外一场硬仗要打,而且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知道呼延寒他知不知道田家的狼子野心!” 看着凤七眼底的担忧,凤姬瑶也不可避免地涌上担心,虽然这些日子呼延寒的额所作所为让她很失望,但是,终归他还是她的朋友,那个曾经为她做了那么多的呼延寒。 踌躇地看向褚念夜,不等凤姬瑶开口,褚念夜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我们去找呼延寒。” 凤姬瑶诧异地看着褚念夜,目光闪闪地看着褚念夜,两人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三人下了山来到呼延城外,看着两军阵前一身铠甲英姿的呼延寒,凤姬瑶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第九十四章 凤姬瑶看见呼延城外新建起来的几个烽火台,每个台上都站着一排弓箭手,每个弓箭手手中都是拉长了弓箭,随时准备一触即发。 而且,那弓箭很明显的不同寻常,每个箭头上都绑着火球! 凤姬瑶暗暗赞叹呼延寒心思奇妙,的确,在兵力不及大野的时候,出奇制胜是比较可行的战术。 更何况如今呼延寒一个堂堂皇帝亲自指挥作战,无疑中给军队施加了一种必胜的压力。 果不其然,大野很快被密集的火箭攻击给逼得退了兵,凤姬瑶见状急急地想要从大树后跑出去找呼延寒,告诉他田家父子的野心。 可是,手臂被褚念夜拉住,他冲她摇摇头,“你和小七留在这里,我去找呼延寒。” 凤姬瑶看着褚念夜大步离开,心里默默念叨,希望一切都还没有太晚。 看着褚念夜到了城楼近前,凤姬瑶看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希望能够及时阻止田家父子的阴谋。 身体刚刚恢复,凤姬瑶靠在树下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姬瑶感觉有人喊她,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褚念夜的脸。 “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凤姬瑶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睡意,下意识询问呼延寒的事情。 褚念夜冲她笑了笑侧开身体,凤姬瑶意外地看见呼延寒竟站在褚念夜的身后。 呼延寒看着凤姬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身体完全好了吗?” 呼延寒小心地开口询问,目光落在凤姬瑶的脸上,眼里闪着心疼。 凤姬瑶嗯了一声,看着褚念夜和凤七退到了不远处,心里一动。 “褚念夜他和你说了田家父子的事情了吗?”凤姬瑶再次问起这件事。 “这件事我早就察觉而且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呼延寒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凤姬瑶的面前,眼里闪着一丝不舍。 “其实以前我从来没有真的想要伤害你,只是我现在背负的太多,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伤心,希望你能够全部忘掉。”呼延寒满脸歉意地看着凤姬瑶。 凤姬瑶怅然地笑了一下,“其实,有些事情我明白,只是不肯接受,总想找一个理由罢了,呼延寒,不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好。” 呼延寒低下头苦笑了一下,眼眶微微泛红急忙别开头看向别处,淡淡道,“什么时候起身回雾蓬?” “即刻吧。” 凤姬瑶看着呼延寒,不知为何她竟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无比的孤独和落寞,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走到呼延寒面前,轻轻地抱了抱他。 “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的。” 呼延寒凝视着凤姬瑶,想要把以后见不到的时光都补上。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一个凝视仿佛就能成为永恒。 呼延大牢中,田家父子看着被关进来的田慧满脸惊慌。 “丫头,你怎么也进来了,那个皇上现在不是很宠爱你吗!”田午惊讶地看着此刻有些狼狈的田慧。 田慧失魂落魄地蹲下身,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骗子,骗子,你骗了我......” 高高的城楼上面,黑娥望着孑然一身站在那里的呼延寒,此刻他乃是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只是,她却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知道呼延寒此刻并不快乐。 呼延寒转身,目光灼灼地望着黑娥,忽然开口,“黑娥听旨。” 黑娥一愣急忙跪下,“属下在。” “今后宫空虚,黑娥贤良淑德深得我心,今封你为我呼延皇后,接旨!” 呼延寒高声说完,冲黑娥伸出手。 黑娥惊愕地看着呼延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看见呼延寒渐渐扬起的嘴角,她的心中涌上无线雀跃,缓缓伸出手,呼延寒向前边一步紧紧勾住黑娥的手指,握在手心。 呼延城外,凤姬瑶和褚念夜共乘一骑,缓缓地行驶在官道上,凤七挂心茹儿,已然先行一步。 忽的,褚念夜抱紧凤姬瑶,勒住马,冲着一旁冷冷喝了一声,“谁,出来!”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旁边跳出来,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褚念夜。 “刘祥!” 凤姬瑶惊讶中带着欣喜喊出声,急忙从马上跳下。 “你没死!” 刘祥激动地点头,“死的是一个店小二,我没事,但是却受了重伤,最近才伤好,一直在寻找你们,还好,我终于找到了你们!” 褚念夜走到刘祥跟前,看了他半晌,猛的扬起拳头,用力地捶在刘祥的胸口,紧绷的脸上浮现欣喜地笑容。 三人行走在夕阳的余晖中,朝着明天的晨光缓缓走去。 - 新的旅途。 - 王月桐是被疼醒的。 胸口,腰腹,脖颈,这些地方都传来了火辣辣的疼痛感,整个身体像是被火车碾过一般的酸软无力! 自己这是活下来了? 王月桐一边费力的睁开眼,一边觉得纳闷! 这怎么可能?自己为了救出最后的伤员而被落下的钢筋穿透了左胸! 按照她当时的伤势,应该会在接下来的三十秒内产生休克综合病症,接着血压下降,发生无氧代谢,导致血液乳酸含量增高和代谢性酸中毒!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自己便会因为多器官衰竭而死! 作为二十五岁就成为军区副院长,军中代号“医仙!”的女军医,王月桐立刻就现在的状况做出了判断——自己一定还是死了!可是为何现在自己还有着感觉,只有两个解释。 一是这是自己濒死时残留的脑电波让自己产生了幻觉。 二是自己陷入了某种神秘力量中。 王月桐听着耳边传来的轻笑声,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是处在那种状态中。 “姐姐?你……你这么快就醒了!”入目的是位古代装扮的柔弱姑娘,她脸上的笑意在王月桐睁眼的瞬间散去了,看着姑娘努力摆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王月桐面无表情淡淡的“嗯”了一声,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韩浪般的震惊! 穿越! 面前假哭的姑娘穿着是一件绿色锦袍,上面绣着朵朵黄色雏菊!这种刺绣方法,王月桐在博物馆中曾经看过一次,是属于已经失传的庆云绣!而她头上的首饰,腰带,甚至脚上的鞋,样式和布料全都是类似古代明朝样式,这种材质和剪裁方法,是现代人很难仿造的! 就在此时王月桐的脑中突然“嗡”的一响,一股不属于她的回忆突然猛然爆发出来。 原来,她是真的穿越了。 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与她同名同姓,都是叫做王月桐。原主乃是汕雪国相府的大姐,汕雪国相国王邵楠则是她的亲爹。在她时候,亲娘因病去了,而她的姨母对外宣称为了照顾自己姐姐留下的幼、女,嫁给了她爹当作二夫人! 这一举动让王月桐的姨母在京中赢得了好名声,外界都传二夫人对王月桐是百依百顺,甚至到了宠溺非常的地步。 今儿的事情,便是因为王月桐与二夫人的亲女儿王雨柔一起玩耍,掉进水中脑袋撞上了石头,原来的王月桐没撑多久便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已经换了个芯。 “姐姐,你没事吧?”绿衣姑娘怯生生的看着她,低声道:“都是柔儿不好。若不是柔儿非要去看那鲤鱼,姐姐也不会因为听到几句下人的胡言乱语而急的掉进池塘里了。”道这里,她心的观察着王月桐的神情,眼神在王月桐的衣领处流连不已。 王月桐正在消化脑海中的记忆,听到她这般,心中却是冷笑了身。 她自然是知道柔儿在看什么的,她醒来后便闻到了一股异常古怪的香味。味道的来源便是她衣领的地方,王月桐出身医药世家,虽然在军中常用的是西医的医疗方法,但是对于中医,她也是异常精通的! 这味道里夹杂着蛇兰草的味道,闻到的人会暂时产生神智混乱的效果!不过蛇兰草只对着昏迷的人有效果,清醒的人闻着也只会觉得这香味有些奇怪罢了。 原来的王月桐若是闻了这药,醒来后自然是会记忆错乱,虽有疑惑,但以她傻白甜的性,也不会想那么多。 可如今的王月桐却是看出了许多的猫腻。 别的不,这二夫人就很有问题!她嫁进来不满六个月就生下了王雨柔,对外虽然是宣称早产,但王月桐却是觉得二夫人不定早就跟她的便宜爹爹有所勾搭,甚至大夫人的死都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在里面! 这些年里,二夫人只养不教,什么规矩都不跟王月桐讲,甚至还鼓励她随心所欲的做事!甚至下人犯错的时候,也是二夫人鼓着王月桐亲自出手惩罚的!久而久之,二夫人贤良的名声和相府大姐跋扈的名声传遍了城中的权贵人家! “姐姐……”王雨柔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不知为何,如今的王月桐让她觉得有些心惊胆战的感觉。 就看到王月桐突然抬头,对着她露出了个笑容,“柔儿,姐姐怎么会怪你。只不过敢醒来一时迷糊了,来,你过来扶姐姐坐起来。” 王雨柔微微松了口气,忍住心中的不耐上前扶住了王月桐。 就在此时,王月桐却是突然动了。 她双手成掌,同时打向了王雨柔脖颈的左右两侧! “扑通”一声,王雨柔只觉得眼前一黑,便直直地晕倒了。 王月桐看着地上的王雨柔,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她缓缓起身,心的用手指蹭掉了抹在自己衣领上的药粉,然后毫不客气的全部涂抹在了王雨柔的鼻下! “柔儿妹妹,你你若是突然发狂,只穿着肚兜满院乱跑,你娘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你不是教唆人到处散布我行为不端的谣言吗?” “今天就让整个相府的人看看,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行为不端!” 做完这一切,王月桐随意披上一件外套,坐在一旁的铜镜前打量着自己如今的外貌。 肤若凝脂,发似鸦羽。 镜中的女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出落得一副花容月貌的模样,若是再过几年,定然是位极其出众的美人! 王月桐看着镜中的自己,正色道:“你放心,我定然会完成你的心愿!替你好好的活下去!” 话音刚落,王月桐便听到了一声轻柔无比的叹息声,她转头看去,只觉得一缕清风吹动了她的发梢,一缕几乎微不可查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谢谢。” 王月桐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既来之则安之! 老天既然让她重活一世,她定然不会辜负如此机缘! 如今虽然是三月回暖之时,但地上的青石板还是冰凉无比的。 王雨柔晕倒后就直直地倒在地上,王月桐冷眼看着她,心中可没有半分怜惜之情。 这位好妹妹向来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因为二夫人对王月桐太过百依百顺,反倒显得对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些照顾不周了。 可是王雨柔在外人面前却是从来没有半分抱怨的模样,反倒是遇到为她打抱不平的京中贵女时,王雨柔都会劝道:“好歹我也是有娘亲的,哪里像是月桐姐姐那般,一出生便没了亲娘。我娘亲平日里便教我凡事要多让着姐姐点,你们别看姐姐脾气有些不好,但其实她是心底最善良不过的一个人。” 这话得极有水平。 不但让听得人更加厌恶王月桐,更是暗中捧了她王雨柔一把! 可王月桐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位妹妹的心思。 她甚至傻乎乎地把自己仰慕太殿下的事情告诉了这位妹妹! 少女情怀总是诗,王月桐对太的感情,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好感,甚至都算不上男女之情。可第二天,整个相府里都传遍了,大姐钟情于太,甚至非太不嫁!其中更有几个丫鬟加油添醋的,什么王月桐偷画太画像挂在房中,日夜对着犯相思! 此事传到了王月桐的父亲耳中,这位常年对自己长女冷淡的相国大人,大发雷霆之后当众抽了王月桐一顿!责骂她不知检点!不守妇道!丢人现眼! 很快的,整个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相府那个跋扈的大姐,因为对着太犯花痴被自己的爹爹打了。 这件事一出,王月桐本来不好的名声彻底臭了! 原本一些败落的人家,贪图王月桐外公永安候的身份,想要把她定给自己家弟拉拉关系,如今听到这般传闻,却是吓得再不敢提起此事。 谁愿意娶一个被自己父亲厌弃,心中又有其他男人的女回来当媳妇?句难听的,就凭着这位大姐的名声,谁敢相信她是清白之身。 不久后,王月桐便被当今圣上一道圣旨,赐给了远在边塞苦寒之地的敬王爷。 而原本的王月桐,就是在经过一座桥时,听到几位丫鬟在哪里嘴碎地着闲话。 “真是烂盖配好锅啊!大姐真是运气好,居然能嫁给敬王爷,啧啧,她的品行也能嫁给王爷,真是投了个好胎!” “嘘,我听敬王爷是被发配出京城的,虽然是个王爷,但在边塞那里能有什么油水!怕是吃穿用度连咱么相府都不如!” “到底也是敬王爷吃亏!听伺候大姐的红玉,大姐房里经常有外男出现,一留就留半宿!她还啊……”道这里, “哈哈哈哈”丫鬟们发出了阵阵大笑声。 而在假山后面偷听的王月桐却是气红了双眼,直接冲上去就要拿人。可是跑到桥上之时,不知被谁从背后推了一下,便落入了水里…… 如今的王月桐仔细想了想,便发现那几位闲话的丫鬟,不正是这位妹妹院里的吗?至于是谁推了原本的王月桐,当时王月桐身后跟着的正是这王雨柔…… 想到这里,王月桐却是蹲了下来,她估算着那药粉的效果挥发的差不多了。这才用手使劲拍打着王雨柔的脸,一边把对方弄醒,一边用一种十分奇特古怪地声调在她耳边道:“好热啊,真的好热!身上像是着了火一般的热!不行,这些衣裳都着火了!我要活命就要把这些衣服脱掉!水,对了,之前姐姐掉进去的池塘里就有水,我只要跳进那里便没事了!” 话间,王雨柔似睡似醒地睁开了眼睛,她的头随着王月桐话的语调,一点一点的。 接着,王月桐却是拿起了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打火石,举在了王雨柔的眼前。 王雨柔因为药物的原因,此时脑如同一片浆糊似得,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 “啪”的一下,王月桐打燃了打火石,火苗从石头上迸射而出。 与此同时,她在王雨柔耳边猛然道:“着火了!” 只见王雨柔浑身一抖,眼中浮现出了深深的恐惧!她立刻起身朝着门口跑去,便跑便开始脱掉自己的衣服。 守在院外的两位丫鬟,看到王雨柔冲了出来,都觉得有些奇怪。更加奇怪的是,只短短一会儿功夫,王雨柔便把自己的外袍脱掉,开始解自己的腰带了!丫鬟们吓了一跳,她们虽然是大姐院里的丫鬟,但实际上除了个别的几位,其余的都是二夫人的人。 “二姐,你这是怎么了!”看到王雨柔干脆的踢掉了自己的鞋,腰带一抽,裤直接掉落在地上的时候,那丫鬟简直要尖叫出声了。 可是王雨柔丝毫没有理睬她们的意思,只见她干脆的把自己脱得精光,只留下一件粉色的肚兜,光着脚就朝着荷花池的方向跑去。 王月桐靠在院门口,看着王雨柔那毫无遮掩白花花的屁股,忍不住笑出了声。 自己的催眠术还是如前世一般好用,特别是对付王雨柔这般神志不清,心智不坚的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大姐,二姐这是怎么了?”一位身材瘦干扁的的丫鬟,略有些担忧地问道。 王月桐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是唯一没有追着那王雨柔出去的丫鬟,名字似乎是叫做绿云。 “雨柔妹妹啊,她觉得太热,想要凉快一下。”王月桐没有跟着去看热闹,反而转身回屋准备休息一下。她这身体的底到底是太差了,又因为之前落了水,如今这一番折腾,便觉得有些疲惫了。 还是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行。 王月桐打了个哈切,舒舒服服地回屋睡觉去了。 可她没有注意到,远处假山上潜伏着的灰衣人,把她的全部举动都看在了眼里。 与此同时,相府里鸡飞狗跳,丫鬟们惊慌失措,男仆们奔走相告——二姐发疯了,现在正脱光了满院跑呢! 顿时整个相府都沸腾了。 但凡府里的男性,上到六十岁的花匠,下到七八岁的书童,全都涌了出来美其名曰“帮着寻找二姐踪迹”!实则为了什么却是不言则明。 “外面怎么了闹哄哄的?”二夫人微微皱眉问道。 今儿她约了一些京中的诰命夫人来家中聚,美其名曰聚,实则是想接着和皇室结亲,给相府拉拢拉拢人气——更重要的是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当上太妃做铺垫,之前已经有消息太青睐雨柔,加上相府的身份,想来十拿九稳了。 王月桐被一道圣旨许给了敬王爷,便是二夫人在王老爷耳边吹得枕头风。 敬王爷虽然不被皇帝陛下喜爱,但到底还是个王爷,大女儿若是嫁过去了王府之后,能帮相府最好,就算不能帮,也能除掉了这个挡在自己女儿前面的绊脚石。这么多年,先是被姐姐压着一头,后面又被这个妮的嫡女身份压着,我和可怜的柔儿总算苦尽甘来,二夫人这样想着,心情都舒心了许多 在动了相爷以后,二夫人第二天便进了宫,也不知她与皇后娘娘商议了些什么,没几日陛下的圣旨便下了。 其实仔细算来,王月桐能得到如此一门婚事,实在是大大的高攀了。可若不是她那臭到极点的名声,皇帝陛下也不会起了把她许给敬王爷的念头。 提起相府大姐,任谁一下便想到了“骄纵,无礼,蛮横”等等的词语。而二姐则是难得的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上门求亲的人不少,都被二夫人回绝了。 第九十五章 提起相府大姐,任谁一下便想到了“骄纵,无礼,蛮横”等等的词语。而二姐则是难得的知书达理,温柔可人,上门求亲的人不少,都被二夫人回绝了,大女儿还没有出嫁,哪有妹妹先出阁的呢,更是为她博了不少名声。 今天二夫人便约了京中一些贵妇人来相府,这些人家与已经略显衰败的相府相比,算得上是不错的富贵人家了。若不是相府出了一门与皇族的联姻,这些人也不会碍着面过来一聚。 谁知还没有几句话,外面便传来了喧哗声! 二夫人心中顿时有些微怒,看着那些贵妇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脸上一下便挂不住了。 她的声音冷了下来,问道:“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大姐又发脾气了,哎,月桐这孩就快要出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般的淘气。” 听了这话,其中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却是问道:“这平日里也是如这般吵闹吗?” 二夫人松了一口气,立刻找到了外面喧闹之声的替罪羊,她苦笑道:“我毕竟是姨母,虽然我把这孩当成自己的亲身骨肉,可到底是隔着一层。平日若是得重了,外人又该三道四了。可是若是不管的话,这又有我故意骄纵月桐的谣言传了出来,哎……” 听她这般,众位夫人倒是也不好再什么,转而安慰起她来。 就在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丫鬟的叫喊声:“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二姐要往那荷花池里跳呢!” “什么?”二夫人立刻走出房门,问道:“好端端的,柔儿怎么会往水里跳,莫不是被月桐欺负了?”这二夫人抹黑王月桐已成了习惯,如今自然便是脱口而出了。 隔着帘,那丫鬟可是没有看到满屋的贵客,此时她急的满头都是汗,道:“大姐之前落水还在屋里躺着呢!夫人,夫人你快去拦着啊!二姐她……她可是脱光了啊!” “咔擦”一声,屋里传来了茶杯落地的声音。 二夫人只觉得头一晕,差点就站不住了。 那丫鬟却是继续道:“二姐不知怎么了,只是一个劲的热,她一路走一路脱的,却是全身只剩下个肚兜了!”道这里,她却是变得有些难堪起来,看了二夫人的脸色一眼,她咬咬牙继续道:“一路上的厮长工们都不敢上前拦着二姐……” “什么!”二夫人尖叫出声:“该死的,你们都是死人呐!快去叫人,把那些长工都赶出去!后宅里不许留一个男!”道这里,她突然像是反应了过来似得,突然住了嘴。 不行,不能让柔儿的名声就此被败坏了! 对了,不是还有那个扫把星吗! 想到这里,二夫人却是突然改口道:“你这丫头,莫非是跑糊涂了!落水的明明就是大姐,脱光被那些男人们看到的也是大姐!你怎么就错名字了!” 那丫鬟楞了楞,看到了二夫人的脸色,又看到了她身后那隐约晃动着的帘,顿时明白了过来。 “对对,奴婢该死,这一路跑过来太着急了,居然把大姐成了二姐!”丫鬟的声音大了起来,她乃是二夫人的心腹,自然知道自己的主想的是什么,“夫人你快去看看吧!大姐光溜溜的泡在池里,谁都不听,一旦有人想要下去捞她,她就尖叫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姐不满陛下的旨意,不想嫁给敬王爷而寻了短见呢!” 听了这话,二夫人对自己这名叫红玉的丫鬟满意极了! “走,赶紧把月桐捞上来!”二夫人一副担心的模样,转身却是进入了那屋里,带着歉意地道:“真是抱歉了,月桐这孩就是有些冲动,她这般举动,怕是要我过去看看才行。” 满屋的人各怀心思,却是都表示了理解。 二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王月桐那贱人的名声如今却是要彻底的毁了。 别的不,光是不满婚事,跳湖自杀这两条便定然会让陛下不喜!而浑身被男人看光,则注定了王月桐还没嫁过去便失了敬王的欢心! 贱人,你娘死了便一了百了了,可你娘欠我的,我定要从你身上讨回百倍!想要嫁给王爷,从此夫唱妇随和和美美?呸,做梦去吧!二夫人心中闪过一丝阴霾,王月桐,你是彻底毁了。 这些夫人们回去后,定然会大肆渲染今儿在相府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若不是担心女儿,二夫人当场就差点笑了出来。她是不信红玉的话,她的柔儿最是精明谨慎不过的了,怎么会做出脱光了跳入荷花池的事情,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差错,以讹传讹,传成了如今的模样! “诸位请便,我实在是担心月桐,待我安顿好了她便过来向诸位夫人赔罪。”二夫人脸上挂满了担忧,活脱脱一副担心女儿安慰的好娘亲形象。 就在此时,一道柔柔地声音从她身后传了过来。 “姨母,您找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二夫人不敢相信的转过身去。 只见王月桐一身淡紫色春衫,手里拿着几根迎春花,正笑盈盈地向着她走来。 “你……”二夫人看着王月桐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这丫头不是还躺在床上休息吗?之前大夫看了,要至少明日她才会醒来,可是如今这王月桐怎么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般。 而且,在她平日的教导下,王月桐最喜穿金戴银俗气花哨的打扮,今儿怎么却像是换了个人般,装扮得如此得体! 看着二夫人吃惊的表情,王月桐笑着把手中的迎春花递了过去。 “姨母最喜这迎春,刚月桐看到路上这花开的好看,便摘了些来送给姨母。” “姨母莫要嫌弃。” 二夫人盯着王月桐,像是要把她盯出一朵花儿来似得。 王月桐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举着花儿的手也垂了下去,只听她幽幽道:“姨母可是生月桐的气了?” “从姨母就不舍得月桐嫁人,就算雨柔妹妹先嫁了,月桐也可以一辈呆在姨母身边替她孝敬伺候您。可下人们却在乱什么姨母要把月桐嫁给敬王爷,月桐自知身份怎么配得上敬王爷,便想着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岔,便想询问一二。可谁知脚一滑却是不心摔了。” “月桐知自己顽皮,惹得姨母担心。” “刚才月桐一醒来,便想亲自来向姨母赔罪,免得姨母因过于担心月桐的伤势日夜不得安心。” 王月桐一边着,一边脸上显出了难过的神色,心中却是暗笑道,不就是装白莲花吗?这有什么难的。不别的,凭借着她曾经看过的什么《环环转》《锦锦未央》之类的古装宫廷剧,里面的白莲花绿茶黑莲花一大把,简直是现成运用的极好素材! 听了王月桐的话,二夫人顿时一愣,接着便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面打了好几个巴掌一般! 她盯着王月桐,想要看看她这番言语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为,可是王月桐的表情却根本看不出半分破绽。 就在此时,屋内的几位贵妇们确实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今儿来这相府一趟,果然是来对了! 啧啧啧!之前这二夫人还一口咬定是相府大姐脱光跳湖,可如今人家大姐确实好生生的站在这里! 这其中一望便知有些猫腻! 明明这大姐刚刚才醒来便赶着来赔罪,二夫人却是睁眼瞎话,把污水往她身上泼,这心真是有够黑的了! 而刚才这王大姐什么了? 要留着姐姐在身边伺候一辈,让妹妹先嫁人?还是这王二夫人从便灌输给大姐的想法!!啧啧,不愧是后娘,心思如此狠毒!妹妹先姐姐嫁了,一般表示姐姐身有隐疾嫁不出去的意思,看来名满京城贤惠的二夫人,也不过是这么一回事。 这几位贵妇人哪位不是后宅里打滚多年的人精,互相对了对眼神,便对如今的情况明白了几分。 再看那王月桐的模样,柔弱乖巧,一副听话懂事的模样,哪里跟传闻有半点相似之处! 想到这里,众人对于二夫人的评价又降了降,而至于她们还未见到了王雨柔,几位贵妇人心中也有了些看法。亲娘都这般模样,女儿还会有好的不成? 如此来,难道那跳湖的真的是王二姐不成? 王月桐听到脚步声,立刻对着面前出现的几位行了礼。她落落大方的举止,与二夫人口中“欺负幼妹,鞭打下人”的形象完全不符。几位夫人都给了王月桐见面礼,虽然是一些常见的首饰挂坠之类的玩意儿,也是让二夫人对这王月桐心中更是不喜。 可不管心中如何痛恨王月桐,二夫人还是强忍着露出了个笑脸道:“你怎么出来了?还是躺着歇息吧?可是院中的丫鬟惹你生气了。没关系,姨母给你换些好的。” 王月桐却是有些羞涩地摇摇头,道:“丫鬟们都很好,她们都是姨母选出来的,自然都是好的。” 二夫人一哽,转了个话头道:“今儿有事,你先回去歇着吧。”此时的二夫人心中却是有些焦急,柔儿怎么还没回来,难道红玉的是真的?那要跳进池塘的人真的是柔儿?可是这怎么可能,这般没头没脑的事情,柔儿怎么会去做! 王月桐乖巧地点点头,向众位夫人告辞后正要转身离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从袖里掏出了一只巧的绣鞋。 “这是柔儿的鞋!怎么会在你这里!”二夫人一眼便认出了那是自己女儿的鞋!她一把从王月桐手中把鞋抢了过来,因为用力过猛,一下把那王月桐推倒在了地上。 “哎呀”王月桐心中冷笑一下,却是顺着王夫人推倒她的力道摔到了地上,她的脸被地上的沙石一蹭,瞬间就红了一大片。 “你!柔儿的鞋为何会在你这里!”王二夫人厉声道。 王月桐微微抽动鼻,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如今半趴在地上原本干净的衣裳沾上了许多尘土,一边脸上显出了丝丝血痕,看起来可怜极了。她语带哭意地道:“姨母,这是我在外面捡到的!柔儿妹妹平日里喜欢跟着仆役踢蹴鞠往,我以为她又把鞋踢掉了,所以才捡过来还给姨母!” 蹴鞠!仆役! 听了这话,王二夫人倒抽一口凉气! 自己的女儿何时喜欢去替蹴鞠那等男人的东西!有何时跟着仆役混在一起! 这个贱人!果然如同她那娘亲一般心思狠毒! 这摆明了是要在众人面前毁掉她柔儿的名声!这个贱人好深的城府,居然在自己跟前装了这么多年,如今才露出了真面目! 想到这里,王二夫人却是忍不住指着王月桐骂道:“无耻之徒!你这般胡八道是为何!”完,她上前一步,似乎还要些什么。 就在王二夫人迈腿的瞬间,却是听到王月桐突然叫道:“啊!好痛!”接着她捂住了肚,畏惧地看着二夫人道:“姨母,我,我不了!不要再踢月桐了!” 因为二夫人背对着贵妇人们,让她们看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不过她们的确是看到了王二夫人的腿动了后王月桐便像是被人踢了一脚般,这般举动实在是太不妥了!有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 只见之前那位慈眉善目的妇人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道:“王夫人,听闻你府上不是有人落了水?如今还是快去看看吧!”着,她身后跟着的丫鬟们却是上前扶起了王月桐。 王二夫人狠狠地瞪了王月桐一眼,准备待到众人走后再好好收拾她。 却看到人群中一位打扮最为艳丽之人笑道:“起来,青天白日里有人脱光了跳水,我倒是还未见过呢!王夫人,不若你带我们去开开眼?” 此人穿着真红大袖衣上面绣着织金秀凤文,年纪看去去不过只比王月桐大不了多少。可是王月桐却发现,在场的诸位贵妇却是隐隐以此人为首,就连王二夫人对着此人时,也是十分恭敬的。 “这……”王二夫人有些迟疑,突然看到这鞋,她是真的担心了!不过此人却不是她可得罪的,也许那跳池之人并不是柔儿呢?想到这里,她对着这人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道:“那我给王妃您带路。” 王妃? 王月桐心中一动,如今汕雪国的王爷有三位,而年纪如此轻的王妃那恐怕只有一位——泰王王妃。 泰王乃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兄弟感情不错,因此泰王成年后并没有去到自己的领地,反而是常年在京城中住着。这位泰王妃便经常出入城中各位夫人的后宅中,今天却是到了相府中来。 一行人跟着二夫人匆匆往荷花池去了。 荷花池离二夫人的院并不远,不一会儿便到了。 池边如今里里外外围着许多人,都在伸头探脑的看着热闹! 看到浩浩荡荡来的二夫人一群人,这些人立刻就一哄而散了。二夫人脸色阴沉地看了几眼,心中默默几下了几个人名。 “夫人来了!夫人来了!”几位丫鬟立刻赶了过来。她们本来想些什么,但是看到二夫人身后跟着的人,立刻就收声什么都不敢了。 二夫人朝着池塘里一望,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之间池塘的确站着个人,那个人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了脸上,下半身站在池塘中看不真切,不过上身却只穿了一件肚兜!那肚兜的样式二夫人再熟悉不过了,映日荷花!这乃是她亲自帮着王雨柔选的几个样,怎么会不记得! 万幸的是,王雨柔下水后身上脸上便沾上了不少叶,再加上她的头发破山在了脸上把她的脸挡住了大半!一时之间却也让人没法辨认出身份。 此时她像是已经清醒过来了,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一下蹲在了湖中,中露出了半个头部,她的眼睛看向二夫人,里面充满了惊恐之意。 这些贵妇人看着水中的王雨柔,开始不动声色地交换起了眼神。 二夫人心中焦急万分,此时,不管是王雨柔出声叫她,还是其余下人出口喊上一声“二姐”,那王雨柔的名声分分钟就毁了。 就听泰王妃打量着水中的女笑道:“本王妃这可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奇景,想来若不是到了相府,怕是还看不到这般景象!” 听了这话,水中的王雨柔忍不住抖了抖。 二夫人心苦极了,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了跟在众人身手的王月桐惊讶地开口道:“啊!她不就是……” 二夫人一惊,当即就要喝止王月桐的话。 可是王月桐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二夫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到了极点。 只听她道:“这不是跟着二妹的丫鬟?” 众人心中皆是一愣。 特别是那泰王妃猛然转头看向王月桐,开口问道:“你什么?她不是你那二妹?” 刚才王二夫人如何对待王月桐,众位夫人可是都看在眼里的。 在王月桐跟着众人一起过来的时候,这泰王妃便以为她这是要趁机一口咬定出丑之人便是那王雨柔,可没想到王月桐却是跟她想的有些不同。 听了泰王妃的问话,王月桐笃定地道:“不是,二妹乃是大家闺秀,怎么会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我看这水中女的身形极其面熟,仔细想了想,不就是平日里跟着二妹的那个丫鬟吗?”完,她看向了二夫人道:“姨母想必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二夫人不知王月桐想要做什么,此时情势所逼,只得点头称是。 之间王月桐却是继续道:“我记得她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姐。”到这里,她突然抬手指着人群中的一人道:“不就是你吗?你叫红玉不是?怎么你妹妹落水了你还不去救她?光站在这发呆做什么!” 被王月桐点名的那丫鬟一脸愕然,她正是之前跑到二夫人跟前报信的人,也是王月桐的记忆中曾经在桥上原主坏话的丫鬟之一。此时红玉看着王月桐,一脸迷惑,口中却是道:“大姐想必是记错了,奴婢并无什么……”孪生姐妹这四个字还未出口,便听到二夫人突然怒斥道:“住嘴!还不拿下这个吃里扒外污蔑之人的奴婢!堵住她的嘴,莫要让她乱!” 周围人立刻一拥而上。 待到红玉被人用帕塞住了嘴,五花大绑的被按住后,她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呜呜呜”她挣扎着想要些什么,眼睛不住的在二夫人和王月桐望着,可是现场能决定她命运的人却是根本就没有再看她一眼。 只听二夫人看着王月桐,一副劫后余生地表示道:“月桐,若不是你看的清,怕你二妹的名声就要被那下人毁了。我就此事太过奇怪了,怎么青天白日里的,她就一个劲的跑到我院里一些关于你二妹的话!原来是这样,她自己的妹妹出了丑落了水,却硬是栽到你二妹头上!这是多歹毒的心思啊!” 王月桐也是一副后怕的模样,道:“姨母,你怎么会有人的心肠这般的坏!明明是自己做下的事情,却把污水泼到别人头上,也不怕日后欠打雷劈遭到报应!” 二夫人老脸厚似城墙,这会儿有些挂不住了。便招呼着让人去把人捞上来,贵妇们看了热闹,却不想看到个赤身裸体之人的模样,便都准备告辞了。 二夫人牵心自己的女儿,可是又不得不把人送到了门口。 临走了,泰王妃却是看着王月桐似笑非笑地道:“你这丫头,我看着就喜欢,如今想想你今后也是要跟我成为妯娌的,刚才给你的礼物倒是不合适了。” 着,她直接从自己的头上摸下一根蝉丝金镶玉的簪,那簪十分巧,样却是牡丹花丛中正欲展翅高飞的凤凰。 二夫人一见这簪,立刻道:“谢王妃赏赐,这般的礼物却是太贵重了。她一个孩家家,哪里受得起?” 泰王妃却是斜看了她一眼,笑意未减,出的话却是不如她的笑容那般温和,“她受不起,你那女儿就受得起?” 二夫人一愣,就看泰王妃牵起了王月桐的手,一边把那簪插入了她的头发中,一边仔细的上下打量着她。王月桐低着头,像是十分害羞一般,心中也是觉得有些不解。 第九十六章 为何这泰王妃看起来向是在对自己释放善意? 难道,泰王与当今陛下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和睦? 亲手帮王月桐带上那凤簪后,泰王妃看着她,轻声道:“陛下虽然下了旨意,不过按规矩还要等下个月你及笄后才会过门,到时候我们便是正经的妯娌了。我一见你就喜欢的紧,这阵若是有空了,不若去泰王府找我话。” “是。 “是。”王月桐一副标准柔弱可怜的模样应下了。 泰王府点点头,目光扫过了二夫人,却是什么都没便带着一群夫人们离开了。 待到她们走后,二夫人立刻转身就要朝着那荷花池跑去! 她实在是挂心她的柔儿,甚至连处置王月桐的打算都要往后推一推了。 可是没等她往前走两步,却感到自己的裙被人从后踩住了。 回头一看,只见王月桐正微笑地看着她,嘴里却是道:“姨母,您要去哪儿啊?” 二夫人眉头紧皱,冷声道:“如今没有外人,你不必再装了。真是没有看出来,你平日里那副蠢到了极点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若不是你知趣最后帮你二妹了一把,我定然会把你……” 话未完,王月桐却是突然打断了她的话,道:“你会把我怎样?你能把我怎样?你敢把我怎样?” 二夫人一愣,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刚才众位夫人可是看着我收了王妃的簪!这其中的含义姨母你不会不知吧?之前我落水,姨母你是如何让人在外传的?什么我钟情太不愿嫁给敬王爷?姨母您也不想想,泰王妃与咱们相府平日并无交集,今日为何会无端上门?难道人家真的是来与咱们攀交情的?” “姨母,我要是你,最好是从现在开始好生的伺候着我!若是我有什么不妥,到时候相府交不出人的话,这便是抗旨的大罪了!” “还有!姨母莫要忘记了,今儿可是我当着众位夫人的面掉入池中的人不是柔儿妹妹!可人都有看错的时候,保不定今后我想起了什么,无意间在泰王妃面前提一提,到时候,你她信不信我?” 这一番话下来,二夫人听得是目瞪口呆! 不仅仅是她,此时周围伺候的丫鬟们个个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如今眼前这气势十足咄咄逼人的女,是平日里傻里傻气的大姐! 这若才是大姐的真面目,那不得不她之前装的太好了!城府之深,心思之沉稳,简直让人心生惧意! “你敢这般跟我话!”二夫人回过神来,厉声道:“来人,把她关到柴房中!” 丫鬟们犹豫了一下,却是没人敢动手。 其中一位跟着二夫人最久的,声道:“夫人,大姐马上就要成为敬王妃了,这……关她柴房,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怕是敬王爷那边怪罪下来……” “敬王爷?”二夫人此时正在气头上,附近又都是她的心腹之人,话便有些口不择言了,她冷笑道:“不过是个早早被发配到边疆的王爷,还是陛下的眼中钉,若是她嫁过去了也是要随着敬王爷回去那苦寒之地的!难道我还怕她不成?” 听到这话,王月桐却是笑了起来。 “姨母,看来你是真心疼爱月桐啊!” “也不知您这番言语,是您的意思,还是整个相府的意思?” “今日您若是敢碰我一根手指,我立刻用泰王妃送我的簪自我了断!你看,待到几日后宫中的人来教导我规矩的时候,你该如何跟她们交差?未来的敬王妃死了,陛下定会震怒,定然会派人严查!” “姨母,到时就算你出我是自尽的,也没人会相信!既然我接了泰王妃的簪,便是愿意这门亲事,怎么会好好的又自尽呢?为了自己的颜面,陛下与敬王爷是不会接受‘自尽’这个解释的,姨母,你猜猜到时候他们的怒火会朝着谁发?” 着,王月桐却是把玩起泰王妃送给她的簪来,二夫人却是皱眉道:“你莫要唬我,你是不敢的!” “不敢?有何不敢?”王月桐轻轻的用那簪在自己手指上一划,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在了她白皙的手指上,她面色如常的道:“如今我一无所有,我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我就只有这一条命,但若是能拉上整个相府陪着我一起死的话,算算我还是赚了呢!”话间,她眉头皱都没皱,又在手上划出一道口。 鲜血顺着王月桐的手指缓缓流下,与她雪白的肌肤对比着,显得格外的刺眼。 二夫人看着王月桐那淡然的神色,不知怎的,心中一寒。 王月桐的没错,她一无所有,娘亲早死爹爹不疼,可二夫人却是心中有许多放不下的事情。地位,权势,乃是与她那女儿王雨柔,都是二夫人放不下的东西。与光棍的王月桐比,二夫人已然是输了。 “你……你想要什么?”二夫人问道。 王月桐微微一笑,道:“三件事情。” “第一,从现在到我出嫁,你的人不准来骚扰我!平日里我要的吃食用度,不论是什么奇怪的东西你都不准克扣我。我的院里只留下绿云伺候!” “第二,我要我娘的嫁妆单!我娘乃是嫡女,与姨母你这种庶女不同,她的嫁妆当年可是十里红妆轰动了整个京城!” 听到这两个要求,二夫人咬了咬牙,心中肉痛不已! 第一条倒是好,唯独第二条,真是犹如拿着刀在她心口挖肉一般! 她确实是庶女,嫁妆也没有自己姐姐那般惊人。进入相府后,她掌管后宅,自然拿到了当初她姐姐的嫁妆单,只要一看到上面的好东西,她就忍不住的眼热。 之前在王月桐时候,她不停灌输让王月桐不嫁人陪在她身边的想法,也是想要把那些嫁妆贪下来好给自己女儿出嫁用。而如今王月桐嫁给敬王爷,按照规矩,这嫁妆乃是从宫中出的,娘家若是想要给她嫁妆,只能私下里给,这也是二夫人鼓动相爷要把王月桐嫁给敬王爷的原因之一。 看到二夫人犹豫的脸色,王月桐却是笑道:“莫非区区死物不比柔儿妹妹这位活人重要。姨母,您可是只有她一个女儿,虽然你收了蓝姨娘的儿,当到底不是你亲生的。今后若是有事,您能依靠的不还柔儿妹妹?” “况且,我娘的嫁妆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姨母您如今不给,待到我嫁过去以后在王爷跟前抱怨几句,您王爷会不会放着这么大一笔钱财不要呢?” 听到这里,二夫人终究是脸色灰败地点了点头。她如今对王月桐简直恨都了极点,看她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位仇人一般。 二夫人咬牙切齿地道:“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是什么?” 在二夫人看来,王月桐的要求一个比一个过分,指不定第三个要求会是什么呢?她咬紧牙关,打算着若是最后一个要求太过了,她宁愿拼个鱼死破也不让王月桐得逞。 谁知王月桐却是轻轻叹了口气,道:“我知姨母是恨我至极!不过若不是被逼到了极点,我也不会做出这般事情来。” “这第三个要求嘛,月桐想请姨母在出家当日,以长辈的身份为月桐送嫁。” 王月桐自幼丧母,若是她出嫁的话,按照规矩是会请族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性长辈为她梳头带簪,最后再喂她喝下一碗感恩茶。而请继室当送嫁长辈的情况却是很少见的,这明了出嫁女把继室当做亲生母亲一般的看待,对继室的名声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纵观汕雪国的历史,也只有有区区几位继室由此荣誉。她们无一例外的受到了皇室的嘉奖,以表彰她们的妇德出众。 因此,听到王月桐的这个要求,二夫人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该不会又是要挖坑给她跳吧? 王月桐却是道:“虽然我与姨母如今势同水火,但这么多年姨母却是从来没有克扣过我什么,若是可以的话,月桐真想一直跟姨母这般相处下去。” “可惜人心易变,我与姨母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王月桐看着二夫人道:“姨母扪心自问,这么多年的相处,难道姨母全都是虚情假意,没有半分真心在里面?” 二夫人一愣,脸上的神色却是微微缓和了些。 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姨母也过,敬王爷的领地远在边疆,我嫁过去后怕是再没有机会回到京城了。这送嫁长辈,便是我与姨母之间的了断,您亲手送我出嫁,今后我便与姨母恩怨全消,此生再不相见。” 完后,王月桐偷偷捏了下自己手上的伤口,愣是让自己疼得眼圈都红了。 二夫人此时却是心如电转。 原本的王月桐傻乎乎的,把她当做亲娘一般什么都听她的。二夫人便由着两手打算,若是她嫁过去得宠了,到底是王妃,就算边疆也是盛产一些值钱的东西的。到时候只要自己一句话,她还不是乖乖送来。若是她失宠了,这也没什么,左右不是自己亲生的,二夫人一点儿也不会心痛。 可如今形势确实变了。 她没想到王月桐这么多年居然是在扮猪吃老虎! 若是按照如今的局势,一旦她嫁过去得宠了,那暗暗报复自己定然是少不了的,到时候牵扯到了柔儿的话…… 想到这里,二夫人看着王月桐红红的眼眶,顿时下了决心。 她摆出一副伤感的模样,道:“如今什么只怕你也是不会信姨母了,罢罢罢,若是你要求的,姨母当这个送家长辈便罢了。” 完后,两个人相对无言,各自离去了。 看着二夫人离开的背影,王月桐却是心中冷笑,她哪里会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姨母”打得什么主意。这三个条件中,二夫人最是在乎第二个条件,对第三个条件则是考虑最多的,可是她忽略过去的第一个条件才是王月桐准备给二夫人的“惊喜”。 “无论什么奇怪的东西都不准克扣!”这条件在二夫人看来就是王月桐为了气她而定下的。 可王月桐的拿手好戏可是配置药物! 前世在军队中,有时因为条件简陋,她不得不因地取材,用一些草药配制出具有特殊效果的药物! 如今虽然穿越了,可是她的这门手艺却没有丢下。 王月桐知道自己如今孤身一个女,身上有没有什么钱财傍身,就算想离开在守卫严密的相府中也是不可能的。再她如今的身体可是完全没有锻炼过的,就算花园那低矮的围墙,这身体的都没有那力气翻过去!她不想就这样嫁给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不甘心,因此只有人为制造一些混乱。 从现在到她出嫁,满打满算一个半月的时间。 王月桐打算用这段时间偷偷锻炼,至少恢复自己前世三成的身体素质! 而适当的药物和食物,就是她所需要的。 清理一整个院,只留下对原主忠心耿耿的丫鬟伺候,便是实施这个计划必须的环境要求! 一边走着,王月桐却是隐隐听到一阵哭声。那哭声是从相府处罚下人的院中传来,伴随着哭声,还有女人的求饶喊冤声。 “我没有什么妹妹,真的没有啊!” “夫人,夫人救我!” “二姐救我啊!” 王月桐面不改色的站在不远处,听着里面的惨叫声。她自然是知道里面受罚的人是谁——便是那名叫红玉的丫鬟。 那丫鬟是二夫人的人,被指派着贴身伺候王雨柔。之前原主便是在她的刺激下,急匆匆的冲向桥边,以至于后来落水了。而府中许多关于她的传言,也是这红玉带着头传播的! 不仅如此,王雨柔曾带着红玉出门去与城中闺秀们聚。在姐们看花扑碟的时候,这红玉就嘴碎的把关于王月桐的传闻给了那些与姐一同来的丫鬟们。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丫鬟们偷偷告诉自己主姐,姐们再互相咬咬耳朵,这导致了王月桐的名声简直一落千丈,什么奇怪的传言都有!不仅如此,就连各家各户的夫人们到最后都有所耳闻! 若不是出了皇帝赐婚的事情,王月桐估计以原主的名声,她根本也是嫁不出去的! 惨叫声渐渐地停了,过了片刻后,只见那院里出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她们抬着一圈破烂的席,里面似乎裹着什么东西一般。 看到王月桐后,两位婆一愣,立刻朝着王月桐行礼问好。她们一动,那席便有些松散了,一条苍白的胳膊从席里滑落了出来,上面沾满了血痕。 王月桐的眼光从那胳膊上扫过,却是对那两个婆点点头,朝着自己院的方向走去。 在她当着众人的面,指出掉入池的是红玉的孪生妹妹时,她便知道这红玉是活不成了。 红玉哪里有什么妹妹! 败坏门风的下人,被处理掉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时在场的贵人们可都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红玉的脸的,为了有了交代,这红玉不得不死! 只有她死了,王雨柔的事情才能被彻底掩盖过去。 至于当时贪图美色,跑去看热闹的那些男人们,以二夫人的手段来看,待到此事风声一过,他们是一个都逃不掉的! 等到王月桐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两个婆这才有些忐忑的对视一眼。 当庭杖毙红玉固然是因为保全相府的颜面,但是选在大姐院不远处行刑却是因为二夫人下了命令,想要杀鸡儆猴,如今那红玉都被打成了一摊烂肉,血淋淋的模样即便是男都有些看不下眼,这大姐却是连脸色都没变一下,镇定的太过诡异。 想到大姐临走之时那漠然的眼神,两个婆也不知为何浑身不由一个激灵,抬着席快步离开了原地。 王月桐刚走到院门口,绿云就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她一眼,当看到她脸颊上明显的几道血痕顿时震惊:“姐!你的脸!” 见着她那一脸天要塌了的表情,王月桐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脸颊上的伤痕,眸底划过一抹暗芒,“我没事,方才院外头有些乱,不心蹭伤了,抹点药就好了。” 绿云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方才相府都乱成了一团,她心急大姐的情况想去找她,但又想到大姐临走之时吩咐的不可妄动这才生生忍了下来,此时听到王月桐的话有心想问明白,却不知道如何问起,只得忍下了心中浓浓的疑惑担忧道:“姐还是赶快上药吧!万一留下疤就不好了!”刚完她就打了一下自己嘴巴“呸呸呸,才不会留疤呢!” 眼见着绿云脸上毫不做作的关心,王月桐暗暗叹息一声,这丫头是原身她娘从外头捡回来的一个姑娘,打陪伴在身边,八九岁的时候就学会伺候人了,后来被指派到原身身边贴身伺候,一直陪伴在原身身边,聪明伶俐又忠心耿耿,只可惜原身听信了王雨柔的教唆,把她调离了身边当个洒扫丫鬟,原身甚至因为王雨柔的话对她百般看不顺眼,屡次刁难,这丫头依旧一如既往地忠心。 “放心吧,没什么事。”王月桐微微一笑,“这院以后就你跟我了,许多地方还得劳你上下打点,辛苦了。” “大姐这的哪里话!奴婢能够伺候大姐是奴婢的福分!您这么就折煞奴婢了!”绿云慌忙跪了下去“奴婢的命是姐的,但凡姐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大姐以后切莫再这样的话,这万万使不得!” 王月桐有些无奈,她接受的教育让她无法像古代女那般心安理得的将别人当成奴婢般使唤,只是大环境的趋势下,也容不得她标新立异,想到此,她弯下腰将绿云扶起来道:“好,只是你既是我的丫头,以后自不必动不动就向我下跪,有什么话直无妨,以后在这相府里,尽管挺起胸膛,不必怕谁,所有人欺负了你,大可直接来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绿云被她一席话感动的泪眼汪汪:“大姐,你真好!” 感情这丫头记吃不记打。 王月桐抿了抿唇,拉着她往里走“咱们现在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了,下月中我就要出嫁了,乘着这段时间养养病补补身体,等会我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你去库房拿,若有人阻拦,不必客气,一切有我担着。” 将自己需要的药材都在纸上写下来,看着宣纸上七扭八歪的字体,王月桐嘴角抽了抽,索性眼不见为净快速叠起来塞到绿云手中道:“快去吧。” 等到绿云出了院门,王月桐先是清洗了一下脸上的伤,抹了点药膏后大步来到厨房,撸起袖开始烧水。 原身的身体底实在太差,想要调养到她原来的状态,需得用食补配合着运动才行,而且周期长,少也得一年半载的,但现在留给她的时间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不想两眼一抹黑的就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只能下一剂猛药,尽快调理身体了。 水才将将烧开,绿云便怀抱着几个大药包回来了,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红扑扑的可爱的紧。 “大姐!奴婢把您要的药材都拿回来了!” “来,给我吧。” 王月桐接过她手中药包,为防意外一一打开来仔细检查,边看边笑着问道:“怎么这么高兴?” 绿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喘着气高兴道:“以前奴婢去库房取东西,那些个人总是推三阻四的,这回二话不就给了,真痛快!还是姐有本事!” 王月桐伸出食指弹了一下她额头笑道:“这就把你高兴成这样?” 绿云捂着额头嘿嘿直笑,眼角余光瞥见锅里烧的沸腾的水,当下便大惊道:“大姐你怎的自己动起手来了!您身份尊贵,这些粗活留给奴婢做便好,您快离开这,别脏了您的身!” 王月桐一边将药材往锅里扔一边笑道:“这院统共就我们二人,若是全都交给你做,把你累垮了谁来伺候我?若真要帮我就赶紧再去烧上一锅水,等下我要沐浴。” 绿云皱了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不过大姐有吩咐,她还是手脚麻利的开始架上另一口锅开始烧水。 第九十七章 等到将药材煮的差不多,王月桐挑出来一部分的药材让绿云熬粥,仔细交代了注意事项后,自己则将煮好的药水倒入沐浴用的木桶之中,关好房间的门开始进行药浴淬体。 褪去衣衫跨入木桶之中,滚烫的药汁冲刷着瘦弱的躯体,白皙的肌肤和黑色的药汁形成鲜明的对比,令人看去有一种强烈地视觉冲击。 王月桐脸色苍白的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盘坐在浴桶之中的身体幅度颤抖着,霸道的药力透过皮肤上的毛孔渗透进体内,一点一点改善着这具羸弱无比的身体,虽然结果是好的,只是这个过程委实痛苦,即便是一般的成年男也少有能够受得住的。 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对王月桐来却恍若过了一年,浑身上下经过药力的洗刷已经有了一点点的改善,虽然不甚明显,但她却能清晰的察觉到这具身体较之半个时辰前已经多了些力气。 只是这药浴太过霸道,她现在浑身酸痛无比,口腔中都弥漫出一股铁锈味,舔了舔唇瓣,王月桐这才发现嘴唇竟是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咬破了。 王月桐静静的靠在鱼塘边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抬手搭上自己的手腕开始诊脉,这一查之下顿时让她脸色一沉,眸底闪过一抹凌厉之色。 原以为那王二夫人不过是想要捧杀原主罢了,虽然暗地里做了那么多的动作,但到底没有伤及性命,只是她还是瞧了这深宅大院里妇人的狠毒! 原身不过是一个养在深闺当中的姑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性极为单纯,又被那二人哄骗给遮住了双眼,她的身慢慢开始虚弱多病也不过是以为自身的原因,请了那么多大夫去也都是众口一词好生调养,绝口不提她身日渐虚弱是因为中了慢性毒药! 王月桐抿了抿唇,眸色渐渐冰冷,原身不明白她体弱多病是什么原因,但现在既是被她查出来了,那么根本想都不用想,这肯定也是那王二夫人的手笔,想来那王雨柔定也有参与其中! 这母女二人,真是一个赛过一个的心肠狠毒! 从她现在的诊断来看,这毒药原身少也服用了五六年!毒性深入骨髓,若是没有解药,凭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拔除,若是在维持原来的摄入量,只怕不出一年的时间,原身绝对就会暴毙而亡! 浴桶内的药水渐渐冰凉,王月桐强忍着肌肉的酸痛从里站了起来,仔细穿好衣裳之后坐到桌边静静思躇。 依照她现在的医术,暂且还没有办法掌握这毒药的药性,想要自己研究解药这条道路明显有些行不通,但是她可以暂时压制,最多两年的时间,她必须要找到解药,否则到时候毒药一旦渗透进五脏六腑,即便是有了解药也根本回天乏术! 能够有动机且有能力给原身下毒的,只有王二夫人以及王雨柔,看来,她有必要探访一下这两个人的院了。 王月桐抬手揉了揉眉心,压下脑海当中翻滚的思绪,正欲起身,门外传来了绿云的敲门声。 “大姐,您要的药膳已经好了!” “端进来吧。” 看着绿云将那碗药香扑鼻的米粥放好,王月桐浅尝一口之后对着绿云竖了个大拇指:“做的不错!” 这药膳她以前也做过,只是她对厨艺这一类委实不太精通,做出来的东西也只是能够勉强入口而已,何曾有过这等美味,以前吃药膳只是单纯的调理身体,现在有了绿云的手艺就多了几分享受,也不像以前那般难熬。 “大姐若是喜欢,奴婢以后天天给您做!”绿云得了夸奖心中也是高兴的不行。 用过膳,王月桐和绿云合力将那盛满药汁的浴桶给处理了,又掩盖好房间里浓郁的药味,这一番折腾下来,已然到了晚上。 原身的院不大不,五脏俱全,还单另辟有一个书房出来,只是那书房里面的东西从来都不是正儿八经的好书,全是一些奇志怪谈,大多写的都有悖伦理,原身耳濡目染之下,若是还能如那些大家闺秀一般那才见鬼了。 王月桐随手将手中拿着的一本情爱放回到书架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抬眸看着这书房当中偌大的两个书架,心中猛地升起一簇火焰来。 看看哪一个大家闺秀的书阁中,藏书会是这些教唆人追求爱情,不惜私奔行为放浪的?倘若叫了其他人见到,只怕原身的名声更加不堪! 王二夫人为了对付原身可真是煞费苦心! 就在这时,王月桐敏锐地察觉到角落一盏烛火那里的阴影有些不对劲,此时正值盛夏,书房两侧的窗都是开开的,夜里微风拂过,烛火晃动,那阴影也理应一起动摇,可此刻就像是生了根一般。 作为军人,直觉告诉她这个房中现在不止她一个人,王月桐眸光微沉,装作浑然不觉的模样一边望着书架一边向那角落里行去,半侧着身站在书桌前,随后毫无预兆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抓起书桌上的砚台,狠狠向着那角落里的阴影处砸去。 一道灰色的人影骤然出现,看向王月桐的目光有些愕然,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么一个毫无内力的姑娘给发现。 王月桐在他身影停滞的一霎那双手呈钩欺身而上,招招都攻向灰衣人身上的要害,只是这具身体虽然经过了一次药浴,但到底还是太过羸弱,速度以及爆发力都远远跟不上,她这才刚刚有所动作,那灰衣人已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屋内烛火晃动,照得书房明明灭灭闪烁不定,王月桐紧紧抿着唇瓣,垂眸目光冰冷的盯着那灰衣人原先所处的位置,脑中思绪纷杂。 这灰衣人来的蹊跷,而且看模样似乎并不是为了杀她而来,倒更像是监视一般,王月桐倚在书桌边一手轻轻敲击着桌面,思来想去,觉得这灰衣人应当不是王二夫人所派来的,大婚在即,又加上有条件在先,她应该不会做这种画蛇添足的事情。 只是,既然不是王二夫人,又会有谁来关注她这个声誉扫地的相府大姐? 心念电转间,王月桐猛地睁开双眸,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名。 敬王! 对,那灰衣人身手极高,即便是以当初她全盛之态,也是不能力敌的。敬王远在边疆手握重兵,手下定然会有一批自己的势力,此番为了大婚奉旨进京,虽然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才会抵达,但谁又能保证他一定会按照时间到达? 王月桐想到这儿,眉头不由皱起,她不知道那个灰衣人究竟看到了多少,此番也是她太过于大意,忽略了在古代还有内力这一种东西,今日暴露了太多原身不应该会的东西,若是那灰衣人真的是敬王手下之人,若将她的这些事情禀告给了敬王,也不知道会不会对这段联姻有什么影响。 不过若能因此而让敬王主动退婚,于她而言倒也算是好事一桩,就是不知道敬王愿不愿意承担这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揉了揉眉心,王月桐呼了口气,望着灰衣人消失的地方眸光闪烁不定,半晌之后才起身离开了书房。 另一厢,灰衣人离开了相府后身形辗转半天来到了城东一处院当中。 寥寥几盏烛火令房内昏暗异常,灰衣人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低着头将自己今日所见所闻一丝不差地禀告给了上首伫立在窗边背对着他的男人。 等到灰衣人完,房中沉默了半晌后才听到男人不置可否的一声回应,随后响起有节奏的笃笃声。 男人食指轻轻敲击着窗沿,深邃的目光透过高高的院墙看向远方,那里是这个国家最尊贵之人所住的地方,皇宫。 “主上,或许……之前的情报有误。”灰衣人深深的低下头有些不确定的道。 他早就有所耳闻那相府大姐的品行,嚣张跋扈傲慢无礼,加上身娇体弱,简单来就是一个胸无点墨的草包! 知道皇上要将那相府大姐指给主上为妻,所有人都为主上感到不值,只是今日一番查探,却发现那相府大姐与外界传闻却是极为不符,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般! 但是他们的情报从来没有出错过,莫非那相府大姐当真是个心机极其深沉之人,潜藏隐忍这么多年? 灰衣人脑中胡思乱想着,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笃笃声一停,男人声音低沉的吩咐道:“再去查。” 他赶忙应下,快速离开了房间。 伫立在窗边的男人眯了眯双眸,“王月桐……”低沉的呢喃被风卷碎,清冷的月芒投照在他的身上,为这漆黑的深夜添了抹肃杀的味道。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王月桐便在生物钟的召唤下睁开双眼,目光清澈,全然不像刚刚睡醒之人的模样。 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王月桐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身,一边收拾一边让绿云进来。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药味混合着米的香气钻入鼻中,王月桐简单洗漱了一下之后用一条缎带松松的将一头发绑在脑后走到桌边坐下开始用早膳。 调理这具破败的身体须得一日三餐皆是药膳,一日不可中断,否则这药效便会大打折扣。 王月桐一边喝着粥一面留意到绿云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挑了挑眉,她用帕拭了拭唇角微笑开口:“用过膳了吗?” 绿云摇摇头又猛的点点头,咬了咬嘴唇,目光闪烁的看着她,似乎是想些什么。 王月桐看着她这模样失笑道:“我知你想问什么,我娘去的早,姨母又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么些年来他做下的事情,想必你也看得一清二楚,倘若我不用这种方式,只怕我早已经尸骨无存,如今我既被皇上指婚敬王,自是不必再藏着掖着,日后离了这相府,姨母也拿我毫无办法。” 一番话的绿云眼圈都红了,大姐这么多年来受的苦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人微言轻,根本没有办法帮到大姐。 昨个大姐突然性情大变,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终究是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即便她心中在疑惑,出了昨日那一摊事儿,她也只好将这疑惑压在了心底,辗转反侧一夜未眠,一早却是叫大姐看穿了心事,并且这般推心置腹的与她听,绿云眼泪都止不住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大姐,等到了敬王府您就可以过上好日里,再也不用看二夫人的脸色。”绿云抽噎着道。 王月桐抿了抿唇,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房间左右,抬手拍了拍绿云的脑袋微笑道:“别想那么多。” 昨晚的事令她心生警惕,即便是在相府自个儿的院当中也不全然都是安全的,所以如今她的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以免叫人拿捏住了把柄,而且经过昨晚也是想来,那灰衣人也会愈发的谨慎,不会再叫她轻易发现踪影了。 不管那人会不会来,她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行。 想到这,王月桐转身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在首饰盒里翻了翻,还真翻出来了几锭银,她转手将之交到绿云手中,凑到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随即便让绿云出了门。 等到绿云一走,王月桐便来到院中开始进行体能训练。 古代较之现代生存环境要更为残酷,弱肉强食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她若是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只怕想要在这里存活下去会格外艰难,虽然身为相府嫡女,但处于如今的地位,只怕哪一天她死在街头也不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更别提她那个便宜爹会不会为她喊冤昭雪。 不管在哪里,实力才是重中之重! 整整一个时辰,她不停的开发这具身体的极限,直至累得气喘如牛,浑身虚软地瘫倒在地上,累的连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 绿云一回来就见着她这般没形象的模样,吃惊地跑到她身边将她扶起:“大姐,您这是怎么了?” 王月桐摆摆手,舔了舔干涩的唇瓣笑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太弱了,想要锻炼一下身体,没什么大事儿。” 绿云看着她如此虚弱的模样,心疼的不行:“大姐,您身体一直都不好,做什么如此折腾自己,咱们吃药慢慢调理不行吗?” 到调理,王月桐赶忙道:“快将我昨天煮的那锅药汁再煮一锅,我要沐浴!” 运动完出了一身汗之后再去泡药浴效果会大大的提升,虽然痛苦也会提升,但只要能够忍过去,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半个时辰过后,王月桐整个人泡在漆黑的药水当中,脸色因为体内的剧痛变得苍白不已,额头更是布满汗水,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的脸颊滑到下颌,最终汇入身下的药汁当中。 等到稍微适应了一下这种痛苦,王月桐从一旁取过个约摸一掌宽的布包铺展开来,一排银光闪烁的细长长针整整齐齐地插在布包上,她取下其中一根咬紧牙关扎入自己锁骨下方的太汇穴。 这银针是她吩咐绿云去街上药店买来的,针灸不仅仅是她作为救人的手段,也是她用来防身的手段,而且银针巧轻便,随身携带极为便利。 接连又在身上扎下八针,王月桐惨白的脸色泛起一抹异样的红晕,毫无血色的唇瓣也变得嫣红,唇角渗出一丝血迹,此时她身上一眼看去,寒光闪烁,格外瘆人。 整整泡了一个时辰,王月桐才咬着牙取下身上的银针从浴桶之中爬了出来,真的是手脚并用的爬,今日用了针灸加强身体吸收药力,导致承受的痛苦要比昨日更甚,身体都有些不堪负荷,加上之前那般强力的运动,此刻浑身虚软无力,若不是硬撑着一口气,只怕早已经瘫在了地上。 用尽全身的力气爬到床上,王月桐喘息了几口气后并未曾休息,努力恢复已经有些模糊的意识,双手交叉在胸前按摩着穴位加速药力的吸收,指尖每按一下,皮肤就好像被万千刀尖扎过,简直痛不欲生。 王月桐紧紧抿着唇瓣努力睁大双眼,手上快速动作着,如此这般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泄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床上。 汹涌而来的疲惫让她再也抵挡不住,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时分,等她醒来时房间已经掌上了灯。 王月桐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到那极致的酸软已经从身体当中褪了去,心中不由一喜,果真针灸外加穴道按摩促进了身体的药力的吸收,身体现在恢复得极快,两次药浴过后,她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手无缚鸡之力了。 但这只不过才恢复到她原先实力的一层,还远远不够,而且体内的那慢性毒素也是一大患,须得加快动作赶快解决才行。 外室的绿云听到动静赶忙走了进来,见到大姐向来苍白的脸色此刻红润了一些,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赶忙大步冲了过来一迭声的问道:“姐你可终于醒了!您怎么睡得这么沉,奴婢怎么叫您您都起不来,吓死奴婢了!” 王月桐现在心情很好,闻言不由得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我没事,就是泡了药浴之后身体太过疲惫,这才睡的沉了些,不必担心。” “奴婢差点就要去请大夫来了!”绿云吸了吸鼻委屈道。 王月桐心中一凛,神色郑重的看着她道:“我的事情千万莫要再告诉其他人,而且不管出什么事情,也千万不要去请大夫来!懂吗?” 就原身中毒一事,这相府的大夫没有一个表态的,就能够知道二夫人绝对早就已经将他们收买了,若是那大夫过来发现自己的身体慢慢开始好转,绝对会告诉二夫人,届时就麻烦了。 只听过千日做贼,哪曾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虽然她并不怕二夫人,但也架不住她三番五次的找麻烦,如今婚期在即,她的计划也开始实施,所以还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的好。 绿云见她语气凝重,赶忙点了点头认真道:“奴婢明白!” 王月桐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即低声道:“明天,去问库房要雪肤膏,若有人问做什么用,你就不经意的我脸受伤了,并且要表现出很严重的模样,知道吗?” 绿云听的云里雾里的,“为什么呀姐,您这出嫁的日在即,若是毁容的消息传出去,对您可是极为不利的呀!” 王月桐微微一笑:“你只管去做就是了,我自有安排。” 毁容仪式,不过是加重她的砝码,想要看看那个敬王是不是依旧无动于衷进行这场婚礼。 一个嚣张跋扈,品德败坏,并且还毁了容的女,恐怕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 想到这,王月桐翘了翘唇角,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她现在只想替原主恢复其名声,找出王夫人的死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谁,若是能够让那个敬王主动退婚,她自然乐见其成,但若是他依然要娶她,她也只能捏着鼻认了。 大婚之前她不介意膈应膈应他,毕竟要跟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结婚,一想到新婚之夜会发生的事情,王月桐就有一股拿银针扎人的冲动! 她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胭脂盒上,眼神微亮,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她就不信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那个敬王也会饥不择食! 接下来的两天,相府之中渐渐开始传出了一个谣言,相府大姐毁容了! 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没两日就传的整个京城人尽皆知,当初无数人知道相府那个品行不端的大姐要嫁给敬王之时还犹觉嫉妒,毕竟她虽然嚣张跋扈,可那一张脸确实是倾国倾城,如今连她最后的一点资本都未能保住,届时嫁入敬王府,用脚趾头想都能够知道她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嫉妒之心散去,余下的就只有幸灾乐祸,无数人擦亮了双眼等着看相国府的笑话。 第九十八章 外头的风言风语王月桐早就通过绿云的嘴知晓,此时她正戴着面纱坐在桌边拿药杵捣着药,绿云在旁边一脸气愤的絮叨不停“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的嘴脸!一听您毁容了简直都恨不得亲自过来瞅瞅!简直是欺人太甚,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姐您就算是毁容了也比那些个人漂亮!” 话音刚落她就猛的呸呸呸“我怎么又开始乌鸦嘴了!呸呸呸,好的来坏的去!” 王月桐一直笑眯眯的看着她,将手中研磨好的药粉装入容器中淡淡道:“嘴巴长在别人的脸上,想要怎么那都是别人的事情,而且我还巴不得他们的再严重一些,如今这种程度倒还算是差强人意了。” 绿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姐,你真的不生气吗?他们都那个样你了,这还差强人意?您究竟是怎么想的呀?这要是被敬王知道了,不得就……” 到这儿,绿云猛地住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毫不在意的王月桐,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月桐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唇边:“嘘,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 这一动作印证了绿云心中所想,她登时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姐!你怎么!……怎么能……” 王月桐突然神色一凛,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随后猛地站起身,招呼着绿云一起将桌上东西纷纷收了起来,紧接着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阴郁无比的坐在窗边垂首自怜。 绿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有些茫然,脑上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人大力的推开,走进来了一行人。 王雨柔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王月桐,见她脸上果真带着一副面纱,眼中露出一抹快意之色,嘴角都乐得止不住要翘起来,最后被她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王雨柔装作一脸吃惊的看着她,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想要伸手撩起她的面纱,结果被王月桐偏头躲过。 “妹妹,你怎么来了?”她刻意低垂下头掩饰住眸中冰冷的目光,用沙哑沉闷的嗓音问着,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绝望的味道。 王雨柔简直都要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惊喜,伸手便向着她的面纱再度抓去“妹妹听府内的下人姐姐你毁容了,气得我当即就把那个下人给杖责了,姐姐你怎么会毁容呢!妹妹此番过来就是想要亲眼看看,帮姐姐澄清谣言!” “我没有毁容!没有!你才毁容了!是你!”王月桐霍的站起身双手使劲在空中乱挥舞着,有几项甚至打在了王雨柔的胳膊上,疼得她一张脸都变形了,王月桐赶在她发飙之前转过身背对着她,双手捂着脸用压抑至极的声音道:“你走啊!你走!都给我滚!滚出去!”嘶哑的声音痛苦至极,还带着歇斯底里的绝望,即便是知道内情的绿云也不由有些相信了。 王雨柔还是有些不死心,正要再上前一步将那面纱扯下,绿云却突然横身挡在了她的面前恭敬道:“二姐,大姐现在情绪很是不稳定,奴婢怕您受伤,还是改些日再过来探望吧!” 王雨柔看了看绿云,又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王月桐,其实她心里已经对自己这个姐姐毁容的事情有了八分把握,坚持要看不过是想再确认一下罢了,不过这丫鬟的也对,万一她突然发起疯来不管不顾把自己挠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儿她犹豫了下收回手故作担忧的道:“那好吧,你好生照顾姐姐,让她注意身体,毕竟下月中旬就要出嫁了。” 最后这句话带着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王雨柔完之后便快步离开了房间,生怕自己刚才那句话刺激到了王月桐再被她打几下。 等到王雨柔离开,缩在窗边瑟瑟发抖的王月桐渐渐挺直脊背,那因为毁容而绝望哭泣悲伤的模样瞬间消失无踪,看向门口的目光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平静,哪里有半点方才的癫狂和歇斯底里。 绿云默默为自家姐的演技点了个赞,随后赶忙问道:“姐,你是怎么知道二姐要过来的?” 王月桐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慢条斯理的坐回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她这回本来就是来者不善,想要确认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毁容而已,来之前她肯定已经告诉了很多人,刚才在院外我就听到了她的声音,这回她从我这院踏出去,那谣言恐怕就要变成事实了。” 话落,绿云又是满眼心疼的的看着她。 接下来的日,外头关于相府大姐毁容的谣言传的愈法热烈,甚至还就这个事情衍生出了几个故事,其中暗含的隐喻无外乎就是她作恶多端,如今遭到了报应而已。 王月桐听到绿云给她讲这些之时只是淡淡一笑,根本毫不在意,让她比较意外的是,敬王那边依旧什么动作都没有。 一个半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每天泡药浴和体能锻炼让她总算是将那慢性毒素暂时压制住,并且实力恢复到了原先的三层,甚至还用这个时代的一些草药研制出了些新的药物,这倒算是个不大不的意外之喜。 敬王早就已经于半个月前抵达京城,王府门前早早就挂好了红绸,看起来喜庆又热闹,就连相王府都大肆操办起来,整个京城都因为这两人的婚事而热闹无比。 转眼就到了举行婚礼的日,一大早王月桐便被二夫人派来的几个婆里里外外开始收拾起来,穿好嫁衣梳好发髻,一个婆便打算取下她脸上的面纱,王月桐端端正正地坐在梳妆台前,不躲不闪,任由那婆将她面上的面纱给扯下。 “吓!” 几个婆都被她露出来的面容吓了一跳,甚至还有一个胆些的蹬蹬往后退了几步。 王月桐望着铜镜中倒映出来的模糊面孔,即便黄澄澄的一片,那左脸颊上赤红的狰狞疤痕依旧清晰可见。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姐亲自动手吗!”她偏了偏头,阴冷的声音让那几个婆一颗心都开始七上八下。 早就听闻相国府的大姐毁了容,却没想到一张脸竟是成了这副鬼样!这哪里还有一点女该有的模样,分明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才是! 几个婆哆哆嗦嗦的替她描了描眉,又上了口脂,那粉却是一点儿都没敢替她打,弄完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喜帕盖在了她的头上。 等到一切收拾完毕,外头的唢呐声已然震天响,鞭炮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好一派热闹的景象,外头有个婆高声喊吉时到,绿云便搀扶着王月桐迈出了房门将她交给了等候在院里头的二夫人手里。 王月桐垂眸透过喜帕见着自己的手被二夫人握住,唇角扯了扯,低声道:“劳烦姨母了。” 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颇为僵硬的道:“毕竟我也带了你这么多年,能够亲自送你出嫁我也安心了。” 王月桐无声的笑笑,“姨母的养育之恩月桐不敢忘怀,会时刻谨记在心,自会好好报答的。” 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顿时让二夫人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了,干干的笑了两声,紧紧拽着王月桐的手便将她往外拉,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出了府门,虽然耳边依旧是一派热闹之声,但王乐彤却直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只是被红盖头遮住了眼睛,她并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直到被二夫人送上了喜轿她才反应过来。 敬王身为新郎官却并未曾来相府迎亲,反而是让她独身带着嫁妆前往敬王府! 这一举动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但到底还是给整个京城的人都透露出一个消息,他敬王并不看重这个相府大姐!在外人看来,这无疑是在相府以及相府大姐的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让她成为了全京城的笑话! 即便是有十里红妆又如何,堂堂相府大姐成亲,夫家都不来迎亲,这在外人看来起不就相当于是她王月桐上赶着求嫁! 即便王月桐心中再不在意这门亲事,心中也不由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愠怒,对那还未曾谋面就已然几度交锋的敬王心中愈发不喜。 喜轿伴随着一路吹吹打打终于来到了敬王府,相比于相府的热闹,敬王府就显得要冷清得多,除了挂上几块红绸显示最近有喜事以外,便只派了管家和几个下人守在门口迎亲,正主却是连影都没见到。 绿云取代了新郎官的活儿将王月桐牵下轿的,抚着她的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王月桐不用看也知道绿云此刻怕是气的不行,怕这丫头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她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一下。 “奴才许云见过王妃,我家王爷日前身体有恙,所以今日未能亲自迎亲,还请王妃体谅则个。”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入王月桐耳中,平静至极的话语听不出半点歉然的意味。 能够在这时代表敬王府出声的,显然应当是这敬王府的管家,她冷笑了两声,语气不冷不热的道:“既然你家王爷身体抱恙,那就好生歇着吧,本王妃也不是没长腿,自个儿是能够进去的。” 她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将敬王当成了一个领路人,并未曾将他放在夫君的身份上,管家虽然也并未将这个王妃放在眼中,但此时听到她毫不将敬王放在眼中的话,脸色也不由沉了沉。 只是这相府大姐虽然还未曾过门,但到底是圣上钦点的敬王妃,他只不过是一个奴才,并没有置喙的资格。 “还请王妃随奴才来。” 管家转开话题,将王月桐引领到一个火盆前示意她跨过去,王月桐只是看了眼就直接绕道走开,围观之人见着她这番举动顿时一个个惊呼不已。 原本这跨火盆是由新郎官抱着新娘一起跨过去,不仅代表着去除晦气,更易于二人今后携手与共,可身为新郎的敬王并未露面,这新娘竟是也不去跨那火盆,看来,这相府大姐嚣张跋扈的名声果真不假! 在场诸人的目光顿时变得隐晦,不少人皆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希望这大姐还能再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来。 绿云眼看着前来观礼的那些人目光渐渐变得微妙,掺着她有些担忧的低声道:“姐,此举怕是不妥吧?” 王月桐身影一顿,语气淡然的道:“这有何不妥,敬王既然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迎亲,本姐还身娇体弱抬不得腿去跨那火盆,绿云你记住,我不欠他敬王什么,尊重是互相的,既然他都做不到,就别指望我给他面。” 绿云被她这番大胆的言论给吓到了,好半晌后才呐呐的道:“是……姐……” 管家的脸色此刻俨然冰冷,本来还有些婚礼的流程要走,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让这相府大姐继续给敬王府丢脸,只好忍下心中怒气跳过中间的步骤将她直接带到了成亲的大堂。 那里此刻已经宾朋满座,成亲需要拜高堂,长兄如父,皇帝偕同皇后坐在高堂之上等待新人敬礼。 绿云将她搀扶到位置之后便退了下去,偌大的礼堂此时鸦雀无声,王月桐微微侧了侧头,眼角的余光透过喜帕露出来的缝隙瞥见身旁之人一点大红色的衣摆。 王月桐抿了抿唇,她还以为这个敬王已经病重到连拜堂都不能亲力亲为了。 随着礼官的唱喝,王月桐内心毫无波动的和身旁之人行了礼,最后伴随着一声高亢的送入洞房,她被喜婆扶着再次独自一人到了后院的婚房之中。 这大概是汕雪国有史以来最快速的婚礼了,毕竟从新娘出门到送入洞房,这时间拢共才花了不到两个时辰。 婚房中,喜婆絮絮叨叨地给她讲述着接下来应该要注意的事情,甚至还拿了春宫图给她看,王月桐尚还没觉得如何,倒是把绿云给羞得一张脸通红。 被喜婆的话吵的脑仁疼,王月桐直接让绿云给送出去了。 等到屋里终于清净下来,她直接抬手掀了盖头坐到了桌边,这让才把门关上的绿云吓了一跳,“姐,你这是做什么!怎么能自己把喜帕掀了!这不吉利!趁没人发现快盖上!” 王月桐挥挥手,毫不在意的端起桌上茶盏润了润嗓道:“吉不吉利又能怎样?他连迎亲都不来,想必这掀喜帕也没多大兴趣,还是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绿云简直快哭了,“姐!!” 好好的一个大婚,怎么就成了如今这种情形呢?新郎不迎亲,新娘自己掀盖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王月桐瞅着她那欲哭无泪的可怜模样不由抿唇一笑,“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都不着急,你在这急什么呢?你就把那颗心放进肚里吧。敬王早就已经表了态度,他今晚上会不会过来都是两,还指望他揭盖头,等到明年去吧。” “可是……可是……”绿云将脸都快皱成了包,有心想要点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起,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王月桐促狭的冲她眨眨眼轻笑道:“别可是了,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快去将带来的药材熬了,今天天不亮就被折腾到现在,还没有泡药浴呢。” 到药浴,绿云这才想起来自家姐给她过,这药浴是一天都不能停的,一旦停了那就前功尽弃,对姐身体的担心战胜了婚房礼仪,她当即就将注意力转移开来,赶忙匆匆出了房门去熬药去了。 等到绿云离开,房间当中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王月桐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眸光微转,目光落在那被她随意扔在桌面上的喜帕上。 抬手揉了揉眉心,一想到以后的日要在这样的王府当中生活她就觉得心烦意乱,相府虽然对她也不甚友善,但好歹在那里还能有些自由,在这敬王府当中却是要谨言慎行。 敬王自便手握重权驻守边关,当今圣上更是对他心怀忌惮,即便如此却也未能掩藏他一身锋芒,安然无恙至今,想来也定是个心思深沉之人。 相府作为原太一党,如今皇帝的亲信,她这个臭名远扬的相府大姐却被皇帝大手一挥指给了敬王做王妃,这其中的原因不用想也知,这分明就是不容人拒绝的在敬王身边安插了个棋,而且这行为还格外的光明正大,让敬王明知却无从拒绝,不乏有皇帝想要恶心一下敬王的意思。 只是可怜了她这个炮灰,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身为相府大姐,这皇帝之人的标签已经是铁板钉钉,不论敬王究竟是有什么心思,日后她在这王府之中的一言一行都悉数暴露在别人眼皮底下,日绝对不好过就对了,一旦行差踏错,后果不可想象,更别提再去查原身母亲的死因。 原本她是打算逃婚,可是在灰衣人的事件之后她却打消了这个想法,她早就已经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可她却犹不自知,倘若当真逃婚,除非他能够伸出翅膀快速离开汕雪国,否则等待她的极有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至于逃婚会不会牵连相国府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她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命而已。 也不知道跟敬王摊牌这以后的日会不会好过一点。 王月桐想的一个头两个大,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当中。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绿云的声音,药汤已经烧好。 王月桐闭了闭眼,暂且压下脑中翻滚的思绪将绿云唤了进来,跟在绿云身后的还有两个厮,垂着头一言不发地将浴桶抬进来后就退了出去,态度不卑不亢,既不恭敬也不谄媚,对于她这个王妃像是视而不见一般。 王月桐暗暗叹了口气,这敬王府果真如她所想那般,敬王从便领兵率将,方才那两个厮她一眼就看出来绝对是久经沙场的士兵,忠诚度自然毋庸置疑,想要从下人这一方面作为突破口的想法被毫不留情地扼杀了。 出去逛了一圈,绿云显然也发现了王府诸人对待她们的态度,此时眼圈都有些发红,看着自家主淡然的模样,不由抱怨的道:“他们怎么能这样!您好歹是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他们……” 她话还没完就被王月桐打断,“他们什么?既没有对我冷嘲热讽,也没有对我不理不睬,谨守下人的身份没有做任何不对的事情。” 完,王月桐看着绿云在一旁抹眼泪,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坐到梳妆台前一边拆着发髻一边温声道:“绿云,这里不是相府,是敬王府,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要明白,从今日起,我的一切生死荣辱都和相府没有任何关系。” 将头上最后一根发钗取下,满头的乌发顿时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王月桐看着铜镜里自己狰狞的半张脸微微一笑道:“从今以后在敬王府当中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敬王府不同于相府,咱们本就因为身份问题而举步维艰,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一定要再三思量,若是给人落下口舌,又是一番麻烦。” 绿云本就聪明,她只是因为担心姐而忽略了很多问题,如今经过王月桐的一番提点,只需稍稍琢磨一下,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敬王今日的所作所为便也解释的通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知道日后应该怎么做了。”绿云抬手抹去眼泪,神色郑重的道。 对绿云的聪颖王月桐含笑点点头,挥退了丫头让她在门外守着,自己则是褪了冗沉繁重的喜服赤身跨进了浴桶之中。 这具身只差今日最后一日便可完成药浴的治疗,未免晚上出什么意外,她只好将泡药浴的时间提到了现在。 泡好药浴,王月桐并未再将那喜服穿上,只身着了一袭轻便的纱衣,盛夏的天气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喜服早就将她热得出了一身汗,如今泡过药浴后通身爽利,她才不愿再将自己裹得跟个粽似的。 收拾完毕,王月桐唤来人将浴桶抬出去,又开了窗散去屋中那浓郁的药味。 第九十九章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前院当中早已经掌了灯,此刻看去灯火通鸣,热闹喧哗之声即便身处在后院也不绝于耳。 王月桐在房中呆的无聊,让绿云给她找了本书来看,书中讲的是一些地方上的奇闻异事,她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那书薄得很,没多长时间便让她翻完。王月桐意犹未尽的想让绿云再给她找两本来,伸着脖叫了半天却也不见有人答应,她心中顿时一凛,赶忙从窗边的软榻上起身疾步走到门口,才刚将门打开就一头撞上了堵坚硬的墙。 王月桐龇牙咧嘴的一手捂着额头往后退了一步,抬眸看去,就见着一名身材高大,身着一袭大红喜袍的男人正伫立在门前。 来人相貌极为俊美,满头乌发被白玉冠高高束在头顶,一双剑眉斜飞入鬓,桃花眼微眯,却并不显半点风流之态,只有久居高位的深沉冷漠,高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有如刀削斧刻一般的脸部硬朗轮廓足以令绝大多数的女为之怦然心动,只是他约摸九尺的宏伟身材却无形之中令人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压力。 夜青冥垂眸看着身高几乎只到自己胸口的娇女人,鼻尖隐隐传来一股掺杂着药香的清幽芬芳,眉头不由微皱。 当女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他瞳孔不由微缩,目光落在女左半边脸上,周围白皙的肌肤衬着那一块越发的狰狞可怖,野青冥眸色微沉,神色却未有丝毫的变化。 王月桐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心跳不由加快了几拍,不是因为花痴,纯粹是慑于他久经沙场所磨练出来的凌厉气势。 这是一个真正从尸山血海当中走出来的男人! 她甚至都能隐约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道! 王月桐调整了一下呼吸,微微垂下头避开他骇人的气势俯身拜了下去“妾身见过王爷。” 男人只看了她一眼便将目光挪开,一言不发地抬腿迈入了房中。 王月桐拢在袖中的手不由紧了紧,脸色微白,她本以为经过那些谣言之后,敬王应当不会和她洞房,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敬王居然真的会来!甚至在看到她脸上那么大一块疤之后依然进了房间,莫非这个当真常年在边塞之地没有见过女人,已经饥渴到了如此地步? “进来。” 屋里传来男人冰冷的命令声,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霸道。 王月桐暗暗深呼吸了一口,她好歹也是军医,居然会被别人用气势给震住,这要是被她那些战友知道肯定会被笑死!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依然对这个男人心有余悸,做了下心理建设之后,她关好门旋身进了里屋。 男人坐在桌边,手上正拿着那被她扔到一旁的喜帕,神色莫测瞧不出半点喜怒。 王月桐秉着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光棍心态绕过他身边,端正地坐在了他的对面,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因着早前天色还并未暗下来,所以房中并没有掌灯,只是现在已经傍晚,房中就显得有些昏暗,两人相对而坐,皆是不发一语,气氛显得格外压抑沉闷。 许久,夜青冥抬手将喜帕扔到一边,抬眸看向端坐在对面的王月桐。 犹如实质般的冰冷视线令她心中一紧,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瓣。 男人默默打量了她一会,率先打破沉闷的气氛,“这么迫不及待吗。” 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仿佛只是在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可那话中的意思却叫王月桐狠狠咬了咬牙。 “妾身不知道王爷所言何意。”她挺直脊背,双眸平静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昏暗的光线令她无法看到男人那双极具压迫力的双眸,心中压力顿时大减。 “呵。”男人意味不明的笑笑,声音依旧不带半点情绪,“目的。” “什么?”王月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敬王这是懒得跟她周旋直接打开天窗亮话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伪装,索性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双眸清亮的注视着对面的男人语气平静的道:“既然王爷都把话开了,那我也实话实,嫁给你并非我愿意,如果要解释的话只能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不过就是相府的一枚弃。” 男人没有话,也未曾打断她,王月桐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在相府这么些年过的什么样的日,王爷可以去查,所以我不会帮任何人,我所求不过就是想要调查出我母亲的死因而已,等到查出真相,我就会自请下堂。” “我这么多不过是想表明态度而已,不管王爷信不信,我确实是这般打算。”王月桐抬手给他倒了杯茶,语气诚恳,“相府于我而言只是一个曾经住的地方,既然我已经嫁进了敬王府,那么从今以后我便是敬王府的人,我势单力薄,想要查出我母亲的死因极其困难,更何况还有我姨母在一旁虎视眈眈,所以,我不求王爷能够善心大发出手助我,只求让我在王府里偏安一偶就好。” 她递过去的茶夜青冥并未伸手接过,王月桐也不在意,放在他面前之后便神态自若的端坐着,双眸清明不见半点闪烁。 男人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叩击着桌面,沉闷的笃笃声犹如敲在她心上,令她不自觉的有些紧张起来。 夜青冥半晌都未曾出声,似是在考虑她所的话的真实性。 过了许久,寂静的屋中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王月桐应声看去,房门上隐隐约约印出来的声音像是绿云,她看了眼夜青冥,见他并没有表示便出声唤了绿云进来。 此时外头天色已然漆黑,房中只能透过窗外的光亮影影绰绰见着两个人影坐在屋中,绿云推门进来之时被那明显是男的身影给吓了一跳,心中惊骇之下差点叫出声来。 王月桐赶在她开口之前率先轻声道:“掌灯吧,王爷来了。” 绿云赶忙将那道口的惊呼给咽了回去,冲着夜青冥俯身行了一礼,心翼翼地瞥了眼那背对着她的身影,轻手轻脚地取出火折将所有的蜡烛悉数点上,房中顿时灯火通明。 点完灯,绿云有些局部的站在一旁轻声道:“姐,您的药膳好了。” 王月桐看向仍旧一言不发的男人,微微一笑道:“王爷可用过晚膳了?” 她并未从男人身上闻到一丝半点的酒味,便料想他或许并未在酒席上动过筷,碍于身份这才随意一问,也没想过他会回答。 只是她又失策了。 “端一碗过来。”夜青冥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处细微的表情,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王月桐神色一怔,抿了抿唇后对着绿云轻声道:“将我那份匀出些来吧。” 不多时,绿云端了两碗清粥过来,还有一碟切成拇指大的酸萝卜块。 这粥熬的时间极久,米软糯,辅以香菇和鸡丝压住了那药味,香气扑鼻,酸萝卜的酸味叫人一闻便胃口大开。 把粥放下绿云便退了出去,王月桐早就已经饿了多时,也不管夜青冥便自顾吃了起来,一口粥一个酸萝卜吃的不亦乐乎。 男人见她吃得香,也拾起筷浅尝了一口,似乎觉得味道不错,便也如她一般一口粥辅以一个酸萝卜。 即便是用膳,也丝毫不减男人通身的尊贵气度,举手投足间一派优雅矜贵,相比于她那略显粗犷的吃相,明显要赏心悦目得多。 本来只有一碗的量硬生生被分成了两碗,王月桐只吃了个半饱,有心想要再让绿云去多煮上一些,但是看了看对面正拿着手帕擦拭唇角残渍的男人,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唤来绿云将碗筷撤下,王月桐一动不动坐在桌边,心中暗自祈祷着夜青冥赶快离开。 这话也明白了,饭也吃完了,总不至于还真要留在这里过夜吧? 她这才在心里嘀咕完,就见着男人突然起身站在床边,双臂伸展开来,语气冷漠的道:“更衣。” 王月桐瞬间瞪大双眸,脸上平静的表情有一瞬间龟裂,“……啥?” 他在什么鬼?更衣?让她给他脱衣服?他居然真的打算在这里过夜吗?这个男人已经这么饥不择食了吗?!!! 夜青冥桃花眼微眯,神色莫测的看着她道:“王府不养闲人。” 闲人?! 王月桐一噎,暗自撇了撇嘴,好吧,她现在客观来确实是王府闲人,但是 “王爷今晚要留在这过夜?”她试探性的问道,心中有些打鼓。 “这是本王的房间。”夜青冥冷冰冰的一句直接将她剩余的话悉数堵了回去。 王月桐磨了磨牙,意识到双方实力差距,只好干干的笑了笑站起身认命地替他更衣,心中已经打算好,倘若这个男人当真想要对她做些什么,那她新研制出来的那些毒药就有了帮忙试验的人。 古代的衣服繁琐而厚重,即便是夏日的衣裳也并不轻便,她第一次接触男人的服饰,脱了外衫之后对着腰带发愁,左摸右摸都没找到解开的地方,反而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在勾引本王?” 男人低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语气听不出喜怒,手腕上传来的灼热温度叫王月桐心头一跳,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有些窘迫道:“我从来没有解过男人的衣衫,并不知道衣服如何脱。” 这只是实话而已,但对着一个男人出来,就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夜青冥早就被她在腰间摸来摸去的手搞得有些不耐烦,本以为这女人顶着这么张脸还妄图引诱他,这才出言打断,却没想到这女人的回答令他都有些无言。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王月桐生怕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又尴尬无比的补充道:“那个……要不然你先自己把腰带解了我再继续?” 回应她的是男人三下五除二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去仅剩一件里衣躺在了床上。 “我……”我睡哪啊? 王月桐将问话咽回了肚里,咬咬牙一脸纠结的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平平整整躺在床上的男人,手上还拿着他的外衫,举目四望之下,除了自己面前这张已经被男人霸占了的床,就只剩下了窗边放着的一张软榻。 犹豫的看了眼床,这床的面积并不,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只是敬王已经率先躺了上去,若她也跟着挤上去,岂不就是坐实了勾引他的举动? 王月桐思来想去,最终沮丧地放弃了睡床的想法,将男人的衣衫随意扔到屏风上,自己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软榻边躺下。 仲夏的夜里很是凉快,微风一吹,舒爽无比,只是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了。 深夜露水重,湿气侵体令周身有些发冷,王月桐默默忍耐了一会,终究还是怕自己这好不容易才将养好的身再次病倒,从软榻上起身来到床边。 她记得床上是有两叠被,不能睡床,被她好歹可以拿吧? 被在床尾最里头,以她短胳膊短腿的身板没有办法直接够到,王月桐瞥了一眼床上依旧紧闭着眼没有丝毫动静的敬王,心翼翼的尽量在不碰到他身体的情况下跪在床沿伸手去抓被。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眼角的余光扫到一抹黑影快速袭来,手中握着一柄寒光闪烁的弯刀目标直指她的后心! 王月桐心中一惊,快速伏低身避开了这狠辣的一击,这时她发现刺客竟然不止一个人,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手执着弯刀砍向床上躺着的敬王! 此时,本应该熟睡的夜青冥猛地睁开双眸,桃花眼中冰冷一片,一点都不像是睡着的模样。 弯刀逼近,夜青冥翻身想要避开,结果因为王月桐她在他的双腿上导致他动作慢了一拍,虽然避开了要害,但胸前依旧让弯刀划伤。 王月桐已然反应了过来,赶忙撤开身就地一滚避到了一旁,敬王此时已经和两名黑衣人交起手,银光闪烁间敬王与那两名刺客打的不相上下,甚至因为胸前血流不止渐渐处于下风,眼看着就要陷入危险之中,王月桐目光一凛,瞅准时机猛的冲了上去,一手冲着两名黑衣人的脸上撒出一把药粉,另一手指间夹着两枚银针向着逼近夜青冥的黑衣人身上扎去。 两名黑衣人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出手,一时不察之下吸入少量的药粉,不过呼吸间就已然伴随着砰砰两声纷纷倒在了地上。 王月桐冲到他身边将他扶到床边坐好,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取出豌豆大的一粒药丸递到他唇边示意他吃下去,男人却猛然伸手攥住她捏着药丸的手,力道之大几欲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 王月桐一抬眸,就看到男人一双漆黑的双眸冰冷无比的盯着她,眸底隐隐散发着杀意。 她皱了皱眉,想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挣扎了几下男人的手却是纹丝不动。 强忍着手腕上钻心的疼痛,王月桐蹙眉沉声道:“这药丸是解药,你刚才应该也吸了些药粉,吃了解毒。” 夜青冥对她的话不为所动,双眸冷厉的盯着她,心中翻涌的杀意令他松开了王月桐的手腕,转而掐住了她的脖。 掌中脖颈纤细的仿佛他稍稍一用力便能够将之折断,夜青冥寸寸收紧力道,语气森寒的道:“你还真是有能耐,居然能将刺客放进本王的王府!” 咽喉被男人扼住,王月桐只觉得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听到男人的话,她顿时明白为什么他会对她起了杀意,竟然是觉得那刺客是她放进来的! “我……没有……”强烈的窒息感令她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扼住她脖大手的力道让她明白这个男人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眼前女人脸色已然胀得通红,左脸颊上的伤疤因为充血更显狰狞可怖,明明面临死亡的威胁,可那一双眸却未曾显露出半点惧怕,依然清澈异常。 在王月桐感觉自己真的要窒息而死前,夜青冥却突然松了些手中的力道,只是依然钳制住她的脖未曾放松。 “怎么证明。”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自己掌中挣扎。 王月桐大口呼吸着空气,缓解肺部因为缺氧而产生的火辣感,听到男人冰冷的话,她再也懒得维持形象,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你要我怎么证明?我还能怎么证明?我亲手把那两个黑衣人放倒,还把解药拿给你吃,你还想要我怎么证明?” 她现在就差对着他破口大骂了! “你自己的王府武力如何你自己会不清楚吗?恐怕打从我踏入这王府的第一步起,你就已经派人密切监视我了吧?我有没有跟谁沟通过你会不知道吗?冤枉我之前麻烦你先拿出证据来!”王月桐瞪着双眸看着他,一脸的视死如归。 只是她话刚完,夜青冥却身体一晃松开了钳制住她脖的手,整个人软倒在了床上。 王月桐吓了一跳,生怕他因为流血过多真死在了这里,赶忙抓起他的手腕探查了一下,这才发现原来是她那药粉的药力现在才开始发作。 心中松了口气,她伸手拍了拍紧闭着双眸的男人的脸颊,对方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活像是死了一般,只有鼻息间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王月桐恨恨的看着斜躺在床上颇有些狼狈的男人,在救还是不救之间犹豫了片刻,最终实时务者为俊杰的念头占据了上风,她认命的拿出解药塞入男人口中,只是他昏迷着,王月桐努力了半天,也没有办法让他将解药吞咽下去,眼角余光恰巧瞥见桌上的茶盏,心中一动,端了茶水来想要灌进他口中,可绝大多数都流了出来,喝进去的那点完全不能让他将解药咽下去。 王月桐看了看男人紧闭的唇,又瞅了瞅手上端着的茶杯,狠狠一闭眼咬牙低声念叨,“病人无男女,病人无男女。” 王月桐喝了口茶水俯身撬开男人的牙关,这才总算是将解药咽了下去。 喂了解药,王月桐瞥见男人胸前约摸五寸长的刀口,汹涌而出的鲜血已经将前胸的衣衫染红,伤口处已然有些凝固,她双手抓住衣衫被划破的两边用力一扯,上好丝绸所制成的内衫顿时化作了破布。 男人上身顿时变得赤裸,结实的身材暴露在王月桐眼前,麦色的肌肤上布满了大大的伤痕,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即便是她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惊疑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究竟是如何存活下来的。 虽然这些疤痕很是吓人,但配合上那纹理分明的八块腹肌却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即便是她都感觉脸上有些燥热,赶忙将眼睛从男人堪称黄金分割比例的身上挪开,嘴里还声嘀咕着,“身材也就一般般么,还没赵骁的好看呢。” 赵骁和她是战友,也曾追求过她,同为军人身材自然不错,只是和敬王比依旧差了些,她不过是死鸭嘴硬罢了。 因为她的暴力,伤口此时再度裂开渗血,昏迷之中的男人眉头皱了皱,喉中发出一声闷哼,王月桐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本来可以温柔处理的,只是谁让他之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要杀她,她报复一下也不算为过吧? 心情畅快的从外间端了水盆来,拿了帕仔细给他将伤口处清理干净,又取了自制的止血药撒在了伤口上暂且止住了血。 将撕烂的白色里衣扯成简易的布条充当绷带,在包扎伤口的时候又碰到了难题。 伤口在胸膛上方一点,从腋下横向包扎并不能完全的遮住伤口,只能绕过肩膀斜向包扎。 避免伤口再度裂开,王月桐将布条一头按在男人肩上,另一手试图从背后绕过去,费了老半天的劲儿都没能成功,还把她给累出了一头大汗,最后没办法,只能先将男人上半身扶起靠在她身上,这一举动果然又让已经止了血的伤口又崩裂渗血。 “谢特!”王月桐低咒一声,当她一旦代入医生的角色,什么恩怨情仇都已经是浮云,在她眼中只有病人需要她的医治,并且她要尽少的让病人感觉到痛苦,这是她的职责! 包扎个伤口费了这么多劲儿都没有弄好,王月桐眉头都皱成了一团疙瘩,秀气的鼻尖上布满了晶莹的汗水,双眸认真的看着男人胸前的伤口处,纤细白皙的手心翼翼的抹着伤药。 夜青冥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两人面孔离得极近,不过一掌之隔,彼此呼吸交缠,过分的亲近令他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身往后仰了仰,想要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却没想到撑在他颈后的素手略一用力,他整个人就倒在了王月桐的怀中。 与其是他倒在王月桐怀中,倒不如他把王月桐压的一个倒仰,两人差点双双栽到床底下去。 王月桐赶忙将他身扶正,有些恼怒的偏头:“乱动什么乱动,没看到我在给你处理伤口吗?这么想死的话自己吃毒药去,不要连累我!” 二人本就离得极近,她这一偏头嘴唇却是有如蜻蜓点水一般擦过夜青冥的脸颊,那一瞬即逝的柔软触感令他身不由一僵。 男人斜眸瞥向她,桃花眼眼尾微挑,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点点妖娆风情柔和了他冷酷的面部线条,使他此时看起来温柔的多。 王月桐心头一跳,赶忙装作不经意的瞥开眼口中不耐烦的道:“醒了就自己撑住身体,我现在给你包扎。” 夜青冥抿了抿唇,尝试着伸出胳膊撑在身体两侧,王月桐配合着他稍稍松了一些力道,结果他双手一软,上半身再度向她倾来。 王月桐瞪大双眸瞪视着眼前距离她不过咫尺的面庞,唇瓣上略显冰凉的柔软触感令她一瞬间脑发懵,随即条件反射双手用力一推,只听嘭的一声,夜青冥闷哼一声,后脑勺就撞在了床柱之上。 “你这个女人!” 夜青冥咬了咬牙,眸光冰冷无比的看着她,神色阴沉无比。 王月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赶忙收回手嘴角抽了抽声嘀咕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再了,我可是在帮你疗伤,你刚才那已经算得上是非礼我了,我吃亏的好吧!” 夜青冥脸色已经黑如锅底,目光阴冷地看着她,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话,“就你这张脸,到底是谁吃亏!” 王月桐立马就不高兴了,虽然这脸是被她故意弄成这样的,但任是哪个女人也不愿意被另外一个男人自己丑的,“我还看不上你呢,脾气又臭,嘴巴又毒,我也真是倒了八辈霉才会嫁给你!” “就凭你这句话,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能杀了你?!”夜青冥眸光森冷,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不过,若是我死了,恐怕就没人给你解毒了。”王月桐全然不惧他的威胁,扬了扬下巴傲然道。 夜青冥脸色微变,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冰冷,“你在威胁我?莫非当真以为本王的敬王府连个解毒的人都找不出来了吗?” 王月桐挑了挑眉,双手环胸无谓的笑笑:“你身上的毒可是不简单,这天底下能解此毒的人自然不止我一个,但是既能够帮你隐藏,又能悄无声息的解了此毒的,恐怕只有我一个。” “而且——”她不等夜青冥话,又继续道:“看样你是早就知道自己身中此毒,但却一直未曾找人解,只怕也是有所顾虑吧?” 夜青冥此时已经敛去了眸底的轻视,第一次正视她,口中冷声道:“你想什么。” 王月桐微微一笑,“我的目的很简单,打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跟你过,但是你似乎并不相信我,那么现在我就再重申一遍,我只想在这王府安安静静地呆下去,并且调查出我娘亲的死因。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是我也过,我势单力薄,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接受,那咱们就达成合作,等我完成了我的心愿,我会自请下堂,绝对不会占着你这个茅坑不拉屎的。” 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夜青冥脸色黑了黑,心底更是隐隐浮上来一抹不悦,他具体也不上来究竟是因为什么,最终也只是在心底解释为她并未曾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 王月桐见他久久都不话,也不着急,眯着眼睛笑了笑慢条斯理的道:“我有的是时间等,但是如果你继续犹豫下去的话,恐怕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剧毒攻心,暴毙而亡!” 她冲着夜青冥胸前还在渗血的伤口努了努嘴,“给你下毒之人手段可真够狠的,看来今晚的刺杀是预谋已久,如果你一直不受伤,那么这个毒药便会在你身体里面潜伏很久,但是一旦受伤哪怕只是一个口,也会促进你体内的毒性快速活跃,侵蚀心肺,最终药石无医,只能等死。” 着,王月桐抬手摸了摸下巴,眼珠滴溜溜的一转,脑中灵光乍现,“我就!你这敌人也太阴险了吧?如果今晚你没有受伤的话,那么一切照常,可一旦你受了伤,没有及时医治恐怕就真的要驾鹤西去咯!今天是咱们洞房花烛夜,你死在新房里面,那我不就成了背黑锅的了,还会牵连相国府……原来……” 王月桐眉头微蹙,自言自语的声音渐低,感觉之前一直有些想不通的事情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她现在这个便宜爹也就是当今相国是隶属于皇帝一派,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并且手中握有极大的权力,而敬王则是自幼便在边疆长大,率兵领将,手握重兵,而她身为相府嫡姐,名声又是极差,将她嫁给了相当于占据半壁江山的敬王,一则是当作一个明桩安插在敬王府,最重要的原因恐怕便是在这洞房花烛夜。 一旦敬王死在了新婚之夜,那么她作为刚刚嫁过去的敬王妃,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掉身上的嫌疑了,而她的娘家相国府也定然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一朝王爷死在了新婚之夜的床上,还是个极其得民心的王爷,恐怕也只有灭了相国府才能堵住了这天下悠悠众口,才能给皇家颜面一个交代! 再则,倘若新婚之夜没有刺杀成功,那么她这个身上已经贴上了皇帝标签的相府大姐就会成为敬王的眼中钉肉中刺,既能恶心到敬王,又能起到一点震慑之力,叫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石三鸟之计,简直细思极恐! 果然是一路侯门深似海,这皇家之人一个个的身上简直都快长满了心眼,王月桐撇了撇嘴,她现在打定了主意,一等查清楚了原身母亲的死因,就赶紧脱离这是非之地,要不然的话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夜青冥听着她的自言自语,看着她的眸光愈发深沉莫测,随即突兀地轻笑两声,语气不无嘲讽地道:“果然有得必有失。” “什么?”王月桐上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听了他的话不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看向他,眼中满是迷茫。 夜青冥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她左脸颊的疤痕。 王月桐眨了眨眼睛,好半晌之后才回过味儿来,明白了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感情他又拿脸上的伤疤来嘲讽自己! “我本来就聪明!”王月桐暗暗咬牙挤出一抹微笑看着他,只是那眼神怎么都看怎么凶狠。 夜青冥也没有再跟她继续废话,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冷声道:“成交。” 王月桐扬了扬下巴,“既然你已经答应了我所提的要求,那敬王殿下,您应该不会不顾身份食言而肥吧,我可不希望在我将您的毒解了之后,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她到这儿,抬手摸了摸仍旧有些刺痛的脖,方才她真是差一点就要死过去了,这死男人下手可真是一点都不留情,脖肯定都青了! “本王若是想杀你,你怎还会有机会如此放肆。”夜青冥寒声道。 王月桐全然不惧他冷得掉渣的声音,双手一拍笑道:“如此便好,咱们两个互惠互利,事情结束之后就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夜青冥没有回她话,微微偏了偏头,口中发出一声短而急促的低哨声,王月桐只觉眼前光芒一暗,一个灰衣人已然垂首站在了床边。 “王爷!”灰衣人微微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斜倚在床边面色惨白,好似奄奄一息的夜青冥,当即便惊呼出声。 他抬手摆了摆,目光落在地面上仍旧处于昏迷当中的两个黑衣人,对那灰衣人吩咐道:“把这两个人带下去。” “是!”灰衣人一进入房间就已经发现了地上的两个人,此时听到夜青冥的吩咐应下之后有些担忧的道:“您的伤……” 王月桐插口道:“他的伤有我,但是我现在需要一些东西,你将我需要的这些东西拿来,我开始为他治疗。” 她完后起身走到一旁的书桌上取过宣纸开始写了起来,灰衣人并没有听她的话,仍旧担心无比的看着夜青冥。 “王爷,属下现在去将齐公请来!” “不用。”夜青冥用胳膊撑起,虚弱的身体微微坐直了一些,闭了闭眸淡淡道:“按照她的去做,今晚的事情不要透露任何风声出去。” 恰在此时王月桐已经写好,拿着纸来到灰衣人的身前交给他“这些是我为他疗伤所需要的药材,你赶紧将我标注的这些药材熬好,倒入浴桶之中端来,剩下的药材都给我带过来,再磨蹭一会儿你可能就见不到你们家王爷了。” “这……”灰衣人拿着那张纸示意夜青冥过目。 “去抓吧。”夜青冥摆摆手,眸光微转,看着王月桐的目光却是有些意味深长。 那张纸上的药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却多了许多本不应该用到的药物。 王月桐坦然接受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不要这么气嘛,偌大一个王府,总不至于抠搜的连这点儿药材都不舍得吧?” 灰衣人得了令,转头用冰冷略带警告的目光看了一眼王月桐之后,拎起地上的两个刺客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浴桶已经摆在了房间之中。 眼看着灰衣人又要离开,她赶忙叫住了他,“你等一下先别走!帮我把你们家王爷搬到浴桶当中坐好,我可搬不动他。” 灰衣人看看她,又看看床上的夜青冥,似乎是对于她的要求有些为难。 夜青冥倒是干脆,直接硬撑着起身,长腿一迈便跨入了浴桶当中盘膝坐好,灰衣人见此什么话也没有,再次身形一闪消失在了房中。 王月桐耸了耸肩,从腰间翻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灸包,指尖拈起一根银针后对正背对着她的夜青冥道:“你应该也是有内力在身的吧,我用针灸将毒素逼出你的五脏,你用内力将这些毒素引导到左手,能做到吗?” 背对着她的漆黑后脑微微点了一下,王月桐深吸一口气,摆好姿势后沉声道:“那我现在开始了!” 话音刚落,出手如电,一针已然扎在了他后背处的穴位上,紧接着一根接一根,不过眨眼功夫,他背上已经有了十余根!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王月桐抬起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脸色因为全神贯注精神紧绷而显得有些苍白,施针之时沉稳如山岳一般的纤白十指此刻有些微微的颤抖。 “好了,现在你用内力开始引导!”她道,嗓音有些沙哑。 夜青冥在她话音刚落已然变换了手势,右手中指和食指并拢放在左臂处,一点一点的往下移动,顺着他手指移动的方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拇指粗细的黑线正缓慢往左手食指的方向流动着。 当那黑线到达食指指尖之时,夜青冥的整个指头已然漆黑一片,看着甚是恐怖。 王月桐快速捻起一根银针在他指头上一扎,一股漆黑无比的血液顿时飙射而出,带着腥臭无比的气味落在了地面上。 等到他整个指头都恢复到了正常的颜色,流出来的鲜血也已经变得鲜红,王月桐这才放下了高高提起来的一颗心,整个人就像是被谁抽了精气神儿一般,身晃了晃就差虚软到地上,幸亏及时用胳膊撑住了浴桶边沿,否则差点就要出丑了。 第一百章 “终于完了。”她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再次全神贯注将夜青冥背部的银针一根根拔了出来。 “再泡一会,我去喝口茶,好久没这么累了,差点没坚持住!”她摇摇头,抬着虚软的腿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之后格外豪爽地仰头一饮而尽,随意擦了擦嘴整个人便趴在了桌上。 等到半个时辰过去了,王月桐这才勉强提起来一些精神,偏过脸对依然泡在浴桶当中的夜青冥道:“行了,可以了,你自己出来吧。”她自己仍旧是毫无形象的趴在桌上。 夜青冥依言起身,健硕的背部肌理分明,麦色的肌肤上划过一道道水痕,顺着脊椎凹下去的地方一路向下,直至隐没。 王月桐看着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暗暗砸了咂嘴,撇开眼就看到桌上被那灰衣人顺便拿过来的纱布,“啧,还真是忠心。” 拿起纱布走到已经靠在床上的夜青冥身边,开始重新替她上药包扎,这一次因为人醒着速度倒是极快,分分钟就已经包扎完毕,还在他胸口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夜青冥一低头就看到自己胸前那一坨东西,眉头顿时皱了起来,面色沉冷的道:“这是什么。” 王月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听到他的问话,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道:“包扎打的结啊!” 夜青冥脸色阴了阴,声音森冷的道:“重新包扎!” 她瞬间不乐意了,“凭什么?多好看啊!你叫我重新包扎我就重新包扎,那我多没面啊!” “本王的话只一遍。”夜青冥桃花眼之中冰冷一片,语气之中全无半点可商量的语气,王月桐眉头微跳,撇了撇嘴后还是认命地给他重新打结。 没办法,谁让形势比人强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到重新弄完,王月桐已经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浑身疲惫异常,这新婚第一天的洞房花烛之夜还真是一波三折,惊险万分,就连她的命都差一点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斜眼看着倚靠在床上紧闭双眸的某人,又看了看她之前所呆的那狭窄的软榻,心中顿时有些不平衡起来。 既然现在都已经达成了合作,她该暴露的地方也全部都已经暴露了,也不必再伪装什么矜持,那她就必须要为自己谋福利了。 想到这,王月桐眼珠一转,直接脱掉了鞋翻身上了床最里面躺好,舒服得令她禁不住喟叹出声,满足地蹭了蹭枕头就要睡觉。 结果,耳边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滚下去!” 王月桐哼了一声,“咱们现在都已经是拜过堂的夫妻了,不能只你一个人睡这张大床,而我去挤那个软榻吧?再了,这张床这么大,你一个人睡多浪费呀,我帮你分摊一点。” “本王再一遍!” “你几遍也没有用,之前还你的话不第二遍了,现在不也了吗?那我也告诉你,就算是你把我杀了,我也要睡在床上,要不然你自己去睡那个软榻,谁爱去谁去,我才不去呢!”王月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身还更加往床里头拱了拱。 过了许久,夜青冥的声音都没有响起,王月桐紧张的,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什么表示,干脆便放心地睡了过去。 她本就被折腾了一天,再加上夜里那一番事情,身心俱疲之下,闭上眼睛一会儿的功夫便已然陷入了深深的睡眠当中。 夜青冥微微侧头,看向一旁呼吸已经变得悠远绵长的王月桐,幽深的瞳孔渐渐变得深沉无比,周身若有似无的凝聚出一缕杀意,最终却又渐渐的消散开来,随后收回目光不再看她,躺平身闭上了双眼。 两人就这么在床上互不干扰地躺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被生物钟叫醒的王月桐从床上爬起来,目光扫到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之后,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嫁进了敬王府,并且昨晚发生了许多惊心动魄的事情。 昨晚她和那个敬王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晚?!! 王月桐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感觉有些窒息,所幸她醒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那个人,这让她感觉有些安慰。 外头传来绿云的声音,王月桐揉了揉眉心让她进来,梳洗过后又用了早膳,正打算再睡个回笼觉,管家却突然过来通知她今日要进宫去见皇上皇后,王爷已经在马车上等候了。 王月桐一懵,她完全不知道还有见皇上皇后的事,从来都没有人告诉她! 绿云也被吓着了,她早前听了王月桐的话,以为今后在敬王府当中应当会很是低调,所以今早上她只挑了件烟青色的罗裙让自家姐穿上,就连发式都是极为简单,仅仅用了两根碧玉簪簪上,这若是放在府中到没有什么,可若是以这身装扮去见皇上皇后,岂不得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姐姐!快快快,奴婢赶紧给您重新梳个发髻,你现在这样可不能进宫!”绿云一脸焦急的道。 她话音刚落,管家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看着她呵斥道:“哪里有姐,我敬王府只有敬王妃!下次再有叫错,就只能府规伺候了!” 绿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称呼有问题,赶忙恭敬的道:“是!奴婢叫错了!只有王妃,没有姐!奴婢以后定当注意,多谢许管家提点!” 管家这才脸色略缓,扭头对着王月桐又叮嘱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院。 因时间紧迫,绿云也只能勉强在原发型之上多加了两根簪,看起来较之前要多了几分庄重,不会显得过于随便,身上也外加了一件胭脂色的罩衫,较之前的素净多了些柔媚。 “好了好了,王妃您快些去吧,别让敬王等急了!”绿云使劲将她往门外推。 王月桐翻了个白眼儿,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撇撇嘴之后慢慢悠悠的向着王府外走去。 府门口已经停着一辆看起来异常华贵的马车,王月桐钻进去之后发现这马车里面空间极大,两个人并排而睡都绰绰有余。 马车上摆了一个矮几,上面放着两碟点心和一壶茶,最里边有一个书架,上面放了不少的书,敬王此时便倚靠在车窗边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翻看着。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冷硬的面部线条,有些苍白的脸上就连血管都似乎清晰可见。 王月桐一看到他就觉得脖有些火辣辣疼,对面前这么一副美男图完全没有半点其余的心思。 磨了磨牙,她挑了个离夜青冥最远的地方准备坐下,结果马车外头突然响起一道娇滴滴的女声。 “姐姐!” 她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听到侍卫阻拦的声音。 “此乃敬王马车,这位姐请勿再靠近!” “我知道,我是相国府二姐,此番是来找我姐姐的!麻烦这位大哥帮忙通传一下可好?”女娇声道。 听到相国府二姐这句话,王月桐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来者是何人了,当即挑了挑眉,稳稳地坐在马车之中也不现身,打算静观事态的发展,看看她这个便宜妹妹又想作什么幺蛾出来。 夜青冥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马车之外的动静一般,依旧不动如山的拿着书看着,连眼皮都没有颤一下。 “王爷和王妃即刻便要进宫,姐若有事要求见王妃,还请换个时辰再来!”侍卫直接无情的拒绝了她的请求。 王雨柔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眸有些泫然欲泣的道:“我只是担心姐姐,想要看一看她而已,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 她完之后偷眼瞥了一眼侍卫,见他依旧没有任何要帮他通传的意思,暗暗咬了咬牙当即提高了一些声音冲着马车喊道:“姐姐!姐姐我是月柔啊!姐姐我想见你一面!你就见我一面吧!” 语气带着些可怜委屈的意味,那紧捏着手帕,欲还休望着马车的眼神浑然像是王月桐虐待她这个庶妹一般,偶有路过的行人看到她这般模样,心中对于那名声本就不好的相国大姐更是不齿。 王月桐一听到她这种故作可怜的声音就有些牙酸,只是现在还并不能跟她这个便宜妹妹和姨母闹翻,想了想后偷偷抬眸看了一眼夜青冥,见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心中不由有些失望,看来借助他来赶走这个王雨柔是不可能了。 但若是放任不管的话,鬼知道王雨柔还会出什么样的话来败坏她的名声,她还想替原身洗清声誉,可不能由着她继续在外面胡八道。 想到这,王月桐掩去眸底浮上来的一抹不悦之色,撩起马车窗帘对着拦住王雨柔的侍卫温声道:“让她过来吧。” “是!”侍卫移开身,让出通向马车的路。 王雨柔见到她露面,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只是那眼底却有一丝明显的嫉恨。 她知道今日她这个傻姐姐会随着敬王一同进宫面圣,所以她早早地便守在了这里,就是想看一看她究竟有多狼狈! 只是,王月桐没看到,却叫她见到了一向神秘无踪的敬王! 俊美无铸,尊贵非凡有如天神降临一般的敬王便入了她的眼,瞬间烙印在了心底,越想便越是心动,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嫉妒。 敬王常年驻守在边疆,极少回京,所以基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长何模样,渐渐的就有流言传敬王长得粗犷无比,为人鲁莽粗鄙,所以才不得圣宠,有了无传召不得入京的旨意。 她也一直这么以为,所以今日一大早才想着过来看看她这个姐姐的笑话,却没想到那传言当中的敬王竟是如此一个俊逸的男人! 她怎么能甘心! 越想越觉得自己那什么都不如她的姐姐何德何能,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还做了正妻,所以王雨柔打定主意,她不能放过这么优秀的男人!这才有了接下来拦住马车的举动。 她要让敬王看到,相比起他那个骄横跋扈粗鄙不堪,还毁了容的姐姐,她这个相国府的二姐有多温柔美丽,善良大方! 只要能够让敬王对她起了兴趣,日后进了这敬王府,一切还不是她了算?她母亲都能做到的事,身为女儿的她又怎会做不到? 心中如此想着,王雨柔维持着脸上的笑意碎步来到马车前,在王月桐还没有任何话之前,率先一步踏上了马车撩起车帘坐了进去。 王月桐看着她的举动双眸不由微睁,心中暗暗咋舌她这个妹妹的脸皮简直是堪比城墙!她都还没有邀请他一起共乘,竟然就这般径直坐了上来! 王雨柔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打从一上马车,她就被坐在最里面斜倚在车厢之上的夜青冥吸引了全部的心神,看着他的眼神都在放着光,若不是心中时刻谨记着身处何地,恐怕她都要扑上去了! “咳咳,妹妹,这么早便过来所为何事?”王月桐见她上了马车之后就没有看她一眼,眼珠都快掉在夜青冥的身上的模样,不由轻轻咳嗽了两声温和开口问道。 王雨柔听到她的声音,艰难地转移视线看向她,勉强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轻声道:“我是担心姐姐,所以亲手做了些点心,想早点过来看看你。” 王月桐这才注意到她手中还拎着一个食盒,若有若无的香味从里面飘散出来,脑中顿时飘过几段记忆。 这些糕点确实是原身最喜爱的吃食之一,色香味皆是上乘,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些糕点之中加了些不该有的东西。 在她穿越过来的那一个多月时间里,二夫人每隔两天便会给她送来一盒这个糕点,她第一次见到这糕点之时便知道这糕点有问题,所以并没有吃过,而是将它处理掉,却没想到都已经嫁到了这敬王府,那母女两人还是如此不依不饶! 看着王雨柔颇有些心急的将那糕点盒放到她手中,两只眼睛依旧黏连在夜青冥身上,王月桐垂下眼睑掩去眸中冷意,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温声道:“真是劳烦你有心了,只是现在我和夫君夫妻二人需要进宫面圣,所以这糕点怕是只能回去再吃了。” 她这话的意思就是,我们是新婚夫妻,所以需要进宫面圣,你这个旁人就赶紧离开吧。 可王雨柔硬是装作听不出来她话中意思的模样,还微微低下头,仅露出一个侧脸故作不知哪门的娇羞软声道:“妹妹还是第一次见到王爷,没想到王爷如此俊美,龙章凤姿,根本不像市井谣言所传那般,果真是谣言不可信。” 这副模样看的王月桐牙根隐隐作痛,只恨不得一脚将这娇柔造作的便宜妹妹给踹出马车,免得辣她的眼睛。 “王爷身为皇室血脉身份尊贵,又岂会是像那市井传言般的不堪?妹妹以后还是莫要听信那些下人的传言,也是王爷性好,否则,换了旁人怕是不会这般轻易善罢甘休了。” 王雨柔听的暗暗咬牙,只觉得她脸上那温柔的笑意也仿佛充满了嘲讽的意味,甚至可以是炫耀! 这对于心高气傲,从便当自己是相国府嫡出大姐的王雨柔来简直不能忍! “姐姐此言差矣,王爷常年驻守在边关,鲜少有人能够得见其真颜,而我从便被娘亲管束,很少出府,比不得姐姐见多识广,对于外界的消息也只能从下人的口中听上一两句罢了。”她轻叹一声,面上浮现一抹愁容,望着王月桐羡慕道:“娘亲到底还是偏爱姐姐,想做什么想去哪儿都行,我却是要被娘亲时时刻刻管束着,哪有你这般自在。” 这话的可谓是其心可诛! 在古代这种大环境的趋势下,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呆在闺房之中才是一个女应该有的行为规范,倘若是尚待字闺中的女经常上街抛头露面,不仅会叫人指指点点,还会被贴上德行有失的标签! 古代一个女被打上德行有失的标签代表着什么?代表着这一辈基本上就毁了!稍微有些权势的人家都不会选择娶这样的女,甚至连妾的身份都不会给! 王雨柔这话明里暗里的意思不就指她经常出得府去抛头露面吗? 不过王月桐确实一点都不着恼,只是淡淡的笑着,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轻声道:“所以这人呐还是要有自己的判断力,一味听信旁人,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情,倘若哪一天被人卖了,指不定还会帮他数钱呢。” 王雨柔本以为自己那一番话至少会引起夜青冥的注意,结果却是连王月桐都没有表现出半点的不悦,甚至还暗里讥讽她傻! “姐姐……”王雨柔垂下眼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王月桐只是微笑着看她,对她那白莲花般的模样不置一词。 王雨柔在她这里讨不着好,转而看向了一直垂头看书的夜青冥。 “王爷,你看看姐姐,她怎么能这么咒自己的妹妹呢!” 那娇嗲的带着些撒娇的声音听的王月桐表情有一瞬间龟裂,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敬王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但她再清楚不过,外加两人有合作在先,王雨柔妄图在夜青冥跟前扮可怜装柔弱抹黑她来凸显自己的行为简直不要太搞笑! 即便是心中已经快要笑岔气,王月桐依旧端着温柔大方的架微笑道:“王爷昨儿个有些累了,而且这进宫的时辰眼看就有些来不及,不若姐姐改日再邀请你来敬王府如何?” 王雨柔有一瞬间脸色扭曲,她虽然并未嫁过人,但有些事情还是晓得的,一想到敬王那般英武伟岸的男居然临幸了自己那丑八怪姐姐,满心的嫉妒简直都快压抑不住了! 只是她到底明白自己身处何地,心中虽然对即将失去近距离接触或者勾引夜青冥的机会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份,若是强行想要跟随两人进宫,不仅会落得个不知礼数的名声,还会在敬王面前留下不懂进退的坏印象。 好在这个便宜姐姐倒也知情识趣,主动邀请她去敬王府,这样一来,她日后不还有大把的时间和敬王接触? 就凭着他这般花容月貌加知情识趣,又怎会敌不过这个草包姐姐取代她的位置?到时候她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她!一定要把今日所受之辱加倍的讨回来! 王雨柔面上扬起一抹轻柔的笑意,羞涩点了点头后对着夜青冥温柔道了声告辞便起身离开了马车,她前脚才刚落地,后脚马车就快速驶动,让她临走之前再刷一波好感度的机会都没有,气得她差点将手中的帕都给揉碎了。 等到马车驶出了一段距离,王月桐撩起车帘的一角往后看了看,王雨柔脸上的阴狠嫉恨的表情自然是抓了个正着,当即心情大好的哼哼了两声,放下车帘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心情很好?”夜青冥并未抬头,只是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句,语气听不出喜怒。 王月桐现在一点都不怕他,闻言嘴角翘得愈发高了起来,“这是自然,有那么个糟心妹妹在眼跟前,简直就是那眼睛,而且还这般不知廉耻的当着我这个正妻的面勾引你,她现在不在了,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 完之后才突然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劲,赶忙补充道:“虽然并没有夫妻之实,但好歹是挂着这么个名头,她这么明目张胆,岂不是完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所以你别多想!” 夜青冥只是不置可否的嗯了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月桐心中暗暗觉得自己那段解释的话是不是有些多余,倒像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话已出口,再去解释的话只会越描越黑,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上嘴巴靠在车厢上继续假寐。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进了宫,虽然做了减震措施,但依旧让王月桐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上车之前是中气十足,下车之后脸惨白,柔弱的仿佛林黛玉一般。 夜青冥没有跟她交代一句话,下了马车便径直离开。 此番进宫只带了两名侍卫和一名丫鬟,一名侍卫要驾马车,一名侍卫跟着夜青冥离开,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圆脸丫鬟跟在她身边。 幸亏有一个太监在旁边引路,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太监将她带到了一处名叫承德殿的地方之后便退了下去,随即殿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一名面目清秀的太监弓着腰对她恭敬道:“还请王妃娘娘跟奴才来,皇上已经在里面等着娘娘您了。” 王月桐深吸一口气露出一抹微笑,轻轻颔首抬步跟着太监进了大殿,她身旁的丫鬟却是没有面圣的资格,被留在了门外。 王月桐这是第一次进宫,原本以她相府大姐的身份,她是有机会跟着二夫人一起进宫的。可是二夫人怎么可能带她出来,更别二夫人本来就不是正室,她被皇后娘娘宣见的机会少得可怜,一年只有区区一两次,每次都是难得的珍贵机会,二夫人当然要带着王雨柔进宫,哪里舍得把这样的机会浪费在王月桐身上。 跟着那太监进入承德殿中,王月桐低着头,紧紧地跟在那太监身后,一步都不敢多走。 到了正殿当众,王月桐只觉得周围应该有不少的人,她感到了一道道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似乎还有人在窃窃私语。 “你就是王月桐?”大殿面积很大,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上方传了下来。 王月桐心知这便是当今汕雪国的皇帝——夜景辰了。 他今年不过而立之年,是敬王同父异母的哥哥。 夜景辰在还是皇的时候就不喜敬王,如今他登基后,对敬王的不喜变成了赤裸裸的忌惮,甚至到了有些不加掩饰的地步。 听到皇帝陛下的问话,王月桐立刻按照规矩跪下,对着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行了礼。 她此时脸上带着薄薄的轻纱,把自己那块疤痕遮盖了过去。 “有趣,本宫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进宫面圣带着面纱的。”话之人是皇后娘娘,她语气似乎是在开玩笑,可是话中句句都是刁难,“想必敬王妃是那等体贴之人,怕自己太过美貌,把我们这些人都比了下去,这才带了面纱吧。” 皇后娘娘完后,周围立刻响起了阵阵附和的笑声。 “敬王妃美若天仙呢。” “就是,看看人家,进宫就穿的简简单单的,连王妃的服饰都没穿,想必是觉得自己‘清水出芙蓉吧’。” “敬王爷可是有福气呢。” 如今谁人不知,敬王妃在成亲前就因意外毁了容貌,如今皇后娘娘这般,便是故意当众羞辱敬王妃了。 王月桐自然是明白这些,不过她如今在敌人的大本营中,自然是要谨慎行事。皇帝陛下和皇后向来夫唱妇随,自己是相府嫡女,本就是他们阵营中之人,可皇后娘娘今天却是用这般的态度对待自己,恐怕不仅仅是羞辱,而是一次试探! 王月桐性格变化的事情,恐怕有不少有心人注意到了。如今皇后娘娘便要看看,她从相府中的得来的情报是否准确!这王月桐是否变得聪明了。 想明白了这些,王月桐自然是知道如何应对了。 她偷偷使劲捏了自己的大腿肉一下,顿时眼眶就疼红了。她怯生生地道:“娘娘,我……我的脸有些不妥,不敢吓到娘娘。” 皇后没料到王月桐居然是这样胆怕事的模样,不由怀疑她是不是装出来的。 “没关系,你就大大方方的把脸露出来,这宫中太医的本事还是很高超的,若是能治好,恢复你原来的容貌岂不是一件美事?”皇后娘娘一边着,一边示意自己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山前去揭开王月桐的面纱,丝毫没有给王月桐反对的机会。 那大宫女直接上前就要掀开王月桐的面纱,王月桐抵挡了两下,可那大宫女却似乎会些功夫,她直接握住了王月桐的手腕一个用力,王月桐就感到手腕处一阵剧痛。 接着,她脸上只觉得一凉,面纱就这样被那大宫女拉扯了下来。 王月桐脸上的疤痕就这样直接露在了宫中各位贵人的面前。 短暂的沉默后,便是一阵阵的惊呼声。 “好恶心,她脸上的疤痕可真是恶心!” “天呐!快把面纱带上去,我再看一眼就要吐出来了!” “敬王爷就娶了这么个丑八怪!” 就连皇后娘娘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行了,你把面纱带上吧。”这王月桐原本的容貌还是非常不错的,如今看她成了这样,皇后娘娘恶心之余心中也有些窃喜。她看到王月桐的脸后,却是再也不提请太医给王月桐医治的事情了。 “行了!”皇帝陛下觉得此时的王月桐已经被敲打的差不多了,这才发了话。 他一话,其余的人都收了声。 皇帝陛下看着王月桐重新戴上面纱后,才开口问道:“如今你也算是皇室中人了,日后行事要遵守规矩,莫要丢了我们皇家的脸面。” 王月桐点点头,低声道:“是。” 看到她这幅恭敬的态度,皇帝陛下觉得很是满意。 如今在殿内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因此他便直接开口问道:“你嫁进王府后,敬王也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他王府中的守卫如何?其中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不准你去的?” 这是在向自己打听情报? 王月桐已经和敬王结盟,自然是不会再帮着皇帝陛下了,更何况,这大殿中的人,谁知道有没有敬王安排的人手。自己如果不些出了什么,恐怕回到了王府中,敬王会立刻毁约,把她弄死! 因此,王月桐只得装傻道:“敬王爷他有点凶,我跟他话他都不理我的。除了我自己的院,我哪里都不能去。”着,她却是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一定是敬王爷嫌弃我丑!我这才嫁过去,今后的日怎么过呢!” 皇帝皱起了眉头,原本这王月桐的名声就不怎么样,没想到她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的不可理喻。 “大胆!”皇帝旁边的司仪太监厉声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哪里由得你放肆!” 王月桐被他一声吼,也不话了,只一个劲儿的低头抹泪。 看到她这般模样,皇帝只觉得心中一阵烦躁! 这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哭的蠢样,让人看到便觉得心烦。 看来今天自己是问不到什么了,也不知王邵楠是怎么调教女儿的!嫁过去跟没嫁有什么区别,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皇帝便觉得有些不满,他看了身边的皇后一眼道:“带敬王妃去花园转转,这乃是大殿,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真是晦气!” 皇后立刻明白了过来,皇帝陛下这是要自己惩治一下这新的敬王妃! 她笑盈盈地道:“是,陛下,臣妾还要准备些糕点给弟妹尝尝,就让如烟带着她先去。今儿花园中的桃花开了,想必弟妹看到那桃花开的好,心里就舒坦了些,也就不哭了。” 那如烟便是刚才使劲捏王月桐的大宫女。 她听了皇后娘娘的话,便直接站在了王月桐的身边,冷冷地道:“王妃,请。” 王月桐觉得自己假哭已经到了极限,再待下去恐怕就哭不出来了,她对着帝后行了个礼,就跟在这位宫女身后走了出去。 “成何体统……”王月桐听到身后隐隐有人这般,可是她却是毫不在意。 如今的皇宫对她而言就像是龙潭虎穴一般,如今好不容易过关了,王月桐隐隐松了口气。 她刚才故意装成了一副愚蠢呆笨的模样,居然瞒过了皇帝陛下。 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王月桐觉得帝后都不会宣自己进宫了。皇后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脸,皇帝是不想看到自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不过这样倒是正合了王月桐的心思。 在前面带路的宫女越走越快,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偏僻。 王月桐虽然是第一次来,可是心中却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 皇后娘娘吩咐的是让这宫女带她去赏花,可是谁家的花园会修在偏僻荒凉到地上的石板路都年久失修的地方!这宫女有问题! 想到这里,王月桐却是停下了脚步,“请问如烟姑娘,咱们是要去哪儿?” 如烟转过头,眼里的鄙视和轻蔑完全不加掩饰!她冷笑一声道:“娘娘让我带你去看桃花,怎么,敬王妃可是走不动了?还是你不把娘娘的话放在眼里,想要抗旨不成?” 王月桐微微眯起了眼睛,这名叫如烟的宫女对自己的态度为何如此敌视?别的不,她如今的身份可是堂堂的王妃,如烟不过是个大宫女而已,不管皇后娘娘对她再喜爱其中也只是个奴婢的身份,她如何敢这般对自己话。 看到王月桐不走也不话,如烟却是不耐烦的上前一步,就要故技重施去拉王月桐! 王月桐哪里肯让她如愿! 刚才在正殿里,这宫女便捏的她手腕生疼,不过为了不暴露出来,王月桐只得忍了!如今出了正殿,王月桐自然是不需要再掩饰,怎么可能再让这如烟对她出手。于是她一个闪身,反过来捏住了如烟的手腕。 “你!”如烟一个大意之下被王月桐拿住,立刻柳眉倒竖:“放开我!” 王月桐冷笑两声,一个用力便把如烟拉到了自己身前,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月桐狠狠地对着如烟的脸便是两个大大的耳光! 她的手上可带着好几只戒指,如今这正反手耳光抽下来,如烟的脸上不仅红了起来,而且留下了好几道被戒指上宝石刮出的血印! “大胆奴婢!居然敢以下犯上,想要趁机把我推道那石头堆上去!”王月桐一边打一边大声道:“你居然还敢假冒皇后娘娘的名义!皇后娘娘怎么会害我!定然是你这奴婢瞎的!”她早就听到了背后隐隐传来的脚步声,于是王月桐才选择了在这个时候动手。 背后赶来的人,定然是皇后了。 打完如烟后,王月桐便干脆地松开了手。 如烟心中大怒! 她原本也是城中一位不大不官员的女儿,进入宫中后,因为能力出众很快便成为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她原本未曾入宫的时候,便听过王月桐的很多传闻,对王月桐十分的不屑!而如今,眼高于顶的如烟只不过是位大宫女,而她最看不上眼的王月桐居然一跃成为了敬王妃! 这让如烟心中如何不恼! 王月桐一松手,如烟便立刻用力,使劲地把王月桐推倒在地。王月桐“哎呦”一声扑倒在了地上,又开始低声的哭起来,如烟觉得而有些奇怪,自己刚才似乎只碰了一下这女人,她就自己倒了!而她现在的样,跟刚才打自己耳光的样完全是两个人! 不过如烟心中已经被怒火填满了,这点的异常,自然被她忽略了过去。 她看到王月桐倒在地上,便用脚去踢王月桐的背,一边踢一边骂道:“你这贱妇,居然敢打我!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人人口中的贱人罢了!敬王爷娶了你,真是他眼瞎了!” “你……原来你喜欢敬王爷!”王月桐突然尖叫了起来。她已经看到皇后带着一队人马,正浩浩荡荡地朝着这里走了过来。 如烟却因为背对着路,没有看到这一幕。 听到王月桐地话,她却是冷笑道:“我喜欢敬王爷?我哪里比不过你,你只不过是命好投生到了相府里罢了!我要是有你这般的出身,做敬王妃绝对比你合适的多!若是敬王爷娶了我,起码他不会第一天进宫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如烟还想些什么,突然一声厉喝从她背后响了起来。 “够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声音。 如烟听到这声音,突然甚至一抖,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去。 只看到她身后,皇后娘娘正面色不善的看着她。而皇后身边,则跟着泰王王妃和两位公主,此时众位贵人们都用一种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似乎是在看一位死人。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去把敬王妃扶起来!”皇后对着身后的宫女们道,完后,她看向如烟,冷笑道:“你想当敬王妃?你仰慕敬王爷?” 她此时只恨不得一刀捅死如烟! 原本皇后让如烟带着王月桐看桃花,这桃花宫其实便是宫中的冷宫。 这里面关押的都是些疯疯癫癫的宫人,王月桐进去后,必然会被吓得不清,不定还会被里面的疯攻击一二。事后,皇后娘娘再去把王月桐救出来,到时候饱受惊吓的王月桐定然会对自己感激不尽。 第一百零一章 这样一来,既给了王月桐一个深刻的教训,又让她今后对自己心存感激,一举两得的好事。 可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如烟却居然弄砸了! 而更让皇后娘娘气愤的是,这如烟居然偷偷的仰慕敬王爷!因此她还企图谋害敬王妃! 要知道,敬王爷乃是皇帝的死敌,而自己贴身的宫女却产生了这般的想法,可谓是危险极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找个机会,把偷听到的机密偷偷的传到敬王爷的耳中。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的眼神冰冷了下来。 如烟,必须死! “不,娘娘,您听我解释啊!”如烟在皇后身边伺候这么久,哪里会不明白自家娘娘的想法! 在这皇宫中,敬王爷便是个忌讳!谁都不敢轻易提起。 可今天自己却是被这王月桐勾起了火气,居然顺着她的话出了那么多!如烟觉得自己这是被王月桐陷害了,想到这里,她便指着王月桐道:“是她,都是她陷害我!” 王月桐已经被宫女扶了起来,此时正在用手帕擦着眼泪。 听到如烟的话,她却是什么都没,只不过露出了自己有些发红的手腕。那是之前在大殿中被如烟捏的,王月桐的皮肤很嫩,原先还有些发红的地方,如今已经隐隐变成了青紫色,还有些发肿。 看到王月桐手腕上的伤口,一旁的泰王妃却是沉下了脸,她对着皇后娘娘道:“姐姐,不管怎么,如今敬王妃便是咱们皇室中人,咱们自己人有什么事情怎么都好,可万万轮不到一位奴婢来羞辱与她!此事我们都知是这奴婢起了异心,要不然,别人还以为是姐姐教唆的呢!” 听到这话,皇后看了眼王月彤手腕上的伤,心中也觉得很是恼火。 泰王王妃的没错,皇族最重视的便是身份和规矩! 这如烟算是什么,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如今她去敢弄伤了敬王妃的手,这便是蔑视皇族! 皇后娘娘若是想要惩戒王月彤,也要自己发话了下人才能动手!可如今自己却没有让如烟这般行事,这一切都是如烟自作主张的行为!这让皇后觉得如烟这是没有把自己这位主放在眼里! “来人,把如烟拉下去!”皇后瞬间就下了决定。 一位不听话的奴婢,若是不及时处置了,那剩下的人还不得有样学样! 这样的风气不能助长! “不!”如烟立刻跪下,哀求道:“不,娘娘,我是被她陷害,我是被她陷害了!”她看向王月桐,却是发现王月桐正低着头冷眼看着她。那眼神里是满满的讥讽之意,而王月桐微微勾起的嘴角更是让如烟心中一寒。 如今她却是全明白了! 这新的敬王妃其实根本就不是表面上显示出来的那般愚笨! 甚至,这敬王妃其实是个聪明到了极点的女人!自己刚在在大殿中不过是把她的手腕捏肿了,可这敬王妃就有这本事,让皇后要了自己的命! 这般的心机手段,哪里像是传闻中嚣张跋扈的相府大姐能使出来的。 “堵上她的嘴!拉下去打死!”皇后看也不看如烟,便这么决定了自己大宫女的命运。 如烟的嘴立刻就被堵上了,她双目圆睁地看着王月桐,目中的怨恨犹如实质。 王月桐却是没有再在意如烟了,对于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她自然是懒得再费什么心神。 经过此事,皇后却是觉得有些疲倦了,她对王月桐道:“你先回去好好歇着吧。”完后,她便直接带着人都了,看样是半句话都不想跟王月桐多了。 而泰王妃却是慢走了一步,她上下打量了王月桐一番,看到王月桐头上带着之前她送的那根簪,不由地笑道:“下次进宫的时候,记得要穿礼服。今儿的事情其实不必如此,若是那宫女得罪了你,你出来后直接让自己的侍女赏她几耳光便是,犯不着为个下人委屈了自己。” 王月桐心中一动,这泰王妃居然是个明白人! 她却是摇头道:“我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不过,我猜到年前家宴的时候,皇后娘娘才会再宣我进宫。她必定是看到我就觉得脑壳疼呢。”话间,王月桐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隐隐觉得,这泰王妃似乎并不是更皇后一路的,不过是敌是友还难讲,因此保持几分警惕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那丫头看到我们出来,便跟着来了。”泰王妃往远处一指,王月桐果然看到绿云一路快走的朝着这边走来。“你们跟着我的丫鬟出去便行了,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人请你们话,你一概推了!”泰王妃派了个自己的丫鬟带王月桐他们出去。 王月桐对着泰王妃道谢后,便跟着绿云一起出去了。 一路上,绿云看着王月桐欲言又止,可是碍于泰王妃的丫鬟在场,她也不好话。她细细看着周围的路,的确是自己进来的时候走过的,这丫鬟没有乱带路。 待看到了出去的宫门时,王月桐却是心中松了口气。 她摸出了个荷包递给了那丫鬟,那丫鬟却是没有推辞,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王妃快去吧,那不是你们府里的马车?我要回去找我家主了。” 王月桐一看,果然是自己来时的马车,车夫正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她在绿云的搀扶下上了车。 这一趟皇宫之行,总得来是有惊无险,堪堪的让王月桐蒙混过关了。 她刚上了马车,看到车中之人,却是愣住了。 之间一进宫就不见踪影的敬王爷,此时正舒坦地喝着热茶,捧着一本兵书细细地看着。听到帘被拉开的声音,敬王爷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淡淡地道:“不错,第一次进宫就弄死了皇嫂身边的得力之人,你倒有几分手段。” 王月桐想想自己在宫里遭地罪,又看看眼前这位大爷,顿时气得直磨牙,恨不得上去咬他两口。她忍不住语带讽刺地道:“成婚第二天,独自进宫谢恩的王妃,怕是汕雪国几百年的历史里,我是头一份吧!” 敬王却是看了她一眼,道:“没错,你是头一份。放心,宫中的起居注会如实记载此事的,你也算得上是在史册上留名了。” “你!”王月桐只恨不得冲上去跟敬王爷拼了,就听到敬王爷突然又道:“你想让他们觉得我们感情很好?” 王月桐一愣,是啊,敬王爷一向独立特行,跟宫中的关系也是淡淡的。他不进宫才是正常的样,若他真的陪自己进宫了,那自己今天遇到的恐怕便是真刀实枪的刺客了! 不过,就算如此王月桐还是觉得有些意不平,她开口道:“我替你挡下了皇上的试探,王爷,你不会这么气,连些赏赐都没有吧?” 敬王爷放下了书,看着王月桐没有话。 王月桐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只觉得心脏“噗通”直跳,顿时别开了眼睛不敢再与敬王爷对视。 王月桐慌乱的表情自然是落在了敬王爷眼中,敬王爷却是心中一动,可是面上不显,继续喝他的茶。 马车内顿时陷入了一阵静寂中。 听着车轮滚滚的声音,王月桐也回过神来了。她不由得有些恼怒,自己刚才是怎么了,居然对着这个男人的脸发起花痴来了?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一些吗?前世的时候,各种媒体上铺天盖地的美男可到处都是,不见得比敬王爷长得差。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像敬王爷这般集脸蛋俊美,身材无敌,气质超凡的男人,自己倒是之前并没有见过。 “你在想什么?”敬王爷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王月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个不察之下,竟然开口道:“我觉得长得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不多了。”话音刚落,王月桐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自己了什么!她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多了?”敬王爷眯起了眼睛,淡淡地问道:“我记得你一直养在相府中,平日里交际也有限,在哪里看到的许多男?” 王月桐一哽,道:“我爹!” 敬王爷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话。 王月桐只觉得头上的冷汗一下就出来了,果然,敬王爷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跟他相处的话,是半点警惕都不能放松的。自己刚才只不过是错了一句话,立刻就被他抓住了把柄!他当然是不会这儿算了的!王月桐觉得,敬王爷回府后便会派人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老底再查一遍,而且在府邸中不定会放一些监视的人手。 两人一路无话的回到了王府中。 回到了自己的院后,王月桐换了件干净宽松的衣服,洗干净了脸上的妆容,又把头上别的一把簪都取了下来,这才觉得浑身松快了些。“绿云,帮我煮一碗普通的白粥。”王月桐躺在床上懒懒地道。 皇宫一行,简直是费心费力,王月桐又生怕有人在吃食里面做手脚,因此硬是什么都没敢吃。此时她躺在床上,只觉得一阵阵的头晕乏力,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因为身体内的毒又要发了。而敬王爷一进府中,就立刻甩下了她,自己径直去到了书房中,丝毫懒得再打理王月桐。 对于敬王爷的举动,王月桐倒是没有什么不满。如今她和敬王爷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敬王爷需要留她在身边安皇帝那一派人的心,而自己则需要敬王的庇护在能活下来,才能进一步追查母亲的死因。 若是敬王爷突然表现出了对她有什么难分难解的爱慕之情,这种情况才是会让王月桐汗毛倒竖呢! 在床上躺着恢复了一些体力,王月桐便爬了起来,端起一杯茶水慢慢地喝了起来。 可是茶水一入口,王月桐便觉得不对。 怎么回事? 她记得这茶叶是自己从母亲嫁妆里拿出来的苦丁茶,入口是一片浓郁的苦味,过后才会慢慢的回甘。而这茶水,入口便是十分的甘甜,明显不是自己之前用的茶。 王月桐立刻起身,她的院外面有两名卫兵在把手,敬王美其名曰是保护王月桐的安全,实际上是因为什么两人皆是心知肚明的。 平日里,这两位卫兵只听从敬王的指令,王月桐这位名义上的而敬王妃,却是使唤不动他们的。不过王月桐若是单单跟他们话,只要不涉及敬王的隐蔽之事,他们倒是有问必答,这也可能是敬王的命令。 “刚才有谁进了我的院?”王月桐问道。 “禀告王妃,刚才一共有三人进了你的院。”一名卫兵道:“一位是府中的洒扫丫鬟,王妃你过来的时候,只带了四名的大丫鬟过来,我们府中原本的洒扫丫鬟便被钱管家派了两位过来。” “还有两位便是你自己的丫鬟了,闭月和羞花她们两人都来过。” 王月桐听到“闭月”和“羞花”的名字,便眉头微微一皱。 这两人是二夫人强塞过来的丫鬟,按照规矩,王月桐应该有四位贴身大丫鬟,八位丫鬟,还有十六位的粗使丫鬟陪着她一同嫁过来的。不过王月桐哪里敢用这些人,她只选了一位绿云作为自己的大丫鬟,可是到了王府后,王月桐才发现,自己那位好姨母,居然把三人乔装打扮混在了下人堆中,一同送了过来。 那三人的名字便是闭月,羞花和紫铃了。 本以为这三人会稍微安分一段时间,可是没想到自己这才嫁过来第二天,便有人开始不安分了。 “她们在我院里待了多久?可是一同来的?”王月桐又问道。 这闭月和羞花两人,光是听名字便知道必定是容貌不俗的女,这般美貌的女,又被二夫人千挑万选巴巴的随着自己送进了王府,那心气定然还是高的!按理,她们必定各怀心思,不可能联手行动。 果然,就听到那侍卫继续道:“闭月先来的,她在王妃屋外面转了转,看到里面没人后就走了。而羞花却是进入了王妃你的房中,直到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出来。” 王月桐点点头,明白这次的茶水事件到底是谁弄出来的了。 “今后这院,除了绿云和钱总管派过来的人以外,我的其余陪嫁丫鬟们一律不许进来!”王月桐看着侍卫正色道:“我知道你们只听从王爷的命令,不过刚才我茶水被人换过了,若是哪天被人投了毒,事后你们也逃不了干系!王爷让你们过来是让你们保护我的安全,不是让你们单单站在这里当门神的!你们不用担心,此事我会跟王爷讲的。” 侍卫们对视了一眼,只得暂时的应了下来。 他们是可以不听王月桐的,可是就像王月桐刚才的那般,若是再让可疑的人随意进入她的院,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后,他们是真的担不起责任。 王月桐点点头,随即问道:“若我要去找钱总管,该是哪里找他?” 侍卫道:“不用,王妃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会让人把话传给钱总管,他马上就到。” “恩,我去看看我的丫鬟们,让钱总管去那里找我。”王月桐完后,就出了院,往旁边的院走去。她的院十分的宽大,可是平日里丫鬟们却不能跟她住在一起的,这是王府的规矩,毕竟现在王月桐住的地方可是敬王的院,若是让这些相府出来的丫鬟在里面随意进出,岂不是没事找事? 而这些丫鬟们,却住在了不远处的院中。 那院里,除了王月桐带来的丫鬟们还有原本伺候敬王的丫鬟。 王月桐刚一进入院,便听到了里面传出的争吵声。 “呸,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的丫鬟罢了,仗着自己伺候了敬王爷几年便想着攀上指头变凤凰了?我看你还是省省心吧。我家王妃虽然长得丑,但她可是相府嫡女呢!等着吧,王妃迟早会把你们都赶出去!”这声音十分的尖锐,透着一股的盛气凌人之感。 “你!你血口喷人!我,我家里世代都是王府的家奴,王爷是我们的主,我怎么会有别的心思!”被骂之人明显没有骂人的经验,听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而此时,另一道柔柔的女声响起,“别哭了,思琪,王爷定然不会把我们赶出去的。王妃刚来什么都不熟悉,找我们这些旧人发发火,来个下马威也是常事的,你莫要跟你娘去,王爷不会听王妃的。” 王月桐听到这话,却是眉头一挑,这女倒是个奸诈的,表面上安慰那叫思琪的女,实际上句句暗中向自己插刀!而听那思琪的话,她家世代在王府为奴,这府中与她家人熟悉的定然不少,今日的话若是传出去,那自己今后在王府中的处境便会更加的艰难。 想到这里,王月桐却是上前一步,推开了门。 “谁啊!进来也不知道敲门!担心我叫我家王妃处罚你!”尖锐的女生不耐烦地响起,颇有几分把鸡毛当令箭的架势。单单听了她这句,王月桐便知道不能留她了。这女人打着王月桐的招牌在王府里到处得罪人,也不知是她生性如此还是故意而为! 待到看清楚王月桐后,那女人立刻惊讶地道:“啊,王妃!您怎么来了!” 屋内其余人则明显的沉默了下来,一副担忧地表情看着王月桐。 显然,刚才的对话已经都被王妃听了去,也不知这新王妃会如何处置自己一行人。 王月桐看着话的女,发现她果然是一副好样貌。只见她穿着轻薄的春衫,面色红润,眼角微微上挑,那眼睛里像是有钩一般非常勾人。王月桐心中冷笑,二夫人给她选的陪嫁丫鬟也真是用心了,这般扬州瘦马的样,也不知道过来是伺候人呢,还是专门去勾引主呢。 “王妃,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女倒是反客为主,直接指着自己身后的几人道:“她们从昨天开始便三到底的,王妃您配不上王爷,还……” 她身后的人越听脸色越苍白,其中年纪最的女居然就这样哭了出来。 王月桐却突然出声打断了这女的话:“你是谁?” 屋内的气氛突然一滞。 那女眼睛圆睁,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道:“王妃,您在什么啊?我是羞花,是您的大丫鬟啊。” 王月桐摇摇头道:“我记得我的贴身大丫鬟只有绿云一人,你是谁?怎么进来的?为何要冒充我的贴身大丫鬟?” 羞花一下就慌了,她急急地道:“王妃,你莫非是糊涂了?我是二夫人派过来的啊,除了我,还有闭月和紫铃两人!二夫人了……” “二夫人?”王月桐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是二夫人的人,那我便不为难你了。” 听了这话,羞花微微松了口气,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你刚才进入了我的屋,还换了我的茶水!若是按照平日的规矩,这般行为有涉嫌谋害主的嫌疑,我又是王妃,你这便是企图谋害皇族,按律当斩!” “不!”羞花这下觉得怕了,她原本以为王月桐这毁了脸的女人,在夫家定然是不讨好的。凭借着自己的手段和样貌,不愁敬王不上钩!之前她放在王月桐茶水中的,不过是普通的助兴药罢了,她想着待到王月桐喝下后,到时候药效发作定然会在敬王跟前出了大丑!到时自己再以解语花的姿态出现,岂不是能给敬王留下深刻的印象!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月桐居然真的敢翻脸不认人!连二夫人的面都不给。 羞花想要的是荣华富贵的生活,并不想要死。 因此,她立刻跪下扒着王月桐的腿,苦苦哀求道:“王妃,不是我,那不是我做的啊,你莫要因为我长得好看就冤枉我。”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笑了,她道:“那杯茶现在还在我屋里,侍卫们了,今儿只有你一人进了我的屋,你看,我怎么就冤枉了你?你若是不服,这件事情我也不私了了,立刻送去给大理寺如何?我想,你到底做了什么,那些办案的大人们一下就能查明了。” 羞花听出了王月桐话里的意思,立刻问道:“王妃我不要去衙门。” 第一百零二章 王月桐点点头,指着屋里的其他人道:“刚我进来之前,便听到你在一些不三不四的话,颇有几分欺负人的架势。你看那边的丫头,就被你给欺负哭了,给她们道歉。” 羞花咬了咬她,如今为了活命,她不得不按照王月桐的去做。 之间她走到了年岁最的丫鬟身边,声地道:“思琪,对不起。之前那些话是我瞎编的,你莫要往心里去。”完,便对着这思琪行了个礼。 思琪被她这番举动吓了一跳,立刻闪身,躲过了她的行礼。 而羞花对着其他的人一一道歉后,这才老实的重新跪倒在了王月桐身边。 王月桐点点头,道:“很好,你倒是有几分的自知之明,你不是相府中人吧?我之前在相府中重来没有见过你。” 羞花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她是死是活,都在王月桐的掌握中,因此只得老老实实地道:“奴婢确实不是相府中人,我乃是江南寻花馆的头牌清官,半年前便被二夫人接了过来安置在城郊的庄里。” 头牌!清馆! 王月桐没有料到二夫人的手段居然如此下作,居然真的去妓院中找了娼妓来冒充自己的贴身丫头。她示意羞花不要再多,看着屋里的其他人道:“你们今后行事还是按照之前那般便是,只有一点,我的贴身丫鬟只有绿云一人,其他两人若是指使你们做什么,如有不妥可直接来向我汇报。” 完后,她便带着羞花离开了。 待到王月桐离开后,屋内的众位丫鬟这才重重地抒了口气。 “没想到王妃是这么一个人,跟传闻中的完全不同呢。”思琪眨巴着眼睛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而刚才那温柔的女声又响了起来,“不定是她们主仆二人在演双簧呢!你且看这吧,若是王妃真的处置了羞花,到时候才别的。” 思琪笑嘻嘻地道:“甘露姐姐,你就是这般想的多,王妃肯让她的丫鬟给咱们道歉已经很难得的了。咱们在边疆的时候,那些夫人们哪个不是不把丫鬟的命当命呢,别道歉了,心情不好了活活打死都是有可能的。不管别人怎么,我倒是觉得王妃挺不错的。” 甘露幽幽地叹了口气:“但愿吧。” 另一边王月桐领着羞花到了旁边的林中,此处寂静无人,最是适合人话了。 看到羞花还要跪下,王月桐却是淡淡地道:“起来吧,我有话要跟你。” 羞花很是不安的看了王月桐一眼。 就听王月桐道:“你自在外面,向来是见过不少的人和事吧,我原本以为你会聪明些,可是没想到你身为头牌,被人骗到自寻死路还是喜滋滋的。你当那二夫人是要送你一场天大的福分吗?你却是不知,若你真的被敬王爷看中了,那时候才是你的死期。” 羞花一惊,惊慌地看向了王月桐。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你以为我是你最大的敌人?你错了,你最大的敌人,便是你的身份!” “请王妃赐教。”此时羞花也静下心来,明白若是王月桐真要杀自己,怕是不会跟自己这么多废话了。 “你可知,敬王爷宠幸了你,便会给你个名分。”王月桐解释道:“这敬王爷出身皇族,他的女人必定要身家清白的,这便是涉及到了孙后裔的事情。你出身青楼,按你的法来京城之前还是有名气的头牌,自然是会有很多人认识你的。” “到时候只要派人一查,你的身份定然是瞒不住的。” “你能想象,当敬王爷知道自己的女人曾经流落风尘的时候,他会怎么想?” 听到王月桐的话,羞花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的身体开往微微颤抖起来,像是被寒风蹂躏的兰花一般。是啊,王妃的没错,自己之前被二夫人许诺的种种好处迷昏了眼睛,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若是敬王爷宽宏大量,或者是太过喜爱与你,而不顾你的身份,你便能逃过一劫吗?”王月桐缓缓摇了摇头,“这是话本上写得,哄骗那些无知女人的话。但凡关于皇族,不管是娶妻纳妾,还是生儿育女,朝中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这敬王爷要娶你,这宗人府便会出面进行调查,像你这般的,根本就瞒不住!” “待到你身份败露之时,那宗人府便会以企图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处罚你!” “你不要觉得不可思议。你出身如此,你的儿女却能跟贵人们的女一道称兄道弟的,这种事情,但凡权贵之家都不会容忍,更别提是皇族了。” 听了王月桐的这一番话,羞花的精气神彻底被击碎了。 王月桐的很实在,羞花尽管不想承认,可是仔细想想的话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她面色灰败地看向王月桐,可怜巴巴地道:“求王妃救我!” 如今的王府羞花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可她的卖身契在相府,如今就这样被赶出去,那她便是死路一条了。二夫人既然心存歹意,那么看到她如此被打发回来的话,定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王月桐却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二夫人想要派人来恶心她,她若是不还手,岂不太不过去了? “如今,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王月桐淡淡地道:“偌大的相府,还没有个男能继承呢。你,我爹会不会暗暗着急呢?” 听了这话,羞花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王月桐。 王妃她的意思是? 叫自己去勾引相爷? “我爹乃是布衣出声,二夫人也不过是庶女,府里的规矩并不严!”像是瞧出了羞花的想法,王月桐道:“我待会儿会找人打你一顿,你回去后,便无意中看到了我的辛秘之事,要告诉二夫人。然后你便可以安心养伤了。我爹呢,他每逢初一十五便会独自在花园中赏花,他最喜爱的,便是月下仙这幅画……剩余的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羞花颤颤巍巍地听着,满脸的不可思议,许久后,她才弱弱地开口问道:“王妃为何帮我?” “我可没有帮你。”王月桐站起身,冷冷地道:“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二夫人想要害我,我便送你过去让她分不过神来!你若是真有本事,能在相府里站稳脚跟,也是你自己的造化罢了,又与我何干!” 王月桐不知道的是,在里她不远的地方,敬王爷正在静静看着他。 显然,她与羞花的话都被敬王爷听了去。 待到两人走后,敬王爷开口对着的钱管家道:“去安排一下,启动我们在相府的内应,让那个丫鬟能迅速接近相国。” “是。”钱总管点头应下,他看了眼敬王爷,眼中的忧色更浓。 那王相国那是王妃的亲爹,王妃都能狠下手去对付,这般女,放在王府中真的没有问题吗? 打了羞花二十板后,王月桐就把羞花赶了回去。 想到相府里那些见钱眼开的人,王月桐觉得如今的羞花身无分文,回去后没多久就会死掉,那怎么能起到恶心二夫人的效果? 于是她让绿云放了些碎银在羞花身上,羞花感激涕零后,便让人用一抬破烂的轿把羞花送回到了相府中。 那羞花一回到相府,钱管家便立刻启动了在相府的人手,这才让羞花没有被二夫人活活打死。 钱管家他体型微胖,穿着一套金光闪闪的员外服,若是京城中的闺秀姐或者夫人们知道这位钱管家的另一个身份,定然是会惊讶万分的,他乃是城中最大脂粉店闻香阁的幕后老板。 这闻香阁的生意不仅仅是在汕雪国,甚至一路延伸到了全天下。 钱管家极具做生意的头脑,他一直效忠于敬王,算得上是敬王得力的助手了。他的武力值并不高,不过生意头脑惊人,并且他有一只十分敏锐的鼻,这鼻能让他配出其他香粉店配置不出来的奇香! 也因为这样,闻香阁的生意非常的好。 里面的胭脂水粉,虽然价格十分昂贵,但是却向来供不应求! 这样开遍天下的店铺,带给敬王的不止是滚滚而来的钱财,更是打探情报的好地方。光顾这闻香阁的大多数是家有闲钱的姐夫人们,汕雪国民风开放,姐夫人们只要带着头纱,便可以在家人的陪伴下四处游玩。 几位夫人姐逛街的时候,定然是会聊一些八卦趣闻的,而在旁边伺候的女店员,便把自己听到的消息全都汇报了上去。再由专业的人士整理,最终汇集在了钱管家手中,最后再由钱管家挑选出有用的信息递给敬王爷。 此时的钱总管,在面对敬王的时候,面色恭敬,双目微微低垂看着地面,一点儿都没有平日里在城中叱咤风云大老板的模样。 他在相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禀告给了敬王爷,等待着王爷的进一步命令。 敬王爷正在看一张地图,听了钱管家的话,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看着自己主废寝忘食的模样,钱管家不由地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自己主什么都好,就是命不太好。 敬王乃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在他出生后,以先帝对他的宠爱,居然在他只有五六岁的时候便直接给了他封号!这让其他年长与他的皇们都心生忌惮!可是这份宠爱并没有持续很久,在敬王的生母因病去世后,先皇便不知怎么的,突然把当时年仅七岁的敬王爷发配去了边疆他自己的领地。 而敬王爷便干脆加入了边疆的大军,在军中磨砺自己。 先皇去世后,当今圣上登基,可是就算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他还是对自己这个年幼的弟弟暗暗不满! 这次敬王与王月桐的婚事,便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敬王爷在战场上威名远播,传敌人只要一听到他的名号便会不战而溃! 而在一些有心人的传言下,都敬王爷相貌太过于丑陋,还他身材又高又壮,红面黄毛龅牙地包天!不仅如此,敬王爷脾气喜怒无常,经常一言不合便拔刀杀人,而且他每天要吃一副孩儿的心肝下酒才行! 对于这样的传闻,钱管家是气得不行,自己的主明明仪表非凡,这些黑心烂度的人却只因为嫉妒在背后造谣!可是敬王爷本身却是不在意这等传言的。 看完地图后,敬王爷这才端起一杯茶,对钱管家道:“这王月桐倒是有几分聪明。” 听到王月桐的名字,钱管家略有些不屑地道:“此等女,是万万配不上主您的。您在边疆的时候,这王月桐便闹出了不少的笑话。要我,以主您的身份,就算是娶南宫国的公主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钱管家,原本是位奴隶,被敬王救下以后,便侍奉敬王爷为主,心中只有敬王爷一人! 在他眼中,自己的主可谓是千好万好,没有一处不好的地方!只有天下最美好的女才有资格成为自己的主母!而那王月桐!钱总管可是千万个看不上! 这王月桐在城中的名气可是不,不过都是些不好的名气。 而其中盛传的便是她举止粗鄙,性情暴虐,一言不合就能把仆人活活抽打至死!而待到王月桐年岁渐长的时候,她又不安于室,传出了她迷恋太殿下的传闻。这便是让钱总管觉得最生气的事情了! 因为传闻中,这王月桐因为太过于喜爱太,在听到自己被赐婚给敬王殿下的消息后,她居然一个想不开跳湖了!此事传得是沸沸扬扬的,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件事给相府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名声,再加上刚刚传出来的,相府管教下人不严,以至于一位侍女居然青天白日之下脱光了跳湖,还被府里的男下人们看了个精光! 这几件事情累计起来,让钱总管对于王月桐,甚至是对于整个相府的人都产生了深深的厌恶感。 听到了钱总管的抱怨,敬王爷转过了脸,看向了钱总管。 在烛光下,敬王爷的眼睛像是最上好的很珍珠一般极具神采! 虽然常年在外征战,但他的皮肤却并没有变得粗糙黝黑,反而像是经过打磨的汉白玉一般的细腻光滑。他嘴唇微薄,鼻梁高挺,一头乌黑的头发此时随意的绑在身后,一袭蓝灰色的长袍让敬王爷看起来像是位俊美的书生,任凭谁看到他,都不会第一时间联想到那位凶名赫赫的敬王爷。 “王妃的事情我自有打算,你只需每日汇报她的行踪便可。”敬王爷淡淡地道,他虽与王月桐住在一间院里,但实际上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若是普通的女,只要把她放在后宅中,再加仔细看管便不会出什么差错!皇兄想要用一位女来羞辱我,他也太看我的器量了!可你看看十三汇报回的情况,这王月桐在相府的时候,便有诸多的手段,她嫁过来后的种种表现,哪里像是一位普通的女?这般的女,为何多年来在京城中名声变成了那般模样?这其中定有什么猫腻!” “她若不是我皇兄的人,那定然是在图谋什么,以至于这些年甘愿于自毁名声!” 王月桐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让敬王爷对她起了疑心! 而钱总管听了这话,更加着急了“这这这!这王月桐如此的不简单,若是把她在府里站稳脚跟,岂不是更加麻烦?”钱总管想了想,脸上闪过一丝狠厉之气,“主,万一她是陛下那边的人,咱们府里的情况莫不是要被陛下探了去!” “不若趁着现在她还没嫁过来没多久,干脆让十三把她杀了,到时候再放把火,倒是可以提前把这祸害捏死在摇篮里!” 听了钱总管这狠毒到了极点的话,敬王却是微微一笑。 他不笑时人显得有些冷咧,可是当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的时候,敬王的整个人都犹如盛开的冰雪之花般,散发着致命的诱惑,让人移不开眼。只听他道:“本王难道还怕了她这么个丫头不成?” “主!三思啊!”钱总管急的满头是汗,几乎要连声哀求了。 “不过,你这法有点意思。”敬王继续道:“我也想要试探她一番,让十三继续监视她!若是那王月桐有什么异动,格杀勿论!” 敬王站起身来,冷笑道:“我那皇兄最是爱弄这些手段,居然想出了赐婚这种把戏!他自以为能羞辱的了我,但他不知道,这种妇人般的把戏我根本看不上眼,他又如何能羞辱于我?” 看到敬王主意已定,钱总管便立刻派人去给监视王月桐的黑衣人传话。 那名叫十三的黑衣人,便是之前在相府中曾经监视过王月桐的人,如今他干起了自己的老活计倒是驾轻就熟的。 王月桐院外面不远处,就有好几座高高的假山,十三只要换上身灰不拉几的衣服,便能把王月桐的活动全都尽收眼底。 而此时的王月桐,正在跟绿云着话。 “姐,这些日用的药材很多,您的药浴和药膳,每日都要不断的使用药材,我担心您母亲嫁妆里的药材迟早会用光,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啊?”绿云十分发愁地道。如今她负责给王月桐煮饭还有热洗澡水,对于每日药材的消费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看到自己姐不断的坐吃山空,让绿云隐隐的升起了一股危机感来。 王月桐想了想,觉得就这样消耗自己娘亲的嫁妆也不是办法。 而向敬王爷开口要药,王月桐却是不愿意做的。 一来她不想敬王爷知道她身体的病情,这样会让敬王爷对她的医术产生怀疑。二来若是自己问敬王爷要药材的话,他不定就会用这些药材,推断出自己身上的病,因此而要挟自己。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王月桐不愿意看到的。 “过些日咱们出门一趟。”王月桐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京城中的铺里收购一些药材有备无患,“我听王爷,他过几日便要去城郊一趟,到时候你便随我出门。” 完后,王月桐便起身去到了隔壁的屋里,想要查点一下她娘到底留下了多少药材给她。 王月桐的嫁妆已经都搬到了王府中,敬王爷问都没问一句,便让人都搬到了附近的一个仓库里,钥匙便给了王月桐,这意思便是让她随意处理自己的东西。王月桐便让人把药材都选了出来,让放在了隔壁的空屋里。她点起了灯,让屋内一片明亮,这才转身查看起箱来。 这箱一看便不是相府中的东西。 王月桐的便宜老爹出身低微,这一路爬上来十分的不容易,如今虽然有了诺大的家产,可是他的骨里却还是刻着“贫穷”两个字。 这人没有什么,待到发达以后,便会要特地的炫耀什么,这也算是自己给自己的一种激励和补偿了,王相国便是如此。 相府里的东西,几乎都是金光闪闪的。 王月桐还记得自己便宜老爹的院,那里面简直连墙上都要描上花纹了,怎一个奢华浮夸了得。不仅如此,相国平日里出去上朝或者是与友人聚会,倒是穿的十分正常,可是一回到家里,他定然是换上奢华无比的衣服。上面不是用用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就是面料十分的昂贵! 这点在二夫人身上也得到了体现。 二夫人平日在相爷的面前,自然是打扮的富丽堂皇的。那一头的金簪,脖上的金项链,还有手上一只只的金手镯,王月桐看到便觉得累。不过二夫人到底出身世家,虽然只是个庶女,但见识品味却是比相国好了很多。 她也只有在王相国跟前是那般的打扮,只要出门,她定然是会打扮的很得体。 而这几个箱,却是十分的朴实淡雅。虽然是用上等的黑木做成的,不过箱上面却没有太多的装饰,只是锁头的地方,十分精巧的用黑色的皮革做出了个“林”字。 林家便是王月桐母亲的娘家。 林家乃是百年的世家,他们一家里人才众多,无论是出来当官,还是经商,甚至是写词作画都出了不少的名人。 第一百零三章 林家乃是百年的世家,他们一家里人才众多,无论是出来当官,还是经商,甚至是写词作画都出了不少的名人。而王月桐的母亲则是当年林家的嫡女,她美若天仙,还未及笄的时候便名满天下!不仅如此,她的母亲林仙儿才华横溢,无论是诗词歌赋,女红音律,这些东西对于林仙儿都是手到擒来! 当时追求林仙儿的俊杰众多,甚至有人传言,当时还不是皇上的皇也有意选林仙儿入宫! 可是谁能料到,如此貌美的女最后却嫁给了王邵楠? 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无数人惋惜的同时也在暗暗猜测,这林仙儿到底是看上了王邵楠什么地方?莫不是王邵楠用了什么不如流的手段哄骗了人家女儿家? 不过这些前尘往事,王月桐知道的也不多。 她看到这箱上的“林”字,倒是突然心中一动。 按理,自己的母亲出嫁时有这么多的嫁妆,那她在娘家一定很是受宠!那为何自己在相府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遇到林家有人来看望自己的?不别的,自己的外公外婆还在世,听林仙儿还有个哥哥,也就是自己的舅舅,他们确实为什么从来不登门拜访? 而二夫人也是林家出来的,自从她嫁给了王邵楠后,在王月桐的记忆中,二夫人从来没有在她的儿面前提过林家的事情,这其中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不成? 看来自己要找机会拜访一下外公外婆家一下了。 一边想着,王月桐一边打开了箱。 箱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药材,这些药材分门别类的,被保管的很好。王月桐做事细致,前世她虽然对中医造诣颇深,但如今换了个世界,连历史都不相同,谁知道这里面的草药与自己前世的草药想比,这药性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为了避免自己今后配药的时候发生这种想当然的错误,王月桐还是挨个把药材都打开,一一检查了起来。 出乎她的意料,这个世界的草药与前世的中医所用的草药竟然完全一样!甚至,这个世界的草药在药性上,比前世的草药还要强上一两分!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前世已经灭绝的草药在这个世界里居然还有生长着。这个发现让王月桐兴奋不已!这不就明了,自己原来研究的那些古方,在这个世界里,是有可能做出来的! 检查完了所有的箱,王月桐用了差不多两个时辰的样。 她惊喜的发现,箱里除了药材还有其他的东西。 其中一柄的匕首让王月桐简直是喜出望外。 汕雪国嫁女儿也会陪嫁一些巧的兵器在里面,用意是用这兵器的锐利,化解掉日后生活的不顺畅。而这匕首做的十分巧,匕首呈现月牙形,把手处镶嵌着的绿宝石,王月桐试了一下,这匕首的确是锋利无比。她能轻易的用这匕首插入桌腿! 也不知道当初林家是为什么把这装饰用的匕首做的如此锋利的。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王月桐。 除此之外,她在箱里还发现了制药用的全套工具! 这些工具就像这匕首一般,做的是十分巧。不过虽然,但是做工却是丝毫没有敷衍的地方!而用料这是上好的玉石,这些工具若是用来制药的话,怕是要比普通铜器快上几分。 看着这套工具,王月桐喜出望外,她想着后日的回门便忍不住冷笑。 那二夫人定然是会在回门的时候给自己使绊,如此这般的话,那自己若不回报一下岂不是辜负了二夫人的一番美意? 王月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决定今晚便配置一副药剂给自己是使用。 她挽起了袖,哪里的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药材,熟练的用工具研磨起来。 毕竟是在前世做过千百遍的事情,她如今做起来也是十分的熟练。 不一会的功夫,所需要的药材便被全部的处理好了!王月桐弄来了一些煮饭用的炭火,把药罐放在上面开始熬煮起来,这幅药并不难做,全部的功夫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便做好了。王月桐趁热把汤药喝了下去!汤药入腹后,她便感到了一股暖意席卷了全身!不一会儿,这股暖意变成了像针扎一般的疼痛,这疼痛从内而外,让王月桐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这是一副去除体内毒素的药剂。跟之前的药膳不一样,这药剂的效果更加霸道。王月桐估计到自己的身体内,由于二夫人做的手脚必定会积攒了许多的毒素! 她原本想着通过使用这副药剂把自己身体内的毒素排除出来,毕竟这句身体的年纪还不到十五岁,若是体内的毒素太多的话,今后不定还会影响发育。十五岁不到,在王月桐看来,还是个孩,未来只要好好的调理锻炼的话,还是很有可塑性的。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体内的毒素居然积攒到了这么多的地步! 感觉到了身体由内而外的疼痛,王月桐心中对二夫人的怨恨更加加深了一步。 如果她之前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对劲,从而想办法弄到了这些药制作出来了清毒的汤药的话,就凭她如今身体内的毒素,恐怕这身过不了几年,以后便会逐渐的破败! 所谓的衰败便是,王月桐一开始是浑身无力,头晕脑胀,头发开始慢慢掉落! 可是无论大夫怎么把脉都查不出这病因! 因为这毒素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二夫人长年累月的用各种有害的东西放置在王月桐的身边。这样日积月累的积攒下去,普通的大夫是完全察觉不到她生病的原因的,就算到了那个时候喝下了解毒的药剂也是无济于事的。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已经中毒太深,她的五藏六府已经受到了毒素的腐蚀,普通的药剂已经无法排毒了!那些毒素积攒在她的内脏中,日复一日的慢慢加深,如果稍微有了一个风吹草动的话,那么她便会生病。到时候二夫人不用做什么,她的身体都会慢慢衰败,直到死亡。 而喝下药剂后,王月桐痛得简直要满地打滚了。 若是生孩是十二级的痛苦,那么王月桐觉得自己一定是在生双胞胎! 可偏偏在此时,屋外却响起了绿云的惊叹声:“王爷,您怎么来了?” 王月桐心中一紧,却是不知为何不想让敬王爷看到自己如今这般狼狈的模样。她费劲了全身的力气,冲着外面道:“我在沐浴,请王爷稍等片刻。” 敬王爷并不把自己真的当做他的妻看,因此听到自己在沐浴的消息,应该会立刻离开的。果然,在她完这句话以后,外面便没了声音。 二夫人为了对付自己,恐怕是无所不用了。不但让自己中了随时可能毒发的剧毒,而且看来在自己的时候,她就开始慢慢在自己周围放置有问题的东西了。 这痛苦连绵不绝,几乎要淹没了她! 王月桐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 她只能忍受这般的痛苦,与此同时,她却是在心中破口大骂二夫人起来!真是最毒妇人心,按照这个毒素积攒的情况,怕是在王月桐七八岁的时候,身体内便已经有了轻微的毒素了! 这二夫人居然丧心病狂到了如此的地步,连个孩都不放过。 王月桐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身体里的疼痛感才慢慢的开始消失。 感觉到力气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王月桐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撑过来了。 此时她浑身是汗,再加上从毛孔中排除的一些秽物,整个人显得臭烘烘的。王月桐嫌弃地抽了抽鼻,自己都忍不下去了。 “绿云,换水。”王月桐闭着眼睛吩咐道,她实在是太累了,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 门开了,进来的脚步声却比绿云往日的脚步声轻了许多,接着,脚步声在浴桶边停了下来。 “我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王月桐疲惫地道,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扶我起来吧,顺便去厨房要一桶干净的热水,我休息下再洗一遍。要不这臭烘烘的,晚上怎么睡觉。” 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一道熟悉的男声在她旁边响起,“你几天没有洗澡了?怎么这般的臭!” 敬王! 他怎么没走! 王月桐睁眼一看,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不是敬王爷还有谁!他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眼里则是满满的嫌弃之色。而绿云则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我……”王月桐这才反应过来,此时自己在桶里可是不着寸缕的!她猛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却看到敬王居然脱下了他的外袍,直接把自己裹了起来。 王月桐差点忍不住尖叫出声! 敬王居然就这样把她从水桶里抱了出来! 药浴的水可是非常不好闻的,再加上刚才她排出了很多的毒素,现在的她,可谓是身上黏糊糊的而且散发着异味。敬王爷的脸色并不好看,甚至可以是嫌弃,当他的动作却十分的轻柔,心地把王月桐放在了床上。 “把隔壁屋收拾出来,以后你在旁边睡!”可还没等王月桐感动一下,敬王爷那嫌弃到了极点的语气却是让她的脸“刷”的就红了! “好!”若是平时,王月桐早就回嘴了。可是如今她的确是臭烘烘的,而且因为没穿衣服,在心理上便难得的处在了弱势一方。 “收拾干净!”甩下这句话以后,敬王爷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想来他今晚是会在书房度过,不会再回来了。 “姐,你没事吧?”敬王爷那也走后,绿云立刻冲了进来。 “怎么会没事?”王月桐忍不住捂住了脸,喃喃自语道:“丢人死了!” 绿云赶紧叫人送来了热水,王月桐把门关好后,这才脱了衣服泡了下去,整个水都变成了颜色。 舒服! 王月桐泡在温热的水中,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舒坦的。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想刚才的事情,反而集中精神,开始琢磨起相府的事情来。 二夫人送来的箱明显是没有翻看过的,要不然就不会出现匕首之类的东西了,王月桐心中暗暗想着,这就明了二夫人本人其实并不精于医道,甚至二夫人其实并不会配置毒药!那么,自己身上的毒她是如何弄来的? 凭借王月桐的见识和能力都无法完全的驱逐自己体内的毒,可见这二夫人下的毒可是非常厉害的。 更让王月桐不解的是,自己连敬王爷体内的毒都能祛除,可偏偏对自己的毒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难道对付敬王的毒还没有对付她一介女流的毒厉害?这岂不是明,给二夫人毒药的人不是不出世的高手,就是对配毒方面有着高深的造诣。 看来自己回门的时候,要仔细的查看一下,到底这二夫人还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实话,在王月桐刚刚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后,她曾经幻想过,等自己熟悉相府的出路后便翻墙逃出去!到时候以她的能力和身手便犹如鱼入海逍遥自在了。 可是新婚之夜的刺杀事件,却是给王月桐敲响了一记警钟! 这个世界上是有真正的功夫这件事情的,而且对于真正的武林高手来,王月桐会的一些搏击术只能算得上是花拳绣腿!她若是真跑了出去,怕活不过一天,便被敬王爷或是皇帝那边的人发现杀了! 如今,唯有紧紧跟着敬王爷,呆在王府中才算得上是安全的。 沐浴完毕后,王月桐又服用了一碗药膳,她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自己的脾胃已经调理的差不多了,除了药膳还可以用些别的食物了。 “大姐,您晚上想吃什么?”听了王月桐的吩咐绿云问道,实话她的厨艺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药膳倒也是罢了,里面的材料简单,还有药味在里面就算厨艺再好也翻不出花来。可是做日常的吃食的话,绿云倒是有些担心自己做的饭菜不合王月桐的口味。 王月桐递给她一张单,开口问道:“按照单上面的方法做便可。单记下后就烧了。” 相府的丫鬟们或多或少都认得几个字,绿云也不例外,再加上王月桐给她的都是些简单的菜谱,因此她很快就记住了。绿云心中暗暗惊讶,看着上面的菜谱方,倒是格外的与相府中不同,也不知道大姐是怎么想出这等前所未见的吃法,让绿云暗自嘀咕,这烧出来的能好吃吗? 别的不,就那个叫做“糖醋里脊”的菜,绿云可是第一次看到烧肉要往里面放糖的!这放完糖,还要倒一些醋,酸酸甜甜的,这能吃吗? 不过她倒是老老实实地按照王月桐写得菜谱去做了。 如今王月桐住的院其实是之前敬王的,这院还单独配置了个厨房,不过平日这厨房也用不到,敬王就一个人,他的吃食都是钱管家安排。 如今王月桐要单独做东西,这厨房里面倒也是干净,只稍微擦拭下灰尘就能使用了。 王月桐当然不是突然奇想,想要改变相府的饮食习惯。这些食物都是她前世喜欢吃的东西,而且原本王月桐吃的太过于清淡,几乎连肉类都很少吃,这也是汕雪国女的习惯。她们大多喜欢吃一些蔬菜和水果,这是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必备的。 可是如今的身体,苗条是苗条,但却太过于柔弱了。王月桐前世的军旅生涯,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好的身体素质是一切的基础。 如今,她自然便打算慢慢调养,再配合适当的锻炼,至少能让自己手上有些力气,恢复些前世的功夫!这后宅之中虽然全是女,不过也是风刀霜剑并不太平,自己恢复了前世的身手,对付这些弱女,倒是绰绰有余了! 这吃肉只是个开始,她不但要改变自己的饮食习惯,让这身体获得更多的营养,更想让自己再长高有力气一些。别的不,若是再面对刺客的刺杀,她打不过,跑还是能跑过的。 绿云拿了单默默的记下后,就去向大厨房要菜了。 由于王月桐到底是王妃,而且敬王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指示,她想要拿一些蔬菜肉类调料之类的东西还是很容易的。不仅如此,大厨房的人还特意派人把东西都搬了过来,还帮着绿云把厨房打扫了一遍。 不管怎么,王妃若是想要自己给王爷做些吃的,倒也是正常的事情,人们只管听主吩咐。 王月桐让绿云拿了些赏银去给帮忙的人,厨房的人也没有推脱,收了荷包,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他们过来帮忙,一半是为了来看看这位新王妃,不管怎么,这王妃都是敬王府的女主人,若是好相处的话,她们这些下人今后的日也能好过许多。 如今这些人王妃没有见到,不过倒是看到了王妃的贴身伺候的大丫鬟绿云,与绿云接触过以后,众人都松了口气,这姑娘倒是个老实实在的。 王妃的大丫鬟是这样的,估计王妃本人也是喜欢老实人的,自己这些人只要老实认真把事情做好就对了。 不过,王月桐摆弄厨房的事情立刻传到了敬王耳中,他倒是没什么,不过对于王月桐弄出来的饭菜并不很上心。 在他看来,王月桐虽然有些本领,但是精通厨艺?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城中的闺秀们,哪个能真正下厨房,做的了菜的?不过是在旁边看着,动动嘴皮罢了。 王月桐倒是不知道敬王对自己的厨艺有了看法。 她回到了自己院中,就看到了两位脸生的俏丫鬟立刻迎上来。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些人都是二夫人的人,如今放在自己的身边,王月桐十分不放心,更何况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万万不能传到二夫人耳中的。 刚处理了羞花,这些人还不知收敛,当真以为自己好捏揉的吗? 王月桐不想多费口舌,眉头微皱,自己明明吩咐过侍卫不要放人进来,可这两人还是就这么进来了!看来自己这王妃的威望还是不够啊! “除了绿云以外,你们今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进来!”王月桐站在院中,淡淡地道。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充满了威严感,让人不敢轻易拒绝。 两位丫鬟却是面面相觑,其中一位打扮得极为艳丽之人,咬了咬嘴唇,赔笑着道:“大姐什么呢?若是我们都走了,绿云一人拙手笨脚的,怎么伺候地好姐呢?” 王月桐看了这丫鬟一眼,在记忆中,这丫鬟是原主最喜爱的贴身大丫鬟紫铃。 这紫铃最是嘴甜,平日里无论王月桐做什么,她都是连口夸赞,甚至怂恿着王月桐去做一些坏了规矩的事情。而无论王月桐做了什么,但凡是好事,紫铃绝口不对外人提。可是若是她做了什么荒唐好笑的事情,紫铃便会大肆宣扬出去! 如今这紫铃早就忘了谁是主谁是奴婢,还当自己如同往日那般的糊涂吧!王月桐没打算带着紫铃过来,不知怎么,居然能跟着自己到了王府。 王月桐对着她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边,紫铃不明所以的站在了王月桐身前。 而王月桐却又是递给了绿云一根竹条,这是她在外面随手捡的,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大姐,这是……”绿云不明所以的看着竹条。 王月桐用手点了点那竹条,又看了紫铃一眼,淡淡地道:“主话时乱插话,违抗主的命令,抽嘴二十下。” 这话一出来,不仅是紫铃,另一位丫鬟也愣住了。 “怎么?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王月桐眼风扫过绿云,绿云想也不想,立刻对着紫铃举起了竹条! 紫铃一惊,没想到王月桐居然真的要责罚自己!而一向老实地像个棒槌一般的绿云真的就敢动手了。 她刚想要闪开,可是王月桐却是突然出手,在她身上轻轻一点,紫铃就觉得身一麻,居然动弹不得了,那样比哭还难看。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竹条抽到了自己嘴上,可是自己却无法闪避。 绿云一抽之下,正正地打在了紫铃的嘴巴上,这一下,一道红痕就出现在了紫铃的脸上。 第一百零四章 看到紫铃一动不动的任自己抽打,绿云的胆也大了起来,她一鼓作气“啪啪啪啪”连抽了二十下到紫铃的嘴上!直把紫铃的整个脸都打得红肿了起来! 竹条虽然很细,但是打起人来最疼。 紫铃只觉得脸上像是有火在炙烧自己的皮肤一般!她平日里精心保养的皮肤,如今却是红得像要流血了一般!可偏偏被王月桐点了那一下,让她既不能动弹也叫不出声!她心中又急又怕,以为王月桐用了什么妖术定住了自己! 另一位名叫闭月的丫鬟则是完全的看呆了! 因为角度的关系,紫铃是背对着她的,因此她并没有看到王月彤动手点穴的那一幕。在闭月眼中,就是紫铃站着不动任由绿云打! 这紫铃莫非是抽疯了不成? 王月彤却是开口道:“我不想再第二遍,现在你们都出去!今后这个院里,只准绿云进出,你们也不能走远,都在外面的角房候着!我有什么吩咐,便会让绿云告诉你们!你们去办就是了!” “是!”有了紫铃做示范,闭月哪里还敢这么不长眼的顶撞王月彤。 院里只剩下了王月桐,绿云和紫铃三人。 看着王月桐那冷淡到了极点的眼神,紫铃吓得腿一抖,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流下,发出了骚臭的味道。 她活生生地被吓尿了。 王月桐自然是察觉到了紫铃的异状,她眉头微皱,道:“你怕什么?” 紫铃看着她,眼泪不停的掉落着。 她是真的怕啊。 之前她也是听到了一些王月桐陷害红玉的事情,不过紫铃觉得这都是谣传而已。毕竟王月桐可是她每天都看着的,大姐是个什么性情难道她还不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让她犯了个大错! 没想到传言居然是真的! 如今的大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害怕! 紫铃之前背着王月桐做了不少的事情,如今被她一双冷若寒冰的眼睛看过来,如何能不怕!更何况她之前收了人家的好处,要对付王月桐,如今正是心虚的时候,看到王月彤这般,只当是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当即吓得不行。 王月桐看到她这样,心中一动,这其中必定有蹊跷。于是她却是对着紫铃微微一笑,这笑容淡淡的,像是清风拂面那般的淡,可就是这般的笑发让紫铃心中的恐惧攀升到了极点! 接着,她便看到王月桐抬手在自己身上重重地点了几下,四肢恢复了知觉,紫铃腿一软,当场就跪了下来。 她能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王月桐一个劲的磕起头来! 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大姐如今已经是敬王妃了,圣上和敬王爷为了脸面,也定是要追究的!现在的形式,只怕就连二夫人都要避大姐一避!自己不过是个丫鬟,居然被人几句好话,一些首饰就糊弄住了,做了出头的椽! “大姐饶命,大姐饶命啊!”紫铃结结巴巴地道:“有人!有人要害大姐您!” 王月桐问道:“来听听!” “是二姐,是二姐让我在您的饭里下了药!” 王月桐挑了挑眉毛,颇有兴趣地问道:“她让你给我下什么药?” 紫珠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摸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 那瓷瓶普通至极,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就是街上几块铜板就能买到的普通廉价瓶。王月桐接过来打开,里面立刻飘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让你放到我的饭菜中?” 紫铃点点头,道:“二姐了,这是苦药!喝下去后比黄连还要苦三分,她想让你尝尝苦头。”这是二姐王雨柔对她的原话,当时紫铃信了,不过现在回想看看,这里面的药到底是不是苦药,这就不准了。 王月彤点点头,“行了,今后你就给绿云打下手。”她把玩着那个药瓶,什么“苦药”?这里面明明是寒凉无比的药粉,若是紫铃真的加入了自己的饭菜中,这原主这般柔弱的身体,肯定会立刻生出一场大病来! “是!是!大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我,我若能做的,绝对不敢让绿云姐姐累着。”紫铃倒是能屈能伸,立刻对着绿云喊起姐姐来。 王月桐刚想些什么,突然,她眼角余光突然瞄到了什么东西! 王月桐心中一动,可是还是按捺住了自己,反而装作一无所知的样,换了个角度跟紫铃继续话。她此时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后,便感到另一道视线,正在注视这自己这边。 王月桐的院里如今除了她,绿云,紫珠三人并无他人,这窥视之人定然不在她的院中。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唯一可以看到她院里的,便是远处大花园里的假山了。王月桐假装跟紫铃话,可实际上却在不停的变幻自己的位置。 果然,只要她变换位置,那窥视之人便会看过来。 而一旦她靠近紫铃,或者是干脆把手放在紫铃身上,那窥视的目光便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王月桐趁着走动的时候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假山后竟然趴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灰色的衣服,衣服的颜色跟假山十分相似,又是站在附近最高的地方,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遮挡着,若不是王月桐的感觉敏锐,恐怕她根本都发觉不到此人的存在! 这个人不简单! 王月桐立刻就下了决断。 此人绝对不是二夫人派来的,甚至不是相府中的人。她那位便宜老爹乃是文官,相府中虽然有些侍卫,但只能算得上是一般的好手,吓唬一下平明百姓还是可以的,对上真正的高手,那些侍卫便可以当做是摆设了! 想到这里,王月桐脑中不由地闪过了一个想法。 能够派高手监视自己的,这全天下恐怕就只有一人了。那就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敬王爷。 王月桐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这敬王爷倒也是有趣,自己的声名狼藉,被一道圣旨许配给他,他定然是十分不满的。可是圣旨就是圣旨,不管敬王爷再过不满,他都不能直接的违抗。虽然自己跟他暂时结成了同盟,想来敬王也不是那么容易信任他人的人。 所以,他便派人来监视自己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王月桐便对敬王爷产生了一些不爽之感。 她本来对于这门亲事就是心中十分不满的! 前世她本来好端端的军医,有身家有颜值而且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没事做的时候便可以周游世界,想要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这样的日多么的快乐!可是一转眼,她却变成了爹不疼娘不爱妹妹心狠手辣,周围都是豺狼虎豹围绕的相府大姐! 这般的转变,让王月桐心中很不爽! 她偷偷的对着黑衣人翻了个白眼,样的,整治不了王爷,我整治一下你这王爷的手下还是做得到的! 那黑衣人名叫十三,原本是军中的斥候。潜入后院监视个姑娘这种差事,在他看来简直就跟玩耍休假一般容易。不过虽然是在自己主家,十三还是很心的隐藏自己不被其他人看到。毕竟,王爷监视王妃这种事情出去到底是不太好的。 王月桐的行为太怪异了,分分钟刷新着十三的认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了避免离开时间过长,万一错过了王妃在干什么坏事情的场景,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当晚便把自己看到,王月桐疑似会一种邪门功夫的事情写在了信鸽里放了出去。捣鼓药材,只为了药浴?酸酸甜甜的菜品,又是什么新玩意?还当众惩罚自己的丫鬟,这不打自己的脸吗?十三一脑的想不通,希望钱总管的脑比自己好使。 十三自认为做的很隐秘,可是没有料到了自己的举动都被有心留意的王月桐看在了眼里。 十三在府里没什么爱好,就是喜欢喂养些动物,在假山上监视的时候很是无聊,他就从钱管家那里要了鸽每日逗着玩。 这鸽是敬王爷请了专门伺候鸽的人好不容易养出来的斥候信鸽。 与普通的鸽相比,这信鸽浑身灰蒙蒙的,极其不起眼。 但因为要担任飞行传信的任务,每一只信鸽的吃食都是经过精心调配的,没有任务的时候,它们还会有专门的人给它们洗澡按摩,甚至还要保持一定的体能训练,可谓是过得精锐士兵一般的日。 十三逗弄的这个鸽个头就十分的壮硕,它与十三厮混多日,此时已经十分熟悉了。 因此,十三放飞了它以后,那信鸽并没有马上飞走,反而扑闪着翅膀在假山附近兜着圈儿,似乎在与十三玩闹一般。 “你这肥鸽,赶紧回去吧!”十三声的嘀咕道:“当心让人看到你长得肥,把你打下来炖汤喝!” 他的话音刚落,眼角便看到一道寒光闪过! 只见那寒光极快极准的命中了空中的信鸽!信鸽当即便直直地栽倒在地! 十三心中一紧,自己莫不是被发现了? 这时假山下却传来了一个女的声音,“大姐,您扔得可真准啊!这鸽一下就被你弄来下来!” 听了这话,十三年微微松了口气,把头伸出了假山,看到了假山附近站着的两个人。其中一位穿着丫鬟的衣服,看样应该就是那名叫做绿云的丫鬟。此时她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棍,有以下没一下的戳着地上的信鸽。 十三看到那信鸽此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要被木棍戳来戳去的,顿时心疼极了!这信鸽养育起来价值不菲,这死丫鬟居然还敢摆弄它!知不知道这信鸽的价格可要比一个普通的丫鬟贵了许多! 而另一边,则是站在一位紫衣少女,此时虽然是清晨,可少女显得十分精神,一看便知她早就已经起来了。 那少女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手里把玩着一柄精致无比的刀。她用帕轻轻擦干净了刀上面的血痕,语气轻快地道:“这么肥的鸽,你看看它的身骨,一定是十分名贵的品种。这鸽的主人想必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来养育这鸽!绿云,你居然还要红烧了它?这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这少女便是王月桐,此时十三听了她的一番话,忍不住连连点头。 还是王妃有见识些!对于识货的人,十三向来是很欣赏的! 可王月桐又接着道:“这鸽定然是吃了很多的好东西,这肉质却是太过于紧了,红烧定然是不好吃!还是清炖的好,既把它骨肉里的营养都炖了出来,还不费牙!绿云,你待会儿就去取一根参,不用年份太久的,新参便可,放在里面提提味!” 绿云得了王月桐的吩咐,立刻倒着提起了鸽腿,喜滋滋地朝着厨房走去。 十三差点气的个仰倒! 王月桐似乎是感受到了假山上突然爆发出来的怨气,她微微一顿,像是自言自语般地道:“可惜我不会什么功夫,之前看了本医书,上面像这种鸽乃是万众挑一的鸽王。若是用它的骨肉炖汤,再配上新参,普通人喝了那汤后会强身健体,而会功夫的,喝了却是能滋养经络,缓解暗伤……”她一边,一边朝着自己的院走去,似乎是十分惋惜一般。 可是听了这话的十三却是眼睛一亮,缓解暗伤! 没想到那鸽炖了还有这般的功效! 他之前也是听人过了,一些食补的大家几乎不用让人吃药便可以起到恢复身体健康的效果,而汕雪国的崇尚清淡素***通食补之人并不多!此时听到王月桐这般,那十三瞬间就动心了。 十三是个孤儿,很的时候便因为家乡闹饥荒而不得不四处乞讨为生,这导致了他时候的身体一直很瘦,到了年纪稍长,他便干脆参了军。至少军队里他不用担心吃不饱穿不暖,幸运的是他分到了敬王的手下,这才有了他的今天。 不过敬王手下能人众多,十三为了能挣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吃了很多的苦头。这样常年的训练下来,十三的身体内自然是有很多的暗伤,不过他现在年纪还轻暂时看不出什么隐患来,一旦到了他上了岁数以后,这些暗伤便会化为各种疾病,因此他们这些人一旦有了积蓄后,便会去找一些好的医生给自己调理身体。 汕雪国好的医生很多,但是除了高超的医术以外,他们的收费也是十分昂贵的。 十三就曾经看到过一位老前辈,因为好赌把敬王赏赐给他用来调理身体的钱财全都赌输了出去,最后一道阴雨天,那老前辈就只等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老寒腿直叫唤。这让他对于王月桐口中能够调理暗伤的鸽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信鸽这种东西,虽然培养起来很艰难,但到了一定的年岁鸽老了飞不动了后,必定是会被淘汰的。若这信鸽汤真的有效果,那些老鸽用来炖汤,分给他们这些练武之人服用,岂不是可以剩下一大笔银!而且,年纪越开始调理,便好的越快。 想到这里,十三按捺下刚才恨不得直接冲下去暴揍王月桐的心,把目光微微移开,开始盯着在厨房里忙乎的绿云来。 而绿云在厨房忙碌着,过了一阵之后,似乎是王月桐在叫她,绿云便去到了王月桐的屋里。待到她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一张的纸条,她一边看着那纸条一边默记着,过了一会儿,便把那纸条丢进了火炉中烧掉了。 因为此时时辰还早,王月桐又是吩咐的中午喝汤,绿云在准备好了中午的食材后,便开始打扫起卫生来。 十三眼巴巴地看着她,觉得时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慢过。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王月桐又给绿云拿了几个包,十三隐约看到里面包着的似乎是些人参。他想了想,觉得若是绿云把汤炖好以后,必定是会立刻端给王月桐的,到时候自己就不好下手了。他本来想在附近制造一些骚乱,惹得绿云离开厨房,自己再趁机偷吃。 可是没想到的是,那绿云刚煮好了汤,便被王月桐叫走了。随后她出来便叫了几位外面候着的丫鬟,一起往外出走了,看她们去的地方,似乎是热水房。 难不成这王月桐打算泡个澡再吃饭? 十三觉得这简直是个天赐良机,看空无一人的厨房,他手脚麻利的翻下了假山,几个跟头就翻进了王月桐的院里。院里没有一个人,十三快速的闪进了厨房。 一进入厨房,饭菜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一碗鸽汤正放在了灶台上,为了防止虫落入汤中,绿云临走的时候便放了个竹罩在上面。 此时,十三轻手轻脚地掀开了竹罩,一股浓郁无比的香味便直直的冲进了他的鼻! 好香啊! 这手艺真不错! 十三顿时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没想到王妃身边跟着的一个丫鬟,居然有着一手好厨艺!不过这厨艺今儿却是要便宜他了!他甚至怀疑这做饭的绿云是不是什么名厨的后代,要不然她怎么会做出这么香的汤品呢?哪怕是王府中的厨,也没有炖出过这么好喝的汤来! 一口接着一口,十三根本抵抗不了这种香味十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陶醉的神色。 敬王对于自己的手下是非常的大方,十三也不是没有吃过好东西的人,但是他却觉得这碗鸽汤比他之前喝过的任何汤品都要香甜额多!因为到底是偷吃,十三有些心虚地左右张望一下,发现周围并没有半个人出现。 一口,我就喝一口! 十三心中这样对他自己道,我绝对不是贪吃,我是为了府中有暗伤的兄弟品药!恩,没错,就是品药!给自己找了个好理由后,十三便从旁边捞出了个勺。 他从鸡汤里舀起一勺汤,迫不及待地放入了开口中! 顿时,鸽的香味在他的口腔中炸开。 十三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口中的香味。太香了,实在是太香了! 不一会儿,满满一大碗的鸽汤全都被他喝入肚中。 糟糕!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鸽汤,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把全部的汤都喝完了。十三眼睛珠转了一转,顿时想到了个好主意!他便干脆咬下几口鸽肉,把碗弄倒在地,又在地上泼了一些水,假装着碗是被什么动物闯进来偷吃了。 喝完汤后,他还是觉得不是很饱,便在厨房里四处张望了起来。 反正已经喝了把汤都喝完了,那自己再吃点东西,应该也没什么吧?十三在假山上的时候,经常看到王府中的猫在附近跑来跑去。因为钱管家喜欢猫狗之类的动物,王爷似乎也没什么反对,因此王府中的这些动物极多,若是它们跑进了厨房里偷吃的话,单单只吃一碗汤的话,便显得太假了。 旁边的桌上,则放着绿云为王月桐准备的午饭。 只见一碗晶莹剔透的红烧肉摆在正中,肉乃是用的上好的三层肉,红烧过后,香绵可口入口即化!而旁边还有一盘炒青菜,选用的是时下里最新鲜的蔬菜,再淋上用蘑菇做成的汤汁,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最后则是一盘麻婆豆腐!这麻婆豆腐用花椒爆炒了葱和肉沫,再与白生生的豆腐烧在一起,散发出来的香味简直让人口水狂流! 这些菜可谓是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这些东西自然都是绿云按照王月桐给她的食谱做出来的。 十三却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以为是绿云的厨艺惊人。这样的饭菜,让本来打算每样饭菜只偷偷吃一点,可是这一次他却像刚才喝汤一样,完全的停不下来了。待到十三反应过来时,这几盘菜已经全都被他吃了个底朝天! 摸摸滚圆的肚,十三心中叹道,吃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赚大了! 想到这里,十三不由咧嘴一笑,可就当他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就听到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他旁边身后响起。 “吃的还满意吗?” 天哪!自己被人发现了! 十三心中一紧,刚才自己吃了太过于忘情于天地间,竟然没有察觉什么时候进来了人。 第一百零五章 他转头一看,便看到王月桐斜靠在厨房门口,脸上正挂着一丝笑意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当十三看到王月桐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头皮突然感到一阵发麻!这女人给人的感觉实在是有些怪异,十三想也不想就摸出了自己的飞刀,朝着王月桐丢去。 不过十三并不打算伤到王月桐,那飞镖他根本就没有用力,不仅速度极其缓慢,而且他标准的也是王月桐旁边的门板上。 普通的女看到这么个东西朝自己飞来,还不吓得立刻有多远就跑多远? 可是十三他却是想错了! 王月桐对他早有防备,就在他伸手摸向后腰飞镖的时候,王月桐便并立刻拎起了旁边的竹篓。她把那竹篓往自己身前一挡,同时整个人身体飞速朝着身后退去。那飞镖直直的插在了竹篓之上! 趁着王月桐离开门口的时候,十三趁这个机会,立刻冲了出去,便想要爬过院的围墙跑出去。 可是王月桐哪里会让他这般容易就离开。 “吃了我的东西就想跑?”她一边着,一边对着十三的腿扔出了刀。 王月桐前世的飞镖刀便练的十分的纯熟,这也是如今凭借着她这幅身板唯一能用的攻击手段了。之前她从自己母亲的假装中翻出了那柄锋利无比的刀时便有了这个想法。她如今身体瘦弱,身体的柔韧性和力量都不足,无法施展搏击术,就只能用刀当成自己的攻击手段。 十三刚刚翻上了墙头,便感到腿处一阵的疼痛! 糟糕!怎么忘记了王妃会丢飞刀! 十三刚要提气,突然,一股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腹中涌出!与此同时,十三只觉得因为这疼痛,而让自己的内功一下就紊乱了起来!可是就在这瞬间,王月桐举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大扫帚,对着十三便是一阵猛打,一下把十三打到了地上。 落在地面上后,十三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王月桐用扫帚痛批头盖脸的一阵狂打! 一旦他刚想要动作,腹中的疼痛便不时地传来,腿处的伤口开始蔓延出一让人心惊胆战的麻木感。这种麻木感从他的腿伤口处开始扩散,一直蔓延到了他的整个身体! 十三感到自己的四肢无力,眼睁睁的看着扫帚对着自己的脸上招呼而来! 是刚才饭菜! 她在饭菜中下了毒! 十三立刻产生了一股悲壮的感觉,就凭着王妃下手狠辣的程度!今天自己怕是活不成了!不过,就算自己是死了,也不绝对不会背叛主,这女人若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边白做功夫! 王月桐却是伸手按住了他的下巴,“咔擦”一下,便把十三下巴上的骨头卸了下来。 十三疼得流出了生理性的泪水,这女人好狠,她这般的话,自己就算想要咬舌自尽都没有办法。王月桐看着十三,略有些嫌弃地道:“我听像你们这种穿着黑衣服出现在后院的登徒,口中不定就会藏着什么毒药!待会儿我会把你的下巴接回去,你若是敢要喊人救助,或者是弄咬舌自尽这一套,我就把你扒光了丢到外面去!让全王府的人都看看你光溜溜的模样!” 好可恶的女人啊!十三以往见过的女,哪里有像自家王妃这般的! 他死死地瞪着王月桐,可是又不能话,只得用眼神表示自己的不会屈服! 可是王月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脸色大变。 “你是敬王爷派来的人!”王月桐斩钉截铁地道,“瞪什么瞪,如今我是王妃,你要老老实实的听话!”完,她便又真的把十三的下巴接了回去。 “我主不会放过你的!”十三恶狠狠地道。 他如今的心情可是悔恨交加,想来以他的身手,平时对付十个王月桐都不在话下,可是如今却一个不心,被王月桐摁在地上狠狠地打了一顿!这般的耻辱,让十三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敬王爷耳中,自己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谁知,听了他这句威胁的话,王月桐反而笑道:“怎么,你果然是敬王爷派来的人!” “你炸我!”十三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对啊,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可是如今谢谢你的合作。”王月桐蹲了再来,笑眯眯地看着十三道:“这下我可以肯定原来监视我的,就是我的夫婿啊!”着,她手上用力按住了十三的穴道,十三只觉得眼前发晕,再加上身体内药物的作用,很快的他便晕了过去。 王月桐立刻开始搜起了十三的身体,她可没有什么“七岁男女不同席”的观念。要知道之前她做军医的时候,有时候周围的营救环境十分恶略,大家忙着活命,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有别。 从十三的身上,王月桐又搜出了两柄匕首,一根短绳还有一瓶鸽粮。 王月桐把玩着那鸽粮,想了想,便把瓶里面的鸽粮倒出来了一点儿,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接着,她便去到了厨房,收拾起两人打斗的痕迹,在她收拾完以后,便听到了院外面传来的脚步声。 “绿云,让他们把热水放在外面,你一个人进来便行了。”王月桐看着倒在地上昏迷的十三,吩咐道。 “是,姐。”其余的丫鬟自然是不想要惹怒王月桐,都把水放下纷纷散去了。 绿云进入院后,第一眼便看到了十三,她一愣,刚想要什么,却被王月桐打断道:“抓出了一只偷吃的老鼠,绿云,这家伙偷偷溜进厨房,可是把你辛苦做的饭菜都吃光了呢!” “姐……他一看就不是好人,咱们还是赶紧叫外面的侍卫进来把他绑去报官!”绿云有些怯生生地道。 “不,我从我娘的嫁妆箱里发现了一本医术,之前我便在那鸽汤了按照医书上的方放了些药,没想到那药果然有效果!”王月桐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十三,道:“如今我在王府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需要更多地保命手段,更可况后日便是回门的日了,我那好姨母定然是准备了什么手段等着我的!” 绿云听了这番话,又想了想府中的情况,的确是如王月桐所的那般,她有些激动地道:“大姐,那你该怎么办?” 这绿云的母亲便是王月桐母亲的陪嫁丫鬟,她可谓是从跟着王月桐一起长大的,因此对于王月桐忠心耿耿。之前王月桐周围都是二夫人安排的人,那些人口蜜腹剑,什么好听便什么,自然哄得王月桐开心不已。而绿云则被那些丫鬟们暗暗排挤,在王月桐的院中越来越边缘化,再加上她太老实,自然是不得原来王月桐的欢心。 看着王月桐在那些人的怂恿下,做出的事情越来越出格,绿云除了暗自抹泪以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好的办法。 可是谁能想到,大姐居然有自己开窍的这一天。 大姐不仅仅驱散了那些怀有异心的人,更是把自己提拔到了她身边贴身伺候。虽然这样一来,自己每日忙得脚后跟不离地,可是绿云的心中却觉得十分的开心。 如今听到王月桐这般,她自然是为自己姐的前程而担心不已。 王月桐却是指着地上的人道:“此人便是敬王派来的,我想着,敬王爷怕是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要不然也不会找人监视我了!不过,此人中了我的药物,浑身酸软无力,刚好可以帮我试药。” “试药?”绿云不解地问道。 “是的,这段时间内我要好好练练母亲留给我的那本医书,那上面记载了许多神奇的方,这些日里我已经把医书都记在了脑中,刚好缺个试药之人。此人行事不端,刚好落在我的手里,这不便是一个可以试药的现成的人?”王月桐并没有翻出什么医书,不过这些绿云并不知道,原来的王月桐可是半点医术都不懂的,若是自己不找个理由,今后总不能一直背着绿云行事! 因此,如今便是一个极好的理由! 一个自己懂得了医术的理由。 而绿云忠厚,自然是自己什么,她便听什么。 果然,听到了王月桐的话,绿云立刻点头道:“原来夫人还给姐留下了这般的好东西!姐,你放心,此时我定然会牢牢地保密,不对任何人起的!您需要什么,便吩咐我去弄来!不过,此人既然是敬王爷的人,那姐你拿他试药,敬王爷会不会生气?他会不会给您难堪?” 王月桐冷笑一声道:“难道我恭恭敬敬的他便会喜欢我?就凭之前我在京中的名声,敬王爷也不会对我有好脸色看的。不若干脆像如今这般,他明白了我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今后的日或许会好过一些。” 绿云点点头,心中却觉得有些难过。 自己的姐这般的好,可是为啥命却不太好呢?明明生在了相府这般天下间富贵的地方,可是大姐的日过得并不舒心。二夫人是个奸诈阴险的,老爷又是个糊涂无比的!若不是大姐自己替自己打算,今后还不定被人欺负成什么样呢。 自己一定要努力做好大姐吩咐的事情,不给大姐添乱。 两人合力把十三拖入了一旁的偏房中。 来也多亏了敬王的院是在是够大,平日里他一个人居住,这大半院里的房间便空了出来。如今王月桐选的这个房间,便是在最角落的,里面装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看就是平日里敬王根本不会来的地方。 把十三拖到了床上后,绿云想了想,又好心的给他添上了一床被,免得姐的实验材料生了病,影响了药效。做完这一切后,两人一起把院里打斗的痕迹清理了一遍,确保旁人进来以后无法发现这里发生过什么。 王月桐把整个院都检查了一遍,发生没有什么遗漏,这才点点头。 绿云便带着丫鬟们把热水搬进了王月桐的房中。 经过了刚才与十三的那番搏斗,王月桐此时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细汗,这也让她觉得心中有些郁闷。这身体太过羸弱了,她之前熬煮了一些草药,更好可以用来调理身体。把草药放进了热水中,王月桐脱掉了衣服坐了进去,顿时,她的脸一下就涨红了,脑门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这药性也太过于霸道了。 之前王月桐喝过了排毒的药,如今她用的却是滋补调理的药,可是这药用起来却并不比那排毒的药物轻松。想着这具身体可谓是经脉一点儿都不通,并且因为之前不规律的生活习惯,而导致了一些暗疾,如今这种滋补的药浴便是通过一次次的的热水浸泡,让身体内最后的毒素排出,而开始能够吸收药物中的有益部分。 王月桐咬紧了牙齿。 她躺在浴桶中,一边体会着药物带给自己身体的改变,一边在脑中想了许多。 这些日,她把王月桐留在院里的藏书都看了一遍,再加上原来王月桐的记忆,让她对于如今的天下大势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如今的天下其实并不太平,像是如今她所在的汕雪国,便是一个中等的国家。汕雪国旁边有许多的国,这些国虽然面积不大,但是民风彪悍,为了不被汕雪国吞并,这些国时代结为了联盟,一旦发生了战事,这些国家便会共同进退派出士兵。而隔着这些国的另一边,则是面积和国力都比汕雪国强大一些的南宫帝国! 传南宫帝国与汕雪国的风气完全不同。 南宫帝国在汕雪国的南边,那里的人虽然个头没有汕雪国这般高大,可是他们确是非常聪明。不仅如此,南宫帝国的人灵活,善于制造各种新奇的东西,从武器到日常用品都比汕雪国好上了许多。 南宫帝国崇尚的便是智慧,民间和军中都有许多的奇人异事!若不是中间这些国的间隔,恐怕汕雪国早就跟南宫帝国打了起来! 而最最要命的便是,如今汕雪国的皇帝即位已久,但是威望与之前的先皇相比差了许多。 可是皇帝陛下却是急着排除异己,一连串的动作下来,搞得汕雪国一些有权势的人人人自危。别的不,单看皇帝陛下对着自己的亲弟弟敬王陛下做出的种种手段,便能可见一斑! 如今王月桐的父亲,却是皇帝陛下的人,无论皇帝陛下发出的什么命令,王相国都是坚定不移的支持者! 这也是为什么敬王一派对于王相国的女儿嫁过来,心怀疑虑的原因。 “哎,这处境可真是不怎么样啊!”王月桐感叹道。如今为了活下来,也只有先增强自己的实力! 敬王这人也让王月桐觉得十分的忌惮,此人的实力强劲,做事细密,是在是不易于他为敌。 泡了一会儿后,王月桐感觉到水渐渐地冷了,她立刻从桶里爬了出来。这水一冷,里面的药效便没用了。 穿好衣服后,绿云端上了新做的饭菜。 王月桐让绿云下去休息,自己便悠闲的吃起饭来。而绿云这张罗着去倒水,王月桐特地交代了,这洗澡水不能让别人看到,要不然很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待到绿云忙完,便出了院,去到丫鬟吃饭的大厨房吃饭。 她刚坐下,便看到另一位陪嫁丫鬟闭月便端着几碗菜走了过来,“绿云姐姐,我刚才有事也来晚了,厨房里剩下的菜不多,咱们两个将就一下吃行吗?” 绿云点点头,她本就不是什么挑剔之人,更没有一些大丫鬟们养成的挑嘴的习惯。 闭月看着蒙头吃饭的绿云,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了一丝嫌弃的神情。也不知道大姐看中了这等粗鄙丫鬟哪里,这般粗糙的猪食她也能吃的下去?闭月本身就是大丫鬟,之前跟着王月桐也享受到了不少的好处,就连她吃饭,都是每月自己单独出了些银,让大厨房给她做的好的,因此,这些普通丫鬟的食物,在闭月的眼中就变成了“猪食”。 不过为了完成二夫人给她的任务,闭月也不得不捏着鼻跟绿云套近乎。 “绿云姐姐,你可是饿坏了吧?”闭月试探地问道:“你一个人要伺候大姐,会不会有忙不过来的时候?” 听了闭月的话,绿云心中一紧,不过她低头吃饭,闭月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就听绿云道:“没有啊,大姐很好伺候的,是我自己笨手笨脚的,本来简单的事情,要我做却是要耗费很多时间。” 听到绿云的话,闭月顿了顿,她伸出筷夹起一大块的鱼肉放入了绿云的碗中。 “多吃点儿,我跟厨房的掌勺娘很熟,这是她特意给我留的鱼。”闭月亲切地道:“我知道你喜欢吃鱼。” “谢谢闭月姐姐。”绿云也没有客气,把鱼肉放入了自己嘴中。像是这般的鱼肉,在以前的她看来便是难得的美味佳肴。 可她如今在王月桐的指导下厨艺突飞猛进,这原本在她眼中看起来算是珍贵佳肴的鱼肉,如今绿云觉得吃起来味道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般了。她甚至觉得,这掌勺娘炒出来的鱼肉还没有她自己做的好吃。 不过就像闭月了解绿云一样,绿云对闭月也算是十分的了解了。 她知道,闭月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之人。而且闭月一直以相府大姐身边的丫鬟第一人自居,平日里游手好闲,最爱偷懒耍滑,使唤别人做事却是一等一的本事!而闭月对自己这种老实忠厚的人是最看不上眼的!之前丫鬟们联合排挤自己,闭月在其中便没少搅风搅雨的。 如今这闭月却巴巴地凑到了自己的跟前,还特地弄了一条鱼给自己吃,要其中没有什么猫腻,绿云是打死都不相信的!不过她虽然为人老实,但明白一点,那边是什么事情你只要不走歪路,不乱话,那么事情就不会坏到你身上! 因此就算知道闭月对自己有企图,但对于她夹给自己的鱼,绿云还是老老实实的吃了。闭月看着绿云低头吃鱼的样,趁机道:“其实我呆在相府的日比你久多了,对于怎么伺候大姐,我倒是颇有一些心得。” 她看着绿云没有什么反应了样,便继续道:“绿云,你是知道我这个人是最没什么心眼的,平时就喜欢玩闹,当我心里只有大姐一个人,要不也不会央求着二夫人让我过来了。可是过来以后,姐却是根本就不让我伺候,这只要一想啊,我就觉得自己很是没用。” 在闭月了这么多以后,绿云已经把那鱼吃完了,她擦了擦嘴巴,抬头看着闭月问道:“闭月姐姐你了这么半天,我怎么还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你担心大姐是吗?那我回去就尽心用力伺候点便是了。” “……”闭月一楞,差点儿就忍不住上前捏住绿云的嘴,让她把那鱼给吐出来。 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自己都的这么明白了,她却还是咬紧牙不松口!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傻还是在装傻! 这要是在平时,闭月定然会对绿云破口大骂,或者干脆甩袖走人了。可是二夫人已经派人偷偷催促过她好几次了,闭月算了算留给自己的时间真的并不多了,二夫人那边的人已经安排好了人选,万事俱备,就只差她能混入院里下药了。 于是闭月咬了咬牙,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绿云道:“你看看你的丫头怎么穿得这么朴素?我看你头上带着的,还是府上去年过年时发的绢花吧?你这个年纪,这么不注意打扮是不行的!这是我攒下的一点私房钱,你拿去换件新衣裳吧。” 绿云眨巴了下眼睛,衣服油盐不进的模样道:“这可怎么使得?我娘过了,无功不受禄,拿别人的手短,吃别人的嘴短!我已经吃了你的东西了,如今怎么能再拿你的?闭月姐姐,这些银我是绝对不会要的,姐姐你赶紧拿回去吧!” 闭月拉着她的手,一下便把那荷包塞在她的怀中,她道:“我知道你这孩是实心眼,如今我干脆把话挑明了跟你吧,其实啊,我是想能在大姐身边贴身伺候。你看看如今大姐的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伺候,可你依旧忙不过来。大姐肯定过的也不如之前的舒坦!” 第一百零六章 “这荷包里的银两便算是我送你的,能不能麻烦你去问问大姐,几时能再把我调到她身边?从今以后无论大姐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绝对没有第二句废话!” 绿云憨厚地点点头道:“哦,这样啊姐姐,你原来是想回大姐身边伺候啊!其实你不用这么客气的,也不用松我荷包啊鱼啊什么的。”绿云后知后觉般地道:“那你干嘛一开始不直接啊?” 你这个混蛋! 听了绿云的话,闭月几乎被气得吐血! 她只恨不得爱揪着绿云的领,大声吼道:“我开始了!我之前那么多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你这个混蛋非要我这般直接的出来,真是一点美感都没有啊!” 不过她脸上却是笑嘻嘻地道:“哎……这都怪我之前没考虑清楚,有些抹不开脸皮跟你。记得啊,你回去帮我跟大姐道道,哪怕是去厨房帮忙,或者在外面扫院都成,可千万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把我赶出去了。你知道我一向是跟着大姐身边伺候的,如今大姐却不理我了。别人都嘲笑大姐不要我了,我一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就难受的紧呢!” “闭月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保证把你的话都转告给大姐,一点儿不差的都告诉大姐的!”绿云认真的道,她已经吃完了饭,现在摸了摸圆润的肚皮,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儿吃撑了。她对着闭月再三保证会帮她为王月桐话后,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掉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闭月恨恨地跺了跺脚道:“该死的,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本姐哪里稀罕跟你这种人套近乎?等着吧,等到我把这件事情办成了,就有你好看的!” 而绿云则另一路跑到了院中,她一五一十的把整件事都汇报给了王月桐。 不仅如此,绿云把事情前后的细节都讲了出来,连闭月如何跟她的一字不落的了出来。最后,她从怀中摸出了闭月给她的那个荷包,道:“大姐,我是知道闭月这个人的。她肯花费一些钱财,还舍得拉下脸跟我拉近乎,定然是有什么图谋,您可千万不要把她调进来,免得被她钻了什么空,对大姐您不利!” 王月桐点点头:“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她若是再问起,你像今天这般先敷衍着她。” “我这里试药还需要一天的时间,只要过了今天,你便可以给那闭月答复了。我猜那闭月定然我姨母派来的,她要做什么事情倒是不难猜,想到无非是之前那老三样罢了!给我使绊,让我留一些把柄在姨母手中,好让我贵为王妃也要受制于姨母,继续为姨母做事卖命罢了。” “不过你可以不用一口拒绝她,就这样稍微给她一些希望才好啊。要不然这边直接拒绝了她,之后姨母一计不成定然会再施一计,我们虽然不怕,但应对起来倒也是麻烦。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待到我把那边屋里的人处理了,你便松口让那闭月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准备玩的哪种把戏!” 王月桐话时镇定自若条理分明,哪里还像之前那般眼大心空的模样,这让绿云在一旁看得是眼睛直闪光。 如今的绿云对自家姐可是崇拜得五体投地!无论王月桐什么,她都觉得是好的是对的! 毕竟王月桐的本事,绿云是看在眼里的。 别的不,就看此时被关在隔壁屋里的黑衣大汉就个很好的证明! 看着大汉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也不是她们这种弱女对付的,可是自家姐却能轻轻松松地把那大汉拿下! 如今的王月桐有这份胆量和能力,怎能不让绿云感到崇拜?这是自己一直伺候的大姐啊,谁知道她居然会变得如此厉害? 王月桐让绿云自己拿着那荷包,既然是闭月给她的,那绿云就光明正大的拿下好了。不仅如此,王月桐还吩咐绿云,若是今后有人给绿云送东西,无论什么,只要人家敢送,那她就让绿云都收下来。 白白送上门来的钱财不要,岂不是犯傻? 而且收礼了以后,能够有效的降低对方的警惕心,对于自己这边确实极其有利的。 王月桐想了想,自己手上的药材很多,足够配置很多药粉了。不过她决定先配成一种最简单的药,这种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王月桐很快就能用上了。这药粉严格来其实不算是药,因为它既不治病也无法给人下毒,充其量算是一种恶作剧的东西。 不过因为配置起来对于大夫的手艺要求很高,药效又有些让人哭笑不得,因此配置这种药的人并不多。 没有无用的药,只有不会用药的人! 王月桐一直是这般觉得的,不管什么药物,只要运用得当,在特殊的时候便能发挥奇效! 她回到自己的屋内。 她匆匆嫁过来的时候,自然只能跟敬王爷睡一间屋。但是第二天因为药浴被敬王撞破,敬王让她重新收拾一间屋,所以她就正大光明的在旁边又收拾出了一处院,准备当成自己的屋,要不让她和敬王爷每天睡一张床,迟早得出事,尤其还是一张凶神恶煞的脸。 屋的里间已经被她改了改,此时的桌上并没有放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而是放置着制药的工具。桌下的抽屉里,则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药材。这药粉配置简单,并不需要熬煮,只不过需要把不同的药材分别处理以后再碾碎,接着用这粉末在火上加热一下,让药性彻底的发挥后便成了。 王月桐的手脚十分麻利,前世的时候,她就曾经配置过这种药材,想想中招之人那生不如死的表情,王月桐就觉得好笑。 她收好了药粉,仔细的分成了三份。 其中两份被她用纸张包好,在上面写了个的“臭”字,而另一位则被王月桐拿在手中。药虽然配制出来了,但她还需要实验一下这药效到底如何!而试药的对象,自然是被王月桐抓回来的十三了。 屋内,十三正平躺在床上,看样似乎在呼呼大睡。他的蒙面布被王月桐扯掉了,此时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这位敬王爷的手下年纪并不大,看起来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此时他平静地躺在床上,显得十分的平和,猛然一看,好一位清秀的少年郎啊。 可是王月桐却没有什么怜花惜玉的情怀,她进屋后,干脆抄起了一旁的大扫把,二话不的朝着十三身上招呼而去! 这大扫把可不是用来清扫姐们闺房的软毛扫把,这是专门清扫外面的,上面装得都是又硬又细的细竹条。 十三猛然被这扫把一抽,立刻疼的睁开了眼睛。 “你这个女人又要做什么!”他不忿地道。 王月桐看到他话,便停止了动作道:“少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来了。刚才装睡,只不过想趁机想要找机会偷袭我罢了!我劝你是省省力气吧!你之前喝了我那么多的强力麻药,如今没有我的解药,你除非一直喝水不停上茅厕排解药性!否则你就乖乖地等到三天后,那药性才会自己缓解。” 被王月桐揭穿了自己的想法,十三也不转了。他看着王月桐,干脆地道:“不知王妃把我绑在这里是要做什么?要知道咱们两个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到底是不好的!到时候若是要让王爷知道了,不定王爷一生气,直接休了王妃也是有可能的!” 他这话便是想要吓一吓王月桐,普通的女若是听到了他这般的话,恐怕早就吓得不行拼命为自己辩解了!要知道,王月桐的地位乃是相府的千金,而十三只是个普通的军户,若是王月桐真因为他而坏了名声,那今后的日可要不好过了! 十三暗暗想着,哼哼,这样不由得你不怕! 可是王月桐哪里是普通的女。 她虽然换了个身体,可是骨里却是个现代人,十三的话对于她来根本就不痛不痒的!起不到半点威胁的作用! 王月桐反而是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了十三一番,看的十三本人倒是十分不好意思起来。就听到王月桐淡淡地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的。” “啊?”十三长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王月桐,那样要多傻就有多傻。 看着十三傻乎乎的表情,王月桐毫不客气地道。 “你看看你,头发粗糙,脸冒油光像是好几天没有洗澡一般!再看看你的指甲,坑坑洼洼的,我猜你是懒得剪指甲干脆自己啃的!再看看你的衣服,啧啧,这一身黑,黑的一点儿设计感和层次都没有,难看!虽然你的脸蛋可以勉强打个八分,身材打个九分,但你不修边幅不爱干净这一点儿我是完全接受不了的!”王月桐面无表情地道:“所以,就算你再喜欢我,为我要生要死的!我也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你!”如果能吐血,十三此时肯定是一口老血喷了出去!“我什么时候过要向王爷求娶你!你不要脸!你胡八道!” 王月桐掏了掏耳朵,与这词汇量少的可怜的古人对喷是件没有什么成就感的事情。王月桐干脆拿出了那把锋利的刀道:“你别激动,之前还是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拿刀出来做什么!” “哦,是这样的。”王月桐认真地道:“我想了想你刚才的很有道理,咱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确是不像样。” 听了这话,十三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该会把我放掉了吧! 他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也想的明白,王月桐是不想杀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他弄倒了又拖进。不仅如此,当十三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身上还被盖了床被,当时他就知道这王月桐定然是不会杀他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大费周折。 因此这让十三此时的心情跟敢被抓到后的心情截然不同。 他想着,待到晚上他没有去找钱管家的话,那他定然是会发现自己出事儿了!到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敬王爷便会派人来侦查情况! 敬王很受他们这些属下的信赖,一方面是由于他本人的人格魅力,另一方面则是敬王爷并不像其他贵人一般,把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手下当做棋或者炮灰。 敬王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手下的!这便是十三此时心中安定的原因。 他打算与这王月桐拖延一段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就听王月桐继续道:“既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那我干脆就把你变成公公好了。这样就算传出去也没有人能三道四的!你这法是不是好极了?” 好个鬼啊! 十三看着王月桐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顿时,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蹦了出来。十三只觉得心中一寒,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这个女人莫非是要来真的?天哪!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你这样对我,主是不会放过你的!”十三咬牙道:“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日后他必将会千百倍的奉还到你身上!你可要想清楚!如今我是奉命来监视你的,可一旦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王爷定然会推测出这其中更你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已经嫁给了王爷,想要跑都跑不掉!” 感到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可能真的会变成公公,十三的思维可谓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他噼里啪啦了这么长一段话,感觉自己话这辈话从来没有这么利索过! 王月桐却是莞尔一笑,道:“你放心,等到他们知道你出事后,也已经晚了。” 十三的脸色渐渐变了。 “我不会让你再骗到我的!你糊弄人可是一套的!就像刚才一样想骗我,让我出一些有用的情报来。”十三梗着脖在做垂死挣扎。 难道这段日里,自己就要被一直困在这间的屋里吗?只要想到自己每天都要被这女人冷嘲热讽一番,十三就有种干脆自我了断还比较痛快的冲动! 想到这里,十三干脆破罐破摔般地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管你把我关在这里要我做什么,也总要得我配合才行!你知道我到底是练武人,你虽然是厉害,但是你必须要时不时的给我灌药才能控制住我!若是我拼着咬紧牙关不喝,你还有什么办法?或者我刚才趁你不注意,干脆咬舌自尽!难道你还懂得起死回生之术不成?只要我一死,这事情便算是闹大了,到时候你这边也不好收场!” 听到十三的话,王月桐也不恼,反而笑道:“恩,乖!早点像现在这样想通了岂不是少受些罪?” 十三心中大怒,乖什么乖?老又不是狗! “我的确是不想杀你,不过我需要你配合喝几服药。你放心,这些药并不是毒药,只是药效十分有趣罢了。只要你配合喝药,我保证在我回门前,把你完完整整的还回去。” 对于王月桐的话,十三是将信将疑的,什么不是毒药?他不信。不过为了敲打王月桐,十三还是道:“你就不怕我回去后向王爷告状吗?” 王月桐毫不介意地道:“去吧去吧,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你回去后,便把我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家王爷。我若是不表现的厉害些,怕是以后你们王爷很快的就会让我‘病逝’了吧。还不如把自己的本事展现给王爷,让王爷知道我也是很厉害的。” 十三觉得一阵无语,这王月桐虽然只跟敬王相处了不长的时间,但对他家王爷的性格倒是有一些了解。别的不,敬王爷最是不喜那等无所事事之人,若这王月桐真的犹如其他闺秀一般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赏花绣花,恐没多久后,就真的会落下个病逝的下场。 两人既已开了,那十三只得配合的乖乖喝药。 王月桐拿出了药粉,心的往那十三的鼻处一吹,十三只觉得一股香味飘了过来,让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够让十三奇怪的是,这药真的是有些奇怪。他被喷了一鼻的灰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了,可是他却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不心跳加速,喉头发紧,就连肚疼这样的症状都无? 难道这女人这次配药失败了?十三刚来得及幸灾乐祸了一会儿,便觉得自己的肚开始有些发涨。他心中一沉,来了,这药效起作用了!不过他却是想到,任凭你什么厉害的药,再怎么痛苦,自己一定能够忍下来!绝对不能再给王爷丢脸了! 这时王月桐却是开口道:“你不用这么紧张,这不是毒药。”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突然捂住了嘴,轻笑道:“这时一种放屁药,一旦被吸收进入了体内,便会不停的放屁。” “你这是在开玩笑吧!”十三不可置信地道:“这算是哪门的药啊!” 这简直是他听过效果最怪的药了。 可接下来的事打破了他的幻想! 一道悠长的“噗”声突然在室内响起,十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伴随着那声音,一股弥漫在室内! 尴尬无比的沉默! 可是这沉默很快又被连绵不绝的放屁声打破了! 只见十三一个屁接着一个屁不停地放着,那气味是越来越臭,以至于王月桐都不得不倒退几步,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隔绝气味的用帕掩住了自己的鼻! 十三羞愧欲死! 他长这么大,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可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让他觉得如此难堪!在一个姑娘发屁,特别是这个姑娘不久后还会成为他的主母,这种可怕的情景,哪怕是十三最恐怖的噩梦中也无法与现在的情况相比! 这件事情一出,十三觉得自己这辈差不多是完了,今后他也无法在王月桐跟前抬起头来! 王月桐却是老神在看着十三,她心中默算着药效发作的时间跟她之前估算的相比提前了不少。看来这十三的身体素质很不错,平日应该是进行过一些抗药物的训练的。不过,这样的药若是用在普通女身上,怕是半个时辰左右药效便会发作,并且发作起来可是要持续非常长的时间! 还有一点便是,这十三之前除了一碗鸽汤和那些食物外,有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 可是相府中的主吃饭必定是精细无比。什么点心啊,汤水补品之类的,每日里是流水般的吃!若是她们放出来的屁,那定然是要比现在臭上至少十倍!一想到二夫人用下这药后的模样,王月桐就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了。她这药的用途极光,并且容易下手,发病的时候别人也只会当成是吃坏了肚。就算有敏感的人事后请医生来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十三的放屁经历才算是彻底的结束了。十三干脆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晕过去,再也没有脸看王月桐此时的表情。 王月桐见好就收,也没有再什么刺激十三的话,就这样默默地退了出去。这一番举动,反而让装死的十三心中对于王月桐产生了几分感激。 一出那屋,呼吸了几口外面的空气,王月桐才感到到屋外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足以见刚才屋里有多么的臭了! 绿云却是抽了抽鼻,上下打量了下王月桐,有些惊讶地问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去茅厕的时候,身上沾染上了什么秽物?怎么闻起来这般的恶臭无比?” 王月桐捂嘴笑道:“我这就去换衣服。” 她换下来的衣服,绿云捏着鼻洗了足足的三遍,才终于把上面的臭味洗掉了。 而这次事件导致的结果便是,十三如今一看到王月桐,他的身体便忍不住条件反射般微微颤抖。那个放屁药简直就像是噩梦一般,,就再也不敢瞎八道跟她对着干了! 他的态度变得无比的配合温顺,王月桐让他喝什么药,十三就喝什么药,其中绝对没有半句废话。 让十三觉得,自己要是不配合王月桐的话,不定这女人又来给自己下一次药!那自己还不如自行了断来得痛快。 第一百零七章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药并没有像“放屁药”这般恐怖的效果。顶多是吃下去会有一些,像头突然一阵发晕,几乎到了看不清楚东西地步,或者是肚疼到不行,疼得浑身无法动弹,可过一会儿那疼痛便消散了,诸如此类的药物在十三身上试了好几次! 而此时的钱管家,正一脸冷汗地看着敬王爷。 “十三不见了?”王爷淡淡地问道,口气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什么饭一般。 “是的。”钱管家大气都不敢出,只得声道:“他从我这儿拿了只鸽玩,那鸽每日中午都会回来吃食,可是今天却没有回来。我便想着远远去看一眼,结果发现十三却是不见了。”着,他抬头看了敬王爷一眼,补充道:“不远的假山下面,发现了血迹和鸽猫。我听侍卫们,今儿王妃似乎炖了什么汤,后来发现的骨头却是鸽的……” 道这里,他的声音越来越,不敢再往下下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十三多半是被王妃发现了,不仅如此,还连累了他辛苦喂养的鸽。一想到自己的信鸽给王妃给吃了,钱管家的心中就在滴血。 敬王爷却是笑了,“你是,我军中的斥候被王妃发现并且抓住了?” “多半如此。”钱管家心翼翼地问道:“需要派人把他救回来吗?” “救什么!他学艺不精活该落到王妃手中受受罪!”敬王爷想到王月桐那手不弱的医术,觉得她把十三捉去应该是与药有关,以她的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出十三是自己的人。 “王妃不会杀他的,过段时间便会把他放了。你不用管这事儿了!” 很好! 非常好! 本王的王妃,还真是个能干人呢! 敬王爷微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一丝冷笑,看来自己到底是瞧了她! 十三的日的确不好过。 之前王月桐配置的麻药只能保持一个时辰的时间,这还是因为之前十三在没有防备之下,因为贪吃一下吃进去了大量的麻药而导致的结果。如今,为了让他乖乖的躺在床上配合自己的试验,王月桐便在十三的饭菜中掺入了一些麻药。 而他浑身无力,乃至于吃饭这一行为都是要找人代劳的。 王月桐就曾经开玩笑地问十三,要不要自己给他喂饭?当时十三就吓得差点屁滚尿流哭了出来!王妃给自己喂饭!!!这自己是有多大的脸面啊?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因为王爷定然是不会轻易就饶了自己! 而王月桐在看到十三眼里的泪花时,顿时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不过她也没有再折腾这位可怜人,干脆让绿云给他喂饭。绿云倒是个老实人,虽然男女之间授受不亲,但这是王月桐的吩咐,因此绿云觉得她做这事儿完全只是为了完成王月桐的交代而已。 绿云觉得,给十三喂饭,就像自己时候去农村看过的那些农妇,给猪喂猪食一般,本身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每当喂饭的时候,她便板着脸,一勺饭一勺菜再一勺汤的按照顺序,就这么直直地塞进了十三的嘴里。 绿云心无旁骛,可是十三就不这么想了。 他自生长在军营中,哪里跟女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更况且绿云长相举止都不差,年纪看起来的,做事情确实十分认真,每次都要认认真真的把所有饭菜给十三吃完了才算完。看着绿云盯着自己吃饭的样,十三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几乎每一次都闹了个大红脸,简直像是面对什么洪水野兽一般。 这样的实验没过过久,王月桐便发现自己需要实验的药已经配置地差不多了。能在人身上试验的,她都已经实验过了,而剩下的药不是毒药,便是一些对身体有害的药物,她自然是不想用在十三身上的。别看王月桐嘴上对十三很凶,但实际上她没有伤害十三。 因为她现在已经知道十三是敬王爷那边的人了,自己若是再对十三出手,那么就是等于跟敬王爷直接撕破了脸皮! 王月桐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跟一位堂堂的王爷较量!因此她做事情其实还是很有分寸的。 而十三得知了王月桐要放自己走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呆呆地看着王月桐,连问了十几遍,“你真的放我走?” “这不是什么新的诡计吧?” “不对,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真的要放我走啊!” 看着化身唐僧的十三,王月桐只觉得脑壳疼!她摆摆手道:“是是是,我今天就放你走,你别吵了行吗?”她看着十三脸上有些扭曲的表情,突然坏坏地道:“莫不是你舍不得走?” 十三吓了一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兔般道:“什么时候舍不得走?我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王月桐却是笑道:“我这里算什么鬼地方?我看你吃得好,睡得香,还不用爬到假山上风吹日晒的,这日过得挺滋润的啊!啧啧,现在仔细看看,你好些是长胖了些!” 十三咬紧了牙齿,羞愧地底下了头不好意思再话。 “……”知道比脸皮比嘴皮自己都比不过王月桐的十三,明智的没有跟王月桐继续斗嘴。他往厨房的方向看去,可并没有发现绿云的身影,这让十三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王月桐自然是看出了十三神情的变化,不过她也没有揭穿,反而道:“你也不用再监视我了,如今你消失了这么久,当务之急就是赶快回到你主身边,把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家主!你也不用担心会挨骂,其实我猜敬王爷八成已经知道此事了。” 十三脸色微变!他原本想着能拖就拖,自己被放了以后,大不了再爬到假山上继续监视。可是如今听了王月桐的话,十三却是知道自己要马上回去了。他看了看王月桐,想了一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你这个女人行事这般的百无顾忌,你马上就要回门了,相府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 完后,他对着王月桐一抱拳,便立刻翻身跳出了院。几个起落之下便十三的身影消失在了王月桐的视野里。十三的感觉其实十分复杂。 按理,他被王月桐关起来这么久。平时又是对他言语攻击的,又是给他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药的,十三本来应该很恨她的。可是如今到了他恢复自由的时候,十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觉得有些不舍起来。 看着十三离开的背影,王月桐自言自语道:“这傻回去后,估计要被惩罚一番了。” 在关着十三的这些日里,王月桐经常找他话,询问一下王府里的情况。可是十三嘴巴很紧,警惕性很高,被王月桐套出的情况并不多。但是不管十三再怎么警惕,言语之间还是被王月桐探知出了一些信息。 想了一会儿王府的事情,王月桐觉得这次十三回去定然会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敬王,到时候敬王爷无论如何都会对自己有一些兴趣,这样王月桐的计谋也算是成功了。 所谓的“兴趣”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兴趣,王月桐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若是想要以王府女主人自居的话,恐怕敬王爷是容不下她的。唯有展示出自己不同寻常的一技之长,敬王爷才有可能会跟她好好相处。 “绿云,你可以告诉那边的紫铃,就我同意她进到院里帮忙了。”王月桐吩咐道:“不过别的地方都不能去,她只能在厨房跟你打打下手。” 绿云点头道:“大姐,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着紫铃的,不让她有机会摸西摸东。在绿云想来,王月桐母亲留给她那好几个大箱的药材可都房屋里呢!绿云虽然不懂什么药物自来的东西,不过她觉得既然是嫁妆,那东西一定是很好的! 俗话,好药值千金,这几箱药材可要好好的看好了!万一紫铃偷偷摸进去,偷了几根药材出去,绿云觉得自己姐就亏大了。 王月桐却是道:“你给紫铃安排个住的地方,明天回门的时候我准备带着她!今天白天让她劳累一些便可,然后你再趁机把麻药放到她的饭菜里,等她睡着了以后,便去她睡的地方搜一搜,看能不能搜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绿云吓了一跳,“姐,你是紫铃要给你下药?” “八九不离十。”王月桐点头道。 这边王月桐正在吩咐绿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而另一边获得自由的十三则怀着忐忑的心情,抄着路去到了钱管家的院中。 一看到他回来,钱管家立刻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怎么,你还有脸回来啊!” 十三一听这话,顿时心中百感交集,差点当场就要哭出来了! 他哭丧着脸道:“钱爷呀,你这的是什么话!我被折磨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出来,您就不能点吉祥的安慰安慰我吗?我知道丢人,可是我这也不是拼着丢人的份,回来汇报情况的吗?” 钱管家摆摆手道:“哎,你不知道啊,我们收到王妃的鸽以后,简直都感到羞于见人了!你看,这是个什么事儿啊!派去监视被人发现不是第一遭,可是,监视个普通女却被发现,不仅仅被发现,你还被人家抓了起来!这事情我都不好意思跟别的人,丢人啊!” 十三顿时啥话都不想了,他的心里苦啊!他看了一看周围没人,便把事情的经过跟钱管家了一遍。 在听到十三是因为贪嘴,喝了加药的鸽汤被人捉走以后,钱管家则是一口喷出了嘴里的茶水! “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多大的人了,府里又没有亏待你,居然为了一碗鸽汤翻船!” 十三苦着脸道:“我这不是想着试试那鸽汤能不能治疗暗伤吗?谁能想到那王妃如此的厉害。她居然往鸽汤里面下药,哎,我就是阴沟里面翻船了!现在城里的女难道都是这般的可怕?一想到她已经成了王妃,我这心里就发愁。” 接着,十三又支支吾吾地把王月桐怎么把他打在地上,怎么给他下药,又怎么逼着他试药的过程都了一遍。 钱管家在一旁听得是啧啧称奇,他一边喝茶,一遍磕着,觉得这十三能在军中混这么多年还没死还真的不容易啊! “那个王月桐真的有你的那么厉害?”钱管家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他在城中多年,早就有了自己的情报体系,对于各家各户的情况摸得也差不多了,再加上他心中对于王月桐一直有成见,因此对于十三的话并不是很相信。 “真的!”十三想了想,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个纸包道:“这是我趁着那王月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到的。当时她给我用完药以后,一时疏忽,就掉了这个纸包出来,我一直藏在身上的!” 钱管家想了想问道:“等等,你你被麻药迷倒,可是你从就经过了抗药物的训练,一般的麻药对你来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可你被那药居然麻倒了一整天!什么麻药能有这般强的效果!” “又不是一次的。”十三知道自己这次回来,必定会遭受到一番盘问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自己可能都要被观察着,不能出去做任务了。这也是府里的老规矩,并不是针对他一人,因此十三并不介意钱管家的态度,反倒是解释道:“第一次我吃下去的东西多,倒了足足快一个时辰,后来那王月桐便在我的吃食中每次都掺上麻药,要不哪有那么厉害的药,能一倒倒整整一天的!” 听了十三的解释,钱管家的眼珠转了转,突然问道:“你你服了麻药后,虽然神志很清楚,但是浑身无力不能动弹?” “没错。” “那你怎么吃饭的?”钱管家果然是精明无比,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莫不是王妃亲自给你喂饭?”若是王妃亲自给十三喂饭,钱管家定是要好好在王爷跟前告上一状。 “这怎么可能!”十三尖叫道:“她派了个丫鬟给我喂饭的。” “哦,所以你就敞开了肚皮猛吃猛喝的?”钱管家讽刺道,他经过询问,发现十三并没有谎,心中对于王月桐的评价又改变了一些。或许,自己要出动一些人手,去查查看如今的这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因为她之前那些不堪的传闻而看了她,那恐怕今后要翻船地便是自己了。 他把与十三的对话再次梳理了一遍,挥挥手,让十三下去清洗一下自己,便去求见了敬王爷。 此时敬王爷正在与他的好友话,钱管家推门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位面黑如漆的高瘦汉正坐在敬王爷身边。这汉仔细看去,五官清俊,可偏偏肤色太黑,特别是他坐在肤白似雪的敬王爷跟前,更是让他显得黑了三分。钱管家对着敬王爷和这汉分别的行了礼,“主,林将军。” 那高瘦黑面汉姓林,家里以军功起家,是先帝一派最为其中的左右手,在汕雪国的军队中可谓是一家独大。而这汉便是跟敬王爷在军中认识的,两人虽然性爱好完全不一样,可是在打了好几场架以后,两人居然成为了好朋友,可谓是“不打不相识”的典范了。 林将军名叫林铮,他爹林大将军已经解甲归田,在京中与一帮老兄弟一起每日喝茶赏鸟的,如今他爹的五十大寿马上就要到了,林铮便向军中告了假,特地求皇帝陛下给了他一些假期回来给他老爹过生日。他与敬王爷关系很铁,一回来立刻就摸到了这秘密据点中,两人正在聊天,就看到钱管家进来了。 林铮笑道:“又给你主出了什么发财的点了?若是赚钱的话,我也入一份好了。”他的私房钱很多都跟着敬王爷去做投资开铺,因此也赚了不少的钱,至少不用跟城中那些纨绔弟一般,平日的花销都只能靠府里那点进项。 钱管家苦笑道:“如今陛下可是钻钱眼里去了,他居然暗中把城中最赚钱的酒店弄到了手,若不是我们凑趣主动给陛下了一大笔银,恐怕现在我那店铺的主人也要换了。” “他这是多缺钱啊。”林铮家底厚,话底气也足,他们家一向是持中立的态度,因此对于当今陛下也不是很看得上眼,不过是表面上服从罢了。别的不,光是皇帝陛下太过看中钱财,甚至到了刻意敛财的程度,这样的事情让许多人都看不惯。 “这天下都是他的了,怎么还跟时候那般的家气!这根本就没把自己当皇帝,而是当成了那些贪官头了。先是使劲的搜刮民脂民膏,待到刮不出来什么了就撒丫跑陆……” “林铮!”敬王爷听他也越不像话,打断道:“谨言慎行。” “怕什么。”林铮不以为意地道:“许的他做,就不许人家了?再了,这屋里就咱们几个人,又不会传出去。” 敬王爷摇头道:“我当然是知道不会传出去的,不过,你若是私下里这些话的习惯了,到了外面后,总有不自觉失言的时候。你们家的立场一向是中立的,你若是露出了一丝什么风声,你家老爷又要抽你了。” 想起自家老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棍法,林铮顿时闭了嘴。 敬王爷看向钱管家问道:“可是十三回来了?” 钱管家点头,也不管林铮在场,然后将十三所言一五一十的细来。 敬王爷听完,却只是轻笑道:“这王月桐,倒真是有几分的聪明,看的清楚形势。” “可是主,万一她是陛下那边的人……”钱管家如今不怀疑王月桐的本事了,他怀疑的是王月桐的立场。 “你们的是王妃?”林铮迟疑的问道,接着便大笑了出来,“哎呦,我你的王妃还是挺厉害的嘛,比我娘给我选的那些都厉害些,你若是不喜欢她,干脆就把她休了,我接手把她娶回家去好了。我林家就是需要这等厉害的女才行,想必她今后给我生出的儿,也定然是个厉害的。” 敬王无语地看着自己的这位朋友,道:“就凭你这口无遮拦的样,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旁边的钱管家听得也是一头冷汗,这位爷这是什么都敢往外,不管怎样,那王月桐也是陛下亲自赐婚的王妃,堂堂的相府王妃!怎么这位爷就出了什么“你把她休了后我接手娶回家”这种话呢!也亏得敬王爷对王月桐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否则,换了个人,此时定然已经跟林铮打了起来了。 就听敬王继续道:“赏花宴快到了,安排人给相府多送几张请帖去!” “是。”钱管家心领神会地道。 这赏花宴原本是钱管家想出来招揽生意的主意。 每到春暖花开之时,钱管家便会包下郊外的一座桃花山,那山如其名,满山遍野都是桃树。待到了花开之时,整个山上上下下全都是一片粉色,微风轻轻一吹,花瓣随风而动,怎一个美不胜收的奇景。 而唯一一条上山的路也被修得十分宽敞,钱管家还在沿路修了不少的亭,里面放着各种吃食点心。只要是受到了请帖的人,便可以随意享用。更妙的是,这山被钱管家包下后,便会在各处放置一些礼盒。这礼盒里面可能是一盒脂粉,也可能是一根金镯,全凭个人的运气。 若是来参加赏花会的人累了,那到处都有布置好的石凳和好喝的茶水和新鲜水果,可谓是极其的体贴周到。 钱管家举办赏花会,本意是夸大闻香阁的知名度顺便退一下自家的新产品,可是谁知,赏花会举办的太过于成功,再加上城中的姐平日里没什么事情做,遇到了这等有趣的事情,都想要来玩耍一般。 因此这赏花会便渐渐成为了城中的一件盛事。 每年这个时候,去赏花会的请帖便变得抢手起来,谁不想跟着自己的三两好友一起去游玩一番?不但风景美,而且寻找礼盒也是一番乐趣。 第一百零八章 以前的相府,因为钱管家不喜欢相府二夫人的做派,因此每年只给相府留了一张的请帖,而每一年来的都是王雨柔。 今年敬王爷让他多发几张,便是因为王月桐了。 明日那王月桐就要回门了,按照汕雪国的规矩,这回门要在娘家呆上整整七日!而王月桐在相府里是个什么处境,钱总管也有所耳闻,这七日里相府二夫人还不一定弄出什么事情来折腾王月桐呢。 王爷既然对王月桐起了惜才的意思,那么自然是要帮她一把的。 赏花宴就在这几日,平日里相府里只有区区一张,可如今却突然得了好几张,向来那二夫人便会为出席赏花会而开始忙碌了,从而顾不上找那王月桐的事了。 而赏花会不拘男女都可参加,只要注意好分寸便可。而因为参加的多是权贵人家的弟,各家的护卫护院的也都会跟着去,治安方面还是很安全的。 钱管家琢磨着,那相府后院一共有四位女主。二夫人,王月桐,王雨柔,还有个叫什么的庶女,既然敬王发话让多发几张,那他干脆把人都请来得了,要不光多请王月桐一人,那却是有些打眼了。 林铮却是开口道:“早就听了赏花会的名头了,不过我一直在军中没有机会参加,如今倒是刚好碰上了。”完,他对着钱管家眨眨眼,道:“老钱,记得给我留两张啊。” “两张?”敬王爷问道:“你准备带你表弟一起去?你又要使坏了?” 林铮嘿嘿一笑,“那烦死个人,我表姨又宠他的很,你知道的,在地方作威作福惯了,还真以为这京中跟他们那种乡下地方一眼呢。这次我那表弟硬是要跟我过来,是给我爹祝寿,可我却听到他私下吹牛皮,要娶个京中贵女回去当老婆!我这不也是准备成全他吗?赏花会那么多的姑娘家,万一真有眼瞎的看上他了呢?” 敬王爷摇头道:“你爹可是准备要把你表姨夫手中的人马收拢过来了?” 林铮一愣,接着无奈地:“哎呦,你还是这样的敏锐。没错,我表姨夫仗着跟我们家沾亲带故的,可是在地方上惹出了不少的事端了。我爹一接到信件,看到上面他做出来的事情,当即差点派人直接去把他给砍了。如今他让自己儿跟着来,一是赔罪,而来真的是想撞撞运气,看能不能攀上一门权贵之家,到时候他们家就不用在看我爹的脸色行事了。” 敬王爷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林铮不会那么好心真的撮合他表弟,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再问。 而此时的紫铃正满心欢喜的踏入了王月桐的院里。 她没有想到机会来的如此突然,今儿绿云突然给自己带来了好消息。王月桐看她这阵老实,便同意了她进入自己院,不过绿云也跟紫铃了,王妃贴身伺候的事情还是要由绿云去做,而紫铃就给她打打下手,处理一下厨房的事情。 这倒是让紫铃求之不得。 她本来就准备去厨房的,这样才好给王月桐的饭菜里下药,没想到天随人愿,自己居然真的如愿以偿了。“你放心吧绿云,我是真的改了,今后王妃的吩咐我照做就是!你歇歇吧,待会儿我自己去大厨房那菜便行。”紫铃热切地道。 绿云摇摇头,“这怎么行,也不能你一来我就什么都不做,这样多不好,待会儿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拿菜。对了,王妃,今儿想吃酸菜鱼。若是在厨房里杀鱼的话,会搞得高出都是荤腥味的,不若就让大厨房的人把那鱼弄好,我们到时候回来直接煮就好了。” “酸菜鱼?”紫铃有些好奇地问道:“这是道什么菜啊,我只知道清蒸鱼,红烧鱼之类的,可是这酸菜鱼我却是第一次听!王妃真的要吃这个?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当然。”绿云出了王月桐早就准备好的借口,“前些日二夫人不是送过来几箱王妃娘亲的嫁妆吗?王妃没事的时候看了看,意外的发现了里面有本食谱。王妃看到上面的菜她都没有听过,便觉得有趣,让我照着做一下。” “原来如此。”听了这话,紫铃便相信了。 王月桐的母亲乃是大家闺秀,每个权贵家中的厨都是世代跟着他们的,自然每个府里的菜谱也是不一样的。相府从王相爷开始才第一代发家,府里自然是没有相府食谱这种东西,而王月桐母族那边出来的食谱,自己从来没有听过,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绿云带着紫铃去到了大厨房,按照王月桐的吩咐,取了一尾活鱼,又让掌勺娘把这活鱼去鳞剔骨,切成了薄薄的鱼片。她又取了一些酸菜,豆芽,土豆之类的物品,便跟着紫铃一起把东西抬了回去。 紫铃站在厨房中帮绿云添火,而绿云则是麻利的开始炒菜。 不一会儿,爆炒出的葱香味便传入了紫铃的鼻中,那绿云手脚麻利的开始翻炒酸菜鱼的锅底,并且看她的样似乎是把王月桐告诉她的菜谱熟记于心了。 紫铃的口水闻到那香味就忍不住的往下流,她声道:“绿云,你的手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我都是按照姐教的做出来的。”绿云炒好了底料,便开始处理食材。 她将酸菜搌干水分,切成细丝,泡红辣椒剁碎,泡姜切成粒后,再把炒锅放在了火上,浇入菜油后,等到油热到了六分热的时候,便把之前切好的鱼片放入到了油里。 鱼片在油中上下翻滚,待到鱼片呈金黄色的时候,绿云便把鱼片捞了出来。 她在锅内留油,放入泡红辣椒、姜、葱花,再掺入刚才翻炒好的锅底。这一下,诱人的香味彻底的四散开来,紫铃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就看到那鱼放入底料里后,绿云又立刻在里面加入了准备好的肉汤,将鱼放入汤内。 紫铃见状,立刻有往锅底下加了两把柴火,过了不一会儿,汤便沸腾了。 “火。”绿云道。 紫铃便又用钩勾出了几根木柴,往里面舔了几把的灰,这火立刻便由大变了。 绿云看火候差不多了,便在菜中放入泡酸菜,又烧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整个酸菜鱼便算是煮好了。绿云把这酸菜鱼连鱼带着汤一起盛到了个大瓷碗中,她看着一直在咽口水的紫铃道:“你帮我把这鱼给姐端过去,若是姐觉得够了,那剩下的咱们便分了吧。” 紫铃忙不迭的点点头,把这酸菜鱼和绿云准备好的其他菜肴一起转入了食盒中,给王月桐端了过去。 绿云看到她走后,便立刻从怀中掏出了个包。这包里便是王月桐配置的麻药。 不过这麻药却是与弄倒十三的麻药不相同。 对付十三,王月桐要全力以赴,自然是配置的最好的药物,这样麻药的药效也是非常强力的。而对于紫铃,王月桐就觉得用那么好的药有点浪费,反正她也只想要紫铃昏迷半个时辰便够了,因此,她配制出来的不过的是普通的麻药罢了。 因为是普通的麻药,因此这味道上却是冲了一些。 王月桐便吩咐绿云烧了这味道十分辛辣的酸菜鱼,这道菜里用到了大量的配料,可以很好的掩盖住麻药本身的味道。再加上紫铃之前根本就没有吃过酸菜鱼这道菜,就算她尝出了什么不对,也以为是这菜本身的味道。 绿云把药倒入了酸菜鱼剩下的汤料中,再搅拌了一番后,过了不就,紫铃便笑嘻嘻的回来了。 “王妃夸你做的好,还给了你赏赐呢。”紫铃递给了绿云一个荷包,里面有几两碎银。她自然也是得了一份,这让紫铃觉得有些意外。 要知道,原先的王月桐是半点俗务不通,她们这些跟着王月桐伺候的人,从来没有什么赏赐。之前紫铃因为跟王月桐关系不错,再加上嘴巴甜,倒是哄得王月桐给了她即将不要的首饰,这也算是丫鬟里的头一份了。 因此今天她忽然得了王月桐给的荷包,心里倒是有些惊疑不定起来,这王妃难道真的开窍了? 要知道王月桐之前不给丫鬟们赏赐,便是二夫人惯出来的。 王月桐对底下人越是不好,便越显得二夫人出手卓阔。这出来给人当下人的,不都是为了求财?因此王月桐手底下的丫鬟,其实全都是二夫人的人,这仔细想想也并不奇怪。 “王妃还要吃吗?”绿云问道:“剩下的我热一热,是王妃还要吃的话,咱们便赶紧端过去。” 紫铃摇摇头,这绿云怎么这般的愚笨?她之前给王月桐盛过去了那么一大盆的酸菜鱼,再加上青菜,配菜之类零零总总的,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怎么此时她还问王妃还吃不吃的话?她就不会用脑想一想吗? “王妃不吃了,剩下的随我们安排便是。”紫铃一边着,一边忍不住看向了那酸菜鱼。她在绿云做菜的时候就忍不住的想要捞一些出来尝尝了,这事在她原来伺候王月桐的时候可没有少做。不过到底她还是牢牢记得,今日不同往昔,如今自己可不能出一点儿差错,因此紫铃才忍住了。 如今看着那一锅的酸菜鱼,紫铃只觉得自己的口水马上就要留下来了。 绿云点点头道:“这样啊,那紫铃你就把这酸菜鱼吃了吧,我之前吃过的,你这倒是第一次吃,我就不跟你抢了。不过咱们可是好了,若是姐下次吃剩的,咱们还是要平分的。” 紫铃原本哪里肯吃人家的剩菜,就连主们吃了几口就没动的菜她都不肯吃,可是今儿听了绿云的话,她却是喜笑颜开地道:“行,就按照你的办!”她一边着,一边从旁边拿出了碗筷,就这样直接开始从锅里捞鱼片开始吃了。 绿云往后退了几步,假装收拾东西,却在暗暗观察着紫铃。 之间紫铃似乎没有察觉到酸菜鱼的异样,她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十分香甜。那酸菜鱼味道重,又有些辛辣,里面放了不少的胡椒辣椒,不一会儿,紫铃便吃的是满头大汗了。只见她的脸都微微涨红了起来,可是筷却是一下接着一下的去夹锅里的东西。 看到绿云在看自己,紫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她道:“这东西可真好吃啊,以后我可要好好跟你学一学。王妃可真是会调教人,之前我记得你明明连个土豆丝都炒得半生不熟的,因为此时还差点挨了一顿打。” 绿云嘿嘿一笑,一副老实极了的模样道:“紫铃姐姐你的是,你本来就比我聪明,若是你按照王妃的方法做出来的菜,一定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紫铃听了心中一动,对啊,自己何不趁机把这绿云的手艺全都学了过来。 要知道,有一手好的厨艺,再加上二夫人许诺的要放自己出府成为自由人的身份,那自己今后的生活完全可以依靠着从府里得来的东西开个饭店!若是自己运气好,再寻觅一位良人当夫婿,那今后的日不知该如何的快活呢。 紫铃吃着吃着,便觉得有些困倦起来。她不住的打着哈切,觉得自己困得不行。 绿云立刻上前扶住了她,道:“紫铃姐姐,你莫要吃的太急了,这猛然吃了太多的辣椒,会有些不舒服。今儿我看你起来的很早,莫不是累到了?不若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这厨房里的碗筷我洗了就是。” 紫铃打了个大大的哈切,她自从跟着王月桐成为大丫鬟以后,便很少像今天这样一早大就起来干活,一直干到现在的了。她想了想,许是自己真的太过劳累了,平时这个时候,紫铃早就已经偷懒午睡去了。 想到这里,她也没有推辞,便到:“那就辛苦了你,不过到屋里就几步路,我自己回去歇歇就好了。”她屋里藏得有东西,她自然是不想让绿云进去的。 绿云点点头,转身就去收拾碗筷去了。 紫铃看了她一眼,有打了个哈切,只觉得自己需要迫切的回去睡一觉才行。 她回到屋里,倒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不一会儿,她的门被人敲了敲,绿云在外面道:“紫铃姐姐,你还醒着吗?王妃有事情要找你。”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绿云等了片刻又敲了敲门,接着,她轻轻的推开了门,发现紫铃已经沉沉地昏睡在了床上。她心的用手戳了戳紫铃的脸蛋,紫铃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绿云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心的翻找起紫铃的东西来。 紫铃如今住的房间,便是之前她们关押十三的房间。之所以选择了这间房,是因为这屋有点儿,里面的家居摆设并不多,除了一张床,便只有个的衣柜了。若是紫铃想要藏东西,除非她整日贴身藏着,否则这东西一定还就藏在床或者衣柜中。 绿云先去找了找衣柜,里面只有简单的几套换洗衣服,而首饰则是没有一件。看到这衣柜里的情景,绿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看来王妃的没错,这紫铃根本就不是真心实意的要跟着王妃!紫铃一向喜爱打扮,否则,她怎么就带这几样东西过来。 衣柜里并不大,除了这些东西以外,并无其余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绿云关好衣柜,又开始检查床铺。 枕头底下没有,褥底下也没有!绿云连床底下都找过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这紫铃到底把东西藏到哪里去了? 绿云甚至把紫铃的鞋都摸了摸,还是没有发现。 难道,她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绿云想了想个,干脆一点点的在紫铃的身上摸了起来。果然,在摸到了紫铃的腰带处,她发现紫铃腰间的荷包似乎有些鼓鼓的。她解开了荷包的绳,发现里面赫然是一个瓶。 那瓶只有拇指大,却是通体裂痕,看起来便是价值不菲。绿云知道有种瓷瓶是专门烧出裂痕的效果,这样的瓷瓶,再加上这样的大,摆明不是紫铃这种地位的丫鬟能够拥有的东西。 绿云立刻就把这瓷瓶拿在手中,心的记下了取出的位置,然后拿着瓶便去找了王月桐。 “王妃,这是我在紫铃身上找出来的。” 王月桐接过了瓶,看到那瓶的样式却是笑道:“这果然是姨母的东西。”她对绿云解释道:“你看这瓶,其实便是我娘亲的娘家—林家的特有之物。林家能人众多,前几代便出了个做瓷器的大家,也便是他发现了这裂瓷的烧制方法。因此对于外人来,这裂瓷之物是十分难得的,可是对于林家人而言,这瓷瓶不过是日常用品罢了。我母亲的嫁妆里应该也有裂瓷的东西,不过都是大件,这样的东西,越大越难以烧制,也就越昂贵。” “而姨母那边,八成是一些的裂瓷之物了。这东西,必定是姨母的无疑。” 完后,王月桐便打开了瓶,到处了一点儿粉末,仔细的观察了起来。 那药粉呈诡异暧昧的粉红色,味道则是带着甜腻的香味。王月桐只一闻,便立刻皱起了眉头,语气也冷了下来,“真是下作无比的手段!果然是姨母,这般的手段也能用的出来,我倒是瞧了她!她为了能掌控我,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王妃,这到底是什么药啊?”绿云紧张地问道,“难道是什么毒药不成?”在她心中,二夫人一直就是心狠手辣之人,她若是想要给自家的姐下毒药的话,绿云是一点儿都不吃惊的。 可是王月桐摇了摇头,道:“毒药?你也太瞧了我那姨母了,我若是中毒了,那对于她有什么好处?这可是比毒药还要狠毒的东西!” “那是什么?”绿云死死地盯着那粉色的药粉,生怕王月桐手一抖,那药粉就直接撒到到处都是。 王月桐冷笑道:“这是男女之间助兴的药物!” “啊?”绿云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傻愣愣地问了句,“啥助兴的药物啊?” 王月桐原本的怒气被绿云傻乎乎的问题一冲,顿时让她举得又有些好笑了,“就是春药!强力的!一旦有人服用了这春药,便会如同火烧一般!并且这药会让人短暂的丧失理智,若是女中了这药物后,她便会缠着她遇上的任何一位男!” “这这这!”绿云倒退两步,大惊失色地道:“这二夫人也太过狠毒吧!不管怎么,她总是看着王妃你长大的,如今怎么能如此对你!若是真的让那紫铃得逞了,那王妃你定然是活不成了!” “她就是这般打算!”王月桐想了想,道:“她定然已经准备好了男了。那男的身份肯定十分的低贱,甚至他本人的长相也是不堪入目!也只有这样,她才能羞辱于我!至于被王爷发现,我猜二夫人既然费尽心思想要控制我,那定然是不会让我那么容易就死了,她那里定然是有伪装的方法……” 道这里,王月桐突然停了下来,不方便再往下下去了。 绿云按照王月桐的吩咐,把那个药瓶给紫铃放了回去,不过里面的药粉已经被王月桐替换过了。里面被王月桐装上了一些粉色的花粉,一点儿药效都无,而紫铃原来的药粉,却是被王月桐留了下来准备研究一番。 紫铃这一觉睡到了下午才起来,她起床后,便只觉得神清气爽。“自己果然还是太过劳累了。”紫铃心中不由地多了几分嫉妒,她觉得自己比起相府的姐来也查不了多少,只不过他们命好而已!若是自己也能投个好胎,此时自己应该也是姐的身份了。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突然想起什么来似得,立刻摸向了自己的腰间。待发现二夫人给她的瓶还在原处的时候,紫铃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这东西没有丢。若是让紫铃或者王月桐发现了这个瓶,那自己可是有口不清了, 她觉得自己最多明日或者后日便可以找到机会把东西放在王月桐的饭菜中。 而就在此时,绿云却过来叫她了。 第一百零九章 “紫铃姐姐,大姐让你过去给她梳头。”绿云对于是梳头这方面实在是不擅长,平日里王月桐也并不是很讲究这些,不过今天王月桐要去见她那便宜老爹的,因此她需要好好打扮一番。 紫铃一听,顿时从床上爬了出来。 “来了来了,我马上就来。”听了绿云的话,紫铃眼前一亮,这是接近王月桐的大好机会,她怎么会放过。于是她匆匆地擦了把脸便推门而出。 到了王月桐的房间,紫铃看到王月桐正对着镜细细的描绘着妆容,她看了一眼,便只觉得几天不见,这大姐似乎变得更加好看了些。 王月桐之前的妆容都是紫铃负责画的,她每次都给王月桐浓妆艳抹,特别是只要王月桐要出门的时候,那妆容更是浓到了快赶上台上唱戏的了。 也因为这样,太殿下每次看到浓妆艳抹的王月桐,便立刻绕到走。只觉得自己若是走得晚了,会被这王月桐缠上唱上几曲。而在王月桐妖艳的如同艳鬼一般的妆容对比下,跟她一起的王雨柔便像是雨后盛开的荷花。 如今的王月桐,却只是简单的擦了一点儿胭脂,让她过于苍白的脸能够显得红润一些。她如今的年纪便是如同刚准备绽开的花朵一般,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妆容,青春年少,便是她最好的装扮。 而她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选取了一根较为华丽的金簪,对着紫铃道:“今儿梳个兰花式好了,再用这簪别在后面。选两根金丝编的头绳,做成花朵的样,一边带上一根,若是你梳得好的话,明儿回门的时候就照今天的样梳。” 紫铃心中一动,一边帮王月桐梳着头,一边问道:“王妃是要为回门做准备了吗?” 王月桐点点头,“今后不知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陪在父亲身边。明儿是他沐休的日,我这做女儿的,当然是要去看看的。” “是。”紫铃站在王月桐身后,嘴巴微微一瞥。 谁不知道大姐原来最是没大没的,除了二夫人,整个相府里她根本都不跟任何人亲近的。而那二姐王雨柔,却是每日早晚都会去给王邵楠请安,而到了相国休息的时候,王雨柔便会奉上自己亲手做的糕点。不仅如此,每逢相国的生日,王雨柔也会尽心准备礼物给相国。 这样一对比,二姐在王邵楠心目中的地位早就把王月桐比了下去。 在紫铃看来,如今王妃临时抱佛脚的举动,做了还不如不做。 待到紫铃梳完头后,敬王爷却出乎意料的来了。 王月桐起身对敬王行了个礼,她就猜到王爷会来找她。 明天她会回相府,一直待七天才会再回来,这敬王爷必定会对她有所吩咐。一是怕她泄露了王府的事情,二是怕她身边的人回去后了什么不该的。 王月桐可没有自作多情的认为敬王爷是担心自己而过来。 “你先下去吧。”王月桐对着紫铃吩咐道,却见紫铃呆呆地看着敬王爷,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粉红。 有那么好看吗?王月桐心中腹诽一句,声音却是冷了几分,“紫铃?” “是,王妃!”紫铃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地底下了头,却还是忍不住抬眼偷偷地看了敬王爷一眼。她从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再加上敬王爷那种冷若冰霜的气质,更是十分的吸引人!可是,敬王爷却只静静地喝着茶,似乎没有看到她一般。 这让紫铃心中有几分的难过,不过她看到王月桐脸上的伤疤时,心中的念头又忍耐不住的翻滚起来。 王妃的脸成了这般模样,而整个王府里的丫鬟,紫铃已经暗暗比较过,都没有自己长得好看!敬王爷到底是个男人,只要自己用心一些,不怕他不上钩。 待到紫铃走后,王月桐这才对敬王爷开口道:“不知王爷来我何事?” “你明日回相府,要去王相国书房中找一样东西带回来。”敬王爷冷冷地道,这态度并不像是对自己的夫人,而更像是跟下属发布命令一般。 “找什么?”王月桐对敬王爷的态度并不生气,如今这般,上司下属之间的关系,便是她想要的。 “一封信。”敬王爷道:“据我的人回报,这封信你爹十分看重,应该是藏在书房中十分隐蔽的地方。信的上面,有一颗狼头的图腾,十分好认。” 狼头图腾? 王月桐眉头一动,诧异的问道:“难道相府和外族有勾结?” 那狼头图腾是外族的标志,而敬王爷这么多年镇守边疆,就是与这些外族征战!而这些外族都是游牧民族,跟汕雪国乃是时代的死敌,每当春耕秋收之时这些外族便会到汕雪国边疆地区烧杀抢夺一番!而如今听敬王爷话里的意思,莫非自己的便宜老爹,汕雪国的堂堂相国居然跟外族有勾结? 敬王却是看了王月桐一眼,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只要把信带回来就行。” 王月桐被他生冷的语气一梗,皱了皱眉问道:“若我弄不来呢?我爹的书房我之前从来没有去过。” “弄不来你也别回来了。”敬王爷平静地看着她,“你这些天的举动,不就是想要让我觉得你还有用处吗?如今我给你的任务,你却完不成,那就证明你根本就没有我想的那般有用。王府不养闲人!或者,你还是想要履行王妃的义务不成?” “王妃的义务?”王月桐眨巴了下眼睛,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敬王爷却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中的含义十分明显。 王月桐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她指着敬王爷道:“你!你!你!” “本王怎么了?”敬王爷站起身来,逼近了王月桐。王月桐脸上的伤疤离近了看更为恐怖,可是敬王爷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伤疤一般,直直地盯着王月桐的眼睛道:“王妃的义务,就是给本王生孩!不过,看你如今的模样,只怕是连这个都做不好吧!” 敬王爷长得十分好看,这点王月桐不得不承认,可是当她如今近距离地看到敬王爷那张俊脸的时候,心脏忍不住疯狂的跳动了起来。而听到了他的话,王月桐忍不住开口道:“王爷,如今我这般的模样,您也下得去嘴?” 完,她特意的侧过了脸,把自己脸上的伤疤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敬王爷的眼前。 敬王爷面色不变,竟然还凑近了些,竟然是仔仔细细地在打量着王月桐脸上的疤痕! 王月桐却是吓了一跳!她本意是用自己的伤疤吓退敬王爷,可是没想到对方居然凑得这么近细看起来。她这伤疤本就是假的,哪里敢让敬王爷如此细看下去!两人对峙之下,反倒是王月桐先败吓阵来! 她率先往后退了几步,带上了面纱,开口道:“既然是王爷的命令,那月桐定然是要努力完成的。” 敬王爷原本对女的容貌不甚在意,只不过他觉得平心而论,王月桐那没有毁掉的一半脸的确算的上是国色天香了,因此对于王月桐另一半有伤疤的脸便格外的关注了些。 之前他没有怎么注意,今日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观看那疤痕!敬王爷征战多年,各式各样的伤疤见的多了,可是像王月桐这般的,却是第一次见。 这不由地让他起了疑心。 这伤疤从何而来?为何这般古怪。 可他再要查看时,这王月桐却是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还带上了面纱,话间更是双目闪烁似有躲避之意。这让敬王心中的疑惑更大,不过他却是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十三派给你,想来你们已经很熟悉了吧。” 完故意一直盯着王月桐,想要从她脸上捕捉到一些信息,然后却什么也没有。 “他没事吧?”王月桐觉得十三回去以后,肯定少不了一顿好打,不由地脱口而出。 “你很关心他?”敬王眉头一皱,想起了钱管家清楚的告诉他关于王月桐和十三相处的点点滴滴,其中便有一条,那便是王月桐对着十三,她不喜欢十三这种类型的男!难道这王月桐见过的男很多不成?再想想之前她与太之间的种种传闻,虽然敬王知道应该是假的,当他心里却是还有一些不舒服。 王月桐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话了。 她面色不改,道:“之前他为我试药,那药也是我第一次配出来的,不知道他使用过后还有什么效果。” “你只是担心你的药效?” “自然!”王月桐镇定地道。 敬王爷深深看了她一眼,便直接出去了,王月桐微微松了口气,决定今后在敬王爷跟前话要心再心。 待到敬王爷走后,王月桐便开始准备第二天回去的东西。敬王爷交给她的任务着实有些难办,因为她平日与自己的便宜爹爹其实并不亲近,更别提去到他的书房中了,到底用个什么法呢?王月桐思来想去的,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还没有相出什么好主意。 倒是绿云看到王月桐这般模样,便干脆去厨房整治了一些吃。 王月桐正皱着眉头配药,突然鼻尖一动,闻到了一股香味。她眼前一亮,突然想到,自己教给绿云这些吃食的方,乃是她前世记忆中的一些菜肴,这些菜肴在汕雪国并没有出现过,如此一来的话,事情倒是有了可谓转机。 要知道,王相国是皇帝一脉的,每日里行的就是讨好皇帝的事情。 而当今陛下,别的不,有一条还是较为人称道的,那便是他十分的孝顺。当今太后出身低微,在宫中吃了很多的苦,才苦熬出了头,别的不,太后变很是喜爱各种的美食。因此皇帝陛下也下令百官收集可口的美食,但是各家各户的食谱都是祖辈上流传下来的,很多世家对于太后的身份也有些看不上眼,虽然大家嘴里不,但谁肯把自己的食谱献上去呢。 所以皇帝虽然收集了一些新鲜的吃食,不过都是些民间吃罢了。 而王月桐知道这二夫人一直有在派人四处搜集菜单,不过收效甚微。 到时候自己利用献方的法,不怕进不去书房,后到了晚上让十三偷偷潜入进去偷出来便可!想好了法后,王月桐的心里倒是轻松了几分。 这次她回相府,怕是二夫人私下里了已经做了不少的准备了。别的不,光是紫铃那瓶春药,就是二夫人给王月桐的“惊喜!”。不过,王月桐已经起了提防之心,哪里会让二夫人这么容易就得逞的?她看着自己面前的桌,上面杂七杂八的摆放了不少的药物。 有的放在纸包里,有的则放在瓶里,这都是她做出来准备回到相府后使用的。 而为了以防万一,王月桐更是在自己的戒指中和头钗中藏了防身的药。看着自己满身的药物,还有藏在怀中的锋利匕首,王月桐忍不住露出了个苦笑。别人回娘家是欢欢喜喜的,唯独她却是像踏入了龙潭虎穴一般战战兢兢的。 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按理新郎会送新娘一同回到娘家,但王月桐知道,敬王爷是不会陪着自己去的。 不过,也许是敬王爷善心大发,竟然让王月桐乘着王爷出行的马车回门,也算是给了她一点薄面了。 回到相府中,可是门口却是冷冷清清的,不出来迎接的人了,就连个扫地的婆都没有。 这哪里像是迎接姑娘回门的架势! 绿云看到这一幕,不由气得眼睛都红了,“王妃,他们,他们这也太过分了!” 王月桐却是不紧不慢地道:“别急,我们如今坐的可是王府的马车,这代表的就是敬王府的脸面!我倒是要看看,这二夫人是不是这般的胆大妄为,居然连王府的面都敢扫!”完后,她便干脆从口袋里摸出了零食,一边吃,一边靠在了轿里,看样竟然是不打算出来了。 王府的马车十分的华丽,上面还有着皇家的标志,就这么直直地停在了相府的门口,很快的边有人注意到了。 “你们快看,这是怎么回事?这相府的面真大,连王爷来了都不让进。”看热闹的人有的是,不一会儿,这相府门口发生的事情便传遍了。可偏偏马车里毫无动静,跟着马车一同而来的,保护王月桐的侍卫们也都直挺挺地护在马车周围,一动不动。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喧哗声也大了起来。 此时王相国今日正好沐休正在府中,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不仅问道:“怎么回事?” 管家早就等着他发问了!今日一大早,二夫人便吩咐了,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开门,可是外面停的却是王府的马车!那二夫人一心只想着给大姐没脸,可是她却是忘记了,如今大姐的身份却是王妃呢! “是大姐回来了。” “月桐?”王相国人多事情忙,经过管家的提醒,这才想了起来今日便是自己大女儿回门的日了。 “她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却是在外面喧哗?” 管家擦了擦汗,看了眼王邵楠的脸色,声道:“大门都关着呢,大姐想要进来,只能从角门进来。可是,可是大姐今日乘的车却是王爷的车……” “胡闹!快快把大门打开!”王邵楠一拍桌就站了起来! 此事王邵楠只要一想就知道是谁做的了!他不由地暗骂了二夫人一声:“糊涂!” 夫妻多年,他哪里不知道二夫人是什么心思!不过是看着月桐如今成为了王妃,怕她回门以后给自己脸色看摆谱,这才故意不开大门,好杀杀月桐的锐气吗? 可是二夫人也不想一想,如今月桐到底是王妃呢,又坐着代表敬王爷的马车,若是真的让她从角门进来!那明儿一早,御史的参奏自己的折就能把自己给淹了! 虽然敬王爷不讨当今圣上的喜欢,但是到底是皇族! 圣上要对付他,要羞辱他,那是他们皇族的家务事!可是他们相府算得上什么?居然敢这般对待皇族中人,圣上知道了要怎么处理还两,自己被架在火上烤是必然的! 听到外面的喧哗声更甚,王邵楠干脆一挥袖,直接出到了大门口让管家开门。 门外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这朝廷命官把王爷的马车关在门外不让进,这在汕雪国的历史上还是头一遭呢! 王月桐听着外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不由地嘴角微微翘起。 姨母啊姨母,到底是庶女出身,看问题就如同以往那样的家气。如今她这般做法,不仅仅呼惹怒了自己的便宜爹爹,还会让她之前刻意弄出来的好形象毁于一旦! 继女回门都不给开正门,这谁还能二夫人疼爱王月桐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王邵楠派人打开了大门,一身正服亲自拜请王妃回府,虽然是父女,到底也是皇家的媳妇,再不喜欢也不会像二夫人那般面上过不去。 王月桐并没有抓着辫不放,马车这才缓缓的移动,进入了相府。 进入前院后,王月桐又由一顶轿抬着一路去到了后院。下了轿以后,她便对着王邵楠行了一礼,恭敬地道:“拜见父亲大人。” 王邵楠心中本来就有一些不快,可看到王月桐如此恭顺的模样,心中那一丝不快也就散去了。他跟这位大女儿本来就不亲近,本以为这次她回来会给自己摆出一副王妃的架来,可谁想到,王月桐居然像是突然懂事了一般,倒是让王邵楠觉得这大女儿其实也不错。 到底,都一家人!出嫁了的女儿还是要靠着娘家才行。 “恩,你在王府过的可还好?”王邵楠问道。 “王爷性有些冷漠,不过倒是没有亏待女儿。”王月桐低眉顺目极为乖巧。实话,她对自己的这位爹并没有什么感情,而且,她隐隐怀疑自己娘亲的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可是如今为了获得王邵楠的信任,王月桐也只得装出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了。 王邵楠想了想,道:“王爷倒是个宽厚的,你在王府凡事多看看多听听,无事的时候就回来看看你爹,需要什么东西尽管跟你姨母去,她定然是会给你弄好的。” 这是让自己当细作? 王月桐心中撇撇嘴,却是压低了声音道:“爹爹,我这次去王府可是发现了好东西呢。” 听了这话,王邵楠果然是眼睛一亮,他朝着四周看了看,道:“月桐,你跟我来书房。” 王月桐心中一喜,紧紧跟在了王邵楠身后。这王邵楠最是精细的一个人了,平日里,就连二夫人都不能进入他的书房中,更别提是一向跟他疏远的王月桐了。 王月桐一边记住了附近的地形,一边琢磨着十三现在是不是已经混入了相府。 敬王爷了让十三跟着她回来,那么十三就一定是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王月桐觉得凭借他的身后,此时应该是在附近地势高的地方监视他们。 出乎王月桐的意料,书房却是在相府较为偏僻的角落中。这里外面的侍卫护院却是比别的地方多了很多,周围不见一个丫鬟伺候,来往的都是些年纪的厮,王月桐却是在相府中从来没有见过他们的。 看来,相府还是有一些自己不了解的地方呢。 所谓的书房,其实是一整个院。 王邵楠当年能够考取状元,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不他人品如何可是腹中的墨水却是实打实的。这院共有三间房,全都被他打通,如今王月桐已经去,入目的便是满满当当的书籍。 “爹爹,这些书您都看过了吗?”王月桐有些惊讶,这种藏书量可谓是十分丰富了。可若是王邵楠把那些信件藏在了这些书籍中,那她就算是费上十天半个月也是找不出来的。 王邵楠却是露出了一抹微笑,“学无止境,这些书都是我看过的一部分,觉得好的就留下来了。”话间,他却是满是自得,看得出来王邵楠是以自己能读过这么多书儿感到有些自豪的。 第一百一十章 王月桐心中翻了个白眼,负心总是读书人!读了这么多书,人品若是不好的话,还不如不读书。不过她倒是配合着王邵楠的样,了几句赞美的话。 王邵楠身为相国,平日里拍他马匹的人不少,可是自己的女儿如此赞美自己的话,王邵楠还是第一次听到,因此他这心里就觉得格外舒坦。 “爹爹,这是我从王府里无意中弄来的。王爷旁边的书房,平日里他都是不去的,我无事便帮着王爷整理,没想到却是从个盒里翻出了这封信来。女儿看上面用蜡印封好,便觉得应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因此特地拿回来给爹爹看看。”王月桐一边着,一边把早就准备好的信递了过去。 王邵楠迫不及待地接了过来,信封上面果然是密封好的。不过由于放置的时间太长,蜡印上的团却是一片模糊了。他拆开口,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可是越看他的眉头越是紧皱,看完后,他却是陷入了沉思。 王月桐看着他这模样,不由得觉得好笑。 自己的便宜爹爹过半是以为这里面藏着什么机密吧!他若是得了敬王爷的秘密的话,献给当今陛下,不定会得到什么赏赐!可是信里面的东西哪里是什么机密?里面的东西是王月桐亲手弄出来的,为的就是有个理由能够进入这书房。 王邵楠琢磨了半天,这才开口问道:“月桐,你没有打开这信吧?” 王月桐摇摇头,摆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道:“爹爹,这信里写了什么,可否告知女儿?” 看到王月桐这般模样,王邵楠觉得她应该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的,于是他开口道:“这里面是一张菜谱。” “菜谱?”王月桐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可是菜谱为什么要弄的这么郑重,放这信的盒可是藏得很隐蔽!莫不是这菜谱其实有什么问题?” “这……”听王月桐这般,王邵楠也有些不确定了。 “爹爹,之前我进宫,皇帝陛下和太后娘娘言语中都提到了爹爹您呢。”王月桐款款道,意思便是,我知道咱们家是皇帝陛下一派的了。“若是爹爹看不出其中的关碍,不若待到日后献给皇帝陛下。陛下手下能人众多,若是这菜谱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些人定然是会发现的。退一步讲,万一这是真的只是一张菜谱,那敬王爷这么郑重的收着,不定也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呢。” “对!你的对!”王邵楠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女儿这主意出得很好,不由地对她有些刮目相看起来。 “不过这封信爹爹还是收好,不定真是个重要的东西。”王月桐提醒道。 王邵楠点点头,就听到王月桐突然道:“爹爹,我能看看你的书吗?”她知道王邵楠要放东西,自然是要让她出去的,到时候她就算是白来一趟了。如今她干脆先避开,王邵楠就不好开口让她出去了。 果然,听了王月桐的话,王邵楠想了想就同意了。在他看来,这封信便是女儿的投名状!今天虽然只是个菜谱,当谁知道下次王月桐能带回来什么?不定就是能惩治敬王爷的有力证据了!因此他也就没有让王月桐回避了。不仅如此,他心中觉得王月桐十分的知趣,发现自己要放东西,为了避免误会就主动避开了。 王月桐一转身,就走到了书架之后。 书架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书,王月桐从怀中取出了个镜放在了拐角的地方。她放的位置十分隐蔽,王邵楠并没有发现她的动作。王月桐悄无声息的蹲下,一边调整镜的角度,一边从镜里看着王邵楠的动作。 只见他并没有信放入抽屉中,而是直接起身,掀开了他背后的一幅画。 原来那幅画只是个幌,画后面的墙壁却是挖空了的。王月桐离得远,看不真切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过隐隐约约的能看到有许多是书信。看到这里,王月桐立刻收起了镜放入自己怀中,轻手轻脚的往后走了好几个书架才停了下来。 她的看了眼书架上的书,却是意外的发现是些话本,这让她有些吃惊! 这些话本一看名字就是些风花雪月的东西,跟其余的《四书》《五经》之类的书籍摆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她想了想,就从书架中抽出了几本诗词歌赋,再把这些话本混在了里面。 “月桐,你看到想看的书了吗?”王邵楠脚步很轻的走近了王月桐,显然,他也是有一些提防的意思在里面。 王月桐指了指自己选出来的几本书道:“爹爹,这几本书我想带回去王府看看。” “你不是你旁边就有个书房吗?” “那里都王爷的兵书,女儿看得头痛。”王月桐笑了笑道:“再了,我从相府中带回去的书,只是借爹爹你的,到时候看完要还回来的。可是还回来的是爹爹的书,还是王爷的书,别人又怎么会知道。我看王爷的兵书上,还做了很多的批示呢。” 听到这话,王邵楠眼前一亮,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好好好,不愧是我的乖女儿,这几本书你带走吧。”王邵楠摸了摸胡道:“逛了一番,想必你也乏了,回你之前的院好生歇息,都还是你原来的模样,一点没动。” 王月桐让等在外面的绿云拿了书,就往自己原来住的院走去。 如同她所料的那般,她原来的院还保持着原来的样。这不是二夫人不想做什么,而是王邵楠的命令。 此时,她的院门口站着几个人,最中间的一人,穿着淡粉色的长衫,打扮得是楚楚可怜,不是她那好妹妹王雨柔还能是谁? 王月桐没料到这王雨柔居然这般胆大,上次亏她还没有吃够吗? “见过姐姐。”王雨柔还是以往那副柔弱的做派,“听姐姐今日回门,我便早早起来给姐姐做了糕点,请姐姐尝尝。” 王月桐却是扫了眼王雨柔,道:“行礼。” 她不是喜欢扮作白莲花,成天一张被人欺负的脸吗?那自己就干脆真的来欺负一下好了。 王雨柔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行礼?” “你不过是相府的二姐罢了,真要论起身份来,你娘也不是原配,你这般的身份,如何能跟我平起平坐?”王月桐看着王雨柔的脸色大变,觉得有些好笑,“我乃是敬王王妃!你平日里看到泰王王妃,也是这般的干站着?” “还不快行礼!” 王雨柔手一抖,捧着的点心差点摔倒地上,她的眼巴巴的而看着王月桐,缓缓地跪下,对着她行礼道:“见过敬王王妃!” 王月桐看了她一眼,道:“你这点心我可不敢吃,谁知道有没有往里面放东西。” “姐姐,不,王妃,这是我亲手做的,绝对没有放什么东西。”王雨柔解释道。 “真没放?” “千真万确。” “那你自己吃一块看看。”王月桐对着一旁的绿云使了个眼色,绿云会意的走近了院中。 王雨柔这次给王月桐送吃的,目的其实是想要打探一下敬王的消息。自从那日她看到了自己的这位姐夫,每晚做梦都会梦到他!短短几天,王雨柔只觉得自己对敬王的爱慕似乎无法控制了。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嫁给敬王去做的,可是,若能跟敬王爷找个机会谈谈心,甚至能跟敬王爷温存一二也是好的。 因此,她端来的点心却是好的,里面其实并没有放什么东西。 王月桐自然是知道王雨柔不会在众目睽睽下给自己吃有问题的东西,她之所以让王雨柔吃那点心,也是有原因的。 王雨柔问道:“姐姐,若是我吃了这点心,你就相信我了吗?” 王月桐点点头,“你吃了这点心,我便请你去王府住几日!如何?” 王雨柔听得眼前一亮,立刻拿起了一块点心,塞进了自己口中!如此买卖是在是太划算了!能够接近敬王爷,这可是天大的好机会!她吃着,王月桐却是突然对着院内喊了一声,“绿云,给二姐端杯水,我看她吃的太快了,到时候若是噎着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一边着,王月桐上前一步,拍着王雨柔的背部道:“哎呦,你吃这么快做什么!” 王雨柔本来吃的好好的,可是被王月桐这一拍,顿时嘴里的点心真的就噎着了!她满脸涨得通红,想要咳嗽可是咳不出来,想要咽下去可那点心却十分的干!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看着就要翻白眼了! “哎呦!雨柔妹妹,你这是饿了多久?”王月桐一边大力地拍打着王雨柔的背部,一边朝着绿云道:“快拿水来!” 绿云急匆匆地从院里端出了一杯,道:“可是,这是我给王妃您做的桃汁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王月桐皱眉道:“你看看雨柔妹妹都不出话来了,你还心疼那杯桃汁?快点拿过来给雨柔妹妹。” 王雨柔的丫鬟巧哥儿在一旁急得不行,看到绿云脸上还有些舍不得的模样,立刻从她手里把那杯抢了过去递给了王雨柔。 王雨柔接过杯,迫不及待地喝了下去! 水的味道有些奇怪,甜甜的,的确是桃汁的味道。 王雨柔一杯水喝下去后,终于不难受了。 “姐姐我……”她还想什么,就听到王月桐突然凑在她耳朵旁,声了几句什么。 王雨柔的脸色顿时变了,她脸上惊喜交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月桐,轻声问道:“姐姐,这怕是不行,我……” “哎,你看看我这脸,王爷根本就没碰过我。”王月桐又在王雨柔耳边轻声道:“好妹妹,我知道你对王爷有意,你想想看,此事若是成了,那今后王府的继承人不就是你儿了吗?” “可是……万一被人发现……”王雨柔有些犹豫,又为王月桐的胆大而震惊了。 “怎么会发现?”王月桐道:“你娘把这后宅把控地牢牢地,上次落水的事情,相关的人可是都不见了?可没有人再多一句。我知道你志在太殿下,可是鸡蛋总不能放在一个篮里吧,你若是能替我给王爷怀了孩,我保证把他当成是亲生儿看待!这几个月,有姨母为你掩饰,想来应该是没问题的。” “待到日后你嫁给太殿下,新婚之夜,有的是法蒙混过去的!” “或者干脆你们订下以后,约着太殿下来府里,把他灌醉了,假装是他强迫了妹妹,事后在咱们府里到底也是好做手脚的。” 王月桐的一番话让王雨柔动心了。 没想到敬王爷根本就没有碰王月桐,而王月桐的脸却是不能恢复了,她急需要一个孩来尾骨自己的地位。而刚才王月桐的提议便是,今天下午敬王爷会偷偷来到相府里找她,到时候她会给敬王爷服下助兴的药物,让王雨柔替她承欢。 事后若是怀了孩的话,王月桐便当成是自己的孩,成为未来的敬王。 而若是不成的话,此事也能成为要挟敬王的把柄!有了一位王爷暗中支持,王雨柔想要登上太妃的位置,也顺利了很多。 至于会不会被太发现王雨柔不是处之身了,王雨柔其实并不是很担心,她娘当初与她爹的第一次,其实也不是处之身!可她娘瞒得好,这么多年她爹都不知道,若不是一次二夫人无意中对着王雨柔漏了嘴,王雨柔也不会发现此事。 “此事我再想想。”王雨柔想着敬王爷那天神般英俊的面孔,还有他威武有力的身时,不由地脸上透露出了红晕。 “妹妹,下午你要偷偷的过来,此事隐蔽,谁都不能告诉。”王月桐声吩咐道。 王雨柔想了想,终究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话时离得很近,声音又很,关键的地方几乎是对着耳朵的,因此旁边的侍女谁都没有听清楚她们到底了什么。 待到王雨柔走后,王月桐才淡淡地开口道:“东西放进去了吗?” “放进去了。”绿云看了王月桐一眼,有些担心地问道:“万一二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她若是没有起那等见不得人的心思,任凭谁也害不了她!”王月桐冷笑一声,“她打得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她早就想要趁机勾引敬王爷,让王爷对她言听计从的!这样她虽然不在王府,也能通过王爷让我难堪。” 绿云想了想,“可是,万一她不来呢?” “她回来的。”王月桐露出了一抹轻蔑地微笑:“我的那个计划,其实是胡八道的!任凭一个头脑清楚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不妥!绿云,当初我跟你的时候,你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是个笑话?” 绿云点点头,她当初听了王月桐的计划,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正常有点羞耻心的女都不会上当的! 这二姐乃是堂堂相府的姐啊,日后就算是嫁给太也是不足为奇的。她怎么会做出如此自甘堕落的事情? 可是绿云没有想到,刚才她看二姐的模样,明明是有所意动了! “就是这样,你都觉得荒唐的事情,可是她却是真的在考虑了!”王月桐道:“绿云,这便是自寻死路!明明一看就是陷阱的事情,可只要有一丝希望,能让她达成目的!她便敢去试一试!你且看着吧,她下午的时候必定回来的!” 完这句后,她便看到有一人正形迹可疑的朝着院走来。 看到这人,王月桐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 台上的戏都到齐了,好戏马上开演! 来人自然便是紫铃了,她趁着王月桐去王相国书房的时候,假装自己肚疼,其实是悄悄溜去见二夫人了。得了二夫人的命令,今日便要在王月桐的饭菜里面下药,紫铃不免心中有一些忐忑不安。 她回到院的时候,却发现王月桐和绿云早就回来了。 王月桐倒是没有问她为何去了那么久,只让她给去给绿云打下手做饭。 紫铃心中一跳,这乃是个大好的机会啊。绿云做饭手脚很麻利,做饭的中途她自然是找不到什么机会下药的,可是每次做完饭后绿云都会嫌弃身上油腻,生怕身上的而油烟味道熏到了王月桐,因此她便让紫铃替自己把饭菜端过去给王月桐,而绿云则会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今儿也是如此。 紫铃假装收拾碗筷,看着绿云回去换衣服了,便立刻把那药倒入了王月桐的汤里。 今天的汤是味道很浓的海参汤,为了掩盖住海参的腥味,绿云往里面放了很多的香料,这正好掩盖住了药物的味道。 端着这些饭菜进入了王月桐屋内,紫铃惊讶地发现王月桐换了一身华丽的正装。 那正装乃是王妃的诰命服,因为穿戴繁琐平日里是不穿的,只有逢年过节或者是皇室祭天的时候才会穿,可不知为何王月桐居然换上了礼服。 “王妃,需要奴婢帮您梳头吗?”紫铃问道,“要不然还是先趁热吃了饭吧,今儿绿云姐姐做的饭菜特别的香呢。” “恩,我知道了。”王月桐看了她一眼,便放下了手中的梳坐在桌前吃起饭来。 看着王月桐把那碗汤全都喝得干干净净时,紫铃只觉得心紧张得“砰砰”直跳!待到王月桐吃完饭后,她飞快的收拾好了碗筷,头也不敢抬的飞奔而去。 王月桐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了一声,“贱婢!” 若不是自己把药已经替换了,不定今天真的着了她的道了! 紫铃把碗筷往厨房里一放,就急匆匆地去找二夫人汇报情况去了。 “你亲眼看到她把那药都喝下去了?”听了紫铃的话,二夫人厉声问道:“一滴都不剩?” 紫铃使劲点着头,“是的,是奴婢亲手放下的药,那药全都倒进了王妃的汤里,王妃全都喝完了,那碗筷就是奴婢收拾的!” “好好好!你做的很好!”二夫人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她哈哈大笑道:“这个贱人,以为嫁入王府就没事了吗?真是太天真了!往日我能把你糊弄地全团转,今天我也可以!王月桐,你就跟你娘一样的蠢!你们母女两个注定要成为我和柔儿的踏脚石!” 紫铃心中一跳,赶紧把头低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 “夫人,那我还要不要回去,继续监视王妃?”紫铃问道。 “去吧,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莫要露出什么马脚让她警觉起来了!”二夫人的表情有些狰狞,“待到她屋里传出了动静以后,你就找个借口,把那叫做绿云的丫鬟支开!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是。”之后会发生什么?紫铃其实心中也知道的很清楚。 她明白经过这件事情以后,王月桐这辈都算是彻底的被二夫人拿捏住了!不过,紫铃心中漠然地想到,这又关她什么事?只要二夫人能兑现承诺,把她的卖身契还给她,那紫铃就算是做什么都愿意的。 紫铃回到了王月桐的院中,出乎意料的是,绿云正在院外面,手里拿着一大堆的衣服准备送去给洗衣房。而进入院里以后,紫铃便听到了王月桐屋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猫叫一样,十分的轻微,但是紫铃一听脸便红了。 她心里知道这是自己放入汤中的药物开始起作用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在门口轻声叫了句,“王妃,您怎么了?” 王月桐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没事,有点难受,你去厨房给我取些冰块来。” 冰块? 紫铃一楞,随即会意了过来,想必王妃药效发作,此时浑身上下都热得慌!因此需要她去取冰块!她随口答应了一声,便去给二夫人通风报信了。 二夫人早就准备好了,她带着从街上抓来的流浪汉,连着几位心腹的丫鬟婆一起去到了王月桐的院。一进门,她果然听到了王月桐屋里的声音。 二夫人冷笑一声,问道:“给他灌药了吗?” 一位婆笑道:“夫人放心,给这流浪汉的药可是足足的,现在松开他的绳,只怕是对方还是头母猪他都能顾不了那么多了。” 婆粗俗的话却让二夫人心情更加好了起来,她命人把流浪汉的绳解开,推入了王月桐的屋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那流浪汉此时已经被药效折磨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猛然间,他发现一直被绑着的双手被送开了,而自己眼前则出现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不仅如此,那女身上只穿着肚兜,脸色潮红的在床上扭来扭曲! 流浪汉见到此景,便犹如那饿了许久的狼看到羔羊一般,顿时怒吼一声,朝着那女扑了上去。 那女只觉得浑身发热,被一位陌生男压在了身下…… 二夫人听到了屋里传来了男的吼叫声,接着,便是女的尖叫声! 很快的,屋里的声音便变成了让人听得面红耳赤的呻吟声! 二夫人露出了笑容! 听听,多么下贱啊! 只是一点儿药物,往日高高在上的嫡女便犹如青楼女那般的不知廉耻! 院里的婆都没人敢话,一众人听着屋内上演的活春宫,一动都不敢动。 没多久后,那流浪汉便发出了低吼声,接着女的叫声变得更加的放浪,简直到了不堪入耳的地步。 就在此时,院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一道威严的男声在门口响了起来。 二夫人脸色微变,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她的相公——王邵楠王相国,正一脸铁青地看着他! 而待看清楚了王邵楠身后的人是谁,二夫人这才是真正变了脸色。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指着站在王邵楠身后的王月桐,声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王月桐眨巴了下眼睛,有些不解地问道:“我让爹爹看看我穿王妃服的样,本来让姨母您也看看的,可听您带着一群人急匆匆地来我的院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便跟着爹爹一起来看看。” 二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王月桐不在屋里,那屋的女人是谁? 此时,屋里的女偏偏发出了一阵欢愉地叫声,这声音让一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混账东西!”王邵楠忍不住大骂道! 他自以为是读书人,平日最喜欢攀凤附雅,就是是有些什么,也是在暗地里行事的!如今这还是大白天的,居然有人敢在府里白日宣淫!这让王邵楠恨不得立刻把屋里的人找出来,当众打死! 王月桐却是沉下了脸,厉声道:“姨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二夫人一愣。 “我今日才刚回府,只不过是出去短短一阵,就有人在我屋里行那等丑事!”王月桐穿着礼服,面色严肃,颇有几分威严,“姨母您不但不阻止,反而站在这里听着,您莫不是想要借机败坏我的名声?” “我知姨母您对我不喜,可是我今日回门,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您就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真是太让月桐伤心了!月桐把您当姨妈敬重,您却把月桐当做敌人!” 完后,王月桐低下了头,似乎十分不快的样。 王邵楠却是厉声道:“还干着干什么!你们都是死人吗?快把屋里的奸夫**给我赶出来!” 几位婆面面相觑,立刻进屋拿人! 可是刚进去,她们立刻发出了惊讶的叫声,一位婆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面有难色的看着二夫人,一副想又不敢的样。 “有什么事就出来!!”王邵楠第一次发现自己在后宅中的威望居然还比不过二夫人,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又是一阵的上涨! “是……屋里的是……”婆咬了咬牙,终于还是了出来:“屋里的二姐!” “什么!你莫要胡八道!”第一个反应过来却是王月桐,她指着那婆的鼻道:“是谁给你的胆污蔑相府的二姐!雨柔是我的妹妹,我还能不清楚她的性吗?她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这婆,莫不是老眼昏花看错了把!” 听了她这话,王邵楠点头道:“月桐的是,你妹妹向来是最规矩不过的而一个人的!” “爹!他们这些人太过分了!仗着平日里你和姨母好话,就什么事情也做的出来!”王月桐看起来很是生气的模样,“爹,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看看!今日没有您这位相国出马,怕这等丑事日后还是会发生!” 王邵楠觉得王月桐的很有道理,便朝着那屋走去。 二夫人紧紧地跟在他的而后面,一来她也好奇屋里的女到底是谁,二来她总觉得此时有些不对劲! 屋里,流浪汉正被其余的婆抓住了手脚,用麻绳死死的绑住了!而床上则躺着一位女,面色依旧潮红,正不住的扭送着身体。 一看到那人,王邵楠便呆了! “你!你!你不知羞耻!”他的手气得都开始颤抖起来! 二夫人一伸头,当即呆立当场! 床上的人不是王雨柔还是谁! “雨柔!你怎么了!”二夫人扑了上去,用被把自己的女儿紧紧地盖住了。她的脑此时犹如一团乱麻般,为什么?为什么雨柔会出现在这里!雨柔难道真的被这流浪汉破了身?那她今后还如何嫁人! 王月桐却是惊呼出声,“雨柔妹妹!你怎么!” “气煞我也!”王邵楠狠狠地道:“不要叫她妹妹!我没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儿!” “相公!”二夫人听了这话,犹如被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胸口一般,“雨柔,雨柔她定然是被人陷害的啊!” “是啊,爹,雨柔妹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出乎二夫人的意料,王月桐也开口道:“爹爹,你看雨柔妹妹像是被人下药了一般,我们进来以后,她还是那般模样,像是认不出来我们一般!爹爹,不若找个大夫来给雨柔妹妹检查一番,不定……不定她还是完璧之身呢。” 听了这话,二夫人立刻转头看向了王月桐,那眼神犹如刀般的锋利。 王月桐却是没有理会她,继续道:“爹爹,倒是那男十分的可疑!我看他倒是已经清醒过来的样,不若我们好好审问他一番,不定就能弄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王邵楠转头看向那男,发现他衣衫褴褛,但此时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正一边看着自己一边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显然是有话要了。 他按捺下来心中的火气,道:“把他嘴里的布条拿掉!我要听听他要什么!” 二夫人心中一惊,刚要阻止,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姨母,你为何如此的害怕?莫非,这男你其实认识不成?” 看到王邵楠突然变得阴森的目光,二夫人生生撕了王月桐的心都有了! 她站起身,指着王月桐骂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若不是你,我的雨柔怎么会遭此大罪!” “怎么又扯上我了?”王月桐惊讶地问道:“莫非,姨母你其实希望被人奸污的是我?这男是你安排进相府来对付我的?姨母,这不是真的吧?” 就在此时,绿云却是上前一步,撤掉了那流浪汉嘴巴上的布条。 就听到那流浪汉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被这个老女人抓来的!”他的目光赫然看向了二夫人,“我……我被关在柴房里,这老女人每天都要来,她,她强迫我了好多次!我要是不从,她还要给我喂药!” “大人!我没有破这位姐的身啊!” “不信你看看床上,床上根本就没有落红!” 流浪汉的话一出口,整个室内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他的消息实在是太过惊讶了。 二夫人听了他的话,几乎要晕过去了。 这人是在胡八道什么啊! 自己是绑了他不假,可是自己几时每日缠着他给他喂药要强迫他!二夫人此时简直不敢去看的眼睛,她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位夫君了。就算自己能够解释的清楚,王邵楠心中肯定也会有一些疙瘩,“你莫要胡八道!”二夫人厉声道:“我每日进出都有丫鬟婆跟着,几时有过你的那些事情的!” 王邵楠一句话不,只是目光更加的冰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月桐却是有些好奇了,她原本以为这人就是普通的流浪汉,可没想到,此人就然来了这么一出,简直是活生生的要坑死二夫人! 此人定然不简单! 这二夫人以为自己随意在街上弄来的人,不定,这便是什么人给她设的套! 果然,就听到那流浪汉对着二夫人道:“我乃是清清白白的良家,不过是京城的路上被人抢了钱,想要在附近的破庙里休息一下的,就被你的人绑了来!”完,他看向了王邵楠,道:“这位大人,我看你气宇轩扬,想必是位大人物,你可不要被这女人给骗了!她是万万配不上你的!她在强迫我的时候,曾经亲口过,她还在府里养了好几个相好的!” “什么养花的英俊哥,厨房帮忙的高大北方汉,还有,还有二姐门口的一位脸上有疤的侍卫!这些人都是她的相好!” “这是她亲口跟我的。” 听着他的话,王月桐觉得越来越惊讶。这人的这些下人,王月桐还真的有些印象!王邵楠想必也是如此,他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此人的鬼话,可是这流浪汉的这几个人,他倒是记得。不仅如此,这几人的样貌生得都很不错! 二夫人却是紧张地开始发抖起来,她此时也有些明白了过来,立刻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普通的流浪汉!你被我抓进来后就一直关在柴房中,怎么会知道府里有哪些人的!” 此言一出,王邵楠立刻扬手对着二夫人就是一个巴掌。 二夫人捂住了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在一旁的王月桐心里简直忍不住的冷笑起来!这二夫人若是一口咬定不知此事还好,可她刚才的话,明晃晃的承认了是自己把那流浪汉弄进来的! 你一位相府夫人,把外男绑进府里是要做什么! “把此人带下去!我要亲自审问!”不等二夫人再什么,王邵楠便下了命令! 二夫人脸色苍白无比,也不顾上还在哼唧的王雨柔了,立刻跪在了王邵楠的脚边,“老爷,老爷你听我解释啊……” “啊!”那流浪汉突然发出了一阵痛苦的叫声。 只见他双目圆瞪,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你,你给我下毒!”他怨毒无比地看着二夫人,似乎还想些什么,可是他突然咳嗽了声,嘴里的鲜血被他吐了一地,接着,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腿一蹬,就直接软倒在地一动不动了。 这番变故来的太过于突然了,现场众人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王月桐却是鼻一抽,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接着,她脸上闪过一丝恍然的神情。 王邵楠也是被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身居高位多年,见过不少的世面,因此他倒是第一个恢复镇静的,“你们把他的尸体放到柴房中,不许人接近,再请府中的大夫过来看看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老爷,那雨柔怎么办?”二夫人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人莫名其妙的就死了,虽然看着有些渗人但也给了她活动的空间。 “哼!”王邵楠看了眼被裹在被中的王雨柔,厉声道:“找医婆来给她检查!若是像那人的,她还是完璧的话,到时候在做计较!若不是的话,我相府也是时候跟一些老大人们结为亲家了!”完这句后,他懒得再看这对母女一眼,直接走人了。 二夫人脸色愣愣的,这么多年来,这是王邵楠第一次当众给她没脸。 “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出去!”王月桐看着那几位婆道:“事关雨柔的名声,若是让我听到此事传了出去,就算姨母放过你们,我们敬王府也不会放过你们!” 几位婆打了个冷战,看着穿着王妃礼服的王月桐,脸上的神情又是恐惧又是惶恐。 她们没想到王月桐还真的在为王雨柔着想,倒是让人意外。 二夫人看着王月桐,冷声问道:“此事是不是你做的?”她心中第一个怀疑的人选便是王月桐,可是,王月桐的种种表现又不像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要不然她为何在刚才替雨柔话? 王月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同样冰冷的态度道:“我今天才回来,热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倒是想要问问姨母,你掌握后宅这么多年,为何突然发生了此事?你把那流浪汉抓进来,又放进我的屋,是个什么意思?” “你莫要胡!”二夫人道:“我看到有陌生男在你院附近初入,一时关心之下,就带人来看看的!” “那为何这男是你带他进来的?”王雨柔逼问道。 “他是受人指使!”二夫人有些咬牙切齿地道:“他害了我的柔儿!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儿?” “那到底是谁?”王月桐皱起了眉头,道:“若是雨柔出事,那我在王府的日也不好过,我是不会用这般方法害她的。而雨柔是姨母你的亲女儿,你盼着她有个好前程,自然也是不会做出此时……雨柔若是真出事了,那谁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道这里,王月桐却是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对那几个婆道:“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单独跟姨母!” 二夫人一愣,也想要听听王月桐要跟她什么,便让婆们带着王雨柔出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了王月桐和二夫人两人。 “你要对我什么?”二夫人警惕地问道。 “听被我赶回来的羞花现在成了姨娘?”王月桐满脸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冷哼了声,“她这贱人,回来后便被我好好责罚了一顿,可她却是正好撞上了晚归的老爷。老爷喝多了酒,羞花便缠住了老爷,后来两人在书房里就成了!羞花现在成了韩姨娘!难道,此事是羞花做的不成?” 王月桐摇摇头,道:“姨母,如今相府已经出了个王妃了,你觉得爹爹还想着出一位太妃吗?这只是姨母你的一厢情愿吧?爹爹身为相国,本已经是权势滔天了,再加上长女是王妃,若是再伸手,怕是陛下要起疑了!你想让雨柔妹妹成为太妃,这乃是人之常情,可爹爹未必就这么想!” 看着二夫人微变的脸色,王月桐继续道:“爹爹是文官,又有了一位王妃女儿,再加上陛下的信任,他如今缺的可不是朝廷上的支持!” 听到这里,二夫人终于脸色大变,她想起了王邵楠临走时的话。 朝廷中的老大人? 她忍不住问道:“你是,夫君是故意这般做的!那流浪汉是他放进来的,所以才没有跟柔儿做到最后一步!但因为这样,他就有了借口让柔儿嫁给某位年纪比她大很多的人!是不是?可是,他到底也是柔儿的亲爹,他这么会这般对柔儿!他可是只有你们两位女儿啊!” 其实相府还有位三姐,不过是姨娘所出,二夫人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因此就忽略了过去。 王月桐问道:“那羞花姿色如何?年纪如何?她就不会怀上孩?就算没了羞花,父亲就不会再纳两房年纪轻的侍妾?” “父亲他,正值壮年!” 这一席话得二夫人是哑口无言 是啊,王相国如今不过才四十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若是他执意要生一个儿的话,那自己肯定是无法生的!王月桐的,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他有了儿,有了美妾,有了个当王妃的女儿!姨母,到时候,你和雨柔妹妹又是个什么下场呢?”王月桐的声音犹如恶魔的低语一般传入了二夫人的耳中,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轻声道:“你如今年华不在,又没有娘家撑腰,唯一的女儿又被自己的丈夫这般算计,姨母,我若是你,我干脆就自我了断了,这让,父亲日后想起你便会觉得十分愧疚……至少,他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把雨柔嫁给个老头了。” “我……我……”二夫人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王月桐的话就像是在她的心中埋下了颗恶毒的种一般,只待到那种悄悄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后,长出的蔓藤就能把二夫人自己活活绞死! “去吧,去吧……”王月桐的声音更加柔和,“父亲开始嫌弃你了,你老了……你的女儿也是个没用的,迟早被父亲当礼物一般送给人家糟蹋……你没有人可以依靠……” “你能怎么办?你和父亲,只能活一个……你该怎么办?” “雨柔,可怜的雨柔啊,就这样被个流浪汉占尽了便宜!” “她的叫声,你可有听见……” 二夫人捂住了耳朵,一边往后退,一边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不知为何,现在的王月桐给了她极大的恐惧感,仿佛若是再听王月桐下去的话,自己不定真的会自我了断一般! 王月桐却是步步紧逼,“姨母,你看,你回头看看!我母亲正在看着你呢!” 二夫人立刻回头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王月桐却是上前一步,对着她的脖颈处轻轻吹了一口气。 这口气让二夫人的头皮发麻起来,她惊恐地几乎跳了起来,“不不不,姐姐,我没有,我没有害你啊!是他,都是他的主意!那药是他拿来的,我也是被他骗了!” 王月桐脸色一百变! 果然,这二夫人跟自己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二夫人今日遭到了连番的打击,刚才又被自己的言语挑动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恐惧,此时二夫人的精神混乱极了,这便是从她口中套问出关于自己母亲之死最好的时机! “姨母,你为何要杀死我母亲?”王月桐并不知道当年之事的详情,只能这般的追问。若是真是二夫人杀得,那么她定然会惊慌失措,可若不是她,那么二夫人肯定会给自己辩解! 果然,就听到二夫人道:“不不不,我没有,不是我动的手!” “那是谁?” “是……”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敲响了,雨柔的贴身丫鬟巧哥儿的声音在门口急促地响了起来,“夫人,医婆叫你赶紧过去,姐,姐清醒过来了。” 糟糕!王月桐眉头微皱,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被打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果然,二夫人一愣,接着就朝着门口跑去。 王月桐看着她没有阻止,心知就算把她留住了,也没法像刚才那样拷问她了。 二夫人一出门,立刻头也不回的带着巧哥儿朝院外跑去。 她被王月桐吓着了,再不敢在王月桐的院里多待了。 “可惜啊……”王月桐靠着围栏,幽幽地道。只差一点点,她就能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她伸出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又吹了声口哨。 不多一会儿,一身灰衣的十三便出现在了她的院中。 “参见王妃!”十三恭敬地对王月桐道。 “那人的尸体呢?”王月桐问道。 “被相府的人拖进了柴房中,由两个婆看守着,管家已经去请大夫验尸了。”十三在附近的假山上,把院里发生的事情都看到了眼里。 “哦?”王月桐看向了他,问道:“听你的语气,你似乎认识那人?” 十三迟疑了一下没有话,王月桐却是笑道:“原来如此!敬王爷真的是神通广大,居然能提前把人安排到相府中来?不过,他让那人这般,又是为了什么?” 此时,绿云却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王妃,老爷抓了很多人。” “抓人?抓了谁?”王月桐问道。 “一共抓了三人。”绿云道:“原本在后院养花的张哥,还有厨房里负责搬柴火的李大哥,连二姐院附近的一位侍卫都被老爷抓了!” ……后院养花的英俊哥…… ……厨房帮忙的高大北方汉…… ……二姐门口的一位脸上有疤的侍卫…… 王月桐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三人,不就是刚才那流浪汉指责与二夫人有染的三人吗?她脑中犹如一道闪电划过,突然就想明白了,“王爷的目的难道是通过我父亲的手,亲自铲除这三人?他们三人是谁的人?对了!还能有谁?他们三人应该是陛下派进来偷偷监视我爹的!王爷这一招真是秒!用一个流浪汉的胡言乱语,就逼得我爹亲自出手把陛下把府中的暗桩拔掉了!” 十三这时候才声地:“属下什么都没。” 王月桐轻笑一声,“我爹怕是还不知道这三人的真正身份呢!他把人家的暗桩拔了,皇帝陛下定然是会以为我爹发现了!胆敢对自己主的人动手,这君臣离心是迟早的事!” 完这些,王月桐是真的有些佩服敬王了。 都当兵的耿直,可你看人家敬王爷,这权谋之术玩得多溜! 而那流浪汉八成也是在装死,自己刚才在屋里就闻到了一股药物的味道。这药材大量服用后,会造成短暂时间内的假死效果!想必流浪汉活过来以后,会立刻逃出去! 相府中,还有敬王爷的人手! 她当即也不耽误,把自己在王邵楠书房中的发现告诉了十三,并且叮嘱道:“我爹书房的位置偏僻,可附近有许多的人在看守着,你若是想要进去偷东西怕是不容易。他新纳了房姨娘,怕是晚上会过去的,你可以趁着我爹去姨娘那里的时候动手。” 十三把王月桐告诉他的信息牢牢地记在了脑中,王月桐知道十三的身手,盗取那封信定然是没有问题的。 回到房间中,王月桐便让绿云把自己从王邵楠书房中借来的书搬了过来。 打开以后,里面全是一些街头上流行的话本,当与王月桐想的不一样,这些话本除了才佳人以外,大部分却是一些鬼怪恐怖的故事。 王月桐一目十行的看过,都是些粗制滥造的故事,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这就奇怪了。”王月桐随手翻着,“咦?”这是什么? 王月桐看到一本书中,有个地方的内容却是被人用指甲划过,显然是观看的人在看着段的时候,不心在纸张上留下的内容。 上面的内容便是,前朝有位富商天生体弱,稍微一动便喘不过气来,他的妾便联合他人一起装神弄鬼的吓唬这位富商,最后富商被活生生的吓死了!而他的鬼魂去地府申明了自己的冤屈,获得阎王爷的额外开恩,能回阳间三日!于是这富商的鬼魂便去找了那妾报仇,妾被他的鬼魂吓得不行,最后恐惧之下跳楼而死。 这段情节,特别是富商被吓死的情节,似乎被人仿佛观看过,上面留下的指甲印也格外的多。 王月桐眉头紧皱,心中却是产生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据她所知,自己的母亲是病逝的。可是生得什么病,吃的什么药,看的是哪家的大夫,王月桐却是一无所知了。若这件事真的像她想到那般,恐怕她还需要细细的查看一下!二夫人在相府这么多年,恐怕自己母亲留下的的痕迹已经被她抹平了,唯一的机会,便是联系到自己的外婆家。 想到这里,王月桐却是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她急忙拿出了自己配置的药物服了下去,这下才觉得身体舒坦了些。 看看外面的天色,王月桐吩咐道:“去跟爹爹一声,我出门一趟,吃晚饭前会回来的。” “是。”院外面被临时派来伺候的侍女恭敬的道。 王月桐对绿云道:“给我换一件普通的衣裳,再带一件不曾穿过的华丽些的外袍。” 绿玉翻箱倒柜,找了件素色的袍。那袍是银色的,这种颜色很少见,再加上用华丽的冰山雪蚕丝制成,穿上后,整个人像是笼罩在雪山的烟雾中,犹如冰雪仙一般的。王月桐点点头,道:“不错,待会我到了府外再穿上这袍,别的人就只会注意到这袍,对我里面穿的衣裳不甚在意了。这样就算二夫人想要通过衣服查我去了哪里,也是办不到的。” “姐,我们去哪里?”绿云问道:“今天府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咱们出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王月桐斩钉截铁地道:“如今我爹正在审问那些被抓的人,还要去查那流浪汉的背景。二夫人则是在忙着雨柔的事情,这两人都没有功夫注意到我!而如今离晚饭也只有不多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会以为我顶多只出去一会儿,根本不会在意!” “往日在王府,王爷在看着我们哪里能出门?现在监视我们的十三也不在,正是好机会。” “我们去药店!我要买一些药材备用着!” 果然,王邵楠的口信很快就来了,他只是让王月桐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吃饭,就没再什么了。 王月桐没有坐王府的马车,反而选了一辆相府的马车出去。待到了一家胭脂水粉店时,绿云便让马夫在外面等着,自己则搀扶着王月桐今进入了店里。这店里的人非常多,因此前后打通成了两个大门,王月桐从前门进入后,在店里绕了一圈儿后,就直接从后门走了出去。 出去后,她披上了那件醒目的披风,便进入了附近的一家药铺中。 这药铺是中等规模的药店,王月桐带着面纱,压低了声音询问了几样药材,发现普通的药材还好这里都有,价格也不贵。可是几样关键的药材,却是只有在大一点儿的药店里才有的卖。 而整个城中最大的药铺乃是“回春堂”了。这是一间有百年历史的老店,里面不但药材丰富到几乎应有尽有的地步,而且坐堂的大夫个个都是医术高超之辈。 唯一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恐怕就是这回春堂的收费有些昂贵了,因此初入这里的人通常是非富即贵的。 王月桐本不愿去这里,被人记住的概率有点高,但是此时她也没有别的法,只抱着去看看的想法,带着绿云去到了回春堂内。 一进门,迎面扑来的便是一股药香味。 门口迎接客人的药童十分的热情,领着王月桐一边介绍着自家店铺,一边回答着王月桐的问题。 “您问百年人森?有啊,我们店里有的。”药童道:“不仅如此,之前您的那几样药材都是有的,您是要买药买?这我就不能做主了,这些药材十分难得,要请我们的管事大夫来跟您谈谈。啊,请您在这里歇歇脚喝喝茶,我这就去找管事大夫。” 王月桐微微点头。 她人坐在这里,却没有真的去喝茶,管事大夫一进来,看的王月桐心中便是一紧。这位姑娘妻非凡,虽然带着面纱看不真切脸,但光看着她那通身的气派便可知她是大有来头之人,更别提她身上的哪见外袍一看便知是价格昂贵无比的。 “你就是管事大夫?”王月桐问道。 “是,不知姑娘是要长期购买还是就只买这一回?”管事解释道:“只购买这一回的话,价格就比较贵。当若是您想要长期购买的话,价格就会便宜很多,而且我们这边有了新收上来的药材也会第一个通知您的。” 王月桐想了想,自己需要药材是长期的,若是一次次的购买,算下是非常不划算的,因此她便问道:“不知这长期购买的价格如何?” 管事大夫报了个价格,王月桐也报了个价格。 她如今虽然有母亲的嫁妆,宫中也会给她发属于王妃的俸禄,不过手头上能周转的活钱却是不多。王月桐不愿意坐吃山空,也不想卖掉母亲的嫁妆,因此报出的价格更管事大夫的价格还是差得有点远。 “这……”管事大夫十分为难地道:“姑娘,这个价格恐怕是不行的。要不,我去问问老板,看他怎么。” 王月桐点点头。 待到屋内就剩下王月桐和绿云两人的时候,她开口问道:“绿云,你查地如何了?” “王……,姐。”绿云差点脱口而出“王妃”这两个字,但是她立刻醒悟了过来,改口道:“姐,我去打听了一下,夫人留下的老人都被二夫人发卖了,很多人都不知踪迹,若是要寻找他们的话,怕是需要很长时间。” “你娘呢?她可有记得什么?” “还是老样。”绿云摇摇头,“我娘的身体倒还是挺好的,就是脑越来越糊涂了,我回去以后她硬是看了半天才认出我来。我猜,若不是因为她脑糊涂了,话也不利落,二夫人早就把我娘赶走了。” “姨母倒是好手段。”王月桐道:“你娘是我娘的陪嫁丫鬟,怕是我爹也是记得她的,这么多老人都不见了起来倒是有些奇怪,可姨母却偏偏留了你娘一人,还让她管着洗衣房的事情,这在我爹眼里看来,便是姨母宽宏大量了。” 绿云看周围无人,却是道:“不过姐,我仔细想了想,觉得我娘未必是真糊涂了。在我的时候,她就经常有意无意地让我照顾好姐你的话,待到我长大一点,我便被派到姐你身边伺候。我猜,这里面可能有我娘动的手脚。”完后,她递给了王月桐一个荷包,道:“这次回去后,我娘连杯水都没给我喝,不过我却发现袖里被人塞了这个东西。” 王月桐拿起荷包一看,发现针脚歪歪扭扭的,绣的却是一副荷花图。她用手捏了捏荷包,发现 里面鼓鼓囊囊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由心中一动。 不过此处到底人多眼杂,不是查看的地方,王月桐便让绿云把这荷包收好,待到回去后再仔细看看。 管事大夫很快就回来了,他充满歉意地道:“哎呦,真是对不住了,我们老板不行,价格太低了,比我们的进价还要低一些,若是卖给姑娘您怕是我们要赔本了。不过老板,您若是单次买的话,这第一次的价格就按照长期购买的价格算,算是给您的赔罪。” 对于这个结果王月桐并不意外,不过这家老板还是很会做生意的,既拒绝了她,有没有得罪人,反倒是给了王月桐一个优惠。 “那就麻烦你了,刚才我的药材都来一份。”王月桐示意绿云掏出了银票递给管事大夫。 她购买这些药材,其实是准备存一些在手中,免得等到配药的时候突然不够,那就麻烦了。 包好了药材,王月桐在管事大夫的陪同下正要出门,外面却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几位丫鬟装扮的女。 “大夫,快来救人啊,我家老妇人晕倒了!”丫鬟们急得团团转,指着身后被用个架架进来的老夫人道。 管事大夫立刻对着王月桐道了声歉,几步走到老夫人跟前查看起了她的病情。 周围看热闹的人立刻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低声的猜测声,让回春堂内像吵杂的菜市场一般喧闹。王月桐站在人群中,看着地上那面色惨白的老太太,再听着周围人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觉得头都晕了。 她走到桌旁,拿起了惊堂木使劲在桌上一敲。 “啪”的声音又大又亮,让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闲杂人等请速速离开!”王月桐声音清亮,有种不出的严肃感,“你们这般吵杂地围住病人,大夫的头都被你们吵晕了,如何能静下心来把脉!人多气杂,这么多人堵着,这空气混杂,病人连喘气都困难了!你们若是想要帮忙,就都出去,让病人透透气!” 王月桐的话清清楚楚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周围的人看她气质高雅,神情肃穆的样,不知怎么的便觉得她的话很有服力。几位坐堂的大夫此时也反应了过来,立刻带着人把客人们都请了出去,王月桐本来也想走,可是她却突然看到了老夫人的口鼻中流出了浑浊的液体。 这是?中风的先兆? 看到坐堂大夫想要移动老夫人,王月桐立刻上前一步道:“且慢!能否让我看看!” 坐堂大夫们面面相觑,不知周围姑娘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跟着老夫人一同进来的丫鬟们,却是不干了,“这位姑娘,请您让让,莫要耽误了大夫给我家老夫人看病!” “就是!你可知道我家老夫人是谁?若是真耽误了,怕是姑娘你承担不起!” “快走开,你是什么人?不要碍事。” 王月桐却是平静地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家老夫人这病,根本不能随意的移动!”她看向了其中一位丫鬟,那位丫鬟的穿戴明显比其他人好了很多,刚才也是她先出口让王月桐让一让的,看她的样明显是这群丫鬟里面能做主的人。 那位丫鬟看到王月桐看向她,顿时一愣,脱口而出道:“这是为何?” 王月桐指了指那老太太问道:“你家老夫人是不是最近会突然的头晕和头痛,不过只持续一会儿,事后跟平时一般无二?” “是的。” “不仅如此,有时候可有身的一边突然发麻不好使唤,过一阵就好了。或者是突然变得喜欢睡觉,偶有呕吐,鼻还会出血?”王月桐问道。 那丫鬟想了想,道:“呕吐倒是没有,不过老夫人昨天突然流了鼻血,今早她还手脚麻了,过了一会就好了。” “既然这样,为何不早请大夫?”王月桐指了指这回春堂里的大夫道:“你家老夫人的症状已经很明显了,若是请这里任何一位大夫去看看,今天也不会晕倒了。怎么既然不舒服,还要出门闲逛?” 听了这话,那丫鬟还未来得及话,但是旁边本来被冷落的回春堂大夫的脸色却是好看了很多。 本来王月桐在他们的地盘擅自出手,这几位大夫要不是看在她是位女的份上,早就让人把她赶出去了。如今听了王月桐的话,倒是暗地里捧了他们回春堂的大夫一把,这让他们原本斥责的话硬是咽了下去。而实话,之前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老太太的症状,就算现在王月桐出了这么多的情况,当这几位大夫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默不作声的站在一旁。 那丫鬟却是眼圈一红,道:“该的都了,可是老夫人仗着自己向来身骨硬朗,非要是她这阵没有活动筋骨才身体发麻的。她今天天气好,要出来逛逛,等逛到出汗了,这身骨啊便舒坦了。没想到逛到附近的糕饼店,老夫人她就突然晕了过去……”她眼泪汪汪地看着王月桐,语带哀求地道:“姑娘,您一定有法救救我家老夫人!” “这……”王月桐刚想话,就听到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回春堂内响起,“什么姑娘?我们这回春堂内可只有大夫,没有姑娘!” 这话得刻薄极了,王月桐眉头微皱,立刻开口道:“绿云,走,这里不欢迎我们!想不到堂堂回春堂内居然还有这般口舌无状的登徒!”完后,她便欲离开。 那丫鬟不干了,立刻拉着王月桐不让她走。 “这位姑娘,您不能走啊!”那丫鬟也是个眼明心利的,这回春堂的其他大夫对着她家老夫人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唯有这位姑娘,似乎已经知道她家老夫人是什么病了!“您若是走了,我家老夫人的病怎么办?” 此时,那道尖酸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乃是回春堂的首席坐堂大夫,从医将近二十年,无论什么疑难杂症我都遇见我!今儿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在我这回春堂自诩为大夫,还自作主张的给人看病,也不知道是多大的脸面!” “你!”绿云最是看不过有人王月桐的不是,当即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家姐明明是好心提醒!万一真的让这位老人家出事,你们回春堂也担当不起责任!” “有什么担不起的!”那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王月桐看到他年纪差不多五十上下,穿着一身绿色的回南金蝉纹的锦袍,腰间挂着个大大的玉佩,而他脸色微微有些蜡黄,下巴上的山羊胡修建的十分整齐。 看到王月桐,他先是一愣,接着发出了嗤笑声,“藏头露尾之辈,带着面纱不敢见人!我杨旭平生最烦像你们这些赤脚医生了,只读过几本医术,便敢给人看病!我看你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就是附近嫉妒我回春堂生意好的药铺雇来捣乱的!” “你胡八道!我家姐乃是堂堂的……”绿云急得差点就要把王月桐的身份脱口而出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就听到王月桐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平生也最烦不分青红皂白之人!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便一盆污水给我扣过来!这般的心胸,还是首席大夫,啧啧,怕是在你手下干活的人都被你欺负的够惨吧!嫉贤妒能!的便是你!”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赶紧走!”杨大夫怒道:“我看你年纪不大,能懂什么医术!” “不若就让我们比比看!”王月桐淡淡地道:“看谁能救回这位老太太!你若是输了,就要给我赔礼道歉!我若是输了,今后绝对不踏进你这回春堂半步!” “你……”杨大夫皱了皱眉,刚想什么,就听到王月桐轻轻地笑了声。 那声音里充满了鄙视之意,“怎么?怕了?” “谁会怕你个黄毛丫头!”杨大夫冷哼道:“比就比!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 王月桐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我已诊断出了这位老夫人的病情!该你了。” 听了这话,杨大夫的神情更加的不屑。 望问切问,这乃是医道看病的重中之重!这女这般轻率就断定了病情,必定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杨大夫话虽然刻薄,但却是有些真才实学的。他蹲下看了看那老夫人的脸色,又翻开了她的眼皮,最后把手搭在了对方的脉搏上。 老夫人的丫鬟十分紧张地看着他,眼睛一眨都不眨的。 片刻后,杨大夫道:“你家老夫人之前可否有心口疼过?” 那丫鬟面色有些疑惑,想了半天后才道:“这,前几天她是抱怨了句胸口疼……” “是了!这就是了!”杨大夫起身,一脸傲然的神色,道:“没错,你家老夫人是心疾!我看她面色发红,双拳紧握,呼吸声粗且沉,并且她的眼角泛红,脉搏也是时弱时强!这必定是心疾无疑了!”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道:“这哪里是心疾?”她指着老夫人道:“这位老夫人,明显已经有了中风的前兆!”她指了指老夫人的口鼻处,道:“她的口鼻处微微渗出了些液体,便是最好的症状。” 两人相持不下,那丫鬟却是犯了难。 “这……这……”她看了看杨大夫,又看了看王月桐,最后咬咬牙道:“还请杨大夫给我家老夫人开药!” 那杨大夫得意地看了王月桐一眼,那目光中的得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王月桐则是面色淡然的看着他,绿云着急地声道:“姐……” “稍安勿躁。”王月桐看着杨大夫去写药方,又让人去取药丸,忙得不亦乐乎,她却是十分镇定地道:“他是回春堂多年的首席,自然比我这来路不明之人要让人信任。那丫鬟选了他,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本来行医救人不应意气用事,不过此事关系到我日后的计划,再加上那老夫人其实病得不很严重,也值得这般行事了。” 听了自家姐的话,绿云的心这才安定了下来。 她看王月桐站了很久,生怕自家姐累着了,便去旁边找了个板凳用手帕擦干净了,扶着王月桐坐下。那丫鬟看了看王月桐,十分不好意思地道;“这位姑娘,实在是对不住了。杨大夫他……他在这回春堂很多年了,附近街坊都知道……姑娘你……”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下去,不过确实满脸的歉意。 王月桐摇摇头,示意无妨,她问道:“我看你家老夫人年纪颇大了,若是平日里注意些,请大夫去家里请一请平安脉,也不至于今日晕倒在街上。” 那丫鬟却是叹了口气,只吐出了四个字,“讳疾忌医。” “原来如此。”王月桐想了想道:“实不相瞒,今儿却是对不住你家老夫人了。” 那丫鬟听得心里一惊,急忙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你家老夫人确实是中风前兆,但那杨大夫固执己见,这里到底是回春堂我也无法服他。”王月桐带着一丝惋惜道:“他开出的药物,定然是祛风养心之药,用来护住你家老夫人的心脉。不过,这药物确实不适合用在现在。恐怕……” “恐怕会如何?”丫鬟面色惊恐地道:“难道会要了我家老夫人的命?” 王月桐摇摇头,“那倒是不至于!杨大夫既行医多年,定然是不会用那虎狼之药的。” 两人话间,药已经熬好了。 原本熬药需要的时间应该不会这么快,可是回春堂内常年备着急救用的药丸,若是有那等急症病人急需用药的,便可以取出相应的药丸熬煮开来。诊断的大夫再根据病人的实际情况,往药丸中添加一些药丸,增强药效。 此时,杨大夫正心地扶起那位老夫人,按住了她的人中,把药物一点点的灌入了她的口中。 丫鬟听了王月桐的话,更是一脸忧虑,“这位姑娘,若你的是真的,那我家老夫人会如何?” “半盏茶过后,老夫人会开始手脚抽搐,并且脸色泛红!”王月桐十分笃定地道:“接着,若不立刻治疗的话,老夫人便会开始因为体内热性过多而开始流鼻血。” 杨大夫离得近,自然是把王月桐的听了进去,他嗤笑一声,道:“还在这里危言耸听胡八道呢!还什么手脚抽搐流鼻血?瞎呢!我这药一喝,这老夫人不过一时半刻就会醒来!我若是你的话,便早早的离去,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丢到家了!” 王月桐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她那种淡定的神态,却是与杨大夫讥笑的神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就连一旁看热闹的百姓,都开始低声嘀咕着什么,“这位姑娘似乎很有些高手的风范。” “不定是不出世的医道大家呢!” “咱们再看看,看那老太太会不会好起来。” 杨大夫却是冷声一声,抱臂站在一旁,等着老太太醒过来,到时候再好好讥讽王月桐一番。 绿云却是显得信心满满的样,王月桐因为身份的关系,并不想像市井村妇一般与人当众与那杨大夫唇枪舌剑的吵架。 但是绿云就不同,她也学着那杨大夫的模样,抱着双臂翻着白眼,一边冷哼着,一边道:“是啊是啊,还不赶紧趁着人家没发病的时候走掉,免得到时候丢脸丢到家了!” “你!”杨大夫一瞪眼,道:“不过是个的丫鬟,不分尊卑大,看来你家主人也是个不知道礼数之人!” 他还想什么,就被却是被一声惊呼声打断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杨大夫心中一紧,立刻朝着那老太太看去。 只见那老太太双目紧闭没有一丝要清醒过来的征兆,不过她的手脚开始微微颤抖起来,那抖动的幅度是是越来越大。而她的脸,也慢慢地开始涨红了起来。 杨大夫立刻上前一步,把手搭在了老太太的脉搏之上。 乱,脉象大乱! 眼看着老太太手脚抽动的越来越厉害,杨大夫却是急得满脑门的汗都冒出来了。 “这……怎么会这样?”他心里一百万个不愿意相信,那蒙面的女居然中了。 别的人刚才可都听见了王月桐的话,现在看到这老夫人的症状果然跟她之前所的一般无二!不由地都朝着王月桐看去。 “姑娘,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老夫人啊!”丫鬟立刻跪在了王月桐身前,她现在算是彻底看明白了!那杨大夫十有八九是误诊了,而这位姑娘居然连杨大夫误诊之后,自家老夫人的反应都能判断得一清二楚,这医术妥妥的比杨大夫高出了一大截啊! 王月桐点点头,道:“你放心,我定会保你家老夫人平安。”她的态度平静,对着绿云道:“我要救治老夫人,在地上却是不行的。”她看向过来一边的坐堂大夫道:“劳烦派两个人,帮我把老太太抬到里面去。” 她细细地吩咐道:“注意,不要把老夫人扶起来!一人拖住老夫人的头和肩膀,一定要保持老夫人的头不要晃动!还要一人扶住老夫人的背部和腿脚部,让老夫人平平稳稳地躺下来!还有,要让老夫人的头部抬高并稍向后仰。” 坐堂大夫点点头,派了两位医婆过来帮忙,她们心的把那老夫人抬到了内堂中的软塌上。 王月桐从袖中掏出了个木盒,里面放着她的银针。 这些银针是她特地找人做的,虽然不能跟她前世用的现代加工的针灸专用针相比,但是在这个时代,也是难得的精细之物了。 只见王月桐熟练的把银针扎入了老夫人身上的穴道之中,旁边的坐堂大夫早就一众闲杂人等赶了出去,此时,在周围的,除了那几位丫鬟以外周围的大夫们全都屏息凝神地看着王月桐。而那被王月桐打脸的杨大夫也是如此,他看着老夫人在王月桐的医治之下,手脚渐渐停止了抽搐,脸色也变得正常了很多,这让他脸上泛起了尴尬难堪的神色。 王月桐倒是没有注意到旁人看她的目光,此时她全神贯注的转动着银针,并且每根针所用的力道全都不同,她缓缓的用力,又拔出了几根银针。看着老夫人的脸色有所好转,王月桐点点头,搭上了老夫人的手腕之上,接着,她便又心的拔出了几根银针,但是在老夫人的额头正中,又扎入了一根针。 那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她呆立当场,脸色苍白,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惊扰到了王月桐。 片刻后,王月桐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的把针按照顺序都拔了出来。这番举动虽然看着轻巧,其实要耗费许多的精神,再加上这具身并不强健,这番劳心劳神过后,王月桐竟觉得十分疲惫,头也有些发晕。 “好了,你们先不要移动老夫人,大概一会儿,她便会醒来。”王月桐接过绿云递过来的帕,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珠。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那丫鬟惊喜地低声道:“动了,我家老夫人的手动了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老夫人的身上,果然,之间她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接着,她的眼珠转了转,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真是太神奇了!绿云用充满崇拜的眼光看着王月桐,“姐,你的医术可真厉害!”她赞叹道。 “不过是看过一本古书上曾经记载过类似的症状,今天只是凑巧。”王月桐淡淡地道。 那老夫人醒来后,一时半会儿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听到自己丫鬟把事情的经过都一遍后。 她这才看向了王月桐,充满感激地道:“这位姑娘,多亏了你,老身才见捡回了这条命!老身姓郑,家住桂花巷里第二户,门口有一颗大桂花树的那家便是。姑娘,我真不知感如何感激你,你若是有空的话,便去我家做客!我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王月桐却是微微一笑,“老人家,您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其实您的病并不严重,幸好发现的早,平日只要好好的调理保养便可保证不再犯病。至于招待,那倒是不用了,我跟您一样,也只是这回春堂的客人,不过是看到您的症状很熟悉,这才出手相助罢了。” 完,她对着郑老夫人身边的丫鬟道:“我把你家老夫人平日里需要注意的事情跟你,你且记好了,今后一定要注意,不能让老夫人大哭大笑,情绪异常激动也是对她身体有害的。” 听了王月桐的话,那丫鬟自然是千恩万谢,郑老太太则是抓着王月桐的手不放,不住的向着她道谢。 倒是绿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脸上有些焦急之色,她拉了拉王月桐的袖,低声道:“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要不……要不可赶不上晚膳,到时候老爷夫人该了。” 王月桐点点头,对着郑老夫人道:“您还是赶紧回去好好歇息一番,今儿的事情,虽然现在暂时没事了,但是回去后,还是要多多休息才是。” 郑老夫人听到了绿云的话,再看看王月桐那华贵的披风,自然是明白这也是城中哪家人家的姐。各家各户的规矩都不同,她也不好因为自己耽搁了王月桐回去,想了想,郑老夫人便摘下了自己腰中的玉佩,递给了王月桐道:“姑娘,我若送你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想必你也看不上。这玉佩是我家传之物,向来是传女不传男的,可我膝下都是儿,还都未成亲,今日我对姑娘你一见如故,这玉佩,就送给你当做是我的感谢。” 王月桐看那玉佩乃是少见的白玉,通体雪白,更是雕刻琢磨成了一朵富贵牡丹的样,牡丹的花蕊处却是渗出了一丝绿意。这玉佩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极其少见,王月桐怎肯要这般贵重的东西,她推脱了几次,无奈那老夫人硬是要塞给她,还放话,若是她不要的话就干脆把这玉佩摔了! 无奈之下,王月桐只得收下了那玉佩。 王月桐不欲太过引人注目,看着时间不早了,她带着绿云便欲离开。 可谁知刚走到了门口,却被一人拦下了。 那人便是之前与王月桐打赌输了的杨大夫。只见他面色铁青的看着王月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绿云立刻挡在了王月桐的身前,警惕地看着杨大夫,生怕他做出什么对王月桐不利的事情来。 王月桐却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无碍,想必是杨大夫有话要对我。” 杨大夫瞪了绿云一眼,冷哼了身,一副不情愿的表情道:“今日的赌约是我输了!我向姑娘你赔礼!之前我不应该那般姑娘你。” 听了这出乎意料的话,绿云睁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杨大夫,有些搞不清楚他到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王月桐却是淡淡地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杨大夫肯低头道歉,倒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辈。既然杨大夫你已经道歉认输,那么今日之事便作罢。”完,她便欲饶过那杨大夫,从门口离开。 “姑娘暂且留步。”谁知那杨大夫却是先一步道:“我在回春堂这么多年了,自诩医术高超,可今天我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姑娘,我刚才听你是来回春堂买药的,不过以为价格的问题没有谈拢。” 王月桐点点头,坦然承认道:“是的。”她此时心中已经隐隐的知道,这杨大夫拦住自己所为何事了。 果然,就听道杨大夫继续道:“实不相瞒,我看姑娘的一手银针治病之术实在是神奇,倒是颇像古书上记载的医道奇术了。今日的事情,让在下深感忧虑,若是今后还有这样的病人,若是姑娘不在的话,岂不是无人可医了?” “杨大夫,你有何事可以直,我还有事,无法在外久留。”王月桐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想代表回春堂,聘请姑娘你成为我们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杨大夫脸色认真的道。 “什么!”绿云惊讶了,“你要请我家姐当坐堂大夫?” 杨大夫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似乎因为被这位丫鬟抢话而感到不满,不过,他此时却是急需服王月桐能同意他的提议。 因此,他只看了绿云一眼,就继续道:“姐不用过多担心,你不必每日都来,只是回春堂遇到像今日这般的疑难杂症的话,才请姐出手。若是姐答应的话,我可以跟东家商量一下,今后你需要用什么药材的话,一律给你按照长期价格购买!并且,若是姐每治疗好一位病人,便能免费的从回春堂的药材库中取价值在一百两银一下的药材一样。” 王月桐挑了挑眉,问道:“可我到底是女,你们回春堂不介意?” “我们乃是大夫,救死扶伤,只要能救人的,女还是男又有什么区别?”杨大夫道:“我知道这提议有些唐突了,请姐回去好好考虑一番,若是你答应了,可以随时来回春堂找我。” “我会考虑一下的。”王月桐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告辞。” 杨大夫知道女的规矩与男不同,自然不好再在门口拦着人家,便闪身让王月桐离开了。 王月桐带着绿云匆匆离开。 可是她不知道,今日她的所作所为,全都落入了不远处茶楼上的一人眼中。 那人懒懒地靠着窗户,手上拿着一颗新鲜果也不吃,只一上一下的抛着玩。他穿着一身紫色的锦袍,袍上绣着青云白鹤的图案,而他腰间则带着一枚精益剔透的玉佩,上面隐隐可见一个“安”字。 看到王月桐匆匆离开,这人敲了敲窗沿,便有几位穿着锦袍的大汉出现在了门口。 “跟着那位戴面纱的姑娘,看看她是是哪家的闺秀。”此人转过脸吩咐道。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眼睛却似有波光闪动一般,若是王月桐看到此人定然会大吃一惊。 原因无他,此人与她的夫婿敬王爷,长得居然有五分相似! 听了这人的话后,那几位大汉一抱拳,低声道:“是,殿下。” 王月桐并不知自己今日的举动,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她闪进一家店铺,趁着人多的时候,便在一处拐角无人处脱掉了那引人注目的披风,让绿云收好。两人又从之前进入的脂粉首饰店走了出来,在门口等的马夫,早就已经百无聊赖地睡着了。直到王月桐坐上马车后,绿云轻轻敲了敲马车的木板,那马夫才惊醒了过来。 “回府。”绿云道:“路上心些,王妃逛了一天,有些累了,你可走得平稳些。” 马夫应声,便一路缓缓的朝着相府走去。 回到相府后,一进门,便看到了相府的管家恭敬地迎了上来,“王妃,老爷请您去一同用饭。” 王月桐点点头,她今天第一天回门,又对着王邵楠表了忠心。这王邵楠定然会让她一起同全家一起吃饭,一来联络一下感情,二来也算是向其他人表示自己对王月桐的重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到了主屋,里面已经摆好了席面。 王月桐按照王妃的身份,却是要坐在首座的。而若是按照相府大姐的身份,则是要坐在王雨柔的前面,二夫人的后面。王月桐进门对着王邵楠行了个礼后,便直接坐在了他的下首。 二夫人紧紧捏住了手帕,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王邵楠却是“哈哈”笑了两声,道:“月桐,你乃是王妃,理应要坐在首席的位置。” “这怎么行?”王月桐款款而言道:“无论我是不是王妃,我都是爹爹的女儿。若是没有爹爹的话,哪里有我的!爹爹理应坐在首席的。” 听了这话,王邵楠只觉得心中一阵舒坦,他笑道:“还是月桐有孝心,来来,你们都入座吧。” 二夫人盯着王月桐,只恨不得把她盯出个洞来。 王月桐却是淡淡地看了二夫人一眼,问道:“姨母,妹妹可是好些了?” “你!”二夫人一愣,脸上的怒意几乎要掩饰不住了!“她若是不好了,你不就开心了!” 王月桐却是看了王邵楠一眼,淡淡地道:“若不是爹爹宽宏大量,姨母您此刻,怕也是要被关在柴房中的。姨母,我是不信之前那人你与人私通的胡言乱语的,不过到底人言可畏,姨母平日的举止可是要慎重再慎重呢!” 王月桐觉得自己的便宜爹爹可真是个“心胸开阔”的。自己的妻前脚抓了个男人还被人指责不忠,他后脚便有让二夫人跟着来一起吃饭。这其中虽然因为王邵楠查明了那些人其实根本与二夫人之间是清白的,但到底还有着王雨柔的事情呢。 她暗暗想着,看来,在王邵楠眼中,自己的姨母还是有几分分量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二夫人沉声问道。 “没什么。”王月桐的声音不大,不过满屋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只是觉得,雨柔妹妹如今这般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跟谁学得。姨母,您呢?” 这话的直白,只差点指着二夫人的鼻她行为不端了! 二夫人立刻就怒了。 “你莫要以为自己现在是王妃了,就能对着我指手画脚!”二夫人看向了王邵楠,求助似得道:“老爷,您不她,你看她如今一回门就不把我们当一家人看了,日后,不定我们见到她还要行礼呢。” 王月桐却是轻声叹了口气,道:“姨母,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伺候爹爹。爹爹每日里的事情够多的了,若是这后宅还不得安宁的话,爹爹这般辛苦又是为了什么?” 二夫人一拍桌,还想什么,就听到王邵楠开口道:“住嘴!” 二夫人得意地看了王月桐一眼,却发现王月桐正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她一转头,发现王邵楠那句“住嘴”居然是对着自己的。 “老爷……”二夫人的眼眶顿时就红了,她楚楚可怜地看着王邵楠,怯生生地道:“老爷莫要恼怒,妾身住嘴便是。今儿也是因为柔儿的事情,让妾身失了分寸,平白的惹老爷生气。”着,她起身就对着王邵楠行了个大礼,道:“请老爷莫要生气,若是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那边是妾身的不是了。” 王月桐冷眼看着二夫人,只觉得这当家主母能够像二夫人这般,还把自己当成是侍妾,也真是京城一绝了。 王邵楠看着二夫人,终究还是心中一软,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可是语气却放缓了几分,“罢了,月桐是辈你做什么朝她发火?她难得回娘家一次,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几时!你这个做姨母的,莫要让嫁出去的女儿寒了心!” “是,老爷的是。”二夫人对于王邵楠的脾气十分的了解,因此此时就算是看到王月桐心中再恨,也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道:“月桐,你莫要怪姨母,姨母也是因为你妹妹的事情发愁。平白无故的就受人陷害……对了,你妹妹其实身是好的,不过受了些许惊吓罢了。过几日我便带着你们姐妹去赏花宴散散心。” 王月桐心中冷笑不已。 那王雨柔之前在院里,那等浪叫声一干人等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敬王派来的人可能不会夺了王雨柔的贞操,但是她的身一定让那人玩弄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叫成那样!王月桐学医,自然是知道有很多方法能做到,可以,王雨柔除了那层膜还没有破,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一处算得上是清白了。 这个样,二夫人还有脸王雨柔只是受了惊吓。 想到若是今后王雨柔真的能得偿所愿嫁给太,那太知道自己的妻,曾经被假装成流浪汉的男玩弄过,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她冷眼看到王邵楠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也是不信的。 此时,桌上突然有人开口道:“母亲,那赏花宴也带我去吗?” 她这一话,众人的目光便都朝着她看了过去。 “舒雅,你们都跟着我去。”二夫人淡淡地道。 对于王月桐,她在王邵楠的跟前,还不敢如何明着来,可是对待话的人,二夫人的态度就没有那么好了。 话之人乃是王舒雅,是相府的三姐。不过外人只知道相府的大姐和二姐,对于这位三姐却是知之甚少了。她乃是姨娘所出,出声没多久后,她的娘亲便病了。而二夫人则是借口要照顾王月桐和王雨柔太忙,则是从外面请了位经验丰富的奶娘来养着这王舒雅。 可怜王舒雅,怎么也是出身相府,可是从便没人管她,那位奶娘只知一味的讨好二夫人,自然是不肯用心照料王舒雅了。因此,王舒雅便养成了既高傲又极其自卑的性。她对着二夫人就像是缩头缩脑的鹌鹑般,而离了二夫人,她对着下人们却是一副夜叉般的嘴脸! 王月桐之前便不喜这三妹,平日里看她举止言谈更是上不了台面,因此两人来往不多。 而今儿的家宴,这王舒雅也是来了。 她原本低头吃菜一句话不敢多,可是听到了二夫人提到赏花宴,她便鼓足了勇气开口询问了声。 王月桐知这三妹性古怪,便随口了句:“人多热闹,三妹难得出门,去看看桃花也是好的。” 王舒雅却是飞快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之色。 二夫人看着心中一动,却是露出了张笑脸,对着王舒雅道:“你这孩,平日里就喜欢穿得素淡,你了多少次都不该。这次跟着我们出门,你姐姐到底是王妃的身份,你可不能像往日那般打扮,平白的丢了咱们相府的脸面。” 王舒雅喃喃地道:“我哪里有什么好衣服啊。”她这的倒是大实话,她娘亲地位低下又死的早,哪里会给她留下什么东西。平日逢年过节的,府里会给各位主们些好吃的好玩的,也都被她那奶娘收了起来,美其名曰帮她攒着。 二夫人对着她不上心,自然也不会特地给她什么东西。 因此这王舒雅只常常去讨好王雨柔,王雨柔若是心情好的话,还会随手给她一两匹不要的布料首饰之类的东西。她日常的穿戴,便是靠着这些东西撑起来的。 王邵楠本就不喜太过素淡的装扮,看到王舒雅穿得这样,心中便十分不悦。他开口询问的时候,王舒雅哪里敢是二夫人克扣,只得硬着头皮是自己喜欢。 一来二去的,王邵楠对她更是淡淡的,是女儿平日里倒是很少想起她来。 听了王舒雅的话,王邵楠却是眉头一皱。 原来二夫人瞒得好,他也懒得在后院这些地方更浪费时间,因此根本就没有过问这些琐事。如今听着三丫头的语气,似乎二夫人平日对她很是克扣?若是往日王邵楠跟二夫人感情好的时候,他是万万不会怀疑二夫人分毫的。 可是这人心莫测,今儿二夫人因为王雨柔的事情,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不再完美无缺了。一旦什么东西有了裂痕,这平日不注意的细节便统统开始冒出来。 王月桐自然是看到了王邵楠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离间之计已经起了效果了。 王邵楠和二夫人这两人,若是感情稳固,相府自然是犹如铁桶一般,任凭她王月桐如何谋划,也只能伤其皮毛罢了。可若是这两人离心了,那其中便有了好操作的地方。 疑心这种东西,一旦起了,可是再不会消除的。 “三妹,你可莫要这般。”王月桐状似无意地开口道:“姨母也不是我的嫡母,可是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给我的好的,想必你也是跟我差不多的。你若是想要新衣服,就直接跟姨母就好了,不必耍孩性。” “谁耍性了?”王舒雅道:“我如何能跟你比,除了能吃饱穿暖,我看我跟咱们家的丫鬟都差不多呢。”着,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轻声道:“我这件衣裳,还是二姐不要的料做的。我就这一件上的了台面的衣裳,逢年过节的,可要心了,若是不心弄坏了,我就只能穿普通绸布的了。” “三妹,你……”王月桐想要什么,可是她看了眼二夫人,最终要是摇摇头什么都没。 二夫人却是脸上带着笑意,对着王舒雅道:“你这孩,就喜欢笑。我这阵忙着你大姐出嫁的事情,冷落了你,待会儿吃完饭我就去选几匹好缎给你做衣裳。” “真的吗?”王舒雅到底没人教导,举止冲动又没什么脑,此时还不知因为刚才自己的那番话,让二夫人记恨上了她。她笑道:“谢谢母亲,待会儿我跟着母亲一起去拿好了。” “好。”二夫人笑得温和,可是眼神却是冷得吓人。 “吃饭!”王邵楠给席间的谈话做了个终结,他深深地看了二夫人一眼,却是没有像往常那般把她最喜爱的鸡翅放在她碗中。 二夫人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可是她却是感觉到了王邵楠态度的变化。她心中发苦的同时又有着深深的难受,自己当年的良人,要爱自己一生一世的人,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一顿饭众人皆是吃的五味参杂,吃完饭后,那王舒雅还真的跟着二夫人走了。 王月桐摇摇头,这般愚钝之人,这么多年是如何在相府中活下来的。 酒席上,想起了十三的任务,王月桐倒是劝了王邵楠好几杯酒,此时她看二夫人走远,便笑着对王邵楠道:“恭喜爹爹了。” “何喜之有啊?”王邵楠酒量一般,今儿却是不知不觉得多喝了几杯,此时有些微微的头晕,脸上的神色显得极其放松。 “我听爹爹纳了一房姨娘,想必我很快就会有个弟弟了。”王月桐开玩笑似的道:“爹爹,我出嫁才知道,家中若是没有兄弟可以帮衬的话,那到底还是少了些什么。姨母倒是贤惠,为了让咱们相府有后,同意了爹爹您娶新人进门。” 她的这一番话自然是故意为之的,就是趁着王邵楠微醉之时,把这话让他记住。 王邵楠听了这话,却是楞了愣,“弟弟?月桐你想要个弟弟?” 王月桐笑道:“爹爹,你可是糊涂了,明明是你想要要个儿啊!” “我……想要个儿?”王邵楠眉头微皱,就听到王月桐的语气变得轻柔起来,她笑盈盈地道:“爹爹乃是读书人,自然是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道理!王家如今就只有三个女儿,爹爹好不容易奋斗多年,才成为了人上人,若被没有了个儿继承爹爹偌大的产业,那这份家业,不就要散了吗?” “爹爹,女儿再好也是要出嫁的,这日后生出来的儿却是跟着夫家姓的。爹爹,等到我们都嫁人了,这相府里就只剩下你一人。到时候,难道要从旁家过继个男过来吗?” “过继?”王邵楠断然道:“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我的家业,自然是要传给我的亲生儿的!” 王月桐退后一步,道:“女儿不打扰爹爹休息了。” 她朝着王邵楠行了一礼,便出了正屋。 可是王月桐并未走远,她静静地站在屋外的路上,看上王邵楠带人出了正屋的院,一路朝着别的地方去了。而他去的地方,方向则正好跟二夫人的屋相反。 王月桐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她转身便朝着自己的房走去。 二夫人和王邵楠之间的裂痕,只会越来越大! 到时候,身为相府主人的王邵楠是会听已经与他离心离德的二夫人的话,还是会听自己这位王妃女儿的话呢? 答案,不言则明。 这是王月桐回门的第一天,这一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王雨柔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默默流泪。 二夫人听到王邵楠去了韩姨娘的屋时,狠狠地摔了一地的瓷器。 而三姐王舒雅则是喜滋滋地在镜前比划着新的来的布料,幻想着自己穿着美丽的衣服,在漫天桃花飞舞的草地中,与那等眉目如画的英俊少年相遇的情景。 而王邵楠,此时正陷入了温柔乡中不能自拔。王月桐的话到底是被他听进了心中,他锋利耕耘着,想要在身下年纪的身体里播洒出充满活力的种。到时候,若是这种能长成他想要的模样,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而此时相府角落的柴房中,有两个人似乎被人遗忘了。 这两人一人是活人,一人是死人。 紫珠正抱着膝盖蜷缩在柴房的一角瑟瑟发抖,她看着不远处躺着的流浪汉的尸体,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今后的下场。今日她给王月桐下药后,便离得远远的,想着等到事情结束后才回去。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中药的人居然是二姐! 她被愤怒的二夫人抓了起来,直接丢进了这柴房中。 紫珠一点儿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明明是看着王月桐吃下了参杂着药物的海参汤,可是怎么,要药物却被下到了二姐的身上了呢? 她双目涣散,不知道二夫人会怎么对付自己,因此也没有注意到,远处不远的流浪汉尸体似乎是微微动了下。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许多火把发出的光线,让黑暗中的紫珠一时之间适应不了,她眯着眼睛,就听到二夫人冷若冰霜地声音响了起来,“把这个贱婢拖出来。” 紫珠便觉得有人粗鲁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脚,抓人的手骨骼分明,满是老茧,明显是男的手!紫珠还是位大姑娘,立刻吓得叫了起来。 “叫!你这贱婢还敢叫!”二夫人命人端来了椅,她坐在椅上,看着趴在地上的紫珠,出的话却饱含了恨意,“你被男人拉了下手就知道尖叫!可怜我的柔儿……” “不,夫人!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给二姐下的药!”紫珠对着二夫人拼命地磕着头,她知道这也许是自己唯一活命的机会了,“我,我明明是下到了大姐的碗里了!” “你还敢狡辩!”二夫人冲着紫珠狠狠地道:“我已经找人检查过了,柔儿中的,的确就是我给你的药!这药天下怕只有几人有,你敢这只是一个巧合?” “我……我,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紫珠惊恐万分地道。 “恩,那你就好好想想吧。”二夫人冷笑一声,道:“幸亏今儿老爷去了韩姨娘那里,我才能腾出手好好整治你!我想来觉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个很好的事情。”完,她点点头,站在二夫人身后的丫鬟立刻上前。 紫珠被按住了胳膊,那丫鬟便把一整碗的汤药灌入了紫珠的口中。 “行了,这可是好药,莫要浪费了!”二夫人道:“我给你找了七八位如意郎君,也不知道你喜欢哪样的,干脆每个人都试一试吧。你若是觉得不够,我这还有侍卫十几人,抬水劈柴做粗活的十几人,轮流着来,保管有让你满意的。” 话间,几位壮汉满脸淫笑的走向了紫珠。他们个个魁梧结实,却是长得凶神恶煞,其中一位,满脸的脓包,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病。 紫珠一愣,先是没有反应过来二夫人的意思,可是随即她就知道了。 壮汉毫不留情的抓住了她,其中一位粗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还有人干脆把手伸进了紫珠的衣服里乱摸起来! “不!!不要!!!放开我!”紫珠看着周围的人,求助似得喊道:“救我,救救我啊。”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 紫珠甚至看到,一些平日与她熟悉的侍卫,正津津有味地盯着她露出的身体,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绝望,悲观,愤怒,紫珠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次会在这种情况下,会在自己认识的人的围观下,被粗暴的夺取。 她拼命的挣扎着,可是,她又怎么会是那些高大壮汉的对手。 终于,她被压在了一人身下,紫珠脸色惨白,突然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叫声!可是,她大张的嘴巴却立刻被人堵住了。 这是个漫长的夜晚,紫珠数次想要咬舌自尽,可是那些男人像是野兽一般,根本就没有给她机会。她不知道自己被多少男人玩弄了,因为药效的关系,她的身体变得放浪起来,可是紫珠的神志却异常的清醒,她一边发出了柔媚的声音一边泪流满面。 最后,她浑身肮脏无比,身上全身红痕和各种不堪入目的痕迹,各种伤口和牙印遍布了她的原本雪白的躯体上。二夫人看着气若游丝的紫珠,露出了一抹微笑,“一共多少个男人?” “禀夫人,一共三十二人。” “恩,一人一文钱,拿三十二文钱赏给她。”二夫人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轻描淡写地道:“扔到柴房里,明儿一早死了的话扔掉,活着的话就送去城里最低贱的窑里。跟窑的人好,只准她接最丑最脏有病之人。” “是。” 紫珠躺在地上,不着寸缕,她此时虽然还有呼吸,但神情却宛若一具死尸一般。 二夫人的丫鬟吧三十二枚铜板丢在了她的身上,对着紫珠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便跟着人群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收尾的两个婆,则是等到人都散去后,便把铜钱收了起来。她们不耐烦的把紫珠丢进了柴房中,便不再管她了。 就在这时,那流浪汉的尸体却是动了起来。 他一个翻身,蹲在了紫珠身边,轻声叹息道:“可怜,真是可怜啊。遭了这么大的罪,还是死了的好。”完,他便伸手放在了紫珠的脖上,只需一个用力,紫珠便会被他立刻捏断喉骨而死。 紫珠听到了这人的话,她闭上眼睛,泪水不停的流了下来。 “谢谢。”她轻声道。 那人听到了紫珠的声音,却是微微一顿,接着他突然转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哪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低声道:“看来有人来救你了,要是能活,就活下去吧。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让那些害你的人得到他们的报应!” 完,他立刻躺回到了自己原来装死的地方。 紫珠却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还有什么人能来救她? 来的,怕不是刚才没尽兴的男人吧。 她的泪水不停的流下,想要咬舌自尽,却刚轻咬了一下,就疼得受不了。想到这舌头若是要被自己咬断了,那还不得活活疼死,一想到那股疼痛,紫珠便歇了这念头。 自己还是太软弱了。 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了,紫珠心中一紧,想要装死,可是身体却是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是响了起来,“姐,她在这里。” 听到这声音,紫珠立刻睁开了眼睛,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来人,嘴唇微动,“绿……绿云……” 来的怎么会是她! 绿云看着地上的紫珠,叹了口气,急忙用带来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别担心,我家姐一定会救你的。” 姐……她得难道是……大姐? 紫珠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了绿云身后,王月桐正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紫铃,你在我的饭菜里下药,想要谋害我,反倒阴差阳错害了自己,是也不是?”王月桐的声音无悲无喜,像是在陈述一件普通的事情般。 “是。”紫铃不敢狡辩,低着头道。 “你被二夫人百般凌辱,如今落到这种下场,也算是自取其辱,是也不是?” “是。” “你就算能熬过今晚活了下来,明天一早,二夫人若是发现你没死的话,你恐怕也活不成了。是也不是?” “是。” 紫铃每一个“是”字,头就越低了一分,她如今是彻底看清楚了,自己是真的错了。若是她没有贪心,不定现在还是好好的大丫鬟,跟在王月桐这位王妃身边,就算她和王月桐没有什么情分,当若是日后她到了年龄,王月桐定会给她寻一门不错的亲事。 王妃身边的丫鬟,就算嫁出去了,今后有着这层光环在里面,想来夫家也会看着王妃的面上对她很好。 到时候,凭借着紫铃自己的能力,夫妻生活的和和美美的,倒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毁了。 自己,再没什么将来…… 就算活下去,自己这幅破败的身,也不会再有男人娶她了。 她没有对着王月桐求饶,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现在,我问你,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紫铃猛然抬头,直直地看向了王月桐的眼睛。 王月桐还是那副淡然地神色,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再她眼中,“死了,一了百了,你也再不必受苦了。再不会有人记得你,也顶多是刚才的那些男人,在酒足饭饱之际把你当成笑料来谈论。二夫人甚至不会记住你,她手上的人命太多,你又算的了什么呢。” “活着呢,你却是要咬着牙,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我会让你改头换面,换一个名字行事。当你从今以后便是我的狗,我的匕首,我的武器!我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会在你身上下一种毒药,若是你敢起一丝背叛之心,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紫铃脸上神色不定,却是认真地把王月桐的话都听了进去。 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若是你活着,便有机会向二夫人复仇,向那些凌辱过你的男人复仇!让他们常常你今日体验到的恐惧和绝望!” “你自己选,到底是要活,还是要死。” 紫铃低下头,泪水一滴滴地落在了地上。她握紧了拳头,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她看了眼躺在不远处的流浪汉,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突然起身,正对着王月桐双膝跪下,一边磕头一边:“拜见主人!紫铃已死!请主人赐名。” 王月桐点点头,轻声道:“今晚夜色如血,你浴血重生,便叫做夜血吧。” “是。”原来的紫铃,现在的夜血眼里全是坚定。 她想要复仇,对着二夫人,对着这相府中的男人,也对着自己之前那种任人摆布的命运。 “绿云,你带着夜雪在门口等我。” 绿云点点头,扶着夜血走出了门。门外一位黑衣人正等着她们,看到夜血这个样,黑衣人吓了一跳,绿云却是瞪了他一眼,道:“还不过来帮忙。” “这是姑娘家,我不方便……” “不必把我当姑娘家。”夜血轻声道:“劳烦你了,我现在完全无法走动,若是被人发现连累了主人就不好了。” 十三咋舌,这王妃真是够厉害的,这进入柴房没一会儿,就收了位手下。 听听这姑娘怎么称呼王妃的,“主!”,这不就表明了,她不是普通的仆役而是类似家奴一般的存在了吗? 不管十三心中如何作想,王月桐等两人出了柴房后,突然开口道:“你到底把王雨柔怎么了?” 她话的对象,赫然是躺在地上的那具流浪汉的尸体。 尸体自然是不会话的,王月桐却是手一抖,一股药粉顺着她的袖直接飘到了尸体的脸上。 片刻后,尸体的鼻微微抽动,他心知不妙,却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阿嚏!”这声音大到连站在柴房外的十三都听到了。十三脸色微变,就想要进入柴房看个究竟,却被绿云一边拽住了胳膊。 “我家姐在里面,你进去做什么?”绿云狐疑地看着十三。 十三的脸却是“刷”的一下红了,他胡言乱语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绿云看他的目光更加的怀疑,又带了点一般人看傻的同情劲儿在里面。 柴房内,现在的气氛是相当的尴尬。 那装死的流浪汉既已经打了个喷嚏,也没脸继续装下去了,他一个咕噜站了起来,看着王月桐也不话。王月桐却是道:“回去给王爷带个话,就我回去赏花宴,到时候恐怕会有什么变故,让他多派几个像十三这样的人过来。” “姑娘,你怕是认错人了,在下不知道你的王爷是谁。”流浪汉一副打死不认的样。 “你叫我姑娘?”王月桐的眼睛微微眯起,“大胆!看到我还不跪下。” “在下……” “你家王爷乃是我的夫君!我便是你的主母!你以为你进相府的事情我不知道?”王月桐气势逼人地道:“若不是我暗中替你掩饰,恐怕你如今已经被人扔进火堆里烧了!你以为,一具尸体是如何能摆放在这里过夜的?莫不成相府的人还留着你过年不成!” 流浪汉心中一惊,可嘴上还是道:“那是凑巧……” “没有什么凑巧的!”王月桐冷冷一笑,流浪汉发现她笑起来的样,跟自家主还真有几分相似,“不然的话,我又是如何知道你是装死!” 难道她的是真的? 流浪汉自觉装死的功力一流,就连相府中养着的大夫都瞒了过去。可王妃却是一进柴房就知道了自己是装死,她若不是有超过自己太多的功夫,便定然是事前知道了此事。 一想到此,流浪汉当即便相信了王月桐的辞,他拜倒在地,对着王月桐行礼道:“的行事要极其保密,不能让他人知道,还请王妃见谅。” 王月桐却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回去给王爷复命去吧。” “可是这柴房里的尸体……”流浪汉有些为难,他做事周密,自然是不想留下什么破绽。若是明儿一早相府的下人们一来开门,发现这尸体不见了,那他这计划便算是有了破绽。 “你们原本打算是如何做的?”王月桐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一具尸体,打扮地跟我一模一样,到时候我就可以直接出府了。” “不必了。”王月桐道:“你现在就走。”完后,她便直接出了柴房。 流浪汉不解地跟着她走了出去,就看到王月桐指着柴房一角道:“把里面的东西放进去,再把这些粉末洒在柴房中。” “是。” 十三看到流浪汉跟着王月桐出来,并且还对王月桐言听计从的时候,惊讶地眼睛圆睁,不出话来。流浪汉也看到了十三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瞅啥?还不快来帮忙。” 十三凑了过去,跟着流浪汉一起去到了王月桐指的地方。那里有一块黑布,掀开黑布后则是几个大坛。流浪汉抽了抽鼻,立刻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是菜油。也不知这相府的人是怎么想的,居然吧菜油缸放到了柴房旁边,也不怕天干物燥着了火!真是心大。”完,他还看了十三一眼,道:“咱们主母真是聪慧过人啊。” “主母!”十三立刻明白了过来,这又是个被王妃忽悠了的,他同情地拍了拍流浪汉的肩膀,问道:“你跟王妃了你的身份?” “啊?哪里还用我,王妃早就知道我是王爷派来的人了。”流浪汉道:“她还让我给王爷传个话呢。” 听了这话,十三却是摇摇头,“哎,现在不便多讲,你回去见到王爷就明白了。” 流浪汉听了十三的话却不以为然,可是,待到他回去后被王爷差点用眼神杀死,又挨了钱管家十板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被王妃给套话了。 不过,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被骂成猪头的命运。他和十三按照王月桐的话,把那些菜油浇在了炒房的柴火之上。王月桐给了他们一个包,里面装满了淡黄色的粉末,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粉末倒在了菜油上,便与那菜油混在了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王月桐吩咐道:“十三扶着夜血走,你等我们离开一炷香的时间后再开始点火,记得,防火的时候一定要先点里面再点外面,四个角都要点上。” “是。”流浪汉心中其实还是有些疑虑的,万一火烧起来后很快被灭掉,那不是就被人发现里面少了几句尸体了吗?可是王月桐没等他在话,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一炷香后,已经回到了自己院的王月桐,让绿云把夜血搀扶进了厢房。她看着十三道:“你现在就去书房取信!” “现在?”十三问道:“不等火烧起来吗?” 在他想来,若是火烧起来了,整个相府的人都被惊动,到时候混乱无比自己偷偷潜入书房盗信就更容易了。可是王月桐却摇头道:“你现在就去,我父亲疑心很重,常人看到火起定然是会先去查看起火的地方,可是他会先去书房!你去了后,待到火起之时,看守书房的侍卫定然是有所分神,你便趁着这个机会进去!” “记住,你的时间不多,我估计着我父亲一被人吵醒便会立刻去书房查看!从那韩姨娘的院到书房,快步走的话,只需一炷香的时间便可以。你现在立刻赶过去,刚好来得及!” 十三闻言,不敢再问,生怕自己耽搁了时间。 他匆匆朝着书房的地方赶了过去。 王月桐并没有回去休息,反而站在了院中,定定地看着柴房的方向。 果然,过了没多久,她便看到了细微的火舌从柴房的方向冒了出来。火光伴随着浓烟立刻引起了附近巡夜人的注意,走火的铜锣声被敲响了,周围也渐渐出现了人声。王月桐几乎不用看,都能想到在柴房外慌乱的景象。 可是,人去的越来越多,可是那火势不灭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王月桐看着被火光照亮的夜空,不由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她可是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根据前世的记忆,配出了燃点极低又很难扑灭的粉末!那粉末混合在菜油里,又与水不相容!除非整个相府的下人们一起齐心协力,花费许久功夫才能吧火扑灭。 倒是,整个柴房和柴房附近早就被烧成了一片黑灰! 砖瓦和碎木混成一片! 任凭谁都看不出,原本应该在柴房中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王月桐站在外面看了片刻的火光,便转身回到了房中。 房内,绿云正在给夜血擦拭着身体,看到王月桐进来,绿云抬起头轻声道:“大姐,那些人都是畜生!”她的眼眶已然是通红,脸上全然是不忍之色。 “去把我的药箱拿来。” 绿云应声而去,王月桐却是查看起了夜血的伤势。 她的身上伤痕密布,看起来十分的可怖,这些都是皮外伤,养上几个月便可痊愈。难办的倒是夜血的隐秘之处,却是已经撕裂了,并且此时一动便会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是麻药,你先服下,可以缓解你身上的痛苦。” 夜血丝毫没有半分迟疑,一口吃下了王月桐递来的药丸。 “待会儿我会用银针给你疗伤,你这伤势,却是要养一阵时间了。” “主,要养多久?”夜血突然问道。 “至少半年。”王月桐顿了顿,继续道:“若是那些男人身上有什么脏病,恐怕需要的时间更长。” 夜血咬了咬嘴唇,目光坚定地看着王月桐道:“主,可有什么快速让我愈合的法,我想要替主办事,想要报仇。不论那方法有多痛,我都能忍受。” 这夜血的变化倒是让王月桐微微点头,有了求生的意志,有了想要报仇的心思,这精神上便会焕发出勃然生机。治疗病人,最怕的便是那等毫无斗志一心求死的,那样的病人,就算是华佗扁鹊再世,也很难能救得回来。 “有,不过那法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来,并且疼痛难忍。”王月桐淡淡地道,“这法若是成了,你便能在段时间内恢复健康,并且身骨会比之前强壮许多,可是却会在身上留下许多难看的疤痕,甚至乎影响今后的生育。可你中途若是熬不下去了,那药效便会立刻在你身体内爆发,你会在痛苦中活活的被那药性烧死。” “更因为所用之药霸道无比,你体内便带着些毒性,但凡想要与你行房之人,一旦与你交合便会中毒而死!” “就算这样,你也愿意?” 夜血坚定地道:“我愿意!我不愿再像之前那般任人羞辱!主我明白,若想要复仇,对着相国夫人动手,那我只有行常人不敢行之道。若我成了,身上就算有疤痕,今后无能生育又如何!我如今这般的残躯,哪里还敢肖想能像正常人那般的生活。”她顿了顿,接着道:“至于体内的毒,若是今后再有人想要羞辱与我,那正好让他们死不瞑目!” “好!”王月桐点点头,道:“过几日便是赏花宴,我会趁机把你换回出相府,到了王府中我才好放开手脚给你疗伤。这几日,你需要做的便是休息,恢复体力!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相府定然是会戒备一阵,到时走的时候,你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不能露出破绽!” “是!” 看着如此听话的夜血,王月桐却是没有掉以轻心。 人心易变,若是没有强有力的手段,像夜血这阵半路归顺且有前车之鉴的人,王月桐还是准备给她服下毒药!这毒药服下后,对于别的毒物有着极强的抵抗性,可是若每个月没有按时吃下解药,那么毒发的时候便会苦不堪言,日日夜夜受到刮骨割肉之苦。 绿云很快拿来了王月桐的药箱,此时夜血服用下的麻药已经起了效果,她只觉得浑身无力,不一会儿便闭上了眼睛熟睡过去。王月桐拿出了银针,对着夜血身上的穴位慢慢地扎了下去,她的动作十分轻柔熟练,像是已经做过无数遍一般。 绿云守在门口,怕有什么人突然闯了进来。 果然,没过一会儿,便有两个丫鬟急匆匆地来敲王月桐的院门。 绿云没有立刻去开门,而是把自己的头发衣服弄乱,等了好一会儿,才开了门。一开门,她便一脸不悦地道:“吵什么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吵到王妃了怎么办?” 其中一位丫鬟急急道:“绿云姐姐,柴房着火了,二夫人派我们来叫王妃去她的院避一避。” “什么?”绿云这才假装看到了柴房那边的火光,“这,这是怎么了?赶紧救火啊。” “快去请王妃过去。”另一位丫鬟就要推门而进。 绿云立刻挡在了两人身前,语气不善地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们!这会儿整个相府到处乱哄哄的,万一你们是趁机混进来的歹人,想要对王妃不利怎么办?你们不能进去!待会儿相爷定然是会派人来查看我们王妃安危的,你们若真是相府的人,那倒是罢了!若不是,我劝你们早早离开!莫要被抓个人赃并获!” “绿云姐姐你在什么啊!”那丫鬟惊道:“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我是……” “我认得你的人,不认得你的心思!”绿云完这句后,就不再话,只是堵在门口,一脸戒备地看着她们,仿佛这两人只要一动,她就会立刻叫嚷出来般。 两位丫鬟面面相觑,她们的确是二夫人派来的不假,可是没想到这王妃的疑心这么重,居然不让她们进门。 双方僵持不下,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又有几位厮跑了过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各位姐姐们,你们堵在这门口干什么?”他擦着脸上的汗珠,急急地道:“柴房火势太大了,相爷怕烧到这边,还请王妃移步去到二夫人那里,好有个照料。” 二夫人派来的丫鬟却是一撇嘴,斜眼看着绿云道:“刚才我也是这般的,可人家绿云姐姐却是不认得我们,怕我们是有人派来害王妃的。非得要等到相爷派人来,她才肯去叫王妃呢。” 绿云没有理她,反而是对着那厮道:“暂且稍等一下,我去禀报王妃一声。” 完,她便直接把院的大门一关,还从里面插上了门闩。 外面的人一时之间也不敢贸然进门。 此时,王月桐却是从厢房中出来了,“我爹派人来了?” “是,姐,还有二夫人的人也在外面。” “恩,我这边已经治疗好了。”王月桐擦着手上的血迹,道:“待会儿你便在这里照顾夜血,我担心有人会趁着我们不在,进来搜查!若是有人进来,你便直接拿我的王妃令牌,尽管下手打!” “可是……”绿云有些担忧地道:“若我没跟在姐你身边伺候,万一有人对你不利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王爷有派人保护我。”王月桐却是另有计划,“他此时想必已经得手了。” 不过王月桐出去的时候,到底是重新换了身衣服,又把脸上扑了些粉,显得略有些苍白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王妃!”看到王月桐出来,外面的人立刻开始行礼。 王月桐一回来,二夫人和二姐就接连出事,这让下人们不得不多想。因此对于她,众人不管心中有什么想法,此时对着王月桐都是恭恭敬敬的。 “走吧。”王月桐淡淡地道。 看到只有她一人,其中一位丫鬟忍不住问道:“王妃,怎么就你一人,那位绿云姐姐怎么没有跟在你旁边伺候。” 王月桐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掌嘴十下!” 那丫鬟一愣,其余的人则是面面相觑。 王月桐却是冷笑一声,“怎么,本王妃的话不管用?相府的下人居然如此的傲慢无礼,是想让我请父亲亲自惩罚你们吗?” 听了她这话,众人皆是一颤!这可不是当初那位傻乎乎的大姐了,如今眼前这位是王妃,就算是府里的二姨娘,见到她也是要行礼的!若惹得她不高兴了,相爷不定还真会狠狠惩罚他们这群人!毕竟,贵为王妃的女儿和地位低贱的奴婢,选哪边是不言而喻的! 王邵楠手下的厮先反应过来,他们跟在王邵楠身边久了,自然知道这位王相国唯利是图的性。 王妃今日破例去了相国的书房,这便明,相国是十分看重王妃的,再想想这几日相国都留宿在新纳的韩姨娘那里,厮心中顿时有了决断。 “得罪了。”他对着那插话的丫鬟低声道,接着便挽起袖,狠狠的对着她打起来嘴巴。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 那丫鬟被打得鼻青脸肿,却是不敢吭声,只不过眼中却是充满了怨毒。 待到打完后,王月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朝着二夫人的院走去。 到了二夫人的院,里面都是丫鬟婆,看到王月桐进来,二夫人终是憋不住今天在她那里受的起,阴阳怪气地道:“怎么?你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这王妃当的还不如我家雨柔呢!” 王月桐却是对着她笑道:“姨母的是。我这王妃,却是不如你相府的姨娘生下的庶女!这话我可是记住了,赶明儿便是城中各位夫人赏花的日,我倒是要替雨柔妹妹好好宣扬一番!让众人都知道,她可是比我这个嫡姐强得多!” 这王雨柔到底是姨娘生的,不管她之前在王邵楠面前是多么的得宠,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除非有一日二夫人被提成了正室,否则这王雨柔便一直只是个庶女! 可王月桐如今成了王妃,王邵楠还有用她的地方,自然是不会惹她不快,贸然地把二夫人提上去。 这乃是二夫人的心病,如今却被王月桐就这样直接了出来,不缔于当众狠狠打了她一耳光,让二夫人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你如何跟长辈话的!”二夫人冷着脸道:“你的话,过几日便是赏花宴,我倒是要跟众人夫人们讨教讨教,看各个府里有没有晚辈像你这般话的!” “长辈?”王月桐却是掏出一张帕,捂嘴轻笑道:“你算得上我哪门长辈啊!” “好好好!你今儿是要翻天了不是?”二夫人气得昏了头,居然指着王月桐道:“快,来人把她压住!给我打!这样的辈,今天不教训她一番,怎么对得起她死去的娘亲!”周围的吓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动手。 谁活得不耐烦了,敢对着人家王妃出手! 就算敬王爷不得圣上喜爱,那到底也是天家的人! 这二夫人,看来真是糊涂了! 听到二夫人提到自己的娘亲,王月桐脸上的笑意顿时淡了下去。 她上前一步,厉声道:“住嘴!谁许你提我娘亲的!” 王月桐严肃起来,自有一股威严的气势!二夫人也被她如此态度惊住了,一时间竟然真的住了嘴。只见王雨桐冷声道:“我娘亲乃是林家嫡女,你算什么!不过是妾生下的庶女罢了!她是主母,是正室,你呢?不过一抬轿从后门抬进来的姨娘而已!轮身份,你算得上我哪门的长辈!” “我乃是相府堂堂嫡女,是正儿八经的主!你不过是个姨娘,是伺候我爹的,只不过是比丫鬟好一些的奴婢罢了!我念你与我母亲有旧,平日里叫你一声姨母,你还以为自己是我真的姨母不成!” “如今我是王妃,是正式上了金碟的皇家人!你又算得上是那个分位上的人,居然敢用辈分压我!如此尊卑不分,胡搅蛮缠之辈,赏花宴你尽管去,看你那宝贝女儿日后还嫁的出去不?” 道这里,王月桐却是突然想起什么,道:“对了,你女儿的身体还好吗?今日她在我屋里,跟个男厮混了半天,叫的半个相府都听到了,如今火灾也不见她来,想必是累着了吧?不知她的相公又是哪家公,怎么不叫出来让我见见?” “你……你胡八道!我家柔儿,乃是正儿八经的大姑娘,你莫要污蔑她!”二夫人的手颤抖着,强撑这自己道。 “污蔑?”王月桐本来不欲这么快就把此事捅破,她还想着留下王雨柔的事情当做把柄,可是当听到二夫人居然还敢提到自己母亲的名字,王月桐顿时就怒了。“我得乃是事实,姨母你若硬我污蔑,本王妃就只有写信给宗人府,让他们来主持公道了。” “皇室的脸面不容侵犯,宗人府会派人来给雨柔妹妹彻底检查身体!还会吧此时调查的清清楚楚,到时,我是不是污蔑雨柔妹妹,这全天下的人都能帮我作证!” 完后,她冷冷的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却是满脸惊恐地看着王月桐,她没有想到,只不过提了一下那死去贱人的名字,这王月桐居然就这样跟她翻脸了! 此时二夫人的院里都是人,他们低着头不敢言语,可是心中想着什么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这些人都是二夫人平日的得力人手,掌管着相府的各类大事情,如今,王雨柔的事情却是被他们听了去!只要一想到这些人一传十,十传百的,把王雨柔的事情传了出去,二夫人就感到一阵的毛骨悚然。 王月桐更进一步,追问道:“怎么?姨母不信?” 二夫人看着她,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和柔儿?” “放过,当初,你怎么不放过我!”完后,王月桐凑到二夫人耳边,轻声道:“宗人府一来,不管雨柔妹妹有没有失身,她这名声就全毁了!谁敢娶被这还未出阁就特地被皇家验过清白的人呐!姨母,我娘亲原本名下最赚钱的那六家铺,还有江南水乡的两个庄,山西的五个煤庄,用这些,换雨柔妹妹的名声,真是再划算不过了!” “你!”二夫人惊得是目瞪口呆,“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事她做的隐蔽无比,就连王相国都不知道这些事,这嫁出去的王月桐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产业,二夫人偷偷摸摸的换到了自己人的名下,这些人一家人的卖身契都在自己手里,每年别的不,光是最不起眼的山西煤庄,给二夫人带来的收入都有近万两的白银! 这些东西,这么多年了下来,更是让二夫人赚得钵满盆溢! 如今,王月桐一开口就要断了自己的大半财路,让二夫人如何不心疼! 看到二夫人的表情,王月桐倒是冷笑一声,“原来在姨母心中,雨柔的地位也不过如此。不过也是,到底是女儿家要嫁出去的,还不如自己守着银,还算有个依靠呢!哎,可怜的雨柔妹妹,若是知道自己娘亲这般狠心,将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恨你呢!” “你胡,雨柔怎么会恨我!” “不会吗?”王月桐摇了摇头,“姨母,雨柔妹妹一心想要嫁给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她若是成了,今后整个天下便是她的了,可是你为了眼前这一点儿蝇头利的,居然对她见死不救,啧啧,想想看,雨柔妹妹这命啊也真是苦呢!” 完后,她直接进屋,坐到了上座上,就这样目带戏虐地看着二夫人。 二夫人脸上显出了挣扎的神色,想想王月桐提出的那些地方,都是这些年她费劲了心思收到手中的。若是就这样给了出去,不缔于在她的心中活生生地挖出一块肉来!可是,若不答应的话,那雨柔这辈都要完了。 如今的王月桐可不是好惹的,她对雨柔也没有半分的姐妹情谊,因此毁掉王雨柔名声这件事,在二夫人看来王月桐肯定是做得出来的! 她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白花花的银,一方面则是女儿的前程。 二夫人只觉得这王月桐莫不是上天派来磋磨她的,像这般两难的局面,真像是把她放在那火上烤一般,还不如直接给她一刀来得痛快! 想了半天后,二夫人突然下了决断。 钱还可以再挣,只要有这相府这个靠山,今后再多的钱也能挣回来!可是女儿却只有这一个,况且雨柔的容貌心机都是一等一的,若是今后真的嫁给了太殿下,等到太等级后,她便是妃,甚至再进一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真到了那天,那自己今天收到的羞辱,定会加倍地从王月桐身上讨回来! 心意已决,二夫人立刻转身进了屋内,顺手便把门关上了。 她和王月桐接下来的谈话,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姨母可是想好了?” “想好了!但你今后都不许再提此事!”二夫人盯着王月桐,“我要你以你娘的名义发誓,我把东西给你后,今后此事你不准再向别人提起!” “以我娘的名义发誓?”王月桐冷哼一声,“你想得美!你以为如今此事是你做主?今日你不信便算了,我也不稀罕你那些东西!”完,她直接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二夫人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今日你是没有选择的!” “你欺人太甚!”二夫人愤然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会收了东西后就出尔反尔!” “呵呵,你是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是你,若我答应你了,便不会反悔!” 两人正在对峙间,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王邵楠一脸凝重地走了进来。 “父亲。” “老爷。” “恩。”王邵楠点点头,也没有问为何这两人要关着门话,“下人可有伤亡?” “老爷,火势来的凶猛,我刚拍各位管事的婆去叫人了,此时府里的人大多都醒了,只有几个腿脚慢的受了点儿轻伤。 “这就好。”王邵楠看了眼王月桐,脸色突然缓和了几分,“也是辛苦我儿了,好不容易回门一次,却是遇上了这种事情。”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柔声道:“父亲,不管何时,相府便我的家,女儿自然应该跟家人共同进退的。不知这火灾因何而起,现在可是灭了?” 王邵楠皱起了眉头,看了眼二夫人地道:“这火是在柴房附近起的,来也是相府该有这一遭!我刚问了下人,这才知道原来柴房这等易燃之地,旁边居然放着好几大缸的菜油!” 二夫人一愣,听出王邵楠语气里的责怪之意。 她立刻委屈地道:“老爷,这事儿妾身也不知道。妾身管理这么大的后院,每日的事情繁多,像是哪里放置菜油的事情,都是底下的管事婆负责的,这么点儿大的事情,妾身也不知道啊。” 她是真的觉得委屈,管着府里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还有府里的花销和各项安排也是非常忙碌的,谁知道管事婆会让人把菜油放在柴房旁边! 王月桐却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防火防盗乃是每家的重中之重,易燃之物旁边不能放置油煤之类的东西乃是常识,这都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姨母,你出生有限可能不知,这一场大火下去,什么东西都烧没了!甚至还有可能赔上姓名!挣下的钱财再多,若是一把火烧了也就烧了,可这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你莫要危言耸听!”二夫人道:“如今这火不是被灭掉了,今后我注意便是!什么死不死的,你这是在诅咒你父亲吗?” “行了!”王邵楠沉声道:“别了,月桐的有道理!就连皇家都十分注意着防火之事!自古以来水火无情!你见识少,就不要再胡八道!” 二夫人的脸立刻就涨红了,她这还是第一次当着王月桐的面被王邵楠责备,这样的话,就像是巴掌一般的打到了她的脸色。 王月桐却是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姨母这些年倒是辛苦你了,你原来在林家是庶女吧,那没有学过这些持家的道理倒是不足为奇了。你在辛苦几年,等我有了弟弟,到了他娶媳妇的时候,父亲再给他找一门好亲事,找个世家嫡女,到时候这后院便不会再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父亲也能放心处理政事了。” 这话的,比之前王邵楠的话,更加刺痛了二夫人。 她的出身的确只是庶女,虽然样貌出众,当确实是没有想王月桐的母亲那般受过完整的嫡女教育。在王邵楠一路升官的时候,二夫人在招待女眷,出门做客,过年过节送礼的时候,都经常是出错。因为这样,王邵楠的政敌没有少嘲笑他! 不过这么多年,二夫人出的错也少了很多,但是跟那些城中其他的贵妇人相比,二夫人却还是差了不少。要不然,以她相府夫人的身份,怎么会连个赏花宴都只能得到一张的请帖。 王邵楠原本并不在意这些,可如今听到了王月桐提起,又蓦然想起了往事。 如今看来,自己的身份是越来越高,可这二夫人也有些上不了台面了。这样一想,他想要提二夫人为正室的心却是彻底的熄灭了。左右都是姨娘,新纳的韩姨娘与二夫人相比,不但更加年轻美貌,而且也更加的温顺懂得讨好他,而起而因为年轻,更有生孩的可能性,这样一想,二夫人在王邵楠心中的地位又降了降。 二夫人气得心中自泛苦!看来这王月桐的条件她不答应也不行了。 若是自己女儿的名声毁掉了,那么王邵楠不定真的会为了笼络军方,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些大老粗! 王月桐却是笑盈盈地看着她,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一般。 “父亲,辛苦你了,这大半夜的被吵起来,若是有被热茶提提神也是好的。” 二夫人却是心中一跳,立刻道:“老爷,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王邵楠却是摇摇头,道:“不必了,我来看看你们,此时已经快天亮了,明日还要上朝,我待会儿去书房看看书,记得让人炖一碗参汤送过去。” 二夫人看他这样,哪里还不知道,他这是已经对自己产生了不满。 不过,这火势来的突然,二夫人被人叫醒的时候,惊吓万分,又要照看王雨柔又要把人都集合起来,再加上此时乱哄哄的,人人心中都有些慌乱,因此一时之间竟然忘记给王邵楠准备热茶。这在平时根本没有什么,可是如今王邵楠心中对她有了看法,这一点点的不是,便千百倍的被放大了出来。 王邵楠正要离开,突然顿了顿,看向王月桐问道:“怎么?你就一个人?你身边伺候的人呢?” “正要跟父亲这事儿呢。”王月桐解释道:“这次回门,本来我想多带几个人的,但想着到底是回娘家,若是人带的多了,怕不知情的闲人会以为姨娘对女儿怠慢,于是干脆就自带了绿云一人回来。可是今日绿云却是扭了脚,我只得让她在院里歇着。可女儿身边没有人也是不行的,便想着让派人回去,把王爷给我的那几个伺候的丫鬟带过来。” “恩,你想得倒是很周到。”王邵楠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他倒也觉得王月桐想得倒也是十分周到,懂得在外面维护相府的脸面,哪里像是二夫人这般分不清楚形式! 待到王邵楠走后,王月桐却是打了个哈切,道:“姨母,我要回去了,眼看着这火也灭了,明儿我可是要好好睡一觉,早上就不来给姨母请安了。” “等一等!”二夫人咬牙道:“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你……” “没有但是!”王月桐态度坚定地道:“不要耽误本王妃休息的时间!” “你!好!你很好!” “谢姨母夸奖,我自然是很好的。”王月桐淡淡地道:“既然有求于人,答应了就答应了,姨母怎么还要做出一副贞洁烈妇女的模样!今后无人的时候,见到我要行礼!”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二夫人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但是此时形势比人强,她只得咬了咬牙,对着王月桐行了个大礼。 “拜见王妃殿下。” 王月桐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二夫人,轻轻地抬起了脚,踩在了她的背上。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随时会被抛弃的贱妾而已!”她用力一踢,二夫人便被她踢到在了地上,那样,狼狈至极。 王月桐回到了自己的院后,绿云便立刻迎了上来。 “姐,没出什么事吧?”她的脸色焦急地问道。 “无事,十三来了吗?”王月桐此时已经觉得十分疲惫了,但是想到还有事情要做,便强撑起了精神,道:“我还有事要交代十三。” “可是……”绿云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指着屋道:“他刚回来没多久。” 此时两人站在院里,再加上天色又黑,王月桐也没发现绿云的表情有异。她快步走到了一旁的房间中,推门已经去,果然发现了穿着黑衣的十三正背对着她不知在干什么。 因为是半夜,王月桐也不好进去,只站在门外道:“东西你应该到手了吧?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此物你还是尽快给王爷送过去,顺便帮我给王爷带个话。” “隔壁的夜血你是见过的,如今她身上的伤太重,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若是让人发现她就死定了。请王爷派几位身量与那夜血差不多的丫鬟过来,最好是手里有功夫的!等到了赏花宴的时候,我会趁机把夜血换出去,你便直接把她安置在我院附近的偏室内便可。” “十三,你……” 话间,那黑衣人却是猛然站了起来。 王月桐却是一惊! 敢在此人坐下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是一站起来王月桐就发现了,此人的身高和身形与那十三完全不同!她顿时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却是不打,只打了个响指,只见那十三便从窗户里翻了进来,对着黑衣人行礼道:“参见主。” 此人竟然是敬王爷! 王月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么晚了,他怎么会突然跑到相府中来。 敬王爷却是没有理她,直接对着十三伸出了手。 十三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恭敬地递给了敬王爷。那信的上面正如敬王曾经描述的那般,是个狼头的徽章!敬王接过那封信,只略微的一扫,便放入了自己怀中。这时他才转过脸来,看向了王月桐。 此时已快天明时分,月色渐淡,烛光摇曳,月下美人乱人心,王月桐只觉得这敬王比白天看起来还要俊美几分。也许是夜色让他原本冷冽的气质削弱了几分,敬王就这么站着,直直地看着王月桐,一句话都没有。可是王月桐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忍不住“砰砰”地乱跳起来,那声音大的,她都怕传到了对面站着的敬王耳中。 “王爷。”她对着敬王爷行了个礼,强迫自己的表情不要露出什么端倪来,声音也放得很平缓,“不知王爷为何深夜造访相府。” “我不来,不就错过了一场好戏了?”敬王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是冬日万年不化的寒冰一样,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十三出去。” 十三应了一声,头都没敢抬,便怎么翻进来的就怎么翻出去了。 待到十三出去后,敬王看着王月桐,低声道:“过来。” “王爷,你有什么事在那边,也是一样的。”王月桐却是警惕地道。 “本王可从不知道王妃的医术到了如此高超的地步,竟能隔空把脉!”敬王坐回了原处,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桌上,看向王月桐,“还不过来!” 原来是把脉! 王月桐微微松了口气,她走到敬王跟前,先是自己看了看他脸色,又让他伸出舌头看了看他的舌苔,这才把手放在了他的脉搏上。平稳,有力,敬王的脉象十分正常,似乎之前中毒给他留下的后遗症已经全然消除了。 “王爷,可是最近有哪里不舒服?”要不怎么会大半夜的跑过来让她把脉? 敬王摇摇头,“一切都好。” “王爷的脉象一切正常,就连之前中毒的造成的损伤,在这段日里也已经完全消除了。”王月桐认真地道:“若是王爷不放心,待到我回府后,再配置一些药性柔和的修复药浴,王爷你只要连泡三日,便能彻底的修复你身体中的暗伤。” “药方,现在。”敬王爷言简意赅地道。 真是急性!王月桐心中腹诽了一句,便细细的把那药浴的写了下来。这方写得很细,用什么药,药材要如何处理,没样药材应该如何熬煮后再倒入水中,甚至连药浴后应该注意的事项,不能吃的食物都写了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低头奋笔疾书的时候,一旁的敬王爷却在细细的看着她。 对着敬王的这半边脸是王月桐完好无损的那边脸。只见她肌肤晶莹剔透,脸色白皙,肌肤滑嫩,而她眉若远山,眼似繁星,特别是此时王月桐认真无比的写药方时,眼里专注的神情更让她的整个人蒙上了一层特别的气质。 再往下看,王月桐的鼻直挺却不像那等鹰钩鼻,鼻尖巧圆润,大合适,而她的嘴唇却是标准的樱桃嘴,此时,在油灯发出的光的浸染下,她原本略有些苍白的朱唇显得柔和了很多。 就连挑剔如敬王,他也不得不承认,关是看着这半边脸的话,王月桐可以称得上是绝色了。 此时,王月桐却是突然微微抬头,拿起了手下的药方细看了起来。这一抬头,便让她另一半边脸露了出来。 敬王之前还没仔细打量过王月桐脸上的伤疤,此时,他却是细看了起来。 只见那疤痕像是一道蜈蚣般,扭曲,狰狞的盘踞在王月桐的另一边脸上,不止如此,她脸上似乎还有一大块青紫色的丑陋胎记,听这是中毒后留下的印记。可是敬王却是觉得有些不对,这王月桐的态度有些奇怪。 听这王月桐之前是突然毁容的,普通的女若是遭遇此事,必定会神智混乱不管接受,甚至每日郁郁寡欢,甚至自我了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这王月桐的反应,却是在是太过于淡然了! 光是这一点,就让人十分的起疑! 如今仔细想想,王月桐只有在初进王府的时候,才带上了面纱。后来她却是一直没有用什么东西去可以遮盖她脸上的疤痕,王府里的下人第一次看到王月桐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可是王月桐似乎对于他人的眼光,根本不以为意一般,照例不带面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回到相府中,她也是如此,不管是去见王相国,还是一起跟着相府其他人吃饭,她都没有带面纱。 敬王皱起了眉头,她这般的表现,就像是…… 就像是她脸上的疤痕是假的一般! 这个念头一起,敬王顿时心中升起了一股的怒火! 要知道,王月桐的脸是在快成亲之前毁掉的!若她脸上的疤痕真的是假的,那就明她为了不嫁给自己可谓是颇费苦心了! 想到这里,敬王心中冷哼一声,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不管脸上的疤痕是真是假,王月桐这辈都别想跑了! “王爷,写好了。”王月桐丝毫不知道敬王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她抬头把药方递给了敬王,同时还不知死活的露出了个微笑。 她这一笑,真是一边脸犹如仙而另一边脸像是恶鬼一般! 这一笑着实让人印象深刻极了! 敬王面不改色的接过了药方,一目十行的看过,便放进了自己的怀中。看到他要走,王月桐立刻开口问道:“王爷,刚才我的事,还望王爷从府里派人过来。” “恩。”敬王微微一点头,看了眼王月桐,却是突然道:“刚才叫你过来你不过来,莫不是以为本王要对你做什么不成?” “不敢。”王月桐虽然这么,但她微红的耳尖还是出卖了她。 敬王却是突然逼近了她,一只手挑起了她的下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后,这才轻声道:“你这脸,初看时惨不忍睹,可是看久了还挺有意思的!但凡世间美人,不管风姿矍铄还是倾国倾城,一旦看得久了,便会觉得腻味地紧!你这脸倒是不会!看一边腻味了,换另一边看便是,你,是不是很有趣?” “王爷,照你这般,那您这张脸我岂不是很快就会腻味了?”王月桐不甘示弱地回嘴道。 敬王却是微挑眉头,“腻味?是先要吃到口中,吃得多了,才会觉得腻味。这么,王妃是要邀请本王行那人间极乐之事?”这话完,他还伸出了手,指尖从王月桐的下巴处一直滑到了脖颈之上! 王月桐立刻后退了两步,捂住自己的脖!此时她整个脸都涨红了,一双眼睛更是因为气愤而显得水汪汪的。她狠狠地瞪着敬王,手中却是捏紧了一个包,准备只要眼前的那人再敢放肆,她就给他一点儿颜色看看。 敬王对于她的反应却是十分满意,目光扫过了她握着药包的手,直接一个轻功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人明天送来。”敬王只留下了这句话,整个人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王月桐气得冷哼不已,这个登徒!下次再敢这样,就别怪她不客气。 想到这里,王月桐却是转眼看向了站在门口不敢进来的绿云。 “姐……”绿云怯生生地看着王月桐,“王爷暂时没有不要让你知道他来了……我……” “恩,我知道了。”王月桐淡淡地道:“我累了,去厨房打盆热水来,我要沐浴。” 绿云却是松了口气,立刻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 王月桐看到她离开的背影,却是皱起了眉头。 人心这东西,真是善变。 本来对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如今却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变了。 绿云一直跟着她身边,不会不知道自己和敬王的关系十分紧张,并不是普通的夫妻关系。可是自己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跟自己提示,反而因为敬王的吩咐而对自己隐瞒。 王月桐冷哼一声,原本的绿云愚笨不堪,可到底有一颗向着她的忠心。 如今的绿云,却是在她的调教下逐渐变得聪明伶俐了许多,可那颗忠心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渐渐地偏离了。不过,王月桐目前手中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手,就算她用药物控制住了夜血,可她伤势太重,要等她养好伤后再用,恐怕也要一个多月以后了。 这段时间内,王月桐便准备好好看看。 看着绿云是不是如同她想得那般,变了心思。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敬王府过来派来了三位丫鬟。 她们是跟着王府的马车一起来的,也不知道是敬王还是钱管家的意思,随着马车来的还有一些精致的吃穿用度上的东西,外人看来,便是敬王心疼这回门的王妃,特地给她送些东西来用。 二夫人听了这消息,却是气得砸了好几个茶杯。 现在相府是她当家,敬王府送这些东西来,不就是明摆着她会亏待回门的继女吗?而王相国却是不以为意,他只觉得自己这大女儿果然了得!听敬王冷面冷心的,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的女儿降服了,这回门不过几天,却是巴巴地送这么些东西! 若真的这样的话……王相国的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 他原本的计划还是要让王月桐获得敬王的信任后,秘密打探出敬王府中的各种秘密来,到时候,他便可以用这些秘密打击敬王,在皇帝面前大大的长脸。 至于王月桐被敬王发现了会是什么后果,王邵楠却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其实,就算考虑过,他也不以为意!两人成婚到底是圣上下的旨意,难道敬王还敢抗旨把王月桐休了不成?至于王月桐在王府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王邵楠却是根本不在乎的。 可是今日,他听到相府管家的汇报,却是觉得,这敬王对自己女儿这般的好,似乎是可以利用一二。 若是王月桐肚皮争气,生下嫡,那便是未来王府的继承人! 到时候,再陪着和她把敬王弄死,整个王府不就变成了他们王家的了!王月桐孤儿寡母的,也也得仰仗他的帮助!待到世长大后,他王邵楠手中便有了敬王妃和相府这两个势力,到时候,朝中还有谁敢跟他对着干! 心思一变,王相国对于王月桐的态度自然也就变了。 对于二夫人的抱怨,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反而是觉得这二夫人不懂事,不顾大局,完全上不了台面!二夫人被他一顿数落,忍不住心里难受,便要去看看王雨柔的情况。 可是到了王雨柔的院里,却发现,她竟然不在。 “你再一遍,二姐去到哪里了?”二夫人冷声问道。 “二姐,听王府给大姐送东西,她就要去看看到底送了什么……”伺候的丫鬟跪在地上,丝毫不敢隐瞒地道:“二姐醒来后,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我们什么,她都会发起脾气,还……还一个劲的洗澡,要出去杀人……” 二夫人一听,这眉头就皱了起来! 可怜的柔儿,怕是那药效过了以后,清醒时便想起了一切。 “罢了,她要是发脾气就顺着她,要砸东西就尽管让她砸!要打人,你们就把脸伸出去让她打个痛快!”二夫人吩咐道:“时候只要你们哪里伤到了,我会给你们补偿的。” 丫鬟们听了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话。 这要是平日里的二姐就算是生气了要打人,也只是打几巴掌,抽几鞭了事,可昨天醒过来的二姐,真的是让她们感到害怕了! 之前二姐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因为就问了句“姐你还好吧?”就被二姐直接用茶杯砸到了头上!那丫鬟当即便被砸得是头破血流的!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到底脸上是要留疤的,今后怕也是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这般情况,这些丫鬟哪里还敢让二姐打! 可是二夫人的话在这后院里,便如同那圣旨一般,谁都不敢轻易去忤逆! 左右都是死,还是有位头脑灵活的丫鬟,壮着胆道:“夫人,原本我们是姐的人,姐责罚我们就算是当场打死了,我们也是没有半点儿怨言的。可我们几个都是从教就在姐身边伺候的,姐也是用惯了我们,若是我们都伤了,这新来的人不是笨手笨脚,就是怕有什么二心!奴婢斗胆一句,怕是我们都去了,姐这心里啊,恐怕是更不痛快了!” “哦,你道到也是有几分道理。”二夫人突然反应了过来,在王雨柔身边伺候的,都是她精心挑选出来的,若是真的伤了死了的,再调教新人也是麻烦。 “奴婢便想着,不若去市场买些丫头回来,一来补充一下院里的人手让她们做些粗活。二来,姐要是想要责罚下人的话,便可以让这些丫头们学学规矩。这忠心,便是要从培养出来的,这些丫头从便跟在姐身边,又见识了姐威严的一面,日后定然是可以成为姐的得力人手!” 二夫人想了想,觉得这个法不错! 今后王雨柔就算是要嫁人,身边肯定也要一些精心挑选的人跟着过去的! 这样的人,定然是从开始培养的要。 因此,她便应了下来,派人唤来了管家婆去是买一些干净的丫头回来。 而王雨柔那边,却是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丫鬟,面色不善地问道:“你们是王爷派来伺候王月桐的?” 这两人,一人身材高挑匀称,外形是真是跟那夜血有些相似。而另一人,年纪则是一些,长着一张圆脸,肌肤白皙如玉,一双眼睛像是葡萄般乌黑。 听到王雨柔的话,那年长的丫鬟顿时厉声道:“大胆!哪里来的刁民,居然敢直呼我家王妃的闺名!你们相府就是这般管教下人的吗?” “你!”王雨柔眯起了眼睛,冷声道:“我乃是堂堂相府二姐,你们不过是下人,胆敢对我无礼!看来王妃的管教也不过如此!” “二姐?”年长的丫鬟惊讶地道:“我可从来没听过咱们王妃有妹妹啊。” 那圆脸的丫鬟却是笑道:“映月姐姐,你忘记了。相府里出了咱们王妃这位嫡女大姐,还有位姨娘生的庶女,这位姑娘怕就是那位庶女吧。不过,这位姐姐,你也别生气,我们王府平日里往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映月姐姐不记得你,也不是她的错。” “原来如此,多亏了思琪妹妹你的提醒!”映月笑嘻嘻地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之间,不用一个脏字,硬是把王雨柔气的是七窍生烟! 身份!又是身份! 之前王雨柔从没感觉到自己的身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虽然是庶女,但是在相府中谁敢给她不自在,而身为嫡女的王月桐却是傻乎乎的,成天跟着她转,还被她使唤得团团转!王雨柔又很得王相国的欢心,府里什么好东西她都有份! 她虽然知道自己是庶女,但是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困扰。 可是待到王月桐突然开窍,用身份打了她的脸时,王雨柔这才感到了庶嫡之间那道巨大的鸿沟! 她沉下脸道:“你们这车里是什么,搬下来让我看看!我们相府规矩森严,进出可是要严格检查的,免得那些香的臭的东西都混进来。” 映月却是道:“你是什么身份,敢动我们王府的东西!今儿你动了这些东西,明日便等着宗人府的人来找你吧!不过是个的庶女,看在王妃的面上叫你一声姐,可真是把自己当成人物了!” 王雨柔长到这么大,哪里受过在这般的气,她怒道:“你们都是死的吗?来人,把她们拿下!” 相府的下人们立刻围住了两女。 此时,就听到王月桐的声音懒洋洋地响了起来,“谁敢动我的人!” 王雨柔一愣,转头看向她,眼里全是恨意。 王月桐却是对她笑笑,问道:“妹妹可以起身了?这身不疼了吗?啧啧,妹妹果然是恢复的快啊,怕是天赋异禀了!” 这话别人听不懂,可是王雨柔却是听懂了! 这话是暗示她昨夜差点失身之事!而且,这“天赋秉异”可不是什么好话!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男女之事,天赋秉异的是什么人?只怕会是楼里的姑娘吧! 王月桐这话,就是暗指她是青楼里的姑娘,昨天晚上便是她在接客! 王雨柔气急,上前一步,那指甲便要向着王月桐脸上抓去。 “王妃心!”两位侍女急道,她们没想到,这位相府的二姐,性居然如此的暴虐,一言不合就要动手。别的不,单看她那长长的指甲,只怕这一下抓是在了,王妃的脸色铁定会留下几道血印! 王月桐却是面色不改! 看着扑向自己的王雨柔,王月桐面色不改,只微微往后推了一部,伸脚却是一绊,王雨柔立刻被她绊倒要摔倒在地!王月桐却是抬脚,狠狠的踢在了她的膝盖处,这下,王雨柔却是“噗通”一下,跪在了王月桐的面前。 “哎呀,雨柔妹妹不必行此大礼!”王月桐笑道:“这个你拿去吧。” 着,她就从袖里摸出了几两碎银,递给了王雨柔。 “噗嗤!”十七看到王月桐掏出来的东西,顿时笑了出来。 王妃这也太有意思了吧,这几两银是打发叫花呢? 那银落在了地上,差点儿砸到了王雨柔的手背!王雨柔气急,拿起银就想要扔掉!可是王月桐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也冷了下来:“你扔掉试试看!” “你!” “本王妃赏赐给你的!你一个的庶女,敢当面扔掉王妃给你的赏赐,你是哪里来的底气!”王月桐看着她,眼神冰冷,“过几日便是赏花宴,想必城中各位夫人你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我这就去给泰王妃写信,让她告诉众位妯娌姐妹,就相府二姐乃是身份高贵,貌若天性,品行出众之人,像我们这等人是进入了她的眼的!” 按照年纪,王月桐确实比王雨柔年长。按照身份的话,一个是王妃一个是平头百姓,这两者更是没法相比! 如今王雨柔拿着这银,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痛的慌!她不敢扔!她若是真的把这银扔掉了,那明日里城中便会传遍了她对王妃上次不屑一顾的传闻! 这传闻若是传入了王相国耳中,那恐怕他会对自己更加不喜! 而自己的婚事本来就需要细细谋划,若是再加上这些谣言,恐怕形式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想到这里,王雨柔低着头,手里紧紧攥着那几两银,却是再不敢什么丢不丢的话了。 王月桐看都没再看她一眼,直接叫人把东西搬到了自己的院里,而那两位丫鬟,则被她带了进去。 “参见王妃。”两人进入院后,便规规矩矩地对着王月桐行起了礼。 王月桐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询问了她们的名字后,便问道:“王爷派你们过来可是交代了什么?” 映月道:“王爷吩咐了,既是王妃要的人,便给了王妃,让我和思琪今后听王妃的差遣。”着,她便从怀里掏出了一物,递给了王月桐。 王月桐展开一看,发现居然是这两人的卖身契! 她心中一震,对于敬王的手笔,感到有些吃惊。她原以为自己要人的话,敬王定会顺理成章的在自己身边安插他的人手,好就近监视玩王月桐!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敬王不仅仅把人送了过来,还连着卖身契也一起送了过来。 她点了点头,收好卖身契后,便看向了映月道:“过几日便是赏花宴,就要稍微委屈你一下了。” 她并没有是什么事情,可是映月却是直接跪下,斩钉截铁地道:“既然王爷已经把我给了王妃,那么我今后便是王妃的人!无论王妃让我做什么,映月绝无二言!” 映月的态度让王月桐十分的满意,她就是要这样指哪打哪的手下! 思琪也跪下,对着王月桐道:“王妃,我虽然年纪,但是我对于厨道和妆容梳发颇有研究!而且府里的大家都把我叫做包打听,无论什么大八卦,我都能探听出来!” 王月桐看她可爱机灵,心中也是对她有了几分的喜爱。 几人话间,绿云却是端着一盆水果走了进来。她看到了地上跪着的两人,心中一惊,昨晚王月桐和敬王的对话她并没有听见,因此不知这两位其实是自己未来的同僚。她急急地走到王月桐旁边,声问道:“姐,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一出,映月和思琪对视一眼,从都彼此眼中看出了惊愕之意! 王妃规矩森严,除了钱管家以外,其余人在主还未话时是不能开口话的。而且这绿云一过来既没有对着王月桐行礼,又是擅自开口,问话的语气还是一般般,实在是没有规矩到了极点。 不过两人都是知趣的,知道这位绿云是跟着王月桐许久的丫鬟,王妃都没有开口她什么,她们作为下人是更不能的。 王月桐却是看了她一眼,介绍了两人的身份。 “你们相互之间熟悉一下,今后便在一起了。”王月桐淡淡地道,“绿云,你跟我进来一下。” 绿云听到了王府居然派出两位丫鬟来伺候王月桐,心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她跟在王月桐身后,一直到了屋里才挺了下来。 王月桐看着她,开口便是一道惊天霹雳! “绿云,你可是喜欢王爷?” 绿云脸色一变,立刻跪下对着王月桐磕起头来,“不,王妃!奴婢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奴婢是要伺候王妃您一辈的,任何男人奴婢都不嫁!”话间,绿云脸上毫无血色,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之色。 王月桐却是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她心中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倒是觉得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这绿云,只要一紧张便会对她的称呼改口。 原本从回到相府中,绿云一直把她叫做“姐”的,如今却是变成了“王妃!” 而站在窗口外偷听的十三,也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他听着绿云解释的话,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诧异,最后,一抹失望之色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十三没有再听下去,几个跳跃后就跳到了屋顶之上。 十三翻上了屋顶,发现还有一人正躺在屋顶上,翘着二郎腿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 看到十三来了,那人轻轻一笑,问道:“哟,你也来看月亮啊。” 十三哼了一声,躺在她身边,与她肩并肩的一起看向了天空。此时天空一片乌黑,连个星星都没有,更别提月亮了,十三叹了口气,道:“我没有想到王爷会把你派过来!” 那人转过脸,看着十三却是“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此人正是映月,“怎么,不想见到我?” “是啊,看到你就想到以前你是怎么欺负我的!” 映月一伸手,抓住了十三的耳朵,“兔崽,别以为你长得比我高了,我就不敢欺负你了!这辈,你注定被我欺负!” “是是是!老姐,我知道错了,你松手啊!” 十三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想了想,还是把之前听到的事情跟映月讲了出来。他有些不甘地问道:“姐,你会不会是王妃想错了?我看那绿云挺老实本分的啊。” 映月却是摇摇头道:“这我可不知了,我才第一天来,也是第一天见到绿云,至于她的秉性什么的,我又不是有火眼金睛倒是看不出来的。不过,她这丫头倒是有些不懂规矩,怕是跟在王妃身边日久了,便以功臣自居,处处以为自己为了王妃着想。这样的人,是最容易犯错误的。” “那她会不会像王妃的那般,喜欢王爷?”十三有些担忧地问道。 映月却是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怎么,莫非你动心了?她喜不喜欢王爷我不知道,但是王妃向来是稳妥的人,若不是她有把握,是不会这么多的。你放心,如今王妃只是敲打她一番,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若是她能收了自己的心思,那便罢了!可若是还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怕是王妃也不放过她!” “恩!”十三重重的点了点头! 他是对着绿云有些好感,但是在十三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他家王爷。 屋内,绿云却是扒着王月桐的腿道:“王妃,王妃我真的没有……今日王爷来的突然,我也是想着你与王爷到底是夫妻,若是他想要来给你个惊喜,我若是出来了,岂不是破坏了王爷想要给你的惊喜?王妃,我是知道王爷不会害你的,这才没有跟你啊……我,我平日根本就没有跟王爷过话……王妃,你身份高贵,和王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妃,我不敢,我没有肖想不该想的……” “我……” “行了,别了,吵得我脑袋都有些疼了!”王月桐听着绿云的越来越不着调,顿时觉得更加失望。 其实在王府中,王月桐便发现,绿云不敢抬头看敬王。这倒是没什么,敬王本来就一身的威严,普通人是不敢擅自看他的! 可是,不看归不看,这绿云每次都会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看敬王几眼,而且看完后还会脸红就很有问题了! 不仅如此,就听她刚才为自己辩解的那些话,就知道她早就有些心思! 自己和王爷,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夫妻,别人不知道,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绿云难道还不知道吗? 什么天造地设的一对,什么身份高贵,什么惊喜! 这些都是借口! 既然她与王爷关系平平,哪里还有什么惊喜可? 绿云明明知道她和王爷的关系到底如何,可却是这般的了出来,只能是因为她此时的心神太过于慌乱,以至于口不择言! 王月桐其实并没有打算现在就处置了绿云,毕竟绿云跟在她身边久了,平日的确是忠心耿耿的。若是她能改了,那王月桐也不介意再给她一个机会。 “好了,今后莫要再起不应该起的心思。”王月桐淡淡地道,怕绿云不明白,她干脆掰开了揉碎:“你以为喜欢王爷是件好事吗?王爷如今并不讨陛下喜欢,但这不代表他的女人可以是随便什么人!他就算要纳妾,也需是有身份的人!你以为今后王府里只会有我一个女人?” “这王府中,除了我,将来还会有两位侧妃,四位妾妃,六位侍妾,再加上八位卑妾!这些女人,除了卑妾以外,其余的人都需要相应的身份地位!到底是进王府,这城中各位大官员可是趋之若笃,争着想要把自己家族中人塞进王府!唯一身份最为地位的卑妾,则不需要这些,可是,这卑妾的地位却是等同于府中的奴仆,不但自己经常被其他的人欺负,更是一进门便被灌下了绝药!一辈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 这些话,绿云一开始还是低着头,一副不敢听的模样。 可是现在,在听到卑妾的待遇后,她却是忍不住抬起头长大了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 王月桐继续道:“这卑妾白了,便是王爷取乐的玩意儿!若是老了死了,便重新换一批!我不知敬王是如何想得,不过这汕雪国百年来的皇室皆是如此!更有些荒唐的,自家的卑妾玩腻了,便相互换着玩弄!这样的生活,却是还不如一个平头百姓来的快活!” 看着绿云那苍白如纸的脸,王月桐摇摇头,“今日我言尽于此,你回去吧。” 绿云脸上神色变幻莫测,终于,她还是规规矩矩地给王月桐磕了个头,慢慢的退了出去。 王月桐心中却是被自己刚才那番话动了。 是啊,今后王府里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的。那些侧妃侍妾之类的,每日里勾心斗角,想要分一分敬王的宠爱,只要想到自己在一堆女人中间明争暗斗的,王月桐就觉得头痛! 这让她再一次的坚定了自己原本的想法。 敬王虽然好看,但待到自己今后有了自己的势力后,还是要想个办法离开敬王府! 到时候,天高地阔,可比整日里呆在后院对着一堆女人生气的好! 不过,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夜血弄出去。 其实王月桐可以像之前跟着绿云出门那样,把夜血带出去。可是十三跟她禀报过,似乎最近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盯着相府,特别是相府进出来往的马车,都被人暗中监视着。 王月桐知道敬王在城中仇人众多,想要看他倒霉的人可是不计其数的。如今这些人八成是冲着自己来的,因此,她也不能掉以轻心,而之前去当坐堂大夫的事情,也只能往后推一推了,至少等这阵风头过去,她才方便行事。 这边,王月桐在为如何安排自己身边人而担心,而另一边,二夫人的院里,王雨柔却在跟二夫人哭诉今日的事情。 “娘,那王月桐回来就是来欺负我们娘两的吗?”她此时手里还拿着王月桐给她的银,那银上此时却是沾满了丝丝的血迹。“娘,你把她赶出去!给她的饭菜里下毒,让人把她给玩了!娘,你要给我出出气啊!” 话间,一位丫鬟端着一盘点心正好走了进来,王雨柔一看,顿时发了脾气,“谁让你进来的!你是不是进来看我笑话的?我知道了,你定然是被王月桐收买了,还进来偷听我娘和我的话的!” 那丫鬟一惊,立刻跪下道:“二姐,之前您不是想要吃玛瑙珍珠膏吗?我……”话未完,只见王雨柔突然举起了手中的银块,对着那丫鬟的头就砸了下去! “啊!”坚硬的银块狠狠砸向了丫鬟的额头,一下就砸出了个血印。 鲜血顺着那丫鬟的额头流了下来! 那丫鬟只觉得头上一痛,再看到对面王雨柔那夜叉般的神色,居然一下就吓得晕过去了。 银块上的血痕又多了一些。 “够了!”二夫人终于是坐不住了,她厉声道:“不就是个男人吗!如今你要死要活的,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倒是让王月桐看了好戏。你的清白不是还在吗?当日我可是在场,你可是开心的很呢!好好的,你跑去那王月桐的院做什么,活该让人算计了!” “母亲!”王雨柔尖叫道:“那男人可是你弄进府的,如今你怎么能如此女儿!我当时是被下了药,你也不进来救我!让我被那恶心的流浪汉就这样玷污了!” “玷污?”二夫人冷笑一声,她看向了周围,周围一直跟在她身边的侍女却是行了个礼,把门窗关好后,便守在了外面门口。 “玷污你哪里了?医婆明明给你检查过了,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莫要乱话!” “可是!可是!”王雨柔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可是那个人已经把我浑身上下就摸遍了啊!这样,算得上什么黄花大闺女!若是被太殿下发现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听到王雨柔这话,二夫人却是被气笑了,“你不,他怎么会知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二夫人冷笑道。此时,屋里就只剩下了二夫人和王雨柔两人。 二夫人看着王雨柔,轻声道:“如今,你也是长大了,有些事情应该让你知道了。” 王雨柔看到二夫人的表情,顿时心中一惊,觉得自己似乎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就听到二夫人淡淡地道:“当年,我娘只是个地位低下的通房丫鬟罢了,好不容易生下了我,便去了。我的嫡母,便是如今王月桐的外婆,哪里能容得下我。她虽然没让我死了,当也是把我当个畜生来养活罢了。当到了我十五六岁上下,王月桐的娘亲林仙儿已是名满天下的第一美人了,而我呢,却是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首饰都无!” “当时因我长得貌美,那后院厨房的伙夫便对我动了心思,在某日里便把我骗到了偏僻的地方,奸污了我!” 听到这里,王雨柔捂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二夫人,“那爹……爹爹不介意吗?” 二夫人冷笑一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继续道:“那伙夫威胁我,若我告诉他人,他便是我勾引他。我当时过的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日,有没有半点见识,哪里知道他做下的是砍头的勾当,当即便被他糊弄住了。可是,我不知道这才是噩梦的开始。这伙夫不仅自己动手,还呼朋唤友的,以一次五个铜板的价格,用我来招待他那些朋友!” “娘亲!”王雨柔却是捂住了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二夫人冷声道:“给我继续听着!你以为自己遭遇了那定点大的事情,便是这全天下最大的委屈了吗?若我告诉你,我年纪的时候,便被那伙歹人染上了脏病,甚至还被他们弄得怀上了孩!” 王雨柔的脸一下就白了。 “幸亏我那娘亲死了,可是我的嫡亲外婆却还在。她是个乡下婆,却是在乡里给人看病治病的,好不容易积攒了些钱财想要来看看自己女儿,可是没想到女儿死了,外孙女却是被些个下人糟蹋地不成人形!她自愿卖身进了林府,每日里偷偷的照顾我,还用配好的药物给我治了病!” “那个孩呢?”王雨柔问道。 “孩?那不过是个孽种罢了!”二夫人脸上的表情仿佛在不想干的事情,可是她的语气却是彻骨的冰冷,“后来,我那外婆教我如何配置让人难受,让人腹泻,让人恶心反胃的药!那些人,却是被我和外婆联手,慢慢的一个个的弄死了。” “所幸他们知道若是奸污我的事情传了出去,他们也活不成了,因此那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外婆好好给我调养了身体后,告诉我,我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二夫人看向了王雨柔,“那便是寻一个布衣出身,在男女之事上所知不多,并且前途远大的男!我要用万般手段勾住这男,甚至给他下药,让他以为是他对不起我!事后我再摆出一副贞洁烈妇的模样,他定然是不疑有他!我已经人事,自然是比那些羞答答的姐们强了许多,勾住一个男人,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你父亲,到现在都不知,我在与他同房之前已早不是处之身!” 第一百二十章 “你这点儿事,又算的了什么?” 二夫人的话,彻底粉碎了王雨柔以往的观点,她此时脑一片混乱,不知改如何反应。 二夫人看到她这模样,立刻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打到了她的脸上,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如今还没破身,搞得这副鬼样给谁看!不是想要嫁给太吗?过几天的赏花宴便是好机会!你乃是堂堂相府二姐,你爹爹是相爷,就算他是太,睡了相府的人也是要负责的!” “娘你在什么!” 二夫人冷笑一声,“我已经买通了太身边的一位厮,当日他会把太引到一处院里,并给太服下搀了春药的酒水!你到时见机行事!若是事成后太认了就罢了,若是不认的话,娘亲自然是会带人堵住他!到时候人赃俱获,看他如何抵赖!” “可是,这样的话,太哥哥岂不是会厌恶于我?” “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做着跟他两情相悦的美梦啊?”二夫人见不得王雨柔这幅样,果断地道:“你以为,你与那流浪汉的事情能被压多久?就算王月桐不,这整个相府里的人都是死人吗?短则半月,必定会有流言蜚语传出来!到时候若是传到了太耳中,你这辈根本就不用想着能进太府了!” “如今,这已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你与太成了,旁的人定是不敢闲话的!” 王雨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娘亲,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 “后日便是赏花宴,你这几日回去好好准备一番。”二夫人着,从抽屉中摸出了一本书,丢给了王雨柔,“这本书要背熟了,没事在房里多练练,到时候把太伺候的舒服了,你嫁过去的日也会好过些!你可别忘记了,你父亲本是不愿让你嫁给太的!不定,过几日他便会直接把你嫁给那些军队里的大老粗,以换取军方的支持!” 那书是只有薄薄的几张,王雨柔翻看,入目刚看了一眼,便吓了一跳。 她脸上火辣辣的,却是还是把那书收入了自己怀中。 二夫人点点头,“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如今那王月桐有了敬王的支持,你父亲不知怎么的又被她动了,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若是再这么下去,怕是这相府很快也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雨柔,你聪明伶俐,就算是跟宫中的公主比也不差什么!若你真的成了,日后太登基,你便若是再生下个皇……” 这后面的话二夫人没有再下去,可是话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王雨柔听了这话,再一细想,便觉得心中一阵火热! 若真的如此,那今日行那非常手段,有有什么可以顾忌的呢? 只要想想今后自己头戴凤冠,坐在后宫,平时高高在上的各位贵女诰命都要对着自己跪拜行礼的模样,特别是那王月桐,对着自己诚惶诚恐的样,只要一想,便让人觉得心情十分愉快! “母亲,我回去休息了!过几日要见太哥哥,我可不能有黑眼圈!”王雨柔对着自己的母亲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二夫人却是看着她的背影,欣慰地点了点头。 女儿终究是长大了啊。 后面的两天,倒是风平浪静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敬王夜夜都会出现在王月桐的屋里,让她给自己把脉。 王月桐有些无奈地跟他,他的脉象一切都好,再加上泡了药浴,身体更是强壮得像头牛一般! 可是敬王似乎是不信她,又或者是太过惜命,还是在夜间准时出现在王月桐的屋里。 王月桐一开始还是诚惶诚恐,脸也不敢洗,头发也不敢拆,顶着满头的首饰到半夜。可是她后来转念一想,不能这么惯着敬王,自己又不想真的跟他成为夫妻,那还在乎个什么形象?平白的活受罪不成?因此,她到了晚上,干脆就洗干净了脸,把头上的环钗都摘掉,换上了身平常的打扮等着敬王来。 看到她这般装扮,映月和思琪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话。 反倒是绿云看了却是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敬王来的很是准时,不过,他倒是像没看到王月桐这般素面朝天的家常装扮一般,只是让她给自己把脉。“王爷,您的脉象挺好的……这种普通的平安脉,王府中的大夫都能看,王爷每日要处理的事情那么多,也不必每晚这么辛苦跑过来。” 敬王看了她一眼,道:“每天来回跑倒也是有些麻烦。” 王月桐心中一喜,太好了,不用再每天大半夜不能睡觉,伺候这位爷了。 谁知,敬王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大吃一惊,“明日你便回去,本王便不用来回的跑了!” “……王爷……这回门要七日,我才回来了四天……这要是半路回去的话,也不知别人会怎么呢!”王月桐有些无语地道,这敬王爷,可这是位不按常理出牌之人! 敬王看了她一眼,道:“本王可从来不知,你是在乎别人看法之人!这相府的名声越烂,你应当越是开心才是!明日便是赏花宴,参加完后,你便回来!”他的话霸道之极,竟不许王月桐出言反驳! 王月桐无奈地:“王爷,回去是可以,不过这回门的中途回去,总要有个头吧。” “你一向自诩聪明过人,对着本王都敢谈条件!想必,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你还是能编的出来的!”敬王淡淡地道。 “……”王月桐这算是明白了,之前她问敬王要人,敬王这么痛快就给她了!原本以为是他转了性,谁知是在这里等着她的! 然而这个条件,王月桐却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她刚在相府中获取了她那位便宜爹爹的信任,如果这时候贸然离开,又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的话,那么二夫人和王雨柔肯定会趁此机会,在她那位便宜爹爹耳边挑拨离间的。 王月桐也算是了解她那位爹爹的。 这王相国在事上算是很精明,处理大事的时候也不糊涂。可他最致命的弱点便是最受不了有女人在他身边吹耳边风!特别是像二夫人这种,跟在他身边十几年,对他十分了解,甚至几乎把王相国的心思都琢磨得非常透彻的女人,更是能在三言两语间,便让王相国回心转意。 王月桐可不愿意自己的努力功亏一篑! 之前她硬着头皮,对着王相国演出了那么些父慈孝的戏码,直让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若是因为这回门的事让王相国对她生了些隔阂,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而王月桐如今能在相府里可以跟二夫人对着干,可以在众人面前不给那王雨柔脸面,除了因为她如今王妃的身份,更主要的便是因为如今她获得了王相国的支持! 可若是王相国不再支持她,那么王月桐再想对付二夫人和王雨柔,便是要困难许多了。 “王爷,你就要求恕臣妾是万万不能答应。”王月桐尽量放柔了声音,想要给敬王爷讲讲道理,“如今我好不容易获取了我爹爹的信任,连书房那种重要的机密之地他都肯让我进去,可万万不能因为回门提前这种事情,而惹得我爹爹不快!从而让我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 “哦?”敬王爷确实冷声道:“怎么处理你和你爹的关系,这都是你的事情!既然之前答应为我办事,你就应该想方设法把事情办好,而不是现在找一些理由到我这里诉苦!” 王月桐这下算是看出来了,这敬王爷并不是真的一定要自己提前回门!而是利用这件事情,让自己求着他,这样一来的话,那敬王爷肯定是对自己有什么图谋,只不过不方便出来罢了。想到这里,王月桐便直接道:王爷,您想要什么就直便是了,不用这般的绕着圈。” 敬王爷看了她一眼,倒是直接地道:“我要你给我生个儿,你也生?” “……”周围伺候的人恨不得都立刻原地消失! 这等闺房之事,他们可不愿意听啊!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一副哭笑不得的样,“王爷,请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这天下美若天仙的女不知有几何想要嫁给您!而且城中才艺双全的闺秀们也有很多,想必他们都是愿意给您生儿的。而像我这种貌似无盐,名誉扫地,又没有什么才华的人,怎敢奢望那许多?王爷放心,待到王爷不需要我的那天,我便会自觉地功成身退。” “王爷您不用再试探我,到时候只要您一句话,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自己便会默默离开的。” 王月桐原本以为自己这句话完,敬王爷会松一口气。 可是谁知,她的话音刚落,敬王爷却突然“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伸手一把就抓住了王月桐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你想走?既然进了我的门,生是我家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你要走到哪里去?”道这里,敬王爷突然眯起了眼睛,语气变得更加危险起来,“还是你其实在外面有了野男人?” 野男人??? 王月桐差点都被气笑了,她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王爷,你莫不是看不到我这脸上的疤痕?这么一大一块疤痕,又是丑陋无比,猛然看到,是个人都觉得受不了吧?我顶着这张脸出去,晚上若是晚一点出门的话,只怕那等孩童都被我吓得哭出来!这样的脸,怎么会有男人不长眼看上我,王爷您也是想的太多了!” 她心中暗暗腹诽道,这敬王爷的占有欲实在是太强了!自己只不过是他名义上的妻而已!如今也只是口头上要走,他都不愿意。看来等到今后自己要是真的离开之时,可是要偷偷摸摸的,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这敬王还不知道该怎么大风雷霆呢!” 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到这里,王月桐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几分,“王爷,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您莫要当真。你的对,我们这是夫妻了,您走到哪我便要去到哪里,我还能走到哪里去呢?” 敬王却是死死地的盯着她,一直盯到王月桐觉得自己脸上都要笑僵了,他这才冷哼了一句松开王月桐的手。 王月桐揉得自己有些发痛的手问道:“王爷,既然咱们也不是外人了,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你也知道,我爹可是皇上那边的得力助手,我要是能获得他的信任,得给您省了多少事情啊。” “我要你的菜谱!”敬王爷一字一顿地道。 “啥?菜谱?什么菜谱啊?”王月桐有些不解地问道。 敬王也眉头微皱,以为是王月桐不肯给,便指了指旁边的绿云道:“就是上次一样,这丫鬟给我端来的菜!她是奉了王妃你的命令给我送来的!有一道叫做糖醋里脊的非常合本王的口味!还有那道酸菜鱼下饭也不错。钱总管特别喜欢吃的菜叫做咕老肉。这几样的菜谱都给我抄一份送来。” 自己什么时候让绿云去给敬王送菜了? 王月桐心中一紧,不过她面上表情不变,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道:“原来是这样,我都忘记有这回事了。王爷的这些菜谱倒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不过我不会做菜,便想着让这丫头帮我做一做,左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菜。而且我娘亲之前给我留了一本菜谱,上面有许多的菜是新菜,您若是想要的话,我都抄一份出来,也让咱们王府里厨房做出来的菜能换一换口味。” 敬王点点头,心中略有些满意。 这每家每户的菜谱都是不同的。敬王虽然生在皇家,可是爹不亲娘不爱的,早早被发配到了边疆,每日吃的都是军营里面的大锅饭,哪里还有什么菜谱。 就算回来后,王府掌勺的厨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厨师罢了,每日里做出来的饭菜之比军营的大锅饭略强一些。 因此那日绿云端着满满的一些菜是王妃送来的,倒是让敬王对王月桐的感官有些改善了。特别是当他吃到了那些可口的饭菜时,只觉得当时恨不得就把王府的厨赶出去! 虽然平日里敬王对于口腹之欲并不太感兴趣,可这不代表他不喜爱享受啊。跟王妃送来的菜相比,王府里平日的吃食简直像是猪食!那些那新颖的菜式和特别的口感,却是让敬王一下便喜欢上了。 但是这样冒冒失失的过来问王月桐要菜谱,敬王也觉得自己有点拉不下脸。 如今,这菜谱可是王月桐自己愿意献出来的,倒是显得她颇有眼色。 敬王在想着,今后王府内终于有些可以入口的东西吃了。 可旁边的十三却是看得目瞪口呆的。要是没看错的话,王爷为了王妃的菜谱,这之前才那样故意刁难王妃的?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会是他心目中那位英明神武,就算面对着漫天剑雨也面不改色的王爷! 敬王可不知自己属下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便干脆的不再为难王月桐,直接的走了。待到他走后,王月桐便把其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只留下了绿云一人在屋里。 绿云的身体瑟瑟发抖,待到人都走了出去后,她立刻扑倒在地,二话不地对着王月桐使劲磕起头来。 王月桐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只轻声道:“之前我问过你,你过你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的。可是我却不记得,自己何时让你给他去送过什么东西!你倒是厉害,每日里这般的忙碌,居然还能抽空做出一桌的吃的!不仅如此,王爷的每日呆在哪里我都不知,你却是能打听得到,竟然能一路送到了书房中,还让侍卫给你放了行!” “你吧,绿云,王府里谁是你的同伙?” 绿云吓得趴在地上使劲磕头,一句话都不敢多。 之前王月桐指着她,她对敬王有意,她还能梗着脖王月桐是猜忌,自己绝无二心! 可是如今这实打实的证据就摆在了眼前,她还如何狡辩呢?绿云一边磕头,一边道:“都怪的不好,姐对我如此信任,的却让那猪油膏蒙了心,做出了对不起姐的事情。” 事情被揭发后的忏悔,对于王月桐来是最为没用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想听绿云的这些,“吧,是谁给你指的这条路?” 她朗声道:“我不信你去了王府这短短几天就能摸清楚路!王爷身边护卫森严,就算你打着我的招牌,八成也是过不去的!定然是对王府了若指掌的人给了指了路!” “这人是谁?你老老实实地出来!” 绿云却是带着哭腔道:“姐,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那日我只不过多看了王爷几眼,回来补衣服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却是发起呆来!心里总是想着王爷,觉得再没有比王爷更好看的人了!当时我们住在一起的,不知道谁问了我一句,问我王爷如何,我一时没回过神来,便顺口了句,王爷怕是全天下最英俊的人了!当即大伙都笑了,我也被羞得没法。本以为此事不过是大家开个玩笑就这么过去了。” “可当夜便有人轻轻的敲我的窗户,我有些好奇。这王府重地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歹人,便想出去看个究竟。谁知……谁知院里却是站着一位面生地姐姐。她问我想不想要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进入王爷眼里的机会。” “我当时大惊失色,便先想着敷衍她一下。那位不认识的姐姐就告诉我,让我收拾一桌王爷喜欢吃的饭菜,然后去送给王爷吃。若是王爷喜欢吃的话,那我这边算是成了一半!然后有事无事便尽量出现在王爷身边,姐你没想到的,都替你为王爷做了,这样的水磨工夫下去,王爷便会逐渐注意到我,且她还……” 到这里,绿云顿了一顿,却是飞快地看了眼王月桐脸上的疤痕道:“而且那人了,王爷在军中呆了多年,也没遇见过什么女人。他到底是个男的,天性就喜欢美色,可是王妃你的脸却是毁掉了。如今王爷才敢大婚,又是圣旨,自然是不会再找别的女人。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他对着一个毁了脸的女人,定然是会日日不满的。事后,待到这王府中的女人越来越多,王妃您便越来越没有地位!既然您不能担任起王妃的职责,王爷总是要开枝散叶的,而我身为您的陪嫁丫鬟,伺候王爷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此事到底其实也是为了王妃您好!” “毕竟要一个陌生的外人来跟姐您争宠,还不如我这个对您忠心的丫鬟,跟在王爷身边伺候!至少……至少我是不会背叛你的!” 听了绿云这长长的一串儿话,王月桐却是忍不住冷笑了起来,“不会背叛我,你觉得这不叫背叛吗?” “可是姐你与王爷没有夫妻之实,长久下去,您怀不上孩,那王爷定是要娶侧妃的!若是侧妃先有了孩,您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您迟早会被赶出去的!”绿云辩解道,“我,我不为什么荣华富贵,我都是为了姐您着想啊!” 王月彤却是开口问道:“这是那人跟你这样的?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就算你的计谋成功了,也不过是个地位最低下的罢了,凭什么帮我掌握着王爷?况且我和王爷的关系,你如今也看到了,我们像是普通的夫妻吗?我敢,当日王爷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去,如果他发现了你的心思,定然会第一个打死你这个背主的奴婢的!” “像你这样的人,是他们最为厌恶的!你不信去问问十三若是在军营中出现了叛徒,他们是如何处理的?他们会剥掉叛徒的皮,把他吊在树上,让那些让野狼活活的把这些叛徒的肉一片片咬下来,直到那叛徒被吃得只剩下一副白骨架!” 绿云听得是浑身发抖,一句话都不敢再。 王月桐却是继续问道:“你真的不认识那位女?” “不……不认识。”绿云结结巴巴地道:“我虽然不认识她,但是我猜到她应该是王府中的老人。我按照她给我的路线和时辰一路走过去,居然真的都错开了大部分的侍卫。到了书房门口侍卫们拦住了我,我也按照她的故意大声话,是王妃给王爷送来的东西,王爷果然开了门。他看到了我曾经在你身边伺候,就让我进去了……” 王月桐点点头,“那你可记得她的样貌?” “当时天气黑,她离我又远,脸上似乎蒙着面纱,记不太清楚了。”事关自己的生死,绿云绞尽脑汁,使劲回忆着,“如今也只能记得四五分罢了。” 王月桐没有气馁,继续追问道:“那你跟我她是什么样的?是长脸,圆脸,还是脸?她的眼睛是什么形状的?是杏眼还是丹凤眼?还有她的鼻什么形状,是高鼻还是圆鼻?嘴唇呢?是薄唇还是厚唇?” 话间,王月桐拿出了一张纸,让绿云仔细的回忆,再按照她的描述,细细地画了起来。 这任务肖像画,前世的时候王月桐无事之时曾经研究过,虽然画的没有那些顶尖艺术大师画的好,当若是只求个画的像的话,王月桐还是能做到的。 不一会儿一位女便跃然到了纸上。 这个女样貌中等,个头也是中等,整个人并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属于那种放在人群中立刻就找不到的类型。王月桐举起了那张纸,指着上面的画像问道:“是她吗?” 绿云眯着眼细细地看了看,有些迟疑地道:“有些像,有七八分的像了!” “若你再看到她,你能认出她来吗?” “应该……可以吧。” 听到绿云支支吾吾地声音,王月桐知道指望不上她了。她定是与那女有了什么协议,若是那女被抓,绿云想要隐瞒住王月桐的事情恐怕也是瞒不住了! “姐,这真不能怪我,那日她做过了伪装,而且她压低的声音明显是不想让我听出来她是谁!”绿云急急地解释道:“我现在想想觉得她应该是跟我们碰过面的,否则也不会这样心,到底王府中有几百号的人口呢!她若是在跟我们碰不到的地方,也不至于如此。” 王月桐收好了画像,淡然地道:“绿云,待回到王府后,我再跟你算一算总账。现在你下去吧,想想如今以后你该怎么做。若是你喜欢王爷的话,我会跟他上一句,看他到底要怎么样?可是我要先告诉你,王爷不是那种沉迷女色的人,他拒绝的几率很大!到了那个时候我是万万不会把你留在身边了,我会赏赐你点银,你和你的家人便拿着自己的卖身契,出去生活吧。” “今后我们两不相欠,再也不见!” 绿云却是一下哭了出来,他抱着王月桐的腿,哭喊道:“姐不要!若是被我母亲知道的话,她会打死我的呀!”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更加寒心。 这绿云并没有拒绝她的提议,看来是的确存了什么念想在里面!她失望之极,不愿再多,直接出门而去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门外映月和思琪却是恭恭敬敬的站着,看到王月桐出来,两人齐齐地行礼问好。 王月桐把刚才的画像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人问道:你们可见过此人?“ 两人立刻围了上来,认真的看着那画像。 看了好半天后,思琪这才疑惑地道:“奇怪,此人有些面善,可是具体是谁,我却竟然是一时想不起来了!我想我平时肯定是见过她的,但是碰见的次数不多,而且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的事情,王妃,你拿此人可是她犯了什么事?” “此人撺掇绿云擅自给王爷送饭!”王月桐淡淡地道。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大惊失色! 刚才她们也在屋里,自然是听到了敬王要菜谱的那一处!可谁能想到,那绿云居然是擅自去送的! 这其中的心思,简直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了!这般的行径,在两人眼中犹如背主,思琪年纪,心中藏不住话,顿时就嚷道:“王妃,这等事情简直是丢我们丫鬟的脸!我们王爷多年来洁身自好,定然是瞧不上她的!王妃你放心,我们今后都不会理她的了!” 映月却是稳重许多,她轻轻点了点思琪的额头,沉声道:“你个丫头,你嚷什么嚷,你对着王妃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 完后,她却是转头对着王月桐行了个礼貌,诚恳地道:“王妃,您放心,我家王爷这么多年来身边半个女人都没有!我们府里还以为他……咳咳,不过,王妃您如今嫁过来了,便是我们的主母,王爷绝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我看王爷每天都跑过来看王妃,单是这份关心,都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王月桐张了张嘴,还是没出什么话来。 你们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和你家王爷是一对恩爱夫妻的!真是眼拙啊眼拙! 一直潜伏在一旁的十三,却是默默地蹲在了地上,一副惆怅无比的样。 哎,第一次喜欢的女人,居然看上了王爷,这让他的一颗少男心顿时觉得颇为受伤。同时,他也为绿云担心起来,王妃那么“凶残”的女人,这下还不知要怎么这么绿云呢。 王月桐吩咐道:“此事暂时还是不要与他人提起,待我们回到王府再做定夺!你们也不要给王爷,回去后我再给绿云一个机会,看她到底如此如何选择。” 映月与思琪面面相觑,映月却是先开口道:“既然这是您的意思,那奴婢们便照办就是。不过……” 她顿了一顿,声道:“您的心就是太好了,我们王爷虽然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但是城中这么多权贵之家的,哪个不是家中一堆的侍妾?您这开了这个头的。恐怕府中的其他丫鬟便会有什么想法了?” 思琪也点头道:“王妃,此事还是私下里问问王爷的好。”、 王月桐听到她们俩的话却并未生气,这两人倒是真心为她着想。 她原本打算的的确是在正式场合问问敬王,可细细想去,却是不能。若到时候惹得王妃人心浮动,便是她的罪过了。 因此她点点头道:“就按这样的计划来吧。不过当务之急便是把夜血送出去。映月你与夜血身形相仿,明日你先藏在王府的马车中。待我把夜血带出去后再帮你们俩换回来。思琪,你精通梳妆打扮,便由你给夜血打扮一番,让她看起来尽量与映月相似些。” 其实王月桐可以直接把夜血换出去,不过她心中倒是有了其他的想法。 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看看那每日盯着相府的到底是谁!这次去赏花宴,便是也是顺道查出来这些人是谁的最佳机会! 到时她会让十三盯着这些人!他们定然是会去向自己的主禀报的,到时候,十三梗着他们,顺藤摸,就可以找出到底是谁在幕后一直盯着她。 不过这些事情王月桐却是不打算告诉眼前的两位,不是不信任她们,而是她们若是提前知道了太多,反而倒是会露出什么破绽。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思琪便早早起来给夜血梳妆打扮起来。 经过这几天的针灸和服药,夜血身上已经不流血了,疤痕也稍微淡了些,不过已经是不能做太多剧烈的活动,顶多能勉强走几步罢了。她的身体还是发虚,需要到王府中,经过药浴的治疗才可以慢慢能恢复。 如今夜血对王月桐可谓是死心塌地了,哪怕是王月桐递来的毒药,她都能面不改色地吞下去。 看到此情此景,王月桐也忍不住地感叹。 都造化弄人,原本刁钻仆人,如今变成了忠心不二的手下。而原来忠心耿耿的却……王月桐想到这里,又看了眼绿云的屋。此时她的屋门紧闭,并没有出来。 现在绿云有了别的心思,她也不敢贸然把绿云带在身边,以免她日后很有了反意,此时让她知道的越多,日后自己便是越危险。还不如干脆的让绿云下去休息,把此事与她隔离开去。 王月桐想着,若是绿云肯自己离去,自己便会给她些银。倒是她与自己的家人,踏踏实实的生活,再找个老实勤奋的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倒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思琪果然是手巧,经过她的打扮,原本只有一二分像的两人,如今却变成了四五分像了。再加上首饰,头发和衣服一换,更是达到了七八分的像!原本跟映月不熟悉的人,若是猛然一看去,定然认不出来她其实是别人假扮的! 映月看着夜血的样,也忍不住点头道:“不错不错,思琪妹妹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她看向夜血道:“妹妹,你的名字可真好听。我看你这几日虽然躺在床上,但是却时刻地举着个石,是在锻炼臂力吗?” 夜血却是没想到她的心思被映月发现了,不过这也是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直接道:“是的,我想早些恢复体力,好帮王妃做事。” 映月捏了捏她的胳膊,道:“你这个年龄练武却是晚了。不过你又想帮王妃做事,不如去学暗器如何?我觉得还是暗器比较适合你,一来它安静巧,出其不意,并不需要特别高深的功夫,只要你眼力准,肯下苦功练就行了。” “暗器?”夜血想了一想,觉得映月的有道理。 那些武功练家的,哪些不是从开始打根基,她这种半路出家的,怕是练不出什么的,也许安全是她学习最好的方法。 王月桐却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她开口问道:“映月,听你这口气,你难道会功夫?” 映月还未回话,就听到思琪笑道:“可不是呢,映月可是十三嫡亲的姐姐。从到大十三都大不顾映月,王妃,十三这几天实在没有出来烦人这便是映月的功劳了,十三从就怕他姐姐呢。” 王月桐听了心中大奇,叹道:“王府真是人才辈出啊!如今你的功夫与十三相比,到底如何呢?” 映月却是笑道:“思琪的是在是有些夸张了,时候我是打过他,不过如今长大了,其实都是十三让着我这个姐姐的。不过论功夫的话,普通的女完全不是我的对手,打五六个都能打得过。若是男的话,一两个就差不多了,若是突然袭击的话,三四个也能突然放倒!” “不错不错,过来给我当丫鬟,也倒是委屈你了。”王月桐笑道。 “王妃,你这的是哪里话?您的安全便是一等一的大事,谈什么委屈不委屈呢?”映月想了想,低声道:“我其实也不愿意跟王爷手下的臭男人们呆在一起。好不容易能呆在王妃身边,每日里跟着香喷喷的姐们们一起,我这日就别提有多舒心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王月桐吩咐道:“待夜血到了王府后,映月你就找人教教她暗器。她既然有心想学,我便成全了她的这份坚持!” 映月点头应下。 其实她和思琪都能看得出来,夜血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王妃不,夜血不,她们两人都是聪明的,也自然都不提起了。左右前后都是伺候王妃的,这一为主的总比那的三心二意来的强。 这边一行人很快就装扮好了。 在思琪的巧手下,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了王月桐眼前。 王月桐仔细看了下,突然道:“不行,你们的装扮太素净了,换成大红裙配上翠绿的外套,头上的首饰去戴上我的金簪!脸上的妆容也要再浓一些,额头上画上桃花妆点翠!” 夜血一惊,却是没有什么。 映月却是看了王月桐一眼,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妃,可是这般不是太招摇了些?” 王月桐点点头,“就是要招摇!当你的配饰衣服和化妆非常引人注目的时候,别的人就会忽略你的长相。你们想想看,若是上街的时候,遇到个涂着大红色嘴唇的人,你们事后回想起来,会想起什么。” “她的嘴唇!”众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正是!” 按照王月桐的吩咐,夜血和映月重新打扮了一番。 果然,众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她们的衣服和首饰身上,再没人注意到她们长相上的不同之处了。 此时,二夫人却派人来问,要不要跟着她们一起去赏花宴。 “回去告诉姨母,就让她们先去,我们还未准备好。”王月桐吩咐道。 丫鬟回去把这话禀报给了二夫人,二夫人此时一副盛装的打扮,听到王月桐的话,却是对着王雨柔笑道:“到底是王妃,还讲究个压轴登场!走,我们先走,到时候一张请帖都不给她,看她堂堂王妃被拦在门口不让进,那该是多么丢脸的事情。” 王雨柔却穿着一身淡雅的衣服,上面绣着点点的珍珠和宝石,更显得有种低调的华丽感。她的领口开得很低,上面确实蒙着一层薄纱,薄纱上点缀着细的银丝,光线一照之下确实显得隐约发光,让人忍不住她的胸口处盯去。 而王雨柔的眼角却是擦上了淡淡一层胭脂,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楚楚动人了。 听到自己娘亲的话,王雨柔往嘴唇上点胭脂的手却是一顿,“且慢,她向来是喜欢弄些动作的。我倒是觉得她让我们先走,颇为可疑,不定又要背着我们捣什么鬼了。” “这……”二夫人想了想,觉得王雨柔得很有道理,“那我们跟在她们后面探个究竟?” “恩。”王雨柔道:“娘亲,你吩咐下去,让他们不要把马车弄得太过华丽!之前我去赏花会,每次都是盛装出现,如今想想,父亲乃是一介布衣出身,而娘亲你的身份城中那些夫人们哪里还不知道!我们越是在人前打扮华贵,人家背后却是越嘲笑我们!” “如今这般却是正好!” 二夫人听了这话,却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言语,过了好半天后,她才幽幽地道:“原来娘亲总是想着你何时才能长大,何时才能够独当一面,如今看到你终于长大懂事了,可是为娘的心里却是十分不好受!此事到底也怪娘亲心不够狠!当年我贪图那点儿虚名,为了获得一个好名声,却是硬是把那王月桐养大了!若是当年我狠心一点,直接让她死了!我们娘两便不用受她的欺辱了!” “哼!”王雨柔看着镜中娇艳如花朵般的自己,冷声道:“娘亲,如今的我已不是之前那个我了!我要用尽手段,让那王月桐身败名裂,尝尽苦楚后再落到可怕的地府中受尽折磨!” 两人定计后,便假意先离开了相府,实则等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巷里,只待王月桐的马车出来后,便跟在她们身后看看她到底在捣什么鬼。 这一等便足足等了快一盏茶的时间。 便看到王月桐的马车缓缓地开出了相府。 盯梢的婆跑过来,低声地跟二夫人禀报到:“夫人,那王妃带着一群人上了王府的马车。” “她带了几个人?” “一共两位丫鬟,和几位王府的侍卫。” 二夫人点点头,王雨柔突然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她带的是哪两位丫鬟?” “那两位丫鬟都面生的紧,想来不是我们相府的人。”那婆顿了顿,“不过她们穿得倒是十分的花哨,那颜色老远就看到了,还有她们浑身上下都是穿金戴银的,远远的一看,竟像是哪家的奶奶一般。真不是那王府是不是这般的有钱,连个丫鬟都穿着这样。” “知道了,你下去吧。”王雨柔点点头,看着自己的指甲开始有些出神。 “可是有什么不妥?”二夫人问道。 “她居然没带那个绿云,这倒是奇怪了。”王雨柔眼里闪过一丝阴霾,“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若是那绿云跟她闹掰了,那我们倒可以趁机把她拉拢过来!”完后,她便叫过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吩咐道:“你回去看看绿云在不在,在的话就到我屋里那一些刚送来的绒花放到木盒里去送给她,就是对她照顾王妃的赏赐。” 那宫女名叫软玉,点头应了下来。 王雨柔又道:“若她不要的话,你便不用勉强把东西拿回来便是。若是她要的话,你自己忙了一天口渴,问她讨一杯茶喝,接下来再我们这边太忙了,平日我对你也太过严厉之类的话。” 软玉一惊,急忙道:“二姐,奴婢不敢!奴婢对二姐忠心耿耿,哪里会在背后议论姐呢。” 王雨柔略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知道,行了,你就照着我的办!让你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获取她的信任罢了!只要你抱怨我,她肯定也忍不住会开口抱怨一下王月桐!到时候,你趁机再挑拨一下,剩下的,该不用我教你了吧!” “姐英明!”软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连连点头,领命去了。 王雨柔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王月桐,你不是信任那个绿云吗?若是她在背后给你一刀,一定会让你十分难忘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掏出手帕掩住了自己的嘴,笑出了声。 而车厢的一角,跟着她们一起来的三姐王舒雅,则是默默的低着头,像是完全被人忽视了一般。 王月桐这边,却是一路顺利的去到了桃花山脚下。 她们的马车一到便立刻有人迎了上来,此时夜血和映月已经互换了身份,她的身发虚,可是还依旧硬撑着自己。思琪却是一直站在她身边,跟她十分亲昵的模样,不过其实是让夜血在撑不住的时候可以靠在她身上。 她们下车没多久,王雨柔一行人却是到了。 二夫人看到桃花山入口处多了许多的丫鬟,明白那是要看请帖的人,顿时笑着对王月桐道:“哎呦,真是不巧了,我今儿出门出的匆忙,只带了三张请帖。我一张,柔儿一张,还有舒雅一张,却是没有带你的。相比王妃你面大,不用请帖也进得去!” 此时,桃花山的门口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很多人的马车了,二夫人此番便是故意要让王月桐出丑! 这王月桐身为敬王妃的身份,城中的人虽然大多听了,可是见到的人却是不多,更别提这些看门的丫鬟了。而到时候王月桐拿不出请帖来,这些姑娘必定不会让她进去! 地一百二十二章 到时候这满门口的夫人姐们,都看到王月桐是如何被拒之门外的!自己再点出她的身份,拿出请帖来,更是会让王月桐的“名声”更旺! 王月桐却是扫了她一眼,道:“想要在外面对着本王妃行礼吗?” 这一句,却是堵住了二夫人的嘴。 她恨恨地看了王月桐一眼,却是心想待会儿怎么让你出丑! 王雨柔的目光却是在更追着王月桐而来的两位丫鬟身上扫来扫去,看着丫鬟头上带着的金灿灿的首饰,她的心中充满了难言的嫉妒! 凭什么,这王月桐就连丫鬟身上都能带着那么好的首饰,自己的丫鬟,却像是村姑一般! 突然,她眼神一动,这两位丫鬟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日,她们来送东西的时候,自己是见过她们的,仔细想想却是跟今天的两人有些不太一样!王雨柔眯起了眼睛,朝着这夜血和思琪大步的走来。夜血心中一惊,立刻低下了头,思琪却是上前一步,对着王雨柔行了个半礼,问道:“这位……庶二姐,你有什么事吗?” 王雨柔顿了顿,恨恨地数道:“你闭嘴!今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是想让全城的人都看到,你们王府的人是如何无法无天的吗?” 思琪身后的夜血却是突然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是个庶女罢了,谁不知你的名声已经烂大街了,听相府的人,二姐年纪,却早就已经有了男人……” 此话还未完,王雨柔气得涨红了脸,她一把推开了思琪,狠狠的上前就给了夜血一个巴掌。 “啊!”夜血趁势摔倒在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低下头让头发遮住了自己大半的容貌,肩膀则是微微颤抖看似在哭泣一般。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哗然起来。 “哦,相府的二姐真是好威风啊,对着我们王府的人是打就打!”王月桐淡淡的道,声音却是能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这雨柔妹妹还未嫁人,便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也不知是哪家有这么大的福分,能够娶了雨柔妹妹回去。凭借着雨柔妹妹今日的手段,倒是不怕后宅不宁了。” “噗嗤!”周围围观的人群中,顿时有人笑了出来。 这王月桐的话,表面上是在赞赏王雨柔,实际上呢,则是字字诛心。 后宅争斗乃是众位夫人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是那都是在人后,大家在人前还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而模样。 可这王雨柔却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出手殴打自己嫡姐的侍女,还是王府派来的,这样的脾气,哪家的当家主母敢把她娶回来?这娶回来怕不是伺候自己儿,而是给自己的儿找了个母老虎! 几位原本想要与相府结亲的人家,看到王雨柔这般的模样,顿时就熄灭了那心思。 二夫人哪里还不明白王月桐的意思,她上前一步,却是笑道:“雨柔,你姐姐在家你两句便罢了,不过是要你的几样首饰给她的丫鬟带罢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就这般的生气呢?来,给你姐姐陪个不是,莫要让她下不了台来。” 她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朝着王月桐两位丫鬟的头上看去。 果然,她们头上带着的是异常华贵的金簪,这样的簪,根本就不是丫鬟的身份能带的起的。 众人便有交头接耳起来。 “这王妃也太霸道了,居然把自己妹妹的东西夺去给丫鬟带。” “听王妃出嫁前的名声便不好,这还是轻的了!” “啧啧,相府的二姑娘,倒也是不容易啊。” 听了周围人的声音,二夫人面露得意之色,继续道:“哎呀,月桐,你也别生气。你母亲的嫁妆我可都原封不动的给你了,你的首饰那么多随便换着带都可以。可以你可怜的妹妹就几样我的老东西,你的那两位丫鬟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也是不适合的,还是拿下来还给你妹妹吧。” “姨母的是。”出乎二夫人的意料,王月桐既没有发怒,也没有解释,反而道:“思琪,把你头上的簪拿下来给我。” “是。”思琪毫不迟疑地把自己头上的簪拿了下来,递给了王月桐。 众人更是惊讶不已,就连远处轿里坐着的泰王王妃都皱起了眉头。 “王妃,这敬王妃难道真的拿了她那妹妹的东西?”泰王妃的侍女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泰王妃却摇摇头,“不会,这丫头怕是要坑人了,咱们且静观其变。” 二夫人一喜,就想接过王月桐手中的簪。 这两根簪看起来便是十分华贵的东西,看着上面的宝石和珍珠,就算今后雨柔不带,卖出去至少也能值当上千两的银!更何况,这不就坐实了王月桐强抢弱妹东西的事实了吗? 可是王月桐接过簪来,却是把手一缩,“姨母,你这要是做什么?” “这簪……” 王月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怎么,姨母,你还真以为我要把这簪给你!”她眼里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神情,“我身边的人带的东西,自然都是我给的,我可不记得雨柔妹妹那里有王府的东西!”完,她把簪翻了过来,之间簪背面的花纹上,赫然刻着“敬王王府”四个大字! 二夫人脸色巨变,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月桐却是步步紧逼,“怎么姨母,你到是看,明明是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却变成了我从雨柔妹妹那里抢来的?”她冷哼了声,继续道:“这事儿依我看,便是有两种解释。” “一是姨母刚才你的话,实际上是无稽之谈,我根本就没有拿雨柔妹妹的东西!不过姨母为何要如此,倒是让月桐觉得不解了!” 这话便是赤裸裸的质问二夫人了。 当初二夫人便是以照顾年幼的王月桐为由嫁进了相府,这些年又处处表现出了贤惠的样,若真如王月桐所的,这二夫人当众栽赃给她,那么可想而知,她这些年在相府里又是如何对待年幼的王月桐的! 不去管二夫人难看的脸色,王月桐继续道:“第二种可能性嘛,就是,雨柔妹妹不知为何居然有了我王府的东西!这其中的关碍,本王妃却是不知是为了什么?是王府中的人把东西给了雨柔妹妹,还是雨柔妹妹擅自拿了王府中的东西!” 这话里的意思有两层,一层是这王雨柔与自己的姐夫,也就是敬王爷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这才能拿到王府的东西。而第二层的意思,便是这王雨柔手脚不干净,偷了王妃的东西! 这两层意思,无论是哪个,都是对王雨柔的名声大大不利。 二夫人如今却是陷入了两难的局面!她本想着给王月桐个难堪,没想到却是把自己绕了过去! 第一种解释,她若是承认了,便是认了自己这么多年亏待了王月桐。 而第二种解释,若是承认了,那便是王雨柔的品行有问题! 二夫人思来想去,根本无法做决定,倒是王雨柔看了她一眼,柔柔地了一声,“娘亲!” 听了这声音,二夫人咬了咬牙,沉声道:“月桐,我不过是记错了罢了,你何必这么咄咄逼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这便是变向的承认了,是二夫人污蔑了王月桐! 她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贤母”形象,如今算得上是完全的扑破灭了。 而在王月桐质问二夫人母女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原来被打在了地上趴着哭泣的丫鬟,此时被另一位丫鬟搀扶着坐上了马上,而待到两位丫鬟下车的时候,里面却是已经换了人了。 王月桐目光扫过了她们,道:“今儿天气不错,本王妃会在这里好好游玩一番,派两位侍卫去给王爷一下。车上有我给王爷的信,你们一起送回去。” “是!”两位侍卫顿时赶着王府的马车离开了。 王月桐却是看了二夫人一眼,道:“姨母既然没有带我的那张请帖,那我便不等着你们,先行一步。” 完,她带着侍从,直接走向了桃花山的山门处。 看门的丫鬟们看到了她,顿时齐齐地朝着她行礼道:“见过敬王王妃。” “恩,起来吧。”王月桐面色如常的道,她领着两位丫鬟,缓缓地进入了山门。 “她怎么能不用请帖就进去?”倒是相府的三姐王舒雅最先发出了疑问,之前王月桐和二夫人之间的气氛凝重时,王舒雅依附着二夫人,却也不敢得罪王月桐,故而一句话都不敢。此时王月桐走了,她倒是松了口气,先出了声。 王雨柔看了她一眼,冷声道:“人家是王妃,自然是有这个脸面的,要不你也去试试,不定你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脸面进去!” 王舒雅被王雨柔当场这般,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到底是年纪忍不了,便出言道:“姐姐,你不是也想要王妃丫鬟的首饰吗?何必又在妹妹跟前装样。” “你再一遍!”王雨柔厉声问道。她的眼神凌厉,这一眼却是把王舒雅吓坏了。 她缩了缩头,声音却是了很多,“我的有没有错,你本来就是这样的。” “够了!”二夫人出声打算了她们的争论,“这是在外面,有什么事情回去再!”完后,她则是狠狠瞪了王舒雅一眼! 王舒雅顿时就不敢话了,不过她低着头,眼里却是一股不服气的模样!她的心思,怎么瞒得过掌管后宅多年的二夫人!只不过这里到底是在外面,若是在这里争论起来,反倒是让外人瞧了笑话!二夫人心中冷笑一声,心中暂且按下了对王舒雅的不喜,只待回去后再好好收拾一下这位不明真白自己身份的庶女。 而远处泰王妃看到王月桐已经离开,便吩咐道:“我们也走吧。” “王妃,不去见相府的二夫人了吗?”她身边的丫鬟轻声道:“王爷……” 泰王妃却是看了她一眼,道:“王爷了什么我很清楚,不用你来提醒。你是想让我在这大门口,人来人往的的地方,去跟那相府攀交情?这样,明天全城的人都会知道,我泰王府却是要上赶着去相府交好了!” “奴婢只是……”那丫鬟还想些什么,却是被泰王妃的一个眼神打断了。 “添香,你既然这么有主意,相比给本王妃当丫鬟却是委屈你了。”王妃淡淡地道:“来人,带添香去南边的煤炭庄。听那庄头的儿与你年纪相当,你又能会道的,想必是十分合适的!再取十两银,就当是本王妃送你的嫁妆了!” “不,王妃,您不能这样!王爷,王爷他……”添香还想些什么,却是被旁边的侍卫用破布堵住了嘴。 泰王妃扫了她一眼,“对了,你嫁过去可不是正妻,那庄头年轻力壮的,家里已经有了七八房的侍妾,你嫁过去了,便是八姨娘了。”完后,添香便被人拖了人下去。 旁边的一位绿衣丫鬟却是轻声问道:“要灌药吗?” 泰王妃摇摇头,轻描淡写般的道:“上个月王爷在书房宠幸她之后,我便让人给她吃了药。” “是。”那丫鬟底下了头,却是没有再一句什么。 “走吧。”泰王妃的眼底流露出一丝的落寞,可是,从轿中出来之时,她脸上的神情却是与往常一般无二,还是那位高贵无比的泰王王妃。 夜血被送走后,王月桐此次出来的目的也完成了一大半,因此,她便干脆放下心来,专心的欣赏起周围的景色来。 此时虽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放眼放去,漫山遍野的都是一片粉色,伴随着风中传来的香味和少女的轻笑声,着实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王月桐满腹的心事,也在这一片粉色中渐渐的舒缓了,她面色轻松,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风吹过了她脸上带着的面纱,轻抚着王月桐的皮肤,让她觉得是被母亲的手轻轻抚摸着。 “不知娘亲当年是否也来看过这满山的桃花。”王月桐默默地想着,她的母亲——林仙儿,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惊才绝艳,让多少翩翩少年一见倾心。当她还是少女时,想必也是像如今来桃花山游玩的少女般,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吧。 对于自己的娘亲为何会嫁给自己的便宜爹爹,王月桐觉得这乃是个大大的谜团。 桃花山的主干道附近,便是最为热闹的。 少男少女们几乎都聚集在主干道附近的凉亭中,笑笑的。一些不喜欢热闹的,则是往桃花山深处走去,那里也设置了许多供人休息的凉亭院。还有些既想看桃花,又不想与人群混在一起的,则早早的租了个院,带着几个丫鬟在院内赏花。 相府往日只有王雨柔一人来,二夫人自然是舍不得破费的,就连今日她们不算王月桐来了三人,二夫人本也是不想要租个院的。在她看来,近千两银租个院,而且只租一两天,实在是太浪费了。 可是今日的赏花宴,因为王雨柔的事情,二夫人便咬了咬牙,也租下了间院。 因为怕人撞破她们即将做的事情,二夫人还把院租到了最贵,平日往来人也不多的大院中。 她带着王雨柔一行人,慢慢的在山道上走着,眼睛却是不住的四处张望,突然,二夫人的脚步顿住了,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那可是太殿下?” 王雨柔立刻朝着二夫人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桃树下,正有位玉树临风的青年正在跟人着话。 那人穿着浅白色的常服,头戴紫金冠,腰缠碧玉缠丝,不是太是谁?此时,太面带微笑,正低头与对面的女交谈着。 王雨柔痴痴地看着太,眼中露出了些许的柔情来,可是,当她的目光转到了与太话的女时,却是皱起了眉头,“怎么是她?” 二夫人也看到了那女,那女年纪看起来比王雨柔还一些,一身淡绿色的纱衣,陪着鹅黄色的腰带,倒是在一片粉色中格外的醒目。二夫人推了推王雨柔道:“你不是与她往日关系不错吗?去找她话!” 王雨柔咬咬牙,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悦之意,“她不过是礼部尚书的嫡女罢了!之前还在别人面前我是个庶女,不应当与她们这些嫡女一起玩耍!如今叫我过去找她话,不是自取其辱吗?她定然不会放过在太哥哥面前羞辱我的机会!” 二夫人却是摇摇头,“你以为太殿下不知道你是庶女?你尽管去!她却是羞辱你,太殿下越是对你怜惜!你以为,太的母妃……”这后面的话,却是被二夫人压低了声音,凑在王雨柔耳边低语了几句,王雨柔的眼睛却是亮了起来。 她想了想,便带着王舒雅一同朝着太的方向走去。 因为她们一行人是背对着太的,因此,倒是那位之前与太话的女先看到了她们。那女举起扇,掩在嘴边笑道:“太哥哥,这城中第一庶女却是来找你话了。” “城中第一庶女?这是谁?”太不解地问道,“兰永,你这话却是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了。” 那叫兰永的女却是低声道:“听闻她可不得了,之前传出了些许风声,是她在嫡亲姐姐的屋里与人私会,后来那人却是不知怎么的死了。前几日城中的那一把火,太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吗?” 太一惊,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兰永,姑娘家的闺誉还是很重要的,无事不要乱。” 兰永却是撇了撇嘴,看到王雨柔已经走近,便快速道:“太哥哥你心,她定是要来转柔弱的。待会儿,我要是了什么,她肯定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就是摆给你看的。”完这句,她却是不再话了。 太一回头,果然就看到了王雨柔正款款得朝自己走来。 王雨柔动作轻柔,臀部随着走动微微摆动着,好一副弱柳扶风的样。若是平日,太倒是不会多想,可是刚刚听了兰永的话,却让他觉得有些在意起来。 王雨柔看到太,便慢慢地行礼道:“见过太哥哥殿下。” 太还未什么,就听那兰永“噗嗤”笑了出声,她毫不客气地道:“太殿下就太殿下,这太哥哥殿下的称呼,不伦不类的,我可是第一次听。到底是庶女呢,这些规矩难道都不懂吗?” 王雨柔听了这话,却是看了太一眼,那眼中充满了淡淡的委屈和幽怨。她却是低头弱弱地道:“兰永妹妹的是,是我疏忽了,请太哥哥不要怪罪。”着,她却是对着太一鞠而下。 太只觉得眼前一花,视线却是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王雨柔的胸前。 她胸口的宝石微微发光,里面的曲线若隐若现,实在是引人遐想。 太先是一愣,接着却是轻笑了出来,“行了,雨柔不必多礼。起来吧。” 王雨柔起身的时候,却像是突然头晕了一般,甚至微微晃动了几下,眼看就要栽到在地。 太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王雨柔却是像站不稳一般直接就倒在了他的怀中,胸前的柔软却是恰恰蹭过了太的手背,惹得站在两人身后的兰永眼睛都看直了! “太哥哥,谢谢你。”王雨柔面带红晕地看着太,眼里的柔情蜜意像是能把人融化一般。 太却是淡淡一笑,把她扶了起来,“你今日的打扮,倒是有几分的特别。” 王雨柔却是微微一笑,脸上的红晕更甚,她看了兰永一眼,道:“太哥哥,今日的桃花开得颇为艳丽,不如我们一同赏花游玩可好?” 兰永却是笑道:“有什么不好的?我最喜欢听雨柔姐姐话了,她的话我学着回去给我家爹娘一,他们都能笑好几天呢。姐姐,你就多跟我几句话吧。” 听了她的话,王雨柔脸色微变。 这兰永真是长了一张毒嘴,这话得也是十分恶毒,她父亲乃是天下的礼学大家,如今的礼部尚书。她王雨柔的话会让她的父母大笑,便是直接王雨柔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礼仪风范,这乃是十分严重的话。 王雨柔刚想要反驳,却是想起了自己母亲的话,便咬住了嘴唇,轻声道:“兰永妹妹,我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妹妹不用每次见面都特意提醒。”完,她微微低头,遮在袖里的手却是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腿,那力道十分的大,顿时让王雨柔疼得红了眼眶。 第一百二十三 她这番柔柔弱弱的样,看起来颇为可怜。 殊不知,在她低头的瞬间,兰永却是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微笑。她对着太眨眨眼,太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王雨柔的目光里,却是多了几分的冷意。 而站在不远处高地上的王月桐,则是把这一幕都看在了眼里。 “啧啧,多可怜啊。”她看着王雨柔,像是在跟思琪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自以为自己能骗的过所有人,以为自己算尽人心,可谁知人家早就已经看透了她,把她当成是笑话看罢了。” 思琪不解地问道:“可是太殿下似乎对二姐很是关心。” 王月桐摇摇头却是没什么。 如今她细细回想,这位太殿下似乎对谁都是一副十分柔和的样,就连对着原来的她,也是一副十分有耐心的模样。 身在皇家,王月桐可不相信这位太殿下有他表面上那么纯良,因此,对着太她的心中才越发的警惕。 “走吧,这些热闹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如今风光正好,我们便好好的看看这风景。”王月桐转身便离开,在她走后,太却是突然抬头看向了原本王月桐站立的地方,目光里闪过一丝的思量。 王月桐带着丫鬟们漫无目的的在山间走着,她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些参加“寻宝”的少女们,少女们四处找寻盒。那些盒里面,有些只是普通的绢花,还有的则是贵重的是首饰,还有那等运气不佳的则是翻出了盒里的鲜花哭笑不得。 “哇!你们看看我拿到了什么!”一位年纪只有十二三的少女,兴奋的举起了手中的宝石。 那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竟然是一颗形状完好的红宝石! 周围围观的人立刻发出了羡慕的声音。 “她的运气倒是真的很好。”王月桐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那宝石的价值差不多有上千两的银了,这举办赏花宴的人也是花了大本钱的,这样有趣又有实惠的活动,怪不得整个城中的夫人姐们都对赏花宴的请帖趋之若笃呢。 “月桐妹妹,好久不见了。”此时,却是有一道温文尔雅的男声在王月桐身后响起。 听到这声音,王月桐微微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却是对着来人恭敬地行了个礼,“见过太殿下。”她是不想看到太的,可是没想到,这么大个桃花山,却硬是撞见了对方。 太看到如此有礼貌的王月桐,脸上却是浮现出了惊讶的神色,“月桐妹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短短一阵时间不见,你可是变了很多。” 王月桐则是略显生硬地道:“太殿下,如今我乃是敬王的王妃,按律法您应当叫做皇婶。若是不愿的话,也请殿下叫我敬王妃,这月桐妹妹的名称如今再喊却是大大的不妥。”完,她看了王雨柔一眼,继续道:“若是让那有心人听去在外面乱胡,怕是对殿下您的声誉有碍。” 太笑道:“皇婶的有理,倒是我疏忽了。”完,他便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兰永道:“皇婶,这位是张尚书家的嫡次女,想来你以前没有见过。我母亲之前与她母亲是闺中密友,因此此次的赏花会,便让我多多照顾她一下。” 兰永对着王月桐行了个礼貌,道:“见过敬王妃。”完后,她便偷偷地打量起这位在城中颇有名气的王妃来。 王月桐之前的名声,兰永也听过,本来她以为这敬王妃会是跟王雨柔一般的货色。可是今日一见,却是完全不同。王月桐的打扮举止,显得优雅极了,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在她的衬托下,那王雨柔却是显得有些上不了台面了。 王月桐对着她点了点头,从手中褪下了一根翠玉的缠金镯,“原来是张尚书家的闺秀,管不得这行为举止与一般的女不同。早就听张尚书乃是天下闻名的礼学大家,我今日倒是要处处心,免得在兰永妹妹面前做出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到时候,可是要沦为城中众位夫人的笑柄了。这镯便是给兰永的见面礼,今日你一身翠绿,倒是很衬这镯。” 兰永看王月桐态度可亲,言语间也是十分平易近人,便笑道:“长者赐不敢辞,兰永谢谢王妃的赏赐。”她接过了镯,当即带在了自己手上。 太却是笑道:“你这般贪财,倒是让皇婶见笑了。” 兰永却是道:“人人都王妃的母亲乃是天下第一美人,才能教导出王妃这般人物。如今王妃给我的东西,我自然是要好好收着,天天带着,不定我哪天也能变得好看些。” 兰永这话原本是恭维王月桐,因当年林仙儿的名声太盛,就连兰永这般的辈也有所耳闻。她往日不常出来,因此并不知道王月桐容貌被毁坏的事情,今日看到她带着面纱,以为是为了避免太多的注目也没有多想。 可是听了她这话,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的王雨柔却是开口道:“兰永妹妹,你莫不是在嘲笑月桐姐姐诶?她的容貌之前便毁了,如今带着面纱不过是为了遮丑罢了。” 听了这话,兰永脸色一变,转头看向了太。 太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这件事是真的。 兰永却是对着王月桐道:“对不起,王妃,我不知道……” “我倒觉得你是故意的!”王雨柔立刻接口道:“月桐姐出嫁前突然容貌被毁,此事城中都传遍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没看到她脸上的面纱吗?” “我……”兰永一时词穷,只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月桐。 王雨柔哪里肯这么容易就放过她,顿时学着她刚才的语气道:“怎么,装什么可怜?你姐姐可是经常出来与城中的那些姑娘一起玩耍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大的消息!难道她回去后,都不跟你吗?明明你早就知道,此时却是故意这般,怎么,是想要羞辱月桐姐姐吗?” 兰永急得满脸通红,辩解道:“我姐姐是不会跟我这些的!王妃,我是真的不知道。” 王雨柔还想些什么,却被王月桐打断了,“行了,兰永妹妹你不必担心,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王妃,你相信我?”兰永吃惊地问道。 “张尚书乃是天底下绝顶的聪明人,我想他的女儿定然是不会笨到当着众人的面自找没趣的。”完,她却是对着王雨柔道:“雨柔妹妹,之前你身不舒服,听都不能下地,今天看起来倒是恢复的很好。” 王雨柔张了张嘴,却是最终什么都没。 她有些害怕再下去,王月桐却是把在相府中发生的事情直接了出来,到时她可就无法跟太解释了。 这几个女人的交谈,太全程都保持着一副微笑的模样,像是没有感觉到现场气氛中的针锋相对一般。 待到几人停止了交谈,他这才道:“皇婶,不知你脸上伤势如何,若是不严重的话,我那儿有几个医术不错的大夫,到时候给你看一看,不定还有恢复的希望。”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她怎么可能让太派人去给自己看病?这样一来,在敬王眼中,恐怕自己跟太的关系更加的撇不清了。“之前王爷也找了许多名医帮我看,可是,都我中毒太深,实在是没办法了。” “王妃,我们家的大夫也不错,要不要试试?”兰永刚才错了话,心中忐忑不已,此时正想要找个机会补救一番。 “谢谢兰永妹妹的好意,不过怕是老天已经注定了让我顶着这样一张脸了。”王月桐显然不想多了。 此时,王雨柔却是轻轻推了推王舒雅,给了她一个眼神。 王舒雅想到二夫人交代她的事情,顿时硬着头皮道:“月桐姐姐脸上的疤痕实在是丑陋的很,怕是大夫看到了也会被吓一跳。”完,她上前一步,突然一把扯下了王月桐的面纱! 王月桐没有防备到自己这个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庶妹居然突然发难!一时不察之下,面纱被她一下就撤掉了。 不过王月桐倒也没有什么太过激烈的反应,反倒是她突然露出的脸,把现场的几个人都吓了一大跳。 只见一向波澜不惊的太,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 而兰永则是捂住了嘴巴,眼里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王雨柔则是假意道:“哎呀,三妹,你怎么这般的不心,这可是月桐姐姐用来遮丑的面纱,你这般扯了下来,月桐姐姐可是受不了别人的目光的。” “月桐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王舒雅则是有些忐忑地道,同时移开了眼光,不敢去看王月桐脸上那丑陋的疤痕。 与其他人的态度相比,反倒是苦主王月桐的反应最为淡定,她甚至还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 “无碍的,我早已习惯了这张脸,倒是吓到兰永妹妹了。”她淡然地道。 也许是她的态度太过于淡定,兰永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妃,你……”她想要些安慰的话,却什么都不出口,看到王月桐的态度,倒是让她觉得王月桐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安慰一般。 王雨柔没想到王月桐在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曾经与她有过些许传闻的太殿下面前露出了毁掉的脸,居然还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 她咬了咬嘴唇,道:“太哥哥,你莫要被月桐姐姐吓到了,她这脸虽然猛然一看会觉得可怕恶心,但是带上面纱就能把疤痕全都遮住了。” “原来我这脸让妹妹这么难受啊。”王月桐伸了伸手,思琪立刻捡起了面纱,递给了王月桐。 王月桐神态自若的把面纱重新带上,淡淡地道:“相由心生,我虽然脸毁了,但我却还是我。妹妹,你也不要太过于执着于皮相,世间谁人不老不死?朱颜辞镜花辞树,就算绝世美人也有老去凋零的那天,我这脸,我自己都不在意,妹妹你何必又替我着急呢?” “好!好一个世间谁人不老不死!”太却是道:“皇嫂,这段日不见你,你到时像换了一个人般。若是你之前便像现在这样,那就好了。”完,他摇摇头,一副惋惜地模样道:“可惜……可惜啊……” 虽然他没有明白的出来什么可惜,可是在场的几个人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若是王月桐之前便像今天这样,是个明白人,太不定会动一些别的心思。 听了这话,王月桐还没什么,王雨柔便急急地捂住脸肚,“哎呦,我的肚好疼,这是怎么了?”她看向了太,目光里都是请求,“太哥哥,我和母亲走散了,我们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院,麻烦太哥哥送我过去歇息一下可好?” “兰永妹妹,你就在这里陪着月桐姐姐,太哥哥送完我后,就回来找你。”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微微挑起了眉头。这个妹妹她是再了解不过的了,这是又要搞什么幺蛾不成? 这疑心一旦起了,就很难再消除下去。 王月桐觉得王雨柔这般行径,简直是太有猫腻了! 最近王月桐讨要回了自己母亲嫁妆和庄的地契,因此二夫人手头应该会没有之前的宽裕。可是她居然一反常态地在桃花山租下了价值不菲的庄。这可是与二夫人平日行事完全不同,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事情。 而想到刚才王雨柔拉着太匆匆离开的样,王月桐的心中便有了几分猜测。 此事必定是与太有关! 而且想想平时王雨柔对太那种很难掩饰的好感,王月桐猜测道,该不会是王雨柔被之前的事情刺激到了,所以想要硬拉着太来一出生米煮成熟饭最后嫁入太府吧! 若是王雨柔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王月桐倒是有几分佩服她的胆略和愚蠢来。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在桃花从中的背影,王月彤想也不想,便准备找个借口跟上去。 此时兰永却看着王月桐道:“王妃不若咱们两个一起转转。听你是第一次来赏桃花,我也是第一次,我们不如找一个熟悉这地方人带我们走走。我看到了好几位我姐姐的朋友都在这里,平时我们也见过几次,不如就找那几位姐姐吧。” 听了兰永的话,王月桐倒是有些诧异。 她刚才看到兰永和太的关系算是很亲密,便以为她必定也是对太有着那个心思。而恋爱中的女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人都十分敏感,虽然兰永年纪,但若是她真的对太有那个意思,应该也会察觉到了王雨柔的不妥之处。 可是王月彤万万没有想到兰永还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居然一点儿都没往其他方面想! 这让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兰永轻声道:“兰永妹妹,你和我那个妹妹却是完全不同的,你知道如今城里的人都如何她的吗?” 兰永想了一下,又看了眼王月桐,一副想却不敢的模样。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道:“这城里的人之前如何我的,你相比应该也听过的。如今她们完我又开始我那庶妹,你觉得这其中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兰永咬了咬嘴唇,想了想,终究还是壮着胆大胆道:“之前关于王妃您的传闻,我是略听了一些,不过我确实觉得有一些不可靠。我姐姐回来也跟我过,王妃您的母亲乃是林家嫡女,当年便是城中各位闺秀们的典范。更何况林家书香门第,百年家教教导出来的女儿自然是好的。” “王妃您是您母亲的女儿,自然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可惜如今您的母亲不在了,却是由继母当家,因此这城中就算传出您一些传闻也不能尽信!那些跟风的人也不过是碍于相府二夫人的面罢了,我姐姐过,其实但凡大门大户一点的人家,对城里关于您的传言,都不是很相信的。” 道这里,永兰顿了顿,看到王月桐的脸色如常,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这番话发怒,便定下心来,继续道:“不过之前你那庶妹,却是与一些女儿家玩得好,又从她那里传出了许多关于您的留言。平时我姐姐,看到你像是被你那继母庶妹糊弄住了一般。为我这样你可不要生气,原先我听流言,只觉得你有些糊涂,好好的名声却是被破坏成那样,如今我一看却是觉得王妃你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所谓清者自清!那些你坏话的人,只要真正与你接触了便会明白你与传言完全不同!就不会再被之前的流言所蒙蔽。” 王月桐没有想到这个家伙都是挺能言善语的,“我也听过你姐姐,平日里我那妹妹,可是有些嫉妒你姐姐。” 兰永却是颇为自豪的挺起了胸脯,“那是当然!我姐姐什么都好!她人长得又好看又温柔,就连太哥哥都经常夸我姐姐呢。” 王月桐又问道:“那最近关于我那妹妹,最近的传言是什么?” 兰永想了一想,道:“都是些不好的。都她明明书庶女却忘记自己的身份,想要踩着嫡姐往上爬呢。还有一些我姐姐不让我听,我年纪太了,听到免得污了我的耳朵。我之前与你妹妹没有过话,但看到她欺负过别人来的,所以今天我一看到她就觉得心里不痛快,拿言语刺激了她几句,还请王妃姐姐赎罪。” 王月桐却摇头道:“你也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我怎么会因为这些而怪罪你?来她拉着太殿下走,难道你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什么?”兰永有一些奇怪地问道。” 王月桐淡淡地道“我那妹妹可是到了快嫁人的年龄呢。 “什么!”兰永倒抽了一口凉气道:“不会吧!虽然她是庶女,但到底是相府家的千金,她不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来吧。而且……” 她顿了一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而且用这种手段,就算嫁进去了,也不过是个地位低下的罢了。皇后娘娘可不是个好话的,要让她知道有人这般算计了太哥哥,她可是要生气的!这样的就算真的嫁过去了,又什么意思?凭借她的身份定然是不会是正妃,今后正妃进门后,要是知道她在前面的事情,肯定是要拿给她难堪的。” 王月桐听了兰永的话,觉得她年纪倒是想得倒是很明白。 可惜她那妹妹和二夫人自以为精明却连这些都看不懂! 其实凭借着王雨柔的样貌和身份,再加上二夫人的手段,虽然很难嫁给高门大户的嫡嫡孙,可是嫁给一些上进的庶也是可以的。之前王相爷虽然威胁,要把她嫁给那些老大人,可是若是真有了合适的人选,他必定会改变主意。 别的不,今年又到了科举之年了,每年科举的时候都会涌现出一批惊才绝艳的少年郎!这些人里面,也许有布衣白身的,可是一旦考取到了功名再获得了一些机遇,他们便会逐渐成长起来,成为日后汕雪国的栋梁。 全天下的才都逐渐聚集在了城中,二夫人若是从里面挑选个有前途的,再加上王想过的帮助,那人肯定会有不的前程,到时候王雨柔怎么也会得个诰命!可惜啊,二夫人和王雨柔一心只想进入全天下最尊贵的地方,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 可是要成为人上人,让人所付出的可不仅仅是身体那么简单。 “实话我有些担心太殿下。”王月桐道:“不若我们也跟着去看看,若是无事倒好,要是发生了什么不妥的事情,我们也能及时阻止一二!” 兰永听地心急如焚,立刻道:“王妃姐姐,我们这就去!” 完,她便迈开了胳膊腿,朝着之前太他们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 王月桐没想到她还是一个古道心肠的急性,便急忙上了丫鬟和侍卫一起跟着永兰走去。 桃花山中,漫山遍野的都是桃花。 此时已是接近黄昏的时分,原本刺目的眼光在接近下山时也变得柔和起来。 阳光在漫山遍野的桃花上面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风一吹。那景色美不胜收,宛若人间仙。 可是此时漫步在桃花林中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去观赏这美丽的景色。 王月桐琢磨着应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接下来的局面。在她看来,王雨柔想要打太的主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王月桐与王雨柔的关系本来就是敌对的,如今若是破坏了王雨柔的行动,对她来倒是件好事。 可王月桐却不能以自己的名义贸然去找太,因为敬王的关系,王月桐并不想跟太走得太近。更因为她嫁给敬王之前城中的那些传言,让她对于此行有些顾忌。想到这里,她看了旁边的兰永,幸亏有这丫头跟着,要不然单枪匹马,王月桐估计自己到时不定不想去淌这趟浑水。 在一旁的兰永却没有想这么多,她一心只想着王雨柔怎么能这个样! 平日里那些规矩,难道王雨柔多都抛到了脑后吗?别的不,兰永只要想到一直对待她如同亲哥哥般的太哥哥,会因为王雨柔的行为,让他的名声蒙上了污点,这便足以让兰永心急如焚了。 “王妃姐姐,他们走的怎么这么快?我们走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他们的踪影,莫不是我们走错了方向?”兰永有些着急的问道。她家在这儿也租了院,因此并不担心天黑了会怎么办?她此时唯一的担心就是怕自己这一行人走错了方向,却是白白的让那王雨柔把太的便宜占了去! 王月桐却是安慰道:“别担心,他们就是朝着这个方向走,我之前看的清清楚楚!再你看地上。”她指着地上被踩出的脚印,解释道:“这桃花山刚才并没有起风,他们落在地上的脚印非常清楚。他们走后不久这才起了风,你看看这脚印是不是被桃花瓣覆盖住了些许?因此我们朝着这个方向走是没错的!” “嗯!都听王妃姐姐你的!”兰永想到王雨柔居然跟王月桐是一起长大的,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两人的为人品性却完全不同,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王妃姐姐,就让男友气得直咬牙,你可要好好你这个妹妹了,她这般行径简直是胆大包天,是……是让我们天下女都蒙羞的行为!” 王月桐点点头,一行人加快了脚步。 走了不多远,一间非常干净的院便出现在了桃花丛中。王月桐眼尖,隐隐的看到门口守着的那人,不正是太身边的厮! 兰永自然也看到了,她有些高兴了更多的是焦急,她想都没想,直接冲到了那厮跟前,气势汹汹地道:“好哇,你这个家伙!平日里太哥哥对你不薄,可是在这关键的时候,你怎么却在这门口像个没事人一样!我看着你不定是收了那王雨柔的什么好处!” 王月桐本想徐徐图之,从周围包抄助抓住那厮的。可是没想到兰永居然是如此个急性,无奈之下她也只得跟着向前跑去。 那厮原本躺在院外面的石头上歇息。那石头十分平坦,被阳光晒得极其暖和,厮躺在上面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一边闭目养神。 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厮懒洋洋地睁开了一只眼睛一瞅,可是这一看之下却看到兰永怒气冲冲的脸,再加上她脱口而出的那些话,倒是让这厮吓了一跳!他大惊失色,一个跟头翻下来,张嘴就要喊。 第一百二十四 可是一颗石头却重重地打到了他的脖颈处,厮只觉得脖后一疼,嗓突然哑了一下,猛然的却是叫不出来了。他清了清嗓,兰永却已经站在他面前,狠狠地盯着他! “你再喊,我就叫太哥哥砍了你!” 厮看了兰永一眼,又看了看王月桐一行人,立刻低下了头,轻声问道:“不知道兰永姑娘找殿下有何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兰永气不打一处来,“你是我太哥哥的贴身厮,如今你在这外面晒天阳,太哥哥在屋里,你为什么不贴身伺候?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对太哥哥心怀不轨的人?” 兰永倒也长了一个心眼,没有在外面就把事情直接喊破。 她暗自想着,自己这一行人若冲进了院里,那王雨柔不管想要对太做些什么的,没有机会得逞了! 厮却是不慌不忙地道:“太殿下在里面跟王姑娘话,让我在外面歇着。”他态度一点儿都紧张,也没有慌乱的地方,倒是让王月桐感到有些诧异。” “哼!”兰永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才不信呢!太哥哥却是最规矩不过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单独跟个女在院里话,这不是平白叫人讲闲话吗?” 厮刚要开口些什么,不远处却走来了几个人。 王月桐定睛看去,正是二人带的几个丫鬟婆。她们手里拿着一些食盒,而身后的几个丫鬟,还提着几桶水,那水里冒着热气,显然是热水。 这二夫人之前打的一手好算盘,她想着把要让女儿在里面好好伺候着,若是她们都在院里,王雨柔若是害羞了没有好好发挥,让太得不了趣,岂不是白费了功夫。因此她便领着这些丫鬟婆们去准备一些吃食,并细心地准备了热水。只待事成以后再让王雨柔伺候太沐浴,势必要让太满意! 可是没想到她把东西拿来后,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一群人! 看他们的架势,似乎要随时冲进去的样!二夫人眉头一皱,看向王月桐,心中直骂晦气!这个扫把星到哪里都破坏自己的好事,难道这王月桐真的跟自己相克不成! 想到这里,二夫人上前一步没好气地道:“太殿下特意吩咐了,让我们在外面等着,难道你们要抗旨不成?” 兰永却是冷哼道:“这位便是那位有名的相府二夫人吧!你太殿下下了旨意有设置了吗?请你拿出他的旨意来给我们瞧瞧。若是有的话,那我们二话不就走!可若是没有的话,就请麻烦,夫人您跟我们去找圣上道道,这太殿下的话是可以随便乱传的吗?” 二夫人却是不认识兰永,没想到今儿却是被她当面顶了回去。她上下打量了下兰永,发现她穿得很素淡,头上手上也没带什么装饰,想必是王月桐的哪位侍女或是哪个门户的投靠到了王月桐身边。因此,二夫人却是冷声道:“你给我闭嘴!你算哪根葱?居然敢当面对着我指手画脚的,也不知你爹妈是怎么教你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不愧是乡下野丫头!” 兰永听到这话,几乎要气笑了,“好好好,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我爹妈没有教养呢!二夫人你放心,这番话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给我爹带过去!” 二夫人心中一惊,这丫头的反应不对呀! 此时就听到王月桐冷声道:“姨母,这位是礼部张尚书家的嫡次女!若是没记错的话,她母亲与平阳公主乃是妯娌。姨母的规矩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居然连礼部尚书的家的规矩都不如你!想必在姨母心中,怕是相府规矩第一,连天家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什么!”二夫人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哪里知道路边的随便一个丫头居然有如此大的背景!二夫人虽然对朝野上的事情懂得的不多,当也曾经听王相爷过,那礼部尚书家乃是时代的书香门第,不仅是当世的礼学大家,而且李尚书的门生可谓是遍布天下! 如今二夫人不但他们家的姑娘没教养,是个野姑娘,还指责李尚书教导不严!这般的话语,就等于指着对方的鼻骂了!况且那平阳公主,平时仗着陛下的宠爱,骄纵跋扈到了极点。听她嫁给的驸马是金家嫡次,可是二夫人没想到,眼前这姑娘的娘亲却与平阳公主书妯娌!乃是金家的嫡长女! 这金家可是老牌的权贵,与相府这种新兴的人家不一样! 二夫人一想到此事会引起的后果,只恨不得自己直接晕过去。 看着二夫人的表情,王月桐心里冷笑几声。这二夫人在相府里待得久了,还真以为到了哪里都能像在相府中那般作威作福。 二夫人却是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哎哟,真是对不住了,原来是张尚书家的千金。之前我还见过你母亲的,我之前也是为了你们好,这不是怕你们贸贸然地闯进去,到时候被太责怪,岂不是不美。” 兰永却是看了她一眼,不搭话。 她自懂得礼数,自然是知道若是她继续跟着二夫人下去,到时候便是对长辈不敬!不过她心中暗暗想着,回去后一定要在爹娘面前狠狠告上一状!什么相府二夫人!不过就是个姨娘罢了,居然在外面一副正室的派头!这事一定要让爹爹好好跟相爷道道! 二夫人则是看到兰永不再言语,便以为这姑娘被自己糊弄住了。她松了口气,却是转头看向了王月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太殿下在里面,你难道就要这样贸然的进去?你到底也是有夫之妇了,行为之间还是检点的好!之前你与太的传闻传得满城都知,你就不怕传到敬王爷耳中,让他听了生气?” 她这话倒是得狠毒,明明白白的王月桐对太有意思! 王月桐却是冷然道:“姨母慎言!我和雨柔妹妹可是不同!今天在院里,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起的,不正是雨柔妹妹吗!我们这么多人在门口也有半天了,却是居然没个人来开门,也不知道这里面在现在做些什么!” “至于我的名声,那还不是要谢谢姨母你们大力宣传!不过你放心,我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做,周围的人也不是瞎的,自然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还请姨母你积些口德!免得人坏话太多,报应到了雨柔妹妹身上!” 就在此时,兰永却是突然向前一冲,猛然地推开了院门冲了进去。 谁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一出,二夫人急着叫道:“快拦着她!快拦着她呀!” 可是王月桐一行人哪里会让二夫人真的拦住兰永,王月桐身后的侍卫直接在二夫人身前一站,拦住了她。趁着这个空隙,王月桐带着丫鬟也跟着兰永走了进去! 这是个不大的院。 院里倒是没有什么树木,只是在院中便可以看到周围一片粉色的桃树,着实是赏心悦目。院的石路尽头,则修建着个亭,此时亭里有人在慢慢喝着茶,看到有人进来,那人却是没有起身,依旧稳稳地坐在亭里,他风度翩翩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太哥哥!”兰永立刻朝那人走了过去。她急急地跑到了太身边,上下打量了下发现太并无什么异样。她这才放下了心来,坐在太旁边抱怨着王雨柔和二夫人。 王月桐却是眉头一皱,她却是发现太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仔细看去,变更发现太的脸上泛起了丝丝不正常的红晕,并且他头上还冒出了些许的汗珠。而兰永在跟他话的时候,太也几乎是点头或者微笑,直接开口话的时候却很少。 王月桐往前走了两步,一股甜腻的香味突然飘入了她的鼻中! 王月桐心中一凛,这是欢喜香的味道! 欢喜香,顾名思义便是一种用来助兴的香。此香价格及其昂贵,乃是权贵们使用的。欢喜香点燃后一开始并无异味,可是点燃的越久香味越浓! 如今这香味的来源便是来自太身上。想必他进来后,这院里便点燃了那欢喜香。 可是中了这香以后,炳辉浑身燥热,急切的想要发泄出来!但是太的表现,却让王月桐十分惊讶! 不过她转念一想,立刻想到皇室中人从辩护进行一些抗药训练,这对其他人有效的欢喜香,相比对于太的效果会减弱很多。 可是那王雨柔,此时又去了哪里? 王月桐身上常带着各种药物,但是欢喜香的解药她并不会随身带着。 可是欢喜香和其他的春药一样,大多数是促进血液流动,让服下的人感到情绪激动。而王月桐此时带着的好几味药丸,都有强效的清热效果,若是吃下去倒是也能解除几分药性。 王月桐要帮太解除药性,可并不是因为对太有什么特别的想法,而是她怕太一个忍不住,当场发作了起来那就糟糕了!到时,不但是兰永,就连已经出嫁的她的名声,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毕竟在她在嫁给敬王前,城里便有了一些关于她爱慕太的传闻。 如果太春药发作时,王月桐恰巧在院里,那么恐怕那些好事之徒又要编造出一些传言来! 王月桐虽然不惧这些传言,但她如今到底已经嫁给了敬王,凡事还是要多思量一些。根据王月桐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这位敬王爷的占有欲可不是一般的强!她虽然是名义上的王妃,但这王妃的名声却代表着敬王府的脸面,敬王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玷污王府的声望的! 可是该如何把解药放入太的茶杯中呢?这让王月桐有些犯了难。 她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把药丸拿出来。 一来二夫人现在可站在门口,伸着脖往里看呢!二来太到底是皇帝陛下那边的人,王月桐不想在他们面前暴露出自己懂医术的事情。况且王月桐不知为何,觉得敬王要是知道自己为了救太,暴露出了自己会医术的问题,敬王爷一定会非常不开心! 此时兰永却是问道:“太哥哥,那位王雨柔姐姐请你过来,怎么却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喝茶?实在是太不象话了!”她因为王雨柔和刚才二夫人的言语,对着母女两个产生了极大的不满,特别是那王雨柔,兰永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是好人! 太却是她微微一笑,喝了口水后才道:“她有东西要给我,便去了后院拿东西了。不过却不知为何她过了久却没有。”道这里,太他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二夫人,“不若夫人去看看,如今天色不早了,若是雨柔妹妹无事的话,我们却是要告辞了。” 二夫人看了看太,又瞧了瞧王月彤,目光最后移到了兰永身上!如今这场面与之前二夫人想的完全不同!她可是知道那欢喜香的效果的,别的不,用在王相国身上,能让他生龙活虎一晚上!可是看到如今太的样,却是跟往常一般无二,莫非是雨柔那丫头没有点香? 一想到这个可能,二夫人便觉得有些恼怒!这么好的机会没有抓住,要是下次再想要与太殿下这般相处,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想到这里,二夫人对太行了个礼,赔笑道:“请您稍坐片刻,想必是雨柔那丫头逗您玩呢,我这就叫她过来。”完后她便急匆匆的朝着后院走去,却是没有看到太脸上露出的讥讽笑容。 王月桐却是趁着二夫人话,引起其余人注意力的时候,手指一划,一颗药丸便落入了掌心。跟在她后面的乃是思琪,思琪也是个十分机灵的,看到王月桐暗暗递过来的药丸,立刻就接了过来。就听王月桐吩咐道:“太殿下的茶壶空了,不若把我们带来的桃花蜜水拿进来,让殿下尝尝。” “是,王妃。”思琪恭敬地道,便出了院门。 王月桐出门,倒是带了许多的东西,不过这几个婆却是相府的。她们不能进院门,只呆在外面,就刚才的情况开始八卦起来。一位婆眼尖,看到了出来的思琪,立刻问道:“姑娘可是要取什么东西?” 思琪点点头,“王妃要桃花蜜水。” “在这里呢。”婆恭敬地打开食盒,思琪接了过来,打开闻了闻,又从怀里掏出了银针试了试,这才把水壶端了进去。在进门的时候,她趁人不注意,把手中的药丸放了进去。那药丸遇水即溶,自发出了淡淡的青草味。 思琪把水壶放在了太跟前,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并当着太的面又用银针检验了一边。 太却是笑道:“皇婶何必这样,我知道你定然是不会害我的。” 王月桐却是正色道:“规矩如此不可废。殿下乃是一国的储君,您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太却是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他其实心中也有些疑虑,但是经过了银针检验,又看到王月桐先一步喝了那桃花蜜水,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也喝了一杯。 桃花蜜水不仅仅有桃花的香味,还有些青草的味道,喝下去清清凉凉的,倒是与太之前喝过的桃花蜜水完全不同。他只觉得一杯下肚后,整个身体一股清凉,原来让他难受极了的浑身燥热劲头也舒缓了下来。 “好!”太只觉得之前让自己苦苦压抑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舒坦的感觉。 兰永却是舔了舔舌头道:“王妃姐姐,这蜜水可真好喝啊,比我家的还好喝!这里面是放了薄荷叶吗,喝下去感觉很清爽。” “有没有放薄荷叶这我就不知道了。”王月桐道:“这是府上厨娘做的,你若是喜欢我回去问问她。” “哈哈,”兰永笑道:“那就不用了,我年纪还,平时出来偷偷的喝一杯就算了,若是让我姐姐发现我喝了酒,她还不打死我。” 不知道是不是王月桐的错觉,当兰永提到她姐姐的时候,王月桐觉得太突然笑了。那笑容显露出了丝丝暖意,就连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这让王月桐心中一动,再想想一路上太对于兰永的照顾,难道,这太殿下喜欢上了张尚书的嫡女?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尚书是文官,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名声却是极好的。再加上,他妻出身金家,金家在军方很有话语权,若是太真的娶了张尚书的嫡女,怕是文官武官的力量都会为他所用,可谓是一桩极其好的婚事。 就在三人喝蜜水的时候,二夫人已经进入了后院。 只见王雨柔的屋房门紧闭,门却没有锁,二夫人只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推门而进,一边道:“雨柔,你这丫头在搞什么鬼?快点,太殿下都要走了。” 可是话音未落,二夫人就愣住了。 只见地上散落着女的衣物和鞋,仔细看去,那不正是王雨柔今天穿着的衣服! 二夫人看到满地的衣服,特别是衣服明显是被人粗暴地扯破的,当场差点尖叫出声! 可是立刻她就反应了过来,“你们都出去!在门口守着,谁都不准进来!” 她这话是对着跟在她身后的丫鬟们的,丫鬟还未进门,听到了二夫人的声音,立刻不敢再走了,只乖乖地站在门口并且把门关好。 第一百二十五 二夫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刻快步走向了屋内!只见屋内的床上,王雨柔正几乎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而她的身下,赫然是一滩刺目的鲜血! 看到那血,二夫人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她用力握紧的拳头,长长的指甲直接刺入到了自己的手心,几乎要把手心的肉戳出血来!疼痛,让二夫人勉强保持着清醒!她深深吸了口气,上去使劲摇晃着王雨柔。 可王雨柔只哼哼唧唧了几句,丝毫没有转醒的模样。二夫人目光一转,直接端起了旁边脸盆里的冷水,直接就浇到了王雨柔的身上! 盆里的水十分冰冷,王雨柔这一下立刻就清醒了! 她浑身瑟瑟发抖,像是一时之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般,当她抬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床边站着的二夫人!王雨柔的眼圈一红,立刻就哭了出来! “哭,你哭什么?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谁做的!”二夫人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恨不得当场把王雨柔打死! 王雨柔的身体颤了一颤,发着抖,缓缓道:“是……是太殿下做的!” “什么!你再一遍!”二夫人皱起了眉头,“穿好衣服我们现在去找他!吃完后缀擦干抹净不想认了不成!可不能这么便宜他了。太现在就在外面的院里坐着,你现在跟我出去跟他对峙!” “可是!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王雨柔擦着眼泪道:“他定然是不认的!” “不认!”二夫人冷笑道:“你的身体内应该还有他的东西吧!这院里就只有他一位男,难道他还能赖得过去?刚才你们洞房之时,可是看到了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娘亲不会让你白白吃亏的!” “我……我不知道……”听了这话,王雨柔却是哭得更加厉害了。 “你怎么会不知道!难道刚才你都是闭着眼睛的吗?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那本书上是怎么的?难道你都忘记了!”二夫人恨恨地看着王雨柔,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没有当场捉到太,已经是失策了!可是如今太就坐在外面,只要在王雨柔这里找到了一点儿能证明的证据,那么此事便是板上钉钉的了!到时候太迫于压力,定然是要娶王雨柔的!可是如今王雨柔居然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可能鸡飞蛋打,二夫人气得只差吐一口血出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清楚!” 王雨柔抽抽搭搭地道:“他一进来我就点上了香儿,我骗他到这屋里来拿东西。他不疑有他就跟着我进来了,那香的效果发作了出来!太哥哥当时就把我扑倒了,那些衣服也是他扯破的!可是……可是……”道这里,王雨柔突然浑身一抖,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他把我衣服撕破后,并没有……而是,而是用了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二夫人追问道。 听到夫人的问话,王雨柔哭的更厉害了。 她指了指旁边,结结巴巴地道:“就是……就是那个东西!” 二夫人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只矮的茶几。此时茶几倒在了一旁,像是被人踢到了一般。二夫人眯起了眼,仔细打量了那茶几一番,突然,她的眼睛蓦然睁大! 原来,那茶几之所以倒下,是它缺了一根支撑的木腿! 那木腿的粗细差不多有擀面棍的大,二夫人之前离开的时候,这茶几还是好好的!缺少的木腿定然是被太弄下来的!看到这里,二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她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地问道:“他用……他用那东西破了你的身?” 王雨柔没有话,眼泪缺少止不住的一个劲儿的往下落。 二夫人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晕过去! “畜生!他这个畜生!” 二夫人气到了极点,口不择言地出了刚才那番话! 可是完后,她却突然住了嘴!辱骂皇室中人,是重罪!二夫人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果然是天家中人,这种心狠手辣却是我们比不了!”她心中酸涩极了,想不出这事儿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母亲,为何他能忍住?”王雨柔一边抽搭一边道。 “怕是他早就尝过了女色的滋味,再加上天家先祖为了怕孙被女色诱惑,做过这方面的训练!此事却是我们吃了大亏!太殿下真是手段毒辣!他既能忍住了,若是实在不想与你同房的话,他自行离去便可!可是他却偏偏坏了你的清白,实在是可恶极了!”二夫人一想到刚才在院里,太那云淡风轻的态度,此时就越觉得恨意难耐。 想必太早就知道王雨柔晕倒在了屋里,可他却特意提出来让自己过来叫王雨柔,目的就是为了让二夫人亲眼看到王雨柔失贞的一幕! 二夫人看了眼王雨柔。 此时王雨柔一边哭着,一边扯过了旁边的被褥,把自己盖了起来。 二夫人突然皱起眉,问道:“你的肚兜呢?还有之前你生下来的时候,你爹去给你求的那块玉佩呢?” 王雨柔一惊,道:“太把我扑倒后,他……他手段高超……把我弄得晕晕乎乎的,女儿迷迷糊糊之间,只看到了他弄断了那桌腿。当时我还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可是后来……我就直接疼晕了过去!莫不是他把我的肚兜和玉佩拿走了!” “你!”二夫人真恨不得给自己女儿两巴掌,“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那玉佩上可是刻着你的名字,是你爹爹在你出生的时候亲自去庙里求的!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一份!你就这么丢了!” 而那肚兜上也绣着王雨柔的闺名,更是王雨柔无事的时候亲自绣出来的。 一想到太拿走这两样东西的用意,二夫人便不由满脸颓然的跌坐到了椅中,满脸的颓然之色。看着彷徨失措的女儿和满脸狼藉的屋,二夫人无奈道:“这一次我们输了。” 王雨柔此时也明白了过来。 她的身上疼痛非常,可是她的心里却更痛。 这些年来她一直把太一直当做自己的梦中情郎,就算之前遇见敬王心中有些意动,可是王雨柔却是从就把嫁给太当成自己的目标的。王雨柔觉得,这天下间只有像太这般完美的男才配得上她。 她也曾经想象过,待到她和太行那鱼水之欢的时候,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时刻!可是今天太的行为,却是让王雨柔的美梦茶地破碎了! “为什么,为什么太哥哥要这般对我。”王雨柔喃喃自语道。 因为他不想让你怀上他的孩!你的身份还不够格!这话夫人忍一忍,却终究没有出来。 看着痛哭流涕的王雨柔,二夫人心中一软,不管怎么,她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啊。 二夫人她不由叹道:“怕是太殿下要通过这样,彻底拿捏住我们相府了。他拿走了那些东西,必然是要来跟我们讲条件条件的。”道这里,二夫人就觉得心中一寒,她第一次觉得,在朝野上下名声极好,性格温和的太殿下,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行了,别哭了。”二夫人道:“不管怎么,你的第一次确实让太殿下夺去了,今后他想要利用我们,那就必须要答应娶你进门。”她的声音渐渐变冷,“若是他不答应,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为你讨一个公道!” 可二夫人与王雨柔却是刻意忽略了,若不是她们想要暗算太,自己何尝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 过了片刻后,二夫人想了想,便来到屋门口,隔着房门对外面的丫鬟道:“你们去给太殿下告个罪,雨柔身不舒服,我们就不送了。”按理,太身为储君,二夫人应该亲自去送他出门的,可是二夫人此刻在气头上,实在是不想看到院里那几人的脸!宁愿被人指责不懂礼数,也不想出去! 此时院中太又喝了几杯桃花蜜水,只觉得原先身上的不适感通通地散去了。他的心中有些疑惑,他自然是知道了自己中了什么药的,可是从来没有听过喝桃花蜜水就能把那药效解了! 再想一想那桃花蜜水就是王月彤让人端来的,这让太看向王月桐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的打量。 王月桐自然是感觉到了太眼神的变化,不过她面色如常,也不怎么话,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这时,不知道一样。这般淡然的表现,却又让一旁的太有些不确定起来。 这是却有个丫鬟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她却是紧张万分,一点儿都不敢看太,“殿下,王妃,我家夫人雨柔姐突然身体不适,需要她照顾一番,所以不能亲自来送你们了。” 兰永却是冷哼一声道:“不过是姨娘罢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架?对着太哥哥她都这般的态度。一会儿平白无故地把人叫过来,一会儿却把人撇在这里理也不理!现在的,倒是直接连送都不送了!简直是过分!就连皇后娘娘也没有像她这般!” 太此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但是他却一言不发,显然心情也不是很好。 王月桐也被二夫人这般失礼的举动震惊了,这二夫人莫不是撞到了脑袋昏了头!这位可是太殿下,她怎么连出来送都不送一下!这架摆得可真大! 不过她心中也升起了一丝疑惑,王雨柔想要对着太殿下用药,可是自己怎么身体不适,从刚才到现在居然都没有露面!难道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甚? 想到这里,王月桐不由地瞥了太一眼。她突然发现,太的袖中似乎鼓起来了一块儿,像是他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袖中一般。王月桐心中一动,面上却是不显,跟着两人一起走出了院。 出了院后,兰永便拉着王月桐的袖道:“王妃姐姐,要不你今晚就在桃花山住一晚吧,我家包了一个很大的院,晚上我们话也是好的。” 王月桐看着她乖巧机灵的模样,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哎,自己的妹妹要是有这么可爱就好了。可惜想想家里那两个坑货,王月桐就忍不住一阵叹息,妹妹还是别人家的好呢。 她笑道:“不了,今后有机会我们还是会见面的。这几日若是在王府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多住一晚上话,可是我现在是在回门,今晚想必姨母和妹妹是不会回去了,只剩下我爹一个人在家我有些不放心。你平日若是想要找我话,直接去王府找我便可。” 王月桐话间,提出的是让兰永去王府看她而不是去相府,兰永点点头,突然笑道:“要是我去找王妃姐姐玩,王爷吃醋了怎么办?我听人,王爷娶了你可是吃了大亏,可是我却是觉得,王妃你人真的很好,王爷娶到你是赚了呢!” “兰永!”太听到兰永的话,立刻喝止了她。 “皇婶,兰永在家里便是这般,话有些不知轻重,还请你不要怪罪她。”太对着王月桐道。 王月桐摇摇头,“无碍,我那妹妹要是有兰永这般天真可爱就好了。”她看向兰永道:“没事去王府找我玩。” 兰永眨眨眼睛,笑道:“知道知道,王妃姐姐你放心吧,我却是不会去相府看那两母女的,看到他们就讨厌。” 太提出了要送王月桐回去,却被王月桐拒绝了。 她带着丫鬟和几位侍卫,在清爽的晚风中,慢慢朝着山下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半沉在了山间,路上赏花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的人都回去了,还有些人则是租了院,准备在桃花山里住一晚。王月桐到了一处无人之地,却是停下了脚步,她举起了手,对着空中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不一会儿一道黑影出现在了树边,正是一声黑衣的十三。 他低声问道:“王妃,你找我?” “让你跟着那些人可查到了一些眉目?” “王妃,你一出相府便有一批人远远的跟着你,他们一直跟你到了桃花山。”十三低声道:“那些人在山外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便散了,我跟着他们一路走到了郊外的庄。那庄可不是普通的庄,而是个地下赌场。平日城中一些三教九流的人都会去那里玩几把,除了赌场,还有客栈……和一切其他的东西。” 这其他的东西便是十三觉得当着王月桐不便出来的事情了。 王月桐倒是心中明白那些是什么,不过是一些让人玩弄的娼妓罢了。 “你可查到那庄是在谁的名下?” 十三到:“这还需要时间去查,不过此事我已经上报给钱管家,他的消息灵通,只要查到了地方,怕只要隔两三日便能揪出到底谁是那庄的主人。” “嗯,很好。”王月桐道:“待会儿你去我那妹妹的院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把白天发生的事情略微了遍,十三领命去了,心里却只举得这位相府的二姐简直是胆大包天。 对十三交代完毕后,王月桐便顺着山间的路缓缓向下走去。 可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她却听到了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 王月桐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如今天还没有完全黑,怎么就会遇见这种事情!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居然这般的放荡形骸!她本想要绕过去,可是那哼唧的声音却是有些熟悉。王月桐侧耳倾听,顿时冷笑不已! “王妃?”旁边的思琪倒也听到了那声音,她看到王月桐的表情,便觉得自家王妃定然是认出了这声音是谁发出的。 王月桐冷笑道:“是我那三妹。也不知她是看上了哪家的俊杰,想要逆天改命,却也不是用这种方法。” “啊!”思琪却是惊讶了,不管怎么,相府三姐虽是庶女,但到底也是相府千金,怎么会用这般的方法?“王妃,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思琪心地善良,只觉得此时不太可能。 王月桐摇摇头,却是没有再什么。 一行人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刚好走在一个山坡上。站在那山坡上,山坡底下的景色一览无遗。在那里桃树从众,正有一女两男正纠缠在一起。那女满面绯红,衣衫不整,不是王舒雅还是谁!不过与她纠缠的那两位男王月桐却是不认识。 思琪也是看到了那一幕,她捂住了嘴,声道:“王妃,这两人是城里有名的浪荡。都是一些人家的庶,继承不了家业的。他们平日就四处勾引好人家的女,名声很差的。不知道三姐为何跟着他们两人混在一起。” “她如何想如何做,又与我何干?”王月桐淡淡的扫了一眼底下,只觉得眼睛有些痛,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思琪倒是略微有些遗憾地道:“这两人最是喜欢胡八道的,无事还会被他们生出几分事端,今后怕是那三姐要再想嫁给好人家,却是难上加难了!” 王月桐点点头,心中却是对着这家人失望之极。 看来今后自己要想个法,想办法让自己与相府的众人撕扯开来。否则这家人无论谁出事,都是天大的丑事!王月桐是不愿意让自己沾染上这些的!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王月桐查清楚自己母亲的死因以后才能进行,她还有需要利用到自己那便宜爹爹的时候。不过这期间她也不介意放出一些风声,让全汕雪国的人都知道,她这位相府大姐,是如何的被继母庶女欺负的,这样日后她与相府决裂,也不会太惹人闲话。 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敬王府中。 敬王正在看着手下送过来的密报,他好看的眉眼上却蒙上一层寒霜。在一旁伺候的钱管家看了眼敬王,有些欲言又止,却终究是忍不住道:“听王妃她今天到与太殿下碰了面。” “嗯,我知道。”敬王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熟悉他的钱管家却已经从他紧绷的下颚线条,发现了敬王心中的不悦。 这让钱管家心中不觉有些不愤起来。 这王妃嫁进来之前怎样便算了,可是既然已经嫁给了王爷,为何还要与太殿下纠缠不清呢?想到这里,钱管家又忍不住了看敬王一眼,心中暗叹,咱家王爷仪表堂堂,简直是少年的美男,再加上这么多年来敬王洁身自好,又懂得打仗又懂得赚钱,这般好的男人!王妃莫不是瞎了眼,擦觉得太那等阴险之人比他家王爷好? 不过这些都是钱管家心中腹诽的,他可不敢出来。 可就像他了解敬王爷一般,敬王爷对于自己的手下也是十分了解到。 就听到敬王爷淡淡地道:“那王月桐不是个蠢人,如今她想要活命,便只能依附于我,她不会做出自毁长城的蠢事的。” “那主今晚是要去相府吗?”钱管家声的问道。 敬王爷点点头道:“十三那边派人送来的口信,王月桐让他去监视相府二夫人,此事涉及到了太,我定然是要去走一趟的。” 钱总管听了,便立刻下去准备起来。 完这话,钱总管便低头看起了手中的信件,仿佛刚才的钱管家的事情对他并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一般。 桃花山月色很美。 十三在这美丽的月色中悄然无息地接近了王雨柔她们的院。她轻巧地翻到了屋檐之上,揭开了一片瓦片,里面人的对话声立刻就传了出来。 就听到一个男低沉地声音道:“如何?” 这声音十三并没听过,但他从缝隙中看到,那话的人正是太。 此时太对面坐着两位女士,一位年轻点的正是那王雨柔,此时她正惴惴不安地看着太爷,眼神一会儿害怕一会儿却变得有些痴迷。而另一位年岁较长的,则是相府的二夫人了。 二夫人听到了太的话,却是道:“殿下,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般的举动分明就是要让相府变成今后你的钱袋!不但要给你金钱,还要给你人手。” 太倒是非常冷静地道:“那又如何?”他眼睛微微挑起,道:“就算我这样,那又如何?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清楚吗?” 第一百二十六 太倒是非常冷静地道:“那又如何?”他眼睛微微挑起,道:“就算我这样,那又如何?你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难道你不清楚吗?相府不过只有相爷一人支撑罢了,而相爷却是一介布衣,身后也没有个支撑的家族,若是他不再获得皇帝陛下的宠爱,你们相府的好日便到头了!” “更何况你那女儿不过是个庶女罢了,若是让人知道,你们两个想要对我用药!别的不,你和你女儿的命是别想保住了?”道这里,太微微一笑,看着二夫人道:“怎么?你不信?你那丈夫平日见到我,就像一条狗一般,你他会不会为了平息我父皇的怒火,把你们推出去?要知道,他如今的身份,想要娶个世家的女也是易如反掌!你不过是个被娘家厌弃的姨娘罢了,换了也就换了!” 随着太的话语,二夫人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就连王雨柔也开始坐立不安气起来。 就听到太继续道:“如今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投靠于我,今后我登基了,你们相府有了我的庇护,才能如现在这般继续风光。” 二夫人有些出神了,她知道太殿下的是实情。 如今的相府能够有如此的地位,都是因为当今的皇帝陛下要用王相爷。可是皇帝终究是有退位的一天,到时候太登基了,一朝天一朝臣,太定然是会特意换上自己人手的。 “太殿下若是想让我们投靠你,也必须要有一些表示。若是让雨柔嫁进太府,当您的正妃,我便有把握服我家相爷全力支持你!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我们相府一定会竭尽全力!”二夫人道。 “嫁给我?”太看了王雨柔一眼,脸上还是那样带着微笑,话的语气也很柔和,可是他出来的话却没有那般的动听了,只听他道:“想要嫁给我,还要当我的正妃,她也配!” 此话一出,王雨柔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了,她的眼圈泛红,几乎要落下泪来。 在今日之前,她本是黄花闺女,可是却被太用那种方法夺走了她的贞操。短短几个时辰不到,又听到太当着面她“不配”。王雨柔如遭重击,整个人也摇摇欲坠起来。 二夫人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今日的事情,我们是有不对,但是你若是不想完全可以抽身离开,为何要那般羞辱雨柔?如今她这副样除了你还能嫁给谁!” 太却是道:“哦,这难道是我的错?我当然是可以转身就走,但就你们凭你们给我下药的罪,就足以让你们掉脑袋!我只不过的惩戒了你们一番罢了!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尽管去父皇哪里告状!” 二夫人一顿却是不敢再接话了。 此事确实是她们做的不对,若是正被太捅到了皇帝那里,皇帝必然是会龙颜大怒!掉脑袋的事情,不定就真的会发生。 二夫人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 “不管怎么,你破了雨柔的身却是不争的事实。”二夫人道。 太却是看了王雨柔一眼,轻笑道:“那照你这么,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 听到这话,王雨柔却是眼前一亮,燃起了一些神采,二夫人立刻连连点头,“正是!正是!雨柔今后便是您的人了。” 太笑道:“那我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 二夫人一个劲儿的点头,她推了王雨柔一把,王雨柔立刻怯生生地道:“我都听太哥哥的。” 太点头道:“好!既然你了这句,那希望你日后不要反悔。我答应你,如果你按照我的要求把事情办好了,今后待我登基之时,后宫后宫贵妃的位置定然会留给你一个。” 听了这话,二夫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只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让那些平日瞧不起她姨娘身份的人,好好的看看她的厉害。 就连那王月桐,也不过是个王妃。而她的女儿,今后却是贵妃!王月桐见到贵妃,可是要行礼的。 王雨柔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似乎也是想到了自己今后带着凤冠,穿着华服,作为贵妃时候的样。她的眼神含羞带怯,正巴巴地看着太,眼神里的甜蜜情意不言而喻。 太的脸上却是依旧泛着淡淡的微笑,“下个月初的时候准备好五十万两白银给我送过来。至于送过来的途径,我会找人教你们的。需要一些旧的银票,万万不能让别人察觉。” “太殿下,这五十万两也太多了吧。”二夫人觉得一阵肉疼。 太冷笑道:“多吗?今后若你女儿怀上了孩,五十万两换一个皇孙,我倒是觉得太少了!” 二夫人顿时就不话了。 十三在屋顶上静静的听着,被底下人的这番赤裸裸的交易惊得是目瞪口呆。他暗暗的把几人的话记住,就看到太站了起来,看样似乎是准备离开了。 那二夫人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倒是太看了她一眼,像是知道什么一般,却是主动开口道:“那些东西留在我那很安全,待到你女儿入宫的那一天,我会把这些东西都烧掉的!毕竟我也不想让人拿到这些东西当做把柄!” 听了这话,二夫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她给王雨柔使了个眼色。 王雨柔立刻起身扶住了太,轻声道:“太哥哥,我送你出去。” 太看了她一眼:“不用了。”顺势躲开了王雨柔伸过来的手。同时他却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在王雨柔耳边了几句,王雨柔的脸却是一下就红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太。太轻笑了几声,转身就走。 待到太走后,二夫人开口问道:“刚才他跟你了什么?” 王雨柔低着头,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手绢,过了半天后她才开口低声道:“太哥哥让我多多练习柔术,免得今后像……像死鱼一般,那就无趣了。” 二夫人却是冷声道:“收起你那神魂颠倒的样!太殿下可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今后你要还是像今天这般,怕等不到嫁过去的时候,便已经被人弄死了。” 王雨柔却像是听不进去一般,她痴痴地道:“太哥哥已经答应了娶我,还许了我贵妃的位置,娘亲,你又在担心什么?就算那讨厌的王月桐今后见了我也要低我一等,我让他跪,她就必须要跪,到时候可以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了。”着着,王雨柔却是坐在椅上发起呆来,像是沉浸在了日后生活的美好幻想中。 二夫人看到女儿这模样,叹了一口气。 她心中还是觉得有一些怪异,这太的举动实在是太不合常理了。 若他迷恋女色吧,他却是宁愿用别的东西,自己忍着也不动。看人若是她清心寡欲的话,可是雨柔太的手段又非常娴熟。太这样矛盾的表现,让二夫人心生警惕起来。 十三却是在太身后,偷偷地离开了院。 他一路跟在太一行人,一直跟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座院里。 一进门,十三就发现这院里的守卫森严,与二夫人住的院不可同日而语。十三有几次都差点被人发现,也多亏了他心谨慎,再加上吃了王月桐一个大亏后,这隐匿之术似乎见长,因此顺利地潜伏到了离太寝室不远的地方。 就听到太吩咐道:“热水,沐浴。” 旁边的厮却是问道:“衣服也要烧掉吗?” “烧掉!”太冷声道:“那女人碰过的衣服,真是想想便让人恶心。” 那厮却是笑道:“人恶心,,钱不恶心就好。那二夫人出手可真是卓越,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她手下的人就一下给了我一百两银!啧啧。相府看来是头肥羊啊,爷您可要好好的宰上一宰了。” 太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那二夫人既贪婪又愚蠢!她怎么会蠢到以为我自己的人会背叛我!” 那厮似乎在太面前很受宠,话间也颇有些无拘无束的样,只听见他道:“那相府便是一个怪地方。妻不妻妾不妾的,嫡女之前被传成了那样,庶女却要出头,那样的怪地方发生什么怪事都不足为奇了。” 太也许因为是他自己的院里周围都是侍卫,让他放松了不少,只听他语带戏虐的道:“那个蠢女人还想要嫁给我,想想就要笑死了。她也不想想,今天她还是黄花闺女脱光了,送到我的床上我都不要,难道等到她今后,被我利用完毕后,我还会巴巴地把她娶为正宫来吗?每日里看到恶心死了。” 厮却是叹道:“可惜呀!殿下,你不要我可是想得紧呢?当时我要是跟着殿下进去就好了!可惜了,那桌腿啊,上好的梨花木呢!” “噗!”太听了这话,却是忍不住笑道:“好你个促狭鬼,嘴巴怎么这么毒呢?人家相府二姐被你成这样,她听到了可不要羞愧的撞墙!” 厮却是不知道低声又了什么?惹得太一阵大笑。 在屋顶上偷听的十三却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白天的事情,王月桐只是粗略给他了一声。具体的细节,十三并不知道。如今听到了这主仆对话,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巨大,让十三忍不住脑补了一番,在听到什么桌腿梨花木的时候,他简直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重口味!实在是太重口味了,皇家的人难道个个都这么变态吗!” 此时就听到太又道:“不过王家的那个白痴大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是啊。”厮接口道:“之前她痴痴傻傻地被自己的姝妹耍的团团转!如今一看到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听她与那二夫人和王雨柔都闹翻了,也不知道在敬王怎么样?” “敬王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若没有几把刷的人,不定嫁过去过几天就死了!我倒是,听这新王妃活的不但活得好好的,身边还有敬王爷派来的人!回门不过几天,敬王府就一箱一箱东西往相府送,看来她也是个厉害的。” 太顿了顿,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派人传话下去,盯着那王月桐!此女乃是一个变数,她跟王相国关系亲密,父皇那边也需要她去打探敬王府的消息。可是敬王看起来对她也不错!此女不简单!派人潜伏在她身边,或者收买她身边的人,若是发现她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就立刻把她处理掉。” “是!”厮立刻起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便有几个下人端来了水盆,十三则看到那厮抱着太白天穿的衣服,蹲在院里非常仔细地一件一件烧了起来。 十三立刻赶回到了相府,他把今天探听到的情报告诉了王月桐。 当王月桐听到王雨柔被太用那种方法破了身后,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太的性情太过于诡异了,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天下人提到太,对他多是夸赞,他性情忠厚,待人宽和,今后登基后一定是一代明君!如今的皇后是他的嫡母,如今的皇帝陛下对太也是十分宠爱,几乎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 可太这般的举动,明显就是准备开始建立起自己的势力来,这让王月桐觉得的非常奇怪。她坐在油灯下,微微皱着眉头,一只手轻轻地敲着桌,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间她的对面却多了一个人,此人一身黑衣,打扮简单,黑色的头发也用墨色的缎带简单地绑了起来。可他浑身的贵气却根本掩盖不住。他盯着发呆中的王月桐,目光就像一只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王月桐似有所感,立刻回过的神来,一抬头便看到了敬王那张俊美的不是凡人的脸庞出现到自己面前。王月桐可是吓了一跳,拍拍自己的胸口,道:“王爷,你这般出现的悄无声息,轻功是越发的高了。” 敬王却是问道:“你今天跟太见面了?” 王月桐点头,顺便把天的事情大略的了一遍。完了,王月桐提出了自己关于太的疑问。 敬王却是有些惊讶地看了王月桐一眼,有些惊讶王月桐的敏锐。要知道大多数女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是完全稿不清楚的。 敬王爷淡淡地道:“太开始四处招兵买马,是在三年前。” “三年前?”王月桐想了想,突然道:“三年前宫中突然大选,如今宫中的好几位妃便是那时候进宫的,其中的一位,似乎前阵还怀上了皇。” “不错。”敬王爷尽管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诧异。她没想到王月桐居然敏锐到了如此地步!只不过短短一句话,王月桐就察觉到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如此。”王月桐点点头,继续道:“我听如今月贵妃也就是怀上了皇的那位,似乎之前与太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可是当今陛下却是不知为何突然瞧上了她,指定了她进宫,进宫不过几个月,她便已经是贵妃了!”道这里,王月桐突然顿住了,看向了敬王。 敬王微微点头。 王月桐却是突然皱眉,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月妃肚里的孩可是?” “莫要胡。”敬王却是没有再就这个话题谈论下去,不过他却是低声了一句,“庙会。” 这下,王月桐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去年年初的时候,宫中几位妃前头,在宫里举办了几场热闹非凡的庙会。一些权贵之人必定受到邀请进宫,热闹非凡。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话。 这种只要稍微一句话,对方便完全明白过来的事情,让两人都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跟聪明人话就是这般的轻松,只要微微一提点,对方就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敬王爷伸出手,露出了自己的手腕,放在了桌上。 王月桐很自然的把手搭了上去,开始给敬王把脉。 两人都没有话,但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暧昧的气氛。王月桐看着敬王爷的手腕,而敬王爷则看着她的侧脸。 这气氛搞得在一旁的十三都有些不自在起来。片刻后,王月桐松开了手,“王爷,你的身体中的毒素已经完全清楚,并没有复发的状况。可是,你的血气却有些涌动,莫非是最近受了伤不成?”完后,王月桐靠近了敬王一点,顿时就闻到了一股伤药的味道。 “王爷!你真是受伤了!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王月桐眉头紧皱,神情非常的严肃,脸上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出的紧张之色。 “左右不过是一些刺客罢了。”敬王淡淡地道,不过他却站起身来,突然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敬王精壮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了王月桐眼前。 王月桐没有想到敬王脱就脱! 灯光下,敬王爷的皮肤就像玉石般完美,他的肌肉线条犹如雕刻般流畅,饶是王月桐之前见过一次,此时再看到,也让她觉得心跳不已。 不知不觉之间,王月桐竟然看呆了! 十三在一旁却是忍不住捂住了脸,轻声咳嗽了两声,这才让王月桐回过神来。 看到王月桐这般表情,敬王却是发出了一声的嗤笑声。这笑声不大,可是在夜晚的室内却十分的明显,王月桐一下脸就红了,她干咳两声,用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接着王月桐定了定神,绕到了敬王爷的身后,仔细查看起敬王的伤口来。 伤口上涂抹上了伤药,王月桐让思琪取来了自己的药箱,取出了干净的纱布,把那伤药一点点的擦拭干净。她凑近了一点儿,仔细看着敬王的伤口,她一动不动,十分认真。敬王爷没有动弹,不过却能感觉到王月桐因为离得太近,而呼出的气息。 “这伤口有些不对!”王月桐突然皱眉道。 听了这话,十三心中一紧,生怕敬王有什么不妥!王月桐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自然知道她不会无的放矢。 敬王却是十分地冷静,“有何不对?” “这伤口疤痕却是有些不对。”王月桐解释道:“汕雪国人惯用宽剑,而这刀口虽然是宽剑留下的,但是这宽剑之人的手法却不是使用宽剑的手法!就像是……就像是这刺客平日惯用的是别的兵器,这宽剑却是他临时换上,用来用来掩人耳目的!” 敬王却是明白了王月桐的意思。习武之人,惯用的兵器都不同,虽然兵器可以换,但是出刀之时的习惯却是改不了的。“你可能看出,这刺客原本用的是什么?” 这对别的大夫来,怕是十分困难的。 但是王月桐前世的经历,让她对于这些东西十分敏感,她曾经专门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因此她立刻就判定了出来,“他原来使用的兵器应该非常轻,并且很细!这不是我们汕雪国的兵器!” “你的意思是这些刺客并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王月桐点点头道:“这种刀法我似乎看过书中有记载,是远海之上一个岛上的人常用的刀法。他们因为身材矮,天生力气不足,便只能用别的法弥补。他们用刀讲究的是一个快字,经常利用一些方法潜伏起来,等到敌人大意的时候,发出致命一击,用以杀敌!” “不过……汕雪国周围并未临海,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何要来对付王爷。” 听到王月桐的解释,敬王却是点点头,淡淡地了句“知道了!”仿佛他心中对于是谁刺杀他,已经有了一些眉目般。 王月桐看到敬王的样,显然是不行多谈,便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两人没了话题,都沉默了下来,屋内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中。 此时,油灯却是微微晃动了起来,“啪!”的一声,一朵灯花却是蹦了出来,打破了屋内的沉默。 敬王率先开口道:“再过几日你就要回去了,在相府的这几天,你无事留意下你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特别是今日来拜访相府的人,他们身边跟着的人有没有不似汕雪国之人。” “是。”王月桐点头答应了下来。 敬王起身,在跨门而出的时候,他的脚却微微顿了顿。 第一百二十七 屋内的灯光从门口照射出去,却在门口与院的交界处形成了一道阴影,此时,那阴影中却站着一个人。那人一身浅粉色的衣裳,低头恭敬地站在门口处,像是在恭送敬王离开一般。她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模糊,不过她头上那朵宫花却异样的醒目。 王月桐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而敬王的脚步虽然顿了顿,但也只是顿了顿,他大步的迈出了屋门,看都没有看门口那人,直接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到王爷走后,王月桐才开口道:“绿云,进来。” “是。”门口站着的人低着头,慢慢地走到王月桐跟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的青砖石。 待到王爷走后,王月桐才开口道:“绿云,进来。” “是。”门口站着的人低着头,慢慢地走到王月桐跟前,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的青砖石。 站在王月桐旁边的思琪与映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诧异。 “你有何事?”王月桐看着绿云头上的那朵宫花,声音却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绿云却是立刻跪下,抬头时,眼里已经是泪花翻涌,“王妃,我错了。” 在她靠近王月桐的时候,王月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酸甜味道。 这味道倒很是奇特,并不是什么花香粉香,而是一道菜的味道。酸甜可口,让人一问之下便食指大动,正是糖醋里脊的味道。而之前绿云打着王月桐的名义,去给敬王送菜,那些菜里面便有这道糖醋里脊,听敬王还过这菜味道不错。 而刚才敬王在门口那微微的停顿,想必也是因为闻到了这股味道。 想通了其中的关碍,王月桐倒是对绿云刮目相看起来。 没想到原来有些愚笨的绿云,在喜欢上一个男人后,居然变得聪明起来。看来,爱情果然是能改变一个女人啊。王月桐却是开口问道:“哦?你何错之有?” “我不该让王妃失望,不该自作主张,更不该让王妃以为奴婢生了其他的心思。”绿云看着王月桐,眼里一片悲意,“王妃,我愿意跟着你,哪怕一辈都不嫁人,也要跟着你。王妃,我想要好好伺候您,今后,您什么我便怎么做,绝对不再逾越一步。”着,她缓缓低下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王月桐叹了口气,“行了,起来吧,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情。” 绿云惊讶地看着王月桐,“王妃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去做什么!” “让你做的事情也不难,你从便在相府中长大,对于相府自然是熟悉的。这几日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伺候了,你去相府中多走动走动,听听这相府中有什么新鲜的事情。只要你觉得奇怪的,不拘什么都可以回来汇报给我,还有,这几日我爹会有一些客人,他们带来的仆役却是会在外院,你趁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王月桐吩咐道。 “可是王妃,您到底要让我打听什么?”绿云不解地问道。 “我不需要你刻意打听什么,不过是四处转转。”王月桐自然是不会把敬王的吩咐告诉绿云,“我只是想要加深下对相府的了解罢了,行了,夜已深了,你下去歇着吧。” “是。”绿云擦了擦眼泪,起身退下了。 待到她走后,王月桐对旁边的映月道:“你无事盯着她,我猜,她明日定然是会去我那二妹的院。” 映月点点头,她身为十三的姐姐,功夫自然是不差的,在相府里跟个人还是十分轻松的事情。不过,刚才绿云的样她也看在眼里,此时听到王月桐的话,映月忍不住道:“王妃,这绿云明显是还有问题的,您为什么还让她去办事?” “是啊,我当然是知道她是有问题的。”王月桐淡淡地道:“她头上的那只宫花,我今日在二妹身边的人身上也看到过,定是二妹的人趁着我们出去的时候,来找过绿云了。” “既然如何,为何王妃您还……”思琪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还要在相府里待三天,这三天里,明日姨母和二妹定然精疲力尽顾及不到我,可我也不想时刻提防着她们。我让绿云在相府里打探,便是要误导姨母,让她自以为买通了我身边的人,可以掌握我的想法罢了。”王月桐不知想到了什么,淡笑道:“明日我要去别的地方,这绿云,不过是我声东击西的办法罢了。” “王妃,您明日要出去?不知要去哪里?”思琪问道,她琢磨着,若是王妃要出远门的话,怕是要多准备一些东西了。不但衣服要备齐,一些吃食之类的也都要准备好。 王月桐却是微微一笑,“明日,你便知道了。” 去过了桃花山一趟,看到了王雨柔和太的事情,让王月桐觉得潜在的敌人实在是太多了。如今,除了敬王,似乎竟然是举目皆敌,这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 王月桐准备明日便去回春堂一趟,若是放在平时,她频繁的出门,定然是会引得二夫人的注意。可是经过桃花山的事情,明日二夫人和王雨柔回来,定然是身心疲惫。王雨柔没那么快能出门,而二夫人一边要照料王雨柔的身体,又要瞒着这消息找人来给王雨柔看病,还有太提出的五十万两白银的事情,这些都够二夫人忙的了! 到时候再加上王月桐放出绿云这个烟雾弹,那边定然是顾不上她,倒是王月桐出门倒是方便了许多。 之前回春堂的杨大夫提出的,让她成为回春堂坐堂大夫的事情,王月桐细细想了下,倒是觉得可以答应下来。 一来,来回春堂看病的多人员众多,其中既有权贵有钱人家的弟,也有普通百姓,王月桐呆在里面,可以收集到不少有用的情报。二来是回春堂给她的报酬也算是十分丰厚,不但可以给她那些珍贵的草药打个折扣,而且每月还有不菲的俸禄发给王月桐。 最后便是王月桐觉得,是应该发展一些自己的人手了。 如今她用的上的人都是敬王爷派来的,这些人如今倒是忠心,因为此时她还是敬王妃,所作的事情也多是为了敬王府的利益。可若是有一天,自己想离开敬王府,这些人还会跟着自己吗?这是王月桐不敢保证的事情。 她可没有想着一辈都呆在敬王府,她这个王妃也只是名义上的。而王月桐对于自己与敬王的关系,也定位成了雇主和员工的关系。她帮敬王做事,而敬王保她性命并且借给她人手去调查她母亲的事情,互惠互利罢了。 再若是今后敬王有了钟意的人,难道她还后者脸皮霸占着这王妃的位置不走? 王月桐不知为何,一想到今后有其他的女人,陪在敬王身边,而敬王府的其他人恭敬地叫她王妃的这个场面,就觉得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她倒是想得开,到时候自己有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天下之才大,何处去不了? 而选什么样的人,王月桐心中也有了预案。 如今汕雪国虽然没有什么战事,但也不是风调雨顺。不少地方受灾严重,许多失去了父母的孤儿,便随着流民一起到达了城中。上次王月桐出去,便看到了街上有许多的孤儿。 他们要么乞讨,要么偷盗,过得却是提心吊胆有一天没一天的日。 王月桐想着,这些日要找个偏僻的地方,收留一些孤儿。 这些孩受尽了折磨也遍尝了人世间的冷暖,对于安定的生活便会更加珍惜。王月桐又不准备造反,自然是不会把这些孩培养成死士之类的人物。她想要培养的,是忠于自己的人。而这一计划需要耗费一些时间,但是王月桐觉得以现在的情况,自己怕是几年内都无法脱敬王爷的掌控了,这样的话还不若徐徐图之,从便培养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手。 第二日,二夫人和王雨柔悄悄的回府了。 与出门时的张扬不同,她们几乎是没有惊动什么人便回来了。王月桐也是听到了映月的回报,才知道她们居然天不亮就回来了。“二夫人一回来便请了医婆,只二姐在山里着凉了,需要休息调养一阵。” 王月桐用了一些早饭后,就像上次那样,穿上了不引人注目的衣服,脸上带着面纱悄然无息的带着映月出门了。待出了相府的门,映月便去找了一辆轿,两人一路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方,下轿的时候,王月桐却是穿上了上次那件十分引人注目的披风,领着映月进入了一件热闹的香粉店内。 映月跟着王月桐从一间店铺进入了另一间店铺,不由满肚的疑问,不过她知道作为丫鬟,却是不应该对主的行为多嘴的。因此尽管映月十分不解,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问。 两人兜兜转转,一直到王月桐进入了城中最有名的药铺——回春堂后才停了下来。 在大堂招呼客人的跑堂一看到王月桐,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姑娘,您终于来了,杨大夫可是天天都问道你呢。” 王月桐对他微微点头,“带我去见他。” “姑娘您这边请。”跑堂见识过王月桐的本事,就连之前顽固的杨大夫都比不过这位姑娘,因此他对于王月桐的印象十分深刻。“杨大夫已经给您腾出来个专门的屋,昨儿刚刚收拾好,也不知道您满意吗?” “我可不记得自己答应了要来当坐堂大夫的事情。”王月桐一边往里面走去,一边道。 跑堂却是赔笑道:“杨大夫可是吩咐了,不管您答应不,这屋都得给您准备好,这才显得有诚意。” 话间,两人已经走路了回春堂内堂。 此时内堂的大夫不多,可是看到王月桐进来,他们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纷纷向王月桐打起招呼来。 王月桐略有些吃惊,跑堂却是悄声道:“姑娘您上次露的那一手,可是让诸位大夫大开眼界,他们都想着能跟姑娘您讨论下医术呢。” “原来如此。”王月桐点点头,问道:“杨大夫呢?” “杨大夫正在给人看病,马上就出来。”跑堂把王月桐请到了一旁的屋,“姑娘,请稍等片刻。”完后,他便去给王月桐准备热茶和点心,那模样着实是十分的殷勤。 王月桐打量着这间屋。 这屋里的东西并不多,可是却布置地十分舒服。无论是旁边茶几上的鲜花,还是书桌上巧的笔墨,都显示出了布置这屋之人的用心。别的不,但是看那套笔墨,便知是女喜爱的春日墨。这种墨水磨开后,会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因此十分受女的欢迎。 王月桐点点头,看来这回春堂对自己,倒是十分郑重。 她看到旁边摆放着书架,左右无事便起身去翻看起书架上的书籍来。随手拿下一本书,都让王月桐有些吃惊。她自诩对于医术算得上是颇有研究了,可是这书却是不知名的作者书写,上面对于几味药物提出了不同的见解,这些见解就连王月桐之前都没有想到过,这让她读得是津津有味。 看来,自己还是看了这回春堂的底蕴。 到底是汕雪国最大的药铺,别的不,光是里面收藏的书籍和方,怕也是全天下最多最全的了。 一时,王月桐更是觉得留在这里当个坐堂大夫真的不错,无事的时候钻研下医术,或者与外面其他坐堂大夫交流一二,不定能让自己的眼界更加开阔,医术再上一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此时,杨大夫却是进来了。 他看到王月桐第一句话便是,“你终于来了!” 王月桐看到杨大夫,却是有些诧异,几天不见,杨大夫的眼圈发黑,眼里也出现了许多的红血丝,明显是衣服没有休息好的样。看到王月桐的眼神,杨大夫却是笑了笑,“那天你救了那位老太太,她回去后,可是把此时到处宣扬,搞得人人都知道我们回春堂内出了位女神医。这几天指明要见你的病人数不胜数,大多数都是女,也有几个想要看热闹的男,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他们都打发走,你要是再不来,我们这回春堂的招牌只怕是毁了。” “杨大夫笑了,回春堂乃是百年老店,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毁了?”王月桐问道。 杨大夫却是摇摇头,“你知平日里来我们回春堂看病的女有多少吗?” “不知。”王月桐想了想,补充道:“应该不是很多。” “岂止是不多啊!”杨大夫叹道:“这城中女但凡生病,大多数是去找那些医婆看的。可是医婆顶多看看发热感冒之类的病,况且,就连这些病,也有许多医婆看不好!每年不知有多少女死在了那些胡乱开药的医婆手中!更别提那些大病了,若是她们能来我们回春堂看看,也不用死那么多多人了!” “如今,肯来我们这里看病的,也多数是很难医治的女病人。她们或是疼痛难忍,或是家人实在是担心,这才想到送到我们回春堂。”道这里,杨大夫却是长叹一声,“有许多的病人,一开始却是耽误了,送过来的时候也晚了……” 听到这里,王月桐倒是明白杨大夫要什么了。 不过,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杨大夫那般高傲的态度,原本以为他是那等瞧不起女的庸人。可没想到接触下来,这杨大夫却是个不错的大夫,至少大夫应该有的对病患负责的态度,他倒是有。这让王月桐的对他的感官改变了不少。 就听到杨大夫继续道:“谁人都想好好活着,若是能不受人白眼光明正大的来看正经大夫,谁人不愿意来?这下你该明白,为何传出我们回春堂有女大夫且医术不错的消息后,会在女中引起那般的轰动吧。” 王月桐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日老夫见姑娘你出手救人,便知道你是个热心肠的,老夫是真的希望你能留下来。”杨大夫看着王月桐,诚恳地道:“就当是为天下女尽一番微薄之力吧。” 听到这里,王月桐不再推辞。她站起身,郑重地对杨大夫道:“既如此,那我便应下了,不过我到底也是女出门不便,不能每日都来,这却是要杨大夫您通融一二。” 杨大夫点头,“这我知道,姑娘您不必担心,你肯答应下来,便是城中这些女的福气了。” 两人就如何看病就医的事情细细商议了一番后,杨大夫便让人写了王月桐的牌挂在外面,等着病人上门了。王月桐自然是不会用自己的真名,她想了想,便写下了“素素”两个字,今后,这回春堂的人看到她,便称呼她为素素大夫。 待到屋内无人的时候,旁边的映月却开口道:“王妃,此事……此事我回去是要禀报王爷的。”映月此时心里十分矛盾,她知道王月桐这样是做了一件好事,心中是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可是她到底是敬王的人,平日王月桐做什么事便算了,可像如今这般,在回春堂当坐堂大夫,那定然是会经常不在王府,此时敬王一查就能查出来,映月自然是不要替王月桐隐瞒的。 王月桐却是点头道:“无碍,此时王爷早晚都会知道,由你去倒也是合适。” 听到这话,映月却是有些吃惊,“王妃您不怪我吗?”毕竟此时她伺候着王月桐,连卖身契都在王月桐手中,可她却要把王月桐的事情禀报给敬王,此时往里是有二心,往大里却是背主了。 “这有什么好怪你的。”王月桐却是觉得有些奇怪了。她心里清楚,就算映月和思琪跟自己亲近,可是事关敬王,她们定然还是会偏向敬王的,因此近日她带着映月出来,便明白此事映月一定会告诉敬王。 王月桐觉得,自己当坐堂大夫,敬王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反正敬王府后宅简单,钱管家把事情料理的井井有条,自己在后院也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这在王月桐看来是严重的人力资源浪费。而在回春堂,可以打探消息,也可以为人治病,起来倒是可以替敬王收买一些人心。 王月桐不觉得自己的身份能一直隐瞒下去,如今她名声不显,自然是没有什么人注意到她。可等到她名声大噪的时候,那些有心人只要想查,肯定会查出敬王妃便是她的消息来。到时候,自己若是在回春堂治病救人,闯出了一番好名声,在城中的百姓中有了一定的声望,对于敬王府也是件好事。 这些,在王月桐带着映月出来的时候,便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 映月却是不知王月桐的想法,此时,她看着王月桐坦然的态度,倒是让她心中触动不已。不过映月却不像是思琪那般心中有什么都要嚷出来,她只是深深地对着王月桐行了个礼,便低头不话了。不过从今以后,她伺候王月桐的时候,却是更周到更用心了。 没过一会儿,跑堂便带着两位女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身材消瘦的妇人,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她的脸上却是没有带面纱。跟在她后面的,则是位身材有些过于圆润的姑娘,那姑娘年纪不大,大约十一二岁的样,不过脸色苍白,身体虚弱。从她们的穿戴来看,王月桐判断出她们出身定然是不错,这等人家的女出门不是做轿就是坐马车,定然会停在回春堂门口她们才会下来。 可从门口到这屋的短短几步路,那姑娘却是气喘吁吁,手上拿着帕不停地擦着自己头上的汗珠。刚坐下没多久,却是又开始咳嗽起来。 王月桐看到这里,心中却是有了数。 那妇人看了眼自己的女儿,眉头间的皱纹却是更深了些,她对着王月桐问了声好,便道:“大夫,我这女儿看着健壮,平日里吃的好睡得也香,可不知为何却老是生病。家里的医婆都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让每日喝些参汤补着,可是越补这孩越是虚弱。之前我家婶娘再街上晕了,听便是大夫您看好的,我一听这消息,每日都来几次,今日好不容易碰上您在了,麻烦大夫帮我家姑娘看看。” 第一百二十八 王月桐点点头,先仔细看了那姑娘的皮肤,舌苔,眼下等部位,然后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才让她伸手把起脉来。 那妇人在一旁看着,几次想要话,却生生忍住了。她一会儿看看自己女儿,一会儿看看王月桐,眼里不安与焦急都显露无疑。映月在一旁看着,不知怎么却想起自己的娘亲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给那妇人端来一把椅,又给她上了一盏香茶。 那妇人怕惊扰到王月桐,轻声对着映月道了声谢,便坐了下来,可是她的眼睛却是依旧没有从自己女儿身上移开。 王月桐松开了手,转头向那妇人问道:“你家姑娘是否平日里胃口很好,喜爱甜食和肉类,蔬菜之类的却是很少吃?” “正是!”那妇人立刻答道。 “平日里她不喜活动,春日经常犯困,夏日的时候却是怕热不出门,冬天几乎寸步不离热炕!只有秋日凉爽日晒不多的日,她才会偶尔活动一二?” “对对!大夫您的对!”妇人眼中渐渐冒出了希望,“不知我家姑娘得了什么病?” 王月桐看了看她,认真地道:“你家姑娘没病。” “没病?可是她明明经常咳嗽还有着凉啊!”妇人急了。 王月桐却是柔声道:“这位夫人,你莫要着急,且听我完。”她指了指那姑娘道:“但凡养孩,大家都希望自己的孩白白胖胖的,以为这才是健康的表现,可殊不知过犹不及。您家的姑娘,平日不喜活动,吃的多是甜食肉食,这样下去,甚至自然是越来越胖。这胖了一动就会热,走不了几步便觉得出汗,烦躁,喘不过气来,这便更不想动了。” “可是这身体不动弹,肉越来越多,便会体虚。可你们偏偏给她用上了大补的人森,人森补齐不假,可是她年纪,体内的火气旺,这一补下去却是让她越发的虚了,乃至于稍微一动便大汗淋漓。一出汗她却懒得动弹,这贴身的衣服半湿不湿的,只要一吹风,便会咳嗽不已!不信夫人您摸摸您女儿的背,看她的衣服是不是已经湿了。” 那妇人一听,立刻探手摸去,果然自己女儿的背上都是汗,而她的贴身衣物却已经被汗湿了。 “这衣服贴着背部,却是不容易干,里面的湿气入体便会引起风寒之症!特别是夏日,出汗多,您女儿又贪凉呆在阴凉之地,怕也用了不少冰的东西,这便一次次的病了。” 妇人听得连连点头,王月桐的,真的与她女儿的症状一模一样。她不仅问道:“大夫,那这病该如何调养?” 王月桐笑道:“她年纪,最是容易调养不过的了。那参汤不要吃了,平日里让她多吃蔬菜,肉也是要吃的,可是那等甜点还是无事少吃的好。每日吃完饭后让她在屋内走动,一开始是一炷香的时间,累了便歇歇,不过时间却是要走满。待到她适应了便慢慢增加走动的时间,平日无事的时候,可以让她多与同年级的姑娘一起玩耍。” “还有,让她贴身伺候的丫鬟注意些,衣服一湿就要立刻换下来。换衣服的时候可要选个避风的地方,莫要吹了风。今天我给她开一些润嗓的药,回去你照着我的法做,过不了两三个月,她便会慢慢好起来。” 那妇人在听了王月桐的话后,连连点头,却是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己女儿,“你这丫头,这儿大的人了,怎么衣服湿了都不一声!” 那姑娘正偷偷从桌上的糖盒里摸了一块冰糖,听到自己母亲的话,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抖,糖也掉在了地上,她撅起了嘴巴,不满地道:“每次换衣服麻烦死了!还要一件件脱下来,还要一件件再穿上去!冬日冷得很,夏天又热得很,这衣服换完后,又出了一身汗,还不如不换过一会儿它自己就干了。” 妇人听了一阵无语,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要责骂几句,可是当着王月桐的面,她也不好什么。 王月桐却是笑道:“你不想换衣服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回去后选一些吸汗柔软的好料,让人裁剪成宽宽的一条条的,你只把这些布条垫在身后,只要觉得出汗了,就立刻让人把布条取出来,再换一根干爽的布条,岂不是比换衣服来的方便?” 妇人听了眼睛一亮,那姑娘也拍手笑道:“大夫姐姐,你这主意真好!我房里的彩云姐姐手最巧了,我回去就让她帮我弄布条,每样布条的颜色我都要不一样的。粉色的布条上绣桃花,黄色的布条上绣鸡。真好玩!” 王月桐看到她的手又要往那冰糖盒摸,不由笑道:“待会儿我给你开的药丸,里面加了甘草陈皮,可比这冰糖好吃的多。你实在想吃甜的,就让你娘给你弄冰糖雪梨汤,甜甜的,吃了还能治咳嗽。” 姑娘被王月桐哄得嬉笑连连,跟着自己娘亲一蹦一跳的走了。 待到她们出去后,王月桐却是觉得这母女两也真是有趣。 映月却是笑道:“王妃,没想到你这么会哄孩,日后你若是与王爷有了世,您一定会是这世上最好的娘亲。” 世?自己与敬王的孩? 王月桐一愣,没有想到映月居然联想到这么远,不知怎么的,她的脑中却是浮现出昨晚给敬王爷看伤口时,那具近乎完美的身体来。她的脸突然一红,低声咳嗽了两声,道:“热茶。” 映月自然是看到了王月桐脸上突然浮现的红晕,她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却忍住了,给王月桐倒了一杯热茶来。王月桐一杯茶还未喝完,下一位病人又来了。 她立刻放下茶杯,认真给人诊治起来。 今儿是第一天,来的人也大多是些不严重的病,可尽管如此,王月桐还是尽心尽力地治疗着每一位病人。她的认真映月都看在眼里,不知不觉之间,她看向王月桐的目光里多了一些敬重!原来映月是隐隐知道王月桐是会医术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王月桐居然会答应给人看病。 在映月看来,王月桐出身相府,乃是相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从到大锦衣玉食惯了。如今虽然嫁给了她家王爷,当也是衣食无忧,平日无论做什么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随口吩咐一句便有许多人把事情帮她办好了。 而这给人看病的事情,不但十分劳累费神,而且面对一些病人质疑的态度,王月桐并没有不耐烦或者发脾气,反而是用自己的医术获得了对方的肯定。 “我们王妃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映月心中默默想着。对比下其他城中的闺秀,那些闺秀,平日赏花看书弹琴,看起来是风雅无比,可是她们又有谁能像王月桐这样,亲自去帮助别人呢? 想到这里,映月不仅有些担心,万一敬王不准王妃出来行医怎么办?可是,她又不能不把这件事报告给敬王。平生第一次,映月的心动摇了。 结束了第一天的诊断,王月桐告别了杨大夫,又饶了一大圈儿,确保没有人跟着自己后,这才回到了王府。她许久没有这么高强度的连续给人看病了,身体觉得有些吃不消,便想好好泡个热水澡,缓解吓疲劳。 王月桐在水中放了些许的花瓣和药材。她泡在热水中,闻着水里散发出的好闻的香味,整个人不由地放松了下来。闭上眼靠在木桶上,王月桐只觉得这身体真是太过娇嫩,要好好锻炼一下了。 另一边,映月却是没有这么舒服了。 她正忐忑地看着敬王爷,等待着他的决定。 一旁的钱管家却是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引得映月侧目不已。 “我知道了。”对于映月的汇报,敬王只了这么短短几个字。 映月却是愣住了,这“我知道了”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我知道了让王妃今后不要再出去的意思,还是我知道了王妃出去就出去吧的意思?映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不敢发问,只得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了钱管家。 钱管家却是解释道:“此事王爷已经知道了,今后你跟在王妃身边,却是要心行事,魔药让人轻易知道了王妃的身份。” 啊?王爷这是同意了?映月不知不觉间把这句话了出来。 钱管家却是道:“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笨了,这也算是对咱们王府有利的一件好事,王爷当然呼同意。对了,今后你们出去的时候,不要在外面雇车了,这样容易出纰漏。你们直接走后门去王府旁边的院,我会让人准备好马车,车夫是一把好手,不但会防着被人跟踪,遇到歹人还会保护王妃一二。” 映月听了钱管家的话,这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对着敬王和钱管家行了礼,便匆匆地离开了敬王的院,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王月桐。 看着她雀跃的背影,钱管家却是道:“这丫头,听到能出去,看把她高兴的。” 敬王却是淡淡地道:“王妃收服人心的功力倒是一等一的。” 钱管家一顿,“王爷,这映月乃是十三的姐姐,平日是最忠心不过的。” 敬王点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 后面的话敬王没有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道:“派几个好手暗中保护王妃!她到底名义上是王妃,若是在外面的时候被人暗算了,那我们敬王府的脸面也不用要了!” “是!”钱管家道:“除了给王妃她们赶车的车夫,到时候把十一和十四派出去。他们一人精通暗器,一人精通搏斗之术,定能护住王妃周全。” 敬王看了他一眼,问道:“那个庄是什么人开得,查出来了吗?”桃花山一行,让十三跟到了那群人的基地,敬王爷自然也是知道此事的,虽然不知为何这群人要暗中监视王月桐,不过敬王对于威胁,向来是秉持着绝不放过的态度的。 “还在查。”钱管家解释道:“表面上的主人是南边那边的富商,不过他只是个傀儡,真正的主人应该是城中的某位权贵!此事若是想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查出来,怕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敬王爷的眉头微微皱起,好看的眉眼却是显得凛冽起来,“加派人手,三天之内要查出来!” “是!”钱总管心里却是有别的想法,这些人是跟着王妃的,可王爷却如此这般的看重此事,莫不是,王爷其实也是很看重王妃的? 不过他想归想,却不会在行动上逾越什么。 这边映月得了敬王的准话,顿时心情愉悦起来,她快步走到了王府后门处,坐上了备好的车,在夜色中悄然无息地到达了相府。映月武功了得,直接从相府的后门翻了过去,熟门熟路的朝着王月桐住的院走去。 快到王月桐院的时候,映月眼前一花,却是隐约看到一个一角从墙边闪过,她立刻停下了脚步,厉声问道:“是谁在那儿!” 可是却没有人回答她。 映月皱了皱眉头,立刻朝着刚才那个地方走了过去。那里是院外面的一个亭,亭周围种着一些低矮的花丛,平日天气好的日里,经常有丫鬟在这亭里歇息聊天。可那是王月桐出嫁之前的事情了。如今她贵为王妃,她住的地方,却是没有那些丫头敢来喧哗,生怕吵到了王月桐的清净。 映月绕着亭走了一圈儿,却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难道是我看错了?”她喃喃自语道。 此时天色已晚,天空中虽有明月高悬,但周围的光线却十分昏暗。映月又怕提着灯笼被人发现,周围只有不远处院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发出的昏暗灯光,夜风一吹,旁边的树木花草轻轻摇动发出了细碎的声音,更是让人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映月虽有功夫护身,但到底是个姑娘家,对于黑暗有种天生的不喜感,她咬了咬嘴唇,终究还是放弃了在周围仔细探查一番的想法。她把这件事情记在心中,待日后再做计较。 就像离开的时候那样,映月回来的时候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换上了出门之前的衣服,去厨房端来一盆热水,便朝着王月桐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映月便看到了绿云正跪在地上,用一块干净的抹布擦拭着地上的水迹。听到脚步声,绿云却是猛然回头,发现来人是映月,她却是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只对着映月点点头,便继续忙乎起来。 映月忍不住心里冷笑,这绿云,难道以为她是王爷? 此时王月桐却是刚刚沐浴完毕,她一只手懒洋洋地撑着下巴,却是盯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发起呆来。思琪在一旁帮着她慢慢擦干头发,一边道:“王妃,您的头发可真好看啊,又黑又密的。我之前听人,那美人的头发叫做鸦羽,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看到王妃您的头发,才觉得,这鸦羽啊形容得可真贴切。” 王月桐却是微微一笑,拿起了铜镜前的一只玉盒。 盒里是淡粉色的香膏,王月桐用手只挑出了一点儿,轻轻地把那香膏擦拭在了自己的手上。随着香膏被摸开,王月桐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这香膏是王月桐特别配置的。 她处理药材,对于自己的手是格外的保护,因此便特地改良了一个方,做成了这专门擦手的香膏。思琪却是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陶醉的模样,“这香味,可比熏香好闻多了。” 映月放下了盆,却是笑道:“你这丫头,咱们王妃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哪里是别的人可比的。”映月本来满心欢喜的想要把敬王同意的事情告诉王妃,可是她看到绿云,这话头顿时便咽了下起。此时,看到王月桐正从镜里看着自己,映月便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同时露出了一抹笑容。 看到映月的表情,王月桐立刻明白了过来。她本来就十分笃定敬王会答应此事,可是如今真的得了准信,王月桐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她出去当坐堂大夫的事情,本来就瞒不过敬王,如今他同意了,那今后自己出入倒是方便了许多。若是敬王反对此事,王月桐虽然有别的法能出去,可是到底会麻烦许多。 “王妃,厨房炖了些鸡汤,您要用一些吗?”绿云突然开口问道。 王月桐摇摇头,“不了,今儿实在是太累了。”这却是实话,此时王月桐只觉得有些劳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之前沐浴虽然消除了她身体上的疲惫,当精神上的疲惫还需要睡眠来缓解。 绿云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道:“王妃,您今日出去了吗?” 王月桐却是随意道:“去外面转了转。”完这句后,她却是问道:“今日你可探听到了什么?” 绿云心中情绪起伏不定,原先王月桐走到哪里都带着她的,可是不过是短短几天功夫,事情便全都变了!她看了看映月和思琪,知道今日陪着王月桐出去的,定然是她们两人的其中一位,再看向她们的眼神中,却是带上了一些嫉妒之意。 绿云自以为把自己的表情掩饰的很好,可是哪里能瞒得过王月桐的眼睛。 对于自己的这位丫鬟,王月桐的感觉却是有些复杂。 绿云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个对她效忠的人,她和绿云一起经历了许多的事情。王月桐本以为,她们主仆可以一直像之前那般走下去,可是她却是没有料到人心易变,不过短短的时间,这绿云却是不在像之前那般了。 也许是见到了王府的华丽,也许是因为绿云被敬王所吸引,或者也是因为一些有心人的挑拨,王月桐却是清楚的明白,如今的绿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位单纯善良的女了。对于想要对自己不利的人,王月桐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的,可是如何处置绿云,王月桐却是第一次犹豫起来。 她静静地看着绿云,就听绿云道:“今日我去了内院,却是听二姐病得不轻,二夫人一整天都呆在二姐的屋里没有出来。” “我爹呢?有没有去看雨柔妹妹?”王月桐问道。 绿云摇摇头,“听老爷去看了,可是没有待一会儿,老爷便发了脾气,听还摔了二姐屋里的东西,听人老爷出来的时候,脸色非常的不好看呢。” 王月桐却是心中了然,怕是王雨柔失身的事情却是没有瞒住!她那爹爹,可是把他的这三女儿当做奇货可居的商品般对待,一心想要把她们卖个好价钱,嫁个好人家!可是如今王雨柔却是已是残花败柳之身,还与太殿下牵扯不清,这让王相国如何能不怒!怕是今后王雨柔的日要难过了! 若是让王相国再知道那王舒雅的事情,恐怕会被活活气晕过去也不一定。 绿云看了看王月桐的脸色,发现她面色如常,便继续道:“其余的,倒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嗯,明日继续。”王月桐淡淡地道。 绿云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想要什么,可是又怕王月桐生气一般。王月桐却是最看不得她这般的表情,像是别人都在欺负她一般,便问道:“还有何事?” 绿云怯生生地问道:“王妃,明日您还要出去吗?” 王月桐没有话,却是看了映月一眼。 映月明白了过来,立刻道:“绿云姐姐,王妃劳累了一天,要休息了,咱们还是下去吧。”完,她也不待绿云再什么,便拉着她的手一路往屋外走去。 出了屋后,映月却是叹了口气,看着绿云的眼睛道:“绿云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啊?”绿云有些不解地道。 映月却是正色道:“姐姐,你一直呆在王妃身边伺候,跟王妃的感情自然不是我们能比的。但不管怎么,王妃是主,而咱们却是丫鬟,虽然王妃为人和善不喜欢摆那些大架,可是到底咱们心里要清楚,这主就是主丫鬟就是丫鬟!这其中的界限,却是半分都不能逾越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主要去哪里,想做什么,她怎么吩咐咱们便怎么做便是了!”绿云神色郑重,“绿云姐姐,你之前问了主是否出去,便是逾越,王妃心善念着你的旧情,不但没有责罚你还回答了你的问题。可你却是又追问主明日是不是还要出去,这便是大大的不妥了!如今咱们这是在相府中,许是相府的规矩宽松,不计较这些,可绿玉姐姐你若是在王府中这样,让钱管家知道了,怕是要被责罚的。” 映月这话,便是直接的绿云不守规矩,以下犯上了! 绿云听了她的这番话,脸上却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表情微微有些狰狞,似乎是想要发怒一般。可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生生地忍了下去,只不过语气生硬地道:“今日我只是担心王妃罢了。你与思琪刚到王妃身边伺候不久,自然不能事事手想得周到,我担心也是难免的。不过,你们之前却是伺候敬王爷的,怕是对着王妃也不会全心全意吧。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敬王爷把你们拍到王妃身边,未尝没有监视王妃的意思!” “王妃冰雪聪明,哪里会不明白敬王爷的意思。别看王妃如今走哪里都带着你们,可她心里却是提防着你们的!映月,我不过是因为关心王妃,一时不察错了话,你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今后,王妃到底是信任你们还是信任我,你可以慢慢看!” 完这些话后,绿云却是瞪了映月一眼,转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她的话的很直白,就是要挑拨映月和王月桐的关系,不仅如此,甚至其中隐含着挑拨王月桐和敬王关系的意思! 映月看着她的背影,却是摇摇头,轻声道:“真是可怜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当初若没有做出对不起王妃的事情,哪里会落到今日这样的处境!”完后,她也再懒得理绿云,直接去找王月桐汇报起在敬王那里得到的消息来。 看到她进门,王月桐却是问道:“王爷没有再多问什么?” 映月摇摇头,“我只是把今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了一边,王爷便答应了。”道这里,映月却是忍不住笑道:“起来,王爷可真是担心王妃您的安全呢。今后咱们不必再偷偷摸摸出去了,就连送我们去回春堂的马车和车夫王爷都替咱们准备好了呢。” 王月桐点点头,心中却是涌起了一股淡淡的暖意。 她无意间扭头,却是惊讶地发现镜中的自己嘴角含笑,眼神温柔,那表情像极了思慕心上人的少女一般。这个想法却是让王月桐吓了一跳,自己思慕敬王爷,这怎么可能! 别的不,他们两人如今已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可是敬王对于她的态度,却是完全像是对待下属一般。再想想新婚第二天,敬王便把她扔到皇宫,让她一个人面对皇帝皇后的刁难,这样难相处的人,自己怎么会喜欢上他? 不不不,不会这样的! 王月桐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累了,才会这般的胡思乱想。 一旁的映月与思琪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平日王妃和王爷相处起来,一点儿都不像刚成亲的夫妻。两个人在别的事情上都异常精明,可是面对感情,却是一个比一个木讷,让人看着直着急。 可看到如今王妃的表情,似乎并不像是对王爷完全无意的模样嘛。 王月桐梳洗完毕后,便很快睡着了。 可是,她却开始做梦起来。 梦中,梨花树下,敬王一声月白色的便衣,正背对着王月桐。 王月桐踩着一地的花瓣,缓缓地朝着敬王走去,可都待到离近了,她才惊讶的发现,敬王的眼睛是闭上的,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一般。 “王爷,你……” 话音未落,梨花树上的花瓣突然纷纷飘落,原本纯白的花瓣此时却变得如同鲜血般的刺目!王月桐只觉得这一幕诡异到了极点,她忍不住心中发慌起来,她想要跟敬王一起离开。 可是当她的目光转向敬王的时候,却发现,不知何时,敬王白色的衣服上却是沾满了血痕。他依旧闭着眼睛,脸色却苍白地不似常人! 这一瞬间,王月桐只觉得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她抬起了发抖的手,轻轻推了推敬王,可是敬王却是在她的面前缓缓地倒下了。 王月桐看着敬王倒在地上的花瓣中,那些花瓣汇聚在了一起,却是变成了一堆刺目的鲜血! 他这是死了吗!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王月桐的胸腔处涌出,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伤心到了极点,心脏真的是会痛到抽搐的! “不!”王月桐尖叫出声! 她猛然坐了起来,眼前景色变化,梨花树,花瓣,敬王爷都不见了。 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周围都在熟悉的东西。 “王妃,王妃您没事吧!”睡在外面的思琪点燃了蜡烛,匆匆地走了进来。她伸手摸了摸王月桐的额头,发现却是没有发热,不过待到她看到王月桐的表情时,却是愣住了。“王妃,您……您哭了。” “我哭了?”闻言,王月桐这才条件反射般的摸向了自己的脸,果然,手上一片的湿润,自己真的是在梦中哭了。 思琪看到王月桐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立刻掏出了干净的帕帮她擦拭起来,“王妃,您可是做了什么噩梦,要不要服用一些定神的药丸。”思琪本来想要不要找大夫看一看的,可是她又突然想到,王妃本就是位医术高超的大夫,这相府中的医婆怕是连王妃的半分本领也没有。 王月桐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不用,帮我倒一杯热水来便可。” 思琪出去后,王月桐靠在床上,却是怎么都忘不了刚才那个梦。 她本不是个迷信的人,可是死而复生并且穿越到了这里这件事,却让她对于天意这种东西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想到刚才那个梦,王月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她白天忙着给人看病,根本就没有想到敬王的事情。 还有敬王平日里喜爱穿深色的衣服,王月桐还没有见过他穿着白衣的样。更何况,汕雪国的梨树非常少,平日里因它花期短,在水土上似乎也跟汕雪国的水土不服一般,梨花树是很难养活的! 这种种不合常理的事情,却居然都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难道,自己做的梦是个预兆不成? 想到这里,王月桐不由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思琪进来后,发现王月桐眉头紧皱,似乎在担心什么一般,便连忙道:“王妃,左右咱们回府的日也要到了,要不,咱们提前回去?相府的人都怪怪的,平日里见到我,不是躲在一起偷偷我闲话,便是假装没看到我,王妃您在这里呆着,怕是王爷也不放心。”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无碍,不过是个噩梦罢了。”她想了想,便问道:“王爷平日里穿得衣服不是黑色灰色,便是那藏青深蓝之色,他有无浅色的衣服?” 思琪听了,以为自家王妃是想着给王爷做新衣服,便没有多想直接道:“王妃,您没嫁进来之前,这些内务都是钱管家在管的。他一个男人家,自然是不喜欢那种显眼的颜色,府里的布料一般买的都较为深的颜色,不仅仅是王爷,就连我们这些丫鬟,也很少穿那些浅粉嫩黄的颜色呢!王爷的衣服大多是钱管家张罗的,平日里王爷对这些倒不是很在意,一般也就穿些深色的衣服。不过若是王妃给王爷做的,不论什么颜色的,王爷应该都喜欢。” 王月桐微微一愣,知道思琪是误会了,不过她也没有解释又问道:“那你可知,这附近可有什么地方种着梨花树?” “梨花树?谁家会种梨花树啊?”思琪想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王妃,咱们城中的人家可没有种梨花树的,不过我曾经在城外的一家寺庙里看过几次,那间寺庙的后院,便种着好大一颗梨花树呢!风一吹,那些花瓣全都飘了下来,煞是好看!” 王月桐心中一跳,急忙问道:“你可记得是哪家寺庙?” “不就是报业寺啊!”思琪解释道:“每年秋天,我们家王爷都会去报业寺住上几天的。他之前一直在边疆,可是一年中陛下会允许他回来三天,就是在这报业寺里住着。” “这是为何?” 思琪压低了声音,神色也变得有些黯淡,“因为王爷的母亲,听便是葬在这报业寺中的。王爷每年都会穿着孝服祭拜老王妃,这乃是孝道,就连皇帝陛下都暗许了的。不过此事极为隐秘,外面的人却是不知道的。” “到了今年秋天的时候,王爷便会带着王妃您一同去报业寺,倒是您就能看到那颗梨花树了。”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孝服不正是白色的吗?而且秋日正是落花时节,虽然梦中的那院王月桐记得不是很真切,但也能隐隐想起,那院却是有些简陋,青砖为墙,地上却是薄薄的一层看不清颜色的石地。这样的地方,是寺庙,倒也能得过去。 难道自己那梦真是什么预示不成? 那个梦让王月桐觉得深深地不安,可她却知道,就算将此事告诉了敬王,敬王估计也不会因为她的一个梦而改变多年来去拜祭母亲的习惯。 思琪却是不知她所想,只以为王妃是终于对王爷上了心,开始关心起敬王的事情来,不由地又陆陆续续了好些敬王爷的事情。王月桐从梦中醒来,本来就没有什么睡意了,此时也无事,便抱着被听思琪讲了起来。 “我们王爷啊,别看他平时冷冰冰的,一眼扫过去别人都怕他,可事情我们这些跟在王爷身边久了的人都知道,我们王爷是最好不过的一个人了。”思琪道:“王妃,我们是跟着王爷从那边境苦寒之地一起来的,城中的姐夫人们却是根本无法想象那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每年到了快入冬的时候,这些境外的乱民和匪徒便会集结在一起,一同去骚扰边境的老百姓。稍微大一点儿的城镇都有着高高的城墙和烽火台,他们不敢进攻,便专挑着那些村落去!”道这里,思琪不由的叹了口气,“我们王爷便会带着他手下的士兵,到处去剿匪。这些匪徒下手狠毒,若是去得晚了一点儿,那往往是……是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的,满村的人全都被杀了个干净!” 听到这里,王月桐心中一抽,前世,她随军的时候,也曾经见过一些惨状。可是在和平年代,像这种动不动就屠杀一整个村的事情,却是极少见的! “我们王爷每到快入冬的时候,便常常几个月都要在马背上度过。他四处巡视剿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尽心尽力想要为那些百姓做一些事情。有时候匪徒太多,王爷却是拼死也没有后退一步,因为他若是退了,那他身后护着的村,却是要完了。”思琪看向了王月桐,道:“王妃,我们王爷是天底下少有的男,在我看来,城中的那些纨绔弟根本就无法与王爷相比!” 她这一番话,却是让王月桐听得有些动容。 王月桐一直知道,敬王立下了许多的军功,从也是在军营里长大的。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敬王从面对的却是这般的情况。 敬王,真的是位了不起的男。 保家护国,当得起一声英雄。 不知不觉之间,王月桐对于敬王的态度却是变了。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冷漠,再到如今的佩服,王月桐越是了解敬王,就越是有些被他吸引。 两人慢慢着话,王月桐只觉得困意涌来,慢慢地又睡着了。待到她睡下,思琪心地帮着她盖好了被,这才退了出去。 这一次,王月桐却是没有再做梦,她一觉睡到了天明。 本来,她是不必每日去回春堂的,可是昨晚听到了思琪的那番话,却是让王月桐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她想要为老百姓做一些事情,她力所能及的事情。若是让她上场杀敌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王月桐却是准备用自己的医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思琪主内,映月主外。 这次还是映月跟着王月桐一起出门的。 她们一早就出去了,思琪在补眠,而绿云不知所踪。 按照昨天的法到达了回春堂,王月桐远远的便看到回春堂门口竟是人声鼎沸,许多人都聚集在了那里,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看了眼映月,映月却是敲了敲马车的窗户,问那赶车的车夫道:“这位大哥,你可知前面是出了什么事?” 那车夫乃是位四十岁左右的黑瘦汉,他扭头答道:“姑娘不知,听回春堂来了位女大夫,主要是给女看病。昨日去找她看病的病人,对她可是赞不绝口。这女人家传话最快,一传十十传百,一下大半个京城都知道那位女大夫医术高超了。这不回春堂刚开门,便有许多人在外面等着,都想请那女大夫给她看病了。” 映月笑道:“这女大夫倒是前所未闻的事情,也不知别的人是怎么的。” “还能怎么?”车夫拉动着车绳,避开了旁边的行人,“左右这大夫好不好是看医术的,若这大夫医术高明,是女又如何!都是救人的,难道还分男女不成。” 听了这话,映月却是对着王月桐眨眨眼,忍不住笑了。 王月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她这一笑,却犹如出暖花开一般,让映月忍不住看呆了。王月桐对着她的,乃是完好的那半边脸,这一笑,让王月桐本就不俗的容貌显得更加生动,特别是那眼睛,更像是一滩湖水般,波光粼粼,让人忍不住看个不停。 可是,王月桐微微侧头,映月在看到她另外一边被毁掉的脸后,心中又忍不住叹息不已。 若是王妃的脸没有被毁容,那该是多么倾城倾国的一位美人啊。也许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给了王妃高超的医术,冰雪聪明的头脑,就拿走了她原本美丽的容貌代替。 当初王妃的脸是怎么被毁掉的?映月听是在王妃出嫁前,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用的脂粉有问题,短短一夜之间,原本的美人便变成了半边脸丑陋无比的无盐之女。这让她对于相府中的人更加的厌恶! 定然是二夫人那两母女下的手,要不然王妃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之间脸毁就毁呢。 “映月,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王月桐看到映月突然盯着她发起呆来,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便随口问了句。 映月正想得入神,突然听到这一句话,便脱口而出道:“我在想王妃的脸若是能治好,那只怕是如今的天下第一美人了。”话一出口,映月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她吓了一条,立刻对着王月桐行礼道:“王妃,我,我不是故意这些的。” 她知道毁容之人最是厌恶别人提自己的伤口,更何况是毁在了脸上。 就在映月以为王月桐会大发雷霆的时候,王月桐却微微一笑,道:“天下第一不敢当,这世间女,惊才绝艳的想必有很多,我原来便不是天下第一,如今却更不是了。”看到映月忐忑的表情,王月桐摇头道:“此事莫要再提,再提也没有什么用。无法改变的事情想得再多,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是。”映月微微松了口气,同时对于王月桐轻轻放下的态度升起了一抹感激。 到了地方,王月桐从后门进去,披上了那件华丽的披风后,又对自己的容貌做了一番掩饰,这才进入了回春堂。 回春堂内除了一件专门的屋,还给王月桐赔了个药童。 那药童先在房间里帮王月桐把笔墨都准备好了,这才去通知前面的跑堂,可以把素素大夫的名字挂在外面了。 第一位病人却是位得了风寒的病人,这本不是什么难治的病症,可是这病人不知怎的,疑心病却是有些重。家里请了的大夫和医婆,她一律都不信,就连她贴身丫鬟给她炖出来的汤药,也给她泼到了地上。 “大夫,她们都要害我!我谁都不信!”那病人话间,眼睛却是不停地左看右看,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就连映月给她端来的茶水,她非要自己用银针验过了才勉强喝了一两口。而王月桐给她把脉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心的模样,像若是发现王月桐有什么异动,她立刻就会拔腿就跑。 王月桐把了把她的脉搏,发现除了风寒以外,这位病人的身体倒也是健康。 “大夫,我可是中毒了?”她脸色有些蜡黄,气息微弱地问道。 王月桐顿了顿,她知道这样的病人最为固执,就算告诉了她此时她没有中毒,她也不会相信。“夫人,你为何觉得自己中了毒?”王月桐干脆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我看到有人在往我饭菜里下毒了!”道这里,那夫人转头看了眼自己的丫鬟,那丫鬟却是一脸无奈之色,退出了屋。 待到那丫鬟离开后,这夫人才神神秘秘地道:“我看到她往我的茶杯里放东西,黑乎乎的一块东西!那碗茶我自然是不敢吃的,我把那茶偷偷喂了狗,大夫,你猜怎么着?那狗居然死了!你,这不是给我下毒还是什么?” 听她这一,王月桐却是来了兴趣,“夫人您没有找她来问个明白?” 那夫人却是叹气道:“我当然是派人把她绑了起来,可是她却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下毒!不仅如此,她还那是老爷吩咐的,我最近口中无味,特地去买了些海外之地产的甜点!那甜点她不知怎么弄,便想着先放一些在我的茶里,让我尝尝口味如何!” 第一百三十章 “我家又不是那等蛮不讲理的人家,公婆却是最重规矩,既然她自己没有做,我们也不能屈打成招!”道这里,那夫人却是恨恨地道:“可我夫君却也是跟那丫鬟的一般无二!呸,什么海外来的点心,有什么点心会有这般毒!我那夫君明显就跟那丫鬟有了首尾,想要一起联手来害我!我叫他尝一块那点心,他却不愿,那点心贵的很只给我买了一份,并他不喜甜食!大夫,你听听看,这不是狡辩是什么!” “偏我那公婆却是心疼自己儿,硬我是胡搅蛮缠!这一家人都盼着我去死呢!我不心些,哪天就没命了!大夫,您这有什么防毒的药吗?” 王月桐却是提笔,刷刷地写了起来,那夫人眼睛一亮,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王月桐写完,递给了旁边的药童,吩咐药童去煮药。 “大夫,这药真的可以防毒吗?” “你先听我。”王月桐放柔了声音,道:“那点心可是黑褐色的,平整呈四方形?” “是!真是!” “不仅如此,那点心的形状,却是有些像麻将牌,不过只有麻将牌三成厚。”王月桐侃侃而谈,她心中已经有了眉目,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点心闻起来没有什么味道,倒入茶里,却是没有散开,只不过边缘融化了些?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啊!”那夫人激动不已,一拍大腿就站了起来,“大夫,你知道那是什么毒药了吗?太好了,咱们这就去报官!” 王月桐却是摇摇头,“夫人,您请听我。这海外蛮夷之地有一种矮树,那树木上结出的果是褐色的,但把这果摘下来,心研磨再加入牛乳糖粉之类的东西,待到成型后便成了你看到的那点心了。那点心却不是我们汕雪国有的,又因为咱们汕雪国没有靠着海,这海外的东西很少进来,故而是十分罕见的东西。” “那东西叫做巧克力,吃的时候入口有些微微苦涩,再后来便觉得十分香甜。待到吃完后,整个人却是觉得心情好了很多。这东西却是无毒的。” “可是!”那夫人瞪着眼睛,不解地问道:“可是那狗喝了加了那点心的茶水就死了!” 王月桐继续道:“这巧克力,咱们人吃了只会觉得可口好吃,可是那动物特别狗,却是万万不能吃的。但凡吃到一点儿,那狗的身体却是受不住的。就像是咱们许多人喜爱吃辣,甚至到了无辣不欢的地步,可都对于动物来,可是一点儿辣都受不了的!这对人来是美味的东西,对它们便是毒药。” 听到这话,那夫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却是一屁股坐回到了椅里,喃喃自语道:“莫非,我真是错怪了他?” 药童很快就把药拿来了,王月桐开的是药丸,这回春堂里常年都备着并不用先做。 她把那药丸交给夫人道:“夫人,您的身体除了略微的风寒,却是没有什么毛病。这药丸你每日早晚用温开水化开,饭后服用。每日再多注意些饮食,吃些清淡的东西,不出半个月便能痊愈。” 妇人结果药,点点头,却是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夫,您确定那不是毒药?” 王月桐失笑道:“夫人,您若是不信,可以把那点心明日拿过来给我瞧瞧。我倒是许久都没有吃过巧克力了,倒是有几分念想了。”她又补充道:“不过那点心的价值的确不菲,的一块,差不多要上百两银了!” “上百两银!”那妇人一惊,这下她的态度却变了,“不过是点心罢了,就连皇后娘娘吃的点心,哪怕是用金片做的,那样一块儿也值不了上百两的银啊!他怎么这么舍得!”道这里,妇人却是突然不话了。 王月桐倒是善解人意地道:“您夫君心疼你,给你送少见的点心吃,却惹得你误会了。此事大家开便好,既然他体贴你,想必在心中还是非常看重妇人您的。” 那妇人点点头,却是对王月桐再三道谢。 王月桐看她离开时的神色已经放松了下来,就连脚步也轻快了几分,便知道她的心结已经慢慢解开。至于那妇人回去后会不会与自己的夫君和好如初,这王月桐却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主,你可真厉害!”映月不由叹道,“没想到这疑心病还有得治!奴婢实在是佩服啊!” 在外面,为了怕暴露身份,映月便改口把王月桐喊做“主。”王月桐却是摇摇头,喝了口水后,便继续了下面的诊断。 后面的病人无一例外都是女。 来回春堂看病的,多是家中富足之人。而之前王月桐救治的那位老妇,虽然脾气与别的夫人不同,但在城中却是人缘不错。因此她被王月桐救回来的事情,便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开来。再加上昨日王月桐看病的病人,回去后更正证实了她的法,一时间众位夫人姐都对她们口中的这位素素大夫有了好奇之心。 这前来看病的,多是与之前来看病之人熟悉认识的,大多数人虽然动了想来看看的心思,但到底心谨慎惯了,总要先看看形势。 而她们家中的医婆,不是唯唯诺诺便是医术不佳。而大夫的话,这些女也大多数是隔着面纱看病的,像是王月桐这般与她们面对面的诊断,倒是第一次。 王月桐在看病的时候,仿佛回到了自己前世还是位医生的时候。 她的态度亲切,可是效率却非常的高,短短一个早晨,便已经诊断了七八位的病人。一些别的坐堂大夫却是对此颇有微词,觉得王月桐太多草率,不过这些非议的声音都被杨大夫压了下来。 “主,要不您还是歇一歇吧。”映月看着自家王妃如此马不停蹄地给人看病,甚至中途连喝口茶的时间都没有,不由觉得心疼不已。主就是太好心,做事太认真了,又不是需要给人养家糊口,也没必要这般的拼命,到时候累到了自己的身,她又该如何跟王爷交代。 王月桐这才察觉到,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到了中午了。 映月出门的时候,便猜到王月桐可能会在回春堂呆上一天,因此早就准备好了午膳。她拿出了饭盒,把两盘肉菜一盘蔬菜摆放到了桌上。王月桐一瞧,发现却是绿云的手艺,这让她有些惊讶。 “这是绿云做的?”王月桐夹起一块松树鱼肉,放入嘴中,却是觉得鱼肉烧得火候始终,吃起来一点儿鱼腥味都没有。 映月自己却是准备吃些干粮对付过去,她一边往掏着肉干,一边道:“正是。昨晚我看她擅自对着王妃您追着询问,便把她叫了出去,跟她谈了谈心。她许是听进去了,今儿一大早,她便早早起床,做了这些膳食,给王妃您备着。” 王月桐看了她的肉干几眼,发现那肉干却是乌黑发亮,一看便知是硬得不行。她有些好奇地问道:“你这肉干,便是……便是平日里出去打仗带着的干粮?” 映月点点头,笑道:“我们都吃习惯了,平日在外面若是有事情,便带上一两块,虽然咬起来有些费劲,却是非常顶饿的。吃完后灌下一壶水,肚就饱了,一整天都不会饿。” 王月桐从映月手中拿过了肉干,“你跟我一同用饭,这么多饭菜,我却是用不完的。” “王妃,我……”映月一愣,却是一句王妃脱口而出。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月桐居然让一同分食。这种与属下同食的事情,其实敬王没有少做,在外面打仗的时候,赶着时间去救人命哪里有空单独开灶!自然是怎么快速填饱肚怎么来! 可是敬王乃是从在军中长大,军中只有军中的一套规矩。 而王月桐却是实实在在娇生惯养长大的闺秀姐!映月还没有听过,哪家的夫人姐愿意跟着下人一个桌吃饭,更何况是与她分着食物吃。 映月定了定神,却是推辞到:“主,这怕是不妥!身份有别,我怎么能与主一起吃饭?” 王月桐一愣,知道汕雪国的规矩如此,而映月对于这些规矩却是非常执着的。她倒也没有勉强映月,只是随她去了。 不过她问映月要了一条肉干尝了尝,入口发现却是太过于咸了,而且满口的肉腥味,也没有加入什么香料处理一下,真不知映月她们是如何吃习惯的。 王月桐前世非常喜欢各种美食,可是她的喜欢仅限于研究,却不喜欢自己下厨去做饭。 看到映月她们吃的肉干,王月桐便打算回去后,自己把前世做肉干的法拿出来实验一番。若是能做出像前世般美味又能保存很久的肉干,也算是改善了下映月她们的伙食,何乐而不为呢。 吃完饭稍微歇息了一阵,王月桐便吩咐把自己的大夫木牌重新挂了上去。 下午来看病的人有增无减,王月桐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认真的给人看起病来。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习惯,是她前世已经习惯的。有时候为了救治伤员,王月桐经常不眠不休的坚持几十个时才能休息。 可是她却有些忽略了,如今的身体却不像她之前的身体般经过许多的锻炼,到底,还是位娇弱的闺秀罢了。这也让映月在一旁看的有些担心,看着王月桐的工作劲头,她生怕王月桐会生生地把自己累垮了。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敬王的马车正好在回春堂门口路过。 看着回春堂门口那热闹的场面,钱管家立刻派人去打听,自家王妃在这里,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可不要出什么纰漏才好。 “大人,听是回春堂来了位女大夫,名字似乎是叫做素素大夫。”回来禀报的人一五一十地道:“这位素素大夫医术高超,虽今儿是第二日给人看病出诊,当看完病的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这外面的人,都是慕名而来找她看病的。” 王月桐到回春堂当坐堂大夫的事情,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因此去打探消息的人却并不知这位素素大夫其实是自家王妃。 敬王看了眼外面的人群,眉头却是微微皱了起来,“走吧。” 待到马车重新行走后,钱管家这才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而是觉得这看病的人太多?” “让她每日只能看十人。”敬王吩咐道:“天下间的病人是看不完的!这般多的人,难道她要一直看到明天去不成。” “是。”钱管家立刻了然了,王爷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怕王妃累着。 马车慢慢开过,一直开到了城外去。 时间过得很快,至少在认真工作时的王月桐是这么觉得的。转眼间,外面已经到了日落西沉的时刻了,等在回春堂外面的人也陆陆续续地散了,准备明日再来。 这最后一位病人,却是个熟人。 看着那面熟的老太太,王月桐不禁笑道:“老夫人您的身体可是好些了?” 那老太太上下打量了王月桐一番,却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道:“姑娘,那日可真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出手相救,老身这条命却早就没了!”她的表情陈恳,丝毫没有因为王月桐带着有些古怪的面纱而露出异样之色。这位老太太正是当日王月桐施针救治的老人家! 王月桐细看了下她的脸色,又仔细给她把了下脉搏,这才点头道:“从脉象上来看,老夫人您的病症是有所好转,平日可千万记得我之间交代的那些事情。您的病,主要是靠日常的保养调理,都是水磨工夫,急不得。” 老太太笑道:“老身知道的。那日之后,我家的那些丫鬟们可是把大夫您的当做金科玉律一般的,不但时刻盯着我,还督促着我不准违反呢!你看,这城中有哪家的丫鬟有这么大的胆!平日里真是把她们都惯坏了!姑娘你这儿还却打杂的人手吗?若是缺的话,我就把家里的那些蹄们派过来,你可好好替我调教下她们。” 听了老太太的话,王月桐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一旁的映月也笑出了声。 这位老人家看起来便是十分面善之人,别的不,但看之前她晕倒后那些丫鬟们着急护主的模样,便知她平日里定然是个对下人宽厚的。看到这样和善的老人家,让王月桐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外婆来。她的外婆也是位非常喜欢笑的老人,平时只要王月桐去外婆家,整个家里一定是会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知老夫人您今日来,是要看病还是把个平安脉?”王月桐柔声问道。 老夫人看到王月桐态度温柔,心中对她欢喜更甚,她拉过了自己身后的一位姑娘,指着她道:“今日老身却是带着我家孙女看病的。她有些害羞,平日里又不喜欢让人靠近,家里的医婆她又嫌弃人家医术不好,这一来二去的,这病却是拖了好几个月。所幸不是什么大病,平日里她自己又无事,我们便由着她。” 那姑娘低着头,身形有些微微发胖,整个人没有一点儿她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力,反倒是十分消沉。此时,听到老夫人的话,她的忍不住抬头飞快地看了王月桐一眼,紧接着,她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又低下头去。 就听到那老夫人继续道:“谁知今儿家宴的时候,她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居然当场就吐了!而且呕吐不止,还有些拉肚。本以为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服下了平日里治肚的药丸后,她居然吐得厉害了!家里的医婆要给她看看,她也不让,无奈之下我便想着带她来姑娘你这儿看看。” 王月桐点点头,却是对那姑娘道:“你之前可有过呕吐的情况?” 那姑娘摇摇头,手却是一个劲儿的捏着那手帕,似乎是十分紧张一般。王月桐知道有些人是不喜欢看医生的,她也不以为意,放缓了声音又问道:“你可记得,那日是吃了什么东西后,觉得不舒服的?” 姑娘想了想,声道:“那日我记得是吃了鱼。我本不喜吃鱼的,可是那二表嫂却是一个劲儿的那鱼好吃,还给我夹了好几块鱼肉。我吃了一块鱼肉便觉得有些难受……可是表嫂却我太过娇惯了,好好的食物不能浪费,我没办法就把其他的鱼肉都吃了。” 听到她的话,那老夫人却是眉头微皱,“怎么?老二家的又欺负你了?你这孩,总是这么的懦弱,不想吃的菜不吃便是了!难道她还能硬塞到你嘴里。” 姑娘顿了顿,继续道:“吃了那鱼,我就觉得难受,想要先行告退。二表嫂却是家宴先走是没有教养的,让她的丫鬟给我弄了一杯蜂蜜甘草汤喝着,最能暖胃消食!我想着大家都在我若是先走了,怕二表嫂又要我什么了,便喝了那汤,想着能忍着就忍着。” “结果……结果喝完后我便觉得更难受了,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完,姑娘眼巴巴地看向了那老太太,怯生生地道:“阿婆,我那天真不是故意吐出来的。在家我不敢看医婆却是不知怎么,万一出来了,二表嫂又要记恨我了。阿婆,我已经不难受了,让大夫给我开些暖胃的药便行,您回去可千万不要找二表嫂对峙!免得弄得您与二表哥生分了。” 听了这话,老夫人脸上却是显现出了怒容,她一把搂过了姑娘,抱在自己怀中道:“你爹是个不着家的,你娘不提也罢!平日里我看着府里大家都你都好,可是没想到,你却是被一个外人欺负去了!你放心,阿婆定是要为你出一口气的!你二表哥是个好的,没想到却讨来个这么恶毒的女人当媳妇,这样的媳妇,不要也罢。” 姑娘却是哭道:“阿婆,您这又是何必。二表嫂最是会笼络人心,几位嫂嫂都她的好,不要为了我,搞得大家都不开心。” 王月桐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却是没有开口话。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姑娘话间有些不实之处!而且,王月桐向来是相信证据的,口无凭,但凭着她的一面之词,王月桐却是觉得不能明什么。 本来这件事与她无干,病人来了不想看病,她也不能强迫着人家不是。 可是从那姑娘口中的话王月桐得知,这位二表嫂在家是很得人心的,若是这位老太太因为姑娘的一面之词而回家与那二表嫂闹,最后因为这事让她生气,气血上涌,却是对老太太的病情不利的。 况且,这姑娘身上总是有一种违和的感觉,具体,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老太太定了定神却是有些歉意地对王月桐道:“姑娘,却是让你见笑了,仙儿既然没病,我便带她回去了。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仙儿?那姑娘的名字居然叫仙儿! 王月桐眉头微挑,她去世的娘亲闺名便叫做林仙儿,这倒是有些巧了。 听到老太太要走,王月桐却是看到那仙儿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那是种计谋得逞的笑容,这种笑容,王月桐曾经在王雨柔和二夫人脸上见到过,因此是非常熟悉的。那抹笑容一闪即逝,可是王月桐却真真实实地敲在了眼里。 她心中一动,却是开口道:“您既然带着这位仙儿姑娘来了,那至少让我给她看看。那鱼汤与蜂蜜和甘草都是相克之物,服用后不定会留下什么后患!若是发现地早了,几碗汤药便能根治,若是一直拖着不治的话,却是日后会经常胃痛不已的。” “什么?”老夫人听了仙儿刚才的话,真是对她怜爱不已的时候,当下便立刻道:“那麻烦姑娘你给她看看,她今年才刚及笄,真是要找人家的年纪,若是有什么病还是赶紧治一下的好。”着,她便拉过了仙儿的手,让她站在了王月桐的跟前。 仙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她看着王月桐,往后微微退了几步,“不了,我最是怕看大夫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是没什么大病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王月桐此时心中已经能肯定,这仙儿的身体定是出了岔,不过她却是状似无意地道:”不过是个平安脉罢了,别的我也不会细看,只看看你这胃是不是好了些。今儿天色已晚,若是要细看,怕是要明儿早点来了。” 仙儿却是将信将疑地问道:“这把脉不就是看全身吗?能单单把一个地方的脉搏?” 王月桐却是摇头道:“姑娘笑了,把脉自然是看全身的,你身上哪里不好了,便是要通过这把脉把出来的。” 仙儿却是连连摇头,“不了,我还是不看了吧,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改日再来,就不耽误大夫您的时间了。”着,她拉着老夫人就想离开。 老夫人此时也看出了些许端倪来,她人老成精,再一联想这些日仙儿在家里的举动,顿时心中便起了疑惑。“既然来了,把个脉安安阿婆我的心也是好的。仙儿,莫要淘气,难道你有什么不能给大夫瞧出来的状况不成?” 话道这里,仙儿却是再推脱不成,她干笑两声,便把手放在了桌上,让王月桐把脉起来。可是她却是刻意的屏住了呼吸,或者手臂微微颤抖着,或是突然咳嗽两声,就是想要扰乱王月桐的判断一般。 王月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静心把脉起来。 仙儿这些伎俩她根本就不放在眼中,王月桐之前给人看病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更加严峻的情况。那是她都没有误诊过,更何况是在现在。 很快的,王月桐就把完了脉,对于把脉的结果,她有些诧异当仔细想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姑娘,我这孙女究竟是怎么了?”老夫人此时表演严肃,显然是看出了些什么来。她虽然平日好话,也疼爱这些孙孙女,但却并不代表她好糊弄!在大家里熬成婆婆的,哪有愚笨的! 王月桐看了仙儿一看,却是淡淡地道:“喜脉。” “喜脉!”老夫人惊地站了起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可是那仙儿却是大声叫道:“你胡八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还未出嫁,我是清清白白的,你不要胡!你这个女人,自己抛头露面的出来不,还带着面纱,不定是个什么来路不明的丑八怪!你嫉妒我!你胡!”她着,就要朝着王月桐扑过来,似乎要把王月桐的面纱抓下来一般! 映月哪里容得别人近王月桐的身,她抓着仙儿的手,只轻巧的一转,就把人转了个个儿,差点跌倒在了地上。“放肆!你是什么身份,胆敢对主无礼!”她这一手功夫却是把那仙儿震住了!就连老夫人都十分诧异地看着她。 要知道,身边带着个有功夫的丫鬟,这可不是平常人家女能做到的!况且这丫鬟还对王月桐喊着主,这位素素大夫的身份,看来是很不简单的! 老夫人定了定神,却是颤巍巍地问道:“姑娘,你莫不是看错了?” 王月桐摇摇头,叹了口气,“是喜脉无疑!她的脉象十分明显,怕已经是有了三个月以上的身孕了,这喜脉是最简单的一种,就连普通的医婆都能把的出来。” 听到王月桐的话,老夫人一脸不敢置信,她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会?” 旁边的仙儿却是开始哭泣起来,一点儿都没有她刚才准备打人的架势。 “是谁!”老夫人看到仙儿哭哭啼啼的样,顿时觉得怒上心头,“到底是谁!你平日很少出门,出门也是前后跟着一大堆的丫鬟!哪里会让人钻了空去!这人定然是在家里的,你别哭,到底是谁!” 仙儿却是摇头道:“我若是了,我爹爹定然是要打死我的,还有我腹中的孩儿也保不住了!我娘肯定不愿意我嫁给他!” 老夫人听了这话,几乎要气笑了,“你不出来,停着个大肚,就能嫁人了!你今日要不出那男人是谁来,明儿也不用要这孩了!左右这里可是药铺,让你把孩弄掉的药有的是!” 仙儿却是突然不哭了。 她愣愣地看着老夫人,语气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阿婆,你若是逼我弄掉这孩,就就找个功夫一根绳吊死在咱们家大门口!我记得大伯正在升职的关键时候,还有大姐姐,正在谈人家,我若是自缢在了咱们大门口,阿婆您猜猜别人会怎么咱们家?” “他们定然是会,这家人恶毒极了,把个女孩活活逼死了!阿婆,仙儿知道您最重视咱们家的声誉,定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老夫人听了这话,差点气得仰倒,倒像是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孙女一般,她指着仙儿却是气得不出话来。看到她这模样,仙儿居然笑了,“我不是不,待到我快生了,这肚掩饰不住了你们自然是会答应的。我不仅仅要嫁给他,还要让他休了他的妻,堂堂正正的娶我进门!他与他妻成亲三年了,却一男半女都没有,他爹妈早就有不满之意了!如今这倒是个好机会!我怎么会放过!” 这一幕让映月看的是目瞪口呆,她可是万万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女! 王月桐看了仙儿半天,却是轻轻开口道:“那男人是你的二表哥吧!” “你什么!”仙儿的表情变得狠厉起来,“你再乱,我就撕烂了你的嘴!” 对于仙儿的威胁,王月桐却是根本不以为意,她继续道:“你呕吐是因为怀孕。看到你对自己肚中孩如此紧张的模样,想必是要保下这孩的。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被逼着吃下不新鲜的东西?就是为了不被你那二表嫂?” “所以我猜,被逼着吃东西的事情,定然是假的!你倒是厉害,知道鱼肉与蜂蜜和甘草相克,故意出来引得你阿婆觉得是你那二表嫂害你。可是,你既这么宝贝你肚里的孩,又怎么会轻易的服下别人丫鬟递来的东西?” 随着王月桐的话语,仙儿的神色却是越来越慌张,她梗着脖道:“就算如此又怎样?二表嫂平日欺负我,我编排她两句不行吗?” “编排?”王月桐眯起了眼睛,觉得此女与自己的母亲名字像是,真是辱没了自己母亲,“我可不知道这种接近陷害的举动居然只是编排?你如此针对你那二表嫂,定然是有原因的。你二表嫂与其他人关系和睦,与你更是远房亲戚,平日里根本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冲突,让你这么恨她的原因怕只有一个了。” “那就是你肚里的孩,其实是你二表哥的!” 这话完,那仙儿却是再忍不住,道:“你胡,不是的,不是他的!” 可是看她那慌乱的神色,却是根本没有什么服力! “孽障啊!真是孽障!”老夫人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看着仙儿的目光也冷了下来。她对着王月桐道:“今日倒是让姑娘见笑了,家门不幸,却是姑娘能保守这个秘密,让此事莫要外传!” 王月桐点点头,“老夫人放心,我只管看病救人,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谢谢姑娘你了,老身还要带着这孽障回去处置一二,改日再专门来向姑娘您道谢。”完这话后,老夫人便把丫鬟们喊了进来,架着已经瘫软在地的仙儿,一行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映月不由道:“天呐!这仙儿的心思可真够深沉的!若不是主你聪明,怕是连那老夫人都被她蒙混过去了。”道这里,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主,你那仙儿回去后会有什么下场?” 王月桐摇摇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终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想着害人的,定然是要准备好害人不成后反噬的后果。” 刚才这一幕,让王月桐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她想要回家了,这不是相府那个杂乱充满了阴谋的家,而是她待了没多久,却刚让她留恋的王府。 离开回春堂的时候,王月桐与杨大夫好,要休息几日才来。 杨大夫看着王月桐有些疲倦的样,当即答应了下来。 第二日,王月桐在家里好好休息了一天,把东西都收拾好,又与王相国吃了一顿家宴后,便坐着王府的马车回去了。 “回家真好!”映月看着王府的门匾,不由发出了欢呼声。 虽然只去了相府几日,可是在这几日里发生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了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她倒是有些佩服自家王妃了,能在那种环境下生活几年,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忍过来的。 回去后,王月桐坐在院中,只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在这里,虽然还有敌人隐藏在暗处,当跟在相府中那种时刻都要保持警惕的生活相比,王月桐觉得,至少在王府里自己还舒坦些。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在院里走了几步,突然露出了个笑容。 回家的感觉真好! 门口传来了脚步声,王月桐回头,就看到了敬王爷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她忍不住对着敬王露出了笑容,这笑容跟她以外那种公式化的皮笑肉不笑不同。这是个发自内心的笑容,王月桐心中十分欢喜,这欢喜也从她的眼中流露了出来。 猛然看到王月桐这与往日不同的一面,却是让敬王爷微微失了神。 眼前的女,已经取下了面纱,露出了她的面容。她的一半脸美若天仙,另一半脸却是像修罗那般的可怕,这样鲜明对对比实在是触目惊心,让人不敢再看她第二眼。 可是,此时这女露出的笑容,却像是有种神奇的感染力一般,让人不知不觉间忽略了她脸上那丑陋的疤痕。敬王爷只觉得恍惚间,看到一位绝色美人,正对着自己微笑着。在那一瞬间,敬王只觉得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般,电光火石般的一闪! 王月桐,她既然精通医术,那么她那突如其来的毁容是真的吗? 如今她脸上的疤痕又是真是假? 第章敬王的疑惑 不过敬王到底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只是对着王月桐点点头,便进入了屋。 一夜无话。 在王府好好的休息了几天后,王月桐决定还是去回春堂看看,钱管家亲自带着她和映月从王府的后门出去,进入了旁边的一间宅里。这宅外面挂着“钱府”两个字,里面也时常有人进出,王月桐本以为是钱管家的产业,没想到跟着进去后,里面却全然不像是一般的宅。 只见院里有许多年纪不大的男女少年,正认真的练习着武艺。 而王月桐路过一间间屋的时候,能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 她心中了然,这怕是敬王培养自己人手的地方了。不过随即,王月桐却是产生了一些疑惑,这么多人都聚集在这宅里,每日往来出入,定是会惹得一些有心人的注意的。想到这里,她便开口问道:“钱管家,这宅莫是有什么密道不成?” 钱管家一愣,“王爷告诉您的?” 王月桐摇摇头,“是我猜得。” 看着钱管家不解的眼神,王月桐解释道:“当今陛下对于咱们王爷的态度那是不必了,这宅就在王府附近,里面又有这般多的人。若是他们就这样直接出入这宅,怕是陛下早就派人来抓人了!唯一的解释,便是这宅其实有密道,而且不止一条,密道能通外其他的地方。” “这些人想来是住在其他地方,每日再通过密道进入这宅进行训练!” 请了王月桐的话,钱管家看她的眼神立刻就变了,他对着王月桐行了个礼,语气中却带上了以往没有的恭敬,“王妃得是!这宅里的确是有密道。当初先皇修敬王府的时候,这宅其实是跟着一起修的,这密道却是那时候修的。” “先皇修的?”王月桐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那当今陛下可是知道?” 钱管家却是笑了,“自然是不知的,否则如今也没又什么敬王府了。” “这密道通向哪里?” “有的通往城里的普通宅里,还有的则是通往郊外。”钱管家倒是没有掩饰直接了出来,并不是他如今完全相信了王月桐,而是敬王府的秘密很多,这宅和密道倒是算不上什么。就算王月桐把这里有密道的事情透露了出去,敬王还有别的法把这些人都转移出去! 敬王让他带着王妃从这里走,其实便也是个试探。 若是王妃知道密道的所在后,这密道便被皇帝那边的人翻查了出来,那岂不是王妃其实真的是陛下那边的人吗? 因此钱管家便这么大方的把事情直接了出来。 王月桐点点头,没有继续再追问下去。 密道是在院的花园中。 花园里到处都是鲜花和大树,那密道的入口便是在假山处。钱管家指着其中一座在牡丹花丛后的假山道:“这里面的密道,便是通往城里的一家店铺后院的,你们去了后,会有人招待你们的,都是自己人,王妃您请放心。” 王月桐点点头,便领着映月朝那假山走去。 假山上,有一块石头看起来格外的光滑,王月桐一看便知这块石头就是机关窍门所在。她用手把那石头左右一拧,便听到一阵石块摩擦地面的声音,假山的一则,露出了一道口。那口的大能容一人侧身而过,王月桐对着钱管家点点头,便让思琪点上了灯笼,走进了密道中。 待到两人进入密道后,钱管家再用那石头关上的石门。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刚才他故意没有如何启动假山的机关,可是没想到王妃居然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其中的门道,再加上王妃推测出了这府中有密道的事情,让钱管家觉得有喜有愁。 喜的是没想到自家王妃如此聪明,若是她安心的呆在王爷身边,为王爷出谋划策,那么敬王府不定还能变得比如今更强。 而钱管家发愁的,却是也是因为王月桐太过聪明,若是她对自家王爷只是利用,今后为了其他事情跟王爷反目,那敬王府便多了一个强大的对手。 钱管家摸了摸自己的胡,一边摇头,一边离开了这里。 到了回春堂,跟之前一样,外面也是排着慢慢地人。 王月桐进入回春堂后,却是不知为何,觉得之前对她很是热情的其他坐堂大夫的态度似乎有些变化了。之前,只要在回春堂的内堂内看到王月桐,这些坐堂大夫都会与她打招呼,或者是与她聊几句关于医术方面的事情。 可是今日她进到内堂后,却发现众人看到她后,不是避开就是假意有事要忙。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昨日可发生了什么事?”进到自己看诊的屋后,王月桐便向那药童询问道。 药童看了看门口,发现此时门口并没有人,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素素大夫,昨日您看的病人给您送了锦旗来呢。不仅如此,她们还敲锣打鼓的,这回春堂内的其他大夫可是从来没有病人给上门送东西来着。今日诸位大夫们可能是心里不太舒坦,过几日便好了,您不要往心里去。” 锦旗?王月桐转头一看,果然看到自己屋的角落里,可不是挂着一面锦旗吗? 那锦旗上写着感谢的话,却是没有署名,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病人送来的。 “无事,去挂牌吧,今日继续看病。”对于他人的冷落,王月桐却是没有往心里去。 她到回春堂却不是位了生计而来,自然是不会跟其他大夫一般计较。更何况她是女,又刚来几天,却是弄出了这般阵仗,其他资格久的大夫心中不快,倒是正常的。 病人一个接着一个,王月桐中午只匆匆吃了几口饭,便继续工作起来,一直到了月亮高高升起,她才回到了王府中。 今日王月桐回来后,却是觉得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喝了一碗的银耳汤,便准备在药浴中恢复些精力。 可也许是泡在暖暖的水中太过舒服,也可能是因为王月桐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在不知不觉中,王月桐居然昏昏沉沉地就这样在浴桶中睡着了。 恍恍惚惚,她睡得极其香甜,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容。 这些天她过的十分充实,隐隐有了种回到了前世那种每日忙碌着的感觉。因此,在敬王进入房间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幕的画面。 只见屋的正中间放着个大大的浴桶,浴桶中冒着淡淡的白烟,而屋内则是充满了药草的清香味。浴桶中,一位犹如仙般的女正闭着眼睛,她靠着浴桶的边缘,似乎已经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中。女肤色白皙,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披散在了她的肩膀后,可是几缕调皮的却粘在了她的锁骨之上,黑白分明的对比,让人一时之间竟然移不开眼睛。 白烟让她的五官变得有些模糊,原本狰狞的伤口此时也看的不很真切了。 敬王对于男女之事上,向来是十分冷淡的,可是不知为何,看着此时的王月桐,敬王竟然一时之间移不开眼。 明明这女人的脸已经毁掉了,可是为何自己看到她的时候,她却总是那么的自信,似乎对于女人来最重要的相貌被毁掉,她一点儿都不在意一般。 想到这里,敬王大步朝着王月桐走去,他走到了浴桶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王月桐。 平日里那个总是神采奕奕的女人,睡着的时候却像是猫咪一般,有些可爱有些无辜,让人只想着把她揽入怀中好好的疼惜一番。 而她那双偶尔会闪过狡黠光彩的眼睛,正紧紧地闭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般。 敬王弯下身去,刚要仔细打量下王月桐脸上的伤疤,就发现王月桐的身体微微一动,接着,她睁开了眼睛,似乎已经醒来了。敬王立刻起身,悄无声息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坐在一旁的椅上,顺手就拿起了桌上的书翻开了几页。 王月桐醒来时,只觉得水有些微微凉了,她伸了个懒腰,左右活动扭转了下身体,可是,她的动作突然停住了!离她木桶不远的地方,正坐着个男人,那男人捧着一本医书正在细看,听到她的动静,便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第一百三十二章 “啊!”王月桐身立刻往下一缩,躲进了水中,只露出了嘴唇以上的部位。“王爷!!您,您怎么进来了啊?您什么时候来的!” 惨了惨了!什么时候自己的警惕性变得如此之差,居然连屋里进来个男人都不知道! 敬王却是把目光重新移回到了书本上,惜字如金般地道:“刚来。” 王月桐顿了顿,忍不住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我还在洗澡,王爷怎么能擅自进来!就算是不心撞见了,王爷也可以立刻退出去!” 敬王头都没抬地道:“这是我的房间,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这是句大大的实在话,王月桐现在住的便是敬王之前的院,而她不但是敬王的正妻,而且是皇帝陛下亲自赐婚的! 可是王月桐却是觉得此话略有些糊弄人的意思,她不由气鼓鼓地道:“王爷什么时候把我当妻看了?之前去皇宫,王爷您不就是让我一个人面对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吗?若不是我见机行事,只怕如今王爷您就没有王妃了。” 敬王却是放下了书看向了王月桐,眼里闪过了一丝晦暗不明的神采,他冷声道:“怎么?你是想要履行你王妃的义务吗?还是你忘记了之前我们的约定!这些日里我却是对你太过放任,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话犹如一盆凉水直直的对着王月桐头顶浇了下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自己与敬王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至少敬王不会动不动就对她喊打喊杀地了。 可是没想到,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想到这里,王月桐的表情也变得冷淡了起来,她用公事公办地语气道:“王爷您的是,我却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这里是王爷的屋,整个王府都是王爷的,您自然是想去哪里都可以,不过我却是要起来穿衣服了,还请王爷稍作回避。” 敬王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起身便走到了旁边的内屋中去了。 此时两人所在的,便是敬王平日所住院的主屋,因此十分宽敞。王月桐沐浴的地方是在主屋的外屋,而里面却还有个内屋,却是平日里王月桐睡觉的地方。 自从新婚之夜后,敬王无事便很少过来,一般都在书房歇息。而王月桐则把旁边的院收拾了出来,平日里也是在那里活动。 可是今日,她因为太过劳累了,回来后思琪已经在这间屋里准备好了热水,只等王月桐回来后放入沐浴用的药物,便可以做成药浴直接使用了。王月桐想要找些休息,也懒得找人搬桶,她知道敬王这几日一直都在书房中休息,估算着他今日也不会过来,因此便干脆在这屋沐浴了起来。 可是没想到,敬王居然来了。 内屋和外屋之间隔着镂空的木雕窗,还有大大的双面锦绣屏风,只要有心,在内屋的人还是能看到外面的。不过王月桐知道敬王此人一言九鼎,是做不出偷看的事情来,因此她快速的起身,用旁边放着的赶紧棉布裹住了自己。 迅速擦干身上的水珠,王月桐以前所未欧的速度穿好了衣服。 虽然她的头发还未干,不过王月桐想起刚才敬王的话,却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屋里多待。 可是她正要推门而去的时候,内屋却传来了敬王的声音,“进来,我有话跟你。” 王月桐一愣,却是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她又刚洗完澡,内屋里面可是有张很大的床的!再加上刚才敬王特意提醒过她,什么“王妃的义务”之类的话,种种加起来,让王月桐很难不多想! 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脸盯着这么大一块疤痕,敬王该不会如此重口味吧! 她磨磨蹭蹭地进了屋,只站在门口去不敢往前再走一步了。 因此此时敬王正坐在那张床上盯着她看,眼神虽然平静,可浑身的气势却让王月桐又微微往后退了半步。 “今后你每三日看诊一次,若是累了,就改成五日一次看诊!每日看诊的人数不超过十人。”敬王的语气不容人质疑,根本就不问王月桐的意见,直接告诉了她自己的决定! “什么!”王月桐惊道:“王爷,可是每日里去找我看病的人很多,我若是如此的话,那很多病人根本就见不到我!岂不是耽误了她们的病情?” “你没去给人看病之前,难道这满京城的女都病得活不下去了?”敬王道:“还是你以为自己能救了全天下的所有人!” “可是……可是这样的话,很多病情严重的人,不就会被我生生耽误了?”王月桐不解地问道:“王爷我以为自己去回春堂,不但能做些好事,而且日后对敬王府的名声也是好的!不知王爷为何突然做次决定?” 敬王却是冷声道:“本王的决定,何须向你解释!你若是不愿,今后就老实呆在王府中,也必要出去给人看病了!”完这句后,他却是上下打量了王月桐一眼道:“今晚本王要在此歇息,你还不走?难道真的准备自荐枕席不成!” “王爷你……”王月桐还想些什么,可是敬王那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却是让她不敢再话了! 她咬了咬嘴唇,不知为何,心中却是涌出了一股不被人理解的委屈感来,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眶微热,王月桐立刻转身就走,不想让敬王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可是在她转身的瞬间,还是有几滴晶莹的泪滴滑落了下来,落在青石砖的地上,像是一朵的花朵般。敬王目力极佳,看着地上的水滴,却是皱起了眉头。 王月桐低着头出了院,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的自己的情绪。她转身朝着自己收拾出来的院走去,思琪跟在她身边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到底她也只是递给了王月桐一张帕,却没有什么。 接过帕,王月桐擦干了眼泪,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屋。 映月与绿云正在屋里整理着床铺,看到王月桐这个模样的进来,顿时吓了一大跳。映月看向思琪,思琪却是对着她摇摇头,无声地出来“王爷”这两个字。 映月却是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王妃居然是王爷惹哭的。她对着思琪使了个眼色,便悄无声息地走出了屋,思琪与她认识多年,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的。此时映月定然是去找钱管家问个究竟去了,钱管家最是知道王爷的心思,若是王爷与王妃有了争吵,钱管家也肯定是知道原因的。 王月桐看到了映月的动作,可是此时她有些心灰意冷,也不想理会这些。她坐在床上,让思琪拿着冰凉的软帕轻轻敷在了王月桐的脸上。 屋里的几人都没有话,过了会儿,绿云却是开口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生气了?”她刚才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王月桐身上,并没有看到思琪的动作。 可是她等了半天,却没有等到王月桐的回答,不由地有些讪讪的,脸上却是飞起了一片红晕。思琪看了她一眼,道:“绿云姐姐,王妃劳累一天了,麻烦你把安神的香点一只吧。” 趁着绿云去点香的时候,思琪却是轻声道:“王妃,别生气了,我家王爷性硬,做什么都直接的很,怕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过了好一会儿王月桐才开口道:“有什么误会?他亲口的,让我三天才能去一次回春堂,且每日只能看十位病人!这些天有多少人来看病你也是亲眼看到的,而又有多少人因为轮不到她们,最后等了一天失望离去你也是知道的!我却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 “您没有问问他吗?”思琪消失问道。 “王爷乃是高高在上的主,他做的决定,哪里轮得到其他人质疑?”王月桐冷声道。 听到自己王妃这般语气,思琪却是不敢再开口问了,生怕让王月桐越想越气,真的怨恨上了她家王爷,那可就算思琪的罪过了。 她看着王月桐湿漉漉的头发,立刻拿着干布擦拭起来,此时天气虽然还算是暖和,但王月桐洗完头后,就这样拖着满头的湿发一路走了回来,思琪心中却是有些担心起来。 万一王妃因为这样着凉了那给如何是好? 王月桐沉默良久后,却是叹了口气,她此时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想关于敬王爷的事情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便是她如今的这种情况。 迷迷糊糊之间,她竟然不知不觉得就睡着了。看着倒在一旁的王妃,思琪无奈的与绿云一起,把她搬上了床榻中。两人一同拿着布帮睡着的王月桐擦头发,待到头发不再滴水的时候,便把头发散开,让它能快点干。 看着熟睡的王月桐,思琪有些担心地道:“这可怎么办?王妃回来的时候便顶着湿头发吹了风,如今又发没有干就睡着了,这湿气入体可不是玩笑。” 绿云却是道:“王妃医术高超,自然是懂得保护自己的身的。思琪姐姐,昨儿你守了半夜太累了,今日便换我来守着,你去歇歇。不过明天白天你可是要替我一下,我要去补眠。” 思琪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 绿云在王月桐身边伺候了很久,自然是懂得如何照料王妃的,因此思琪倒也是放下心里先去歇息了。她仿佛叮嘱绿云,若是王妃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立刻叫她起来。 绿云应了下来,“姐姐你放心,我省的的。我看着王妃的头发干了以后才会去睡,你就放心吧,之前你和映月没有过来的时候,王妃一直是我伺候的,这些事我是知道的。明日一早,劳烦姐姐记得提醒王妃服一些姜汤去去湿气。” 听到绿云这般,思琪便放下心来,先去歇息了。 昨夜她伺候了王月桐大半晚上,白天又忙着收拾屋安排各种事项,又要把王妃的药材拿出来晒晒以免长虫,又要帮着绿云去收拾王月桐的衣物,忙了整整一天,此时实在是撑不住了。 思琪回到屋后很快便睡着了,临睡前她却是想着,这绿云看起来倒像是真的关心王妃,若是她真的改了的话,怕是王妃会念在之前的情分上再给她一次机会的吧。 也不知道映月姐姐什么时候能回来呢…… 想着想着,思琪便睡着了。 另一边的绿云,却是看着王月桐的睡颜发起呆来。她脸上的神色莫测,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般,突然走到了王月桐的身前。她轻轻叫道:“王妃,王妃,醒来,快醒来。”可此时王月桐早就陷入了睡梦中,哪里会听得到她的话声。 看到王月桐的确是睡熟了,绿云却是像不放心一般,又摇了摇王月桐。接着她抬起了王月桐的胳膊,把那胳膊高高举起,接着绿云突然放手,让那胳膊重重地落在了床铺之上。 胳膊落下后,发出了重重的响声,可是王月桐却是依旧闭着眼睛,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绿云这下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她轻声道:“王妃,你莫要怪我。王爷那般的男,世上的女谁都想要待在他身边的,也只有您病重了,我才有机会。” 完,她便起身,打湿了一块的手帕。 绿云把那手帕使劲一拧,王月桐原本快干了的头发立刻又被弄湿了一大片。几次三番下来,王月桐的头发全都被打湿了。不仅如此,绿云掀开了王月桐的杯,用湿了的手帕,心的把王月桐贴身穿的里衣都打湿了。 做完这一切后,她又把被给王月桐盖好,这样里面的湿衣服,就只有靠着王月桐的体温才能慢慢烘干,不一会儿,王月桐的手脚便变得冰冷起来。 绿云想了想,便把原本关紧的窗户打开了。 夜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白日里凉爽的风在深夜里变得有些冰凉。冷风吹过了王月桐的头发,寒意,一点点的渗进了王月桐的身体。 在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原本熟睡的王月桐却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绿云立刻关上了窗户,紧张地盯着她。 只见王月桐咳嗽完以后,便翻了个身,却依旧没有醒来。绿云轻手轻脚的取出了一直安神的香,那香是王月桐从自己母亲嫁妆中找到的,是用上好的香料做成。王月桐之前试过,这香安神的效果很好,味道却是淡淡的,用完后人会睡得更加香甜,不会像劣质的香那般要么让人一睡不起,要么第二天起来有些头痛的感觉。 此时,这香点燃没多久,王月桐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便舒缓了下来,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很多。 绿云的脸却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就这样坐在王月桐身边,直直地盯着她一直到了天明。 而另一边,映月却是缠着钱管家,“钱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一定知道。” 钱管家正在油灯下看着账本,他打了个大大的哈切,道:“王妃心情不好,你这贴身伺候的丫鬟不知道原因,还要来问我,这不是笑话吗?”他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切。 “我一会儿没看到,王妃回来的时候,却是眼圈都是红的,明显就是哭过的。”映月看着钱管家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顿时急道:“王妃的头发都没干,就这样直接走了回来,又是哭过的,肯定是跟人吵架拌嘴了。整个王府里,能与王妃吵架的,不就只有咱们王爷一人吗?您是王爷心腹中心腹,您看,他们会因为什么吵架啊?” 钱管家端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却是皱眉道:“哎,茶凉了。” 映月立刻机灵的给他换上了一盏热茶,“您喝茶。” 钱管家看了她一眼,却是笑道:“哎呦,映月的茶,可是难得喝上一次啊。我这要不是沾了王妃的光,怕是合不上映月你亲手倒的茶了。” 映月却是翻了个白眼道:“钱老,您莫要拐弯抹角了,我可是从看着你长大的,您肚里有什么蛔虫我还不知道吗?我一看您这表情,就知道您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做从看着我长大的!”钱管家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你这丫头,越来越刁蛮了,行了行了,我告诉你还不成吗?你听完赶紧走啊,我这账本还没看完呢。” 映月一边帮钱管家捶着背,一边笑眯眯地道:“请,我保管听完就走,绝对不再歪缠。” 钱管家放下了茶杯,摸了摸自己的胡,这才开口道:“具体是什么,我又不在现场,也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倒是能猜测一二。” “王妃这些日回来的很晚,回来后又十分疲惫,可是第二天又早早的去回春堂,我听王妃给人看病的速度很快,几乎人家大夫才看完一个病人,她就已经看完了两三位病人了。这样下去,王妃的身体如何能受得了?” “再加上,这每日回春堂外面虽然找王妃看病的人很多,当大多数都是些病灾的,普通的医婆都能治好的病。这些人大多数是听了有个医术厉害的女大夫,这些闺中女每日闲着无聊,便过来看看热闹罢了!可是挺你的,王妃却是非常认真的给她们每个人看病!这些人的好奇心倒是满足了,可是王妃呢?这几天我听厨房,王妃回来后吃的越来越少了!” “长此以往,王妃的身体怎么办?”钱管家冷哼道:“这些看热闹的女人也真是该死,王妃乃是贵人,好心用医术给人看病,她们却浪费王妃的时间和精力!该死,该死!” 钱管家当然不是关心王月桐,而是以为如今王月桐怎么也是自己王爷的妻,在外面就代表着敬王府的脸面。一想到底下人汇报的,那些得了病或根本没什么病的女,只是因为在家呆着无聊,便去回春堂看热闹,就让钱管家觉得一阵闷气! 听了钱管家的话,映月却是有些惊讶了,“难道,刚才王爷和王妃闹别扭的原因,是因为王爷想让王妃多多休息,而王妃不愿意?” 钱管家点点头,“我猜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之前王爷吩咐了我,让我三天或者五天才安排一次出去的马车给王妃,并且每日里晚膳前就让车夫接王妃回来,现在你又王妃与王爷闹了别扭,我猜原因便是在这儿。” “可是,为什么要三天或者五天才安排一次呢?”映月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我猜王爷不禁会限制王妃出去给人看病的天数,还会控制一下每天看病的人数。”钱管家不愧是跟在敬王身边最久的人,居然一下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啊?什么?”映月一听就急了,“怪不得王妃要生气了。虽然有很多是看热闹的人,可是真正需要看病的人也是很多啊!你是不知道,咱们王妃是个很认真的人呢呢,王爷让她这样,王妃不恼才怪。” “这你就想错,咱们王爷这其实是在帮王妃呢。”钱管家老神在在地道:“好几天才能看上病,每天只能看几个,你想想,这看病的名额不就变得珍贵起来了?想要弄到让咱们王妃看病的资格,非得费一番工夫不可。那些看热闹的,却是没有这个心去弄,剩下好不容易弄来看病名额的,定然就是真正需要救治的病人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听了钱管家的解释,映月这下才完全的明白了过来。可是,她想了想,有十分不解地问道:“既然王爷这般安排是为了王妃好,当王妃之前为何会那般的伤心呢?”她想了想,压低声音轻声道:“王妃平日里多坚强的人啊,刚才都哭了呢。” 钱管家却是摇头道:“咱们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给王妃做那么多解释?怕只是了决定,没原因,让王妃误会了。” 误会! 听到这里,映月再也忍不住,急匆匆地对钱管家道:“我去跟王妃清楚。”完后,她却是突然一伸手,把钱管家桌上的茶杯推倒了。 茶杯里的茶水一下就洒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钱管家顿时气得胡都要翘起来了,“你你你!你这个丫头,别跑!” 映月对着钱管家吐了下舌头,边跑便道:“钱老,这么晚了,你可少喝些茶吧!到时候整晚又睡不着,老得快!”她腿脚灵便,一下就跑得老远。 钱管家看着她的背影,摇头忍不住苦笑道:“这群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映月急匆匆地回到了院,却是发现王月桐屋内的灯熄灭了,只在外屋点了根的蜡烛。她轻手轻脚的走进屋,也没有话,就看到绿云正坐在王月桐身边,正在用帕擦着王月桐的脸。 这绿云在给王妃擦汗?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细心。 映月看到王月桐已经睡熟了,也只看了几眼,便慢慢的退了出去。 而在屋里的绿云却是不知有人来过了。 第二日一大早,映月便准备告诉王月桐这情况,可是,她去到王月桐的屋,却是看到绿云正一筹莫展的到处转圈圈。 看到映月进来,绿云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救星一般立刻拉着映月就往屋里走。映月被绿云的这般样吓了一跳,急忙问道:“绿云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王妃出了事情?” 绿云焦急地道:“昨天王妃睡得便不是很安稳,我守着一晚上,到了快天亮的时候,王妃好不哦容易睡得平稳了些,可是刚才我看到王妃却是脸上有些发红,一摸王妃的额头,却是滚烫的!我要去找医婆,可是屋里却不能没人守着王妃,正巧你来了,你赶紧进去陪着王妃,我去找府里的医婆。” 映月跟着她进了内屋,果然,躺在床上的王月桐却是满脸通红。映月一惊,摸了摸王月桐的头,入手却是一片滚烫!她立刻道:“还是我去找医婆吧,王府里我熟悉,绿云姐姐你好生照料着王妃,顺便赶紧去把思琪叫起来!” 两人分头行动,王妃生病了的事情很快的就便遍了整个王府。 医婆先开看了,断定是风寒入体。不过这医婆平日是给那些丫鬟看病的,钱管家不放心,便又寻了个大夫去给王妃诊断。 这大夫虽不是回春堂的坐堂大夫,但也位名医。 他的诊断效果与那医婆大同异,不过开的药方却是柔和了很多。“王妃与王爷还未有嗣,因此平日这用药要心些。”那大夫解释道:“若是用的药性猛了,王妃的身体会恢复的快一些,当是药三分毒,那药性太猛,自然是会给王妃的身体一些损伤。” “不过王妃这病却是些蹊跷。”大夫行医多年,虽然没有杨大夫那么有名,不过能被钱管家请来的,也不是普通医生。“王妃这风寒入体,湿气却是太过于重了,且湿气外浮,明显是衣物或者头发一直没有干就吹了风!如今天气并不寒冷,王妃这是怎么病得倒是有待商榷啊。” 这话普通的大夫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这么直接的讲出来的,可是这大夫跟钱管家关系不错,平日敬王府有人生病,也多半请的他,因此他便在私下里自己跟钱管家这般了出来。 钱管家心中一跳,可是面上不显,送走了那大夫后,他直接把思琪叫道了跟前。 “昨日是你陪着王妃的,看,事情是怎么回事。” 思琪也觉得王妃的病有些蹊跷,此时看钱管家如此郑重的来问她,哪里还不知道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问题。她便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了一遍,“本来王妃是湿着头发走回来的,不过那时候外面并没有什么风,天气也不冷。后来我王妃快睡着了,我看她的头发都快干了,这才去休息的。” “后来,便都是绿云去照顾王妃的,听她她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也不知为何王妃突然发热起来。” 钱管家点点头,心里头却是有了些眉目,不过这绿云乃是跟着王月桐一起过来的陪嫁丫鬟,自己自然是不好处理的。现在,只能让人看着这绿云,其余的便等王月桐身养好后便在做计较。 思琪回去后,立刻把这事儿跟映月了。 映月突然想起了之前自己看到的,那时候,她原本以为绿云是在给王月桐擦拭身体,可是仔细想想,昨晚可一点儿都不热啊!那绿云还是在做什么!想到这里,映月便觉得一阵后悔,自己明知道绿云有了二心,可当时怎么就没有想起进去看看呢! 她和思琪约好,这两日一定要盯着绿云,免得她再高出什么幺蛾来! 王月桐却是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她几次醒来,都觉得头重脚轻,身体发热。可是,她清醒的时间并不长,只醒来一会儿,便又昏沉地睡去。她心中知道,自己这是生病了。作为大夫,王月桐自然是知道如何才能加快病的痊愈。 她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陷入了沉睡中,除了中途被映月叫醒喝药,吃粥以外,她强迫自己一直进入睡眠中。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快速的恢复。 可是旁的人,看到王月桐这般一睡不起,顿时都着急起来。 就连这几日格外繁忙的敬王,都抽空来看望了王月桐。 看着之前还十分精神的女人,此时整个人满脸通红,神志不清的不清的模样,敬王却是一句话都没就走了。 没多久,宫中的太医来了。 敬王难得的进了宫,去请了一位太医。 此事自然是瞒不住的,这下,消息灵通的都知道,那位传中冷面冷心的敬王爷,居然为了自己的王妃亲自进宫请太医!这消息传到了皇帝陛下的耳中,他却是大喜。 “没想到他居然被王月桐那种女迷住了!”皇帝对于王月桐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之前,依旧觉得王月桐是哪位蠢笨名声又差的相府嫡女,因此,看到他眼中的心腹大患,居然为了这样一位女进宫找太医,不由心中对于敬王的评价却是降了几分。 “王相国倒是养了位好女儿。”皇后娘娘笑道,“不过陛下,上次太去桃花山,不也是这王月桐有些不对吗?我看,她不定在对付男人方面颇有一套呢。” 皇帝陛下想了想,吩咐道:“派人去送一些药材和绸缎给敬王妃。她到底是我们这边的人,自然是要笼络一番的。若是她能彻底取得敬王的信任,那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皇后却是捂嘴一笑,道:“如此的天气,居然能得风寒,看来我们这位敬王妃身边伺候的人却是不行的。不若就让臣妾挑几个好的送给敬王妃,让她平日里也省下心。” 皇帝陛下和皇后乃是多年夫妻,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点头道:“甚好,就选两位姿容出众的去吧。” 皇后的办事效率很快,一个半时辰后,两位美丽出众的女便出现在了敬王爷的府邸中。 她们一位娇媚无比,眼角间全身满满的风情。而另一位则是清丽冷漠,像是冰山雪莲那般的圣洁。不得不,皇后娘娘送来的这两位美人,气质迥异,却是让人难以忘记。 思琪看着她们,忿忿地对映月道:“这真是怕别人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心事!平日里在别的事情上对王爷不好就算了,如今王妃这前脚刚病倒,那边后面就送了两位美人过来!这里面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映月心中也是有些气愤,不过她到底年长几岁,便安慰思琪道:“你放心,咱们王爷不是那等贪恋女色之人。这两人也得意不了多长时间,待到咱们王妃醒来了,到时候她们无论有什么什么心思,也保管会被王妃治得服服帖帖的。” 王月桐足足修养了三天才起来。 她这一病,整个人足足瘦了一整圈儿,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更是如同透明的一般。猛然看去,倒是更有几分出尘的意思了。 此时,她正端着药碗,慢慢地喝着药。 在旁边伺候的思琪声道:“王妃,这药用得可好?” 王月桐点点头,“大夫仔细,这药却是不错的。”完她又问道:“回春堂那边怎么?” 思琪回道:“映月姐姐去的,杨大夫听王妃您病了,就立刻答应下来了。如今那边订下了您每三日去一次,一次只看十位病人的规矩。映月姐姐回来,这几天去排队的人少了很多,大多是真的有病的,而您下一次看诊的名额已经被抢光了。” “恩。”王月桐点了点头。 之前她稍微恢复了些,映月便把之前钱管家跟她时候的话都告诉了王月桐。 听了敬王原来居然是这样的意思,王月桐面上算不显,但心中要不敢动却是假的。 她没有想到敬王居然是在关心她。 这原本的心结便也解开了。 心中无事,这病自然是好的快了几分。王月桐听到思琪二人对绿云的怀疑,却是也想起了当天晚上的一些事来。“你去看看我放香的盒,里面的安神香是不是少了?”王月桐觉得绿云要是在自己身上捣鬼,自己定然是会发觉的,可是自己却一下睡了过去,不定是绿云用了什么法。 思琪闻言立刻去查看了下。 她细心地数了数放在盒里的香,这一下,却是发现真的少了两根! “王妃,是少了!”思琪把盒拿过来给王月桐看。王月桐发现里面少的两根香,一根是起安神作用的香,而另一根居然是那种助兴的香。这些香大部分是王月桐从她娘亲的嫁妆里发现的,而只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做的。 之前那安神的香是她自己做的,而那助兴的香却是从嫁妆箱里翻出来的。 “少了两只香。”王月桐的眉头皱了起来,“另一只香乃是沉香,放了很久。这种香时间越久,效力就越强,绿云不知拿这闺房助兴的香要做什么!” 思琪却是吓了一跳,她有些着急地道:“府里的男,都有可能中招。王妃,不若咱们去搜一搜绿云的屋,到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 王月桐却是问道:“皇后娘娘送来的两个人呢?叫她们过来见我。” 道这里,思琪却是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神色,“她们两人仗着是皇后娘娘送来的,每日里倒是什么都不做。不但对吃食挑剔无比,而且动不动就想要去王爷的书房找王爷。钱管家守卫教训了她们两句,她们倒是厉害,指着钱管家的鼻骂他想要占便宜!这可把钱管家气得仰倒!” 听到这话,王月桐却是露出了个微笑,“好久没有看到这般蠢货了,让她们来见过,一炷香内不到的话,掌嘴二十。” “是!”思琪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那两位在王府里实在是太过嚣张了。钱管家到底是男,不要出手管制,王爷对于这些后院的事情并不关心。因此,王府中的众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王妃醒来,能好好的管管这两人。 如今思琪听到王妃的话,却是大喜过望,她待到王月桐喝完药后,就急匆匆地去找了那两人。 王月桐则闭上了眼睛,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绿云为何拿那香,王月桐简直一猜便知是为何。这次她无故风寒的事情,再加上香的事情,这让王月桐对于绿云彻底的失望了。 原来绿云只是心里头对着敬王有念想,那倒是罢了,王月桐可以把她打发地远远的不再见面便是。可是如今绿云居然敢对着她出手,这样一来,王月桐对她最后的一丝情分终于被磨灭光了。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乃是王月桐的处世方法。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真是的,王妃如今病着,正是要好好养身体的时候,我们就不好再去惊扰她了吧?”这声音柔媚极了,一听便能想象声音的主人该是位多么千娇百媚的女。 接着,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皇后娘娘送我们进来可不是做丫鬟的,王妃现在见我们,莫不是要把我们提为侍妾?我们虽然身份不高,但到底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女,且在皇后娘娘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如此这般,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至少要昭告王妃,再去宗人府报备,在王府开几天的喜宴才行。” 听了外面两人的话,王月桐忍不住笑了出声。 这两人,倒真是有趣。 思琪却是在门口轻声道:“王妃,人带到了。” “进来吧。”王月桐淡淡地道。 随着门推开以后,一股香味就随着进来的两人飘了进来。 “见过王妃。”两人对着王月桐行礼,却是不待王月桐话,便立刻的站起了身。其中那位面色冷清的,却是直直地看着王月桐那受伤的半边脸,脸上闪过了一丝厌恶的神情。 “启禀王妃,我们乃是奉皇后娘娘的命令而来伺候王妃与王爷的。”另一位娇媚无比的女,一边着,一边露出了微笑。她和自己的同伴就算在深宫里也曾经听过关于这位从前的相府大姐,如今的王妃,听她在闺中便已经名誉扫地了,整个人蠢笨无比,被庶妹和继母王弄在掌中。 因此,她们两人都没有把这位王妃放在眼里。 在她们看来,王妃蠢笨,只要随便几句好话便能把她哄得团团转,那还费个什么劲儿讨好她?更何况,王月桐在王府中向来是不带面纱的,因此两人都看到了她脸上那恐怖的疤痕。 一个毁容的丑女人! 这让她们心中对于王月桐的轻视更甚,甚至在言语中都带出了许多。 而一旁的思琪看到这幕,却是气愤不已!她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状,忿忿地道:“王妃没有叫你们起来,你们这是怎么行礼的!而且什么叫做伺候我们家王爷?你们过来做什么的,是王妃了算。” 那位娇媚的女却是看了思琪一眼,笑嘻嘻地道:“这位妹妹生什么气啊,我们对着皇后娘娘就是这般行礼的,难道王妃还能压过皇后娘娘不成?” 话间,那位冷清的女却是看了王月桐一眼,语气里则带着淡淡的挑衅之意,“听闻王妃为人最是和善不过的,向来是不会对我们这般计较的。” 王月桐的目光扫过了两人,却是没有理她们,她直接对着思琪道:“把外面伺候的婆叫进来几人,让她们在院里候着。” “是,王妃。”思琪狠狠地瞪了那两人一眼,便出去喊人了。 那冷清女还想什么,却是被王月桐的目光一扫,只觉得身上一冷,便什么都不出来了。可柔媚女却是轻笑道:“王妃您的身体可是好些了?前些日我们姐妹想来看看您,都被您的丫鬟拦着,今儿好不容易才见到您。希望王妃不要怪罪我们。” 王月桐淡淡地道:“刚才你你们是派来伺候我和王爷的?” “正是。” “你在宫中难道也伺候陛下?” 这话一出,那柔媚女却是微微变了脸色,急忙道:“王妃误会了,我们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罢了,我们是没有那个福分伺候陛下的。” “宫女?”王月桐冷笑了声,“原来你们只是宫女,我看你们刚才的架势,还以为是皇后娘娘亲临了呢!就连宫中的两位公主,怕也是没有二位的派头的。” 柔媚女立刻跪下,对着王月桐道:“王妃赎罪,我们听闻王妃平日里不喜人行礼,这才做出了刚才那般无礼的举动。”着,她拉了拉旁边冷清女的袖,可是冷清女却不为所动,依旧站得笔直。 “听?你们是从哪里听的?”王月桐却是觉得有些有趣,“皇后娘娘乃是赵家嫡女,赵家百年世家,最是重视规矩不过了,她身边伺候的宫女,怕也是如此。你们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怎么会这般的不知礼数?莫非,你们乃是假扮的的?” 道这里,王月桐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王府重地,居然有身份不明之人冒充闯入,你们到底是何居心?来人,把这两人给我拿下!” 随着王月桐的声音,门外的侍卫立刻上前,就要拿这两人。 柔媚女立刻就发觉事情不对,她之前那副调笑的模样早就不见了,此时她跪在地上苦苦恳求道:“王妃,王妃我们真的是皇后娘娘送来的啊。之前您的大丫鬟,那位绿云姐姐过来跟我们交代,您最是不喜那些陈词滥调,也不喜人对您动不动就跪下行礼。” “若不是如此,我与妹妹两个人如何会这般胆大?” 而一旁的冷清女却是冷哼一声,“王妃倒是好大的胆,我们乃是皇后娘娘的人,您这般做,就不怕皇后娘娘责怪你吗?” 王月桐看到这两人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也懒得再跟她们歪缠。 “带到院里。”王月桐淡淡地道:“对王妃无礼,掌嘴十下。私自非议陛下,掌嘴二十,对皇后娘娘口出妄言,张嘴二十。” 完后,她便打了个哈切,舒舒服服的躺回到了温暖的被窝里,开始补眠。 关上门后,外面的喧杂声也了很多,只有“啪啪啪”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那是木板打在人肉上的声音,不过,就连这声音也没有持续多久。 王月桐之前喝的药,乃是有一些镇定的效果,因此她很快就睡着了。 待到她醒来时,却是两个时辰后了,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答案的的哈切,映月在一边递过了温热的帕。王月桐轻轻擦了擦脸,心避开了疤痕的地方,只觉得精神好了很多。 思琪扶着王月桐,问道:“王妃,可是要下来走走?” 王月桐点点头,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总是躺在床上,倒是不利于恢复。思琪伺候这王月桐换了身舒服的衣服,王月桐也不想梳头,只让人拿着几根宝石簪,松松的把她的头发挽到了脑后。这一下,却显得她整个人有种慵懒的感觉,让人一看之下便移不开眼睛。 “王妃,那两人还在院里跪着呢。”思琪只觉得大快人心,这两人这般嚣张,如今却是一脸青紫动不敢动的跪在了门口。 王月桐倒是对着两人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两个宫女罢了,让她心中不满的却是宫中那两位的态度! 皇后直接赏人给王妃?这种事情恐怕在汕雪国中也是头一遭吧! 若是换了其他的王妃,像是泰王妃或是安王妃,她们早就进宫去找皇后娘娘理论去了。而皇后娘娘却是就这般直接的把人送到了敬王府,这便是直接对王月桐的轻视!在皇后娘娘眼中,就连王月桐的爹爹都是一条狗而已,更别提她这位相府姐了!怕是皇后送这两人的时候,根本就没考虑到自己的想法,而是想要用这两人去勾引敬王吧! 想到这里,王月桐不仅露出了一丝冷笑。 “把人直接送官!就这两人胆大包天,冒充皇后宫女潜进敬王府!” 听到这里,映月却是略有些担心地道:“王妃,这般怕是要得罪皇后娘娘了。” 得罪?王月桐如今却是最不怕得罪皇后了,她如今是敬王妃,皇后虽然是后宫之主,但也管不到她头上来!就算此时王月桐进宫,难道皇后难能把她杀了不成。 “皇后娘娘能送这两人进来,怎么就不怕得罪我?”王月桐转头看向了镜里的自己,镜中之人还是像之前那般,半边仙半边夜叉。“既然她不按照规矩来,我又怕什么?再,皇后也知道送人来的事情上不了台面,这两人乃是皇后身边的太监送过来的,两人手上却是没有什么能证明她们身份的事情。难道把她们送官后,皇后还会派人把她们救出来不成?” 听到这话,映月却是定下心来。 自家这位王妃真的不是好惹的,这般也好,至少敬王后院不必担心会出什么问题。 此时,跪在院里的两人满脸的青紫,嘴唇也肿得老高。 那位娇媚女看起来还好些,之前她被打之前,看着打人的婆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嘴里一个劲儿的求着对方。那婆看她得可怜,便下手轻了些。 而另一位清冷女,却是一脸不屑的模样,嘴里着:“我们乃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们这些下贱之人居然敢对我们动手!”之类的话!这下,那婆可不使劲了打她!左右是王妃下的命令,难道皇后还会为了这两位宫女,来王府中抓个婆不成? 因此,这位清冷的女,倒是被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顿! 打完以后,因为王月桐没有接下来处置她们的命令,因此,这两个人便跪在院里,等着王月桐的进一步发落。 在她们想来,这一顿完全都是无妄之灾。看到周围无人,那冷清女恨恨地道:“咱们却是上当了,那叫绿云的贱人,如今看来却是不安好心!什么王妃好糊弄,随便两句好话就糊弄过去了!都是骗人的!咱们不过是言语不当了些,就被那王妃给了如此一个下马威!” 娇媚女却是飞快地看了看门口的侍卫,发现侍卫们根本就没有看她们的方向,这才声道:“姐姐,你就少几句吧?你以为这还是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吗?我看那王妃却不是个好相处的,外面传她的话如今看来也不能尽信!如今只盼着王妃打了我们一顿后解了气,今后咱们服个软,再徐徐图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哼!”那冷清女却是满脸的不服,“难道她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了?就连她爹爹每次看到皇后娘娘,都恨不得上去给咱们娘娘舔鞋底!她不过是个嫡母早逝的孤女罢了!” 娇媚女看到她如今却还是这般,不由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姐姐,我知你是个心高气傲的,毕竟就连陛下和太都对您表露过好感。如今皇后娘娘让你来敬王府,你心中觉得是明珠蒙尘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何皇后宫中那么多的宫女,她却偏偏指了我们两人?” “你是?”冷清女心中一动,刚想要什么,就听到那娇媚女继续道:“没错,就是你想得那般。如今后宫佳丽虽多,但皇后娘娘却可谓是最得圣心,几乎到了独宠的地步。她派我们出来,若是得了敬王的青眼,那咱们就要继续给她做眼线,可是若是犯了事情,难道皇后娘娘还会救我们不成?只怕她是巴不得我们死在敬王妃手中。” 两人道这里,之间王妃的门却是突然被打开了。 映月从梦中出来,冷冷地看着她们,道:“王妃吩咐了,把你们送官!你们来到王府,既没有卖身契又没有皇后娘娘的手谕,如今想来倒是十分可疑!王妃命你们即可便离开,送去官府细细查问!” 听到这话,两人顿时就慌了。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敬王妃的脾气居然是如此的硬气,居然连一点儿面都不给皇后娘娘。刚才恨恨打了她们一顿不,如今却是要把她们两人直接送官! 若是此时传了出去,皇后娘娘就算是为了名声,也不会去救她们!更何况,皇后对着自己宫中这两位容貌出众的宫女,早就看不顺眼了,此时若是能除掉她们,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位姐姐,我们真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那清秀女此时也放下了架,对着映月道:“之前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司仪太监送我们过来的,他叫张公公,王妃进宫后也是见过他!我们两人就算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做出冒名顶替的事情!” 娇媚女更是哭了出来,她可不想死啊!她们两人进了衙门,又是敬王府送进去的,谁会救她们,怕是会一直关到她们死为止!而一想到被关进牢中后,以她们两人的姿色会遭遇到什么,娇媚女便几乎吓得双腿发软! 映月看着她们的模样,心中却是半分同情都没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之前那般嚣张,如今落到这般的下场却是能怪谁? “拖下去!”映月冷冷地道。之前这两人对待王妃那种态度,怎么不想想,她们如今在王府中!她们对王妃这般无礼,作为王妃的贴身丫鬟,映月自然是气愤不已的!羞辱了王妃,便是羞辱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便是羞辱整个敬王府! “不!”冷清女却是率先被侍卫抓了起来,她一向引以为傲的气质,什么冰清玉洁般的容貌,此时统统起不了作用。侍卫面无表情的把她拖了出去,一路上,冷清女来回扭动着,企图从侍卫们的钳制中逃脱出来! 可是她的力气如何能与敬王爷带来的亲兵相比,这些人早就见识过了此女的嚣张,而且听此女在屋里还对着王妃无礼,此时,这些侍卫对她可没有半点的怜悯之心! 而那娇媚无比的女,却是聪明许多,看到挣扎求饶无效,她立刻对着映月道:“我有要事要禀报王妃!” 映月扫了她一眼,却是不话。 眼看着侍卫已经要抓上自己的手臂了,那娇媚女一咬牙,轻声道:“此事事关皇后娘娘的阴私,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我只求再见王妃一面!此事是真是假,王妃定然一定便知!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若是我乱,到时再把我送官也不迟!” 映月听到这里,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是不信这女人的话的。不过既然对方有要事要禀报王妃,映月也不能替王妃擅自做主! “你们等一下。”映月对着侍卫道。 那女却是松了口气,“姑娘,我绝对没有骗你,此事也是我无意之间才知道的!麻烦姑娘去禀报一声,若是王妃不愿见我,我定然乖乖地跟着这几位侍卫大哥去见官,绝无半句怨言!” 映月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进了屋。 屋内王月桐却是正在看着镜中自己脸上的疤痕,平日里,她都会每日趁着没有人的时候在那疤痕上修修补补,免得露陷了。可这几日她生病了,周围的人都十分紧张,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她身边,这让她根本就没有时间能修补疤痕。 幸好她生病的时候,思琪和映月没有用湿帕给她擦脸,否则这一擦之下,满帕的颜色,当即多久会露陷了。此时她从镜里仔细地看着,发现疤痕的颜色却是微微变浅了,幸亏屋内光线并不明亮,伺候她的人也不敢一个劲儿的盯着她脸上的疤看,要不早就被人发现了。 就在此时,映月却是走了进来,低声把那女的要求了出来。 “秘闻?”王月桐皱了皱眉头,“叫她进来。” 王月桐本来就想着,自己要找到法如何对付皇后,如今没想到却是有皇后身边的宫女主动有关于皇后的秘闻,这倒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可这秘闻到底是真是假,倒是只等商榷了。 那娇媚女一进来,便对着王月桐行了个大礼,态度恭顺无比,与她之前第一次进来时的那种轻慢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有什么想的就吧。”王月桐转过身来,开始挑选起自己的首饰来。 过几日她就准备回回春堂了,自然是不愿意穿戴的太过引人注目。可她的首饰大多都是华贵无比,无论是作为相府嫡女时期还是如今的王妃,王月桐就没有普通点儿的首饰。就连她娘假装里的那些首饰,虽然被二夫人搜刮去了许多,可剩下的也都不是凡品。 这让她每次去回春堂都有些犯难! 若是不带首饰,那些来看病的其中也不乏势力之人,定然是会狗眼看人低一番。王月桐要低调隐藏身份,可并不是受虐狂,喜欢受人侮辱。可若是带得太过华贵了,却容易引人瞩目,那些坐堂大夫看到王月桐的一根簪抵得上他们一年的俸禄时,恐怕也不会太过高兴。 无奈之下,王月桐只能借了映月两根簪带着,倒是让映月笑了好半天。不过她的两根普通簪,却换来了王月桐一盒的珍珠,倒是让她开心不已。惹得一旁的思琪也跃跃欲试,每次替王月桐梳妆的时候,都企图把自己的首饰借给她。 娇媚女跪在地上也不敢起来,老老实实地道:“此事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原本太殿下与皇后娘娘关系十分亲密,可是皇帝陛下不知为何对太虽然在外面是好的,但是在皇后娘娘宫中,却是动不动就无缘故地对太殿下发脾气,好几次,陛下还差点动手打了太。” “哦?”听到这消息,王月桐倒是觉得惊讶了。 如今的太乃是皇帝陛下的嫡,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 而皇帝陛下对于太的宠爱却是世人皆知的,虽然如今又好几位皇,但是天下人都知道,这随后继承大统的一定是太! 若是旁人听到娇媚女这般,定然是不信的。 可是王月桐却是一下联想到了之前太私下里聚集力量的事情,再加上月妃怀孕的事情,让王月桐对此消息却是没有一下否定。 娇媚女忐忑不安地看着王月桐,就听到王月桐淡淡地道:“继续讲。” 这让娇媚女微微松了口气,这王妃果然不是常人。普通人听到她刚才的话,肯定是以为她是骗人的,可王妃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就让她继续讲了下去。 就听到她继续道:“而皇后娘娘宫中经常有宫女无缘故的消失不见,别的人都那些宫女是皇后娘娘开恩,让她们提前出宫去了。原本我也以为是这样的,可是一次与我同屋的宫女却是不见了,她容貌虽然艳丽,可向来是老实本分的,她进宫也只是因为与她青梅竹马的人被送进宫成为了太监。她想着两人就这样在宫里成为菜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也不错,她是万万不会出宫的。” “因为这件事我却是留意了下,原来每次陛下来皇后娘娘这里过夜,第二日必然有宫女被‘送出宫去’。我的长相如何自己也是知道的,若是再这样下去,怕是也要轮到我了。想要活命,我便只能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道这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却浮现出了一丝恐惧之色,“那日陛下来了,我却是特意与当值的宫女换了班。我喝了许多的浓茶,硬撑着不敢睡觉,果然到了半夜的时候,就看到陛下身边的太监带了个平日出众的宫女出去了。” “当时天色已晚,周围黑漆漆的,我便壮着胆在旁边黑暗的路上一直跟着她们。结果,结果我看到……”道这里,她却是浑身一抖,话的声音也开始明显有了情绪的波动,“陛下,陛下就在花园里要了那宫女!我躲在不远处的花丛中,一动都不敢动!陛下,陛下他双眼通红,不仅……不仅拼命的辱骂那宫女,还用了些奇怪的刑具折磨她!那宫女没一会儿,便被陛下折磨得鲜血直流!我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了一点儿声音,那倒霉的就该是我了!” 听到这里,王月桐不仅皱起了眉头!若这女的是真的,那么如今的皇帝陛下在私下里可谓是十分暴虐了!折磨宫女至死,而且是经常性的,就连汕雪国前朝有名的暴君也不过如此!也怪不得皇后要替他掩饰了! 她想了想,开口问道:“此事又与太有何关系?” 娇媚女顿了顿,鼓起勇气道:“陛下发泄完毕后,却是……却是把种留在了那宫女体内。完事后陛下就直接离去了,而后来来了两个太监,是他们负责收拾后面的事情。那两个太监以为周围没有人,话便也大胆了起来。” 想到当时的情景,娇媚女都觉得犹如置身地狱一般。 那日她又冷又怕,看到了陛下暴虐的一幕,却是让她吓得不清! 当时她眼睁睁地看着皇帝陛下离开,而那宫女却是像没有生机的破布人偶一般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是死活。而那两位太监,却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一人负责擦拭着周围的血迹,另一人则是开始检查起那宫女来。 “命真大,被折腾成这样了还没断气!”那太监阴阳怪气般地道:“啧,陛下又把东西留在她体内了,啧啧,也是个没福气的,若她是宫中的妃哪怕是地位最低的主,不定还有机会怀上皇呢,可惜是个宫女,承受了陛下的雨露却也是白搭。” 另一位太监听了这话,却是嗤笑了声,他年纪明显大了很多,花白的头发就算在昏暗的月色下也能看得出来,就听到他道:“得了吧,陛下……陛下这些年可没在那些新入宫的妃身上下功夫,可是你看,这几年除了月妃,还有谁怀上了?” “你是?”另一位太监反应不慢,立刻问道:“难道陛下不能……可是咱们如今这几位皇,可是如何来的?” “这我怎么知道呢。”那太监慢悠悠地道:“听皇后娘娘嫁过来以后,可是与先皇很是亲近呢。那时候咱们陛下还是皇,先皇无事便会微服去他的皇府游玩,如今的几位皇皇女,都是那时候陆续有的!先皇去世后,这么多年后宫都没有新的皇皇女出生,一直到月妃……” 两人还了什么,那娇媚女却是没有再注意了。 光是刚才那太监的话,便震得她差点儿尖叫出声! 事后她等到那两位太监走后许久,才慢慢的一路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屋。过后她变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故意在皇后跟前不心摔碎了个杯,被皇后责罚了,这才慢慢的从原本受宠的宫女变成了个不温不火的边缘人。 而不知皇后是不是对她起了疑心,这次点了那冷清女过来倒是情有可原,可是她原本就已经在宫中沉寂了一段时间,可是皇后却偏偏想起了她,把她派出了宫。这其中的深意她却是不敢再想下去。 听完了这位娇媚女的话,一时间屋里的几个人都没有话, 这其中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过惊人了,匪夷所思到令人不敢相信! 就连王月桐都微微皱起了眉头。 过了片刻后,她才淡淡地开口道:“此事除了我,你还告诉过谁?” 那女摇摇头,道:“这种掉脑袋的大事,我怎么敢告诉别人!只要稍微露出了个口风,那我就不用活了。若不是今儿……今儿王妃您要把我送官,我本打算就把此事一直埋在肚中,待到幕里去的。” “你看,那两位太监是什么样的,音容相貌,话时的语气,还有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都详细地跟我一遍。”王月桐对于这位宫女的话,保持着高度的怀疑态度。 这不难理解。 总不能因为这宫女的一面之词就下了判断,而且,她不定位了活命引起王月桐的重视,故意编排出这一番话来也不定。因此王月桐便开始询问起其中的一些细节来,别的不,宫女失踪的事情是可以查出来的,既然进宫那定然是登记在册的良民。家住何方,家里有些什么亲人在她们入宫的时候都会在宫中做记录! 既然她们“出宫回乡”那只要派人去查一查便能查出来她们到底回去没有,若是,一个两个宫女出宫后留在城里,不愿意回到自己的家中,那倒是可以理解。可若是这些失踪的宫女全都没有回家,那就十分可疑了。 而宫中太监众多,如果这女能想起什么特征来,一一排查,总归是会查到有与她描述相似之人。倒是敬王动用自己在宫中的人手,只要每日注意他们,定然是会发现一些端倪。 那娇媚女听了,便细细地把自己能想起来的细节都了出来。 王月桐却是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听完后,她却是挥了挥手,道:“把她待下去,关在旁边别院中,让人看好了,对外直她病了。”想了想,王月桐又吩咐道:“刚才那位宫女,莫要送官了,把她们两人分来,一并看好!” 若是单独把那人送官了,她不定会嚷嚷出什么来。 毕竟刚才娇媚女请求见王月桐的时候,另一位宫女却是离着她不远。王月桐不愿出什么纰漏,干脆把这两人都关起来,对外一并是“病了!”。 娇媚女听到不用去送官,知道自己这番话是起了作用,便微微松了口气。 待到她被押送出去后,映月却是开口问道:“王妃,您她刚才的那些话,到底是真是假?” 王月桐摇摇头,“没有确凿的证据前,我也不能妄下论断。”她看了眼映月,吩咐道:“去把王爷叫来,就我有事情与他商议。” 映月点头,立刻去找了敬王。 而她一路走到了敬王的书房前,却是发现书房门口站着一位女,看那身影却是十分面熟。映月心中冷哼一声,怎么又是她!之前王妃生病的事情,还没来得及找她算账,她却又自己巴巴地贴了上来! 自己不妨偷偷看看她到底准备做什么,日后人赃俱获,王妃再处置起来定然是不会再心软了。想到这里,映月便放轻了脚步,藏在了旁边的假山后。 而此时站在敬王书房门口的人,不是绿云还有谁。 只见她穿着一身崭新的衣裳,手里却是拿着个食盒。“王爷,王妃如今却是觉得好些了,她今儿特地吩咐,让我熬煮了这乌鸡汤给王爷您送来。” 映月听到这话后,在心中却是大骂不已! 今儿一整天这绿云都没有出现在王妃的房中,只在给王妃熬汤,谁想到,这鸡汤王妃还未喝到,却是被她先一步送到了王爷这里来了! 绿云完话后,却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人给她开门。映月心中偷笑,就看到绿云居然直接伸手去推了推书房的门,想要直接进去! “大胆!”她推开了门,可是谁想门内竟然笔直站着两位侍卫。这两位侍卫的穿戴与府中别的侍卫截然不同,显然是敬王的亲卫。 绿云还没发现是怎么回事,就感到脖上一凉,抬眼就看到两道利刃直接架在了自己的脖上!她倒抽一口凉气,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的脖就这样被剑给划破了。 “来者何人?”其中一位侍卫面色严肃地问道。 “我……我乃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大丫鬟,王妃命我来给王爷送一些鸡汤。”绿云怯生生地道。 “可有王妃令牌?” “没有……王妃身上不舒服,向来是忘记了。”绿云一副可怜巴巴的样,低声道:“侍卫大哥,就请替我去禀报一声,若是王妃知道我没有送到,我又要在床上躺好几天了。” 听到这话,在旁边躲着的映月却是再忍不住了。 这个绿云,假冒王妃的名义不,居然还到处败坏王妃的名声!映月心中有了个猜测,绿云用王妃的名义来送东西,时候只要敬王随口一问王妃,那么她的谎言定然是会被戳破!到时候王妃肯定会重重地处置她! 为了见敬王一面,绿云就要冒着被处罚被赶出去的风险,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除非绿云有了把握,在见了敬王后,她会被敬王护住,到时候就算是王妃也不能轻易地把她赶出去了! 想到这里,映月眼睛一亮! 绿云身上定然藏着那**的香,而那鸡汤也有问题! “抓住她!我刚从王妃那里过来请王爷,王妃根本就没有让她来送什么汤!她不怀好意要接近王爷。”映月一边着,一边举起了王月桐给她的令牌。 映月本就是王府中的人,此时又拿出了王妃的令牌,这梁文侍卫见状立刻上前一人压住了绿云,而另一人则夺过了她手中的鸡汤!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映月!是你!”绿云一时间被那侍卫压住动弹不得,看向映月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仇恨。 “你莫要这么看我,你若是行得正坐得正,谁都奈何不了你!”映月上前一步,回瞪回了绿云,“王妃有事让我来请王爷,没想到却撞见了这一幕!待会儿把你关起来,找两个婆搜一下你身上到底带了什么!还有那碗汤,怕也是有问题!” 绿云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不再话。 “何事喧哗?”一道低沉的男声响了起来,随后,敬王一身便服的从书房中走了出来。被压住的绿云立刻对着敬王,楚楚可怜地道:“王爷,这都是误会啊,我乃是王妃的陪嫁丫鬟,映月姐姐她平日里就不喜欢我。”着,她底下的头微微抬起,一双眼里含着泪水,倒是有几分动人之处。 敬王扫了她一眼,却是转头看向了映月,问道:“此女是谁?无事喧哗,杖十板!打完后送去给王妃处置!王妃找我何事?” “皇后娘娘送来的两位宫女病了,王妃找您过去,怕是因为此事。”映月隐晦地道。 敬王点点头,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便直接一路去了王月桐的院。 待到敬王走后,映月却是对着绿云道:“绿云姐姐,请吧!” 绿云却是看着敬王的背影,脸上不可置信的神情十分明显,她嘴里喃喃自语道:“王爷不认得我……王爷居然不记得我……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啊!” 映月看着趴在地上俨然已经失神的绿云,只觉得她是又可恶又可怜! “把她拉下去吧。”映月吩咐道,看着绿云犹如丢了魂魄一般,木愣愣地任凭着两位侍卫把她拉了下去。“王爷怎么会看上你呢?这些年,想要往王爷身边扑的女可是不计其数的,其中有什么县令的千金,富商的嫡女,还有些世家的才女……你不过是个丫鬟,样貌普通,有无过人的才华,你凭什么让王爷看到你,记住你呢?” 听了映月的话,绿云却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她回头愤愤不平地道:“可是王妃她不也是失孤之人吗!没有母亲的教导,什么都不懂,却是连我们这些丫鬟都不如!她的脸像是鬼一样,一看就让人恶心!她心底狠毒,连自己的妹妹毒不放过!她之前对我好,不过是利用我罢了!我不过是稍微看了王爷两眼,她就露出了真面目!” “她算什么王妃!王爷根本就没有碰她!她凭什么霸占着王妃的位置!”道后面,绿云几乎开始嘶吼起来!她的脸色狰狞,活像是恶鬼一般! 映月听得心中一跳,立刻掏出了帕堵住了绿云的嘴!生怕她再讲出什么来。 “赶紧拖下去!王妃的事情也敢胡乱编排!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映月对着这两位侍卫道:“两位大哥,麻烦你们把她看紧一些,她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那两位侍卫点点头,映月乃是敬王府的老人了,因此他们都认识映月。 而这位绿云,听是王妃的陪嫁丫鬟,可是看着样却实在不是个省油的!更可况整个敬王府都是以敬王为尊,如今的王妃却是他们的主母,这丫鬟口出狂言,当众污蔑主人,更是让人鄙视!他们两人对绿云,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想法! 其中一位看到绿云不住的挣扎,直接干脆用手打在了她的脖颈处,一下就把她打晕了过去。 两人拖着她,一路到了王府中关押犯人的地方。 这里是敬王秘密修建的,平日里关着一些混入敬王府的奸细和一些秘密的犯人!看守着门口的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头,他坐在院前的石凳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慢慢吃着蚕豆。看到侍卫们拖着绿云到了门口,他略有些惊讶地道:“哎呦,这么水灵的姑娘,你们两个就这样把人家当做木头一样直接在地上拖着啊!啧啧!怪不得你们找不到老婆!” 其中一位侍卫看到老者,无奈地道:“张老,这是王妃身边的丫鬟,想要勾搭王爷被映月姑娘当场撞破了!她身上可能藏着东西,还有她端来的食盒,里面放着鸡汤,也要查一查里面有什么!你别看她这个样,刚才她一开口就骂了王妃,满嘴的胡话,可是要心不要让她再乱话。” 张老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保证让她不敢乱话。”完,他起身,低头看着绿云,摇头道:“哎,好好的一个姑娘,做什么不好,偏偏要找死呢?背主又想要对王爷下药,这下,可全都完了,可惜啊可惜。”想到这里,他突然一顿,一拍手掌道:“哎呦,刚好,刚好啊!” “王妃之前送回来个好看的姑娘,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捡来的,那浑身的伤可是吓人!如今王妃给她用了好几次药,那姑娘都不见好,如今王妃也不敢轻易给她用药了生怕她身受不住。只得慢慢养着,每日里啊她可是疼得受不了,老夫看着就难受。”着,她指着绿云道:“如今这不是来了个可以试药的吗?你们赶紧拖进去,我这就准备准备。” 两位侍卫对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这绿云落在张老手中,怕是要受不少的苦吧。 这张老其实原本是敬王母亲的大夫,后来他母亲去世后,张老便跟在了敬王身边。他的医术了得,可是王府众人谁生病了都不敢找他看病,原因无他,这张老没事就喜欢研究些在医道上面的“新鲜玩意”。谁也不想当成是试药的工具,因此众人情愿找另一位的医术普通的大夫看病的原因。 而敬王爷不想这位张老太过劳累,本来想着让他在府里每日里看看医书,享享清闲,可是张老自告奋勇的来看守着这黑牢,顺便给里面的病人看看病。而他真正的目的,敬王自然是心知肚明,也不去管他。 之前王月桐把夜血送到了王府中,并让十三来明了情况。 敬王对于此事并没什么,只让张老先治疗一下夜血,可没想到,张老居然看夜血十分顺眼,对于治疗她的事情竟然上了心。 绿云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自己被扔到了一处冰凉的屋中。她睁开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一根细细的蜡烛在远处摇摇晃晃着。绿云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腿上爬过,她吓了一跳,立刻蜷缩在了一旁,一只巨大的灰色老鼠从她身边窜到了墙角! 绿云抱住了自己膝盖,咬紧了牙齿,“我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她会来救我,她会来救我……” 另一边,王月桐却是把刚才那娇媚女的事情又详细地跟敬王再了一遍。 听完后,王月桐仔细看了看敬王的脸色,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没有露出一丝吃惊的表情。这让王月桐心中一动,难道敬王之前就知道些什么?要不然,他的表情也不会如此淡然。 在旁的人看来,也许是敬王一向就是面无什么表情,因此也没什么奇怪。可是王月桐知道,就算一个人是面瘫,在猛然听到了让他吃惊的消息后,无论怎样,表情和眼神上都会有细微的变化! 而如今的敬王,居然没有一丝的变化,就连他的眼神都像往日那般淡然。 “王爷,此时该如何处理?”王月桐试探般地问道。 此事若是真的,那绝对是打击如今陛下的一个绝好的切入口。若是找到了确凿的证据,只要公布天下,那当今陛下绝对会被天下人嗤笑,王位震荡!而别的不,至少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精力分出来对付敬王了! 可是敬王却是道:“此事你不必管,我自会处理!那女之事,本王不希望再有别的人知道!” “此事当时就只要我和映月听到了,还请王爷放心。”王月桐心中有了明悟,看到那女所的有很大程度上是真的!敬王的话已经明他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根据王月桐对于敬王的了解,他是向来不会做无用功的! 若是敬王都要派人去打探消息,此事的真实性却是大大提高了。 “王爷,那女如何处置?”王月桐问道。 “此事不必再让多余的人知道。”敬王只了一句,王月桐便明白,那女定然是活不成了。不仅如此,就连跟着她一起来的冷清女,也会被一并处理掉。 “皇后娘娘那边怕是会颇有微词。”王月桐想了想,道:“不若就先让她们两个病着,时间久了,宫里那边便也对这事淡了。” “可。”敬王完后,便上下打量了王月桐一番,目光划过她脸上疤痕的时候,却是微微一顿。王月桐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脸上疤痕的变化引起了敬王的注意,不过她却是面上表情不便,直接迎向了敬王的眼神,一副坦然至极的模样。 所幸敬王的目光只在她脸上疤痕出停留了片刻,便离开了。 送走敬王后,映月看着王月桐心情不错,便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了一遍。 王月桐的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她眉头紧皱,道:“如今绿云被关在了哪里?” “应该是在张老那里。” “恩,那就让她先好好吃吃苦头,这几天我没有那个精神头去管她的事情。”王月桐完后,不知为何,却是感到了一阵疲惫。果然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自己原本的身体就一般,如今突然病了,恢复起来却是有些慢了。 映月赶紧上前搀扶住了她,“王妃,您还是躺会儿吧。” 王月桐点点头,在映月的伺候换了身舒服的便服,便躺回到了床榻上继续休息起来。 她这病,虽然服药后风寒很快就被驱散了,可是王月桐的身体内本就隐藏着之前二夫人给她下的奇毒。王月桐虽然泡药浴,可也只能暂时压制了这毒,却是没法根除。 为了怕这毒复发,王月桐足足修养了将近十天才敢出院。 她也没有急着去回春堂,王府中的事情还需要她处理一二才行。“王妃,那地方阴森的狠,您真的要去吗?”映月扶着王月桐,略有些担心地问道。 “去看看也是好的。”王月桐病好好,又因为休息充足,气色倒是很不错。“王府内的地方,我总是要去看看的。” 映月扶着王月桐,思琪却是在她们后面,捧着一个食盒。 几人出了王月桐的院,没走多久,便路过了一个花园。那花园里面倒是没有什么花朵,反而栽了一片竹林。竹林长势很好,茂密非常,人站在后面的时候,几乎都会被竹遮挡住了身体,且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就在此时,就听到一道女声从那竹林后飘了过来,“不过是个毁容的丑女人,占着王妃的位置罢了,呸!若不是她贴身丫鬟的,我都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不仅脸丑心也丑!” “就是,听那丫鬟,王妃在出嫁前就与太不清不白的,还因为不想嫁给咱们王爷去跳了湖!一想到此事,我便觉得王妃面目可憎!” 听到这话,映月眉头一挑,就要上前去看看到底是谁在话。 可是王月桐却是拦住了她,一行人慢慢的往那竹林走了过去。 在竹林中的几人也许是聊到了开心处,竟然没有发现她们口中讨论的对象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 “她与王爷成婚这么久了,听王爷还没有睡过她,不过这也是。想想对着那么一张鬼脸,逃还来不及,这怎么下得去嘴!” “对啊对啊!要不是她是陛下赐婚给咱们王爷,就凭着王妃那样,这辈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娶她!” 此时,王月桐已经走到了她们不远处,这下,话的几人便一下映入了她的眼睛。 只见话的是两位王府中的普通丫鬟,她们靠着假山,一人手里一把,边边吃,好不热闹!她们脚下的地面,却是已经落了一层不少的壳,看来这两人在这里已经待了不少时间了。 就听其中一位穿绿衣地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笑道:“你看咱们王爷什么时候会把那丑妇休掉?每日里看到她,我便觉得恶心不已,可是还是得在面上装作毕恭毕敬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另一位则道:“我看快了,到时候王妃被休,王爷不定会在府中择取适合的女当做侍妾,姐姐你容貌出众,想必是有很大机会的。” “妹妹你身材玲珑,一对玉兔更是傲视群芳,王爷看到了一定会喜欢的。”两人着,便一起笑了出来。 听到这里,王月桐却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两个丫鬟实在是不知死活。她看了眼映月,映月立刻明白了过来,她上前一步,冷声道:“王府里的规矩都被你们吃到狗肚里了吗!背后议论主,成何体统!” 闻声这两位丫鬟立刻转头头看,看到是映月的时候一抹紧张之色显露在了她们的脸上,可是再一看,站在映月身后之人,不正是她们谈论的王妃。看王妃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们的话被听了多少去,这两人顿时吓得是魂飞魄散。 两人立刻吓得跪了下来,对着王月桐一边磕头,一边道:“王妃恕罪,王妃赎罪啊!刚才我们两人不知王妃在这里,故而口出狂言,王妃您大人有大量,请不要跟我们计较。” 映月却是冷哼一声,道:“照你们这么,王妃不在,你们就可以满口胡言了?” “我们……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王妃,王妃请您饶了我们这次吧。” 王月桐却是懒得与这些丫鬟费什么口舌,不过她也要饶过这两人的意思。不管是王妃还是相府,都是有自己的规矩的,这两位丫鬟别后主坏话,就是坏了规矩,自然是要受到惩罚的。若是王月桐听到她们求饶后,饶过了她们,这两人非但不会对王月桐的仁慈心存感激,反而会更加变本加厉! “就按王府的规矩处理。”王月桐淡淡地道,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便直接往前走去。 而映月却是吩咐远远跟着她们的婆,把这两人绑起来,按照王府中的规矩,掌嘴二十,罚一个月的月钱。这两人看着王月桐不声不响的,本以为她是那种好的主,可是没想到王妃居然这么不好惹! 婆们一拥而上,用力地抽打着这两位丫鬟的嘴!她们脸上疼痛难忍,心中却是后悔不已,却是把向她们传话的绿云骂了个狗血淋头。 王月桐很快就来到了关押着绿云的地方。 这里从外面看就是个极普通的院,可是这院门口却站着两位全副武装的侍卫。不仅如此,这里不时会有侍卫来回巡逻着,而却没有一位丫鬟之类的人物在这附近出现。 看到王月桐,侍卫们纷纷向她行礼,映月却是声对着王月桐道:“平日里这些地方,王府中的其他人都是不能接近的。王爷对王妃您却是不同的,他定然是提前吩咐了这些侍卫,要不然他们早就过来拦住我们了。” 王月桐却是看了眼映月,道:“你倒是时刻都不忘你家王爷好话。” 映月讪讪一笑,“王妃,你莫要为绿云的事情烦心。之前她擅自去给王爷送菜,王爷没有处理,却不是看上了她。不过是因为她是王妃您的陪嫁丫鬟而已,是给王妃您脸面,想着王妃您会自己处理她,王爷便没有去管她。”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般来,绿云三番几次的作怪,难道是本王妃的错?”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映月没想到言多必失,自己本意想着是在王妃面前自家王爷的好话,慢慢的,王妃对王爷的印象便会改观很多。 之前两人会面的时候,映月便十分的担心。 毕竟之前王爷与王妃发生了不快,间接导致了王妃生病这回事,因此映月十分担心两人见面时的气氛会十分冷淡。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王妃与王爷都没有提起之前的事情。王爷没有解释,而王妃也没有趁机发出疑问,这两人就像是有什么默契一般的,要把之前发生的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忘掉一般。 王月桐看了眼映月,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不过知道是知道,王月桐也不想点破。 “到了。”映月指了指院里的一间屋,道:“听张老,这便是之前关押着绿云的房间了。” 王月桐点点头,开始打量起了这个院。 这个院从外面看普普通通的,只不过比王府中的寻常院大了许多,可是进来一看,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院中心,是搭建了个亭,里面桌椅板凳俱全,还有个的火盆。王月桐一看便知,这应该是晚上值夜人所住的地方,那火盆就是给值夜之人取暖用的。 而周围则是被分割成了一间间的屋,屋里有的门窗紧闭,有的则是敞开的。 周围的石柱上,全都放置着金属的架,这是晚上用来放灯笼的地方。王月桐看了看那些架的数量,估算着到了晚上的时候,这院里定然是灯火通明,别犯人了,就连只蚊都跑不出去。 这等规模的私牢,怕是只有王府中才弄得出来。 寻常的权贵人家,关人也不过是关在柴房之类的地方,哪里会像敬王府这般,居然把一整个院都改成了类似牢房的地方。 不过若是敬王府,仔细想想的话,有这种地方倒是很正常。想到这里,王月桐淡淡地道:“看来王爷就算是从边疆回到了城中,那些细作也是不死心啊。” “是啊是啊!”映月连忙道:“王妃您不知道,原本在边疆的时候,因为王爷打仗太厉害,那些外族人心里对王爷是又怕又恨的!刺客就不提了,光是平日里想要混进王府的细作就不计其数,那时候钱管家每日里忙得是焦头烂额的,又要抓细作又要安排府里的后院。如今王妃您嫁进来了,钱管家应该会松了口气。” “想来这些犯人不是你们从那边抓回来的,而是回来城里后才抓的吧?”王月桐问道:“王爷回城短短时间内,居然有这么多的细作!” 王月桐不知道暗地里敬王回来了多长时间,不过明面上,敬王奉旨回来也不过短短的一个月时间。王月桐打量着旁边的牢房,发现里面已经关押了不少人,只有寥寥几个房间是空的。 看来如今敬王府的局势比王月桐之前估算的相比,更加严峻。 王月桐如今与敬王绑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绿云在哪间?” “这边。”映月指了指旁边角落里的一间屋。王月桐走了过去,发现这屋与别的屋并不相同,不仅仅没有窗户,似乎连门缝都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黏住了。 推门而入,里面更是漆黑一片。 王月桐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擦适应了里面昏暗的环境。 映月点起了蜡烛,这个屋不大,王月桐一下就看到了房屋中间的绿云。 此时绿云躺在了一张铁床上,手脚都被锁住了,她的嘴里塞着布条,应该是怕她咬舌自尽。仔细看去,她的身上却是没有什么伤痕,只不过床边似乎有一些呕吐过的痕迹。 听到了脚步声,绿云动了动,艰难地转过了头。 在看到王月桐的瞬间,绿云的眼睛里突然蹦射出了希望的光芒。接着,那光芒却是变成了仇恨!绿云死死地盯着王月桐,就像是盯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把她嘴上的布条拿掉。”王月桐吩咐道。 映月上前心地去掉了绿云嘴里的布条,绿云立刻对着王月桐骂道:“不要你假好心来救我!” “之前与你联络的人是谁?”王月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色冰冷地问道。 “呸!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绿云咬牙切齿地道:“她的没错,你果然就是那种虚伪到了极点的人!平日了装得跟我姐妹情深,可是只要我稍微有哪里不如你的意了,你便立刻把我当成一条狗看待!想打就打,想杀就杀!就算我出不去了,那个人也不会放弃!哈哈哈,她在王府里认识的人多,待得时间久,你就等着吧,她会悄悄的慢慢的,让你不得好死。” “好。”出乎绿云的意料,王月桐对于她的话,居然点了点头,还了一声“好!” 绿云微微一愣,就听到王月桐继续道:“我不是来救你的,只不过想着最后问一问你。果然,你已经自己给自己做出了选择。” “什么选择?”绿云一愣,就看到王月桐淡淡地道:“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姐妹,你本来就只是个丫鬟罢了。不过如今,你既然把自己当成一只狗,那你就做一只狗吧。” 王月桐转头对映月道:“告诉张老,可以开始他想要做的实验了,那些药物随便他在绿云身上怎么用都行,尽管配置出适合夜血用的药。至于绿云,若是她受的了,最后活下来了,就把她舌头割掉送去外面的庄里当最低等的挑粪妇。若是死了,那就把她的尸体烧成灰,送回给她母亲手中。”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绿云一下就慌乱了,因为王月桐之前对她的优待,让绿云一度产生了种错觉,让她觉得王月桐对待自己终究是不同的。就算自己做错了什么,王月桐顶多是处罚下自己,绝对是不会要了自己的命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王月桐对她屡次失望后,居然真的就这样放弃了她! “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绿云这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是恐惧,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你之前对我那么好!如今你不能这样对我!” 王月桐却是微微叹了口气道:“为何不能?你做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彻底磨平了我们之间的主仆情分。我自认为自己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了,如今你对我不过是个怀有恶意的普通人罢了!我为何不能随意处置你?不仅如此,今后我若是想起了你,心中也不会有半分的愧疚!” “你在我的回忆中,不过是个忘恩负义!见利忘义的人罢了!” 绿云还想些什么,映月却是立刻上前一步,堵住了她的嘴巴。 绿云不停的挣扎着,她的手脚被锁链牢牢地锁在了铁床上!她用力挣扎着,想要吐出口中的布条,想要哀求王月桐,甚至,她的手腕由于挣扎地太过用力,而被割出了道道血痕。 王月桐看向她的眼神,却是十分的淡漠,里面没有失望没有难过,只有着平静,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走吧,我累了。”王月桐优雅地转过身去,像是来时那样,又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随着她的离开,大门“砰”的一声又被关上了。 所有的光线都被关在了门外,屋内的蜡烛被风一吹,立刻熄灭了。绿云被淹没在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这一次,她却是清楚的知道,再没人会来救她了! “王妃,您还好吗?”映月扶着王月桐,一路慢慢的向回走着。 王月桐摇摇头,“无事,明日咱们去回春堂,继续给人看病。” “王妃,您不用多休息几天吗?”映月有些不解地道:“您又不靠着回春堂的那点儿俸禄生活,何必对此事这么上心呢?”映月对王月桐去回春堂给人看病的事情,是抱着积极的态度的,可是这却是建立在此事对王月桐的身体没有影响的前提下。 若是位了去回春堂看病,而让王月桐的身体衰败了下去,这倒是十分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如今去回春堂却不仅仅是给人看病这么简单的问题了。”王月桐叹了口气,“王爷回城不过短短时间,王府内便有这么多的细作,更别提之前的那几次刺客事件了,如今咱们的心思却是不省乐观。” “王妃,有王爷处理,您也不必太过操心。”这倒不是映月看低王月桐,而是男主外女主内,这时自古以来的传统,就算是城中最长袖善舞的夫人也不过是与其他夫人交好,侧面帮助一下自己的夫君罢了。“而且,您去会楚天,跟王府的处境又有什么关系?”映月不解地问道。 “如今天下百姓,提到敬王,不是不甚了解,就是以为敬王是那等偏远地方回来的蛮!还有些有心人四处散播关于王爷的不实传言!”王月桐微微皱起了眉头,别的不,就连之前的她,在没有嫁过来之前,都认为敬王也是粗俗无礼的蛮!“这些传言对于王爷却是大大不利的,如今去回春堂,便是个扭转敬王府名声的好机会。” 映月听得是似懂非懂,只得连连点头。 王月桐回去后,只觉得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她稍作清洗一番,便开始用起了晚膳。 晚膳却是几道清淡的菜,思琪帮着王月桐布菜,却是笑道:“这府里的人都,要不是王妃,怕是我们还要继续吃那些难吃的菜呢。” 映月也是在一旁道:“是啊,谁能想到,原本的张厨娘居然也能做出那么好吃的菜!王妃,多亏了您的菜谱,这几日府里的丫鬟厮们,人人都吃的是肚滚圆,我眼看着,大家似乎都长胖了许多呢!” “哈哈哈,钱管家嘴上嫌弃大家吃的多,每个月的饭前都多了许多,可是实际上他吃的比谁都多!我还听,府里的裁缝都钱管家的衣服都了,要重新做呢。”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微微一笑,不知怎么,心情却是好了很多。 一顿晚膳下来,王月桐看到外面天气不错,便在院里慢慢散起步来。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看到王月桐后,都恭敬无比地向着她行礼。今日下午,王妃处置两位乱话的丫鬟的事情,已经在王府中传开了,其余的人对着王月桐的时候,态度变得敢接恭顺了。 路过洗衣坊的时候,王月桐却是发现,王府的洗衣坊外,却是挂着清洗干净的衣物。那些衣物大多数是浅色的,倒是让她多看了两眼。 映月解释道:“每年这个时候,这些衣服就要拿出来清洗干净,要不然等到秋末的时候王爷去庙里祭拜,衣服搁到那时候再翻出来,若是被虫咬破或者是泛黄了,到时候可来不及重新做行的了。” “恩。”王月桐听到去庙里拜祭的时候,心中却是一跳,可是她知道此时不是表露出自己心思的好时机。 就在即将离开的时候,王月桐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王月桐对于别人的注视十分敏感,更别提这目光中的恶意满满,让王月桐想要察觉不到都难! 她立刻回头,却只看到了在洗衣坊中忙碌着的丫鬟。 这些丫鬟们不是捧着衣料,就是辛勤的用锤捶打着脏衣服,还有的,则是在晾着湿衣服,看起来都是十分繁忙的样,也没有看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王月桐的方向。 到底会是谁? 映月看到王月桐看着那些洗衣服的丫鬟,有些不解地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这些丫鬟,都是跟着你们从边疆一起过来的吗?”王月桐问道。 “当然不全是。”思琪在一旁道:“王爷的大本营在边疆的敬王府中,我们虽然跟着王爷到了城中,但是大部分的人都留在了边疆的王府中,那里的东西多,自然是要留人照料的。如今的敬王府,却是许多人手都是在城中招募的,要不然,哪里会在短短时间内,就抓了那么多的探。” “无事的时候,多注意一下这些丫鬟。”王月桐淡淡地道:“与绿云有联系之人,估计就在她们之中。在洗衣坊的,除了新招募的人手,还有几位王府原本就有的老人?” “倒是有好几位从边疆一起来的,不过她们跟着王爷的时间很久了,就算是最短的,也都有足足七八年的时间了。”思琪想了想,问道:“难道是她们其中的谁,勾着绿云去住了那等事情?” “绿云之前过,那人是在王府中待了许久的人,在王府认识的人也非常多,如此一来,她定然是王府中的老人了。” 王月桐却是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而是朝着前方的花园中走了过去,“暂时不要打扫惊蛇,绿云刚被抓,向来那人也不敢擅自行动。她是不知道绿云到底有没有供出她,因此这段时间内便会提心吊胆。这人一慌乱,便容易出错,她自然是不会坐以待毙,等到她主动四处打探消息的时候,便是她露出马脚的时候。” “原来如此!”听了王月桐的话,映月却是觉得王妃的心思倒真是十分细密。 第二日,王月桐就带着映月去回春堂给人看病。 许是因为其他的坐堂大夫都听了王月桐没三日或是五日才来看诊一次的事情,这让他们压力大减,对待王月桐的态度倒也是比之前好了很多。 映月对此倒是有些忿忿不平,在没人的地方对王月桐抱怨道:“夫人,您看看这些人,真是的。之前你刚来的时候他们围着您问东问西的,您都一一给他们解答了。可是后来您的名声压过了他们,他们就爱理不理的了!现在,听您不是天天来看诊,他们又变了嘴脸!真是的,这些人也真厉害,一人不知道有几张脸可以变呢。” 王月桐摇摇头,“他们不过是担心我抢了他们的饭碗罢了,你看看外面大夫的年纪,大多是已经成家立业了,他们要养家糊口却是与我们这样的不同。道不同,不求相互理解,但求不相苛刻便好。” 话间,外面已经挂上了素素大夫的牌,也有病人陆陆续续的来了。 因王月桐新的看着规矩,不满的人也有,外面等着让她看病的人也少了很多。可是因为名额难得,今日这十位来看病的人,倒真的是因为要看病而不是要看热闹来的。 王月桐在家休息了那么久,只觉得骨头都要松散了,如今开始工作倒是觉得颇有一番趣味。她看病之时态度亲切柔和,诊断准确,很好的缓解了看病之人的紧张心理。 十个病人,对于王月桐来是并不是多么繁重的工作。吃过午饭后,还未到傍晚十分,王月桐便差不多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回去的时候,她觉得心情十分的轻松,而身体也没有之前那般觉得劳累无比。 想到了之前自己与敬王的那些误会,王月桐纵然不愿,也不得不承认,敬王之前的建议的确是对的。这让王月桐心中却是有些百感交织起来。 她本不是那等固执之人,可是上次敬王那般完全不解释,也不许她多问的态度,着实让王月桐心中非常的不舒服。 这其中的缘故王月桐其实是知道的。 自己前世的时候,普遍的价值观讲究的是人人平等,可是到了这里,却是阶级无比分明的地方。王月桐已经努力的去适应自己如今的情况,可是看到敬王之前的那般态度,还是忍不住觉得而有些气闷。 她心中暗暗叹气,若是自己强大到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那敬王对自己,是不是会多一些尊重? 在一旁伺候的映月却是不知王月桐的想法,她看到王月桐眉头微皱的模样,以为王月桐在为病人的事情担忧,便开口安慰道:“王妃,您做的也够多的了,今日那几位病人,若不是王妃您,怕是要被之前给她们看病的庸医蒙混过去了。” 王月桐点点头,也没有多。 回到王府后,敬王居然不在,听钱管家,似乎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敬王连着几位王爷都进宫去了,也不知几时能回来。敬王倒是让人带了口信回来给王月桐,让王妃自己吃饭早点歇息,不必等他回来。 月桐一想到皇宫里的事情,便觉得心中更加压抑一分。 一夜无话,第二日敬王却是一大早才从皇宫中出来。王月桐看他面色平静,便知宫中的事情必不是什么大事,因此也没有仔细询问敬王。 后面的两日,王月桐便在家里好好歇着。偶尔去看看夜血的伤势如何。夜血用了新药,身倒是肉眼可见的一日比一日恢复的好,她无事的时候,便用炭笔在树上画个靶,每日用石头去扔,这倒是映月教给她的练习眼力和准度的基本法。 待到了王月桐再去回春堂的时候,却是碰见了位奇怪的病人。 这病人看着气质高雅,容貌端庄,一言一行之间便能看出她出身大家。可是她的脸上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愁容,一看到王月桐,便立刻掉下泪来。 “素素大夫,我这病已经很久了,几乎看遍了汕雪国所有的名医,若是您这儿再看不好,我真不知道今后该怎么活下去。”妇人的话让王月桐略有些吃惊,这是什么绝世的疑难杂症,居然连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 王月桐看了看妇人的面容,发现她除了脸带忧愁,可是气色却是不错。 “夫人请伸手让我把一把脉。”王月桐吩咐道:“您身上有什么不适还请一并告诉我。” 那妇人点点头,从藕粉色的袖中伸出了保养极好的双手。那手上带满了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在王月桐的要求下妇人取下了镯,交给一旁的丫鬟保管。王月桐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手腕上,开始把起脉来。 可是,王月桐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她看了那妇人一眼,不解地问道:“夫人,您脉像虽有些细弱,但却是极其平稳!按理您只要回去好生调养一段时间,便没有什么大碍了!您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难治疗的疾病。”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听到这话,那妇人却是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的悲意更浓。 “素素大夫,其他的名医也是这般的。”那妇人幽幽地道:“可是,若我身体无碍,为何这么多年了,我却是无法为夫君诞下一男半女的呢?此事,让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但求素素大夫能帮我。” 完,她看向了王月桐,声音却是放低了几分,“我是听素素大夫不仅能治身体上的病,还能治心中的病,因此贸然前来还望素素大夫不要见怪。” 听到她这话,王月桐心中一动,连忙问道:“还请夫人细。” 那妇人点了点头,站在她身后一直站着不话的丫鬟,却是默默地递上来了一物。那物是用手帕包着的,妇人轻轻用把包裹在手帕里的东西打开,赫然是一个的陶瓷碟。 这陶瓷碟样式虽然普通,但是上面却是用难得的彩绘为底,显得异常华贵。 “素素大夫请看。”妇人用手点了点那彩绘盘。 王月桐掏出了自己的帕,隔着帕心的把那彩绘盘拿了起来。她把盘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却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夫人,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王月桐放下盘实话实到。 那妇人却是点点头,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她身后的丫鬟急忙又掏出了一根蜡烛点上。接着,那丫鬟把那碟放在了火苗上,过了一会儿,王月桐的鼻尖微抽,问道了一股几不可查的味道从那碟上面传了出来。 王月桐立刻后仰,并掏出了帕捂住了鼻。 那妇人一张口,便是把那火苗吹熄了。 “这碟上,居然涂抹着麝香!”王月桐看着那妇人,问道:“夫人,此物对怀孕有碍!这碟是万万不能再用了。”不仅如此,那碟上还有别的味道,王月桐不能确切的出来是什么,但是,那种略有些刺鼻且香腻的味道,定然是对人体有害的。 “这盘我已经用了好几年了,是我婆婆带着我从府里的内库中挑出来的。当初我看着这盘色彩鲜亮,因此格外喜欢,平时也常常用这一套的。”那夫人叹了口气,“我吃东西喜欢吃热乎乎的,想必每次用这碟吃东西的时候,这里面的东西便慢慢被我一点点吃了进去!若不是之前我吃锅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碟有问题,不定此时我还是傻乎乎的,不知道自己却是被人暗算了。” 王月桐点点头,问道:“夫人,我这就开一些药物,让你排除身体内的毒素。这碟定然不会只有一只,你若是发现了类似的,一定要赶紧处理了!”这般内宅隐私,王月桐却是不打算搅合进去的。 那妇人却是开口道:“不知素素大夫明日有没有空?若是有空,还请我我府上看看。我那屋里,如今我却是不敢住了,里面也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夫人我……”王月桐正要拒绝。 就听到那妇人继续道:“素素大夫,我家就在梧桐巷里,门口有两棵桃树便是我家。” 梧桐巷,桃树? 王月桐心中一动,梧桐巷里只有一户人家,那便是一品大员都御史王大人的家! 这王御史乃是先帝时期就在位的重臣,平日里刚正不阿,就连如今的皇帝陛下都不敢对他如何。只因这王大人乃是出名的忠臣,清官,并且每年冬日都会布施热粥给穷苦百姓吃。那粥插筷不倒,全都是好米,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样的举动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十年! 不仅如此,王御史平日里可不只有这一桩善举,这么多年下来,让他的名声传遍了天下。天下人无人不知王御史的名字,他可谓是朝廷中的一股清流。 而这王御史,也是朝中少有的,既不偏向敬王爷不偏向皇帝陛下的官员了。 而王御史的嫡娶妻后成亲多年未有嗣,倒是城中众人皆知的事情。放到别人家,早就娶了妾姨娘之类的了,可这王御史家教甚严,且他的嫡对发妻是情深义重,并没有纳妾之心。这也让城中的一众夫人们又嫉妒又羡慕的。 眼前这位夫人,便定然是那嫡的发妻了! 自己若是能治好她,那今后对于敬王府,王御史定然会记住这份人情了。 心念电转之间,王月桐原本想要拒绝的话,立刻就咽了下去。“既然如此,那素素就去看上一看。” 听到这话,那妇人松了口气,感激地道:“真是劳烦素素大夫了,您对药理精通,定然是会把埋在我身边的东西都挖出来的。” 王月桐点点头,指了指那碟问道:“此物可借我一用?这上面的图案非常特别,我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需要回去查查典籍上可有什么记录。” “素素大夫尽管拿去吧。”那妇人大方地道。 回去的路上,映月不解地问道:“王妃,为何要答应那病人,去她家看看?” 王月桐解释道:“就当是结个善缘吧。”她想了想,问道:“府中可有谁,对城中各位大人的家事一清二楚的?” “那就当属钱管家了。”映月解释道:“在边疆的时候,钱管家对于都城中的事情就了若指掌,王妃若是有什么问他,他定然是会知道的。” 回到府中,王月桐便派人去请钱管家。 听到王妃要讲自己,钱管家心中觉得奇怪,却也不敢耽搁,立刻换了衣服匆匆地赶了过去。 “王妃,您找我?”钱管家到的时候,王月桐正在吃饭。她换上了一声便服,头发也只简单的挽起了个发髻。钱管家早就发现了,自家的王妃似乎并不是非常喜欢奢华的东西,平日里在王府中,也只是做简单的打扮。 收拾环钗,王月桐在王府中是能不带就不带。 不过若是到了出去的时候,王月桐却有打扮得十分得体,举止更是一股天生的贵气,让人不敢看。而王月桐在吃饭的时候,自然是不带面纱的,甚至在王府的时候,她也没有带面纱。 这让她脸上的疤痕就这样直接的展现在了王府的众人面前。 一开始的时候,王府众人那当然是彻底的惊呆了,每日里的话题几乎都是王妃脸上的疤痕。可是王月桐不管别人怎么,却是丝毫不放在心上的而模样。看到她如此坦荡的样,王府中的众人渐渐的也便习以为常了,到了现在,根本就没有人会去谈论王月桐脸上的疤痕。 若是王月桐在王府中哪天带上了面纱,众人还会觉得奇怪。 钱管家想到这里,不仅对王月桐又加了一层佩服。 女有如此的定力和胸襟,实属难得,因此,他对待王月桐的态度倒是比一开始的时候恭敬了许多。 “钱管家,你可知道那王御史的事情?”王月桐问道:“他们家可是一直就嗣艰难?还是从王御史开始就嗣艰难的?” 钱管家一愣,不知王月桐怎么突然关心起别人家的家事来,不过他知道王月桐不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王御史家里的事情都了出来。 “那王御史一家,起来也是可怜。”钱管家的第一句话便大大出乎了王月桐的意料。 “可怜?此话怎讲?”王月桐是怎么都想不出,堂堂御史,会有什么可怜的地方。 “王御史的爹爹乃是先帝时期的首辅,王妃您想必也听过。” 王月桐点点头,这她是知道的,其实以王御史家族的地位,他如今虽官居一品,但却是都御史的位置,其实是有些低了。 就听钱管家继续道:“王御史爹爹的时候,王家可谓是家族鼎盛。对于他们那样的家族来,做多大的官挣多少钱意义已经不大了,唯一重要的,便是家族嗣了。家族里的嗣越多,这好生教导一番,今后长大成材的便多。优秀的弟还是这些世家能够屹立百年不倒的原因。” “但是王御史是嫡次,上面有五个哥哥!这些哥哥有的是嫡,有的是庶,不过平心而论都是一等一的人才。王家家风端正,颇有几分世家典范的模样。可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先帝驾崩王御史的爹爹也去死后,这王家就像是遭到了诅咒一般。他上面的几个哥哥陆续的病死了,就连他们的儿也大都是嗣不丰!” “王家一系,不仅仅是王御史,连他哥哥的家人也都拼命做善事。可惜,他的五个哥哥,也只留下了两个侄。这两个侄倒是出息,一个在军部,一个在户部,可惜的是,他们城青多年也都没有孩。” “王御史也是带着妻在外出任的时候,才怀上的。如今王公却也步了长辈的后尘,一个孩都生不出来。这城中的世家看到他们都着急,生怕王家到了下一代,就这么没了。” 王月桐听完后,却是皱紧了眉头。 此事实在是太过怪异,不过,她却是心中隐隐有了个想法。 想到这里,她取出了那王公的嫡妻带给她的彩绘碟,“钱管家,您看看。我怎么看着这上面的花纹十分眼熟。”王月桐指了指上面花纹的一角道:“这个样,倒是有些像上次我去宫中皇后娘娘用来喝茶的杯上的花纹。我听皇后娘娘世家嫡女,十分讲究,她的吃穿用度全都是独一无二的。那日我在宫中看到了那杯,便觉得十分奇特。” 钱管家接过了碟,细细看了看,却是皱起了眉头,“皇后娘娘宫中碟,其实我也没看过。不过我们在宫中的人曾经过,皇后娘娘喜爱彩蝶,有专门的手艺匠人给她烧碟。这上面的图案,却是不太像彩蝶的模样。” 王月桐却是拿帕把那图案捂住了一半,又旋转了过来,“钱管家你且看,这像不像是半边蝴蝶的翅膀?” 钱管家定睛一看,果然,那正是半边蝴蝶的翅膀。仔细看看,这碟上的图案,虽然繁复,但其实都是蝴蝶的翅膀,只不过只有半边罢了。 “你也觉得像是吗?”王月桐便把今日那妇人找她看病的事情了一遍,“那匠人专门烧制一种瓷器,时间久了,就算刻意做成其他的团,里面也会不知不觉之间用上他常用的手法。若是能弄来皇后娘娘宫中的碟,一对比那便知真假。” 王月桐话中的意思,倒是惊得钱管家目瞪口呆。 他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难道王家的事情跟宫中有关?” 王月桐点点头,“十有八九!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便能让王家慢慢的消失不见,还不会有人起疑!” “我这就派人去查!”钱管家兴奋地道。此时若是真的,那便是个好机会!王御史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官场,都是名声极好,且拥护者众多的!若是王御史跟宫里起了间隙,那么对于敬王府倒是好! “不!此时我们万万不能碰!”王月桐却是道:“明日我去看看,把事情隐晦地提一下即可!王家自然是会去查!若是他们在查探的时候发现敬王府已经派人去查过了,恐怕会对我们更加防备!且只有他们自己查出来的,他们才会确信不移!” “今后就算我是敬王妃的事情被人发现了,我是王家人请去的,并不是自己主动要去的,他们也怀疑不到我们头上!” 钱管家顿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王妃高见!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王月桐摇摇头,道:“这阵,我们王府还是低调些。我倒是觉得,离自己身份暴露的时候应该不远了。” “是!”钱管家领命而去,心中却是对自家王妃的评价更高了。 到了晚膳的时候,敬王却是来了。 两人默默吃了饭,喝了茶以后,敬王却是破天荒的而没有离开。 王月桐看了眼外面黑乎乎的天色,又看了眼跳跃不定的蜡烛,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敬王该不会是……想要在自己这里过夜吧? 她咬了咬嘴唇,心中有些后悔没有把那一闻即倒的迷、药带在身上,就在王月桐左思右想如何拒绝敬王而不至于让对方发怒的时候,敬王却是开口话了。 “钱管家跟我了王御史的事情,你想的很多。”敬王着,却是从怀中取出了个盒,推给了王月桐,“带上此物。” 王月桐打开了盒,发现里面却是一根月白色的玉簪。 那簪上面没有镶嵌什么宝石,就连形状也是十分古朴,并没有把玉石琢成如今城中流行的花朵或者是鱼虫自来的图案。可是,这簪却是让王月桐一看就移不开眼睛,只觉得怎么看,这簪都是十分好看。 她忍不住取了出来,拿在手上细细的看着。 烛光下,簪散发出了上等玉石特有的柔润光泽。王月桐用手轻轻摸索着,却发现这簪入手微微发热,竟然让人感觉温温的。 “这是……暖玉?” 敬王点了点头,“你之前的想法很好,可也要留一些破绽出来,这样才更显真实。” “王爷的意思是?”王月桐想了想,顿然恍然大悟般地道:“原来如此,这暖玉是难得的东西,可价值千金。出去给人看病的女,怕是一般人会认为身份不高,或者是缺乏钱财。到时候若是我的真实身份暴露出来了,反倒给人感觉故意装穷的感觉。” “如今带着这暖玉,那识货之人定然会猜测我的出身,这样就算日后被人知道了我敬王妃的身份,这些人也只是会有种‘原来是她’的感觉。而不会觉得是我故作神秘。” “恩,这暖玉乃是我娘亲的东西,全天下只有两只。”敬王看着那玉簪,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一只在我这里,还有一只则是在当今皇太后的头上。你带着这暖玉出去,就算是一品诰命,也不敢轻慢与你。” 听到这里,王月桐却是十分吃惊地看了敬王一眼。 原来,他是怕自己明日去到了王家,被人轻慢吗? 敬王自然是察觉到了王月桐的目光,只见他突然低头轻咳两声,立刻站了起来,颇有些不自然地道:“你早些歇息。”完后,便大步地离开了。 王月桐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想到,难道,他这是害羞了?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继儿却是被自己否定了。开什么玩笑,铁血战神居然会害羞?一定是她误会了。 第二日,王月桐便是去到了回春堂,在那里,王家的马车早就等着她了。 看着那马车,映月却是撇撇嘴,低声道:“这么寒酸的马车,也好意思派出来接人!真是的,是他们家少奶奶请我们去看病的,又不是我们求着他们上门的。” 王月桐也是皱起了眉头,果然,就算如今她声名渐起,在城中权贵的眼里,也不过是个出来讨生活的大夫罢了。 就在此时,映月却是发出了的惊呼声,“主,那是我们家的马车。” 王月桐一看,果然,一辆装饰华贵的车停在了回春堂前面。那车是崭新的,上面并没有敬王府的标识,不过那车夫几人都认识,不是十三还是谁。 王月桐对着适当点了点头,便上了这辆马车。 “你在前面带路。”映月对着王家的车夫道。 那车夫看到这般阵仗,也不敢什么,只得带着王月桐他们的马车往前走去。 等到了王家,却只有个管家出来,领着王月桐从后门进了去。许是看在那辆华贵的马车份上,这管家对王月桐倒是十分有礼貌。映月因为王月桐从后门进去,倒是心中有些气愤,腮帮也鼓了起来。 几人到了后院中,管家倒是没有领着王月桐去那妇人的院,反倒是带着她们去到了后花园中。 后花园中却是有几位妇人,穿金戴银的,身后跟着好几位伺候的丫鬟。看到王月桐她们进来,这几人却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其中一位却是开口道:“名满京城的素素大夫也不过如此,听闻你医术了得,不若你来给我们露上几手。” 王月桐却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诸位想看那唱戏的班,那在下告辞了。”完后,王月桐竟然是转身就走。 “素素大夫请留步。”之前请王月桐前来的妇人看到她要走,立刻上前几步,歉意地道:“我这表弟妹就是这般的心直口快的,请素素大夫不要介意。” 之前话的女却是笑道:“嫂,不过是个大夫罢了,你也太抬举她了。身为女出来抛头露面的,不过是为了钱财罢了。”着,她转过头对着自己身后跟着的丫鬟道:“去,给这位素素大夫五十两银当做赔礼。” 王月桐却是冷冷地看着那女,开口道:“原来王家的家教就是如此,受教了!王少夫人,今儿我却是无法给你看病了,请你另请高明吧。映月,拿五十两金给王少夫人,就当是赔罪。” 映月应了一声,从自己的袖里摸出了个荷包,掏出了一把金叶,却是放到了地上道:“主给你们的赔礼,请收好。” 这下,花园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王月桐这次真的直接离去了,连回头看一下都无。 过了好一会儿,那女的弟妹才干笑道:“什么五十两金,都是吓人的。翠花,你去把那些东西拿过来,定然是黄铜假冒的。” 那王少夫人却是紧皱着眉头,捡起了一片金叶,她看了看那成色,却是惊呼出声,“这,这是真的金!” “怎么会!”这下,众人都惊讶了。她们本来听城中有名的素素大夫要来,都想着凑热闹罢了。那王少夫人挨不过这些人的请求,便带着她们一起来。没想到,病没有看成,倒是把人得罪了。 几人都仔细看了看那金叶,确定是真的金不假。 “这素素大夫到底是什么身份?这可是五十两金啊!丢就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表弟妹这下知道后怕了,脸色也变得极其不好看。 王少夫人却是皱眉道:“不仅如此,她头上的簪,我瞧着眼熟的紧。刚一时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可是现在猛然的,却是想起来了。” “哦?难道那簪还大有名堂不是?” 王少夫人看了自己这表弟妹一眼,压下了心头的不快,冷声道:“我曾在太后娘娘的头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簪!你,这算不算得上大有名堂!”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时间,众人都不敢话了。 王少夫人却是叹了口气,“赶紧去把这事儿告诉娘亲吧,我们恐怕是得罪了不得了的人物了。这位素素大夫,身份定然是非富即贵!倒是我疏忽了,若是因为此时,让她记恨上了我们家,可是大大的不妙。” 出了王家,映月却是忿忿地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都是什么人啊!” 王月桐却是淡淡地道:“我们本是好心准备帮她们一把,既然如此,那边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过去让人打的人。” “主,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映月问道。 “回府,五天后再去,交代王掌柜,今后王家女眷我概不接待。”王月桐冷声道。 今日的事情,若是她还低声下气的忍了过去,怕是会让人瞧不起敬王府!那位王少夫人虽然对她没有口出妄言,可若不是她默许,她那位表弟媳怎么敢对自己嫂嫂的客人如此话。 怕是那位王少夫人是要借此敲打王月桐,让她不要忘记了自己大夫的身份。 想到这里,王月桐心中原本对那王少夫人的些许同情却化成了乌有。 王月桐走后,自然是不知道王家已经闹翻了天。 那王家的老夫人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儿媳妇是去找了什么大夫来看病,可是却没放在心上。知道那王少奶奶拿着那些金叶,又把事情了一遍,她这才觉得有些严重了。 “你可看清楚了,那素素大夫头上的簪与太后娘娘的一样?” 王少奶奶恭敬地答道:“是的,因那簪样式特别,当日我去觐见太后娘娘的时候还特地留心看了两眼。如今在那素素大夫头上再次看到了,我一开始还不敢认,后来仔细看了几遍这才确定了,正是与太后娘娘头上的一般无二。” 王老夫人看着散落在桌上的金叶,皱起了眉头。 “备车!老身要亲自去那回春堂请素素大夫过来!” “娘,您亲自去?”王少奶奶不解地问道:“不过是个大夫,怕是跟城中哪位大人有了什么牵扯,因此才会有那些东西。您亲自去,岂不是太给她脸面了?” 王老夫人看了自己媳妇一眼,摇头道:“那簪大有来头。那簪乃是用暖玉做成,先皇亲自画的图!天底下只有两只,你看,那女是个什么身份?只怕是哪位皇亲国戚!这样的人,本就不需要钱财,她带着面纱隐姓埋名的给人看病,怕也是像我们家这般,积德行善罢了。” “今儿她是我们上门请来的,是客人,你那表弟媳妇却是没轻重的,这般对人话。人家再好的涵养也是要发火的!如今只得我去请一请,若是人家肯给我这个老骨头一点面,肯来我们王家,这事儿便算过去了。若是人家不肯来,那今后却是要心人家在暗处给我们使绊了。” 听了自己婆婆的话,那王少夫人也是叹了口气。 “都怪我,我听人这素素大夫是个厉害的,便起了好奇之心,想要掂量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王少夫人想了想,道:“我那还有几本家里带过来的医书,都是手抄本,外面却是没有的。不若待会儿我们一起带过去,就当是给她的赔礼。” 王老夫人这才点点头。 一行人这次不敢怠慢,套上了崭新的大马车去接人。 谁知去到了回春堂却扑了个空,这才知道素素大夫居然不是每日出诊。 无奈之下,王老夫人只得叫人每日盯着回春堂,只待那素素大夫出诊的时候,便立刻通知家里,好来请人。 五日后,王老夫人一得到消息,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回春堂请人。 映月一看是他们家的人,立刻就今日的病人看完了,素素大夫已经回去了。 那老夫人也不能带人硬去搜回春堂,不得已,只得回去了。 这样几次下来,倒是城中人都知道了,那素素大夫医术了得,就连王御史家里都要好几次找她来看病呢。 因为王御史的面,一些拿到了名额的人,便把自己的名额讨好般的给了王老夫人。那王老夫人却也是个人精,这次找悄悄地带了两三个丫鬟,拿着名额就直接去找了王月桐。 看到王月桐后,王老夫人却是大吃一惊。 且不别的,就看着素素大夫通身的气度就不似寻常人你家能养出来的,她暗骂自己媳妇眼瞎,这般的人物,还要去怎么试探?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王月桐没有见过王老夫人,看到她不住的打量自己,也不以为意。这来回春堂找她看病的,基本上都会先观察她一般,毕竟,女大夫可是凤毛麟角,大家都看个稀奇。 可是王老夫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让王月桐皱起了眉头,“老身姓王,之前老身那不成器的媳妇却是让大夫为难了,老身在这里向素素大夫赔个不是。” 这一句话,便让王月桐知道了自己眼前这老夫人的身份。她语气平淡地道:“王老夫人,今日来可有何事?若是让我去府上看病,那就不必了再谈了。” 王老夫人却是看着王月桐,诚恳地道:“此事是我那媳妇做的不对,素素大夫你生气也是应该的。那孩,自顺风顺水的,便自认为是天底下第一的聪明人,凡事就是喜欢折腾一下。这几日,她都在自己院里反省,并拿出了自家珍藏的医书当做赔罪。”着,她身后的丫鬟便递上来了个红木雕刻成的精致盒。 打开盒一看,里面是摆得整整齐齐的三本医书。 王月桐随意的扫了眼。 前两本医书她不是看过,就是在敬王府中有了收藏。因此王月桐倒是不很在意,可是最后一本医书,却是让她眼角一条,目光不由地停在了上面。 那是一本极其珍贵的,讲解药材的书。 这书若是别的人看到了,只会觉得难得。可是王月桐却是知道的,这本书不仅仅是讲解药材那么简单。这本书前面是药材,后面则是详细的明了药材之间哪些会引起奇特的症状,简单的就是——奇毒。 王月桐身上的毒并没有解开,因此她特别就行这方面的内容。 在回春堂里,王月桐翻看了不少的书籍,却是美誉发现自己想要的。如今,这本有可能记载了自己身上毒的药材书,居然就这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不过…… 那王老夫人的眼睛是何等的毒辣,立刻就看出来了,这素素大夫对于这第三本书是意动了。 她人老成精,自然不会什么“拿了这书就要去我们家看病”这样的话来,只是把那些书推到了王月桐跟前,笑道:“老身想着,若是那些金银财宝不素素大夫你不缺,就连我拿出来当礼物,都只觉得铜臭味逼人。这几本医术,放在我们家中倒是明珠暗投了,若是素素大夫您不嫌弃,就请收下吧。若是您看了这书,用这书上的东西多救了几个人,我们也能沾沾这救人的福气。”着,她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模样。 完后,王老夫人便干脆起身,一副不在多留的样。 王月桐自然是知道她玩得什么把戏,不过她的确是想要这般医术,并且,给王家人看病也是她与敬王计划中的一环。如今这王老夫人的姿态做的如此之足,王月桐便点点头,道:“家中晚辈的事情,倒是让老夫人你费心了。” “实不相瞒,这书的确是对我有些用处。”王月桐想了想,道:“我不喜平白无故的那人东西。明日,我便去你府上看看王少夫人的屋,这书,便当做是酬金罢了。” 这次去王家,与上次可是完全不同了。 王家老夫人亲自领着王月桐从正门走了进去,一进后院,王月桐便看到了之前与自己闲话的那几位妇人。其中出言讽刺王月桐的女此时满面通红,根本就不好意思抬头,一直盯着地面,就像王月桐是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而之前找王月桐看病的王少夫人,却是拉着王月桐了好些好话,王月桐却是淡淡的,既没有难为她,也没有特别的热情。这倒是让王少夫人松了口气,她领着王月桐进了自己的院,可是还未进门,王月桐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这是间十分华丽的院,外面的墙刷得雪白,不仅如此,墙面上还画着栩栩如生的大朵牡丹图案,远远看去,竟像是真的一般。那画牡丹的涂料里,也不知道加了什么,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发着淡淡的光,王月桐离近了细看,却是这牡丹画得颇为精妙,不过到底是有了些年头,底下靠近墙角的地方已经有了些许的泛白。 看到王月桐驻足观看起了墙上的画,王少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不过她倒是柔声解释道:“素素大夫,这壁画可是好看?这原本是王家请了陵水国的能工巧匠过来画的。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的鲜艳。” 王月桐却是皱眉问道:“当时是谁请的?” “啊?”这问题倒是难住了王少夫人,“我嫁进来的时候,这壁画便已经有了,听这院原本是我家婆新婚的时候住过的。后来便是给我和夫君住。” 王月桐点点头,看向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脸色有些不自然地道:“这其实是宫中的贵人某次微服来玩,看到这院的墙面雪白,开玩笑似得应该画些牡丹上去。因此老爷才派人去找了人画的。” 王月桐蹲了下来,映月立刻递过去了一根银刀。王月桐心的挂了一点儿画上的粉末下来,放在了一张浅黄色的纸上。王少夫人看得皱起了眉头,刚想要什么,就看到王月桐把那纸张裹了起来。 “劳烦取一根蜡烛,一杯清水来,若是有狗或者猫等活物也寻来一只,还有,刚才我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池塘里有金鱼,也捞一条上来。” 丫鬟们面面相觑,只觉得这位素素大夫古怪之极,王老夫人却是厉声道:“没听到素素大夫的吗?还不赶紧去?” 清水和蜡烛都是寻常的东西,丫鬟们很快就找了过来,金鱼也好捞,倒是花园里的猫实在是不好抓,最后只得寻了条看门狗过来。 王月桐心的把纸张里的东西一分为二。一部分倒进了清水中,而另一部分则是包裹了起来在蜡烛上点了起来。 那纸本身普通的纸张,可是火焰烧到粉末的时候,却突然一跳,发出了诡异的绿光。 “啊!”胆的丫鬟顿时忍不住叫了出来。 而那狗却是被牵到了蜡烛跟前,像是被那绿烟吸引了一般,居然凑上去闻了起来。不仅如此,它还越靠越近,鼻止不住的吸气,像是要把那些烟都吸进去一般! 周围有些聪明的,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心中一跳。 这狗平日里对于烟火可是怕得不行,如今却像是着魔一般的猛吸这烟……世人皆知,这狗鼻可是比人鼻强了很多,这烟里定然是有什么蹊跷,狗鼻能闻到,可是人却不行。 更加诡异的是,当王月桐吹灭了蜡烛后。 那狗却像是被人从口中夺去了食物一般,变得狂躁不安,甚至开始狂叫起来!它摇头晃脑的,整个身体不停的晃动,不一会儿,竟然口中吐出了些许的白沫,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狗……莫不是中毒了?”王少夫人吓了一跳,这墙上的涂料里究竟加了什么!居然只一点儿,就有这样的效果! 而王老夫人想得则更远,她看着地上的狗默不出声,可是袖里的手却是紧紧我成了拳头。 “把这狗带下去,多给它喝些清水,过一会儿它便会无碍了。”王月桐着,却是把那杯加入了粉末的清水直接倒入了装着金鱼的缸里。 让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金鱼很快的就像是发狂般的撞击着鱼缸的一角,不一会儿,那鱼便翻起了肚,飘了起来。 众人看得是倒抽一口凉气,再看那壁画时,只觉得往日里觉得好看的牡丹花,此时则像是泛着冷光的匕首一般,只等着人靠近,便冷不丁的往人身上砍一刀。 “素素大夫,这是……”王老夫人没想到,这还没进院呢,就发现了这些东西。她立刻把无关的人遣散开去,只留下了自己的儿媳妇和几位心腹。 王月桐却是看着那牡丹花,道:“这玩意儿,可是歹毒。这涂料里加的不是药,而是一种石头。” “石头?” “真是!”王月桐解释道:“普通的壁画哪里能保存这么久的时间不掉色?况且这花儿在阳光下还会微微发光,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曾在书上曾经看到过的一种有毒的矿石。这种矿石我们汕雪国是没有的,只有陵水国才有。这种矿石遇光会发光,可是却不能见热,否则会散发出一股有毒的气体。” “这毒气若是经常闻到,对于女的危害倒是了些,可是男若是常年处在这种环境中,便会有碍嗣!” “以为这样,这矿石经常用在寺庙中。一来可是让庙里供得各路菩萨的画像颜色更加好看,况且这些画像都摆在室内的,终年不见阳光,极少会发出味道。二来寺庙里的僧人,注定要一心供奉佛祖,嗣方面的问题,他们却是不怕的。” 这话完以后,王月桐便看到王老夫人的身体晃了晃,几乎是有些要晕倒的样。 王少夫人此时也回过味来了,嘴唇微张,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王月桐却是叹了口气,“这矿石价格及其昂贵,寻常百姓家是根本无法见到的。这么一大面墙都用上的话,怕是价值已过了千金了!” 这话一出,王老夫人顿时急急地呼了两口气,她一跺脚,立刻吩咐道:“快去,把老爷和少爷都请来!立刻去!” 丫鬟知道事情紧急,自然是不敢耽搁,急匆匆地就去了。 王老夫人看着王月桐,目光里是充满了感激! 若不是这位素素大夫出马,自己家被人害到了断绝孙,恐怕也在不知为何! 到底是何人这般用心歹毒,跟他们王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甚至不惜出了巨资设局暗害他们王家!王老夫人只稍微往深处一想,便觉得心肝发颤! 此时若是真像她想的那般,恐怕……恐怕他们王家日后的行事要变一变了。 很快的,王老爷和王少爷都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后院有陌生女,皆是一愣,特别是王少爷,明显有些不自在起来。待到吧事情听了一遍以后,两人皆是颜色剧变! 王老爷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问道:“姑娘可是有把握,这墙上的就是那种矿石?” 王月桐点点头,“此矿石少见却并不是稀有的,您若是不信的话,可是刮下来一点儿。派人悄悄找个年纪大点的玉石匠人,他定然是能看出来的。况且,这石头在《奇石鉴赏》中有提过,这书看的人不多,可是城中的书店里应该是还有的卖。” 王老爷点点头,“请姑娘继续看看吧,老夫自认为身正不怕影歪,可谁知道自家的院里居然还有这般东西!真乃是灯下黑!” 王月桐也不推辞,直接进了院。 这院里倒是布置得十分典雅好看,大丛的花朵围着墙角,再加上郁郁葱葱的盆栽和院中那颗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桂花树,倒是颇为让人觉得很舒服。王月桐看了一圈儿,发现这些植物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却是新鲜的有些过分。 “这些花朵都是刚栽下的?”她看着院里除了那棵桂花树,其余的花草虽然众多,但是底下的泥土明显有着新翻出来的痕迹。 “是的。”王少夫人战战兢兢地道,原本她觉得熟悉的景色,此时在她眼里像是翻天覆地的变了一般,谁也不知道在平常的东西中有没有藏着害人的歹物。“这院里的花草都养不长,换了几个花匠都这般。无论是什么花草,栽下去不过两三个月,便会逐渐枯萎了。他们都是是这桂花树长得太好了,把花草的养分都吸走了。因此我这院的的花草倒是要常常种上新的才行。” 完,她看着王月桐,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是不是这土也有问题?” “是有些古怪。”王月桐道:“若是这土有问题,那么桂花树应该也活不长。可是偏偏桂花树活得很好。这就明了,不是土的问题,而是有人沿着这院的边,埋下了什么东西。导致在绕着这院的土地,种什么死什么。” 完,她看向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咬咬牙,还未来得及话,就听到王老爷冷声道:“挖!” 这院本是王少夫人和王少爷住的,王少夫人虽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可是平日里很得宠,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弄些花花草草的,谁能想到去挖她的院?可是如今听到自己公公的话,王少夫人却是半个字都没,反而有些害怕的靠近了自己的夫君。 王少爷看了眼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握住了王少夫人的手。 厮们动作很快,不过一会儿,便已经挖了一道深深的沟出来了。王老爷让他们就这一个地方挖,先看看到底底下有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一位厮却是先挖了东西出来。 他先是大叫一声,然后却是满脸是汗的从坑里爬了出来,“老爷!老爷里面,里面有死人!” “什么!”这下,一家人都惊讶了。王月桐则是立刻走到了坑边,朝里面看了过去。她目力极佳,再加上那东西其实埋得并没有特别深,因此王月桐一下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众人想了很多,都以为是什么药什么毒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底下埋得居然是死人。 “把人捞上来!”王老爷脸色铁青地道。 又是毒矿又是死人!这真是要把他们王家往死里弄啊! “且慢!”王月桐却是出声道:“你们立刻出来,不要碰到别的人!” 厮们面面相觑,却是一个个爬了出来。 王月桐细细看了他们的脸色和手,却是在最先发现死人的那位厮身边停留的时间最久。 “大夫……我,我不会中毒了吧?”那厮面色如土,忍不住结结巴巴地问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王月桐摇摇头,“你们赶紧去烧些艾叶水洗澡,记住,你们现在穿得衣服都赶紧烧掉!让大夫给你们开几剂药,解毒清洁的,这几日万万不能吃发物!” “素素大夫,那尸体可有什么不妥?”看到王月桐这般紧张,王老夫人立刻问道。 “我看了看,那人的尸体上衣服却是破破烂烂的,可是他的手臂和其他漏出来的地方,却是裹着绷带的!他的姿势奇怪,皮肤上能看到明显的坑洞……”王月桐顿了顿,似乎也是为这种歹毒的手段而感到不齿,“若是没猜错的话,这底下埋的,都是麻风病人!” “什么!”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吃惊! 那王少夫人的腿一软,差点就直接晕了过去! “麻风……”王老爷此时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可以形容的了,“大夫你可是确定?” “十有八九!”王月桐道:“看到尸体,我本以为是药人。可是药人却是珍贵无比,奥耗费无数的药材,这围着院埋一圈儿的事情,那要多少药人?可若是麻风病人……” 后面的话王月桐没有出来,可是众人却听出了言外之意。 王老爷气极反笑,“哈,真是承蒙那位的抬爱!想要我王家死绝,却不愿意让自己的名声受损!这般手段,不愧是……” “老爷!慎言!”后面的话,却是被王老夫人打断了。 她有些不安的看了王月桐一眼,“素素大夫,今日的事情还望你莫要与别人提起。” 王月桐却是叹了口气,“夫人以为我为何蒙面行医?” 这话一出,王老夫人还没琢磨过来是什么意思,可是王老爷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之前因为避讳着王月桐是位女,王老爷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虽然跟着她了好几句话,可是眼神根本就没有看向她。 此时听了王月桐这话,王老爷倒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在看到了她头上的那根簪后,王老爷又看了看王月桐脸上的面纱,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映月身上。映月此时站的笔直,她站在王月桐身后,十分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看她的气息和架势,明显是会功夫的。 王老爷在朝堂上历练多年,那眼神是何等地毒辣! 他此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了对王月桐身份的推辞,此时对待王月桐的态度却有些了些变化。 “素素大夫在城中颇有名望,自然是有医德之人,不会到处乱。”王老爷这话一出口,剩余的王家人便明白了接下来要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位素素大夫了。 王月桐点了点头,心中赞叹,这王老爷果然是个厉害的,自己只不过了一句话,便被他猜中了其中的端倪。不过,王月桐倒是不介意有人能猜出自己的身份,毕竟这身份终究有一天会被人发现,还不如趁着现在做一些铺垫。 院里看了后,王月桐又进到屋里看了看。 屋里的家具之类的,都是王少夫人的嫁妆,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就连王少夫人的胭脂水粉,都是好的。可是,这屋的房梁大门和窗户,里面都被人做了手脚。 王老爷又是一阵吹胡瞪眼的,只恨不得立刻杀进宫里,去找那人理论一番。 王月桐自然是知道谁最有可能下这事,不过这其中牵扯较广,她身后便是敬王府,此时虽然王家人不能彻底确认她的真实身份,不过王月桐还是秉持着沉默的原则,对此并没有多什么。 “这院是不能住了。”王少夫人泪汪汪地道,这又是毒药又是死人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贵妇人罢了,哪里经得了这些。“爹,娘,我这院……这院……”着,她便忍不住哭了起来,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没有嗣,居然是被人害得,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心中却是难受至极。 “夫人的身倒是好的,只不过这阵要多吃些清淡的,多走动些。待会儿我会开几剂药物,吃完后,怕是过不了多久,身体便能恢复如常。”王月桐倒是没有提出给王少爷看看的要求。王家怎么也是一等的人家,去寻个好大夫也不是什么难事。 若是她替王少爷看了,等众人知道她是敬王妃的时候,那倒是十分尴尬了。 看完院后,王月桐知道王家人要处理的事情多,也没有久留,当下便告辞了。王老夫人便干脆的拿出了好些医书出来,一股脑的都送给了王月桐。王少夫人本想着送一些宝石簪之类的,却是被王老爷阻止了。 待到王月桐走后,他摸着胡道:“这素素大夫怕是不缺钱的,她的身份……定然是城中的某位贵人。” 王少爷和王少夫人倒是一头雾水,反倒是王老夫人跟王老爷夫妻多年,颇有几分心有灵犀之感。她立刻问道:“莫不是那面纱?” 宫中的贵妇王老夫人基本都认识,不认识的也远远见过。倒是听新的敬王王妃出嫁前不心吃错了东西,毁了脸,从此深居简出的,见人都带着面纱……” “敬王妃?”王少夫人顿时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怎么……怎么会是敬王妃?” 回想起自己与素素大夫相处的点点滴滴,王少夫人顿时羞红了脸!若素素大夫真的是敬王妃,那么自己之前那份试探她的举动,落在人家眼里……岂不是……岂不是……让人家看了笑话。 王少爷倒是看了自己的妻一样,安慰道:“若真是敬王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身为王妃,还出来替人看病,向来心底是好的。你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最为不知者不罪,她定然是不会记在心上,否则也不会答应来我们家看看了。” 听了这话,王少夫人倒是微微安心了些。 仔细一想,可不是这个道理。 若是素素大夫真的讨厌了自己,就算是被王老夫人请来了,也断然不会看得那般仔细。 王月桐回到了王府,倒是把这事细细的跟敬王了一遍。顺便感慨了一番,“想不到王家居然被人算计的这般惨,若不是我碰巧看到了,怕是不过几年,他们家的人都要死绝了。” 现在回想起来,王月桐就觉得心中十分不舒服。 害人的手段千千万,可真这般下作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特别是那些被深埋在地下的麻风病人,更是让王月桐觉得难受。 在这里,麻风病根本没得治,一旦发现,就要整个村被隔离起来。而这些都是官府做的事情,若是要弄来这么多麻风病人,还把他们运到人口众多的城中,再埋到地下,想想其中所牵扯到了多少股力量,就让人觉得胆寒。 也因为这样,再结合王家之前的处境,这坐下此事的人是谁,简直是不言而喻。 敬王听闻,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简直胡闹!那些尸体若是处置不当,混入了水中,就是拿半城的百姓性命当儿戏!王家是如何处置那些尸体的?” 王月桐道:“我帮他们看完屋后便离开了,不过我猜,最晚明天,这王家就要起火了。” 那院里的东西那般的邪乎,是短短不能再住人了! 而那院也就只能烧掉。 王月桐更是想到了,经过此事,怕是王家上下的人都要找医生看过,并且全部要吃药了。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却是让她名声大噪起来。 原来王家处置王了自己的事情后,也没有立刻发难,而是暗中开始活动起来。毕竟那人不是一日两日能够搬到的。 而王少夫人换了个院,却是日夜不得安宁,时常暗自垂泪。王少爷怜惜她,便带着她出门散心去了。这去到了城外,花好人也好,一来二去的,竟然有了喜讯。 王少夫人没敢回城,怕有人害她,便请了大夫来给她看看。 没想到真是是喜脉。 这下,整个王家简直喜极而泣,而王老爷却是借着这个由头召集起了王家仅剩下的嫡系血脉。几人关门商议了一番,惊骇的发现,原来王少爷这一代的出生,不是在外怀上的,就是夫人陪着出任外地的官员时怀上的! 这样一来,更是加深了王老爷的猜测。 自己这一家果然是被针对了。 而王少夫人怀孕的事情倒也是凑巧,她和王少爷是在外面的时候怀上的,这就避免了那人的怀疑。不仅如此,王老爷还吩咐了此事要大肆宣扬,越是热闹,那人便越不疑有他。 而怀孕的由头王老爷也想好了,他便是自家儿媳妇看了回春堂的素素大夫后没多久,吃了几服药,调理了下身居然就怀上了。 消息一出,整个城内的权贵家里都轰动了。 王家少夫人婚后多年无所出,这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也因为这样,她少不了成为众位夫人闲来无事时的谈资。众人都在猜测,这王少爷能忍到几时纳妾,可是没想到,居然等来的是王少夫人怀孕的消息! 这下素素大夫的名声一下积累到了顶点。 原本王月桐看好的病人都会宣扬她的医术,再配上这次的事件,简直整个城中的人都知道了回春堂有位医术高超的女大夫了。 因为她的名字叫做“素素”,平日里给人看诊有喜爱穿素色的衣服,带着面纱。有那等好事者便给她起了个“素面医仙”的美称,医仙,医仙,既救人姓名又飘渺不定,让人一定名字便不由地觉得一股的神秘感扑面而来。 这“素面医仙”的名称便一下就传开了。 甚至连敬王府中的众人都有所耳闻,纷纷议论起来。 映月和思琪知道其中内情,知道自家王妃得了个“医仙”的美誉,顿时心中也觉得高兴起来。平日里伺候着王月桐的时候,言语间也更加的恭敬起来。强人都想着,若这王府中人,知道自己王妃就是那名满天下的素面医仙时,也不知该如何震惊了! 这医仙的名头极其响亮,就连相府的二夫人也听闻了。 王雨柔经过太的事情后,整个人一蹶不振,身体也不知怎么搞的,下身一直断断续续的不利索。府里的医婆看了都直摆手,连药方都不敢开。而去外面请个大夫来看吧,此事又隐秘的很,这外面医术高超的大夫定然能看出王雨柔已不是完璧。 二夫人再厉害,也不能为了保密,把人家名医给弄死在家里吧。 因此一来二去的,王雨柔的身老是不好,心情也更加抑郁起来。 二夫人听到了关于素面医仙的事情,当即便犹如久旱逢雨,连忙派人去打探消息。这消息陆陆续续传了回来,二夫人越听越觉得素面医仙的不凡,当即,她便用了许多的法,好不容易争取来了个看病的机会。 可是请那素面医仙上门,她也会会知道王雨柔的秘密。可是带着王雨柔隐瞒身份去吧,王雨柔如今下个床都难,平日里多动几下便血流不已,怕是还没出门人就晕了过去了。 思来想去的,二夫人便干脆把王雨柔的病症细细地写了下来,只是不心撞上了硬物。而脉象,二夫人则是让那医婆把了好几遍,这才抄在了纸上,让自己的心腹丫鬟乔装打扮去了回春堂。 那丫鬟跟着二夫人许久了,年纪其实也不了。她名叫秋叶,人长得其貌不扬丢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那种,再加上刻意换上了普通的衣衫,因此,这秋叶去到了回春堂里,倒是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倒是她拿了素面医仙的名额牌,倒是让药童多看了她几眼。 秋叶倒是大方,任人打量着也不多话,到轮到她的时候,一见那素面医仙,倒是让这秋叶吓了一条! 她跟在二夫人身边十几年,可以是看着王月桐长大的。 此时秋叶越看王月桐越是觉得眼熟,只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位姑娘。此时映月恰巧不在,因此秋叶也没多想。 王月桐看着那上面的症状和脉象,稍微一想,便知道这得病的到底是谁了。 这样的病症,可不是她那好妹妹王雨柔吗? 若是换成了王月桐原本的身份,她是万万不会替王雨柔看病的。别是看病了,就连多看王雨柔一眼,她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 可如今她是素面医仙,就算再不情愿,王月桐也不愿意砸了自己的摘牌。 她看了那病症,便开出了几位药方来。因为王月桐没有亲自把脉,这药便开得柔了些,不能让王雨柔完全痊愈,但是让她止血还是做得到的。 这血止住了,再慢慢调养些日,不定还能调理回来。 此时,王月桐开好了方,递给了秋叶。 秋叶看不懂药方,只匆匆扫了一眼,想了想,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素素大夫,这药要吃多久才有效。” 王月桐此时已经看了一整天的病人了,略有些疲惫,便揉着太阳穴道:“按剂量吃,吃十天以后情况就会有改变。到时候若是还流血,你再来看看便是。” 她微闭着眼睛,因此错过了秋叶眼中惊骇万分的表情! 秋叶立刻低下了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向王月桐道了谢!这么多年,她自然是认得王月桐的声音的,王月桐一话,秋叶便立刻认出了她! 素面医仙居然是大姐! 这消息堪称是晴天霹雳!劈得秋叶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 她刚要出门,恰好却是碰到了映月端着一碗热茶走了进来。映月是敬王给王月桐的人,她与思琪一样,恰巧就是在王月桐回门的时候去到她的身边的。因此秋叶却是见过映月的。 此时她放缓了步,听到映月张口便是对着王月桐喊了声“主!” 这下,秋叶便不再犹豫,立刻出了回春堂,朝着相府走去。 她要赶快把这消息告知给二夫人! “你什么!”二夫人惊道:“那素面医仙就是王月桐那贱蹄?” “是!”秋叶把事情的经过仔细了一遍,末了,她拿出了王月桐写得药方,“奴婢不太认识字,不过夫人您是看着大姐长大的,这字是不是大姐写得,您一望便知。” 二夫人皱着眉头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却是摇头道,“这字迹却是跟那贱人的不一样。” 秋叶想了想,道:“会不会是大姐怕被人认出来,故意用了别的写法。” “这……倒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二夫人却是点了点头。 这倒是她冤枉王月桐了。王月桐穿越而来,别的不,这字迹怎么会跟原主一模一样?王月桐本不会用毛笔写字,不过是怕露出破绽,每日偷偷练习,这才写得有些像模像样。至于原主的笔迹,那是十分稀少的,她本就是个不爱读书写字的主,哪里能找得到她写得字。 此时,一直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王雨柔却是冷笑道:“我这姐姐可是不简单。她害得我成了如今的模样,自己当上了王妃不,却是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名满京城的素面医仙!” 二夫人看到她这般模样,不过了几句话,王雨柔的额头上便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也有些喘不过来气的模样,不由心疼极了。她上前握住了王雨柔的手,柔声道:“柔儿,她定然是不知道这是给你开的方,既然她医术好,咱们让人看过了以后,若是没什么不妥,便用了她这方!” 王雨柔却是道:“娘亲,你莫不是以为我会因为赌气而不用她的方?”她摇了摇头,“若是能让我早日好起来,我是做什么都可以的。不过……娘亲,我真的好恨!”她紧紧握住了二夫人的手,“我想她死,娘亲,我想她死!”话间,她的脸色像是纸一般的苍白,整个人犹如风雨中的孤舟一般,浑身微微颤抖着。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成了这般模样,二夫人心中也不好受。 她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柔儿,你放心,娘亲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若是乖乖躲在王府中,我对她倒是无计可施!如今她自己找死跑出来抛头露面的,却又被我知道了,我怎么会错过这天赐的好机会?” “娘亲,你是?” “那贱人身上的毒不是那么好清除的!”二夫人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她必定是用了无数的天材地宝,才能勉强压住那毒性!可是,只要那毒一日未彻底的清除,那么,她的性命便一日掌握在我手中。” “原本她回门的时候,我就有无数机会能弄死她!可是,相爷却是不会让她死在相府中的!”二夫人冷笑了几声,对秋叶道:“过几日你再去几次,就让她再开开药。这次,你带上我给你的东西,趁机多在她身边停留些时间,离得越近留得越久越好!我就不信,接触了我的毒引,她还能撑到几时!” 听到这话,王雨柔的眼中却是迸发一丝神采,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仿佛她已经看到,王月桐毒发不治的惨样。 过了几日后,二夫人又砸下了重金弄来了一个名额。 秋叶带上了二夫人给的香囊,按计接近了王月桐。 到了回春堂内,秋叶便暗暗的把香囊里面的东西捏碎,按照二夫人的吩咐,让香囊中东西的味道散发出来。秋叶闻了闻,却是什么都没有闻到,这让她放下心来。 王月桐看到秋叶,倒是有几分惊讶。 秋叶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辞,完王雨柔的病以后,她便开始自己身上也不舒服。她趁着王月桐给她把脉的时候,假装晕倒了,整个人直接的扑到了王月桐的怀中! 这可把映月吓了一跳,她赶紧上前想要挪开秋叶。 “暂时不要动她。”王月桐的手臂被秋叶压得发麻,“有些病人晕倒后不能移动,你去把醒神的药丸拿出来,放在她的鼻尖让她闻一闻。若是不严重的话,她便会醒来。” 映月立刻拿出了药丸,放在秋叶鼻底下。 秋叶本就没有晕倒,被那气味一刺激,顿时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盘算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幽幽地睁开了眼睛。王月桐替她把了脉,却是没发现什么,只是让她回去不要太劳累。 秋叶拉着王月桐的手千恩万谢的了一大堆,只把王月桐夸得是天下地下千古难得的奇人。 第一百四十章 “素素大夫,您人美心又善,莫不是那菩萨托生的?” “素素大夫,城中的人都叫您‘素面医仙’,您果真是如同仙般的人物。这气度,这人品,怕是就真如天上的谪仙一般!” 这些马匹拍出来,王月桐倒是尚且按捺的住,映月却是惊得是目瞪口呆的。 又磨蹭了一炷香后,秋叶眼见王月桐已面露不耐之色,怕待得太久了露馅,便匆匆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她倒是忍不住回头再看了王月桐一眼。 心中却是暗暗叹息,大姐,你也别怪我,我是二夫人的人!虽然你跟我无冤无仇的,可是二夫人要你死,我一个下人又有什么办法?只希望你毒发的时候,能够快点儿死去,少受些罪。 想完了这些,秋叶便觉得自己其实心底也不差,顿时把害人的那点儿惶恐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开心地奔向了相府,脑里盘算着这事儿办成了,二夫人怕是少不了给自己的赏赐。 秋叶走后,王月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一番折腾,她倒是也觉得累了。 不过刚才在与秋叶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总是觉得有种似有若无的怪味道。这味道她却是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它臭吧,它其实带着丝丝的香味。可是那香味里却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 “主,今日的病人都看完了。”映月看着王月桐疲惫的样,不由心疼地道:“明日该在家歇歇了。” 王月桐点点头,不知为何,她今日看完病人后,却是觉得异常的劳累。 “走吧,回家吧。” 王月桐扶着映月的手走了出去,外面还有着好几位坐堂大夫在给病人看病。 看着王月桐疲惫的模样,他们倒是也出声询问了几句。 王月桐忍着疲惫一会回答了。 随着病人千恩万谢的声音,这一日的坐诊也要结束了。 回春堂挂上了歇业的牌,剩余还在排队的病人也只能遗憾地离去,等待第二天继续。 王月桐站起身来幅度舒展了一下柔韧纤细的腰肢。一整日的看诊对她的体力也是极大的锻炼,医者同样需要一个健康的体魄。 她问身边的药童,“今日一共开了几服药?” 看过了药童手里的记录,王月桐也很是满意。 她在回春堂坐诊的初衷就是为了治病救人,想到每天都有人因为她而摆脱病痛之苦,就算自己劳累一些,心里也是满足的。 王月桐熟门熟路地从回春堂的后门离开,沿着幽静的路朝敬王府走去。 原本这条路上秀丽的风景以及随处可见的不知名野花还能引起她的几分雅兴,可今日王月桐却并没有那么多的诗情画意,反而时不时揉一揉额头。 贴身丫鬟思琪这个时间都会守在路上迎接她,见王月桐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连忙关切地问:“夫人可是身体不适?”罢便上手来扶。 王月桐任由她扶着自己的胳膊,心翼翼地像捧着什么易碎的花瓶,淡笑道:“今日医馆忙碌,前来看诊之人数量繁多,我忙了一整日,午饭也没有用,大概是因此感到些许不适,没什么大碍,思琪,你不要大惊怪的。” 思琪嘟了嘟嘴巴,嗔怪地:“王妃就是心善,为了给人看病,连自己的身都顾不上了。万一被王爷知道了,肯定要心疼了。” 王月桐一边笑着跟思琪打趣,一边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今日她总觉得头发晕,眼前朦朦胧胧像隔了一层纱,大概是真的忙过了头,身骨吃不消了,回去之后好好睡上半日就好。 回到王府中自己的院,王月桐也觉得腹中饥饿,扭头对思琪道:“思琪,去厨房让人帮我准备饭菜吧,简单一些就好。” “王妃想要吃什么?”思琪眨眨眼睛。 王月桐想了想回答道:“上些清口开胃的菜,不要太油腻,你叫人看着去做吧。” “是!”思琪得了命令,躬身退下去厨房了,王月桐单手托着头靠在桌上闭眼憩,半晌竟觉得腹中一阵翻涌,有强烈的呕吐感。 她喝了一口茶将那感觉压了下去,睁开眼后叹了口气。 她自己身差,竟然连行医之事都受到了影响,看来今后也要为自己多开几服药,当做药膳来吃,调养身体。 原本她还想着去床上稍做休息,没想到才坐了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思琪托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将托盘上的饭菜一一摆放到桌上。 王月桐见状诧异地问:“思琪,怎么这么快就做好了?我还以为至少要半个时辰呢。” 思琪不知道听了什么好消息,嘴巴笑得合不拢,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她把饭菜都摆好,这才回答王月桐的话:“王妃您不知道,我刚刚到厨房,见到掌勺娘,还没开口提要求呢,娘就直接把我拉到灶台边,指着锅中正热着的饭菜,告诉我那都是王爷吩咐下来为您准备的。” “王爷?”王月桐一愣。 “对啊!”思琪乐得不行,绘声绘色地为她模仿掌勺娘过的话,“大娘了,王爷知道您出门了,怕您回来之后误了饭点会饿,特地叫厨房提前准备着饭菜,就等您回府之后送过来呢!” 王月桐听了心中一动,感念敬王对她的关怀与体贴,面上表情一时间都更加柔和了几分。 思琪观察入微,一双大眼睛骨碌碌转着,观察自家王妃的表情。见她神色温柔,便知道王妃定然是对王爷的安排感到心中欢喜,心中更加高兴,不由得就想多一王爷的好话。 “王妃,您别怪我多嘴,咱们王爷在军中多年,养成了雷厉风行的行事,就连自己的吃食都不甚在意,跟普通士兵们一样同寝同食,奴婢还从来没见过王爷对哪个人这么体贴入微呢!” 王月桐忍不住笑着斜了她一眼,“就你嘴巴甜,光会好话。” 思琪打蛇随棍上,连忙讨好地笑着,走过去帮王月桐捏肩膀,继续:“听掌勺娘,这些菜都是王爷特地嘱咐府中的钱总管去采买的,挑的都是最好的原料,还过绝对不能偷工减料呢。王妃,王爷对您可真好啊!” 王月桐却是无奈地道:“你这丫头,每日里王爷不论做了什么,你都事无巨细的跑到我这里汇报一番,你就不怕被王爷知道了,寻你个不是?“ 思琪吐了吐舌头,笑道:“王爷哪里不知道?不过王爷却是从来没什么呢。”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有些愣神了。 敬王初次见面时的冷硬,王月桐至今记忆犹新。当时她与敬王相处,言语之中,都是要心翼翼的,在后院更是如此。特别是刺客事件过后,王月桐对于敬王的事情更是不敢多问,可是,又是在何时,两人的关系竟然不知不觉之间缓和了下来。 思琪是个机灵的,看到王月桐这般神色,立刻道:“王爷面冷心善,王妃您若是能亲手下厨做几个菜,等王爷回来之后,送去给他?怕是王爷心中也会高兴的紧呢。我老常听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王妃,您什么时候跟咱们王爷一起读书啊?” 听了这话,王月桐倒是洒然一笑,“思琪,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她抬手捏捏思琪的鼻,语气中倒是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好了,为我布菜吧。” 她的确是饿了,见到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后也食指大动,加之又得知了王爷对她的心意,更是胃口大开,竟然用掉了比平日更多的饭菜,让思琪也放心许多。 思琪用热帕为王月桐敷脸,而一位新的梳洗丫鬟却是则站在身后手持木梳,正为王月桐梳理一头柔软光滑的青丝。 这丫鬟名叫甘露,原本与思琪是住一间屋的,是王府中的家生。之前王月桐的贴身丫鬟绿云因为犯了事,已经被关押了起来,王月桐身边便少了个伺候的。 思琪与甘露关系不错,因此便求着王月桐,把这甘露调到了王月桐身边伺候。 听了刚刚王月桐的一番话,甘露忍不住看向妆台上摆放着的铜镜。 昏黄的镜面上映照出王月桐的脸,摘下面纱后的她再没有了遮掩,左半边脸上狰狞虬结的伤口是那么的突兀与丑陋,好像一条歪歪扭扭的蜈蚣盘踞其上,纵然另半边脸光洁莹白没有一点伤疤,也不能做出补救。 甘露借着镜边缘看到了自己,心中骤然生出几分不忿来。 她自认身姿婀娜形貌昳丽完全不在王月桐之下,可惜天意弄人,她生在穷苦人家,注定没有那飞上枝头的命格,如今只能当个伺候人的丫鬟,没有一点地位,整日被人吆来喝去。 王月桐又比她好到哪里去?本来脸蛋还看得过去,结果还毁容了半张脸,现在分明就是个丑八怪! 还不是因为会投胎,生成了相府嫡女,竟然嫁进了敬王府! 想到俊朗英挺的王爷,甘露心里更是愤愤不平起来。 王爷是人中龙凤,要不是碍于面,怎么会娶这么一个丑八怪回家?简直看到就恶心! 甘露垂首看着王月桐的发顶,心中阴暗怨毒的想法不受控制地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 王月桐活着也是碍所有人的眼,她要是死了,王爷也就自由了!不定她也有机会去伺候王爷,不必像现在这样,只能卑躬屈膝地活着! 甘露想得太出神,心里对王月桐的不满也带了出来,手上梳发的力度不心加大,王月桐轻呼一声,她这才骤然回神。 王月桐微微皱眉,从镜中看了甘露一眼,轻声:“要专心一点。” 甘露一惊,心里咯噔一声,知道自己犯了错,连忙躬身认错,“王妃恕罪!”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十三和敬王的对话,被风传到了三人耳边。 “近日来王府周围有什么动静?” “王爷放心,属下不敢掉以轻心,一定会保护好王妃的安全。” 甘露眼珠一转,猛地跪倒在地,冲王月桐磕了两个头,大声呼喊道:“王妃,都是奴婢不对,奴婢罪该万死,请王妃饶了我吧。” 她话间眼眶已经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一样打在地上,哽咽到不能自已,偏偏话声音洪亮又清晰,屋里屋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昨日太过劳累,因此方才一时不注意出了神,扯痛了王妃的头发,王妃打我骂我也好,甘露绝不敢有一句怨言!” 她得情真意切,若是被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以为王月桐平日都是如此苛责犯了错的下人呢! 王月桐把她那些心思看得一清二楚,因此冷静不慌乱,示意思琪接过甘露手头的活计,继续为她梳头发。 甘露见王月桐没有反应,顿了一顿,继续低声抽泣着,连连让王月桐饶恕她,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紧闭的房门。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敬王并没有进屋来,中途冒出一个钱总管,是找王爷有要事,二人一起离开了后院。 待到敬王的脚步声远去后,王月桐这才看了甘露一眼,淡淡地:“知错就好,下去反省吧,今天不用你来伺候了。” “……是。”甘露咬了咬唇,带着满腔的不甘与忐忑退下了。 见她关上门后,又过了几息,思琪用力跺了跺脚,愤愤地:“王妃,我没想到她居然是这般的心思!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人!”经过了之前绿云的事情,思琪如今对于想要爬主床的丫鬟是万般的看不上眼。甘露虽然之前跟她关系不错,可是就是因为关系不错,如今思琪看到甘露的做派,这才越讨厌。“瞧她那惺惺作态的样,简直令人作呕!” 王月桐淡淡一笑,“我还没生气,你反倒先着急了?” 思琪嘴巴撅得能挂油瓶了,“我是替王妃生气!您对身边的下人有多仁慈,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到。甘露竟然还不知足,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王月桐碰了碰自己“毁容”的那半张脸,缓声道:“映月听了我的吩咐,前阵一直暗中跟着绿云,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有人企图暗中联系她。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幕后之人,与这甘露也有些干系。” 思琪眼珠一转,有些明白了王月桐的意思,“王妃的意思是……” 王月桐微微勾唇一笑,“你啊,稍安勿躁。甘露不过是一枚棋,就算处置了她有什么大用?不如放长线钓大鱼,引出那个潜伏在王府中,想要对我不利之人,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思琪会意,“王妃的是,是思琪考虑不周。” 王月桐这一整天都觉得胸闷气短,眼前时不时发黑,晚饭也没有用多少,早早就放了筷。 饭后她在花园中散步,仍觉得身体不适,于是吩咐思琪让下人烧好洗澡水,她要沐浴一番,解一解乏。 热气腾腾的木桶很快被抬到她房中,思琪为王月桐褪去衣衫,服侍着她坐到浴桶中,用木瓢舀水浇在王月桐裸露白皙的背上。 热水浸泡在身体周围,王月桐闭上眼惬意地叹了口气,心口的阵阵疼痛也纾解了许多。 “王妃觉得水温如何?若是低了,奴婢吩咐他们再去烧一桶新的来。”思琪低声。 王月桐笑了笑,思琪对她的关切发自内心,一举一动都以她为重,让她十分熨帖。 她刚要开口,突然面色一白,感到心头一阵气血翻涌,眼前出现一阵阵的黑影,朱唇微启,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王妃!”思琪见状心头大震,花容失色尖叫出声,“王妃你怎么了?坚持住!” 她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扑去,用力推开,高声呼唤守卫,“十三,快去找王爷,王妃吐血昏倒了!” 王月桐耳边听着思琪带着哭腔的喊声,意识渐渐昏沉,伴随着尖锐的痛意,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片黑暗中。 十三是敬王看中的侍卫,身手极佳,平时一直隐藏在房梁或者假山之后,神出鬼没悄无声息,从未给后院带来任何不便,简直就像不存在一样。 在这种时候,思琪也只能求助于他。 幸好,十三尽忠职守,一直守卫在附近,听到思琪的呼喊声之后,飞快从拐角的阴影处闪身而出,迎了上来。 “怎么回事?你别急,慢慢。” 思琪脸色苍白,急出了满头大汗,两只纤细的手爆发出了无穷的力量,死死握住十三的衣袖,迫不及待地:“我刚刚正在服侍王妃沐浴,本来还好好的,可王妃突然就吐血昏迷了!十三,你快去通知王爷,让他去找大夫!” 十三面色冷肃,心里重重一跳,意识到此时并不简单。 他安抚思琪道:“你别急,王妃现在情况不明,身边离不得人,你快回房间去,我这就去找王爷!” 十三扭身运起轻功,飞快离开。思琪听了他的话也定了定神,刚刚王妃突然出事,她惊慌失措,就这么冲了出来,主可还泡在浴桶里呢!万一着凉了不就是病上加病了? 思琪狠狠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连忙转身又匆匆跑回房间,王月桐此时已经彻底昏迷,头歪在一侧,任凭思琪怎么呼喊都没有张开眼睛。 思琪眼眶发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用衣袖摸了摸眼泪,想到待会儿王爷可能要带人过来,先把搭在架上的衣服扯下来盖在王月桐身上,当做遮挡。 “呜呜呜,主,你别吓奴婢,睁开眼睛看看思琪啊。”她哽咽着帮王月桐束起头发,摸到她的皮肤滚烫,好像烧红的碳一样,忍不住哭得更大声了。 “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们王妃……” 却另一侧,东院书房里点着明亮的油灯,烛火在窗纸上跃动,映照出五六个高大的身影来。 敬王满面严肃坐着,跟前的桌上摆着手下人送上来的各种情报,而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他最为信任的属下,全都看着他,等待着敬王吩咐下一步的指令。 空气紧张肃杀,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所有人立马警惕地看向门口。 敬王扬了扬眉毛,问:“谁?” “王爷,属下十三!” 敬王微微惊讶,十三被他派去保护王月桐的安全,按理这么晚了不会贸然来此,莫非……是后院出事了? 他心头一震,挥手让人把门打开,十三立马冲了进来。 敬王看着他,问道:“你不在后院保护王妃,来这里做什么?” 十三神色焦急地快速道:“王爷,不好了,刚刚听王妃房里的丫鬟,王妃吐血昏迷了!” “什么?”乍听闻这个消息,敬王瞬间失声喊了出来,猛地站起,满眼震惊地望着十三,仿佛不敢相信刚才从他嘴里出来的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 敬王二话不,抬步便走,脸上是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焦急担忧之色,书房中还站着四五名他的属下,此时竟然也全被他抛到脑后了! 十三冲几位同僚点头示意,跟在敬王身后一同离去,很快就不见了身影。 被落在书房中的五人面面相觑,俱是从身边人的眼里看到了惊诧与深思。 有人最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看王爷刚刚着急的模样,对王妃可是关心的很哪……” 这话意犹未尽,其余人却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意味深长。 他们身为敬王的心腹,当然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辛,比如如今这位敬王妃只不过是名义上的王府主人,当初跟敬王成亲,背后有着更为深远的含义,王爷对她并没有什么男女之情。 原本他们对此都是深信不疑的,可是见到今天这副情形,难不成他们一直以来认为的都是错的? 看王爷那副眼里容不下任何其他事的样,那里是把那位当成名不副实的王妃了? “咳咳,以后咱们再见到王妃,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有心思缜密的人提醒同伴。 不管当初有着什么样的幕后龃龉,王爷和王妃的婚事可是当今陛下御笔亲赐的,是昭告全天下的大消息。句大不敬的话,只要王妃不死,那王爷就绝对不能休掉她,她永远都是王府的女主人。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男女之情啊,简单也简单,复杂也复杂,整日同进同出面面相对,难保就日久生情了呢? 到时候坐实了夫妻名分,他们这些人要是对王妃有过不敬,那可就要被翻旧账了啊! 五名下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有人最先提议:“我看咱们也别等着了,王妃吐血昏迷,这可不是事,王爷今晚估计是没空理会我们几个了。” “得对,咱们也别留在这儿添乱了,还是先回去,明日再来听王爷吩咐吧。” 敬王自然不知道他这几名属下脑里转过了多少念头,考虑了多少事情。他如今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回响着十三冲进书房告诉他的话,王妃吐血昏迷了! 他无意识地握紧了双拳,又焦急又疑惑。 王月桐本身就医术了得,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应该第一时间就发现啊,给自己开药不就能康复了?为什么会拖到现在吐血昏迷?难道是什么来势汹汹的急病?那是不是非常难治? 敬王一边心乱如麻地思考着,脚下却走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王月桐住的院。 他在踏入房门之前,突然回头冲十三:“你就站在这里,不用进去了。” 十三点头称是,再抬起头来已经不见了王爷的身影。 他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王菲是在沐浴时吐血昏迷的,王爷大概是要让他避讳吧…… 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还能考虑到这种细节,看来王爷对王妃真的很上心啊。 十三揉了揉鼻,默默地想。 敬王快步走进房间,思琪正趴在浴桶边上抽噎,听到脚步声一抬头,立马惊喜地喊:“王爷,您终于来了!” 敬王一眼就看到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浸在水中的王月桐,他不顾衣服会被沾湿,一把将王月桐从浴桶中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思琪急忙跟了过来,就听敬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王爷,王妃原本正在沐浴,突然面色变得很差,然后就吐血昏倒了,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思琪低声回答。 敬王眉头紧皱,将王月桐摆成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两只热烫宽大的手掌放在她的背后,运气全身真气,将至阳的内力缓缓渡入她的身体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敬王感觉到手掌触碰着的身体忽然一震,接着向后跌倒,恰好落在他的怀中。 思琪已经适时送上了干燥的新衣,敬王没有让她动手,而是亲自为王月桐换上衣裳,一抬头,恰好对上她微微睁开一条缝隙的眼睛。 “你醒了?”敬王眉头并未舒展,“静脉微弱,气息混乱,到底是为什么?你自己的身体,自己难道一点都不关心吗?” 王月桐苦笑,“都这种时候了,你就不要再摆着王爷架教训我了……咳咳!” 她刚了半句话,就又开始了不间断地咳嗽,身体一阵颤抖,一歪头,嘴角又流出几丝鲜红的血液来。 敬王:“你等着,我这就派人去找大夫!” “不急!”王月桐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胸口大幅度起伏几下,终于能够正常话,这才艰难地对着敬王开口:“我、我并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毒。此时体内毒素发作,所以才会昏迷。” “什么?中毒?”这个结论让敬王大为吃惊,王月桐本身医术极佳,怎么会放任自己体内的毒到了这般地步。 当然,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敬王问:“你既然知道自己是中毒,可就解决之法?” 王月桐轻轻点了点头,气若游丝地:“这毒十分蹊跷,不过我曾在医术中读到过,知道解药该如何配置……” 她到这里,已经累极,又剧烈喘息几声,从牙缝中一字一顿地,将解药的配方了一遍。其实,王月桐还有话未完,这解药只是暂时压制毒性的,并不能完全解除她体内的毒。不过这话出来,不仅会增加他人的担心,对于她目前的处境也没有什么改善,因此王月桐倒是没有出来。 话音刚落,王月桐也不再有牵挂的事,刚刚的一番话让她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难以支撑,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力气,只能软倒在敬王怀里,倚靠着他的身体。 “王爷,这次也又要麻烦你了……”王月桐扬了扬头,和敬王四目相对,扬起一抹抱歉的微笑,随后眼睛缓缓闭上,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竟是又再度昏了过去。 敬王身体一颤,神情复杂地看着怀中的女。 方才听到十三王妃吐血,他什么都没有多想,直接冲了过来。 到现在热血褪去,他才恢复了些许冷静,这才意识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他当初本就不愿意与王月桐的婚事,只是碍于皇帝的面,不得不同意。他心里也如同明镜一般,知道王月桐嫁进敬王府的目的不纯,是皇帝为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安插进来的一枚棋。 他跟王月桐,从最开始就没有亲密过,而是处处提防心,每一句话都要回想自己是不是有哪里会被人抓住把柄。 敬王府是他的家,可惜这个家中却住进来一尊佛爷,让他动手也不是,躲开也不是。 此时王月桐中了毒,奄奄一息,若是她就这么死了,自己身上也不必担起任何责任,后宅反倒能重新获得一片清净,不需要再像现在这样,跟属下讨论什么问题,都要让十三盯着后院的动静。 到时候他大可以为王妃服丧为由,拒绝皇帝再塞给他什么奸细,可谓是一劳永逸的法。 敬王心中动了一瞬,可下一秒他又想起王月桐昏迷前看他的那一眼,混杂着歉疚与信任,让他心头微微发热。 又回想起平日里二人的相处,王月桐并非是心机深沉阴险之辈,反倒气质优雅谈吐不俗,十分有眼光和见地。除去她的身份外,二人每次谈天,都让彼此心情舒畅,如同三伏天饮下一杯清凉的美酒。 敬王暗暗叹了一口气,扭头冲惴惴不安的思琪道:“去拿纸笔来,我要将解药配方记下来,你送去给医馆配药。” “是!”思琪连忙照办。 待到敬王放下笔,她立马将药房揣在怀里,冲冲地往外跑,要去找大夫。敬王又看了一眼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女人,在心底责怪自己一时的心软。 可他并不觉得后悔,若是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搭上一个无辜女的性命,那他才会愧疚一辈。 思琪去得匆忙,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三怕医馆已经关门,思琪人微言轻请不来大夫,也没有去向王爷禀报,干脆跟在她身边一起去配药。 思琪贴身服侍王月桐,到请大夫,第一首选自然是城中的回春堂。 也是碰巧,他们两个到回春堂时,医馆中的伙计正要关门上钥,被十三一把拉住,阻止了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是来配药请大夫的,快让我们进去!”思琪大声喊道。 伙计一脸惊讶,刚要什么,医馆大门就被打开了。须发皆白的宋大夫冲他们招招手,“你们再晚来一会儿,我们就要关门啦,快进来吧。” “谢谢,谢谢大夫!”思琪忙不迭地道谢,和十三进了医馆,将敬王写下的药房递给宋大夫。 宋大夫也不敢耽误,起身去抓药,一边啧啧称奇,“这药房剑走偏锋却颇有道理,真是让老夫叹为观止啊。” 思琪没心情跟他扯皮,又不敢催促大夫,怕出什么岔,只能在原地急得直跺脚。 十三看了她一眼,沉声道:“放心吧,王妃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问题的。” 等了一刻钟的时间,宋大夫总算把药配了出来,十三冲他点点头,声:“得罪了。”然后一手抓着宋大夫,一手拎着思琪,飞身而已,运起轻功朝着王府飞驰而去! 王月桐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被刺目的白光激得眼珠一阵发酸,又立刻闭上了眼睛。 又等了几息时间,她缓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然后慢慢张开,适应了眼前的一片白茫茫之后,才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她分明记得,自己因为体内毒发而昏倒在浴桶里,是王爷为她输送内力,自己才得以醒转。只可惜身体太弱,只坚持着将解药配方出,就立马坚持不住,重新晕了过去。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自己现在是在梦里? 王月桐慢慢站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看这样跟自己房间中的床完全不一样,更让她确信自己在梦中的是,明明昏迷前五脏六腑都疼到好像要碎裂一般,现在却丝毫没有半点不适感。 王月桐打起精神,从床上下来,慢慢走出这间屋。 她缓步走着,左右观察四周的情形,这里除了她之外空无一人,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只是梦境中的花草,看上去总有一种熟悉感。 忽然眼前光景瞬间改变,下一刻王月桐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相府后花园中,面前是一座凉亭,亭中坐着一位女,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一把古琴。 王月桐在看到那女出现的瞬间,眼睛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她快步走到亭中,战战兢兢地靠近石桌,连呼吸都是放轻的,好像生怕自己弄出一点动静,眼前之人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这名骤然出现在她梦中的女,分明就是她已经过世的母亲! 王月桐心中百感交集,母亲从未在她的梦中出现过,这竟然是她母女二人头一次梦中相见! 可惜母亲并未察觉到她的到来,素手轻扬放置在古琴上,轻轻拨弄琴弦,开始了演奏。 那琴声哀哀戚戚如泣如诉,仿佛一位心怀怨怼的女,正在诉着心中的哀愁与满怀心事,叫旁观者听了都忍不住为之心疼。 王月桐跌坐在母亲对面,看着她的至亲眉眼温婉地弹奏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泪流满面。 她的母亲名为林仙儿,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王月桐在相府的家中也收藏着许多幅母亲的画像,可今日梦中一见才知晓,画中人的美貌与神韵,不及母亲本人之万一。 这么美丽温柔的母亲,却偏偏没有福泽绵长的命格…… 王月桐咬了咬牙,低泣着开口道:“娘,您既然与女儿梦中相见,又为何不肯同我话呢?您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爹和姨娘害了您?” 到底是意难平,如果事情真相真的如同她猜想的那样,那无论是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然而林仙儿对她的声音恍若未闻,只是专注地弹着琴,偶尔轻叹一口气,不知道她的女儿就坐在她的对面,相见而不相识! “娘亲,你抬起头来看看我,跟月桐话吧……”王月桐伏在桌上,低声哭泣。 “大夫,大夫!我家王妃刚刚开口话了!” 一直守候在床边的思琪不停地用帕沾水为王月桐擦去额头的细汗,又喜形于色冲出去找大夫。 宋大夫正坐在桌边灌下一口茶,被她猛地拉去床边看病人,呛得脸都红了。 他掀开王月桐的眼皮看了看,又为她把了把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敬王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见状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宋大夫摇了摇头,:“王妃并不是清醒了,只是在梦话,很有可能是被梦魇住了,再加上高热不退,尽管喝了解药,毒素在体内积压太久,情况也很不妙啊。” “什么叫做情况不妙?”敬王压抑着声音中的火气,脸色却是一片风雨欲来。 “解药不是见效了吗,只不过是让她退烧都做不到?”他双手背在身后用力交握,猛然转身走出去,高声呼唤钱管家。 王府众多下人早就知道了后院王妃出了事,王爷寸步不离守在身边,他们自然也不敢怠慢,统统来到这里待命。 钱管家站在最前面,躬身问敬王有什么吩咐。 敬王冷声:“你去问问今晚哪几位太医不当值,统统给我请过来!本王不信合数名太医之力,还治不好王妃的病!” “什么?”钱总管震惊出声。 “有什么问题吗?”敬王如同利箭一般的目光射来。 钱总管连忙畏惧地低下头去,半晌又咬咬牙,下定决心,开口道:“王爷,万万使不得啊!您若是这么大张旗鼓地请太医,恐怕明天又会落人话柄,在朝上参您一本,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敬王愠怒,“人命关天,还管得了这许多?你胆大了,敢不听我的命令了,好,本王亲自去请人!” 下人们大惊失色,纷纷上前来拦,可敬王身手矫健,眼看着就要冲出王府,从房间中传来宋大夫的呼喊声,“老夫想到办法了!王爷请留步!” 敬王身形一顿,眼中骤然绽放出光彩,匆匆返回了屋中,钱总管等人这次才松了一口气! 宋大夫快速写好了药房,交给下人去熬药,敬王亲自扶起王月桐,一勺一勺喂她喝下苦涩的汤药,看到怀中之人的脸色慢慢好转,这才觉得胸腔中一直提着的心脏放回了原处。 “娘亲……” 敬王一愣,低头看去,王月桐神色不安而哀戚,仿佛正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口中喃喃喊着娘亲,眼角也有一道细细的水痕蜿蜒流下。 他神情微动,浮现出一抹不自知的爱怜来,轻轻抬起手,为她抹去泪珠,又抚平眉间的褶皱,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将近凌晨时,王月桐的高烧总算是退了下来,宋大夫再次诊脉后,断定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很快就会醒来。 守候了一晚上的思琪喜极而泣,抹着眼泪一连声地感谢着大夫,敬王也悄悄放松了身体,感觉到了些许疲惫。 王月桐即将苏醒,手指也时不时抽动一下,口中发出轻微的呢喃声。 思琪不敢怠慢,紧紧守在床边,敬王见她身体没有继续恶化,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房间。 王府一干下人们同样一夜未眠,守在门口兢兢业业,生怕耽误了王爷的命令会被怪罪,此时也个个打着哈欠眼神困顿。敬王见状,颔首道:“辛苦了,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完也离开了后院。 下人们这才开始舒展筋骨,互相交头接耳地聊起天来。 “以前总觉得王爷不经常来后院,对王妃也冷冷淡淡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关心她!” “是啊,你是没瞧见王爷要去找太医时那个样,真是太英俊了……” “呸,脸皮厚,又发花痴!” 更有那些头脑聪明会见风使舵的人互相道:“看来王爷不是不喜欢王妃,正相反,对她非常宠爱啊。咱们以后做事可得机灵点,绝对不能得罪了王妃院里的人。” “对啊,以前还有人当着王妃的面甩脸色,现在估计后悔得肠都青了!” 经此一事,王府中的下人们,包括敬王的心腹下属,都重新评估了王妃的地位,以后都心恭谨,再也不敢在主面前嚼舌根,做错事了。 王月桐是在接近中午时醒来的,她只觉得身体虚弱至极,连呼吸都很艰难,出的话犹如蚊咛,只有凑到耳边才听得见。 “主,你终于醒了,思琪差点被吓死了。”思琪着着,又抹起了眼泪。 王月桐冲她笑了笑,“辛苦你们了,要整夜照顾我。” 思琪摇摇头,“我们是服侍您的奴婢,这些都是应该做的。主您先别话,厨房早就把午饭做好了,快用一些吧。” 因为生病的缘故,油腻荤腥的菜品是绝对不能吃了,厨房特地做了清淡的素菜,可王月桐还是没什么胃口,只动了几下筷就让思琪撤下去。 思琪劝道:“王妃,您身体虚弱,就算没胃口也得吃点东西养养胃,要不然会受不了的。” 王月桐只想叹气,她本身就是医者,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惜医者不自医,落到自己头上才知道,要遵医嘱有多困难。 可是她一提到自己吃不下,思琪就泪眼汪汪地站在一边,也不话,只盯着她瞧,把她看得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罪恶感。最后也实在没办法,只能又拿起筷多吃了些,思琪这才破涕为笑,高高兴兴地收拾起了桌。 吃过午饭后,王月桐又面不改色喝下了一大碗褐色的汤药,然后让思琪扶着重新靠坐在了床上。 仅仅是走了几步路,她竟然觉得胸闷气喘,看来这具身体因为中毒的原因,真的已经是破败到了极限。 跟思琪了几句话,王月桐便又觉得困乏,躺下闭上眼睛,几乎是顷刻间就进入了梦香。等她醒来后,已经是晚霞漫天了。 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 王月桐轻声问道:“思琪来了?” “……本王来看你。”敬王的声音响起。 王月桐一愣,支撑着床坐起身来,侧头看去,敬王背着光站在床前,眼神还是淡淡的,背着手看着她。 “王爷。”王月桐低头,就当做请安了。 “身体如何了?”敬王问。 “谢王爷关心,既然已经醒过来,那就是好多了,接下来只需要按时服用汤药,很快便能痊愈。” 敬王点点头,又问:“你可知自己是因何中毒?” 这个问题王月桐也想不明白,只能苦笑摇头。不过她此时更为关心的还是另一个问题。 她抬头充满希望地问:“我母亲的死因调查……” 敬王缓缓摇头,“目前还没有头绪。” 王月桐虽然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抱太大希望,可听到这个答案还是免不了心里一阵难过。尤其是方才在梦中见过了母亲,她更是迫切地想要查清楚娘亲的死因,如鲠在喉。 敬王:“这些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你不要忧思过重,又害得自己生病。目前还是好好休养吧……我走了。” 他罢转身离开,并未多做留恋。 王月桐也习惯了他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又因为心中装着事而无暇他顾。 这次毒素爆发得蹊跷,就连她都没有察觉,又因为太过大意而着了道,实在应该引以为戒。 敬王愿意帮她调查娘亲的死因,她心里非常感激,便更不愿意再给王爷添麻烦。 第一百四十二章 自己中毒这件事,想要调查起来并不是那么毫无头绪,她已经决定不求助他人,自己亲自调查。 思琪回来时跟离去的敬王打了个照面,问安之后走进来,好奇地问王月桐:“王妃,您没有留王爷一起吃晚饭吗?” 王月桐笑了笑,“王爷公务繁忙,哪里有空留在这里了?” 思琪凑过来兴奋地:“王妃您不知道,昨晚您昏迷之后,王爷可着急啦!不光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而且还一直守在您床边,一晚上没有离开呢!” “是吗?”王月桐一愣。 “对啊!”思琪拼命点头,“今早大夫您很快就会苏醒,王爷才离开的。” 王月桐心绪复杂,“那真是辛苦他了。” “还有啊,”思琪兴致勃勃地跟她,“王爷这人果然跟我想的一样,面冷内热,其实非常关心王妃呢!” 王月桐便顺着她的话问:“哦?这话怎么?” “大夫来看您情况危急,不好治,王爷立马就让钱总管去把太医们都请来,钱总管拦着,王爷就要亲自去请人呢!王妃是没看到昨天那幅场面,王爷是真的非常关心你!” 王爷竟然要替她去请太医? 若是皇上知道了,恐怕又会以此为理由责罚他吧? 王月桐神情微怔,竟然不知道该什么。 这份恩情和照顾被她牢牢记在了心里,许久难以忘怀。 他二人原本毫不相干,因为一些阴差阳错的意外而结为夫妻,敬王能够待她如此,她也实在没有什么可自怨自艾的了。 “你得对,他……真的很好。”王月桐的声音低不可闻。 “主?主?” 思琪的呼唤将王月桐的意识拉扯回来。 “怎么了?” “主刚刚突然发呆,也不话,我很担心。”思琪老老实实地。 王月桐哑然失笑,“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思琪撇撇嘴,“主你昏过去直接睡了一晚上,思琪可是被吓坏了,眼睛都要哭肿了,到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呢!以后主您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得早点治疗,千万别再出事了!” 听着思琪絮絮叨叨的埋怨声,王月桐只觉得心中温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当作安抚。 “咚咚,”叩门声响起,王月桐给了思琪一个眼色,示意她去开门。 思琪推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居然是西院的管事,平日里跟他们后院并无来往,今天怎么特地跑来了? “赵管事,请问有什么事吗?”思琪疑惑地问。 赵管事笑着递上手里的锦袋,硬是让思琪收下,道:“这是我家里珍藏的老山参,吃了能补气,就当是我孝敬王妃的一片心意了。” 思琪为难地:“这么贵重的东西……” 赵管事连连摆手,“这种好东西,我一个粗人享用不起,就得咱们王妃这种金枝玉叶才能服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这是我献给王妃的,思琪你就先把东西收下吧,别推脱了。” 赵管事这次来就只是为了送野山参,目的达成之后便心满意足地走了。 思琪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关上门进到里间。 王月桐问:“是谁来了?怎么了这么半天的话。” 思琪把手里的袋递给王月桐看了看,又放到一旁的架上,回答道:“是西院的赵管事来送野山参了。” 王月桐蹙眉,“无事献殷勤,你怎么没退回去?” 思琪“咯咯”笑着,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一般,“我要是硬要退回去,他恐怕得良心不安,晚上辗转反侧呢。” “怎么回事?”王月桐好奇地问。 “王妃你不知道,昨天王爷半夜给你请大夫,又要兴师动众去找太医,府里的下人们可都在场,看得清清楚楚的,当然明白王爷有多么看重您了。” 王月桐一点即通,继而恍然,原来又是内宅那些勾心斗角拜高踩低罢了。 她自己不甚在意,日过得云淡风轻,可思琪却早就替她愤愤不平许久了。一朝得以翻身,只觉得神清气爽通体舒畅,恩很过了一把瘾。 “主您是不知道,王府里这些下人们个个都狗眼看人低,觉得您不受宠,平日里对咱们院里的人都瞧不上,处处使绊,气得我们七窍生烟,又不想跟他们争吵,坏了您和王爷的清静。” “这下好了,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个个都想着要弥补,上赶着给主您献殷勤,真是好笑。”思琪恶狠狠地。 王月桐不喜与人争斗,可若是因为她的缘故,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受了委屈,那她也不是能轻易绕过的。 听了思琪讲述了来龙去脉,对于赵管事送来的野山参,她便也能坦然接受了。 “下次再有人送东西过来,你只管收下便是。”王月桐吩咐道。 “主心善,不想让他们终日提心吊胆的,思琪明白。”思琪笑吟吟地。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王月桐一直在静养,每日晨昏定省都非常准时,身体逐渐健康了起来,脸色也红润了许多,不再是刚病倒时一般的苍白。 她暂时无事可做,便每天读书写字,偶尔画几幅画,乐得清闲自在,可把在一旁看着的思琪给急得直跺脚。 王妃养病七日了,居然只有一天跟王爷一起用饭,这这这,这可怎么得了? 她绞着手里的帕,替自家主着急,就算性清淡然,可好歹也要经常跟王爷交流一下感情啊,要不然再这么下去,岂不是得变成陌生人了? 思琪知道,就算她向王月桐提起这件事,主也不会多什么,还得她自己想办法才行! 这天,敬王刚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站在院里来回走动的思琪,欲言又止。 “你怎么来这里了?”敬王招手叫她过来,问,“可是王妃有什么事找我?” 思琪满脸担忧,“奴婢并非是听从王妃命令来此的,而是自作主张跑来的。王爷,王妃这几日胃口总是不好,厨房送过来的饭菜每次都只用十之一二,便自己已经饱了。她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才冒昧来找王爷,请王爷恕罪。” 敬王听了,也不由自主挂心起来,“胃口不好,可是身体还有不适?” 思琪继续叹气,“这种事,主也不会跟我们。就算她有哪里不舒服,也会自己一个人硬撑着,除非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去看病。” 敬王走在前面,片刻道:“正好该用晚饭了,叫厨房将我那份也送到王妃房里,今晚我与王妃一起用膳。” “是!”思琪躬身答应,暗地里握了握拳,在心里狠狠称赞了一番自己的机灵懂事,给王妃和王爷创造了独处的条件。 她也不算是在谎,王月桐这阵的饭量比起昏倒之前,要少了大半。 也许是因为喝的药药性太烈,伤到了内脏,所以连吃东西都没有胃口,敬王到后院时,恰好看到王月桐放下筷,桌上的四盘菜和一碗饭都好像没动过一样,一点都不显少。 “你还是病人,怎么能只吃这么点东西?”敬王一边往里走一边。 王月桐见他来了,连忙要站起来行礼,被敬王按住肩膀坐在了凳上。 “陪本王一起用晚饭吧,再多吃一些。”敬王道。 王月桐为难地看了看桌上摆放着的饭菜,最后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思琪这时也从厨房回来,把敬王的饭菜依次放在桌上。 王月桐见状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定是这丫头去找王爷通风报信了。她好气又好笑,无语地瞪了思琪几眼,思琪缩了缩肩膀,吐了吐舌头。 “你别怪她。”敬王将主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开口道:“思琪对你忠心耿耿,她会跑去找我,也是因为太过关心你的缘故。” 既然话已经开了,王月桐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老实回答:“我的确胃口不佳,硬是塞下去也不一定对身体好,等到彻底痊愈之后,也许就不会这样了。” 敬王摇头,“无论如何,该吃的饭不能少吃,你怎么突然任性起来了?” 王月桐不想跟王爷争执,只好拿起筷夹了菜,慢条斯理地咀嚼着。 二人相对而坐,安静地吃完了一顿饭,中途并没有太多的交流,然而气氛却不显得尴尬凝滞,反而有种淡淡的安谧与温馨,就好像他们已经是相处数十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敬王一直记挂着王月桐中毒一事,只是他被事务缠身,一时间抽不出空来处理。今日既然来了后院,便也顺口提了出来,想问一问王月桐的意见。 王月桐思索了片刻,道:“这事的幕后操控者是谁还不得而知,若是王爷亲自调查,难免会打草惊蛇,引那人警惕。倒不如完全交给我来办,想来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敬王知道她想亲手处理,也没有多什么,放任王月桐自己去调查,更何况自己也要帮她查清楚林仙儿的死因,双方齐头并进,希望不久之后都能有所斩获。 想起那天王月桐在梦中呢喃着母亲,眼角含泪的模样,敬王便又是一阵心软,想着要加大力度,更快地为她办成此事才好。 二人交谈时,房门被打开,甘露和映月走了进来。 映月是个沉稳的,款步走来盈盈下拜,听到王月桐让她起身之后,才看过去,眼中满是担忧关切。 王月桐轻声:“我已经大好了,你别担心。” 甘露看到敬王也在,抽出手绢按了按眼睛,假惺惺地抽泣道:“那天我告假外出,没想到刚一回府就听王妃昏倒了,我心中如同烈火焚烧一般焦心,幸好王妃没有大碍,要不然奴婢可不知该怎么是好了。” 她演技炉火纯青,哭得梨花带雨娇弱如同风扶柳,果然是个我见犹怜的可人儿。这份想要出头的决心也让王月桐叹为观止,她身边居然有这么一个不甘平庸的钉,幕后那人为了整治她,也算是挖空心思了。 映月和思琪交换一个眼神,俱冷冷地看着甘露,对她厌恶至极。如果不是主吩咐,留着这人还有用,他们早就想办法把这个狗胆包天背主的奴才打死了! 可惜了甘露的表演无人欣赏,敬王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连她的名字都没记起来,便不再看,继续跟王月桐轻声谈天。 甘露哀怨地看着敬王,不明白她今天明明都精心打扮过了,比那个病怏怏的丑八怪王妃不知道好坎了多少倍,怎么王爷还是不肯看她一眼? 莫非是这个丑八怪给王爷下了蛊? 甘露眼风扫过王月桐,看着她瘦弱的身形,心里恶毒的想着,这个女人真是福大命大,都吐血了居然还能活过来,她要是死了该多好? 敬王晚饭后便离开了,王月桐精神不济,草草了几句话便上床入睡,努力摒除脑中的无数杂念,尽量让自己能够得到最好的休息。 又过了五日,她自觉身体已经大好,走路也不再有胸闷之感,精神也焕发了许多,给自己把了把脉之后,脉象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平稳健康,不再是病秧了。 她身体一好,立马就闲不下来,心里总是记挂着回春堂的坐诊,想要往外跑。 思琪当然是担心她的身体,坐诊也是个体力活,王妃大病初愈,怎么能坚持那么高强度的活计呢? 可惜王月桐铁了心,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这么无所事事下去。她可是个大夫,大夫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城中的老百姓还等着她去帮助呢! 这天她盯着思琪气愤担心的目光,重新戴上面纱,撑着伞缓缓走出王府后门,不久便来到了回春堂。 回春堂前排队的百姓们一眼便见到了这身穿白裙的女,一时间纷纷攘攘,全都拥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关心着王月桐。 “仙已经有半月之余没有来过回春堂了,我们还以为仙以后不再给人看病了呢!” 王月桐医术了得,对病人又有耐心,无论遇到怎么样不讲理的人都能够不急不馁循循善诱,再加上她灵动的双眼,温柔的语调,对医理的熟悉程度更是不输那些几十岁的老大夫,在城中的名气变得非常之大。 前来看诊的病人药到病除,回去之后都会宣扬一番回春堂坐镇的仙女医者仁心妙手回春,一传十十传百,久而久之也便传开了。 不管是有没有来过回春堂,让王月桐看诊过,城中百姓众人也都知道了这位素面医仙的名头。许多人都猜测着那张面纱后会是怎样一副惊世容颜,出尘之姿,男女老少都喜欢在茶余饭后津津有味地谈论一番生死人肉白骨的仙。 “仙终于来了,上次我们家老头吃了您开的药,这才十几天就能下地走路了,仙快再帮他诊诊脉!” 王月桐走入医馆,也没有跟回春堂里的人多寒暄,立马坐到了自己往常看诊的位置,瞬间就有十几名病人跑过来排队,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得意之情。王月桐因为名声大涨,倒也是多了一些男病人。王月桐本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倒是没有拒绝。 “隔壁老李还仙离开了,不再坐诊了,我就不信邪,看看,怎么样,果然让我抢到一个名额了吧?”话的男人排在第二位,沾沾自喜地跟同伴聊天。 王月桐闻言冲他笑了笑,“放心,这位大哥不要急,我会尽我所能为每个病人看诊,绝不会厚此薄彼的。” “天啊,仙刚刚是冲我笑了吗?她的眼睛好美啊……”男古铜色的脸蛋瞬间涨得通红,一时间倒变得扭扭捏捏了起来,笑掉了周边一群人的大牙。 王月桐看病的时候很认真,不知不觉之间,时间便过去的飞快。待到她回过神来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用过了午膳,王月桐只觉得有些困倦了。 回春堂中午是不接待病人的,大夫们也是需要休息。若是一整天持续下来,怕是铁打的人都要精神不济了。看病最重要的便是认真和细心,可人若是倦了,管你什么神医,都是会容易出错的。 因此,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回春堂一到了响午,便摘掉了大夫们的牌,休息一个时辰后,才开始继续营业。 不过,到底每日也是有一位大夫值班,免得遇到了那等急症的病人,到时候若是人都休息去了,反而耽误事。 王月桐乃是回春堂内唯一一名女大夫,这中午值班的事情,自然是轮不到她头上。她饭饱食足后,便觉得有些乏困,因自己的事情也不多,便直接回屋躺着歇息了。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思琪正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脸欲言又止的望着自己。 “何事?” 思琪咽了咽口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王妃,今儿个有人来回春堂砸招牌,是回春堂用的药都是假药,害他的弟弟死了,那人连尸体都搬到了回春堂,这件事情甚至还惊动了官府!”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王月桐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回春堂是万万不会用假药的,那么,这位苦主的来及就有些可疑了!况且,一般家里人死了,若是觉得是大夫的错,定然是会先来药店闹事,闹不过再去找官府的! 这人这般行事,倒像是计划得十分周密一般! 她倒是没有注意,因为自己起身太快,倒是有些头晕。思琪见了,立刻眼疾手快的将她搀扶住。 思琪将王月桐扶在床上坐着,又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纸条。“这个是杨大夫写的,主,杨大夫此事并不简单,那人杨大夫见过,不过也只是开了一些清热解毒的药给那人,不会吃死人的,但是那人一口咬定他弟弟就是吃了我们的药中毒身亡的。” 王月桐点点头,对于杨大夫的医术,她还是信得过的。 “走,我们去看看。”如今王月桐的计划里,回春堂是十分重要的一环!她本意用“素面医仙”这个身份来让敬王府的名声更上一层楼,若是回春堂的名声没了,那么她之前的功夫就白费了!不仅如此,反倒是会连累到敬王府的名誉。 况且,王月桐对于杨大夫还是有些敬佩的。 两人虽然一开始有些不愉快,可是通过后来的相处,却是让王月桐了解到了杨大夫的确是个刀嘴豆腐心的好人。至少对于病人,杨大夫是十分负责的。 王月桐一路走到了回春堂的后院,还未进入前院,便听到了争执的声音。 “都是你们害得!你赔我弟弟命来!”一道男生响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气愤,“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王月桐立刻上前一步,从后院走了出来。 这一出来,她便看到一位约莫二十出头的男正满面怒容的扭着杨大夫的衣服,似乎随时都要动手的样。 看到王月桐出来,那男楞了愣,似乎被王月桐周身的气势所震,一时间,高高举起的手竟在空中停住了。 “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人,京城乃是天脚下,你难道还要目无王法不成?”王月桐淡淡地道,她目光平静,可是不知怎的,那男看到她的眼神,却是觉得心中一寒,整个人的气势也不知不觉的弱了下来。 跟着王月桐出门的乃是映月。 她直接冲到了男跟前,一个卸力,就把男的手拉扯了下来。映月轻轻一转,便把杨大夫转到了自己身后,护住了他。 男这时才回过神来! 想到自己居然被个女拦住了,这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起来。“滚开!要不老连你一起打!”就在男挥手的瞬间,映月冷冷一笑,甚至一矮,便直接窜到了男身后! 她一个用力打在了男的后腰处,接着又在他后膝盖窝处一踢。男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前倒去,一下竟然直接对着杨大夫跪了下来。 他还想要挣扎,却是感到自己的脖颈处碰到了什么冰凉的东西,那触感,却是像极了匕首!这下,男的头上一下冒出了冷汗,一动都不敢动了。 王月桐却是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她淡淡地道:“回春堂的能力有目共睹,一味清热解毒的草药就能够谋害人的性命不成?如果真是回春堂做的,他们求的是什么?你们家是有权还是有钱?” 第一百四十三章 王月桐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毕竟一个普通人,还真的没有让人想要杀了的欲望。 男人在听了王月桐的话之后,脸色很是难堪。 就在此时,屋外却是响起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位穿着官差服装的人,冲了进来,二话不,直接把男绑了起来。 “放开我,凭什么只抓我,不抓他们?我弟弟死了,凭什么你们不抓他们!”男人嘶吼着声音道,眼神却一直看向王月桐,男人的眼神中满是阴狠,像一条毒蛇一样的,王月桐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 领头的捕快听了这话,却是嗤笑一声,“行了,孙麻!你的弟弟怎么又死了?上个月在城东的济世堂内不是才死了一次吗?怎么又来这回春堂死一次?你家是有十个八个弟弟不成?这一年里,你你弟弟死了几次了!” 话间,那捕快却是对杨大夫拱了拱手,“真是对不住了,这孙麻就是个惯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又出来的。”完后,一行人便捆着那孙麻匆匆地离去了。 王月桐仔细想了想那个男人与捕快所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既然是惯犯,怎么又会让他跑出来大闹回春堂? 杨大夫看着捕快们离开的背影,也是皱起了眉头:“奇怪,什么惯犯?这人压根就是无赖,恐怕是有人想要对回春堂出手!” 王月桐点点头,她倒是跟杨大夫想到一起去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找个法解决?不可能总是这样,三天两头被人找了麻烦,但时候回春堂的声誉还真的就没了!” 王月桐将自己的想法了出来,她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前,低沉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的神情,并没有被杨大夫瞧见。 “杨大夫,不如这样,日后无论是普通人还是富贵人家,都能够来这里看病,回春堂的声誉,还是需要加强的!” “你的不错,声誉是必须要的,只是普通人根本不怎么花得起这里的钱,那些富人恐怕在日后也不会踏入这里,所以你的这个想法,并不怎么的好!” 杨大夫将自己推敲出来的事情了出来,其实早就在那天捣乱的男人带着油灯枯竭的弟弟进来的时候,他就猜到而来会有这一幕发生。 那时候他不过是猜测,毕竟那个男人的弟弟也就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开别的药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索性他就开了清热解毒的药让那人煎。 谁知道竟然会出这么一档的事情,杨大夫此刻也算是心中对这个回春堂有些愧疚了。 王月桐并不知晓杨大夫心中的想法,她坐在椅上面,身上的不适应感再次来了,她强烈忍住心中的反胃,一字一句的道:“不如这样,杨大夫若是不嫌弃麻烦,便每隔七天就去贫民的地方,摆上回春堂的招牌,不收钱,免费给那些穷苦的人看看病,这样的话,应该会好很多吧!” 王月桐并不想要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出口,毕竟她的想法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将回春堂的声誉提到京城第一,最主要的是,她更想要尽自己的努力多帮助一些人。 “这......此时非同可,若是姑娘不嫌弃,我还是先去问问我家主人,否则到时候主人问下来,我也不知应当作何解释了!” “主人?你的主人是谁?回春堂神秘的老板吗?” 王月桐刚刚放下碗筷,思琪便从外面走了进来,不淡定的道:“王妃,二姐来了!” “王雨柔?她来作甚?让她回吧,就我不在!”王月桐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女人还真是三天两头的跑来找茬,也不知道是不是骨里犯贱。 “可是.......王妃,二姐已经进来了!”思琪面色难堪的往后面看去,只见王雨柔身穿一身附和白莲花气质的衣服出现在了王月桐的面前。 她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于方才偷听到的话,并不放在心上一般,当然,如果忽略她紧紧握住的拳头的话,似乎就更能够令人信服了。 王月桐从凳上站了起来,撇了王雨柔一眼,对着思琪道:“思琪,撤下这些东西,省的招来那些肮脏的苍蝇跑到我这里来撒野!” “是!”思琪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王雨柔,下一刻就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到外面叫了几个下人进来收拾东西。 王雨柔走到王月桐的面前,轻笑道:“姐姐还是这副样,倒是让雨柔觉得姐姐有些不近人情。” “此话怎讲?何为‘不近人情’?相爷难道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吗?作为一名未出阁的姑娘,整日到王爷府上来做客,你可知别人会怎么想?” 王月桐丝毫没有给王雨柔半点面,对于她来,对于白莲花之类的人,还是有所抵抗的,只是很可惜,王雨柔没有那个自觉,不论自己怎么损,依旧会厚脸皮的贴上来。 王雨柔掩嘴轻笑道:“姐姐,还不明白吗?看来姐姐是傻了许久,倒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不过这些倒是无所谓,毕竟依照姐姐的脑,定然是想不到某些方面的,唉,就是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想的,姐姐听了吗?近日传出了王爷是断袖的传闻,呵呵,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如此淡定!” 王雨柔的每句话里面都带着刺,这让王月桐很是不爽,她径直走到王雨柔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断袖又如何?不是断袖又如何?这些事情似乎都与妹妹无关吧?若是妹妹识趣,还是早些离开的好,省的在这里找些不自在!” 王月桐心中很是不爽,王雨柔每次都找麻烦,离不开敬王爷,还真是脸皮厚的不忍直视。 然而她心中的这些想法,王雨柔根本就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冷笑道:“如此看来,姐姐倒是有志气,恐怕王爷对你,也不过是可有可无,不知姐姐是哪里来的勇气,敢这些话!” 王雨柔一边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最后在她的目光中,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这才发现王月桐的房中竟然放着一株花,而这一株花则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西域奇花,能够让人安神放松,花朵有四张花瓣,呈现红黄蓝紫四种不同的色彩。 花朵的奇特之处并不在这个上面,而是散发出来淡淡的奶香味,这才是最重要的,王雨柔没有想到,敬王爷竟然对王月桐这般的好,她顿时嫉妒的心脏都在隐隐作痛。 王雨柔刚想要开口嘲讽几句,便听见了思琪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脸担忧的道:“王妃,回春堂那边出了状况,现在您是.......” “好了,知道了,妹妹,我这里不变招待,妹妹还是请回吧!” 王月桐完话之后,便走到了里屋去,而王雨柔想要跟上去的时候,却被思琪拦了下来:“二姐还是请回吧,王妃今儿个没有空陪你聊这些家常,若是二姐不想要遭人落下什么口舌,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你算是哪根葱,竟然敢跟我这么话,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过是相国府的二姐罢了!” 思琪冷冷的道,随即便做了个‘请’的姿势,望着王雨柔,王雨柔纵然再怎么想要耍无赖,这个时候也的确是挂不上任何的面了,她冷哼一声,直接转身离开了。 见到王雨柔离开了之后,思琪这才走到了里屋去,见到王月桐换了一身衣服后,还未开口,王月桐便道:“走了?日后若是她再进来,就往人拦着,王爷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 “是,但是姐,相爷会不会.......”思琪有些担忧到时候相爷对于此事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将这件事情扯到了王爷的身上,到时候谁也讨不到好果吃。 王月桐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不屑的道:“相爷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老鼠罢了,王爷这边自然会解决,放心好了,走,去回春堂瞧瞧,瞧瞧看,是什么人在那边捣乱!” 一语作罢,王月桐便带着思琪从后门离开了王府,没多久,便到了回春堂,回春堂的外面围满了许多的人,这些人都冲着里面指指点点的,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待二人走进一听,这才听出了一个大概,原来是有个人昨日来到这里医治,结果今儿个伤口就恶化了,然后此事尚未得到解决,所以便发生了争执。 当然,这些都只是一面之词,因为回春堂的外面,并没有人,外面站着的是一群官兵守着,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无人得知。 王月桐走到面前的时候,便被官兵给拦了下来:“什么人?这里禁止入内,你们不明白吗?” “在下乃是这里的老师,听回春堂出事了,所以这才过来看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王月桐淡淡的回答,随即官兵便让开了一条路,让王月桐走了进去。 刚刚进入大堂,便听见了一个男人怒吼以及摔碎东西的声音,她眉头紧蹙的走到里面,看见一个男人站在中间,手上绑着纱布,一脸怒色的望着杨大夫等人。 就在男人准备抓住杨大夫的时候,王月桐出声了:“原来是这位客人,可是出了何事?为何这般的暴躁?” “王大夫?呵呵,来得正好,你不是这个伤口不会恶化的吗?为何今日会这般的肿大?” 男人咆哮着吼道,在他看来,回春堂就是个庸医所在的地方,连一个的伤口都不能够解决,简直就是废物的存在! 王月桐自然是明白这个男人的心理,她抱歉一笑道:“好了,这算是什么事情?你的伤口是不是触碰过水?是不是喝过酒还吃过一些辛辣的东西?” 她的一连串三个问题,直接让男人懵逼了,男人支支吾吾的道:“是......是又如何?还不是你们这些庸医没有半点的用处!” “你这么理直气壮的是我们的错,请问你按照我的法做了吗?我让你不要触碰水,不要喝酒,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你做到了?你现在的这种情况完全就是属于自作自受,若是你还想要让你的手好好的,最好按照我的方法做!” 王月桐简直就是被气疯了,这个男人算是没事找事做,伤口她也看了,虽然只是撇了一眼,但是也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导致伤口化脓,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做了什么。 “你胡,我才没有,分明就是你们家的药材有问题!”男人咬牙切齿的道,完全就是认定了自己的伤口是他们导致的,而不是自己的不听话造成的。 听到他这么一,王月桐简直气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你既然一口咬定是我们做的,不如就让这里的官爷做主好了,不是吗?咱们在这里闹得厉害,不如直接请人前来看看,究竟是我的药材有问题,还是你自己的问题!” 王月桐完了之后,直接走到了官老爷的面前,行了个礼,这才道:“官老爷今儿个既然来了,想必也是知道了这里的事情,如今这位哥既然觉得是我们的药材有问题,倒不如官老爷来做个主,看看这里的药材是否有问题,杨大夫,将我们昨儿个给哥用的东西拿出来!” 王月桐给杨大夫使了个眼色,这才让他反应了过来,连忙走到柜台的面前,将药单拿了出来,递到官老爷的面前,沉声道:“官老爷,这些都是草民昨日配的药方,就连这哥现在用的药材,也能够根据气味分辨出来!” 这个官老爷其实就是李毅,年轻有为,刚刚上任,就处理了好几个案,今日前来,就是因为回春堂遭人陷害的事情,李毅将药材看了看,对着吵闹的男人道:“药方的确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你这又是如何解释?” “药方是没有问题,但是药材就不一定了,官老爷,做事情,可不能够只看这么一些啊!”男人及其讽刺的道,似乎李毅出来的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李毅一听到他这么,有些微微发怒了,不过却因为此刻的原因,生生的咽了下去,他阴沉着声音询问:“那么,按照你的意思,是想要这些药材有问题了?” “官老爷,我有事要,哥,且不别的,就凭借你老百姓的身份,我们回春堂还不至于谋害你,就算是有什么阴谋阳谋,也不至于对你一个老百姓出手,二者,在我们回春堂这么久以来,从未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你这有事作何解释?难不成我们回春堂是傻不成?还会对你出手,毁了自己的名誉?” 王月桐打断了男人的话,这个男人也不知究竟是谁请来的,竟然这般的愚昧无知,倒是让自己好些生气。 李毅听到王月桐分析的这般有道理,忍不住的点头道:“的的确不错,此事的确是如此,你若是真的觉得此事是因为你的原因,回春堂才会做出毒害他人性命的事情,本官可给予你立案,只是若事实并非如此,你可是会有赔偿的,到时候赔偿回春堂一百两银,以及还要出头给回春堂作证,你可是真的想好了?” “什么?一百两?”男人的关注点,显然并不在其他的上面,他只是听到了那一百两赔偿费,这个时候,男人开始有些犹豫了,想了想之后,憨笑道:“大人,这件事许是我搞错了,所以我还是先回去了,再见!” 男人完话之后,便想要拔腿就跑,不过很可惜,直接被拦了下来,李毅走到男人的面前,冷笑道:“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吗?” “大人,我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不走?”男人的一脸头头是道,差点就没有在脑门上刻了‘良民’两个大字。 王月桐见情况不对劲,便站了出来,走到男人的面前,冷哼了一声:“我们回春堂的事情难不成就这么算了吗?在你的眼里,我们回春堂就是这么的不堪入目?想要来找乐,就来了,找完了乐,就拍拍屁股就走的那种吗?” 听到王月桐的这番话,男人顿时往后退了几步,他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不是他应该来的,若是不过来,恐怕今儿个就不会遇到这档的事情。 王月桐见男人没有话,直接走到了李毅的面前,行了个礼道:“大人,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否则外面的那些百姓岂不是误认为我们回春堂就是庸医,不仅仅以为我们回春堂是庸医,还以为我们只会害死别人,到时候我们回春堂还怎么开下去?” “嗯,此事我会处理,来人,将他压下去!”李毅点点头,随即冲着身旁的捕快道,捕快一听,直接将男人给压了出去。 这件事情算是结束了,李毅走到王月桐的面前,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觉得麻烦?” “无碍,倒是你,今日的事情麻烦你了,若是日后需要我,我定然会帮你!”王月桐极其认真的道,这件事情若不是有李毅在,恐怕也不会这么快的就结束。 李毅听到她这么一,顿时笑了出来:“谢谢,你已经帮过我的忙了,我欠你一条命,这些事情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李毅这么,王月桐失声笑了出来,随即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后,李毅这才离开了回春堂,而回春堂外面站着的人也不知何时早就已经离开了。 杨大夫走到王月桐的面前,询问道:“那个人你认识?” “你问的是李毅李大人?”王月桐疑惑的询问,似乎这里除了李毅,就没有别人这句话了。 杨大夫连忙点点头,他给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后,递到了王月桐的面前,随后便道:“自然是李毅,李毅这个人办事认真,手段阴狠,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到这种人的?” “杨大夫,你这么,我可就真的觉得你意图不轨来到啊,以前无意之间救了李毅一名,现在碰巧遇见罢了,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交集,顶多也只是认识罢了。” 王月桐不以为然的道,在她看来,认识什么人,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只要不是什么不安好心的人就成。 杨大夫见到她这么,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往后院走了过去。 王月桐见状,也并没有多什么,只是旁边的思琪见了之后询问她:“姐,那个男人的事情要不要调查一下?总觉得这个人是被人故意派来捣乱的!” “这件事情可以暂时不用管,有人处理,对了,今晚咱们出去溜达溜达,正好解解乏!” 王月桐一脸坏笑的望着思琪,仿佛思琪现在就是一块大饼,能够拆来吃的那种,思琪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打了个抖:“姐,你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王月桐狡猾一笑:“嘿嘿,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听最近百花楼来了一个新姑娘,长相貌美如花,我比较好奇那个妹纸长啥样,居然能够做到勾引官员的程度!” 见到自家王妃这个表情,思琪自然也就明白了自家姐的想法,顿时想要为那个人默哀三秒,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倒霉,竟然撞在了自家姐的手里。 当然,思琪的这些想法王月桐并不知晓,她现在还处于今晚去青楼溜达的梦幻中,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将会在不久之后,被另一个人知道。 因为今日被男人闹了半天,导致整个下午,回春堂都没有什么人过来看病,倒是让王月桐悠闲的很,一个下午都待在回春堂的书房里面看书,这里的书种类繁多,很多书里面的内容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特别是关于一些类似女人的病因病理,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这么的详细记载,王月桐越看越是着迷,甚至在天黑了之后,她都依旧忘乎所以的继续看着,若不是因为在这个时候思琪进来叫她用膳,恐怕她连吃饭的时间都会忘记。 在回春堂随便吃了一些饭菜后,便带着思琪到了制衣店买了两套现成的男装,王月桐身穿白色的长袍,那张漂亮的脸蛋倒是显得有些英气,而思琪则是一副男扮女装的模样。 见到思琪扭扭捏捏的样,王月桐无奈的道:“你害怕什么?咱们这不是穿上男装了吗?表现的男人一点,可别让人给看出来了,不然到时候我可要收拾你的!” “.......是,公!”思琪欲哭无泪的回答了她的话,随即又用笔在自己的眉毛上添了几笔,正是因为这两笔,倒是真的让思琪看起来从柔弱‘书童’变成了帅气哥。 王月桐围绕着思琪转了一圈,最后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样挺好的,行了,走,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语罢,王月桐熟门熟路的往右边的巷里面走了进去,思琪纵然不想去,都不成了,她走着碎步跟在王月桐的身后,还未走多久,就看见了传中的百花楼,里面其实也没有什么多高大上的,这个是王月桐的第一个看法。 还未进去,王月桐便被老鸨给拦了下来:“诶,等等,等等,姑娘,我们这里不收女客!” “不收?真的吗?”王月桐将自己腰带上的钱袋往上面抛了抛,钱袋里面是碎银一直在响动,直接让老鸨一个劲的咽口水。 见到自己的成果不错,王月桐直接将钱袋扔在了老鸨的身上:“二楼雅间,两个红牌,外加一壶上等的女儿红!” “好好好,...公快快里边请,月,赶紧叫阿七和十九出来接客!” 老鸨一边迎接着王月桐,一边忙活着让自己的丫鬟去找自己的两个红牌,王月桐正在上楼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敬王爷,敬王爷一个人坐在雅间里面喝着酒,对面有一个穿着很是奇怪的人,看模样,似乎有些像是现代苗疆人的服装。 王月桐用手戳了戳思琪,声道:“那个穿着奇怪的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跟王爷坐在一起的吗?是邻国的王爷,听前不久秘密到这里来游玩,结果不心失踪了,导致邻国的皇帝直接命人四处寻找,我听外面的这些人,这个王爷也是在三天前才找到的,至于为甚会出现在这里,奴婢便不得而知了!” 思琪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了出来,却发现王月桐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正想要询问的时候,王月桐已经直接走到了隔壁的雅间里面,她直接坐在里面的凳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脸色有些难看。 “思琪,你一个人会不会变换很多种身份?” 半响之后,王月桐突然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导致思琪有些不明所以:“公,您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许是我想多了,算了,我现在比较好奇这个王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思琪,不如我们去看看?”王月桐一脸兴奋的道,简直与之前是一个天一个地。 第一百四十四章 对于王月桐的变脸技术,思琪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去见王爷这一点,她并不赞成,难为的道:“可是敬王爷也在那里!” 思琪面上有些焦急,如若王月桐真的跑到敬王的面前去,她可就死定了。 莫这青楼这种地方,本就不是她堂堂一个敬王妃该来的地方,更何况,那敬王的身边,可是还坐着南宫帝国的王爷呢。 敬王妃在逛青楼的时候,不巧竟遇见了敬王…… 这样的天下奇闻,若是传扬了出去,敬王府的脸面可往哪儿搁啊! “姐不可!” 思琪来不及多想,便见王月桐欲要上前。 “姐,姐你冷静一些,眼下这里,确实不是话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到王府再可好?” 听到这话,王月桐脚下一顿,双手捏紧了衣袖,回过身来,怔怔的看着思琪。 她这一转头,思琪这才发现,她那一向淡然如水的双眼中,竟是隐隐含着几分委屈。 “姐,姐?” 思琪见她有些愣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出声轻唤道。 “你的极是……王爷要在这里会客,我也是管不着的。现在天色尚早,你便送我去回春堂吧!” “姐,外面已近日落黄昏,您怎可再回药房,现下应当是回王府用膳,再好生歇息一番才是啊!” 平日里这个时候,王月桐也该是回王府用膳了。 只是今日,她却是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不必了,想必今日王爷也不会回府用膳了,我回或者不回,又有何分别?倒不如回药房钻研医书……” 此言一出,不仅思琪,就连王月桐自己都愣住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一丝的别扭? 思琪跟在王月桐身边日久了,别的没有学到,那股聪明劲儿倒是学的有模有样。 是以,她才不过是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思琪就嗅出了酸味儿。 “姐,按这平日里,姐也不是日日都同王爷一起用膳的,怎的到了今日,姐没了王爷,还吃不下饭了?” “思琪,莫要胡!” 王月桐自知错了话,让思琪寻到了岔。 “那,若是思琪错了的话,还请姐随我一同回王府用膳歇息,如何?” 思琪见她满脸窘色,倒也不再继续打趣,只提出了这么一个的要求。 “罢了罢了,我看你这丫头,也快要成精了!” 看着思琪那一脸狡黠的样,王月桐只得听了她的话,乖乖随她回了王府。 两人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只是,在临走之时,王月桐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走到门口时,她回身望了望,只见不远处的敬王,正与那南宫帝国的王爷把酒言欢,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往别处看。 如此,她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去。 回到王府之后,王月桐这才感到浑身疲倦,许是因为回了家,便不自觉地放松下来,方才觉得累。 “王妃,现在是要传膳,还是先沐浴?” 往常与敬王一同用膳,她都是先用膳再沐浴。可王月桐在回春堂坐诊一天,也是颇费心神,回到王府想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先泡泡澡,去去乏气。 索性敬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不如就先行沐浴吧。 “准备些热水,今儿我要先沐浴。” “是。” 思琪只垂头应了一声,便去下去准备了。 自从上次她毒发以后,府里的下人们明显对她变了脸色,不但不敢再为难,反而处处都巴结着她。 这不,眼下刚要沐浴,这下头的人马上就烧好了水送了过来。 “王妃,热水已经备下了,您现在便可移步偏房了。” “这底下的人,做事倒越发的麻利了。” 王月桐只感叹一句,便去了偏房。思琪在一旁伺候了她更衣,便也退了出去。 闻着浴桶之中淡淡的药香,王月桐只觉得通体舒畅,这一天的劳累,便也去了许多。 正当她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休憩时光,外面却传来了思琪的声音。 “王妃,王妃!您快些穿好衣裳出来吧,王爷回来了!” 听到敬王回来的消息,王月桐倏地睁开了眼。 “他怎的这时候就回来了……不急,现在时辰还早,待我沐浴完毕,便去前厅用膳!” “不可啊王妃,王爷这前脚刚一回来,前厅里后脚便摆好了饭。眼下王爷就坐在桌前等着王妃,还未动筷呢!” 他在等她,等她作甚,难道是有事要? 王月桐一边思量着,一边却是出了浴桶,擦拭着身上的水滴。 “思琪,你去前厅告诉王爷,我即刻便去!” “好!”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理由叫敬王在饭桌上等她太久。待她急急的收拾妥当之后,便直奔着前厅去了。 看到了敬王略显阴沉的脸色,王月桐只觉得背脊一凉。只是碍于眼下的不得已,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到了他的身旁。 原本她心中也有几分气恼的,想她方才正舒舒服服的泡着澡,现在却因着他坐在前厅不肯动筷,就要她泡到一半便出来陪他用膳。 只是如今见到了敬王本尊,她却好似一个做贼心虚之人,那点气恼之意瞬时便烟消云散,只剩下了满满的心虚。 这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心中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大人发现他做得好事一般,真是磨人的很。 偏生这敬王也闷不做声,只用他那一双鹰眼紧紧的勾住她,直叫人坐立难安。即便是淡然如她,在他如此的逼视之下,也很难镇定下来。 “王爷,日后若是我回来的晚了,王爷便不必等我一同用膳了。” 许久之后,王月桐见他还不肯动筷,便只得先开了口。 “王妃这是的什么话,今日你可是回的比我还要早。” 闻言,王月桐神色一愣,心知敬王应当是什么都知道了。 平日里她从不曾在与敬王用膳前沐浴,却独独在今日不曾用膳,便先行沐浴,这明什么?明她心中早就笃定,他今日怕是不会回来用膳了,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 而她在回春堂待了整整一天,又是如何得知他的行踪的呢? 这其中的道理,不言而喻。既然她都能够想得到,更遑论敬王。 现在想来,方才在那青楼之时,在她身后盯着的那双眼睛,约莫就是他。 “我……” “好了,你不必再多言了。我知道,你是故意在同我斗气,是不是怨我没有时常回来陪你用膳?” “嗯?” 王月桐有些发懵,却见敬王眼含笑意的望着她,这模样,倒是像极了对妻百般怜爱的好丈夫。 敬王是爱妻的好丈夫? 思及此,王月桐却是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心里却想着,自己或许是被方才那浴桶中的热气熏晕了脑,才会产生这样的错觉。 见她不住的摇头,敬王便以为她是在否定他的法。 “怎么,难不成是我猜错了?” 她的反应虽然很不给面,但他却没有半分的气恼之意,只是假意沉下了脸来,那话的语气,简直就是在对她循循善诱。 “王爷……果然明察秋毫,我这点心思,却是都被你看穿了!” 思索半晌,王月桐却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 敬王这是在给她一个台阶下。 从他的话中便可听出,对于方才她跑到青楼里的事,他是不打算追究的了。 难得敬王能够在人前给她留几分薄面,如此,王月桐又怎能不顺着他。 “既是如此,那日后,我便每日都回府陪你用膳,如何?” 王月桐心中一动,却是不知他这话是在故意应景儿,还是认真的。 “王爷,你若是再不动筷,这菜怕是要冷掉了,吃了对脾胃不好。” 王月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又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 “嗯,你也劳累了一天,便尽快用膳吧。” 着,见王月桐并不动筷,他便先拿起了筷,只这般,她才肯在他之后动筷。 敬王垂下眼眸,并不言语。 “王爷,近日这回春堂里,可是发生了好些事情呢!” 见着气氛有些冷下去,王月桐便寻了些话来。 索性往常两人也都是这样,在饭桌上才有机会些正事。 “是嘛,那便来听听。” 敬王有些漫不经心的应道。 “先前,我便想着要提一提这回春堂的声誉。开医馆药房的,必是都少不了市井百姓的支持。回春堂与其他药房相比,无论是医术还是药材,都属上上乘。” “只不过,这医术精了,药材好了,诊金也就收的格外多,一般的百姓在回春堂是看不起病的。所以,我便想着,若是能在每月在城北当街诊治两次,却是个两全其美的好法!” 敬王听过后,略一点头,面带几分赞许的望着她。 “城北倒是有几片贫瘠之地,平日里就连最廉价的医馆都看不起。若是回春堂能每月前去行善,相信过不了多久,赞誉之声便会越传越广。” 这个道理,王月桐自然是知道的,只因这法就是她所想出来的,而敬王的这一番话,也正如她心中所想一般。 只是,得到了敬王的赞赏,她的心里竟莫名的多了些信心,像是比之以往更有底气了。 “有了王爷的这一番话,相信那回春堂的主人,也定会有一番考量。” 提到那回春堂的神秘主人,王月桐心中便像是藏了只猫儿一般,抓挠的心痒。若非不想让敬王再多一桩扰心事,她便早请他调查清楚这背后的秘密了。 “你只是回春堂的坐诊大夫,不需要知道这许多。眼下因着王御史的事,素素大夫的名号京城之中极为响亮,我看,长此以往下去,你这敬王妃的身份,是迟早要暴露于人前的。” 敬王这话的十分淡然,仿佛事不关己。 毕竟,王月桐做的是行医救人的善事,又不是杀人放火的恶事,即便是牵扯到敬王府,那也只是为王府增添赞声罢了。 可若是她的身份暴露了,那就难免会遭到有心之人的利用和诟病。 所以,从私心里讲,他是不愿叫她陷入水火之中的。 “那又何妨,现如今知晓我身份之人,怕是也不在少数。” 单是王御史那一大家,就不算少了。 “况且,我本就是敬王妃,这个身份本就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若是百姓知道,本该养尊处优的敬王妃,竟就是那素面医仙,想必,也会对敬王府大加赞赏吧!” “届时,即便是皇上再想弄出什么动静来,也要好生掂量掂量了!” 王月桐这一番大义之言,却是叫他心有触动。 如今,她事事都为着王府着想,也实在是难得。 只是不知,她是真心实意的将这敬王府当作了自己的家,还是只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 眼下,他还并没有替她查出母亲的死因,所以,若是要报恩的话,现在还为时尚早。 她今日看到了他与南宫云硕在一起的情景,心中怕是也料想到,他接下来的动作了吧。 “皇上那边你不再担心,近日王御史的事便可叫他头疼一阵的了,想必,他也腾不出手来找敬王府的麻烦。”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王月桐总归是为敬王府着想的,他也不愿叫她一人担负如此多的重任。 “对了,你母亲的事,近日或许会有些眉目。” 敬王放下手中的银筷,抬了手,示意身旁的丫鬟上茶来。 思琪本是一将那茶杯从茶托中端了起来,却不料,甘露却跑了过来,从她手中夺过了茶杯,嬉皮笑脸的同她:“思琪,你累了一天,还是叫我来伺候王爷吧!” 着,她便抬手抚弄了一把耳边的碎发,欢欢喜喜的跑到桌前,亲自将那茶杯放在了敬王的手中,在这交替的过程中,她还故意用拇指轻挠了下他的掌心。 思琪在一旁气的胸口疼,这甘露真的是越发的不懂规矩,照此下去,非得出事不可! 甘露的种种作态,王月桐自是看在眼中的,只是从面上看,她却像是什么都不知晓一般,只泰然自若的吃着她的饭。 方才她那挑逗的动作,敬王并非无所察觉。为此,他还抬眼看了那甘露一眼。 只这一眼,便使得甘露喜笑颜开,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恩赐一般。 思琪看着甘露那般不知羞耻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急,可是转眼看看自家王妃那若无其事的样,又替王月桐感到难过。 都怪她识人不清,竟叫那甘露拿着她当了枪使! 思琪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双手来回的揉搓着,仿佛手中的衣料便是那甘露的皮肉一般,恨不能现在就将她那狐媚的脸撕破。 这一盏茶送了许久,甘露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见她面色酡红,一副痴相的望着敬王。 看到她这样,思琪就更是来气,若不是怕惊扰到王爷王妃用膳,此时她怕是早就按捺不住,要上前指着甘露的鼻骂上一顿了。 敬王接过茶以后,却是一口也没喝,只将它放到了桌上。 王月桐瞧见他这样,便抬眼望了望站在不远处的甘露。 只见这甘露今天打扮的油头粉面,那头上抹了有半斤的桂花油,从这饭桌上都能闻见味儿。再一看那身上,就连平日里不常戴的钗环首饰,今日却都戴了出来。 为了引得敬王多看一眼,甘露可真是费了好一番的心思啊! 王月桐只在心中笑叹一声,收回了目光,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难不成,是因着那南宫王爷,才得以见些眉目?” 闻言,敬王却是轻笑一声,摇头道:“王妃,我是该你聪明,还是该你耿直?” 他本不欲再提及此事,只轻轻揭过便好,哪曾料想,王月桐竟然如此着急的将自己和盘托出。 其实,她本也想就将此事轻轻盖过,他不提,她便不做声。 只是,方才甘露方才那狐媚的样,竟是叫她不由得想起了,今日在青楼见到的那些女。 方才了许多回春堂的事,她便将此事忘于脑后了,现如今又想了起来,心中却是涌上一股不清的不适感。 招待他国之宾的场所有很多,京城里也不乏名贵的酒楼,可他为何偏偏要去那种地方,同那南宫王爷饮酒作乐? “聪明也好,耿直也罢,王爷如何想都好,我不过是不愿装聋作哑罢了!” 王月桐这番话的夹枪带棒,敬王自然是觉察到她情绪有些不对劲。 “我今日约见南宫云硕,确是有要事相商。” 敬王偏头瞥了她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只垂眼看着眼前的几碟菜肴,手中的银筷却是停了下来。 “我知道,南宫王爷身份不凡,对于王爷来,是个可以拉拢的人。只是,王爷便是再想拉拢他,也不必去那种地方吧?” 思虑再三,犹豫再三,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敬王手中的银筷稍稍一顿,忽的,竟勾起了唇角,嘴边浮现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在质问我之前,王妃能否解释一下,你又为何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嗯?” 像是怕被人听到一般,敬王的声音极轻,那低沉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 “我……” 今日她本就是无意间瞥见了他的身影,才跟了过来的。 方才在街上的时候,恰好他的马车从身边经过。为了不引人注目,用的那马车看起来极为普通,从外面看,根本就不会有人通过这马车联想到敬王。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经过王月桐身边之时,那轿帘便被风吹了起来,所以,她就瞥见了马车里的人。 本来,若是只有他一人去了青楼,她根本不会一同跟进来。 只是,那轿里除了敬王,却还坐着一个衣着奇怪的男人。 本着这好奇之心,她只能一咬牙,换了男装,跟进了那勾栏院里。 “罢了,南宫云硕的事,暂且不提也罢,我也是今日才找到他的行踪。待事情有了些眉目以后,再与你细。” 敬王今日不知为何,态度十分的温和,这种感觉,可是前所未有的。 而仔细想来,自从她上次毒发,从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之后,敬王就好似对她与先前不太一样了。 可若是要她明明白白的指出,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她也是不上来的。 敬王见她许久不曾出声,心下疑惑,便状似不经意的轻瞥一眼。 只见王月桐那一双秀气的眉,此时却轻轻的蹙起,使得那眉心处拧出了一个疙瘩。 见她面带愁容,敬王只觉得有些不忍。 她在回春堂已经操劳了一天,回到王府里,竟还不能好好的吃上一顿饭。 思及此,敬王便喉头一紧,手中的银筷却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夹了那道佛手金卷,放进了她的碗中。 王月桐神色一怔,眼睛直直的看着碗里这多出来的金卷。 他……竟是用了他的筷,给她夹了菜。 这实在是不合规矩的,且还有种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 “这些日,倒是辛苦你了。” 闻言,王月桐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敬王此时却也在深深的看着她,冷不丁的,两道目光碰撞到了一起,不多时,却是又同时转开头去。 这一眼对视,还有方才他的那句‘辛苦你了’,都叫她心中莫名一动。 这一幕,却是尽数落在了思琪和甘露的眼中。 这两人周身所散发出的脉脉情愫,就连身边站着的几个婆,都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更遑论这两个丫头了。 只是,他们二人关系一日好过一日,倒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 这不,眼下才不过半晌的功夫,思琪与那甘露便掉了个个儿。思琪满脸喜色,心中满是欣慰,盼来盼去,终于盼到了王爷王妃互生情愫的这一天了! 而甘露,一双手却是快要将那方丝帕都给拧碎了。 对此,她实在是心有不甘。那王妃若是有几分姿色便也罢了,偏生她一个被毁了容的女人,怎配得到王爷的垂怜?! 除了出身以外,她无论是身姿,还是样貌,哪一点比不得那貌若无盐的王妃?这王妃,究竟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竟是叫王爷对她宠爱有加? 思及此,甘露气恼的抿了抿嘴,只偏过头不再看她。 只是这一扭头,便看见思琪一脸得意的瞅着她。 好啊,现在连同她一般出身的思琪,也来欺侮她这个无权无势的丫鬟了! 思琪望见她那气急败坏的样,便挺了挺胸脯,示威似的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的轻蔑之意,直叫甘露心中如火烧一般。 待两人用完了膳,思琪便跑到王月桐的身前。那甘露也是咬了咬牙,跟了过来。 “甘露,我看这里的人手不怎么够用。王妃这里有我伺候着,索性你也无事,不如你就留在这儿,帮衬帮衬大娘她们!” 甘露与思琪同为王妃的贴身丫鬟,按理是平起平坐的,即便甘露是后来被提拔上来的,但这两人之间委实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 平日里,思琪倒也从以大欺,使唤甘露,如今摆的这一出,倒还是头一次。 “王妃,甘露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惹得王妃不高兴了?” 只见甘露面露怯色,膝下一软,竟直冲着王月桐跪了下去。 王月桐还没什么,思琪便忍不住要上前替她好好教训教训甘露。 这时,却有一只素手自长袖之下露出,轻按在思琪的手上,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对于甘露连日来的所作所为,王月桐心中便如明镜一般。 她若是想同绿云一般,做出什么下作之事来,她必是容不得她造作。 要处置一个甘露,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没了甘露,后面还会冒出别的什么花花草草的。与其一点一点剔除,倒不如整个连根拔起,将她那背后之人揪出来,以绝后患。 如今甘露露出的破绽还不够多,所以她还动她不得。眼下,便只给她一点教训,也好叫她学学乖便罢。 “甘露,你起来,有什么话,且随我回了院里再。” “王妃,甘露对王妃可是忠心耿耿,绝无半点私心!今日若是王妃看我不顺眼,便尽管打骂便是了,只要王妃能舒心,甘露甘愿受罚!” 眼下这敬王可是还没走远,被她这么一喊,怕是迟早要折回来瞧瞧,这里是不是在杀人。 而那甘露像是巴不得敬王会回过头来看看她,边哭喊着,那双眼睛却是滴溜溜的望着敬王方才离去的方向。 思琪听到她这一番没头没脑的哭喊,只觉得额间青筋一跳。 她不过叫她留下来打个下手,没成想,便被她给拿住了,且还想把事情糊到王妃的身上,真是不知好歹! 她四下里看了看,只见那些收拾桌的下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只站在那儿看热闹。 看着他们一个个眼放异彩,怕是巴不得甘露闹得再厉害些,他们也好有戏可看。 恐怕这些人的心里早就已经认定,这甘露私底下不知被王月桐怎么欺负呢,不然,又怎么会一看到她,就吓得浑身发抖,下跪磕头呢? 思琪不知的是,这些婆丫鬟心中倒真是如此想的。此刻她们都在心中暗暗思索,照眼前这个样看,若是甘露跟随王妃回了院中,还不知道要受什么处罚呢。只是今日甘露也没犯什么错,只不过是给王爷递了杯茶,怎的就要受到如此责罚? 思及此,她们却是想起了那惨死的绿云来。再看那跪在地上一脸凄然的甘露,竟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在场所有人的反应,王月桐都尽收眼底,也将她们此时此刻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这半晌,无论甘露怎样惺惺作态,故作凄凉,王月桐却从头至尾都面不改色,对于甘露话中隐含着的控诉,她也好似全然不在意一般。 “甘露,你若是有什么冤屈之处,今日不妨就当着众人的面,都出来罢。自从你到了我的院中,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只是你今日这般,却叫我有些看不懂了!” 王月桐见她执意要在此吵闹,便也气定神闲的抚了抚衣袖,坐了下来,只不紧不慢的同她着。 “王妃……王妃可是还在恼怒,甘露笨手笨脚,那日替王妃梳头之时,扯痛了王妃?” 甘露却是没有想到,王月桐竟是不怕毁坏自己的名声。毕竟,她如此委屈的跪在地上求饶,饶是叫不知情的外人来看,也只觉得是王月桐将她欺负了去。 “那日的事情你若不提,我都要忘之脑后了,又怎会借机为难你?倒是你,甘露。” 王月桐轻轻挑起一双明眸,直直的看着有些发愣的甘露。 “只这么一件事,你便记在了心上,如今还日日忌惮着我找你的麻烦,如此看来,在你的心中,我竟就是这般无容人之量的人?” 不等甘露出言反驳,王月桐便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思琪道:“更何况,今日我从未与你多加言语,只思琪见这里的活计多,怕是做不过来,便叫你留下来帮衬一番。” “而你,怎的就如此心不甘情不愿?难不成你是觉得,自己现在成了我的贴身丫鬟了,所以这些个脏活累活,你便做不得了?” 王月桐这连番的几句话下来,便叫身旁的丫鬟婆们,瞬时就倒了戈。 原本甘露同她们一样,都是在底下的膳房,浣衣房里做活的二等下人。只不过这甘露运气好,与那思琪有些交情,便也因此得到了王妃的垂青,一跃成了伺候主的一等丫鬟。 能够待在院里伺候主,从此不必再做粗活累活,这是多少丫鬟婆们日日都在想的好日啊! 所以,这甘露享了福,她们自是又羡慕又妒忌的。而今又听到了这王妃的一番话,便觉得甘露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人前,却是不给主一点面。 稍稍叫她多干些活,她竟还敢有怨言,还挑主的刺! “甘露从未有过如此想法……都是甘露的错,是甘露以人之心度君之腹了,都是甘露的不是!” 甘露也是个会看势头的,见身旁的人没有一个再怜悯她,她便立刻低头认错,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急切的站起身来,帮着她们干活收拾桌。 思琪见状,便冲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哼,这甘露,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王妃平日里可待她不薄,她却非要做这吃里扒外之事!” 对此,王月桐只是轻笑一声,并不言语。 过了半晌,那甘露做完了活,便又低垂着头,跑到王月桐的跟前来。 “王妃,甘露扶你回院里吧。” 听到甘露这话,王月桐这才出言。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那我便不追究了。甘露,我是很喜欢你的,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我身边,我必不会亏待你。” 着,王月桐便将那头上唯一的一支素钗拔下,塞到了甘露的手中。 在王府之中,她一向不喜佩戴些一步三摇的首饰,是以,平日里她都是只戴一支光溜溜的素钗,用来挽住头发罢了。 她今日头上所戴的这只素钗,乃是玛瑙制成,通体透亮,看似朴朴素素,没什么惊艳之处,实则做工十分讲究,也是出自名匠之手,算得上是低调奢华了。 甘露面色一怔,心中竟然有些茫然,不知她如此这般,究竟是何意。 身旁那些个下人只盯着那只素钗看,眼睛都快红了。这王府里的下人可个个都是人精,多少见过些大场面,也都是识货的。 眼前这素钗虽貌不惊奇,但那可是出自敬王妃头上的物件儿,又岂能只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呢? “王妃,您……这是何意?” 这东西虽然好,但眼下她实在是不敢贸然收下,谁叫她从一开始便与王妃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况且,对于这貌若无盐的丑王妃,她是十分嫉恨的。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被这王妃给收买了。 “这是我赏给你的,你便拿着吧。这支钗也算不得是什么稀有的珍品,你若是不嫌弃,便收着吧。” 王月桐始终是淡眉淡眼的样,送了人如此贵重的东西,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身的下人们此时都红了眼了,这王妃对待下人,竟是如此的出手阔绰,这甘露伺候的不好,都有这么好的赏赐,若是伺候的好的话,那岂不是要上天了? 一时间,无论是偏向甘露的,还是保持中立态度,只想要看热闹的,如今却都倒向了王月桐这一边。 “不,王妃,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能收呢?况且府里有规矩,丫鬟是不能佩戴如此贵重的首饰的。平日里王妃一向装扮朴素,若是我穿戴的比王妃还要讲究,那岂不是越矩了!” 此时,甘露心里也明明白白,自己是万万不能收下这份大礼的。 起先,此事分明是她比较占理,眼下,看着周身这一双双妒忌的发红的眼睛,甘露也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 这东西若是收下了,明日王府里恐怕就要传言,她甘露是个欺主的恶奴! “怎么,我这东西,你竟是看不上眼?思琪,你且去院里,将我那支陪嫁的金玉步摇拿来!”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也包括甘露,全部都倒吸一气。 众所周知,这只金玉步摇算是她最值钱的一件嫁妆了,但只因她不喜这花里胡哨的首饰,觉得它甚是累赘。是以,除了出嫁当天戴过一次,此后,便将它束之高阁,不闻不问了。 这支步摇她虽是不喜,但这一点儿都不影响它的价值,在世俗之人的眼中,它仍是一件难得的无价之宝。 这王妃可真是大度,为了叫甘露宽心,竟然不惜将自己的宝贝献出来,便就这样送到一个丫鬟的手中了。 此时,众人心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王妃,我,我……” 眼看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甘露心里却是在暗暗的懊悔着,自己简直是太轻敌了!这王妃虽是相貌缺缺,但这脸上缺了的,却是都补在了心眼儿上。 她这分明就是在逼着她接受她的馈赠,只不过这一切都在无形之中,旁人很难捉摸到王月桐的心思。 正当甘露支支吾吾,还没想好该对策之时,思琪倒是率先反应了过来,腿脚利索的往外面跑了去。 思琪边跑还边在心中感叹,自家王妃真是聪慧无双,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的手段,敢问又有谁人能比啊! 思琪的腿脚麻利,不一会儿便将那金玉步摇取了来,却是没有请示王月桐,便直接将那步摇递到了甘露手中。甘露看着手中那装着步摇的盒,只觉得有些腿软。 “既然你看不上这素钗,那我便将它与了思琪吧,而这金玉步摇,就是甘露你的了!” 王月桐眼中含着温婉的笑意,却是没有丝毫的心疼,就将这一大一两个宝贝,赠给了思琪与甘露。 这厢,思琪欢欢喜喜的接下了那只素钗,连连对王月桐道谢。 “思琪多谢王妃赏赐!王妃一向待人宽厚,平日里便常常赏赐些银钱首饰什么的,不过啊,王妃这一次出手可真是大方,我倒是托了甘露妹妹的福呢!” 着,思琪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钗,又看了看甘露手中的步摇。 “虽我手里这支素钗,不及甘露妹妹手中的那支步摇,但思琪深知知足常乐的道理,所以,如此这般,思琪心中已经是欢喜不已了!” 此时,甘露已经陷入了被动,不管拿与不拿,都里外不是人。 眼下,除了随着思琪一道道谢,她竟是半句话也不上来了。 第二日,王府上上下下都在传昨日里发生的事,思琪一早打听到,便回来与王月桐听。 “王妃可是知道,今日王府上下都是如何谈论昨日之事的吗?” 王月桐理了理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嘴角挂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既然你如此有兴致,那便与我听听吧。” 不用思琪,她也能料想得到,这府中的人会如何编排甘露。 只是见思琪如此兴奋,不好扫了她的兴,不如就叫她来听听吧。 “王妃,您昨晚那一招真是高啊!既笼络了府中之人的人心,又叫那甘露尝到了苦头,真是一箭双雕!” “咱们这府里的人现在都,王妃是个面冷心善之人,对待自己手下的人,更是百般的呵护!而那甘露呢,不仅存着不想着好好伺候王妃,竟还敢欺负主!” 经过了昨晚那一遭,又通过几个丫鬟婆添油加醋的传唱,那甘露算是被人戳断了脊梁骨。 她们只,王妃对甘露可谓是百般的忍让,分明是甘露污蔑主为难她,而王妃为了叫她宽心,不惩罚便罢了,却还给了她赏赐。 只是那甘露心气高的很,王妃给的赏赐她还看不上眼,只将王妃逼的拿出了自己的陪嫁宝贝赠与她,她这才肯收下。 不得不提的是,那思琪可比甘露懂事的多了,王妃将那甘露不要的东西给了思琪,思琪便半句怨言都没有,当即便领赏谢恩。 “这两天,想必甘露应当是会有所收敛,不会再弄出什么幺蛾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去回春堂了。” 待收拾妥当之后,王月桐便领了映月,坐上马车去了回春堂。 “主,我听思琪,昨日里那甘露又做了些让你烦心的事?” 在马车上,映月见她脸色不太好,便出言问道。 “甘露倒还不至于叫我感到烦心,真正叫我觉得烦心的,是回春堂的那些个事。” 近日回春堂身负盛名,不知惹得京城之中多少人眼红,就单单邻近的这几家药房,便不知有多少人,正琢磨着如何在暗地里对她们使绊呢。 眼下,还不知那神秘的主人是否能够采纳她的建议,这,才是她真正要烦心的事情。 “主放心,那些人不过是跳梁丑,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只要咱们行得正做的端,旁人便不可将咱们……” 忽的,这马车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打断了映月的话。 一时间,外面一片人声嘈杂,还夹杂着几声马儿受惊之后的嘶鸣。 “主,主你没事吧!” 映月才将将稳住,便急忙跑上前扶住王月桐。 “无事……映月,你且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月桐倒还算镇定,方才那一下晃动倒是有惊无险,并没有伤着她。 映月气呼呼的拽开轿帘,冲着那车夫大声喊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们家王妃虽是没有受伤,但却是实打实的受到了惊吓。 只见那车夫也是一脸的惶恐,此时还惊魂未定呢。 见他不回话,映月便偏了偏脑袋,伸了头往外瞧。 只见那外面,却是有一个妇人抱着个男孩儿,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映月,可瞧见是怎么回事了?” 王月桐见半天没有动静,便又出声询问道。 “主,你现在这儿等着,我出去问问!” “不必了,你扶我下车看看吧。” 王月桐见她神色尚且不算慌乱,便知这事不大,于是就在映月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这位大娘,你为何坐在这地上掩面哭泣?” 王月桐刚一下车,便看到了方才映月看到的那妇人,她怀里的孩儿像是被吓掉了魂儿一般,躺在她怀里瞪着眼睛,闷声不语。 “我这可怜的孩啊……方才我只是有一会儿没看住他,还当他是去那边的胡同里玩泥巴去了,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差点儿跑到了这马车底下来啊!” 那妇人见到王月桐,便哭的更凶了。 “大娘,你这孩恐怕是受了惊吓。我是回春堂的大夫,如若你相信我的话,便随我到回春堂来,抓一副药回去,吃了药之后,我保证他又会像以前般活蹦乱跳了。” 王月桐虽然觉得此事疑点重重,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先把孩医治好。 这大娘看起来也不像是讹人的人,所以,此事可大可,若是她们愿意揽下责任,想必她是不会为难人的。 果然,王月桐一她是回春堂的大夫,那妇人便擦了擦眼泪,欣喜道:“真的吗,你真的是回春堂的大夫?那太好了,我相信你,我这就随你去回春堂抓药!” “好,大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孩。映月,快扶这位大娘上马车。” 扶着那妇人还有孩上了马车之后,周围的人便开始交口称赞,有夸赞王月桐心地善良的,也有夸赞回春堂大夫医德甚好的,还有的人,已经认出了她就是回春堂的素素大夫。 正当王月桐放下轿帘的那一刻,眼睛的余光之处,却是瞥见了一个奇怪的人。 那人用十分不甘的眼神看了看她,随后便扭头就走。 王月桐只觉得这人面熟的很,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 到了回春堂之后,王月桐便给那孩看了脉,抓了药,不但没有要他们的钱,还亲自派了马车送他们回家。 临走之时,那妇人自是千恩万谢的。 “主,映月觉得,此事实在是有些稀奇。” 那妇人走后,映月方才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现在时辰还早,早市上的人也不多,并不拥挤。况且那孩看起来也有七八岁了,又怎会无缘无故的撞到马车上来?” “你的是,我心中也是如此想的。” 王月桐微微蹙眉,近日来有太多人在寻回春堂的麻烦,若此事真是那有心之人有意为之,一时之间,她还真理不出个头绪,找不准确切的怀疑对象。 “既然主也如此想,那为何方才不仔细问一问那妇人?” 方才抓药之时,王月桐只简单询问了几句当时的情况,那妇人只,孩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自己跑到马车跟前的。 只幸亏是那车夫反应快,这才没有伤到孩,而后,她也是听到动静之后,才赶过来的。 那妇人的样,倒不像是在谎,况且,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母亲,会拿自家孩的性命来开玩笑。 “那妇人所知晓的,并不见得比我们多,从她的口中,应当是问不出个所以然的。” 一想到那的情景,王月桐的脑海中,便又浮现出了那个可疑之人的身影。 “映月,你,那孩会不会是被故意推到马车前的?” 忽的,她脑中灵光一现,就这么将这两件事结合到了一起。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人的目的,恐怕就是要陷害回春堂!” “主,如今回春堂风头正盛,难免会遭到一些人的陷害,此前那几桩事,可不都是那有心之人故意栽赃陷害!” 起这些个没事找事的黑心人来,映月便恨不能将他们一个个抓到王月桐的面前,各打三十大板。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早就料想到,此事必不会如此简单。既是有前车之鉴,往后我们便心就是了。只是我却没有想到,同为医者,他们竟能对我们回春堂下如此的狠手!” “如若今日那孩有个什么好歹,莫他的母亲,就连市集上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可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们。幸好那大娘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并没有借机敲回春堂的竹杠。” 方才那惊险的一幕,现在想来,还是觉得有些后怕的。 “主,我们不可再继续容忍了,现在是不是要想个办法,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好有些防备。”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饶是王月桐都有些心烦意乱,更遑论映月了。 “对于此等害人利己的行为,我从未想过要容忍。只是,眼下要等那孩痊愈之后,方可再询问他当时的情形。” “映月,你叫十三派两个人跟着他们母,日夜守在他们家附近,不可疏忽,也不可被人发现,若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立刻回来禀报!” 忽然,王月桐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随即就吩咐映月去办这事。 映月见她面色肃然,心知她如此做必是有其中道理的,是以,便脚下一刻也不曾耽误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映月就做好了她交代的事,这才返回来问道:“主,眼下你可是在怀疑,那对母有什么问题?” “不,我只是有些担心,那害人之人担心自己的行径暴露,会对她们不利。十三的人可是跟去了?” “主放心吧,事情全都交代好了。不过,今日这外面的守卫,可是多出了好些,看来,是王爷又多加派了些人手过来了。” 方才出府的时候,映月便只觉得周身气场不对,却原来,是暗中保护王妃的人又多了些。 闻言,王月桐却是想起了昨日在饭桌上的情景,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幸好被那面纱裹着,不至于叫人看出来。 “王爷现在,可是越发的看重主了……” 映月这话的意味深长,叫人听了,便忍不住多想。 “映月,等会儿若是见着杨大夫,便知会我一声,我有事要找他商谈一番。” 王月桐垂下眼眸,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锋。 “是。” 映月掩口轻笑一声应道。 不多时,杨大夫竟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此时,王月桐这里也没有病人,便也有空闲与他一救济城北贫民之事。 “素素大夫今日来的如此早,可是对于昨日之事,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一听主人的答复?” 杨大夫面上挂上笑意,显然此事十分有戏。 “杨大夫,你便不要同我笑了。对于此事,回春堂的主人究竟是何态度?” 王月桐只希望能尽快的开展此事,如此,才能叫回春堂不至于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那还用,你现在是回春堂最为德高望重的大夫,主人听了你的意见,自然是得应下了!” 闻言,王月桐虽十分欣喜,但这心里却是存着一丝疑惑。 “那主人还有没有些别的,只是开口应下了?” “我家主人一听这事,二话不应下了,而且,还将此事全权交给了你,至于费用方面,自然都是我家主人来出。” “如此倒也甚好,回春堂的主人,真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王月桐真心的发出一声感叹,这年月里,即便是开药房的,内里也都是些世俗利己的商人嘴脸,像是那神秘主人一般慷慨的人,倒是十分难得了。 “素素大夫,这回春堂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你,我家主人可是很看重你的。” “我只尽力而为罢。杨大夫,麻烦你尽快安排一下,这几日得了空闲就去城北吧!” 得了自家主人的许可,杨大夫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左右他也是想做些善事,于是答应得十分爽快。 第二日,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王月桐便带着映月,伙同杨大夫一起,来到了城北一个贫瘠的村庄里。 在繁华地界里待的久了,乍一到这环境恶劣的地方,杨大夫还真有些不适应。 再看王月桐,却是一派淡然之色。 只是在看到那飘着虫尸身的河水之时,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往村深处走去,一群孩儿光着身在玩着泥巴,糊的满身都是。 “主,要不咱们就在村口坐诊吧,这里的环境实在是……” 映月看了看那一个个光着身的孩儿,又低头瞧了瞧脚下越来越泥泞崎岖的路。 “眼下这个时辰,村里的男女应当都出去务农了,只剩下老人孩童,我们光是干坐在村口等人,怕是等不来的。” “那,这里也不是个能落脚的地方,咱们还是另寻一处干净的地方吧!” “这里的环境之恶劣,就连映月都忍不住皱眉,杨大夫闻不惯那鸡鸭鹅粪便的味道,一度都要吐在半路上了。 杨大夫拿出一方带着药香的手帕出来,捂着口鼻道:“映月的对,咱们还是另寻个落脚处吧!” 他抬眼看了看王月桐,真不知这素素大夫是何方神圣,面对这些竟能面不改色。 杨大夫和映月两人联手相劝,王月桐却是没有应声,只走到一间茅草屋前,对着坐在门前的一位老婆婆道:“婆婆,你为何一个人坐在这里?” “喔,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 那老婆婆脸上带着一丝警惕,这个封闭的村,对待外面的人,总是又好奇又害怕的。 “婆婆,您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和这位男是城里回春堂的大夫,这位是我的侍女。今日来此,是免费给村里人看病的!” 王月桐一双杏眼笑意盈盈,只是这脸上的面纱,叫人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大夫啊……这年头,竟还有女大夫啊!” 老婆婆是一脸的不信任,那掉光了牙的瘪嘴往两边撇了撇,不住的摇头。 “呃,婆婆,我可以作证,她真的是我们药房的大夫,而且啊,她的本事可是不呢,您要不要让她给您瞧一瞧?” 杨大夫见这老婆婆还是心有戒备,仗着自己是个男的,便挺身上前解释。 “哼,我才不相信你们这些城里的人,净是些吸人血的蝙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哪里有如此好的心肠,吃饱了没事到我们这里来看病,还不是打着看病的幌讹人!” 两人了半天的好话,这老婆婆竟然越来越生气,误会也越来越深,到最后,人家干脆就搬了凳,骂骂咧咧的进屋去了。 映月和杨大夫大眼瞪眼,当场就愣住了。 杨大夫行医多年,还从未受过别人如此的白眼。尤其是在回春堂里,哪个来瞧病的不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他心中竟有些后悔了,他们现在所做的事,可不就是吃饱了没事,到这破地方来找骂的嘛! “主,我看啊,咱们干脆还是走吧!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婆婆面上看着慈祥和蔼,怎的就如此不识好歹!” “想必他们会这样,也是被一些坏人给逼出来的。” 王月桐深知,生存环境恶劣,会叫人产生多么大的改变。这村如此贫瘠,官府也不出面救济救济,想必他们的日也不好过。 “素素大夫,要不咱们还是去隔壁村看看吧,这里实在是……没有能落脚的地方啊!” 杨大夫此番话的十分急切,主要是因为,他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真的会忍不住吐出来。 “不必了,我们既然来到了这儿,便不能无功而返。映月,叫后面的人把招牌立在这里,把东西都摆好,我们就在这里坐诊!” 王月桐指了指自己的脚下,淡然的着。 “就在这儿?我的天哪,素素大夫,你就饶了我吧!” 王月桐无奈的摇头笑道:“这个地方是村的最中央,你看着地上的脚印,比我们来时看到的任何一处都要多,想必,会从这里经过的人会很多吧。” 要在这里坐诊,并不是临时起义而为之,从刚才进来的时候,她便一直在盘查道路。 “我们今日是义诊,且这里又是城外的贫瘠之地,大家就将就这么一天,好好给人看病吧。” 杨大夫见王月桐一个女都如此开阔,便也勉强收起了一脸的嫌弃。 待仆人们摆好了桌椅板凳之后,王月桐便理了理衣衫,坐了下来。 “映月,你也坐下歇会儿吧,等会儿就到正午时分了,那些务农的人也该回家吃饭了。” 果不其然,才刚刚到正午时分,便见着那三三两两的人,从不远处的田地里往这边走来。 “有人过来了!” 杨大夫语气里隐隐带着一丝兴奋,毕竟干坐在这里晒太阳,实在不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那些人都不是空着手,手里不是拿着锄头,便是提着一个个的大包包,他们身上的衣裳满是密密麻麻的补丁,此时走在日头地下,热的是汗流浃背。 “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壮年男走到回春堂的招牌前看了看,又打量了王月桐三人一眼,奇怪的嘟囔了一句。 “这位兄台,你可以看一下这告示上的字。” 杨大夫好心的提醒一句,只是那男却冷哼一声,走开了。 “哎,这人怎么回事……” “杨大夫,他们许是不认字。” 王月桐轻叹一声,默默的收起了桌前立着的告示。 这倒是他们失策了,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他们不识字,我们岂不是每逢一人,就要解释一遍我们的来意?!” 杨大夫懊丧的捂着脑门,心情十分的崩溃。 “不,我还有一个办法。” 杨大夫抬眼看了看王月桐,只见她那水盈盈的笑眼之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 “来瞧一瞧看一看咯!今儿回春堂药房免费给大家瞧病来了!各位父老乡亲,亲朋好友们,都可以过来免费看病了!今儿坐诊的是咱们回春堂最好的大夫,本月仅此一天,大家可千万不要错过,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噗……” 看着杨大夫一脸傻气的站在凳上吆喝,映月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到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王月桐不禁也勾起了唇角,微微低垂着头,偷笑起来。 杨大夫哀叹一声,直觉自己今天到这儿来,简直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素素大夫,你若是想笑,便尽情的笑吧,当心别憋坏了身!” 闻言,王月桐生生的收起满脸笑意,抬眼道:“我不过是在整理病历,并没有在笑你。” “哼,我都看见了,你笑的肩膀都在抖!” 杨大夫冷哼一声,从凳上跳下来。眼看着这太阳都快下山了,他方才可是头顶太阳,站在凳上喊了整整两个时辰。 “这会来看病的人有多少?” 杨大夫凑了上去,看着桌上那一叠病历。 “不多,也只七八个,且都是些身强力壮之人过来凑个热闹,身体都康健着呢!” 王月桐翻来翻去,这些病历之中,只有那么一两位是需要吃药调理的,且都不是什么大的病痛,需要开的药,今日刚好都备着呢。 “唉,我费力喊了这么一会儿,就招揽了这么些生意?人家都是赔本赚吆喝,怎么到了我这里,是既赔了本,又赔了吆喝呢!” “杨大夫,怎的之前还从没看出,原来你这人这么会耍宝呢!” 还不待王月桐什么,映月便忍不住掩口取笑道。 “我们也并不是全无收获,只是比不得在回春堂时而已。今日我们才第一次过来,也算是了解了解城北几个村的概况。” “我倒是觉得,下次完全可以只让一个厮跟着我一起来。让你这般医术高超的人待在这里,实在是大材用了!” 杨大夫边喝水润嗓,心中还边想着,下次就只让他带个助手过来就行了,回春堂里的生意能不耽误就不耽误。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恐怕忙不过来吧。况且,这以后指不定人会越来越多,还是两个人坐诊比较好。” “这个再吧……咱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熏陶,他的鼻已经近乎失灵,现在是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鼻虽是摆脱了煎熬,可这里蚊虫众多,呆久了只觉得叮咬的难受。 且这是在乡野间,那蚊个个都如指甲般大,咬上一口可要难受半天呢。 “也好,我看这房屋之外炊烟袅袅,恐怕都忙着生活做饭,不会再有人看诊了。如此,咱们今天便到此为止吧。” 有了王月桐这句话,杨大夫便第一个起身,手脚麻利的帮着身后的厮收拾东西,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打道回府了。 “主,方才十三过来,王爷回府了,正等着主回去一同用膳呢!” 刚回到回春堂,映月便从十三那里得到了消息。 闻言,王月桐握着笔杆的手指一顿,而后却是淡淡道:“你且叫十三与王爷一声,今日我还未曾看够十个病人,眼下并不能及时回去陪王爷用膳,还请王爷见谅。” 映月轻叹一声,自家王妃哪儿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识趣,王爷这明摆着是对王妃转了态度,有和缓之意,可王妃却一再的推却。 “今日主去了城北,一路上舟车劳顿,又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大半天,况且又是看了七八个病人,这样便足够了,眼下天色也不早了,想来不会再有人过来了。” 映月这边苦口婆心的劝她回去,而王月桐却丝毫不为之所动。 “映月,药房里随时都有可能有得了急病的人来求医问诊,现在时间还早,便是没有人要来,我也想在这儿多看会儿书。” “主……” “好了,不必再多了,你先出去吧。” 王月桐专心的坐在案前翻看着手中的书本,开口将映月遣了出去后,便再无任何言语。 “主,外面来了个得急病的!” 映月出去没多会儿,便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什么?人在哪儿,快带我去看看!” 映月点点头,随即转身带路,王月桐跟着她走到了外厅,这才听到外面全是嘈杂的乱声。 “映月,去将我的药箱拿来!” 这厅中一共有五个人,有三个壮汉,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得了急病的男,此时正躺在地上抽搐着。 “主这可真是一语成谶,刚可能会有得急病得找上门,这就真得找上门来了……” 映月一边嘟囔着,一边去拿药箱。 眼下,这外厅就只剩下王月桐一人了。 “嘶……嘶……” 王月桐蹲下身来,看着地上躺着的男。此时,他正因为呼吸困难,口中发出难受的嘶声。 她仔细一瞧,却是楞了一下。这男……分明就是今日在城北村庄里来看病的一个人! 只是眼下,她也不顾上这许多了,这男头使劲的向后仰着,脊柱也向后弯曲,呈角弓反张样,四肢直挺挺的,紧咬着牙关,紧握着双拳,面部还伴随着痉挛抽搐。 “当家的,当家的你没事吧!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 只见那妇人死死抱着怀中的男哭号,身后那三个壮汉也都面色凄然。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这位夫人,请你先松开手,让我来替他诊治一下。” 纵使眼前是这样一个病人,王月桐也能临危不乱,冷静的对待。 “你……就是她!今天就是她到了咱们的村里,给我这可怜的当家的看了一次病,开了一贴药,他就成了这个样了!” 那妇人见到王月桐之后,便抹了抹眼泪,面带厉色的,冲着身后那三个壮汉喊道。 王月桐眉头轻轻蹙起,冷声道:“这位夫人,我劝你现在还是尽早的放开他,不然,用不了一会儿时间,他就会被你弄得窒息而死!” 那妇人一听,登时便撒开了手,仿佛生怕下一刻怀中的人就会断气一般。 见那妇人松开了手,王月桐这才伸出两指,搭在了那男的腕上。 不一会儿,王月桐便收回了手,又检查了一下他的眼鼻口,这才确认了。 “他这是误食了大量的马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那马钱虽是治病的药物,但却是不可随意食用的。尤其是未经过炮制的马钱,是万万不可内服的。 只是,她却分明急得,今日这男来看的是腿脚上的外伤,她也只是开了一些内服消炎的药,并没有这马钱啊。 “主,您的药箱!” 映月急急的跑了进来,一把将药箱递到了她的眼前。 王月桐来不及多想,便立即接过药箱。 “你们几个,先将病人抬到里面的柴房去,快!” 王月桐冲着病人身后的三个壮汉喊道,结果这三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一个动弹的。 这下,王月桐却是彻底冷了脸,从地上站起身来。 “你们既然不愿配合,那便请回吧!记得出了门之后左拐,顺道去街口的棺材铺,给他定个好一点儿的棺材吧!” 完,王月桐作势转身要走,这时,那妇人却开了口。 “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等把人治好了,咱们再找他们算账!你们快些动手,将他抬到柴房去吧!” 这妇人一发话,那三人才开始忙活起来,将那病人抬到了后院柴房里。 一到了黑暗的柴房中,这病人已经不像方才抽搐的那般厉害了,王月桐心下稍稍松了口气,便从药箱里拿了些生甘草,塞进他紧闭的牙关中。 “映月,你去跟杨大夫,叫他去拿蜈蚣三条,全蝎六克,研成粉末之后拿过来!” “是。” 映月得了令,便二话不夺门而去。 趁着这个空档,王月桐便抬眼看了看那妇人,又看了看她身后面色茫然的三人,出言道:“早前之时,他可是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自打从你那儿看过病之后,回到家吃过午饭之后就服了你开的药。本来他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不知怎的,到了这时候,他就突然倒地抽搐!” 那妇人见他情况好一些了,便开始对着王月桐叫苦连天。 “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着,身上被蚊虫叮咬出疙瘩,吃了药之后就变成这样的!我看啊,你指不定是拿了什么黑心药来充当好药,假意做善事!” 她这一番话的甚是无礼,王月桐倒也不气不恼,不同她一个乡野村妇一般计较。 她比较关心的,这病人的手中,从何而来的马钱。 “你自己都了,他不过是被蚊虫叮咬,而后经过抓挠破了皮,又泡了水之后才发了炎的。我给他开的药,都是些内服消炎用的,又怎么会引得他发生这样的反应呢?” 那妇人并不懂得医药,也不想跟王月桐争辩什么,反正她只认定了自家丈夫是吃了回春堂的药,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的。 “你别跟我这么一些没用的,我们当家的一向身强力壮,从来没有什么生过什么大病,你看他这三个兄弟便可知道。” 她身后那三个男,看起来倒的确十分健壮。 “我大哥身体平日里身体可好着呢,要不是吃了你们的黑心药,他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 其中一个年纪较的男挺身而出,帮自家嫂起话来。 “是啊,我看你们这药房也不缺钱,怎的还会用假药?莫不是欺负我们这些穷人手无寸铁,就故意把劣质的药拿来给我们用?!” “二哥的对,这可都是你们的责任!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交代,我们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叫屈的人,自然也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王月桐轻叹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这场面,放在现代来,也算得上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医闹了吧? 且对于他们来,好好跟他们讲道理,那就是你故意推卸责任,这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不清。 “素素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王月桐倍感头疼之时,杨大夫出现了。应她的要求,杨大夫已经准备好了药材。 王月桐并未言语,而是先接过了那磨好的药粉,直接撬开病人的嘴,给他灌服了进去。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给我当家的吃的是什么东西?!” 那妇人见那药粉又黑又黄的粉末灌进男的口中,顿时一声惊叫,吓得杨大夫一个哆嗦,差点儿把手里的药箱扔了出去。 “这位夫人,你家相公这明显是药物中毒之迹,咱们回春堂的素素大夫最擅解毒,你尽管放心便可!” 饶是杨大夫给她打包票,那妇人却还是不肯放心。 “我可警告你们啊,万一这人要是给治出个好歹来,没有二十两银,这事儿咱们没完!” 闻言,王月桐却是冷声道:“现在你这相公可是快要清醒了,眼下恐怕已经能听得身侧人言。你如此咒他,等会儿可要想想该如何向他解释了!” 那妇人一听,有些心虚的探着头看了一眼自家相公,不吱声了。 服了药之后,男很快就醒过来了,只见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双眼迷蒙的看着四周。 “这,这是在哪儿?” “哎呀当家的,你可算是醒了!这里是回春堂,就是那个黑心药房!自从吃了他们开的药,你就发了癔症,可把我给吓得不轻,我没办法,只能带着你来找他们了!” 见到自家相公安然无恙,那妇人倒也是真心实意的高兴。 “我问你,除却我给你开的银花,连翘,还有桔梗之外,你可还服用了别的药物?” 王月桐不理会那妇人如何,她只紧紧的盯着那坐在地上的男。 此时,那男好似还没有完全醒转过来,只不过在看到王月桐之后,却忽的眼神清明起来。 “没,没有……除了你给我开的药之外,我什么都没吃过!” 闻言,王月桐微微蹙眉,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想法。 “哦?若是这样的话,那你这病,恐怕是没法儿治了。”只听王月桐淡淡道,“据我所知,你这身上的毒,可不是那几钱几两的银花连翘还有桔梗可以引起的。”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些什么,你们这群无良的大夫,打着为穷人免费看病的旗号,来坑骗我们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好为你们的药房贴金!” “总之,我这身上的病都是吃你的药吃出来的,你若是想推卸,那咱们就公堂上见!” 那男越越激愤,倒是并不似一开始那般心虚。 “好。” 半晌后,只听得王月桐冷声道,“既然你硬要诬陷我们回春堂,那我也要叫你知道,回春堂不是那等任人欺负的无名药房!你既要上公堂,那便先请各位移步了!” 着,王月桐往旁挪了一步,给他们让开地方,叫他们先出去。 “哎,当家的,你还真的要跟他们上公堂啊!” 那妇人见他挣扎着起身,一副势要与他们抗争到底的样,眼下却是有些慌了。 毕竟他们在这京城之中谁也不认识,瞧着这回春堂的门面,怕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地界。若是真的闹了起来,他们官商相护,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别了吧当家的,咱们只让她赔些银钱,再替你把这病治好就行了,上了公堂,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啊!” “哼,你这没出息的婆娘,就知道要钱!像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药房,不能再叫它继续祸害人!我就不信了,到了知府县衙里,他们还能不实话!” 这男的性情甚是耿直,脾气上来了,便是他那三个弟弟都拉不住,直跟着王月桐来到了知府衙门。 李毅紧皱着一双眉头,面色有些不悦的看着底下的人。 回春堂的杨大夫,映月,还有王月桐站在左手下方,而右方站着的,就是那对夫妇和他们的三个弟弟。 连日来,回春堂可是祸事不断,已经算是这衙门里的常客了。 看完了两人的呈堂供词,李毅便抬起头来,仔细询问着。 “李大山,你回春堂给你开假药,致使你用药之后中了毒,是这样吗?” “回大人的话,确是如此。” 到了李毅的面前,那方才生龙活虎的妇人,眼下却是如鹌鹑一般,大气不敢出一声。 只是那李大山,倒是一改方才的唯唯诺诺,整个人的态度都变得硬气起来,仿佛心中十分笃定,自己的话便是事实。 “素素大夫,你有何话要?” 李毅转睛看了王月桐一眼问道。 “回大人,此事定是虚乌有,素素以为,这必是又有奸人想要陷害回春堂!” 王月桐此言掷地有声,此前同样也是在这里,有人想要诬告回春堂,结果也证实了回春堂是清白的。所以,王月桐此言一出,这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心下便是有几分信了回春堂。 “大人,人自今日服用了回春堂的药之后,便全身痉挛抽搐,四肢发麻,只觉得精神错乱,人鬼不辨。只是,人并不懂医术,这回春堂便是什么,我也无言反驳,倒是叫他们占理了!” 李大山这么一,众人也觉得颇有道理。虽然回春堂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是这药房开药的时候出了岔,给人开错了药,倒也不是不可能。 且这李大山看上去也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实庄稼汉,不似是那般巧言令色之人,如此一来,便有人站在了李大山的这一边。 “李大山,听你的意思,你是认定自己的病是回春堂开的药所致了?” “人确是这样以为。” 李大山身体还有些虚弱,此时被身旁的李嫂搀扶着,背脊佝偻着,还直不起身来。 “大人,这李大山的病,方才还是我们素素大夫治好的呢,若是回春堂真的想草菅人命,那为何还要费力把他救过来?再者,我们与李大山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要戕害他?” 此时,杨大夫忍不住站了出来,了句公道话。 只没想到,那李大山却是冷哼一声,瞥了杨大夫一眼,面色愤然。 “我从未过你们回春堂想要草菅人命,我也知道,我这条贱命死不足惜,你们根本看不上眼!你们想要的,不过就是拿我们这些穷人的贱命,来为你们药房博个好声誉!” “你们先是用假药叫我吃出了病,然后再顶着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将我治好,如此煞有介事,为的不就是让我对你们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嘛!” “你!” 杨大夫一时气结,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 他在回春堂行医多时,从来没有遭受过这样大的污蔑。回春堂的确是想为自己博个好名声,但李大山所言之事,他们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啊! 众人见杨大夫语噎,不出话来了,登时便一片嘘声,此时,信服李大山所言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王月桐一直站在一旁静默不语,她心知,这一次与上次不同,对方根本就是有备而来,连这辞都准备的如此精妙,利用人们的猜疑之心,将这好好的善事变成了图谋不轨。 “大人,的再多,若是没有证据傍身,那便等同于是白费口舌。” 思索再三,王月桐终是开了口,只一句话,便叫那李大山脸上稍稍色变。 这半晌,她都只是静静的听着李大山的辞,试图在寻找他的破绽。 从进门到现在,李大山所的话全都是他自己的臆测,若是拿不出证据来,便是的再多,也是站不住脚的。 而王月桐这里还存着那药方,不怕他拿假证据出来。 “大人,这素素大夫分明就是在推脱责任,混淆视听!她给我开的药,早前就已经被我吃下肚了,我又哪里来的证据呢?” “我给你开的药可是三日的分量,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你便全下了肚?” 王月桐转过身来,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李大山,饶是李大山再有理,也被她那双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眼睛震慑的有些心虚。更何况,他本身就不占理。 “我,我见那药有毒,当家的吃了之后浑身抽搐,所以,我就把剩下的药全都扔掉了!” 李大山半晌不上话来,那李嫂看了看王月桐,又看了看自家相公,却是一咬牙,替他开脱道。 “哦?我看你们夫妻俩如此伉俪情深,夫唱妇随,应是感情甚笃才是。怎的你相公发了急病,你却还来得及将那害人的药给扔掉?!” 李嫂一愣,对上王月桐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不禁打了个寒蝉。 “我……我不过是狠急了,一气之下,便将那药顺手扔了!” “你将那药扔了之后,便举家来到了回春堂。按理,那药此时应当还在原处。李嫂,你不妨,那剩下的药,究竟被你给扔到何处了?” 王月桐紧紧抓着这个把柄不放,直逼的李嫂急红了眼,不敢抬头再看她的眼睛。 “你这样看着她干嘛,你这是在恐吓我们吗?!” 这时,李大山挡在了李嫂的身前,挺了挺胸膛,直直的面对着王月桐,接受她冷厉眼神的盘问。 “我并没有要恐吓谁,我不过是要弄清事实罢了。现在你我之中必有一人在谎,李大山,回春堂不会拿任何一个病人的性命开玩笑,这一点,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 罢,王月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直看的李大山一愣。 “无论怎样,那也比弄虚作假的人来的光明磊落!素素大夫,你们回春堂到底有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恐怕只有你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此时,王月桐与李大山各执一词,两人所言均是掷地有声,言之凿凿,一时之间,竟是高下难分。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这半天,李毅也算是将事情听了个大概,心中也自有了一番见解。 早前他便听闻,回春堂有意下到城北贫瘠的村庄开办义诊。这原本也是好事一桩,无论是对于百姓,还是回春堂本身,都有一定的利益在里面。 只是没成想,如今回春堂正值多事之秋,就连出门行个善事,都能被人如此诟病陷害一番。 李毅与王月桐也算是旧相识,对于她的人品,他定然是信得过的,所以从一开始,他便站定了回春堂的这一边。 只是身为朝廷命官,他不得不秉持公正严谨的作风,不能草率的将此案了结,若是太过偏向回春堂,反而会引起百姓的反感。 “李大山,眼下你手中既是没有证据,那你口中所的话,便只是你自己的揣测吗?” “大人,证据我虽然没有,但我吃了那药之后的确是发了急病,而且在那之前,我便只吃了两碗米饭,一盘素菜,除了那药,实在是没有别的可疑的东西了!” 李大山就一口咬死了回春堂开的药有问题,李毅也无法叫他立即拿出证明。 正当李毅正欲再询问王月桐之时,却只见她缓步走到了李大山的面前,与他靠的极近。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大山一开口话,王月桐便探鼻一嗅,轻笑道:“你这口中分明满是马钱的味道,我记得,在我开给你的药之中,貌似是没有这一味药的吧?” 此言一出,李大山却是浑身一僵,登时脸色骤变,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 王月桐只轻嗅一下,便回到了自己的阵营里,朗声道:“但凡医者都知道,这马钱是有毒的药物,若须以它用药,事先必定是要炮制,或是以粉剂入药的。” “只是,方才我从李大山的身上嗅到的,却是未经炮制加工的马钱味道,想必,他是误食了这有毒的马钱,才会发了那样的急病!” 这一番话像是最后的致命一击,只击的李大山哑口无言,双手颤栗。 “哦?素素大夫,你的话可确是属实?” 李毅这话虽是询问,但他的脸上却是已经露出放松的微笑,显然是知道此事的结果会是如何了。 “句句属实。大人若是不信,便可叫来法医辨别一下,看他是不是在两个时辰内服用过大量的马钱!而在我开的药方之中,却是丝毫无毒的内服消炎之药。如此一来,您便可明辨是非了罢!” 王月桐稍稍提高了音调,那李大山便腿一软,差点儿跪在了地上。 “大,大人……” “李大山,你可还有话要?” 此时,门外的百姓一片议论之声,几乎所有的人都选择相信了回春堂。 莫不别的,就单这回春堂素面医仙的名头,在这京城之中也是极为响亮的,她既如此笃定此人是中了马钱的毒,那便定然是这样的。 所以,就算是冲着对王月桐的好感,他们也是愿意相信回春堂的。 “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想,这李大山一家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想必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所以,还请大人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李大山一家人!” 正当李大山快要受不住压力,全盘招认之时,却不想,王月桐竟然肯开口替他求情,并且愿意放他一马。 李毅看了王月桐一眼,便爽快的点了头。 “好,既然这事是个误会,那你们便私下里解决吧。李大山,百姓之间应当以和为贵,切莫不可被人蒙蔽了双眼,作出狭隘之事……” 临走之时,李毅只模模糊糊的交代了他这么一句,而后又看了一眼王月桐,这次退了堂。 第一百四十八章 “瞧吧,我就知道这事儿是个误会!这位大哥,你可莫要冤枉了素素大夫,她可是位活菩萨啊!” “是啊是啊,素素大夫妙手回春,心地善良,断不会作出此等违背良心之事!” 一出了公堂,便不住的有人跑到李大山的面前,冲他着这些话,直听得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儿。 难不成,真的是他弄错了? “李大哥,你身上还有些余毒未清,不如就先跟我到回春堂去,再拿些清心解毒的药,如何?” 李大山一脸失魂落魄的看着她,只当她是在借机奚落他。 “素素大夫,此事是我做的欠妥当,我给你赔不是……也给你们添麻烦了!” 完,在李嫂的搀扶之下,李大山扭头便要走。 “哎,你等等!” 杨大夫从他身后追了上来。 “你现在身上的毒还没有清干净,若是不好好清一清,难保以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我们回春堂从来没有治病治到一半就停手的道理,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看着杨大夫好似要将人绑了的架势,在一旁缄默半晌的映月却是笑了。 “杨大夫,你可是莫要把人给吓着!李大哥,我们家主不止是要为你清除余毒,这今日的闹剧,你也是该好好给我们回春堂一个法吧?” 李大山垂头看了看杨大夫扒拉着自己胳膊的手,心知今日怕是轻易走不掉了,于是便苦笑一声。 “索性也是我太过鲁莽,有太过贪心……今日之事总归是我对不住你们,有什么话,我便同你们开了吧!” “慢着。” 王月桐四下里望了望,见没什么可疑之人,这才道,“此处不是话的地方,待回到药房再细不迟。” 李大山见她如此坚持,便也只能点头随她去了。 到了回春堂之后,王月桐先是亲自为他开了新的药方,抓好了这几日的药,而后大家才坐下来,起了今日的事。 “素素大夫,杨大夫,不瞒你们,此事确是我以人之心度君之腹,冤枉了你们,我真是……不知道该些什么好了!” 他百般的诋毁回春堂,但回春堂却选择不计前嫌,还替他仔细看病,抓药,这样的对比,无论如何都叫他抬不起头来。 “李大哥,从你方才在公堂之上所的话之中,我便听出了些弦外之音,因此,我才并没有在人前将你戳穿,而是选择私下里解决。” 王月桐淡然一笑,方才听到他那句‘无论怎样,那也比弄虚作假的人来的光明磊落’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了些想法。 回春堂是第一次到村里去开办义诊,这李大山看起来又是老实本分的人,怎会想也不想的,就认定她们是骗呢? 只是后来联想到那个婆婆的态度,她又有了些动摇。或许也是这个村的太过封闭,里面的人对待外面的人,都抱着这种不信任的态度罢。 不过再转念一想,这马钱虽不是什么名贵药材,但也不是随处可得的,拿李大山又是如何得来的药? 在这期间,她可是一直在那条出村必经的路上坐诊,若李大山不是未卜先知,早前就准备好了这药想要讹钱,那就必定要从她身旁大摇大摆的出村,然后赶到京城买药再折回来。 这显然不可能,也不通。并且从李嫂和三个弟弟的反应上来看,他们似乎对于此事全然不知,也就是,他们一家人不是事先商量好了专门来讹钱的,否则也不会执意闹到公堂上去。 于是,王月桐心中便断定,在她给李大山开完药之后,定是有什么人找上了门去,将这药送到了他的手上。 想到这里,有两个奇怪的身影,便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这两个身影重叠交错,竟使她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方的自己人,你大可不必再顾及其他,只管出实话便是。” “好,我。” 见王月桐都已经如此通情达理,李大山便一咬牙,将此事的经过了出来。 “原先的时候,我只是抱着不花钱的想法,想去你那儿拿些消炎的药回来。在我刚刚把药拿回来的时候,就有一人跑到我的家里来,是这药不能吃。” “有人跑到咱们家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到这儿,李嫂便有些纳闷,她今天可是没见着有外人到家里来。 “那时你刚吃过饭,跑到屋里歇下了。我这三个弟弟都尚未娶亲,与我们比邻,一同住在南边的屋里。所以,今天那人来的时候,便只有我一个人见到。” “那人穿着什么样的衣裳,面相上有什么特征?” “他穿的倒是体体面面的,只是他带着个面罩,又一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脸。他他以前是回春堂里的病人,这脸是被你们治的毁了容貌!” 李大山此言一出,杨大夫第一个就坐不住了。 “一派胡言乱语!我们回春堂什么时候把人治毁容过?他现在在哪儿,你且将他叫来,我们当面对质一番!” “杨大夫,你先冷静一下,叫李大哥把话完。” 王月桐出言劝慰了杨大夫一番,又示意李大山继续。 “这都是他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是当时我被猪油蒙了心,竟就如此相信了他。他回春堂里净是些庸医,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就到我们这些穷乡僻壤里来坑人了……” 完,李大山还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杨大夫,见他没有再上了情绪,这才放心大胆的继续了起来。 “他还,你给我开的这个药有毒,若是我吃了下去,一定会毒发伤身。到时候回春堂再假惺惺的将我治好,这样便可名利双收,坐享其成了!” 话到这个份上,已经足以证实王月桐之前的想法都是正确的。 李大山对回春堂的偏见并非是空穴来风,而是有心之人败坏了他们的名声,利用这些淳朴的村民,来打压回春堂。 “你所服用的马钱,是否就是那人给你的,他给了你多少?” “只给了一点,大概有一克吧。他这药没毒,只是吃下去之后看起来与中毒一样,对身体无害。我按照他的意思吃下了这药,原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到京城里告发回春堂的行径。” 闻言,王月桐垂头思索,杨大夫却是浑身一震。 “什么?你竟然生生吃下了一克的马钱?!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平日里身强体壮,又在毒发之后及时得到了救治,这一克的马钱,现在就足以让你下棺材了!” 李大山面色骤变,其实吃下那药之后,他便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了,只是在毒发的时候,意识已经不清醒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原是已经在鬼门关里走过一遭了。 “素素大夫,杨大夫,都怪我听信了人的谗言,也怪我收了人家的银钱……家里老人走得早,我这三个弟弟以后都要娶媳妇,家里大大都要指望我!” “我也是活该遭这一场罪,谁叫我贪心拿了人家的钱,一看见钱就什么都信了,此事合该都赖我!” 李大山一脸的痛心疾首,此时正悔恨万分的扇自己巴掌。 “当家的你这是干什么,我知道你有难处……但是,这污蔑人的事儿,咱万万不能干啊!” 李嫂倒也不是个不讲良心的人,方才她有底气要钱,那是笃定了李大山是吃了回春堂的药才中了毒,眼下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也是觉得面色发烫,对不起王月桐他们。 “素素大夫,事情已经发生,我知道现在什么都晚了。但所幸的是,回春堂的名声没有因此受损。若是素素大夫想要我们帮忙找出那人,我们定会竭尽全力赎罪!” “李大哥,李嫂,你们就不要再自责了。其实,这种事倒也不是第一次,我心里早就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王月桐低眉敛目,默然思索了半晌,此时抬起头来,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之色。 “那人给你的银钱,现下你可带在身上了?” 听到王月桐问起,李大山急忙从怀中取出那人给的银两,递到了她的手中。 “这钱自他给我以后,我便好生收在了衣内。只因放在家里不放心,所以就一直带在了身上。” 王月桐接过这之后银两,便轻轻撩开脸前的面纱,将那银两放在鼻前细嗅一番,这上面除了李大山身上衣料的气味,还有着几缕淡淡的药香。 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之后,王月桐便轻笑一声道:“此人倒也是个谨慎之人,先是借故蒙面,便是东窗事发了,你也不会指证他。” “而后,他又叫你吃下所有的马钱,也算是毁灭了证据。只是他再谨慎,却也不会想到,会有此百密一疏。”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这银两还藏着什么猫腻?” 杨大夫拿过那的银两看了看,又学着王月桐的样嗅了嗅,却是什么都没发现。 倒不是这杨大夫嗅觉不敏,只是王月桐的嗅觉太过灵敏,所以这银两在李大山的怀中存放了许久之后,她还是能够嗅出它被掩盖起来的气味。 “映月,你可还记得昨日清晨之时所发生的事?” 听她冷不丁的提起,映月稍稍一愣,随即便想了起来。 “主是,那个差点儿撞到我们的孩?主为何忽然想起了他,难不成……” 映月稍作联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主,用不用现在将他们母叫来?” “不必,先莫要打草惊蛇,左右那边有十三的人看着,想来不会叫他们跑了去。且等到明日,她也该过来取药了,到时候再也不迟。” 理清了这纷乱错杂的线索之后,王月桐好似心情十分愉悦,倒也不急着要揪出幕后黑手。 而在一旁听了半晌的李大山,心中也觉得此事牵扯重大,于是脑中便仔细的回忆着,还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了,素素大夫,那人虽是蒙着脸,可是他那双眼睛我却是看的仔细,他左眼角下面有一道不深不浅的疤痕,像是时候不慎磕出来的,也因着这道疤痕,看起来有些凶相!” “你这么一,我倒是想起来了,方才我站在凳上吆喝的时候,好像是有一个穿着齐整的人从我们身旁经过!” “当时我还同映月,此人一定是村里的大户,因为他的衣裳竟然没有一个补丁!” 杨大夫发出一声恍然大悟的惊叹,而映月却嗤笑一声道:“杨大夫,这一点我与素素大夫早就想到了,你莫不是现在才想起来吧?” 闻言,杨大夫悻悻的闭上了嘴,免得再被人嘲讽反应迟钝。 “李大哥,眼下时候也不早了,你便带着这些药回去吧。若是有什么事,我自会遣人去寻你。” “好,今日就多谢素素大夫了,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李大山的,你们尽管开口便是。” 王月桐略一点头,叫映月送了他们一行人出去,不多时,便也跟映月回到了王府之中。 此时早就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辰,在回王府的路上,她还满脑都是今日发生的事,直到回到了王府里,才想起了早前敬王的交代。 路过前厅的时候,看着这光溜溜的桌面,想来敬王是早就用过膳了,心下便稍稍松懈。 “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只见思琪候在前厅,已经是等候她多时了,此时一见着她,便奔上前来。 “映月,你也累了一天,这里有思琪伺候着,你就先下去歇着吧。” 映月并无二话,只冲着思琪眨巴了下眼睛,便退下了。 王月桐将这二人的互动全都看在了眼里,心下竟是觉得有些好笑,她们整日操心王爷王妃的感情,却忽略了她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思琪,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此事一定与敬王有关。 “方才王爷在这可是等了王妃半个时辰,直等的菜凉茶凉,眼瞧着王爷都变了脸色……” 闻言,王月桐捏了捏眉心,呼了口气,将那戴了一整日的面纱揭了下来,透透气。 “王爷此刻在何处?” “王爷就在书房之中,眼下似乎在接见什么重要的来客,是不许人进去打搅。” 听闻王府有来客,王月桐心下一动,登时来了精神。 “思琪,你且去问问钱管家,今儿是什么人到了咱们府上。” 思琪边走边口中嘟囔着:“王妃怎的不着急王爷,反倒着紧起那客人来了……” 吩咐了思琪之后,王月桐便自行回了院中。 进了房门,这才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这其中多是她爱吃的甜品菜肴。 “王妃,这些都是早前王爷吩咐膳房做了拿来的,不叫王妃晚归饿了肚。” 怯懦的站在桌前的人,正是甘露。 自从两日前出了那一档事后,甘露便处处变得心起来,连着对她话,都是细声细气,唯恐又将她得罪了去。 看着这眼前的各色菜肴,王月桐却是迟迟不肯坐下品尝。 “眼下天色如此晚了,若是再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入睡之时胃里恐怕会不舒服。你将它们都撤下去罢,今晚上我也没什么胃口,就暂且歇下了,如此,这里就不用你伺候了。” 王月桐寻了个由头,便将甘露也打发了下去。 甘露刚刚收拾好这一桌菜退下去,思琪后脚就回来了。 “如何,钱管家怎么?” “钱管家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思琪如实道,“不过,既然连钱管家这个万事通都不识得,想必此人不是京中的官僚贵族吧?” 思琪抬眼一瞧,只见自家王妃微微皱着眉头,似是有些苦恼的样。 “王妃,那人究竟是谁,竟叫你如此烦忧?” “无事,我不过是想到了一个人,只期望王爷今日所见之人不是他……” 话虽是这样,但是除了那南宫王爷,王月桐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叫敬王请到这王府中来做客,且地点还是在他的书房。 敬王的书房可是这敬王府中最为机密的要地,就连她也从未涉足过。 能进到敬王书房的人,除却他最信任的人,便也只剩下与他联手之人了。 只是如此大张旗鼓,肆无忌惮的带了南宫帝国皇室之人进了自家王府,敬王就不怕皇上过来查水表吗? 想了半天,她也没有理出个头绪来,索性就暂且不管这敬王的七七八八,先将自己的事情处理便是了。 “思琪,你吩咐膳房熬一碗清淡的粥过来。” 闻言,思琪却是一拍脑袋。 “看我这脑,王妃忙了一天,怕是还没用晚膳,我现在就去膳房!” 只这眨眼间,思琪就跑没了影。 看着精力十足的思琪王月桐不禁摇头苦笑一声。 自己现在这日过的,竟是比府上的丫鬟还要劳累几分。每日里要治病救人不,还要腾出一只手来清理那些不怀好意的同行。 只丧了这么一会儿,王月桐便很快打起精神来,作为一个有良好职业素养的医生,她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先倒下。 “王妃,这荷叶莲粥可是您最爱喝的,我亲眼盯着他们先熬出来的,您快趁热喝吧!” 过了一会儿,思琪便端了那熬好的粥回来了。 “王妃,我听膳房的人,王爷分明是特地为您准备了晚膳的,只是您为何一口未动,就给退回去了?” 思琪方才一进膳房,就看到被甘露退回的那一桌菜肴,问了膳房的烧火丫头,她们便如实告知了她。 “王妃是不是同王爷闹了什么别扭了,怎的今日觉得你们之间有些怪怪的……” “思琪,不是我不愿吃王爷送来的东西,只是方才你一直在前厅,甘露却是守在这桌前多时。照此来,这菜我到底应不应该吃?” 听王月桐这么一,思琪便心下了然,随后,却又是眉头一皱,噘着嘴道:“可是王妃,咱们不能总是这么防着,她每日就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也是防不胜防。” “再者了,王妃每日都要在回春堂坐诊,其中辛劳自是不必多。可叹这晚上回了府里,还要处处防备着身边的丫头,长此以往下去,王妃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见思琪发了急,王月桐心知她是在关心自己,便也只能出言抚慰她。 “思琪,对付她这么一个丫头,光是你就够了,还用不着我费那么大的心思。咱们现在比的就是谁更能忍,谁更能憋的住。记住,先出手的人,未必就能占得便宜!” 显然,甘露背后之人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这一连几日,都不曾有什么动静。 眼下对方暂且偃旗息鼓,不定这背地里正在策划着一个更大的阴谋。此时将它掐断,那么深埋在地低下的根,就会寄生到别处去,再寻生机。 王月桐的话,思琪虽是听不太懂,但也清楚她的性,定是不会叫自己吃了亏去。于是,她便点头应下,也暂且咽下了这口鸟气。 吃完了粥,王月桐又叫思琪伺候着泡了个澡,等到夜色渐浓之时,她便早早的睡下了。 到了第二日,王月桐一路上万般心的来到了回春堂,等了不多时,便见那妇人又来给孩拿药了。 “素素大夫,那孩的药今日整好是吃完了的,所以,我今日便来取后几天的药。” “夫人,孩眼下可是清醒过来了?” 听到王月桐叫她夫人,那妇人却是有些受宠若惊。 “素素大夫,我夫家姓张,你便叫我张大娘吧。我那苦命的孩,名叫阿平,他爹很早便去世了,所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带着他,也使得他的性有些孤僻怕生。” “所以,这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阿平就一连三日都不曾开口话,直到今早上,才喊了一声娘亲!” 起这事来,张大娘就倍感心酸,情不自禁的,就掉下了眼泪来。 “张大娘,你莫要太过担心。先前我并不了解他的情况……要不这样吧,你现在就去将阿平领来,我亲自为他看诊一番,如何?” 闻言,那张大娘自是倍感欣喜,当即便与她道了谢,回到家去将阿平带到了王月桐的眼前来。 王月桐仔细瞧看了他的面色还有瞳孔,发现他的眼神比之三日前要更加清明一些,应当是醒转过来了。 “阿平,你可还记得我?” 王月桐并没有一上来就打问当日之事,而是循序渐进,先与他些别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记得。” 闻言,阿平点了点头,声道。 这个孩看起来的确是有些怕生的。王月桐看着他紧攥着的拳头,心下想着。 “阿平,平时你娘摆摊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啊?” 为了消除他的紧张,王月桐便有意将声音放轻放柔了许多。 “我在巷口玩泥巴。” 听到他提起巷口,王月桐转念一想,那日她们就是在巷口旁,差点儿撞上了阿平。 “那,你还记不记得,三天前的早晨,你是怎么跑到马车跟前的?” 一到马车,阿平顿时浑身发抖,张大娘立刻将他抱在怀中,对王月桐道:“素素大夫,他既是感到害怕,你便不要再提那日的事情了!” “张大娘,阿平心中的症结就在于此,不叫他出来,此事在他心中便永远都是一个疙瘩!” 王月桐眼神坚定的看着她,而后又问道,“阿平,你就是,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只要你出来,就能叫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张大娘见阿平抖得越发厉害了,而王月桐又净是一些没头没脑的话,便索性抱着孩站起身来,扭头便要走。 “素素大夫,我看我还是拿了药便走吧,你问的这些话连我都听不懂,怕是对阿平的病没什么好处!” “是,是一个大伯推了我!他的眼神好可怕!娘我害怕!” 忽的,阿平大叫一声,钻进了张大娘的怀中。 张大娘和王月桐均是一愣,不过很快,王月桐便咬牙道:“张大娘,这下你可清楚了,那天的事情,根本就不是意外!” 张大娘此时也反应了过来,一时之间,竟然手足无措。 “儿,你快告诉娘,那个人到底是谁,你认不认识他,他为何要推你啊?” 阿平只躲在她的怀中放声大哭,半晌,才抽泣着答了她的话。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我蹲在巷口玩泥巴,我捏了一个泥人,想拿给娘看看……后来,一辆马车过来,我停下了,但是,但是后面有个人推了我一把!” “当时,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脸好吓人,他的眼睛上有一道疤,好吓人!” 话已至此,已经不需要再有什么证据,王月桐已经知道那凶手是谁了。 那眼上有一道疤痕的人,就是那日她觉得眼熟的身影。王月桐却是后来才想起,那人正是百草堂的冯大夫,她与他却是有过一面之缘。 她却是没想到,冯大夫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行了凶之后,竟还留下来观看自己一手制造的惨剧! 此时,王月桐却是再也坐不住,时机已到,现在便是她清扫祸患的时候了。 “映月,你先将张大娘她们安顿在偏房,然后把十三叫进来,再有,去衙门请了知府大人来,什么都不必,只是我请他来主持公道便是。” “是。” 映月得了令,即刻便动了身。 “王妃,您找我。” 四下里没人,十三便直呼她王妃。 “前几日我叫你盯得人,可是有什么动静?” “回王妃的话,根据底下的人,那张家母家中并没有动静,只是前日的时候,有一个男曾在门口逗留了半晌,可奇怪的是,后来他便走开了,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王月桐略一点头,挥退了十三,直叫他去将李大山叫来。 不多会儿,李毅便上了门。 “恩公,这一次你可是能为自己雪冤了?” 两人一碰面,李毅只看她的神情,便知她定是已经摆平了一切,于是便出言打趣道。 “李大人若是能够为民女秉持公正,那自然是可平冤昭雪的!” 对于王月桐如此的破案速度,李毅真是深感佩服,私心里只觉得,她在这回春堂做一个大夫太过屈才。 王月桐与他细了一番自己手中的证据,等到所有的人证物证都齐全之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上了街,直奔着百草堂去了。 到了百草堂,王月桐二话不,便遣了店里的厮去找了他们这儿的掌柜冯大夫出来。 那厮可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即便是王月桐不吩咐,他也是要找掌柜的过来瞧瞧。 那冯大夫却是过了好一阵才肯出来,虽然他面上强装淡定,但如今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已经识破了他的狼野心。 “冯大夫,我回春堂不知是哪儿得罪了百草堂,竟惹得冯大夫如此不悦,也叫我回春堂连日横遭不测!” 王月桐不欲与他多加虚与委蛇,只上来便把话挑明了。 那冯大夫却故作淡然,拍了拍自己的衣袖,不紧不慢的道:“素素大夫,你今日带了这么多人上门,还对着我口出狂言,我竟是有些看不懂!” “冯大夫,今日我既然带了知府大人前来,那便是手握铁证!” 冯大夫仔细一看,只见王月桐身后站着的人,可不就是知府大人嘛! 这一见着了知府大人,冯大夫登时便有些慌了,这时,张大娘却是先忍不住,上前去与他撕扯开来。 “你这个衣冠禽兽!为了争名夺利,竟是连个孩都不放过!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王月桐见状,并不拦着张大娘。若今日伤的是她的孩,恐怕她会当场手刃了眼前这个衣冠禽兽。 在路上的时候,李嫂也听闻了这个冯大夫的所作所为,此时便也想起了自家相公受的苦楚,登时便也上前去,与张大娘一同厮打他。 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凑到了百草堂的门口来看热闹,还有的人已经认出了李大山和张大娘,一时间都议论纷纷。 “好了,你们都住手!” 过了半晌,直到冯大夫被打的鼻流血,李毅这才开口阻拦。 “冯大夫,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这几天所发生的案件,矛头全部指向你!你若是全部招认了,我便可从轻发落,你若不肯招认,那便公堂上见!” 冯大夫一见这架势,心里也无比的慌乱。 自从上次失手后,他便日日心里惴惴不安,想要去张大娘家再做些手脚,可是思来想去,还是怕出了事被抓个现行。 如此一来,他便时刻关注着回春堂的一举一动,待知道他们要去城北救济贫民时,心下便又想到了一个阴险的主意。 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不够狠毒,这一次又失了手,没能将那李大山给毒死。若是知道他现在反咬一口,当初就应该再多喂他几克马钱! 王月桐见他眼神阴冷的看着李大山,自是知道他此刻心中在想些什么。 “冯大夫,你莫要如此看着李大哥。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心术不正,净想着做些歪门邪道之事!” 罢,王月桐便摆出了作为证物的银两,又将证人的证词摆在了他的眼前。 冯大夫拿起那证词一看,顿时就变了脸色,这才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身份,此时不管他再怎么挣扎也于事无补,在王月桐的眼中,他现在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李毅见冯大夫颓败的坐到了地上,便冲着身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左右两个衙役便将冯大夫拖了出去。 此时,王月桐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种种,总算是一并打包解决掉了。 “素素大夫,连日来,你们回春堂也受了不少的冤屈,这剩下的事,便交由我来处理罢。” 这么一点忙,李毅还是可以帮的。 到了如今,王月桐方才能对他展颜一笑。看李毅这个架势,恐怕那冯大夫后半辈,是要将牢底坐穿了的。 有了李毅的帮助,相信回春堂的名声也能越发好起来。 将李大山、张大娘等人安抚好之后,王月桐便舒心的回到了回春堂。 “主,今日的病人可是都看完了,眼下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回王府了吧?” 映月看了看外面的霞光,便忍不住叩门进来,轻声提醒着。 此时,王月桐正伏在案前钻研那本关于奇毒的医术。不看不知道,这一看才发现,此书真乃旷世奇书。 这书中不仅包含了各种药材的交合运用,更是囊括了普天之下难以破解的奇毒,不仅如此,里面还详细的介绍了,这些个稀奇古怪的毒物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今日解决了冯大夫的事,又早早的看完了病人,王月桐便静下心来,坐在这案前仔细的研读着。 只可惜,这书里讲解的奇毒种类虽是繁多,却独独没有提及她身上所中的那一种,就连相似的症状,也是遍寻无果。 “主为何眉头紧锁,叹息不止?难不成,这书里并无主想找的东西?” 映月凑上前瞧了瞧,便知她又在研究那些个奇毒了。 “罢了,终归是我医术不精,眼下还无法将这本奇书钻研个透彻!” 许久,王月桐轻叹一声,无奈的道。 “主真是笑,以你现在的医术,在这京城之中,怕是鲜少有人匹敌的。就连那些个自诩行医经验老道的大夫,恐也是不及主半分!” “映月,休得胡!”王月桐出言嗔怪道。 映月也微微垂下头,心中自然知道,自家主一向是谨言慎行,从不愿与人结怨,尤其是同为医者的同行们。所以,方才那几句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了去,怕是又要掀起一场风浪来。 “映月知错,不该那般贬低那些大夫……只是,映月方才的也都是实话。主的医术了得,想要破解自身的奇毒,必定是有法的,主不必急于一时,也万万不可心生气馁啊!” 听闻她这番话,王月桐确实忍不住轻笑一声。 “来去,了这么多,你便是怕我自此灰心,自暴自弃了吗?放心,我不过是近日有些疲顿,觉得有些许的力不从心罢了。我想,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月桐心知,映月不过是关心则乱,对她太过关切。忙碌了一天,身边有如此知心的人为她排忧解难,也算是她的福分。 “主可一定要好好的,这样,才可叫王爷放心啊!” 着,映月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倒是叫王月桐稍稍愣住了。垂眸看了一眼映月的手,心中竟然想起了那晚饭桌上的暧昧。想到这,她便脸上一烫,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着。 “映月,你莫要再打趣我了。我又不是黄口儿,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者,王爷要担心的事很多,又怎可能时时惦念着我……” 看到王月桐的神情,映月忍不住偷笑一声。她不过是顺嘴提了句王爷,便叫她如此花容失色,若是再多几句,她怕是要羞赧的钻进地缝里了。 如此想着,映月便想出言再打趣她一番。忽的,外面竟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 “何人在外吵闹?” 映月微微皱眉,向外一探,不料这一打开门,却有一人扑面而来,双手有如利爪一般,照着映月的脸便招呼了过来。 “当心!” 王月桐惊呼一声,忙伸手将她拽了回来。定睛一看,那眼前的人,却是一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妙龄女,只见她佝偻着背脊,双腿蜷曲,一双柔荑长着尖长的指甲。 看到这一幕,王月桐不禁倒吸一气,幸好方才她及时拉开了映月,才叫她幸免于难,也叫那女扑了个空。若是被这双手挠上一把,只怕是要破肉见骨! 映月也惊魂未定,她虽身怀武艺,但方才那一下太过突然,她心无防备,实在反应不及。若不是主反应迅速,及时拉了她一把,恐怕,她现在已经被那尖利的指甲划烂了脸。 主仆二人来不及喘息,只见那女扑了空,转而又冲着她们扑了过来,那姿态,活像是个没有人性的野兽。 “主快起开,映月来对付她!” 这一次,映月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眼前这女怕是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疯,应当是不足为惧。 “姐!姐!素素大夫,莫要伤到我家姐啊!” 忽的,门外跑进来一个身着绿衣的丫头,哭丧着脸喊道。 那女见到绿衣丫头之后,却是缩了缩脖,方才那浑身的戾气也消失不见,反倒是像只猫儿一般,躲到了王月桐的身后去。 映月见状,正当要将那女擒住之时,却见王月桐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惊扰到这女。 王月桐垂下头,细细的嗅了嗅那女身上的气味。 这女身上,有一种奇异的花木香味,根据她以往行医多年的经验,却是从未嗅到过如此奇特的香气。方才情势太过紧急,她便没有注意,眼下细细嗅来,却觉得有些奇怪。 “素素大夫,你没事吧……” 经过这么一闹,外面的守卫全都跑了进来,焦急询问着王月桐的情况。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济世堂的陈大夫,常顺堂的周大夫,以及福寿堂的钱大夫。 看到这三位药店的掌柜,王月桐登时便心中有数,对于眼下所发生的事,也推测出了一二。 “你们先出去候着,莫要惊扰了这位姑娘。” 闻言,那三位掌柜便痛痛快快的退到门外,剩下的守卫们却是不肯离去。 “可是,这女疯疯癫癫的,若是癔症起来了,伤到素素大夫怎么办?” 王月桐垂眸望去,只见那女已经平静了许多,便觉得并无大碍。 “无妨,这里有映月,还有这位姑娘,你们便退下吧。” 听她这样,那些守卫们也没辙,这能一并退下。 王月桐抬眼看了看那绿衣丫头,见她一身布衣,又听她唤这女为‘姐’,便可知道,她应当是这女的贴身侍女。 只是,不过是一个侍女,身上为何佩戴了如此之多的银饰? “唔……” 来不及多想,王月桐便听到身后那女发出类似狗的呜呜声。 “素素大夫,我家姐这是发困了,若是您不嫌弃,可否叫她暂且在此歇息?” 王月桐点头应道:“既如此,你便将她安顿好吧。” “主,现在天色已晚,您该回去了。” 映月见她又要心慈手软,替人看诊,便轻声提醒道。 “映月,这女身上,或许藏着一些我不曾涉猎的东西,今日叫我碰见,也算是缘分。再者,医者父母心,这女病的如此厉害,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王月桐偏过头去,同她耳语道。 其实,除了这两点之外,还有一点,只是她并没有出来。 看这女的病情,必定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从她那尖利的指甲,还有新伤旧伤交织的手臂上,便可看出,她病了有一段时日了。 再细看这女的衣着气度,怕也不是那门户出身的女。她病的这个样,定是寻遍了名医,都没能看出个究竟。 若是各地名医都无法诊治,那她这回春堂,恐怕也倍感棘手。而这女病情如此严重,身边却只跟了一个侍女,如此想来,今日将这女送来的人,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外面候着的那三位。 如今回春堂在这汕雪国之中算是炙手可热,有那么一二个眼红之人,想要砸了她的招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是他们应当没有料到,这一次,王月桐会如此痛快的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姐,天色已暗,月上枝梢,您该歇息了!” 按绿衣丫头轻声唤了这么一句,便叫那女乖乖的上了榻,蜷缩着身,闭目睡去。 “这样,便可叫她安分下来?” 映月只觉得周身发冷,这一对主仆,怎么如此神神叨叨,还挺瘆人的。 “素素大夫,我家姐姓李,闺名唤作庭翠,我是她的贴身侍女,名叫玉湖。起这姐的病情啊,奴婢也是心疼不已。” 待安顿好李庭翠之后,玉湖便叹息着,同她细姐的病情。 “她患病已有数月,平日里看见人,不是躲避就是撕咬,方才只是一溜神的功夫,便叫她跑到了这儿来,惊扰了素素大夫,奴婢替我家姐,给素素大夫赔礼道歉了。” “既是如此,她为何对所有人躲避撕咬,却独独肯听你的话?” 甚至,李庭翠对这绿衣丫头还有几分不清的恐惧。 方才那李庭翠见到玉湖之时,便立刻消停下来,前后的反应简直天差地别。 在躲避玉湖之时,李庭翠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像是怕极了玉湖。 “约莫是因为,奴婢自便待在姐的身边,同姐十分亲近罢。是以,自从姐发病之后,对家里所有的人都像方才那般,却独独对奴婢的话,能听得一二。” 玉湖满眼的忧愁,望了望蜷缩在榻上的李庭翠,脸上更是写满了心疼。 “今日,是你家姐发了病之后,自己跑过来的吗?” 王月桐这一问,倒是叫玉湖面色一怔。 “自然不是。我家姐前几次发病的时候,老爷夫人都是遍寻名医,来为姐诊治。只是,这结果……后来,有一位大夫,我家姐这根本不是患病,而是,而是中了邪了!” 玉湖支支吾吾半天,这才把话明了。 映月只觉得心间一凉,又想起刚刚那女种种奇怪的行为和姿态,心中对玉湖的话算是信了七八分。 映月相信,可王月桐却是不置可否。 身为一个医者,她不信什么中邪,只觉得李庭翠这种种奇怪的举动,都是可以用科学的方式来解释清楚。 “照此来,我看她的病,天底下是少有人能治了。若是在几个月前及时到我这回春堂来,不准我还能将她治好,只是现在……却是太晚了!” 着,王月桐回身看着那李庭翠,叹息着摇了摇头。 “唉,既然我家姐的病连素素大夫都无法医治,看来,这病是真的无法治了……” 玉湖又是几声哀叹,这才同她道了谢,回李府找了人来,将李庭翠抬了回去。 将这不速之客送走后,映月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看了看她们家王妃,却是一脸的凝重。 “主,人都已经走了,可还有什么烦扰之事吗?” “那玉湖,委实奇怪的很。她明明只是个普通的丫鬟,却身着不少银饰,且她周身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气味,那气味掺杂了多种草木香气和药气,叫我一时之间竟无法将那些用料一一辨别出。” 王月桐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主仆二人身上均有异香,且并不相同。按理,玉湖身为李庭翠的贴身侍女,便是要日日守在她的身边,与她同处一室。 既是如此,若房间里点了香料的话,两人身上的气味应该是一样的。 第一百五十章 “不只是玉湖,那李庭翠身上的香气,也十分逼人!” “奴婢也闻到了,那李姐身上的香气的确太过浓郁了些,可是那玉湖却好像闻不见一样。” 王月桐略一思索,道:“那玉湖身上的香气,倒是抵消了些李姐身上的浓香。” “那,主的意思是,这李姐的病,是那玉湖所害?” “是否为她所害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但现在可以确信的是,那玉湖定是在这其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而且,她的作用还不!” 王月桐对玉湖的这番猜疑,并非是空穴来风。 玉湖身为李庭翠的贴身侍女,若是有人想要害李庭翠,那么玉湖必然要被牵扯其中。在这个时候,她的面前就有两个选择。 要么忠心护主,要么卖主求荣。 方才王月桐对玉湖的那一番话,不过是试探罢了。她连李庭翠的脉象都不曾看过,就妄下定论,只这病是治不好了。 若是换了那一心护主的丫头,此时定是会扯着她的袖,求她一定要尽心尽力为自家姐诊治。 可那玉湖的反应,却是一派淡然。 “不管她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主既然已经把人打发走了,那便是不会再插手此事了吧?” 话虽是这样,但是映月跟随她多时,自是了解她的性情,她先前便表示管定了这事,眼下恐怕也没有改变主意。 “回春堂究竟插不插手,这还要听听外面那三位怎么!” 王月桐敛目轻笑,抚了抚衣袖,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映月见状,心下也有几分了然,便垂头跟了出去。 出了内堂门,只见那三位大夫优哉游哉的站在门外,像是等着要看她笑话一般,神情惬意。 王月桐心知他们的计谋,此时却并不打算拆穿。若是就这么拆穿他们的伎俩,这戏,倒是没法儿做下去了。 “陈大夫,周大夫,钱大夫。诸位,可都是我回春堂的稀客啊!不知各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王月桐面上笑意盈盈,话也十分客套。只是这话中所含之意,恐怕这三个人精,也都是心领神会的。 大家同为药店医者,同行之间,必定会有竞争。所以,这几位药店大夫是从不轻易上门的,免得被人了闲话去。 现如今,这三位却是齐刷刷出现在她回春堂的门前,实在也算是个奇闻了。这其中原因究竟是何,恐怕也只有当事之人才知晓了。 “素素大夫,老夫今日来此,实则是不得已啊!今日那李家姐的情况,你也是看在眼里了,此等疑难杂症,老夫生平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三人之后,年纪最大的就属这济世堂的陈大夫了,所以,他是最先开了口的。 “回春堂的素面医仙,如今在这京中也算是个金字招牌,且是专治世间难解的疑难杂症。所以老夫便想着,若是这李姐到了素素大夫这里来求医问药,不出一月,自是能够痊愈的!” 那陈大夫二话不,先给她戴上了一顶高帽。 “是啊,素素大夫可是被世人称作医仙的,这是何等高的评价?想必,素素大夫是真的有那妙手回春的仙术,才会获赠这样的称号!李姐的病在你这儿,恐怕都不算是什么疑难杂症吧!” 周大夫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等王月桐有所回应,便接了陈大夫的话头,将她头上的帽又堆高了一层。 “素素大夫啊,这李姐可是出身富庶之家,城南李家,你不会没有听过吧?素素大夫若是能治好这李家的嫡出之女,想必,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钱大夫尚且年轻,满心满眼都是功名利禄,虽是知道,以自己的斤两根本就治不好李庭翠,但私心里仍旧垂涎着李家给出的丰厚报酬。 对于他们的话,王月桐本是抱着一笑了之的态度,但听到城南李家这四个字的时候,心中却是一怔。 要这城南李家,倒也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之家。只是,这李家据是世代经商,富可敌国。放眼整个汕雪国之中,李家几乎垄断了全国上下的丝绸产业。 那钱大夫单单用‘富庶’两字来形容李家,倒真是觑了李家的实力。 只是,家境如此殷实的李庭翠,又是李家的嫡女,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王月桐只觉得,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诸位真是太抬举我了,那医仙不过是百姓们茶余饭后,戏谑的称呼罢了,当不得真。你我同为医者,自然是知道这世间没有什么妙手回春的仙术,不过都是外行之人的谬赞罢了!” 王月桐此番话的滴水不漏,既摘下了他们强行戴在她头上的高帽,又好言提醒他们,大家都是行医救人的,莫要将人的医术吹的那么神乎其技。 “哈哈,素素大夫果真是谦逊有礼啊!只是,那李姐的病,我等都无法看出其中玄机。不知素素大夫,能否窥得一二啊?” 绕来绕去,话终于绕到了点上。 “既然这李姐已经入了我回春堂的门,便是我回春堂的病人了。既然诸位没人能够治得好李姐,那便交由素素来诊治便是。今后无论这李姐的病能不能治好,也都只是我回春堂的事,旁人无权过问插手!” 王月桐不想再同这群找事的人虚与委蛇,于是便一语将他们堵得哑口无言。 的确,人是他们送上门来的,现在李庭翠是回春堂的病人,自然是没有理由将回春堂病人的情况,告知他们的。 “好,既然素素大夫已经夸下这个海口,那我们几人,也不便再插手了!若是来日遇到了什么困难,还请素素大夫不要登门烦扰!” 那陈大夫年纪大了,鲜少有人对他如此出言不逊,眼下碰见了王月桐如此软硬不吃的人,自是气的吹胡瞪眼。 “好,既然陈大夫如此,那素素便在此谢过了!济世堂不过是个二等药房,我回春堂还没有落魄到去寻求济世堂帮忙的地步!” “你……” “来人,送客!” 王月桐不欲再同他多,便叫了外面的守卫进来,将那几个无赖撵了出去。 那三人走后,映月便狠狠的朝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呸,这些个老匹夫也真是的,仗着自己有几分资历,竟然欺负到了主的头上来!若是他们知晓了主的身份,定然吓的他们屁滚尿流……” “映月,莫要再多言了。” 王月桐出声阻断她,不欲将此事声张。 “哼,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真是不害臊!不过话回来,主一向行事谨慎,方才却对那几个无赖如此直言,难道,主就不怕他们会出去乱一气,败坏回春堂的名声吗?” 嘴上虽是骂着,但映月心里清楚,今天那三个无赖故意设出这么一个局,定是没安好心,他们可巴不得王月桐跟他们撕破脸皮,闹上一番呢。 “我的那些话,不过是激将罢了。他们也不是傻,知道一点点流言蜚语是打不垮回春堂的。若是想要回春堂名声受损,那李姐便是最好的由头。” 着,王月桐眸色一冷。 陈大夫等人也是手段阴毒,他们深知,回春堂正值鼎盛时期,此时若是出了纰漏,必然是要遭到诟病的,即便是百姓理解,那些个人又怎会放过她! 且身为医者,他们竟然能够拿病人当作打压对手的筹码,这一点,也是最让王月桐感到气愤的。 只不过,这些人倒是比那冯大夫要聪明一些,有分寸一些,不好叫人拿到她们的把柄。 “唉,这回可真是骑虎难下,治也不是,不治也不是!主,此事要不要禀告王爷,叫王爷替咱们拿拿主意?” 忽然,映月眼前一亮,想到敬王,就好像看到了曙光一般。 “此事不必惊扰王爷,我自有办法解决。且等着吧,不出两日,李家的人就会主动找上门来!” 两日之后,事情果真如她所料,李家的大夫人亲自登门,请求王月桐为李庭翠出诊。 这两天,整个京城之中传言不断,百姓们聊的最热的,一个是城南李家姐的邪魔怪病,另一个就是,回春堂的素面医仙要亲自为李家姐诊治怪病。 听那素面医仙甚至还曾放言,京城之中只有回春堂能治李家姐的病,且一个月的世间便能治好。 对于外面那些个吹捧至极的传言,王月桐倒是若无其事,像是早有准备一样。且她两日前便料到,李家的人听到风声,定会为自家的爱女出面请人。 果不其然,生养李庭翠的李夫人,第二日便按捺不住,瞒着李老爷跑到了回春堂。 “素素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庭翠啊!” 李夫人见到了王月桐,便欲语泪先流,生生的跪在她面前,声泪俱下。 李夫人有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倒是保养得当,像是二十几岁的人。不过看她面色蜡黄,便知她近半年来,定是为了自家女儿的病,忧思过甚。 “李夫人,你先起来话!” 再怎么,李夫人也是长辈,如此可怜的跪在她的面前,她也终是不忍心。 王月桐蹲下身,扶她起来之时,却嗅到她身上有股不同寻常的气味。 她垂眸看了眼李夫人梨花带雨的脸,却是什么都没有,只将李夫人的情绪安抚好之后,便对她出了实情。 “李夫人,近两日京城中的传闻确有许多不实,若是你认定我能够用短短一个月的世间,便能治好李姐,那素素确实无能为力!” 丑话先在前面,日后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也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人的陷害与诟病。 “我知道,我自然知道……庭翠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月的时间的确是太过仓促。只要是素素大夫肯出山,为我那可怜的女儿诊治一番,便是花上几年的时间,我也要治好她!” 李夫人倒是个通透之人,王月桐也不是那等拖拖拉拉,装腔作势之人。是以,两人细聊了一番李庭翠的病情,王月桐便跟着李夫人到了城南李家。 进了李家的门,方才知道这李家果真是应了那句富可敌国。 看着这前庭里的装饰,还有花园中的名贵花草,眼前这华贵又不落俗的景象,竟是直逼王府大院。 对于眼前的景象,王月桐只是稍作打量,便直冲着李姐的院中去了。 李夫人看着身后一派淡然的王月桐,心中更是笃定,能够此人的身份,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夫。 “素素大夫,这便是庭翠的院了。” 李夫人稍稍顿步,四处瞧看了一番,这才领她进了院门。 “李夫人,李姐病的如此严重,难道这院中就没有人把守着吗?” “唉,起先还是有人在此的,只是后来,她的病愈演愈烈,每到晚上的时候,她便会发狂,想要跑到门外去。后来,那些看守的人都被吓跑了,直庭翠这不是害病,而是中邪了……” 起这些事来,李夫人便忍不住掏出手绢来,抹了抹眼泪。 “老爷也真是,本就偏疼那二姨娘所生的庭芳,现在庭翠病了,旁人她是中邪,他也真的信了,自此之后便对庭翠不闻不问,连带着也看我不顺眼……” 到李庭翠的庶妹李庭芳,李夫人更是一肚的怨气。 “庭翠这孩是真的可怜,她本是个孝顺懂事的孩,若是没有害了这个病,再过三日,她就要成亲了!只是,老爷早就在半年前,将她原本的夫君,配给了那庭芳!” 听完这话,王月桐便紧了眉头,心中也有了一番别的想法。 “李夫人,若是想要治好李姐的病,还需要请她先移步别院,也好叫我好好瞧瞧她的住处。” “这事没问题,她现在虽然连我这个娘都不太认得了,但索性还是认得玉湖的,对她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我这便去叫玉湖把她带到别院去,素素大夫且等一下!” 完,李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便进屋去寻玉湖了。 不多时,把人安顿再别院之后,李夫人便请了王月桐进屋去。 “素素大夫,咱们最好动作快些,不然,等会儿被人撞见,告诉了老爷,这事可就不好办了!” 王月桐心下了然,略一点头,表示谅解。 脚刚迈进一步,便被里面那不知名的香气差点儿给顶了出来。可是转身看了看那李夫人,却是面色如常,像是什么都没有闻到一般。 这香气,同前两日在李庭翠身上嗅到的一模一样。 那日只不过是在人身上嗅到,还不觉得如何,今日却是直接走到了这封闭的房间里,一整个屋都弥漫着如此逼人的香气,纵使隔着一层面纱,也足以熏得她阵阵头晕。 李夫人见王月桐打从一进来就紧皱着眉头,以为她是发现了什么,便急忙问道:“素素大夫,你可是看到了什么不妥?” 王月桐摇了摇头,并不言语,只尽量屏住呼吸,少吸些那憋人的香气。 李庭翠的房间很大,以至于要点好几个香炉,才能熏得整个房间都如此的芳香扑鼻。 王月桐走到一处香炉前,伸出一指,轻轻沾了沾那香炉里燃尽的香灰。 “李夫人,你可知道,李姐房间用的香料放在何处?” 但凭这燃尽的香灰,根本不足以推测出这是何种奇花做的香料。 “这……” 李夫人略一迟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对这房间里的香料如此感兴趣。 但是一想到坊间对素面医仙的赞誉,她便没有多问,只径直去了偏房,取了香料过来。 “素素大夫,这便是庭翠平日里来用的香料,不知这香料,是否有什么不妥?” 王月桐默然不语,只打开那香料盒,看了一眼。 “李夫人,这香料,与那香炉中的,并非是同一种,不过是香气相似罢了!” 话到这个份儿上,饶是李夫人再傻,也应当是想到了这其中一二。 “难道,难道这香料被人故意调换过?可是那人为何要这样做……难不成,这香料里添了什么毒物?!” 着,李夫人惊呼一声,差点儿失手将那香料盒打翻。 “李夫人莫要激动,眼下事实如何,我们还不能够得知。” 王月桐心里早就料到,那人既然能够想到用如此高明的手段来害人,那便不会蠢到把作案证据留在这房中,等着他们来查。 只是,这人只是将香料藏了起来,却没有来得及收拾那香炉中的香灰。 而刚刚李夫人匆忙进门,将玉湖支了出去。如此想来,若此事是玉湖所作,那么方才,她的确是没有时间来收拾这些香灰的。 “李夫人,看来今天注定是无所获了。想必经过方才的一番打草惊蛇,这两日,那人是不会再将那香料拿出来了。既是如此,那我只能带着这些香灰,回去好生钻研一番,或许能够找出它的出处!” 王月桐这话几乎是在明晃晃的暗示李夫人,偷换香料之人是谁了。 李夫人纵使万分惊诧,万般的不愿相信,也只能哀叹一声命苦。 回到回春堂之后,天色尚早,正好今日又是休沐的日,她便可以好好的翻看翻看这里的藏书。 自己身上的毒虽是暂且被抑制住,但它始终像个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 若是想彻底摆脱这奇毒的折磨,还须另辟新径,不能拘泥于普通药物的治疗。 这回春堂里的珍贵藏书数以万计,其中单是同她身上奇毒有关的医术就足够她看上一段时日了。 近日,随着回春堂的名气越来越响,慕名而来的病人是越来越多了。 在百忙之中抽出半天的时间来看看医术,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可是自打从李家回来之后,她这头还是晕的不行。方才一回来,她便熏了些艾草来去去身上从李姐房间带出来的香气,如今身上已经闻不见,头却还是发懵。 忽的,王月桐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回身叫映月过来,替她取几样药材过来。 药材取来之后,她便将他们研磨成粉末,制成了香料,在这藏书阁中点了起来,顿时,整个藏书阁中都弥漫着一股不明的药香气。 “没错,就是这个味道……” 王月桐发现,点了这个香之后,她便忽然神清气爽,来了精神。 脑袋清醒之后,手脚也利索了许多。王月桐取出那包香灰,拿出一双银筷,仔细的翻看着。 每一个香炉中的香灰,她都零零碎碎的取了一些来,但每个都不多取,为的是不要做的太明显,被人发现。 这么多的香炉一起焚烧,定然有未燃尽的香料,还残存在里面。 翻看了半晌,终于被她翻出了一颗烧的只剩一半的香料。 她将那半颗绛紫色的香料夹到眼前,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呼吸一窒。 映月见她面色发白,忍不住上前问道:“主,这香料到底是何方神圣,方才从李府回来,就见你魂不守舍的,嘴里还念叨着香料什么!” 因着李夫人是偷偷请了她前去李府,所以她便没有带着映月一同前去。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香料里应当是加了大量的曼陀罗花!” “曼陀罗花?这是种什么话,奴婢从来都没有听过。” 王月桐面色一冷,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 这曼陀罗花别是映月,就连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此花的毒性太过强烈,对于生长的环境的要求又极高,是以,在汕雪国内,根本就没有这种花,即便是有,那也是自西域而来,极其珍贵,叫价奇高…… 王月桐思来想去,顿时便将事情整个的来龙去脉,全都想了个清楚明白。 看了看香炉里的缕缕青烟,王月桐却坐不住了。 “映月,你即刻去一趟李府,想办法叫李夫人再来一趟!” “是。” 映月并不多问,便出了门去。 只是过了不多时,她便又折回来了。 “你怎的又回来了?” “主,李夫人已经来了,现在正在外面等您呢!”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月桐在心底轻叹一声,不自觉地,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一进门,便见李夫人红着一双眼睛,站在厅内,再看到王月桐的时候,却是没有先前那般激动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素素大夫,自方才被你一语点醒之后,我便想通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想来,此事同那二姨娘和庭芳脱不了干系!” 先前,李夫人本没有如此多的心眼,只想着自家女儿是害了病了。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是被人陷害,又被抢了夫君去,还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李夫人,你能想明白这一点便好。这香料,是来自西域的曼陀罗花制成的,这花虽有剧毒,但十分珍稀,千金难求。我想,府上有能力得到这毒花的人,应当不多吧?” 王月桐将那颗绛紫色的香料放到李夫人的手中。李夫人浑身颤抖着接过,一双嘴唇已经颤抖的不出话。 “这,这香料,就是叫庭翠发疯的东西吗?” “没错,这花本就含有剧毒,若是被制成香料,日日在房中点燃,必定会叫人中毒至深。而这种毒一般会叫人精神错乱,发癫发狂,李姐的样,明显就是中毒已深!” “依照我对玉湖的观察,此事定有她参与其中,从她满身银饰便可看出,她定是收受了贼人的银钱,对李姐下毒之后,又利用两人旧日的感情,来驯服她,控制她。” 那玉湖应当是个贪图利益之人,为了钱,她便可以给自家姐下毒,为了钱,她更是听了那三位掌柜的话,偷偷将李姐放了出来,为的就是来回春堂闹上一出。 “而她身上那股药香之气便更加证据确凿了。只是我尚且还不明白,为何李夫人的身上也有那药香气?” 至今为止,王月桐只剩下此事不明。 “药香之气……你是这个吗?” 李夫人从身上解下一只香囊来,递给了她。 王月桐接过一嗅,才发现这香囊就是那股药香气的根源。 “这香囊,是二姨太分发的,府上几乎人手一只。她,这香囊是从得道高人那儿求得的,可以净身祛邪……” “这香囊的确有奇特的功效,只不过,不是用来祛邪的。这香囊里装着多种与曼陀罗花相克的草木,却也放了同为毒物的藜芦。这其中的道理我虽不知,但它的确可以防止和治愈李姐的病!” 边着,王月桐边走到案前,写了个药方给她。 “李姐虽中毒已深,却也不是无药可救。只要找到了解药,情况好转只是时间问题。这药方你拿去,研磨成粉或制成香料,拿到香炉里焚烧便可。不过李夫人,这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 王月桐抬起一双好看的眼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素素大夫,今日一事,真是多亏了你。” 李夫人神色之间已不似方才,王月桐知道,从今天起,她不再是个柔弱的妇人了。 “我知道素素大夫不是个喜爱银钱的人,所以,我便不拿那些铜臭之物污人眼了。这些医书是李家世代收藏的,今日我便将它们赠予素素大夫,也算是一点的报答之意!” 王月桐看了看那一沓医书,瞧上去,似是比王御史家送的书年份还要久远。 “既然李夫人如此盛情,素素便厚颜收下了。” “素素大夫太客气了,今日我多有叨扰,还请素素大夫莫要责怪……如此,我便不打扰了,家里,也有些事情待我处理。” 李夫人如来时那般,礼数周到,丝毫没有轻看。 待李夫人走后,映月却忍不住站出来,对她嗔怪道:“主,现在这事儿算是告一段落了,您是不是也该回府歇息了?” 王月桐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轻笑道:“天色还早,不急。” 眼下,她的心中还有一些疑惑未解。 藜芦与那曼陀罗花分明同为毒物,为何同几味普通的药草掺在一起之后,便能够起到如此的解毒功效? 要知道,那玉湖日日待在李庭翠的身边,同她一起吸着那曼陀罗花的毒香,却因着身上那个的香囊,便能解了那剧毒。 那曼陀罗花的毒性,她方才已经尝试过了,只那么一会儿,便叫她一阵头晕恶心,差点儿以为自己体内的毒性复发。 看了看自己手中新得的医书,王月桐便移步到案前,捧着书细细研读。 映月见状,只能叹息一声,随她去了。 三日之后,京城中出了一件大事。 这富可敌国的商贾之家城南李家,本与门当户对的世交赵家有婚约,今日合该是迎亲的日,可是这李家却突然悔婚了。 正当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因着李家大姐的病,这婚事才给闹黄了的。 只是,悔婚的是李家,并不是赵家,众人猜测半晌无果,此事便更加的扑朔迷离。 又过了没几天,李家的二姨娘便跳井自尽了,听是因为陷害了李家大姐,后来被大夫人一举戳穿,为了保全自己的女儿,这才自行了断了。 而那死了娘亲的庶女李庭芳,接连受到打击,如今也发疯了。 只是那原本疯疯癫癫的李庭翠,却是不知为何,病情好转了许多,就在昨日,还有人看到过她出现在街上挑买胭脂,瞧那样,与正常人并无分别。 王月桐听闻此事之后,便忍不住感叹一声:“真是应了那句话,女本弱,为母则刚!想那李夫人是多么柔弱婉约的人,如今,也被那些个手段腌臜之人逼成了这样!” “主你可否知道,现在京城之中不仅盛传着李家的那点儿内庭之事,就连我们回春堂,也一并跟着上了榜!” “哦?此话怎讲?” 王月桐抬眼看她,放下了手中的医书。 “那李夫人倒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这几日,她逢人边咱们回春堂医术了得,不仅治好了李姐的病,也挽回了赵家公的心呢!” 映月起这事来,便兴奋的两眼发光。 “还有还有,那些个二等药房里的无赖,也都被打了脸!他们还当主的名头是白叫的呢,现在可好了,人治好了,名气也蹭蹭往上,咱们回春堂啊,现在可真是天下无敌了!” 对于映月这番豪言壮语,王月桐不过一笑置之。 早前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颇为自信的,只是如今看的医书越多,她便越是觉得自己孤陋寡闻。 这世间奇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古代医术本就有着十分神秘的色彩,若是想彻底参透,她还差那么一截呢。 “你可莫要在外面胡八道,叫人听去了,可要我们回春堂夜郎自大呢!” “如今在这京中,谁人敢咱们素素大夫夜郎自大呢!” 王月桐话音未落,便听到有一人穿堂而过,人还没进门,便先闻其声。 “杨大夫,你也来打趣我不成!” 今日不知怎的,大家看上去心情都还不错,杨大夫,映月,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哈哈,素素大夫,你每日在这坐诊,一心行善积德,对这外面的言论是有所不知啊。如今不管是城中百姓,官宦之家,亦或者是商贾之家,他们对素素大夫,可谓是敬爱有加啊!” “方才在外面坐诊之时还曾听到,那李家的人啊,这便要为咱们回春堂打造一个金牌匾,亮堂堂的挂在外面!这一切,可都是托了素素大夫的福啊!” “是啊是啊,主便不要再谦虚了,这都是主行善积德换来的口碑!” 王月桐向来不习惯被人如此夸赞,更何况还是自己身边的伙伴。 “好了好了,你们若是再下去,我怕是真成了那无所不能的活菩萨了!杨大夫,你与其如此夸赞我,倒不如了了我一个心愿。” 比起这令人赧然的夸赞,王月桐更想要一些实际的东西。 杨大夫以为她只是随口笑,当即便笑着应下。 “好啊,你现在可是回春堂的大功臣,有什么心愿尽管来便是!我倒是想听听,咱们回春堂无所不能,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到底有什么心愿啊!” “我想知道,回春堂背后那神秘的主人,究竟是谁?”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顿时就冷了场。方才那欢欢喜喜,有有笑的场面,霎时间就凝固了。 “素素大夫,你为何突然又提起此事了……” 王月桐微微垂下眼眸,眼波流转之间,心中却有了几分主意。 “杨大夫,既然你方才,我是这回春堂的大功臣,不管有什么心愿,你都会替我达成。这话,你不会转眼就不认了吧?” “这……” 杨大夫现在进退两难,不答应吧,面上过不去,答应了吧,又不好跟主那边交代。 权衡半晌,他只能抬眼看了看王月桐,希望从她的脸上看出点儿戏谑的神色来。 只是,王月桐本就不是寻他开心,面上也毫无玩笑之色。 “素素大夫,这事,我确是了不作数。” 杨大夫思来想去,只能暂且认个怂,自食其言。 王月桐轻叹一声,转身回到案前,继续看她的医书。 这样一来,气氛便又冷了几分。 “杨大夫,主近日又要给人看病,又要研读医书,大概是忙的昏了头脑……” “我理解,素素大夫可要珍重自己的身体。那,我先走了。” 直至杨大夫离开,王月桐也没能从书中抬起头来,目送他一程。 “主,此事杨大夫的确了不算,你又何苦为难他呢?咱们毕竟同他朝夕相处,今天他对你如此热情赞扬,你却对他冷脸相向,如此一来,他就不会记恨主嘛!” 王月桐一脸淡然,仿佛刚刚那尴尬的场面并非是她制造出来的。 “无妨,杨大夫是个聪明人,他知晓我方才并非是在给他脸色看。” 着,她毫不在意的翻动着手中的书本。 “若是只因为此事,他便借机为难我,那便明我在回春堂还不够有价值。” “主的也是,以主现在的地位,杨大夫倒也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况且大家都同为医者嘛。” 映月并没有发现,此时王月桐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意味深长。 到了傍晚时分,王月桐正要回王府。 就在这时,杨大夫却跑到她的房间来,二话不,拉着她便往前厅跑。 王月桐心中有些发烫,直觉得有什么秘密要被揭开了一般,心口止不住的乱跳。于是,她并没有多问,便跟着他跑到前厅来。 “素素大夫,这位,便是我们回春堂的神秘主人!” 把人带到以后,杨大夫像是如释重负,露出了一个释怀的微笑。 王月桐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那人此时虽是背对着她,但那高高大大的身躯,还有略带熟悉感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 “杨大夫,你先出去吧。” “是。” 那人一出声,王月桐便认出了他的声音。再低头一看,他背在身后的左手上,戴着一个象征身份的玉扳指。 “泰王,这些日以来,你当真是做到了瞒天过海!” 闻言,眼前之人身形一顿,却是缓缓转过身来——此人,正是皇帝的亲弟弟,泰王。 “瞒天过海倒不至于,我瞒的再紧,还不是被给你识破了?” 转身看到戴着面纱的王月桐,泰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之意。 “泰王真是过奖了。如若你还不肯出现,恐怕我到现在都还不知,我的老板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泰王!” 拨开云雾见到了月明,王月桐反而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 “你都已经摆脸色给我看了,我若是再不现原形,你怕是要跑到别的药房去了吧!” 方才的事情,杨大夫已经一五一十的交代给他听了,所以他自然知道,王月桐那脸色并非是摆给杨大夫看的,却是摆给他看的。 身为皇帝的亲弟弟,身份尊贵的亲王,还从来不曾有人敢摆脸色给他看。当然,除了自家的王妃以外。 “泰王笑了,我哪里敢摆脸色给你看。” 王月桐轻笑一声,倒是觉得这泰王颇有意思。 “你这一招激将法,现在已经将我激了出来。你,我现在应当叫你王嫂,还是敬王妃?” 泰王一脸笑意的走到桌前,端起那桌上的一杯热茶,递到了王月桐的手中。而后,又为自己端了一杯。 “我看,王爷不如同他们一样,叫我素素大夫吧。” 王月桐并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影响到自己的职业生涯,更不想因此受到什么另眼相待。 更何况,这泰王虽与皇上和敬王都是亲兄弟,不过,这再亲的兄弟,也有远近之分。泰王与皇上那是嫡亲的兄弟,与敬王不过是同父兄弟罢了。 且泰王一向对皇上亲近,此次不幸被招到了他的麾下,也算是她不太走运。 只是,这泰王既然已经隐瞒了如此之久,那又为何现在跳了出来,就这么明晃晃的告诉她,他便是这回春堂的幕后主人? “素素,这名字,倒是很适合你。” 泰王那戴着玉扳指的指腹,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精致的茶杯。 “其实,我并非是因着杨大夫的话,才决定来见你的。自两日前,我便一直在思索着,何时有机会,能够站到你的面前,亲自揭开这个谜底。” 王月桐手握茶杯,却是迟迟不肯将它饮下,此时正低眉敛目,收起自己的满腹的心思,闭口不言。 她在等,等着泰王出他真正的目的。 过了半晌,两人都不出声,最后,泰王却是苦笑一声。 “素素大夫,像你这般的神医,是否都是如此能沉得下气?” 听到这话,王月桐这才抬眼,笑看着他。 “泰王,其实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你是另有目的。你若只是单纯的为了见我一面,就如此轻易的出现,那么你早就出现了。” 王月桐转身坐到了桌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纤细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罢,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泰王看着她无比轻松的出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钦佩。 “你现在成了这京中炙手可热的素面医仙,这通身的气度,自然也是不同了。好,既然你如此痛快,我便也痛痛快快的与你坦诚相待吧。” “我此次来,的确是有事请你帮忙。我的王妃……生了很严重的病,希望你能替她诊治,治好她的病!” 王月桐本是提着一颗心,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 毕竟他是皇上的人,又是回春堂的主人,他一直隐藏至今不肯暴露身份,如今忽然就这么将自己摊在了她的眼前,必定是有什么大事要用的到她。 只是她紧张了这半天,泰王脱口而出的却是要她帮泰王妃诊治! 泰王此言一出,就连平日里淡然如仙的王月桐,也不禁稍稍一愣。 “泰王,你今日特地来此,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难道就是为了,要我给泰王妃诊治?” “如若不然呢?” 王月桐抬眼,对上泰王那一双带着忧愁的眼睛,此刻他已经全无方才的嬉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对生病的妻关怀备至的模样。 真是难以想象,平日里花名在外的泰王,对待自己的妻,竟是如此的呵护备至。 “泰王妃生了什么病,可否同我细一番?” 此时此刻,王月桐并没有去多想泰王的话是真是假,她只知道,泰王妃曾赠予她一直金簪,待她还算不错,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自从上次产之后,便再也没能怀上孩。我寻遍了天下名医,他们全都束手无策。” 王月桐不必抬眼看他,但从声音听来,就感觉到了他深深的内疚和怜爱。心中对于他口中所的话,便又相信了几分。 “你也知道,王妃母族的手中握有兵权,当时她又是第一个怀上孩的,自然是少不了后院之人的嫉恨,所以,那孩后来也就……” “自从那时起,我便纳了更多的妃妾进门,为的就是不叫那些有心之人再嫉恨她。我一边假意流连花丛,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一边,却遍访天下名医,只为治好她的病。” 话到这里,王月桐心中已然十分动容。 泰王对于泰王妃的感情,实在令人感叹。 “泰王,你不必再多言了。这个忙,我兴许可以帮上一二。只是,泰王妃的病情具体怎么样我还不了解,所以,我无法断言,一定能够治好泰王妃的病!” 有王月桐的这句话,泰王瞬时觉得心中有了希望。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可放心了。若是素素大夫能将爱妻的病治好,我愿意将回春堂内所有的典藏,都献与你!” 这份礼物,可是太大了。 “泰王果真豪迈率直!” 王月桐忍不住出言赞道。 “你这回春堂的藏书,少也有上万册,便是我一天看一本,也要看上他二三十年!这书呢,我全都带走了也浪费,不如这样,凡是我看中了的,泰王都允了我带回去细细研读,如何?” 泰王既是都愿意献出整个藏书阁了,还能有什么条件不能答应的呢。 “一言为定,素素大夫,明日我便带你去王府上见见王妃,许久不见,王妃心中可还惦念着你呢!” 王月桐略一点头,算是应下了,如此,两人便达成了这秘密的协议。 第二日一早,王月桐刚刚才到回春堂门口,就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外面。 不用想也知道,这马车,就是泰王派来接她的。 这泰王,还挺性急的,一大早便忍不住派了人过来接她,替他的王妃诊治。 王月桐轻笑一声,便上了马车。很快,就到了泰王府。 跟着泰王府的管家,一路走到王妃的院中。这一路上,管家对她都是笑脸相迎,殷勤的很,想来,泰王应当是早就与府中的人通过气了。 “素素见过泰王妃。” 见到泰王妃之后,她便笑着行了个礼。碍于泰王妃身旁的丫头们,她便要礼数周全一些才好。 “素素大夫快请起!你们先下去吧,素素大夫现在要单独为我看脉。” “是。” 泰王妃一句话便遣走了左右之人,一时间,房中就只剩下了她们妯娌二人。 “妹妹,你可算是来了!” 方才行礼之间王月桐一直是低眉顺眼,不曾抬头仔细看她。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泰王妃依旧年轻漂亮,风姿绰约,只是这脸色却有些发黄,整个人相比那时,简直瘦了一大圈。 第一百五十二章 “姐姐,你怎的瘦了这许多,快叫我看看,你身体究竟怎么样……” 着,王月桐便拿过她的皓腕,两指搭在雪白纤细的腕上,为她看脉。 泰王妃却是嗔笑一声,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上道:“这样的情景我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生病的人不着急,看病的人倒是猴急!” 闻言,王月桐有些哭笑不得。 像泰王妃这般,患了不孕之症还有心情同大夫开玩笑的女人,当真是不多见。 “姐姐莫要笑,且让我好好为你看看。” 言罢,王月桐不再同她调笑,而是换上了平日里看诊时的肃然神情,仔仔细细的为她看脉。 泰王妃见她神色如此认真,心中自然也随着她一起,有些紧张了起来。 来也奇怪,她几乎看遍了所有的名医,却是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紧张的感觉,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大夫,她也不曾胆怯过。 只是今日被王月桐如此认真的瞧看,她竟是少见的手心出了汗。 “姐姐,莫要紧张。” 王月桐感觉到她身体略有些僵硬,所以出言安抚道。 这样一来,她心中便也知晓,对于自己的病,她还是十分在意的。 只是这种在意,或许只有在亲近的人这里,才会不知不觉的显露出来吧。 又过了半晌,王月桐才终于收手,也叫泰王妃松了口气。 “妹妹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泰王妃这话问得有几分心翼翼。对于王月桐的本事,她自是信得过的,京城之中所有的百姓都可替她打包票。 只是,她自己的病,自己心中还是有数的。若是这病真的回天乏术,便是神医,恐怕也无力挽救吧。 “姐姐尽管宽心便是,这病要治,难不难,简单,却也不简单。” 王月桐先是卖了一个关,见泰王妃脸上有了希望之后,这才又道:“只要姐姐每日都保持心情愉悦,这病啊,便是好了一半。” 闻言,泰王妃面色一僵,像是被人穿了心事一般。 “我整日在这院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哪里会有什么忧愁可言。既是没有烦忧,心情自然是愉悦的。” 王月桐细细的观察她的神色,却发现,她早已经练就了一副无懈可击的笑颜,无论你什么,她都会笑意盈盈的看着你。 只是,这笑颜的背后,暗含着多少心酸,又有谁能得知呢? “既然姐姐不肯配合治疗,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姐姐好生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慢着!妹妹,我跟你实话实吧。是,我现在的日,的确过的不太舒心。” 完,泰王妃便偏过头去,像是不愿意面对自己眼前的事物一般。 “姐姐,泰王心中有你,而且只有你,他的那些妃妾,不过是用来保全你的棋,你又有何顾虑呢?” 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泰王妃所得到的情意,的确是惹人艳羡,是旁人难以得到的。 “即便如此,那又怎样呢?” 泰王妃低垂着头,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轻声道。 “有时候,我倒是希望,我是他那些妃妾其中的一人。如此,我便不是背负不孕之症的泰王妃,也不是那个时时遭人嫉恨的将门之女!” 王月桐顿时有些语噎,也许,泰王妃也有她自己的痛楚。 泰王虽是已经尽了全力来保护她,可是那又怎样呢?他们要无时无刻的忌惮着所有的人,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好好爱一场。 这样的生活,或许真的不是泰王妃想要的。 “姐姐,你相信我,事情总会好起来的。就好像你的病一样,总会好的。我给你开个药房,你便照着这药方上将养身体,我保证,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闻言,泰王妃这才肯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韧劲,眼神坚定的王月桐。 连带着,她的心竟也热腾腾的,不知不觉中,便升起了几分信心。 开好了药方,又与泰王妃了会话,王月桐这才出了院。 只是从泰王妃那儿出来之后,她并没有出府去,而是径直走到了泰王的书房中。 眼下这个时候,想必他是刚下了早朝,在书房里吃早茶呢。 果不其然,王月桐过书房一看,他果真就在书房里。 领路的厮进去通报了一声,很快,王月桐便进了书房内,又与泰王碰上了面。 “你怎的这么早就出来了,王妃在做什么?” 泰王一张口,便是问泰王妃此刻的情况。 “若是真的挂牵,不如就过去看一看吧。” 王月桐突然没头没脑的了这么一句,倒是叫泰王一愣。 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泰王也不容易,心中挂念着王妃,却又能时时陪在她的身边,就连她的近况,也只能从她这个大夫的口中得知。 “泰王妃的病……很严重。” 在泰王妃的面前,她实在不出这句话,但在泰王的面前,她却脱口而出。 或许,在她的心底里,总归是认为患病的人比较可怜,脆弱,而病人的家人则可以承受更多,所以,她才会这般轻易出实情吧。 “难道,就连你也束手无策吗?” 王月桐一双眼眸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眼底的神采,却在一点点的消失。 “不,这不可能!你不是曾经医治过王御史的儿媳吗,她那般严重的病,你都能够医好,为何王妃的病,你便束手无策?!” 泰王的情绪有些激动,此刻,他红着一双眼,从案前站起身来,烦躁的来回踱步。 “王家少夫人的情况,与王妃并不相同。” 王月桐只是轻描淡写的了这么一句。 王家少夫人是被皇家给阴了一把,且她以往并没有产过,是以,从身体的健康程度上,两人根本是没法比较的。 泰王妃此前产的时候,本就使得身体大伤元气,后来定是又因为伤心过度,又对身体造成了不的伤害。 如此这般情况下,她甚至至今还心有郁结,又怎能有孕呢? “你,你且仔细,王妃的情况究竟有何不同?” 此时,泰王已经稍稍冷静了下来,不再像方才那般激愤。 其实王月桐心中也有些疑惑,即便是身体受过严重的亏损,又心有郁结,那也不至于访遍天下名医,都不曾治愈一二。 从她方才给泰王妃把脉时便觉得,她的身体相比较于产的时候,仿佛更加孱弱了。 只不过,刚刚她只顾着隐藏自己的心思,倒是没有顾得上去想这个问题。 眼下泰王问出了口,她便也才想起。 “那王家少夫人身体康健,除却体寒之症状,并无其他。且她并无产的经历,想来,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便怀上了吧!” 王月桐本以为他不懂得女人家的事,于是便随口一,并未细细阐明她的病情。 “哼,那王家少夫人是如何多年不孕的,你当我全然不知晓吗?!” 泰王走到她的身前,俯身附在她的耳边,咬牙道。 “皇上是我的皇兄,你当我不知道他的手段嘛!” 王月桐睁大了眼,怔怔的望着他缓缓起身,与她四目相对。 那双眼睛,睿智的有些不像那个闲散的泰王。 此时,空气就像是凝结了一般,悄无声息。 王月桐心中更是百转千回,泰王此人,当真是越来越叫她看不懂。 泰王与皇上的关系,只算得上较为亲近,还远远没到‘狼狈为奸’的程度。 此事他若全然知晓,那便是有两个可能摆在眼前。 其一,此事泰王也曾参与过,并且知晓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其二,此事泰王并未参与其中,此等秘事,他不过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才知晓这一二。 “怎么,如此这般,你便不敢再言语了?” 泰王此时眼中一片清明,显然是已经平复了方才激动的心情。 “其实,我之所以迟迟不肯露面,便是一直都在暗中观察你。你是如何给王家少夫人诊治的,我都一清二楚。” “况且,那王家少夫人的病情如何,我是再了解不过了。若不是你识破了皇上的阴谋,她的病根本就不会好!” 王月桐只垂头不语,但听他一人着。 “泰王倒也不迫她开口,他心知她现在并非全然信任泰王府,倒也不责怪她”。 “皇上的手段,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心思阴骘,就连自己身边之人,也不全然信任。所以,这些年来,我一边假意亲近他,一边又过着逍遥王的生活,叫他对我放下戒备。” 泰王仰头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若论心计,我不比皇上要少。只是,我此生惟愿能与王妃长相厮守,不求其他。于是我便将这所有的心思,全都用在了保全自己和王妃之上。” 泰王这一番话,叫她心中无比的震惊。她到底还是瞧了泰王的胸襟,以为这天下所有的聪明人,都有着一颗害人之心。 “泰王,你如此委曲求全,又可曾想过,皇上同你一般心思缜密,他又如何看不出你是假意逍遥?若是皇上能明白你的苦心,那便是最好不过了。” “但若是皇上不明白……反过来,他一样可以怀疑,你这是在韬光养晦,想要蛰伏起来,待到有机可乘之时,便咬他一口!” 思索再三,王月桐终是将这不该的话,尽数了出来。 她是敬王的王妃,是站在敬王这一边的人,就算想要离间泰王和皇上之间的关系,这话,也万万轮不到她来。 只是,她今日下的话,并不是站在敬王妃的角度,而是站在素素的角度,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 她不欲看到泰王和泰王妃,爱的如此辛苦,如此沉重,她更不欲看到泰王妃永无嗣,郁郁寡欢的度过此生”。 所以,就算是为着泰王妃,为着自己身为医者,身为友人的一点私心,她也要将这盘根错节的真相挖出来! “对,你的对,皇上他并非能够全然明白我的心意!” 王月桐的这一番话,对泰王来,简直是醍醐灌顶。 枉他自诩聪明,却没有反过来想到这一种可能。 “泰王,此事太过重大,且泰王妃的情况,的确与那王少夫人不同。所以,你要答应我,即便泰王妃有所不测,你也万万不可冲动!” 看着他有些慌乱与疯狂的面庞,王月桐心中倍感酸涩,同时也在隐隐的担心着,这泰王会不会因为泰王妃受到迫害,便同皇上撕破了脸去。 “你放心,我虽算不得睿智,但也没有蠢笨到如此地步。王妃的脉象如何,你且与我听听,还有那王少夫人是如何受害的,你也一道出来吧!” 忽的,泰王的神情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不管不顾的抓着她的衣袖,急切的询问起来。 王月桐一边安抚他,一边在脑中暗暗对比两人的病情,有哪些相似之处,又有哪些不同之处。 “他们二人的病情,倒是有些相似之处。一般女不孕,皆是有出现体寒的现象,只是,王妃的体寒之症较为严重一些。另外,她们的病症都是看似不太严重,可是实际上,就是极难有孕。” 王月桐左思右想,便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 “不似之处,便是我刚刚所的。王妃在产之时,身体亏损太严重,所以,若是此时再稍加一点的手段,要阻止她再有孕,便是很容易的事。” “只是,陷害泰王妃一事,也并非只有皇上才能做……泰王,我还有一事不明。你府中妃妾众多,在她们其中,可曾有人怀上过嗣?” “不曾。” 泰王斩钉截铁的答道,“她们其中的大多数人,我碰都不曾碰过,更遑论是有孕。从过去到现在,只有王妃曾经怀过一个孩,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王月桐抚了抚衣袖,心下几乎已经认定,此事必是皇上所为。 泰王即便再专情,他后院的女人也必不全是没有沾过身的。有些妃妾,入府也有年余,却连一个有孕的也没有,这个情形,听起来怎的如此像王御史家…… 泰王见她许久不出声,心中也知,她此时在想些什么。 “若是后院的女人所为,我必定有办法查清真相,将那等蛇蝎心肠的毒妇赶出门去!只是,此事若不是她们所为,那……” “泰王,我这有一法,不知你愿不愿意一试?” 王月桐灵光一现,忽的想起了那日,王少夫人手中的那只陶瓷碟。 既然王少夫人都能从自家的府中,找到可疑的物件,若此事真是皇上所为,那泰王府中必然也能搜寻到一些蛛丝马迹。 那陶瓷碟,是王少夫人平日里用膳都要用到的。 毒是从口入的,那便可从吃穿入手,将泰王妃身边一切可疑的东西,全部盘查一遍。 只是,这一招王月桐能够想得到,那泰王又何尝没有想到,早在之前,他便调查过王妃滑胎一事,只是当时的矛头统统指向了尹侧妃。 查到这一步,泰王便停了手。这尹侧妃是京城巡抚之女,性情泼辣,善妒成性。如若不是看在尹巡抚的脸面上,泰王早就将她就地处决了。 只是依照尹巡抚在朝中的地位,实在是颇为稳固。且他作为泰王的老丈人,也一直都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想来,尹巡抚应当知道自己的女儿不讨喜,所以才百般的为泰王着想,也当是想着给尹侧妃留条后路吧。 因着这一层关系,泰王便无论如何都不得处置尹侧妃,只将她身边的陪嫁丫头处死,又将她降了位份,成了三品夫人,从此搬到了后院最西头,远离了王妃便罢。 泰王原本以为这不过是后院争宠造成的结果,只要将那尹夫人的目光转移到新晋之人的身上便可。 如今看来,此事绝非如此简单。 “早前王妃产时,我便将她所用的东西里里外外盘查了个遍,只在她的平日喝的茶里发现了桂皮粉,此事已经查清了,是尹夫人所做。” 闻言,王月桐略一思索,却觉得此事颇有蹊跷。 “泰王,这桂皮虽是热性的,对于孕妇和胎儿都有刺激性,但是它既然能够添到茶叶中而不被人发觉,想来剂量应是不足以使得王妃滑胎的。” “除非,王妃用这添了桂皮的茶,已有月余,如此,才有可能是这桂皮粉所致的滑胎。” 泰王眸色一紧,藏于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王妃用这茶才不过几日,不足月余。想来,致使王妃滑胎的,并非只是这桂皮粉!” 王月桐垂眸不语,这事情已经过去许久,现在再查,恐怕是连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 只是不知,在这件事当中,那尹夫人又是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 “眼下,你若是想查清当时的事,便是要从尹夫人的身上下手。若是想治好王妃的病,便要从王妃的身上入手,即便心病一时半会无法医治,也是可以先找出外因的!” “当年的事自是要查,王妃的病,也是要治的。若是不查清当年之事,又怎能知道到底是谁想要害王妃,想要害本王!” 见泰王是铁了心要将那幕后之人挖出来,王月桐也不知心中是喜是忧。如若幕后之人真的是皇上,泰王又该如何呢? 现如今,她是万万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了,如若在这个当口暴露,那此事便也会牵扯到敬王府。 皇上本就对敬王多有忌惮,若是知道她今日来此,又怎会不怀疑敬王和泰王私下里交好? “即是如此,那尹夫人那边,就要有劳泰王了。王妃那边,我会寻个机会,将她身边所及之物逐一排查,也好叫她早日怀上孩,了却一桩心事。” 王月桐虽有心帮助泰王妃,但对于泰王的后院之事,她是不愿意多插手的。且对于那尹夫人,泰王恐怕是最了解的,所以此事还是交给他较为适合。 “好,王妃那边,就拜托你多操心了。往后这回春堂里大大的事宜,你都可全权做主,不必再来问我。杨大夫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你想做什么,便放开了做罢。” 泰王如此厚重的大礼,却叫王月桐不喜反忧。 此事实在兹事体大,她便是没有请示敬王,就私自到了泰王府上来,这一次回去,她还没想好要如何与敬王开这个口。 见她略有些愁眉不展,泰王便猜想,她定是在为敬王府担忧。 “素素大夫,你尽管放心。今日你来我府上之事,我早已上下打点好了,不会透露出半点风声出去。” 听到他这话,王月桐却是心里苦笑一声。 这事瞒得了别人,还能瞒得了敬王不成? 想来这跟随她左右的守卫,恐怕是早已将此事禀报到了敬王那里。 “无妨,左右我不过是回春堂的一个大夫,除了那些个眼红的同行药房,恐怕也没人总是盯着我!” 这一番自嘲,倒是稍稍是缓和了下气氛,此时泰王的眉头终于是舒展开了。 “素素大夫,你难得来一次府上,不如今日就留在这里陪一陪王妃,用了晚膳再走吧。” 王月桐不知他此言何意,为何要将她留在这里待上整整一天。 “王妃心情郁结,想来也是自产之后开始的。许是当时我对待尹夫人的态度伤到了她,也许是我对待她的态度,更叫她寒了心。” 泰王的眼神中有无奈,也有落寞。 “此事若是不能彻底查清,我便没有脸面去见她。你就代我多照顾照顾她,不要叫她再添郁结,好吗?” 看着泰王近乎祈求的目光,王月桐的脑中便又浮现出泰王妃那凄清的模样。 她心知泰王是要去尹夫人那儿了,若是此事传到泰王妃的耳中,她心中定然是不好受的。 思及此,她似乎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了。 “好,既然你如此爱护王妃,而王妃又对我有旧恩情。如此,今日我便陪同王妃散散心,顺道,也能好好瞧瞧王妃身边,究竟藏着什么妖魔!” 从泰王书房出来之后,王月桐竟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许是自己最近真的太过劳累,费了太多的心神。看来,这往后还要多多将养着身体才是,毕竟她自己现在还是病人,切莫不可大意。 如此想着,她便又折回泰王妃的院中。 “妹妹,你怎的又回来了?” 泰王妃刚刚命人前去药房抓了药,这才不多会儿的功夫,竟是见她又折了回来,心里自是十分欢喜的,于是便挥手屏退了下人,想与她单独会话。 她日日都孤独寂寥的在这深深庭院之中顾影自怜,日过的无甚乐趣不,还容易将自己给憋出病来。 她自便生于将门之中,本应是飒爽英姿的将门虎女,只是自从嫁到这泰王府之后,便慢慢的收敛了心性,一心只想着相夫教,平安康泰的度过余生。 不过见到王月桐之后,她似是被什么东西感染了一般,竟越发的想要像她一样,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怎么,听着姐姐这意思,怕是不欢迎我啊!” 罢,王月桐作势扭头便要走,只急得泰王妃急步上前,生生将她拽了回来。 “妹妹还真走不成?我可没有不欢迎你的意思……只是你方才要回药房,怎的眼下又不去了?” “这还不是得了泰王的令,专门过来陪你一天嘛!” 王月桐语中带着点点的嗔怪,好似十分不情愿一般。 “瞧你,过来陪我这个深闺怨妇话话家常,就如此不情愿了?也是,原本你现在该是坐在回春堂里,做着救死扶伤的好事,如今将时间浪费在我这儿,的确是委屈你了!” 完,泰王妃便扭过头去,掏出帕抹了抹眼泪。 “姐姐,你这是的什么话,我不过同你玩笑几句,你可切莫当真……” 王月桐跑到她身前一看,只见她笑的可欢实着呢,又哪里来的眼泪。 “唉,想我大风大浪都曾见过了,却不想在你这阴沟里翻了船!罢了罢了,算我自作自受,被你反戏弄了一番吧!” 王月桐苦笑着摇了摇头,暗叹人可真是奇怪,对于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总是关心则乱,不能够保持足够的理智来对待。 “姐姐,你整日待在这房中,可不觉得憋闷吗?” 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瞧过,如今四处打量一番她这住处,才发现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泰王妃见她目光中带着一抹考究,便也忍不住随着她目光所到之处望了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日日都待在这房里,是觉得有些憋闷无趣。只是这泰王府里不似外面,便是出了门去,也只是白日在花园里看看花,夜里在亭中赏赏月。” 泰王妃并不是那爱花之人,也不是喜好附庸风雅,无病呻、吟的女。所以,这些东西看在她的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有趣的事物,倒不如待在房中修养身心。 “如此,姐姐便日日都在这房中?姐姐平日里都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王月桐像闲话家常一般,打问着泰王妃的生活起居,饮食习惯。 “还能做什么,不过是逗鸟玩儿,与侍女闲话一番,用过午膳后就睡上一觉,再起来的时候,也就该用晚膳了。这一日,也算是就这么过来了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听闻泰王妃每日的生活竟然就是吃吃睡睡,就连最基本的娱乐活动都没有,王月桐不免出言吐槽一番。 “姐姐现在的生活,倒是与那某种动物颇为相似!” “你要是再如此取笑我,我可恼了你了!” 泰王妃嗔怪的推搡了她一把,王月桐在与她笑闹间,眼光却不经意的瞥见了一旁的香炉。 当她的眼神交上那香炉之后,脸色不禁稍稍一变。 自打经过李庭翠一事之后,她便对这香料之类的东西感到敏感,只要见到香炉,便会有不好的联想。 王月桐深吸一气,细细的嗅着这房中的气味。 泰王妃见她面色突然肃穆起来,便也收敛了笑意,只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 “姐姐,你这房中点的,可是安神静气的香料?” 半晌,王月桐便嗅出这淡淡的香气,是属于安神香的一种。 “确是。这安神香,是早年母亲拿给我的。是用了这香之后,夜里便能睡的安稳踏实一些。宫里的好多娘娘,可是也用这安神香!” “宫里的娘娘?这香料,可是皇后娘娘赐予令堂的?” “是,皇后娘娘与我母亲关系尚且不错,便是这难得的安神香,也是随随便便就给了母亲。母亲听她,用了这香便能安神静气,也可助孕,所以便都送到了我这里。” 闻言,王月桐目光流转之间,似是将这一切都联系了起来。 她行至那香炉旁,打开了盖,又仔细的嗅了嗅那香气,这才笃定的道:“这炉中的香并非是什么难得的香料,它不过是几种烈性的安神香混在了一起而已!” “这混制而成的安神香非但没有助孕的功效,相反,它还会使你时常觉得头脑发昏,容易嗜睡,一天便是睡上五六个时辰,也还是觉得困乏。” 听了王月桐的话,泰王妃好似对号入座了一般,点头称是。 “你的对,我这几年便是如此,每日里都要拿出大把的时间安睡。虽然睡的颇为安稳,但是每每醒来之后,却总是觉得疲乏不堪!” “只是,之前我也曾找太医诊治过,太医只,这是我体质阴寒所致,不碍事的。” 体质阴寒造成嗜睡?王月桐倒是头一次听这么个道理。 “妹妹,这香可是有什么问题?” 泰王妃见她垂眸不语,便心翼翼的出言问道。 “这香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若是用多了,人就会整日里精神不济,时日久了,也会影响食欲。瞧姐姐现在瘦成这个样,怕也是拜这安神香所赐!” 着,王月桐便将那炉里的香料挑了出来。 “既是这样,那日后这安神香,我少用便是了。” 听她这么,王月桐却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依照皇后娘娘的做派,不可能费尽了心思,只为了弄这么一个见效甚微的安神香来。 方才她挑开香炉之时,只见那里面的香料分量十足,定是她身边的丫头故意加大了剂量的。而这丫头为何如此,却也十分耐人寻味。 且根据泰王妃所言,这府中至少还有一个太医,也是皇后娘娘的人。若是那太医直言王妃身体无碍,怕也是露不了马脚。 只是他偏生要找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来,反倒叫人觉得可疑。 想到这里,王月桐便不住地后怕起来。若是自己今日不曾返回此地,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这皇上可是玩的一手好计谋,饶是泰王千防万防,长了一百个心眼儿,不也是被他瞒了好些年? 仅仅是在泰王妃的院中,就已经牵扯众多。由此便可以料想到,泰王府上还不知藏了多少魑魅魍魉。 但是眼下的问题是,除了这安神香,皇后究竟还在什么地方使了计,才叫泰王妃多年不孕,身体还被糟践成了这样? 如此想着,王月桐便四下里查看着,虽是有些漫无目的,但到底也是别无他法。 泰王妃知她医术高明,许多宫中的老太医许是都比不得她,所以便由着她四下查看,并不出声,只默默跟在她身后。 王月桐先是走到那桌前,拿起桌上上好的青瓷官窑放到鼻间,细嗅一番。 不一会儿,她便将它们放下,又走到一旁的案前。这是泰王妃平日里用膳的地方,她几乎从不与泰王一同用膳,所以便在房中摆了这么一个独自用膳的案。 王月桐细细察看半晌,这案也并无奇怪之处。 她抬眼看了看帐帘之内的床榻,半晌,却又收回了视线。 “妹妹可是想进去看上一眼?无妨,我并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妹妹想看,尽管入内便可。” 泰王妃看出了她的顾虑,于是便上前将那帐帘收了起来,里间的床榻瞬间一览无余。 “如此,那妹妹便得罪了。” 言罢,王月桐行至里间,来到那床榻前,只见那床榻之上挂着一个香囊,床上只放了两个枕头,一床薄被。 她先是看准了那香囊,一把将它拽了下来,拿在手上。根本不用放至鼻间,那香囊之中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怪不得,从方才在外间的时候,她便闻到从里间传来的阵阵香气。只是这香囊中的香气,与方才那炉中的安神香,是同出一系的,都是些烈性的安神香。 看到这整洁干净的床铺,王月桐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她将那香囊扔在了脚边,随即便坐到了床上,伸出纤长的手指,抚上那红锦鸳鸯被。 看着她这一连的动作,泰王妃竟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屏息凝神,心中不自觉地紧张起来,仿佛有什么惊天的秘密即将揭开。 只见王月桐将那红锦鸳鸯被掀了开来,稍稍俯下身去,便可闻到一丝微妙的气味。 “妹妹,这被里……可是藏着什么东西?” 泰王妃见她皱着眉头,静默不语,心中便有些焦急。 王月桐并未急着回答她,而是回身将那枕头提了起来,细细嗅着,这上面除了泰王妃发丝的清香,还掺杂着一丝异样的气息。 再三确认过后,王月桐终于抬起了头,轻呼一口气。 “姐姐,这枕芯,平日里都是多久换一次?” 王月桐忽的问了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倒是叫泰王妃一愣,不过随即她便反应过来,如实答道。 “这事都是锦绣在管,我平日里过的懒散,也不愿意去管这些琐事,所以,这些个琐碎之事,一直都是锦绣一手打理的,偶尔也叫别的丫头经经手!” “锦绣……这个丫头可是方才站在你身后伺候的那个?她可是你从娘家带来的陪嫁?” 王月桐对着这锦绣好像很是好奇的样,泰王妃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都如实的回答她。 “锦绣并非是我的陪嫁丫头。我打娘家的带来的陪嫁丫头叫心儿,她在来到王府不久就得了急病死了。” 一提起死去的心儿,泰王妃倒是还有几分伤感,毕竟是心儿可是从就伺候在她身边的,两人的关系不似主仆,倒更像是姐妹。 “自心儿死后,我身边也没个可心的人儿,只这锦绣还算是个手脚麻利会做事的。于是,我便抬了她做我的贴身丫头,主要负责我平日里的饮食起居。” 闻言,王月桐低头看着那手中的枕头,好似是出神了一般。 “妹妹,问了这么多,你可是还没告诉我,这枕头,还有这被,倒是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见她迟迟不语,泰王妃终是憋不住,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这香囊中,也是有那安神香吧?从今日起,这安神香还是莫要再用了,待我回去之后,便专门为你制一种助孕的香,保证你即刻便能有孕,如何?” 听到这个回应,泰王妃心中便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有几分欣喜。 “那可就多谢素素大夫了,日后,我这破败的身,可就有劳素素大夫了!” 两人嬉闹了半晌之后,便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泰王妃用完了午膳,是要午睡两个时辰的。虽然那安神香不再用了,但这习惯还是一时半会儿改不掉的。 于是,在泰王妃睡下之后,王月桐便又悄悄的在房中转着,看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等到泰王妃醒来的时候,天色也不早了,两人用过晚膳之后,王月桐又陪她出去溜了溜食,这才与她话别。 只是,在走之前,王月桐却是又跑去了泰王那里。 今日之事不可打草惊蛇,所以她并未告知泰王妃真相,但是泰王是有必要知道的。 王月桐细细的将此事与泰王听了,泰王听后,倒是不再像之前那般愤慨,反倒安静的似一潭深水,只不过那深不见底的眼中,似是隐藏着一抹隐忍的杀机。 “泰王,我之所以将此事告知与你,也是希望你能够清除王妃身边的害虫。至于其他,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王月桐只垂眼对他敬告一番,心中到底还是怕他为情冲动,不择手段。 泰王沉默半晌,却忽的轻笑一声,看着王月桐道:“眼下这天色已晚,素素大夫若是再不回去,恐怕,敬王要到我这儿来要人了!” 王月桐心中一惊,抬眼看着他,原来这泰王早已发现了外面敬王的守卫。 “你也不必惊奇,外面那些人虽然功夫了得,但我的功夫也不算差。” 泰王眼含一丝戏谑的笑意。 “如此,有外面的守卫相护,我便不再画蛇添足,多派人手护送了。” 一时间,王月桐竟然有些看不懂他是何意。 心中带着些许的疑惑,王月桐便心事重重的回到了王府。 如今这天色已是暗了下来,而泰王竟是当真没有派人护送,只叫她坐了来时的马车,直接回了敬王府上。 刚一入府门,便看到在门前站着的钱管家迎了上来。 “王妃回来了,可是用过膳了?” 王月桐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等她,想必是奉了敬王的命,特来此候着的吧。 “有劳钱管家挂念,我已经用过晚膳了。倒是王爷……此时可还在前厅?” “王爷今日出去了,当下还没回来呢。不过王爷心中挂念王妃,便叫老奴一早候在这里,若是王妃并未用膳,也好叫膳房尽快安排!” 王月桐心头上闪过一丝疑惑,往常的时候,敬王都是直接吩咐了膳房,把膳食端到她院中的,怎的今日却有此一问。 “王爷真是有心了,钱管家,你也辛苦了。” “王妃言重了。” 与钱管家推让两句后,王月桐便回到自己的院中。 想来今日王爷不在,是以,今日思琪没有在前厅等着,只在后院里候着呢。 “王妃回来了,可是用过晚膳了?现在准备热水沐浴可好?” 进了房门,却是不见甘露,只见思琪一人跑过来问东问西的。 “甘露去哪儿了?” “哼,王爷出府去了,她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我看她杵在那儿实在碍眼,便叫她去给浣衣房帮忙去了,反正那也是她的老本行,想来也能做的得心应手!” “叫她做点事也好,省的整天闲来无事,净想一些谋权害主之事!” 王月桐每日待在回春堂里,自是不必日日都与甘露打交道。 可是思琪不同,她时时都要面对着甘露,看不过眼也实属正常。 对此,王月桐只是但笑不语,既然思琪手痒,便就随她去吧,只是不要做的太过分便可。 “对了,今日王爷是何时出府的?” “一早便出去了,都这个时辰了,竟是还没回来……” 其实敬王以往回来的也不早,只是这几日都早早回来用晚膳,思琪便就这样习惯了。 王月桐却是联想到了那晚的神秘客人。 “思琪,去准备热水吧。” “早就备下了,就等着王妃开口呢!” 王月桐暂且不想去想敬王的事,反正今日的事,暗卫定是会一五一十的告知敬王,倒也是省了她的事。 褪下衣衫,王月桐似是也卸下了一身的防备,什么阴谋诡计都不去想,眼前只有缓缓升腾的雾气。 将心中纷杂的情绪全部放空之后,王月桐却发现,此时的她,好像更容易想明白一些事情。 “王妃,王妃?” 听到思琪在门外声唤她,王月桐眉心一动,睁开了眼睛。 “何事?” 一开口,那懒懒的声音像是快要睡着了一般。 “王妃,王爷回来了。” “这么晚了,王爷定是已经在外面用过膳了吧。” 王月桐轻叹一声,这位爷莫不是又要将她从浴桶里提溜出去,陪他吃个宵夜吧? “应当是的,不过,王妃自打前几日就没怎么见过王爷,今日何不出去一见呢?” 思琪的声音透露着丝丝的焦急之意,生怕慢上一分,敬王就会跑了似的。 “若是王爷未曾召见,那就不便打扰王爷了。夜色已深,且请王爷早些歇息便是。” 王月桐不紧不慢的态度,可是叫思琪大感头疼。 那甘露现在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明里暗里的都在使心眼想要博得王爷的注意。 若是此时王爷王妃的感情变得冷淡,岂不是让那甘露寻了缝隙去? “王妃……” 思琪还欲开口再劝,王月桐却是直接堵死了她的话头。 “这水有些凉了,思琪,你先进来给我加些热水吧。” 思琪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 王月桐并非不想询问那晚的神秘客人究竟是谁,只是这话该由谁挑起来,现在还是不好。 对于敬王的事,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热切主动为好。 这一夜,敬王倒是也没有召见过她,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度过了。 第二日一早,王月桐自然又去了回春堂,因着昨日在泰王府待了一天,没有在药房坐诊,所以今日的病人就格外的多了起来。 “主,今日已是看够了十个病人,也该歇歇了吧?” 映月可是亲眼看着她操劳了一整个上午,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这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昨日里并未如约前来坐诊,这早先便约好上门的病人就拖了一天。今日悉数补上,也未尝不可。” 听王月桐这语气,怕是还要再看上十个病人。 “主,就算是这样,您现在也该用些午膳了,要不然,这下午半天的时间,可怎么撑的过去啊!” 这一次,王月桐却是无奈的点点头。 “好,便听你的就是。我听外面有位夫人一大清早就过来了,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你便叫她进来,看完她的病再用膳也不迟。” 起那位夫人倒也是奇怪,早前并没有预约,今日却眼巴巴在这里等了大半天。若不是自家主心善,恐怕她要再多等一天了。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叫她进来。” 着,映月便出去叫那位夫人了,捎带脚的,也下去为王月桐准备午膳。 在映月出去叫人的这个空档里,王月桐正垂头检查着今天的药方。 这冷不丁的一抬头,却是看见泰王妃正笑盈盈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姐姐……你怎的跑到这儿来了?” 现在这个时辰,她应当是在用过午膳,准备午睡了吧? “自昨日没再点过那安神香之后,今日就忽的没了困乏之气,早上起的也早了些。这样一来,索性我闲来无事,便就只有到妹妹这里来瞧一瞧!” 闻言,王月桐忙起身上前,将她按在一旁的木凳上。 “若是早知外面苦等的人是你,我又怎么会叫姐姐等上这半天!姐姐快些坐下,我现在就去叫思琪给姐姐泡杯茶过来。” “不必如此麻烦,我今日来,便是要亲口道个谢。另外,还有一些事情要请教妹妹。” 泰王妃忽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却叫心中有些不安。 “道谢自是不必,你我情同姐妹,无需言谢。只是姐姐有什么迷惑之处,在我这儿不必有所顾忌,但无妨。” 闻言,泰王妃却是叹息一声,握在腕间的手落到她的手背上,如今天气尚好,可泰王妃的手心却是凉的。 “妹妹,昨日你道出那安神香之事,对我的帮助实在是不。只是,昨夜里我思来想去,却还是觉得,妹妹是否对我有所保留,并未将所有的天机一语道破?” 对于泰王妃的心思,王月桐倒也不觉得奇怪。昨日里她就在想,泰王妃虽心性单纯,却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对于此事,她只能瞒得了一时罢了。 “姐姐的没错,昨日之事,我的确只了一半。不过,现在这所有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姐姐现在若是知道的太多,恐怕也无益处。” 如今那尹夫人还在后院之中,且还不知她究竟是受人指使,还是一时起意害人。这一切的一切尚且扑朔迷离,她也不好直言相对。 只是泰王妃听了这话,却是显得有些急躁起来。 “此事关乎我后半生的幸福,我怎可被蒙在鼓里,对事情的真相浑然不知?这叫我如何能够安心!” “姐姐先别急……是不是府里出了什么事?” 王月桐见她情绪不太好,而今天又是贸然的找上门来,执意在外等候了半天,想必,这并不仅仅是临时起意的拜访吧? “除了今早尹夫人复又得宠的消息,泰王府里也是没有别的大事了……” 果然,泰王妃只苦笑一声,道出了原委。 王月桐对此是十分理解的。因为,在泰王妃的心中,那尹夫人就是杀害她腹中胎儿的元凶。 想来当时泰王没有杀了她,或者废掉她,就足以让泰王妃寒了心。 如今倒好,那尹夫人不但没有受到严惩,反倒还得了泰王的宠爱,这可是生生在泰王妃的心上扎针啊! 王月桐知晓泰王此番的用意,知道他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罢了。可是泰王妃对此一无所知,恐怕此时心中已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姐姐,若你是因为此事烦忧的话,是大可不必的。姐姐是否一直都以为,当年自己腹中胎儿的死,全都是这尹夫人造成的?” “自然,若非是她起了歹心,在我喝的茶中添了那桂皮粉,我又怎的会滑了胎!” 第一百五十四章 时隔多年,再起此事,泰王妃仍旧是满腹的心酸与怨恨。 “姐姐只知这桂皮粉容易致使孕妇滑胎,却是不知,若非长期食用过量,却也是不至于滑胎的!” 闻言,泰王妃倒是一愣,面色有些古怪起来。 “妹妹的意思是,当年我滑胎一事,并非全然因为这茶里的桂皮粉?” 王月桐见她已然想明白了一些,便点头道:“确是如此。而且,在姐姐产之前,身边便已是埋下了祸根。” “此话何意?” 泰王妃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她的手,急切的询问道。 “姐姐可曾记得,昨日我将床上的枕被细细翻看。” 王月桐敛目道,“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枕被之中,藏着活血化瘀的红花!只是那红花应是经过加了盐水的陈皮浸泡过,所以才消了气味儿,寻常人都嗅不出罢了。” 着,王月桐稍稍停顿,看着泰王妃忽的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样。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当将事实全然告知,但现在话已经了这么多,不妨就揭晓谜底罢,如若泰王妃今日不能解惑,早晚会患上心疾。 “这红花……可是在我有孕之前就有了的?” 半晌,泰王妃紧咬着双唇,口中轻吐出这话。 “是,而且,那安神香也是助那红花一臂之力的帮凶!自昨日看到安神香的时候,我就在想,那人费尽心思将此香炼制出来,又送到你的手中,目的绝不可能单纯。” 话到这个份儿上,这泰王妃就算是个傻,怕也是看穿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不,不可能,这安神香是母亲给我的,那可是皇……” “嘘……” 王月桐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姐姐心中有数便好,不必全然透。” 只见泰王妃颓然的坐到木凳上,一双美目此时却毫无光彩。 王月桐心知,眼下不论什么都安慰不了她,于是便缄默不语,默默的陪在她左右。 “他既是对王爷有所忌惮,不欲叫我有孕,可是却又为何,会怀上那一个孩……” 听着泰王妃好似喃喃自语的呢喃声,思量许久,王月桐便开口问道:“在有孕之前,姐姐可曾与王爷一同出过府?” “对,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孩是在出游的路上怀上的!” 泰王妃忽的眼睛一亮,想起了当年初初怀上孩时的情景。 “我与王爷本打算要远行,可是在路途之中,却发现我有了身孕,于是我们便折回府中,只安心养胎了!” 这样一来,就什么都对上了。 想那王家少奶奶,不也是与丈夫在外之时,才怀上了孩吗? “姐姐与泰王在外之时,自是不受那红花的影响了,如此才有了孩。只是后来回到了王府之后,便又生了事端。” 到这儿,泰王妃已是满目痛色。 那人……可真是好狠的手段啊! “妹妹,昨日里你打问锦绣的事,便也是因着那枕被里的红花吗?” 待到泰王妃稍稍冷静下来之时,便开始逐一盘查自己的身边之人。 “锦绣是负责这一块儿的丫头,若是这红花一直都在枕芯里藏着,她不可能不知。所以,我便怀疑起了她的身份。” “只是未免打草惊蛇,昨日里我只提了安神香,并未戳破其他。除了锦绣,还有为你诊脉的太医,他也有很大的嫌疑……” 忽的,王月桐像是想起了什么,便话锋一转:“对了,今日你忽然出府,那锦绣可是生疑了?” 昨日她只道出那安神香用了伤身,并未提及红花一事,想来那锦绣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她并未察觉她们的阴谋诡计。 不过她毕竟是泰王妃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想要再从其他地方下手,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这一早,锦绣便被王爷弄到尹夫人的身边去了。那时,我真的是倍感心灰意冷,王爷竟忽然对我无情,就连一个知冷知热的丫鬟,都要从我身边抢走,送到尹夫人的身边去!” “如今想来,王爷这是在借机清除我身边的祸患。妹妹,你昨日将此事告知了王爷,却不告诉我,是不是怕我藏不住心思,在那锦绣面前露了破绽?” 此时,泰王妃已然想清楚了所有的事。 王月桐颔首微微点头,道:“泰王的手脚倒是利索的很,想来,除了将那锦绣调走,姐姐的枕被应当也是换过了的。” 看着泰王妃今日的气色,倒是比昨日要好上一些,想来若少了那安神香和红花,再多一些调养,不日便可再次有孕。 “妹妹,此事可真要谢谢你。如若没有你,我恐怕到死还不知自己被人算计了!” 泰王妃紧紧握着她的手,柔声着。 “姐姐可真是笑了,若不是姐姐‘慧眼识珠’,对我如此赏识,我又怎么能到泰王府去给姐姐看诊呢!” “这倒是,若不是我当日慧眼识珠,今日种种,怕是都不复存在。” 想起与王月桐初相识的场景,泰王妃只觉得感慨,从那时她便觉得,这个女绝不简单,现在想来,她看人的眼光还是精准的。 “姐姐这话可是将你我二人都夸进去了,倒是叫我不好再接茬儿了!” 王月桐又同她调笑了一番,这才从桌上翻出一张方出来,交到她的手中。 “这是一个调理身体的古方,十分珍贵,姐姐照着这上面的法调理,定能极快见效。至于新的香料,待我研制出来,一定亲自登门给姐姐送去!” 拿了如此珍贵的古方,泰王妃自又是一番千恩万谢。直到映月送了午膳过来,泰王妃这才与她道了别,回府去了。 “这位夫人怎的如此面熟,主,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放下手里的饭菜后,映月看着泰王妃离去的身影问道。 “她便是泰王妃,今日来找我,也是为了那不孕之症。” 王月桐淡淡的着,并未吐露太多。 映月上次虽是随她一同去了泰王府,但是碍于身份之嫌,映月便只在泰王府的一个茶房里候着。 直到王月桐走的时候,她才在月色朦胧之下看了泰王妃一眼。 “我呢,这姿态怎的如此熟悉,原来是泰王妃。她这通身的气派可不是一般的夫人姐可比的,自昨日看了一眼,便叫人难以忘却。” 映月所言倒是并无夸张,泰王妃虽出身武家,但却气质温婉,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温柔意,倒是不同于王月桐的清冷气质。 “泰王妃的确是个难得的女,希望泰王今后能好好待她。” 对于泰王和泰王妃的事,她也只能插手一二,剩下的,便全看他们自己了。 今日忙碌了一整天,王月桐总算是掐准了用晚膳的点,提早赶了回去。 一连数日晚归,敬王即便是面上不,想必心里也是对她颇有微词的。 更何况敬王刚刚还提过,日后常在一起用晚膳,也方便多多交流一下。眼下她若是再不上道儿,也未免太不给敬王面了。 如此想着,王月桐匆匆忙忙的奔进前厅。这下可傻眼了,前厅竟是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晚膳,也没有敬王,就连平日里在此等候接班的思琪也不在。 “今日是怎的了,难道王爷已经用过膳了?” 映月见这四下里连个人都没有,便觉得有些奇怪。 “我看,王爷应当是还没回来罢。” 半晌,王月桐出言道。 “若是王爷用过膳了,现在丫鬟婆们应当还留在这里收拾着。” “真是岂有此理,王爷不在,可是还有王妃呢,我现在就去膳房叫人摆饭……” 见映月气急败坏的要找膳房的人理论,王月桐却是拦着她道:“罢了,你只叫他们在我院中摆饭便可,莫要与人起冲突。” “这几日我从不曾在这用膳,想来她们也不清楚,只当我今日也不会回来了。” 映月想了想,倒也是这么个理,于是就点头应下,跑去膳房了。 待王月桐回到院中之时,这才见着思琪的面。 “王妃,你今日怎的如此早便回来了?王爷他今日又出去了,只不过,你猜猜王爷跟谁一道出去了!” 思琪一上来就神秘兮兮的凑上来道。 若是要王月桐来猜的话,她定然是先想到那南宫王爷。 “是泰王,咱们王爷跟泰王一道出去了!” 思琪见她半晌不语,便迫不及待的揭晓了谜底。 “泰王?” 听到这个答案,王月桐起先有些疑惑,但是细细联想先前之事,却忽然有如茅塞顿开。 原来昨日泰王那状似不经意的一番话,就是在为今日的事做铺垫。 此时泰王府内部一连发生了许多事,而泰王在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造访敬王府,极有可能引得皇上起疑,实非聪明之举。 只是此事若往深了想,结果就会反转过来。 泰王定是在尹夫人那里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此时他为了泰王妃,恐怕是打算要将府内所有的眼线帮凶全部剔除。 若是想一次剔个干净,那就势必会打草惊蛇,皇上那里也必定会有所察觉,只需要稍作调查,便能知道泰王已经知晓了他残害手足的阴狠行径。 如此一来,即便是泰王仍不死心的想站在皇上那一边,依照皇上阴狠多疑的性情,怕也是不敢再信他了。 所以,脱离皇上麾下的泰王,唯有紧紧依附在敬王的身上,才能为自己博得一条生路。 而昨晚他明知敬王的暗卫一直潜伏在左右,敬王怕是已经知道她在泰王府待了一天,却还是毫不掩饰,只叫她独身回府,并未着人护送。 敬王见了,便也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想来,泰王此举,也是为今日的登门造访做辅,算是先给敬王打了个招呼罢。 照这么,敬王今日肯见他,又与他一同外出,这算是默许了泰王的依附吗? 这两人真不愧是出自一脉的皇室兄弟,如此一番你来我往,外人又怎能轻易看破。 “确是泰王先来了咱们府上。平日里王爷与泰王来往不多,今日不知怎的就来了,许是找咱们王爷有事吧,后来王爷就同他出府去了。” 思琪见她面色有变,便问道:“王妃今日回来的这么早,是否也是与王爷有事相商?” “倒也无事。” 王月桐只淡淡的道。 不一会儿,膳房的人便将饭菜端了上来,王月桐用过之后,恰好外面有人禀报,是敬王回来了,且过一会儿就要到她这儿来。 这一次,王月桐倒是不甚惊惶,敬王此番来怕不是为了什么风花雪月,而是因着泰王和泰王妃之事吧。 听闻敬王这就要过来,思琪便欢欢喜喜的,将这屋里上上下下都收拾得当,只等着敬王驾临。 王月桐只无奈的笑笑,便随她去了。 敬王迈进这院中时,竟然有种恍若经年的感觉,倒是想不起上一次来这儿是什么时候了。 而再见到王月桐的时候,竟是觉得她消瘦了许多。 难道是因着泰王妃的事太过棘手? “见过王爷。” 敬王一进门来,思琪就识趣的退了出去。王月桐见着他,只礼数周全相待。虽是叫人挑不出毛病,但也并觉得有些疏远。 “王妃不必多礼。这些日没见着王妃,倒是消瘦了些。” “大概是近日回春堂的琐事繁多所致,有劳王爷惦念。” 王月桐始终与他客套着,敬王不提及其他,她倒也并不多言。 “你不是回春堂的正经主,大可不必多为一些琐事烦心。该是谁的事,就叫谁来操心便是。” 闻言,王月桐眸光一动。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既是这池中之鱼,便不可不管城门之事。回春堂的事,该过问的,我总还是要过问的。” 这要是换了别的女人,听了他的话,估计早就点头称是,‘痛改前非’了。 只是王月桐却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旁人一句两句话便可更改的。 回想起今日与泰王的对话,敬王不禁有些失神。 今日与泰王碰面,别的没有多,倒是没少王月桐的事。 泰王对于他的王妃,可是褒奖有加,对于她的性情和才干,评价都出奇的高。 要知道泰王此人,可从不轻易肯定别人,更何况是一个女。 因着泰王对她的称赞,倒是叫他对王月桐又多了几分好奇。 而对于他便是回春堂幕后主人一事,其实他暗中早就调查过,心中也有数。所以,王月桐在回春堂坐诊一事,他是默许了的。 “哦?除了这回春堂的事,王妃可还曾管过泰王的家事?” 敬王也不欲与她多绕弯,索性便直言问道。 “王爷既是已经知道个中缘由,又何苦再问我呢?想必今日,泰王已经悉数向王爷禀明了吧。” 王月桐并未提及暗卫,只了泰王。看破不一定要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的。 “是,今日泰王的确已经向我明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王妃当日为何答应替泰王妃诊治,难道仅仅是因为与泰王妃过往的一些交情吗?” 在明面上,泰王可是与他毫无私交,深知还有些水火不容的趋向。当日王月桐能够冒着风险去了泰王府,想必也是泰王提出了什么条件吧。 “与泰王妃的交情必定是有的,只是,泰王也的确提出了一些条件,并且用他的一腔真情打动了我,我这才决定要为泰王妃医治好身体。” 王月桐所言句句属实,敬王也不疑有他。 “这两日为着泰王府的事,王妃也是多有费心,且泰王与泰王妃也是对你赞赏有加。不如,你明日就待在府上休整一日,不必去回春堂了罢。” “多谢王爷关心,这两天为了泰王妃之事,的确是怠慢了不少病人。所以,这几日回春堂积攒的病人也不少,我若是不去,怕是忙不过来的。” 王月桐婉拒了他的一片好意。 她一连的拒绝接受敬王的建议,敬王却也不恼,只是心中的好奇也越来越多了。 “既然王妃如此坚持,那便随了王妃去罢。” 罢,眼见着天色将暗,敬王也不欲多留。话已经完,也该走了。 “恭送王爷。思琪……” 王月桐刚要唤思琪去送送敬王,却见敬王回身道:“不必送了,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 完,一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望着她,直叫她垂了眸,不敢多看。 “知道了。” 敬王走后,思琪便嘴角噙着笑跑了进来。 “王妃,方才王爷走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很愉悦的样!” “自然是愉悦的,如今,泰王可是入了他的麾下,这自然是值得高兴的。” 敬王想必是一早便知道回春堂的主是谁,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够准许她在回春堂坐诊,想来,也是早就有了与泰王结盟的想法。 思琪却是不管她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她只知道,现在王爷王妃的关系总算是开始变好了。 还不等她高兴太久,这扫兴的人就回来了。 “你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今日的衣裳可是都洗干净了?” 思琪如今是将甘露当作丫鬟使唤呢,一刻也不叫她停下来。 只见甘露有些气喘,想来是听到了王爷过来的消息,便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只可惜,她终归还是晚了一步,没能见上王爷一面。 想到这儿,王月桐竟觉得有些好笑。这甘露也算是时运不济,总是赶不上好时机,这满腹的心思手段也没处使。 第一百五十五章 想来她背后的主,也是快要急死了吧? “思琪姐姐,我都做完了,你若是不信,可以去检查一番……” 才两天不见,甘露就憔悴了许多,那一双手也被水泡的发白。想来是过惯了好日,乍一回到从前,也还是不适应的。 “手脚倒是麻利的很,我看这今后,你就再回浣衣房做活吧,反正这里也用不着你了!” 听到这话,甘露那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登时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泪,止也止不住,擦也擦不净。 “王妃若是觉得甘露不好,便是打一顿出出气也可,但是王妃千万不要将甘露赶走,离了这里,我也活不下去了!” 活不下去? 王月桐听到这话,便上前安抚她。 “思琪不过是随便罢了,我没有将你赶走的意思。” 甘露尚且不知自己已经失言,还当是王月桐发了善心,不欲赶她走了。 “多谢王妃大人有大量!” “好了,这里有思琪伺候着,你也操劳了一天,先下去歇着吧。” 将甘露打发走之后,思琪却是冷哼一声。 “她就知道装可怜,王妃方才为何不趁机将她赶走,省的她再待在这里,惹的王爷王妃厌烦!” “她方才,离开了这里便活不下去。所以我想,她定是同她背后的主人缔结了某种契约,若是达不到对方要求的目的,便是真的会活不下去!” 思琪冷静下来细细琢磨,这话倒真的像是这个意思。 想来那甘露刚才真的是被吓得不轻,所以才会在情急之下不自觉地露出破绽。 “甘露若真的死了,那她的幕后之人定会再寻一个刽手来,到时候,那人还不一定会比甘露好对付。” “的不错。” 王月桐赞许的看了她一眼。 “通过这事也可以看出,甘露胆并不大,她不过就是仗着有几分容貌,想勾引敬王罢了。我们倒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引蛇出洞!” 今晚上王月桐沐浴过后,便早早的睡下了。 因着白日的劳累,这一夜睡的也沉一些,踏实一些。 第二日清晨,王月桐只觉得今日精气神不错,便早早的带上映月出门,去了回春堂里。 自上次的闹剧过后,回春堂的名望越发的高,慕名前来看诊的病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这回春堂近日还打算多找几个大夫来帮忙呢。 映月在里面做着王月桐的药童,十三就在外面做她的守卫,这姐弟俩倒是整日都只围着王月桐转。 这一日,十三照常在暗中仔细观察着每一位前来看诊的病人,若是有什么可疑的人,便也好及早的将其拿下。 今日回春堂生意爆满,门槛都要被人踩破了,因此十三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盯着。 这十三本是好好的看着,忽的,却发现有一个奇怪的人,在门口顿了一顿,而后抬头往他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这才进了门去。 于是,十三便警觉的跟上那人,同他一并进了门去。 “奇怪,人怎么不见了?” 十三心中疑惑,那人方才分明是进门来了,怎的这会儿却是不见人影了。 “你在找什么?” 忽然,他听到自己的身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转身一看,方才那个举止奇怪的人,此时正站在他的身后。 “王,王爷……” 十三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虽然他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可是作为跟随他数年的属下而言,即便他如何变装,也是能够轻易识别出的。 “王爷,你怎么会……” “嘘……” 敬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声张。 “她在何处?” 敬王此言自然是在询问王月桐的下落,十三微微一愣,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转过来。 “哦……王,主现在在里面看诊,您可是要进去瞧瞧?” 敬王今日本就是特地来看她的,所以便点头道:“既是你提到了,那便进去瞧瞧吧,只是不要惊扰到她。” 他想看看,她在这药房当中,和在王府里究竟有什么不同之处,同时也很好奇,她几乎日日守在这儿,到底都在干些什么。 跟随着十三一同走到王月桐的房外,在她看诊之时倒是从不闭门的,除非病人有什么难言之隐,需要关起门来与她单独叙。 敬王站在门外不远处,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此时,王月桐正安坐在案前,给一位老夫人细心把脉,那满眼的专注,像是一个痴迷于医学的学者,又像是一个对病人用心负责的好大夫。 心弦仿佛被什么东西拨动了一下,虽只是极轻的一下,却叫他自己都有些惊诧。 这样认真专注,一心一意治病救人的王月桐,他倒是第一次见。 也是第一次,他几乎挖空心思的去了解一个女人的另一面。 更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产生如此奇特的感觉。 十三陪同在敬王左右,他看着王妃的眼神,却好似痴了一般,半晌都不曾挪开眼睛。 “十三,前些日,是不是有一些人找了王妃的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敬王总算是想起,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了。 “回王爷,这几日是有一些二等药房的掌柜寻衅滋事,频频找回春堂的麻烦!” 十三心中深知,既然敬王问起了此事,那便定是要管上一管的。 果然,接下来,他便听到敬王冷声道:“你可是知道那些人都是谁,哪个药房的?” “属下自然是知道的。” “暗地里给他们一点教训,不要被人寻着痕迹,也不要叫王妃知道是你所为,明白吗?” “是。” 十三垂首应道,末了,他便抬眼看了看敬王,只见他眯着一双眼,那双眼中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早前暗卫便向他回禀过此事,他并没有理会,只因他想逼出这回春堂的幕后之人,泰王。 只是不料,王月桐的手段竟比他想象中要厉害许多,在没有他和泰王任何的帮助之下,将这一件件一桩桩的事处理的十分漂亮。 回春堂也因祸得福,得了个好的声誉。 这些风波虽是过去了,但那些心思不轨之人并没有受到严惩,想来日后还会如野草一般,春风吹又生。 所以,在这个时候,便是需要他来出手了。 “你先下去吧。” 半晌,敬王开口遣退了十三,只一人静立在门外,望着里面的人。 这一日,他便是这样看着她,用各种各样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方式来医治身患各种奇症的病人。 在惊叹她医术之高明的同时,也对她有了彻底的改观。 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眼看着王月桐也准备起身回府了,敬王便神色一动,闪身藏到了一旁的柱后面。 他内力浑厚,运功极轻,是以,王月桐和映月两人均是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王妃,你今日特地早早看完了病人,是要提到回府陪王爷用膳吗?” 出了门来,便听得映月出言打趣她。 “若是你如此,那我只好再进去看会儿医书了!” 罢,王月桐便作势转身要回去,吓得映月赶紧转了话锋。 “我不过是笑罢了,主可切莫当真啊!只是这王爷的心意,就连我与思琪都能感知一二,主又为何再三的扫王爷的兴?” 她可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上次王爷明明都拉下脸来,差人过来喊她回去一道用膳,只是却被她家主给一口回绝了。 “那日的确事出有因,你也是知道的。那几日回春堂可谓是诸事不顺,我怎有心思进食,再者……” 主仆二人的欢实,却是没有感到身后那一道若有所思的目光。 敬王听到两人的对话,却是哭笑不得,那日他可是傻乎乎的坐在前厅等了她半晌,本以为她会如约而至,却不想左等右等不见人,于是便只能差人去回春堂里喊人。 只是后来结果如何,他却是不想再回忆了。 因着这个事,他还曾一连几日不在府上用腕膳,以此来回应她那日的爽约。 不过后来又觉得自己此举未免有些幼稚,直到现在,他才能理解她为何会时常晚归。 “映月,你看今日的晚霞,真是好看极了。” 王月桐抬眼看着满载晚霞的天空,在这热闹繁华的京城中,此等天然的美景可是少见。 “你且叫车夫先回去吧,今日咱们步行回府,这一路上,也好在街上逛一逛!” 难得王月桐有如此兴致,映月又怎能不应。 于是,这主仆二人便走在这热闹的街头上,踏着霞光,逛着集市。 这可苦了尾随其后的护花使者敬王,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既要隐藏自己的身影,又要紧随着她。 “主快看,这花灯真是精巧!若是能在十五月圆之时,去城南槐河中放花灯,倒是极好的啊!” 被映月这么一,王月桐倒是有了些许的兴致。 自打到了这汕雪国,她便被各种各样的阴谋诡计、勾心斗角所包围着,现在更是整日待在回春堂坐诊,倒是未曾好好的游玩一番。 “这花灯的确是做工精巧……老板,这花灯给我来三个!” 映月见她要了三个,便欣喜道:“主这是要给我和思琪一人一个吗?!” “谁的,你看,这一个是我自己的,这一个是思琪的,这一个……是给十三的!” “啊?十三才不喜欢这些呢,主你可别再戏弄我了!” 在脑海中稍微想象了一下,十三这么一个大男人一脸严肃放花灯的样,这种错位的反差感……王月桐竟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映月不明所以,还当王月桐是在笑她。 “你要是再笑,我可要挠你痒痒了!” 着,映月便作势伸了手上去,王月桐见状,便转身一躲。 只是这一个闪身,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敬王?” 王月桐面色一怔,看着身后因躲闪不及而暴露了行踪的敬王。 敬王面上有一丝的尴尬,方才王月桐笑靥如花的样,竟是叫他看呆了去,这才躲闪不及,叫她给逮了个正着。 王月桐见他打扮的与寻常人无异,这身装扮扎在人堆里,倒是真的不起眼。 只是这敬王通身的气度终归是鹤立鸡群的,况且两人也朝夕相处了这些时日,即便他换上了寻常的布衣,她也能将他认出来。 “你怎会在这里?” 王月桐收敛了笑意,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这敬王还有玩痴汉尾随的乐趣? “王爷,真的是王爷……” 此时,映月也已经认出了敬王,只是她的语气除了惊讶,还夹带着一丝欢喜。 敬王刚要上前同她解释一番,忽然,只见他面色一变,目光却是落在了王月桐的头顶之上。 映月见他神色不对,便顺着他的目光抬眼看去,只见她们身后的酒楼之上,藏着几个伺机而动的黑衣人。 此时,他们冲破了那阻碍的栏杆,一个接一个的自楼上跳下来。 “主心!” 在这电石火光之间,映月只来得及将王月桐一把推开,却是不料,那群黑衣人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所举动,在第一个失手之后,第二个便直接跳到王月桐的身前,挥刀砍去。 “当心!” 王月桐尚未回神之际,便听到自己耳边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那腰间紧紧缠绕的手,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便将她带离那一片危险的区域。 “映月,映月!” 落到安全的地方,王月桐来不及多想,只见映月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被这一群黑衣人包围其中。 此时,敬王的暗卫终于出现,与那群黑衣人展开了一番打斗,映月也得以脱身,跑到了王月桐的身边。 “主,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映月身手好些,且暗卫出现的及时,倒是没受什么伤。 “我没事,你呢,有没有伤着?” “映月没伤着,主受惊了吧……王爷,王爷您受伤了!” 映月本想同敬王道谢,只不料这一看,却是看到敬王的手臂在流血。 “不过一点皮肉伤,无碍。” 他只静静的站在一旁,手上还牢牢护着王月桐,那双眼睛却变幻莫测的看着对头的黑衣人。 听到映月的一声惊呼,王月桐倏地回过身去看他,只见他左臂的衣袖被划开了一道大口,正往外渗着血。 “王爷,你的伤口需要马上止血,映月,送王爷去回春堂!” “不必,这点伤,待会儿回府处理便可。” 他自幼年便在边疆抵御外族侵略,这期间受过的大伤伤不计其数,今日这一点伤,倒是不足以挂在心上。 只是王月桐脸上那关切得神色,叫他看的十分舒心。 街上的百姓惊慌失措、四处逃窜,才不多时,这个热闹得集市上便只剩下了他们这些人。 此时,王府暗卫明显占了上风,那群黑衣人渐渐疲于应战,想要伺机逃脱。 其中一个带头的黑衣人自怀中掏出一包药粉,胡乱的洒在暗卫的身上,只可惜那群暗卫比他们训练有素的多,早就料到他们会出阴招,便堪堪躲过了这一下。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转身四散而逃,暗卫们抓住了那个洒药粉的带头之人,正要乘胜追击之时,却听到敬王冷声道:“不必追了!” 几乎是与此同时,桎梏着那黑衣人的暗卫惊呼一声,众人望去,那黑衣人已经是咬舌自尽了。 “这些都是死士,被抓住了,便会立即自行了断。” 着,敬王命人搜寻一番,却并未在那黑衣人的身上发现什么可证实身份的东西。 “把尸体处理掉,护送王妃回府。” “是。” 交代完后事,敬王这才皱了眉头捂着胳膊,面露痛色。 王月桐再顾不得其他,只先将他送回了王府,然后命映月取了伤药来,便在她的房中给敬王治伤。 两人对坐在案前,敬王将手臂撑在案上,任由王月桐摆弄。 因着没有及时的处理,让流出的血干了,那流血的伤口已经同破开的袖粘连在一起,只能先用剪刀将衣袖剪开,再将粘住的布料慢慢撕下来。 看着他的伤口,王月桐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敬王应当是在转身护住她的时候,被黑衣人钻了空,这才伤了手臂。 也就是,这一刀,本该是落在她身上的。 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暖意,想起他紧紧环住她腰身将她救下时的情景,面上竟是忍不住发烫。 王月桐只将头埋得更低了些,仔细去看那伤口,不再想其他。 这伤口虽是未伤及骨头,却也不浅,光是这样看着,也替敬王觉得疼。 只是在这包扎的过程中,敬王却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声不吭,好似那受伤之人并非是他一般。 虽是有些奇怪,但王月桐并未多问,只细心的清理好伤口,敷好药粉,然后再用纱布将伤口裹起来。 做完这些,王月桐才得了空抬眼一看,这才发现,敬王那一双有些炙热的眼睛,正牢牢的锁着她。 “王爷可是还觉得不适?” 与他的眼神触碰了一瞬,她便垂下头来,又将那纱布系紧了些。 “有王妃亲自照料,自是无碍。” 敬王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方才在街上,他是故意表现出的疼痛难忍的样,为的就是多看一眼她为他焦急的模样。 “应该的。方才若不是王爷舍身搭救,恐怕我现在已经成了那刺客的刀下鬼了。” 现在再回想起方才的情景,都只觉得心惊后怕。那些刺客显然是已经算准了,专门蛰伏在那里,是奔着能一举得手去的。 若是没有敬王出手,等到王府暗卫出现的时候,她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只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是没有算到敬王会突然出现,且只在那一瞬的功夫里,就将她救了下来。 “若当时十三在,必定不会有此番惊险。” 提到那群刺客,敬王的眼神不禁又冷下了几分。 十三的功夫倒是顶好的,只是恰好那时,他去办敬王交代的事去了,却是并未守护在王月桐身旁。 “对了,十三今日为何不在?” 方才情势太过混乱,现在想来,暗卫之中却是没有十三的影。 “我吩咐他去为我办点事,正午时分就走了。” 王月桐略一思量,正午时分十三分明是在回春堂。 “那王爷今日可是去了回春堂?” 着,她又看了看他身上的粗布麻衣,心中便更是笃定了这个想法。 “是,我是去了回春堂找他。” 王月桐心中疑惑,王府暗卫众多,随便派一个人去知会十三一声便可,还用的着敬王如此一番‘微服私访’? 敬王显然也觉得此言站不住脚,便又补充道:“此事事关重大,交由别人传达我不放心,须得亲自跑一趟才可。” “而后我看天色不早了,而你恰好又要出门回府去,十三不在你身边,我也有些不放心,这才紧跟你其后,随你一道回府去。” 听他这么,王月桐便也不好再多问,于是就换了个话题。 “王爷可知今日的刺客,究竟是何人所派?” 在这京城之中能够豢养死士的人,算不得少。 但是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街头行凶之事的人,应当就不多了。 “想要杀我的人很多,但如此针对你的人……你可以仔细想想,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何人最得利?” 闻言,王月桐浑身一震,心中立时便有了答案。 出了这样的事,她第一时间便是怀疑到了皇上的身上。 但是,皇上真正忌惮的人是敬王,却不是她。且依照皇上的性来看,他若真的想杀她,根本就不会用如此粗暴拙劣的手段。 而这样简单粗暴却又可以一劳永逸的方法,倒是那二夫人惯用的手段! 且二夫人和王雨柔自认为在她身上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是要寻着机会来报复的。 想必上次秋叶来拿药时,应当是已经认出了她,回去告诉了二夫人。所以,二夫人才能准确的命人在她回府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不过,她现在尚且有一事不明。 二夫人只是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她又是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帮死士? 如若这其中没有相爷的推波助澜,想必是掀不起如此大的风浪来吧。 “相府……” 王月桐像是喃喃自语般吐出这两字。 “除了二夫人和你那庶妹,恐怕还少不了相爷的支持,你是有此意吗?” 对此他早就心中有数,相府一向亲近皇上,然而自己的女儿却嫁入了敬王府,站在了另外一个阵营里。 如若王月桐是个好操纵的,那便也是一颗好棋。只可惜,相爷恐怕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会如此的难以掌握。 自王月桐初入王府之时,便已经因为不受操控而得罪过皇上,如今,不等皇上开口,自家父亲倒是急着出手清理门户,唯恐失了圣心! “我有无此意又如何?事实便是摆在眼前,由不得我半分不信。王爷,他既是能够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出手,那便也可对自己的妻出手,是吗?” 王月桐一向自持冷静,只是今日的事勾起了她对母亲的哀思,直叫她语气中平添了几分恨意。 “你这是在怀疑,你母亲的死与相爷有关?” 敬王曾答应过她,要查清她母亲去世的真相。 之前,她是怀疑过二夫人的,只是随着时日渐长,她倒是越发的怀疑,此事与相爷也脱不了关系。 今日经此一事,她心中早就已经打算同相爷决裂,从此与相府脱离关系。 只是,若母亲的死与相爷有关,那她便不只是要如此了。 她会让害了母亲的人付出代价,身败名裂! “我也希望,此事只是我想多了。不过有了今日的前车之鉴,恐怕这个相府姐,我是做不得了。王爷,我要想个法,与相府脱离关系!” 这番话若是听在外人的耳中,简直就是在发疯。 更何况相爷毕竟是她的父亲,怎可轻易的解除父女关系?即便可以,相爷又怎会舍得下这个脸面? 出这话的时候,王月桐便已经准备好,要听敬王的好言相劝了。 只是过了半晌,却只听到眼前之人哑声道:“从古至今,杀兄弑父者,人人得而诛之,这道理反过来也是一样。” “既然相爷不曾顾念父女之情,王妃也不必假意宽恕,只随了自己的心,放手去做吧!” 王月桐只觉得心下一动。敬王的这句话,叫她原本还有些摇摆不定的心,瞬间就落了地。 他可是比谁都清楚,如若她真的和相府撕破了脸皮,敬王府可能会平白多出不少的麻烦。 相府与敬王府本就不睦,若是再算上她这一笔,那相爷便有了由头寻衅,届时,相爷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打压敬王,借此来向皇上表明忠心。 这些敬王心里必然是清楚的,只是,他却还是叫她随心去做。 他这么做,这算不算是在包容她的任性? 敬王见她良久不语,还道是她顾念父女之情,不愿将局面闹得太僵。 只是王月桐对这相爷却是没什么父女情意,也谈不上顾念。 “不管做什么,总之,要让自己心里舒服,不要太拘着自己,明白吗?” 王月桐略一点头,心中却有些不敢相信,这话竟会是那个性情冷淡的敬王出来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过,得到了敬王的允许,她就可以稍稍‘放飞自我’一下了。至于剩下的,相信敬王在承诺之前,就应当是已经想好如何应对了。 两人心中各怀心事,一时之间,竟是相对无言。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屋里的光线也越来越暗,直到思琪敲门进来点灯之时,两人才打破了沉默。 “天色不早了,你今日受了些惊吓,便早点歇下吧。我去书房了。” “恭送王爷。” 王月桐知他不喜人相送,便只起身作了个礼,目送着他离去。 出门的时候,却仿佛听到他发出了一声轻叹。 “王妃,王爷怎的穿成这样就回来了?还有还有,今日你们怎的一道回来了,而且王爷的身上还带着伤,还有……” 敬王前脚刚走,思琪就兴冲冲的问了一大堆。 “思琪,我可是还没用膳呢,你去膳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宵夜!” 王月桐笑着将思琪打发走之后,便自己一个人坐在案前,静静的回想着方才敬王所的话。 “王妃,你看这些可还能入口?” 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思琪竟是已经回来了。 “怎的如此快?” “这还不都是王爷早前吩咐好的,王妃时常晚归,王爷心里可都惦记着呢!哎?王爷跟王妃不是一同回来的吗,可想王爷现在应当也还没用膳吧。” 思琪突然想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当下便自告奋勇。 “不如这样吧,我现在就去膳房叫她们做个粥,然后以王妃的名义送过去,如何?” 王月桐倒是从来不做这些个表面功夫的,只是今日敬王的确不曾用过晚膳,他今日才刚舍身相救,她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找你的办吧。” “好嘞!” 为了递进王爷王妃的感情,思琪可是满怀着一腔热情,随时待命的。 看着思琪雀跃的身影,王月桐不禁轻笑着摇了摇头。 思琪回来的时候,还像模像样的对她模仿敬王的神情,是敬王很受用,还夸赞王月桐有心。 只这一句有心,却是叫她有些羞愧,这主意分明就是思琪想出来的。 这一夜,王月桐听着外面倏倏的风声,心绪便像是被这风扰乱了一般,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而委身睡在书房的敬王,却也睡的不怎么踏实,两人心中俱是有所惦念,扰的人难以入睡。 第二天一早,在王月桐将要出门的空档里,却见敬王身边的厮的过来了。 “王妃,这个是王爷命的亲自交到王妃手中的东西,还请王妃收下。” 王月桐自他手中接过一方绣着金线的锦盒,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只十分华贵的戒指。 “王爷为何送如此贵重的戒指过来?” 王月桐将那戒指拿在手上,细细赏看着。 这戒指虽看不出是何材质,但从其做工的精细程度,以及外形的设计上来看,这必定是个流传百世的绝品。 “王爷了,这戒指是故去太妃留下的遗物,今日王爷将它赠予王妃,便是希望王妃能够日日戴在身上,如此,才不枉王爷的一片心意!” 闻言,王月桐却是心中一怔,一方面是为着戒指的来历,另一方面,若她戴着这戒指去了回春堂,难保不会有一个两个识货之人。 敬王此举,分明就是想叫别人都知道,名满京城的素面医仙,便是敬王府的敬王妃。 王月桐本就不在意被人戳破身份,相反,若是敬王妃这一层身份,能够帮得上敬王府一二,她也是情愿的。 今日敬王这便算是默许了她揭露身份,也算是两人默默达成了共识。 “你去回禀王爷,我必会遵照王爷的意思,日日将这戒指戴在手上!” 着,王月桐便好好的将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来也巧,这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却像是量身定做一般,大十分合适。 这一路上,映月都满面春风的看着她手上的戒指,活像是这华贵的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一样。 “主,有您这一尊大佛坐镇,这下可是没有人敢随意欺负咱们回春堂了!” 对此,王月桐只是但笑不语。 到了回春堂,一进门,她便看到杨大夫坐在外厅,像是专门在等候她一样。 “素素大夫,你可是来了!” 由于王月桐昨晚到了夜半才睡着,所以今儿有些起晚了,又有那送戒指的事耽搁了,自然也来得晚了一些。 “今日有点事绊住了脚,所以来的晚了些,出了什么事吗?” “出了大事了!你可知道,那冯大夫被判了凌迟之刑?” 起这事,杨大夫可是喜忧参半。 “虽那冯大夫身为医者,却做着草菅人命的事儿,但是他总归没有真的害了人命,这要是判个斩首还算好些,只是这凌迟……” 到凌迟之刑,就连映月也忍不住打了寒颤。 “凌迟的确是太过残忍了……” 王月桐只以为这是李毅给出的‘关照’。 “映月,你亲自去一趟知府衙门,找李毅大人情,好歹也给他留个全尸!” “是,映月这就去。” 映月走后,杨大夫却还有话要。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你要不要听听?” 王月桐轻笑道:“我不要听,你便能憋住不了吗?” 杨大夫面上一窘,也不卖关了,直道:“前些日来咱们这儿找麻烦的三位掌柜,今早已经宣布,都被取消了行医资格,并且逐出了京城去,再不得回来!” “你可知道理由是什么?嘿,这理由就是,他们行医大半辈,竟然连一个中毒的女都治不好,还硬人家是中邪!你,他们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们这群老匹夫没能看好的病,却被他们回春堂里最年轻的大夫看好了,这可不是在打他们的老脸吗? 王月桐对此倒是不太感兴趣,不管是顶着什么名头被查办,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是有人在进行暗箱操作的。 “他们三人也算是玩火自、焚,这没什么好同情的。杨大夫,你今日撇下病人专门堵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同我八卦这几句吧?” 对于那三位掌柜的事,王月桐不打算让杨大夫牵扯进来,所以并没有多言。 “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 杨大夫一拍脑袋,却是这才想起了正事。 “方才你没来的时候,有一个丫鬟过来寻你,是她们家主想请你到家中一叙,顺便为家里的女眷看看脉什么的。” 王月桐稍一蹙眉,若非必须,她平日里可从不轻易上门看诊。再者,病人连来都没来一趟,便只叫她去家里为女眷看脉,倒是将她当作随叫随到的江湖郎中了。 在京城,这种自持身份便将人呼来唤去的人可多了去了,王月桐无心理会。 “下次她再来的时候,你便叫她转告她的主一声,如若想要看诊,须得请病人亲自上门一趟,我才可了解病人的病情。” “可是,那人了,他们家主可不是一般人!” 杨大夫毕竟是泰王身边的人,也是有几分见识的,单从那丫鬟的衣着打扮上看,怕是那人的身份,不次于泰王。 只是他却忽略了一点,眼前这王月桐,也并非是那等闲之辈。 “我还是方才那句话,有劳杨大夫转告。对了,记得后面再加上一句,不论是谁,都要按照这规定来!” 在军中待惯了,王月桐自然也被染上了几分军人守规矩的习气,尤其是在自己的领域方面,就更是一丝不苟了。 “好,我知道了……” 杨大夫这句回应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只盯着她身上某一处看。 王月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却原来,他是在看她手上的戒指。 “素素大夫,你这戒指可真是个好东西,我记得,你之前从未戴过吧?” “是,今日才戴在手上的。杨大夫,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不要让病人等急了。” 王月桐不欲多作解释,只敷衍作答道。 “好……” 杨大夫的眼睛却是挪不开了一般,直到人走出前厅去,还不住的回头看那手上的戒指。 王月桐轻笑一声,相信不多时,杨大夫便能打问清楚,这戒指的来历了。 这一路上,王月桐还碰见了好几个大夫,其中也包括宋大夫,两人还互道了声好。 直到映月回来之后,方才那杨大夫口中的丫鬟却也来了。 杨大夫怕处理不好,给回春堂惹了麻烦,便索性将那丫鬟送到了王月桐那儿,成功的将手上的炮仗扔了出去。 “素素大夫,听闻你是回春堂最好的大夫,今日我来得早了些,素素大夫倒是还不曾过来呢!” 那丫鬟长得一副八面玲珑的讨喜样,应当是主面前十分得脸的丫头。 只是这话听起来像是恭维,实则是褒是贬,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奴婢原是安王府中的丫头,名叫絮莲。今日可是专程来请素素大夫到安王府坐诊呢。” 到安王府的时候,那絮莲倒是丝毫不避讳,面上还带着几分傲然。 想来,她是觉得王月桐这区区一个药房大夫,听到安王的名号,定是会受宠若惊的吧。 王月桐倒是面色如常,无惊也无喜。 在她这儿,慕名前来看诊的王公贵族可是不少,更何况她本就是王妃。是以,安王遣人过来请人,也实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她仔细瞧了瞧絮莲,无论是从谈吐还是衣着打扮上来看,倒的确像是王府出身的丫头。 只见她手中还提着几个锦盒,那分明是方才从胭脂铺里采买回来的胭脂水粉。 看来,这是出来采买东西,顺便到回春堂来请人的。 “既然你是安王府中的人,那想必今日是安王遣你过来的。” “正是。我看现在来看诊的人也不多嘛,素素大夫若是此刻得闲,便跟奴婢走一趟吧。” 絮莲见她提到安王,便以为她是打算要走这一趟的了。是以,王月桐还没答她,她便转过身去,作势要给王月桐带个路。 只见王月桐冲着映月使了个眼色,映月便板着脸走上前问她。 “我们素素大夫这儿是有规矩的,若是想看病,就得提前定下名额。除非是要紧的急症,不然的话,素素大夫是不轻易外出看诊的!” 絮莲一看,王月桐只叫了自己身边的丫头过来跟她交谈,自己却在垂头看昨日的药方。 而且听着映月口中所言,这分明就是拒绝去安王府坐诊的意思。 她好歹也是王府有些头脸的丫头,更何况她此次前来请人,那可都是安王的意思,这回春堂的大夫就是再厉害,不也是一介平民吗? 思及此,絮莲便想将挡在身前的映月推开,与王月桐好好道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是眼前这个丫头倒是难对付的很,任由她使尽了力气,映月都是纹丝不动。 “你,你们简直是……” 絮莲看了看映月,又看了看她身后人淡如菊的王月桐,忽的,就将后面那句‘欺人太甚’给咽了回去。 只因着王月桐方才抬手去拿医书的时候,那手上的戒指闪到了她的眼睛。 絮莲可是主面前十分得脸的丫头,那安王的妃妾见识过的东西,她可是都见过的,因此,这一双眼睛堪比首饰店的验货郎。 所以,当她看到王月桐手上那华贵无双的戒指之时,便生生的住了口,将那不敬之言吞了回去。 “既然素素大夫今日不得闲,那,奴婢这便去回禀了王爷,改日拿了名额再来吧!” “慢走,不送。” 映月挺了挺腰板,连送都没送,只一句话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絮莲走后,映月立时就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 “这安王府上的丫头都是些什么货色,话没大没的,竟然还敢冲撞主!” 想起方才絮莲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她就来气。 “她不过是个丫鬟,犯不着与她置气。倒是这安王,我却觉得有几分古怪。” 安王府中显然没有人患病,他今日遣人来请,不过就是想叫她去看个脉罢了。 只是,这安王看脉,可是有大把的太医在一旁候着,根本就犯得着费力来请外面的大夫。 “方才那絮莲分明是恼了,而后却又生生住了口……莫不是,她看到了主手上的戒指?” 王月桐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她垂首抚了抚那戒指,轻笑道:“看来,不出三日,我这敬王妃的身份,就要昭告于天下了!” 过了一会儿,有了病人过来看诊,映月便帮着跑腿抓药。 这一路上,不论是煎药的药童,还是在外坐诊的大夫,口中都在议论着王月桐手上的戒指,以及她的身份之谜。 见映月过来,他们却又讪讪的闭上了嘴。 映月只当作没有听见,既不问也不答,就叫他们自己慢慢猜去吧。 话安王府这边,自絮莲惴惴不安的回府之后,便一路跑着到安王的书房去找他。 安王样貌生的端正,平日里秉持着王府规矩,不拘言笑。 此时,絮莲见到了安王,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安王见状,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人没请来?” “是,絮莲没用……” 闻言,安王却是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你可是挑明本王的身份了?” “奴婢才见着她,第一句话便同她挑明了王爷的身份,只是,只是……” 安王不禁感到有些惊讶,这素面医仙,果真是没那么好请的。如此,也更是叫他对她产生了好奇之心。 “无妨。既如此,待本王亲自去回春堂请人,且看她究竟给不给本王这个脸面!” 罢,安王这便要起身去亲自去一趟。 “王爷!有件事,奴婢须得向您禀明……” 絮莲心中越想越怕,当她看到那戒指的时候,便觉得此物不凡,即便她在安王府见识过许多稀罕玩意儿,可如那戒指一般的物件儿,却是从未见过的。 而拥有如此不凡之物的女,出身又怎会平凡。而她方才那一番举动,简直就是在拔老虎的须啊! “絮莲,你今日怎的如此吞吞吐吐?有话便起来直。” 安王最是看重絮莲行事果断不扭捏的性,今日去见了那素面医仙一面,回来竟然就状似鹌鹑了。 “那素素大夫的身份,并非是王爷之前猜测的那般!” 絮莲将自己今日所见所闻悉数了出来,末了还不忘请求安王定要保自己。 安王听罢,眉头却是皱的更深了。 他本是一个稍年长于皇上的亲王,这两年的势头是越发抵不上敬王等人。 安王即不与皇上多亲近,也不与敬王走在一起,平日里对朝政之事也不甚关心,看上去倒是颇为清心寡欲。 不过,皇上对他如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随着敬王的势力渐长,皇上的疑心是越发的重,只要不是明面支持他的人,都别想将自己干干净净的从浑水中撇出来。 如此一来,安王明里暗里都遭到了皇上的排挤,朝中甚至有消息传出,皇上已经有意要将他逐出京城,赶到封地去。 他虽是愤恨,但也无可奈何。京城之中已是没有太多人肯为他话,若皇上真的要赶尽杀绝,也是无可避免的。 这官场上没有靠得住的人,于是,安王便将眼光放到了黎民百姓的身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 恰好近日这素面医仙得风头正盛,他对这个被人誉为医仙得女也颇有些好感,于是就想将她召来府上一见。 若是能与她搭上些关系,不定,百姓也会爱屋及乌。这素面医仙积累的民心,便也是他的民心。 且能够在药房里抛头露面做大夫的女,出身必定不会太高,比朝中那些老奸巨猾的大臣要好对付的多。 只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你现在可是还记得,那戒指是何模样?” “那戒指样式很特别,奴婢只看了一眼便牢牢记下了。” 于是,安王便找来了画师,经过絮莲的描述,叫人画下了那戒指的样。 经过私底下的一番打听之后,安王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回春堂的素面医仙,竟然就是相府的嫡女,敬王妃! 对于这个结果,安王对王月桐的赞赏之意,又多了几分。 一个大可以躺在王府里享尽荣华富贵的女,却偏要悬壶济世,行医救人。 同时他也在扼腕惋惜,如此这般的奇女,却是注定与他无缘了。 不知不觉,天色又是已近黄昏。 因着昨日的行刺事件,今天在她出门之时,敬王恨不得将府上所有的暗卫都派遣了出来。 “十三可是在这儿?” 王月桐上了马车,对着映月询问道。 “主放心,他就在外面,随时为主效命。” “昨日他们的人才刚刚失手,王爷也在暗中调查着,相信他们今日不会有胆再来一次了。” 她垂眸又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今日不知怎的,总是会不经意的低头去看它,或许是因为从不曾戴过这些首饰,不习惯吧。 映月也观察到了,今日王月桐除了为病人看诊写药方时专心致志,其余的时间里,总是时不时的看一眼那戒指。 “王爷既然将如此宝贵的东西给了主,想必心中也是认可了主的。我看,主的心中,怕也是认可了王爷的吧?” 听她忽然起这个,王月桐面色稍稍有些不自然,立时便抬起眼来,不再看那戒指。 “我不过是在琢磨,这戒指究竟是何材质。映月,你也算是见多识广,可是能看出些门道来?” 王月桐轻而易举的,便将话题转移到了这戒指本身的上面。 “连主都不曾看出这戒指的来头,我又如何能够看出?” 映月摇了摇头,这戒指不同于其他的戒指,它材质通透,做工精细,用这样的材料做成戒指,单是想想就知道有多难了。 更何况这戒指还做的如此完美无瑕,定是出自难得的能工巧匠之手。 这是敬王母亲留下的遗物,想必是出自南宫国的物件儿,在汕雪国应是不多见的。 下了马车后,王月桐直接过了前厅去,果然,敬王正稳坐于桌前,还不曾动筷。 “咳,她们刚摆了饭,你便回来了,倒是十分赶巧。” 站在一旁的思琪偷偷嗔笑一声,这膳食明明已经摆上多时了,哪里是刚刚才摆上的。 王月桐倒是并未多想,既然来的是时候,那便坐下来一同用膳吧,刚好她也有话要。 “王爷,今日我听回春堂的人,这济世堂的陈大夫,常顺堂的周大夫,以及福寿堂的钱大夫,他们三人可是突遭横祸,被取消了行医资格,还要被迫离开京城。” 王月桐取下脸上的面纱递给映月,坐到了与敬王相隔一个座位的地方。 “是嘛,那许是他们三人合谋做了什么腌臜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被查办也是罪有应得。” 敬王眼也未抬,只淡淡的道。 这样简单的一句回应,倒是证实了王月桐心中的猜想。 果然是敬王出的手,想必昨晚十三受命要做的事,便是这一桩吧? “王爷的是。” “今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敬王忽的问了这么一句。 “并无大事,王爷为何有此一问?” “无妨,只是今日与往日不甚相同,我便过问一句罢了。” 王月桐低头看了看戒指,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王月桐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当将此事出来。 “今日,一个安王府的丫鬟找到回春堂来,是安王要请我去府上为女眷诊脉。不知这安王,可有何来历?” 听到安王的名号,敬王倒是手上一顿,抬眼看着她。 “安王?” “正是。不过,我并不清楚他叫我前去究竟是何意图,所以,便不曾去过。只是那丫鬟恐怕注意到了我手上的戒指,此时安王或许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这件事,还是有必要告知敬王一声的。毕竟,对于安王此人,她是半分都不了解的。 “无妨,若是以后他再请你前去,你自当不必理会便是。” 半晌,敬王语气略有些冷硬的答道。 既然他都如此了,王月桐只能应声称是。 从敬王的态度上看,想来,安王与他的关系并不亲近,且在那丫鬟走后,安王府就再没来过人,以此来看,也是能够明问题了。 完了正事,两人还真是颇有些相对无言的感觉,只能不停的给自己加菜,不留空隙,才能弥补一下这稍显尴尬的气氛。 “今日,你可是又看了十个病人?” 良久,敬王神色自然的给她夹了些蜜饯青梅,他记得她爱吃又甜又酸的东西。 王月桐稍稍一怔,却终是面色淡然的接过,送进了口中。 这一口蜜饯青梅吃的有些着急了,偏生那蜜饯上的糖汁太多,弄到了她的嘴角上。 敬王见了,倒是少见的笑了笑,掏出身上的帕,便要替她擦一擦。 王月桐略有些惊诧的躲开,自己用手胡乱擦了擦。 只是这一不心,脸上那道‘疤痕’却是被她擦的起了边,王月桐对此还一无所觉。 敬王奇怪的盯着她的脸看,王月桐稍稍垂下头,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此时,敬王倒是没有多注意她羞红的脸,只是不住的盯着那道可疑的疤痕看。 他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那道疤,就像之前从来没有仔细的看过她一样。 那道疤又长又深,几乎盖住了她整整半边脸去,即便是离得远了看,也是有些骇人的。 “拿去擦一擦吧,你只用手,又怎么擦得干净。” 过了一会儿,敬王收回了打探的目光,将自己手中的帕递了过去。 这一次,王月桐倒是顺从的接了过来,然后给了思琪一个眼神,示意她过来帮忙。 思琪方才可是故意没有过来,只想看两人‘恩爱有加’的场面,方才王爷盯着她们家王妃看的时候,那眼神,真是温柔又炙热啊! 想到这儿,思琪便回头看了一眼甘露,见那甘露脸色铁青的僵在那里,活像根木头一样,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 王月桐并未察觉思琪的心思,只偏过身,叫她替她擦掉那恼人的糖汁。 “王妃,您的脸……” 思琪一看,那疤痕怎的起了边,这分明是一道旧伤,外面的结痂早就已经掉了,又怎么会这样呢? 此时,王月桐才意识到,自己的脸出了问题。 “王爷,我吃好了……你先慢用,我身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完,王月桐便低着头,逃也是的回到了院里。 敬王倒是没什么,只疑惑的回头看了看她匆忙离去的背影,眼中带着些许思量。 “王妃,你的脸究竟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叫太医来?” 刚一出了前厅,思琪便火急火燎的道。 “不必了,我自己便是大夫,这点事可以处理!” “王妃,要不还是……” 思琪怎么也放心不下,王妃的脸本就有伤,若是今日再添一笔,那可如何是好? “思琪,你先出去,我叫你进来的时候,你再进来!” 走到房中,王月桐便将思琪赶了出去,自己独自一人待在房中。 她先是坐到铜镜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脸。还好只是有些卷边,想来并没有太引人注目。 她取出修补的材料来,便在脸上动起了工,不一会儿,这个‘疤痕’就被修补完整了。 “王妃,你的脸没事吧……哎?” 王月桐搞定之后,便打开了门,放了思琪进来。 思琪再一看她的脸,方才那起了边的地方,竟是又恢复了原样。 “王妃,你这是用了什么药,见效竟然如此之快!” 思琪忍不住感叹一声。 “我都了,没什么大碍的,傻丫头。” 王月桐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肩膀,冲她柔声笑道。 “方才王妃走的那样急,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可把我这心吓得,都提到嗓眼儿了!” “我不过是不想在王爷面前失态罢了。” 到敬王,王月桐却是在心里回想着,方才他有没有发现她脸上的异样。 “王妃放心吧,王爷定是没有瞧见的,方才思琪可是离近了才看清呢!” 思琪这话原是安慰她的,不过听了她这话,王月桐倒是也如此想。 “是啊,应当是没有瞧见的吧……思琪,去备些热水,我要泡个澡。” “好来,王妃就请好吧!” 因着今日敬王对王月桐夹的那一筷蜜饯青梅,思琪便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再一想想那甘露那怨恨的眼神,就更是…… 对了,甘露呢? 思琪脚下一顿,这才反应过来,甘露没同她们一起回来。 那就是,她现在还在前厅。 想到这里,思琪有些不淡定了。 “燕儿,你替王妃备好热水送去,若是王妃问起来,便我肚不舒服,去净房了!” “思琪姐姐请放心。” 把热水的事交代给了别人之后,思琪便气冲冲的又跑回了前厅。 而映入眼帘的这一幕,却叫思琪气的差点儿背过去。 只见甘露将手中的茶杯缓缓递到敬王的手中,事儿办完了,却还拖拖拉拉,不肯离去。 再走近一看,那甘露对着敬王可谓是三笑留情,极尽谄媚。 只可惜,敬王从头至尾都未曾看过她一眼。 倒不是不知道她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只是不屑于应付这般莺莺燕燕而已。 上一次她端茶的时候,就曾偷偷给过他暗示,对此,他也不是没有察觉。 只不过,敬王觉得这人是王月桐的,该怎么处置,那也是王月桐的分内之事,他并没有插手后院的兴致。 从今天的情形来看,王月桐对于下人的管教,倒是宽松仁慈的很。 “甘露,王妃都已经回了房,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一上来,思琪先是匆匆给敬王作了个礼,而后便劈头盖脸的质问甘露。 主身不舒服要回房,她一个随侍丫鬟却还待在这里,对着自己的主的丈夫献媚。 这种事便是搁在寻常人家里,也是大逆不道的行径,更何况这里可是王府,现如今,这府上有哪个下人敢不对王妃恭恭敬敬的。 “思琪姐姐,我是看你伺候王妃回房了,便想着,这儿没人给王爷递茶,所以,我这才留了下来……” “递茶?这儿丫鬟婆多了去了,少了个你,王爷难不成还喝不了茶了?!” 听着身后思琪的训斥声,敬王倒是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想着,思琪这丫头的性,倒是挺像王月桐调、教出来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过是寻思着人手不够,我也好留下来帮帮忙……这几日,我不都是在给膳房、浣衣房的人帮忙嘛? 甘露这话中隐隐含着几分委屈,倒像是在指控思琪。 “上次的时候叫你留下来搭把手,你死都不肯,还敢污蔑王妃苛待你。今儿你怎的突然开了窍,竟就主动留下来了。难不成,是因为王爷在这儿?” 思琪怎能被她拿捏住,自然是要反将她一军的。 “思琪,你怎可如此污蔑我?我可万万没有勾引王爷的心思,还请王爷明察!” 敬王从头到尾就没有过一句话,这分明就是由着思琪处置的意思。 “呵,我不过是提了王爷一句,还没别的呢。如若不是你心中有鬼,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又怎会如此心虚?!” “我……” 甘露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你什么?你三番两次不知规矩,在王爷面前给王妃丢脸,如今倒还好意思叫王爷为你做主!” 思琪这一连的几番话下来,谁道行高,谁更得王爷的心,立见分晓。 “在这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回院里伺候王妃。” 半晌,见那甘露眼巴巴的看着他,敬王便只吐出这么一句。 “王爷,我真的没有对王妃不敬,我……” 甘露话到一半,便见敬王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当下就住了口,不敢再多言,只灰溜溜的跑回了院里。 “王爷,思琪方才一时情急,有些失礼了,还请王爷恕罪。” 回想起刚才的一番舌战,此时思琪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虽王爷定是偏袒着她这边的,但这毕竟是在人前,如此这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思琪,王妃为人淡泊,身边有个像你这般脾性的忠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敬王这话,便是间接的宽恕了她方才的无礼。 “王爷明鉴,多谢王爷夸赞!” 思琪欢欢喜喜回到院中,一路上都在为自己的胜利感到窃喜。 “对了,王妃眼下应当还在偏房沐浴,不知那燕儿有没有伺候周到,现在是否还守在外面……” 思琪担心水冷了无人给王月桐添热水,如此想着,便赶紧跑到偏房外候着。 “甘露?她在这里做什么?” 她走到偏房门外,却是见甘露候在外面,她紧握着双拳,看向房门的眼神中透着一股阴狠劲儿。 “你在这里干嘛?” “啊!” 思琪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冷声问道,这一下可把甘露给吓了一跳。 她心中不知是在盘算什么害人的主意,这才被思琪给吓得大叫一声。 “燕儿,怎么了?” 从房内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 “无事,燕儿已经走了,思琪在外面候着呢!” 思琪冲着门内喊着,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心慌意乱的甘露。 “这儿用不着你了,先下去吧。” “是,是……” 甘露走后不久,王月桐就身着中衣从里间出来了。 “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王妃,那甘露方才趁我们不在,竟是又对王爷大献殷勤。我当着王爷的面教训了她一顿,王爷也默许了。” “只是方才她神色奇怪的站在门口,我不过喊了她一声,她就吓得大叫,想来这心中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闻言,王月桐拢了拢衣领,这才道:“方才一直是燕儿守在门外,后来竟是不知甘露何时出现在这里。如若没有被你撞破,想必她刚才便已经动手了。” “下次我一定要好好盯着她,在她做坏事之前先抓住她的把柄。” 索性王月桐不在府中的时候,思琪也闲来无事,与那甘露斗智斗勇一番,倒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王妃,你脸上的伤可是好全了,能碰水吗?” 起这个,王月桐不禁抚了抚面上的伤疤,为了避免它再出状况,寻个空隙,一定要将它揭下来,好好修补一番。 “王妃,王爷喜欢的并非是王妃的容貌,所以,王妃大可不必太过介怀。” 闻言,王月桐却笑着摇了摇头,只觉得思琪有些单纯了。 不看重容貌的人或许有很多,但是能够做到完全不在意的,却少之又少。 敬王究竟在不在意,她不得而知。 一个人要先有吸引人的容貌,才能够让别人有心思去了解你的内在。 她虽是深谙这个世俗之理,但是内心又何尝不希望,能够有一人透过她外表的皮囊,看懂内里那颗被层层包裹住的心。 “思琪,我这脸还需要再上一次药,你在门外守着,任何人都不要叫他进来,听到没有?”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今晚速战速决,免得明日又要出状况。 “好,王妃只管放心便是。” 半晌之后,思琪有些百无聊赖的候在外面,王月桐在房间里已经待了很久了。 “上药要这么久吗?” 思琪在外嘀咕着。她有些担心,便时不时的就敲敲门,问上一句。 “王妃,你可还好?用不用思琪进去帮忙?” “不必,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王月桐看着眼前已经快要成型的药膏,只要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做成一个新的疤痕。 “王爷,您怎么来了?” 王月桐才刚撕下脸上的‘旧伤疤’,就只听见外面思琪有些雀跃的声音。 “你不在里面伺候着,在这里站着做什么,王妃的脸可是无碍?” 敬王的声音不大不,刚好能够穿透这扇房门,钻到王月桐的耳中。 “思琪,你先请王爷去前厅喝杯茶,我一会儿就过去!” 王月桐一边强作淡定的应付敬王,一边急急的将那新的伤疤往脸上贴。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王妃竟还没上完药,看来情况十分严重。你且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敬王眼中的关切之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这看在思琪的眼中,自当是十分欢喜的。 “王妃,要不就叫王爷进去瞧瞧吧……” “不必了,我很快便好,王爷先不必进来!我现在的样实在是没法儿见人,还请王爷理解!” 王月桐边着,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可是这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越是出错,就越是叫人心急。 此时长身直立在房外的敬王神色一动,直觉她今日的表现是越发奇怪了。 平日里,王月桐除了在回春堂须得以面纱示人,在王府中从来都是不怕露出自己那狰狞的伤疤的。 从前他还曾纳闷,为何会有如此不在意自己面容的女。 只是随着日日的接触,他也明白了,她不是那样一个极其看重外表的肤浅之人,这一点也正是他最欣赏的。 依照如此看来,她今日这般表现,实在是可疑至极。 “王妃在里面待了多久了?” 敬王眸光一转,看着一旁低头偷乐的思琪问道。 “王妃自打沐浴过后,就一直在这里面待着,也有一大会了。” 闻言,敬王便给思琪使了个眼色,思琪立马会意,悄悄的敞开门,叫敬王进去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此时,王月桐正专心致志的对着镜,不断的调整着那疤痕的位置,以做到同之前的那道疤痕一模一样。 敬王进来的时候,她便是坐在梳妆台前,只露出半张完好的侧脸在他的眼前。 “王妃,你的脸可还好?” 身旁冷不丁的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王月桐先是一愣,紧接着便用手将自己脸上的假疤痕盖住,垂下头去。 “王爷怎的进来了……” 敬王内力深厚,只需要稍稍收敛一下脚步,便可叫她近身也察觉不到。 “我不放心,所以进来瞧瞧。顺便,我臂上的伤也该换药了,你昨儿叮嘱过我的。” “王爷先去外间等一下吧,我这便收拾好了。思琪,思琪……” 此时,无论她如何掩饰,那语气中都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慌乱。 敬王也越来越觉得,她有事瞒着他。 “你不必叫她了,我已经叫她回去歇着了。王妃,你今日为何突然介怀起自己脸上的伤来了?” “方才好好的用着膳,怎的这脸就伤着了?你先把手松开,叫我看一眼!” 着,敬王竟是又向前逼近了一步,现在与她只相隔一步之遥。 “王爷可是在疑心我?” 王月桐并不后退,且对于敬王问出的问题,不答反问。 “若是王爷真的想看,那便看吧。” 不待敬王回答,王月桐稍稍垂眸,贴在脸上的手一寸一寸的下滑,而后抬眼看他,像是在接受他的盘问一般。 当那半张脸彻底暴露在他眼底的时候,敬王却是心中一怔。 它依旧如以往所看到的一般。 一条长长的如蜈蚣一般的疤痕,盘虬在那左半边脸上,与那右半边脸的光洁无瑕相对比起来,更显得格外狰狞丑陋。 只看了一眼,敬王便挪开了视线。 王月桐轻笑一声,缓缓将脸侧过去。 她心想,果然,这张脸无论是谁,都没有勇气多看一眼。 “你的脸……是如何受的伤?” 他只知道是在出嫁之前伤的,其余的,却是不得而知。 “王爷与其有空闲关心这些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是不如趁着时间还不太晚,赶紧给伤处换了药罢。” 对此,王月桐好像并不想多言。 而且,她的态度比之以前,似乎也冷淡了一些。 “若是天色太晚了,你便先歇着吧,明日再换也是一样的。” 其实,这敬王府里哪里缺大夫,只是他想借着这个机会,与她多相处一会儿罢了。 “这伤药原本就该是一日一换的,王爷且到外间稍等片刻,我拿了药便过来。” 敬王略一点头,便出去等候了。 见他终于出了里间去,王月桐也松了口气。 还好方才已经竣工了,不然,定是叫他撞个正着。 她对着铜镜又仔细的看了看,这才拿了药出去。 “王爷先将衣衫褪下,露出伤处来。” 昨日他的衣衫被划破了,便是直接剪掉了上药。 今日不同于昨日,只能够先把衣衫脱下,才能够换药。 “好。” 见王月桐垂首转过身去,敬王忍不住勾唇一笑。 “转过来吧。” 听到这话,王月桐才转过身来,此时,敬王那健硕的手臂便赤、裸的摆在了她的眼前。 虽是见过不少病人的身体,但在面对这敬王的时候,却总觉得有一种难言的羞赧。 “这伤口今日可是还疼?” “无碍,已经不疼了。” 以往面对这样的伤,他甚至只做一些简单的止血处理便可,倒是从未如此精细的护理过。 因着查看伤口的缘故,王月桐离他特别近,若是两人都不出声的话,气氛未免也有些太过暧昧微妙了。 所以,便是没话,她也要寻些话。 “王爷要仔细着点儿,这伤虽是皮肉伤,但也是需要好好养着的。这几天就少吃些辛辣之物,避免刺激了伤口。” 作为一个大夫,王月桐起这些个伤口护理的知识来,可谓是比平日里都要唠叨些。 听着她这些满含关心的话,敬王心中自是十分的熨帖。 不知不觉间,眼睛就紧紧的贴在她的脸上,她对待病人总是温和又专注,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的魅力,叫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当敬王的眼睛扫到她脸上的疤痕时,便更是挪不开眼了。半晌之后,他忽的眸色一深。 相比方才的一步之遥,现在这个距离,更是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清她眉间藏着的一颗痣。 “王妃,你脸上的疤痕,倒是和方才不太一样了。” 敬王沉默半晌不语,这一开口就叫王月桐手下一顿。 “王爷笑了,如何不同了?” “方才我与王妃离得也是这般近,所以看的十分清楚。这里,便与方才有所不同!” 着,敬王竟然想要伸手去触碰,王月桐匆忙的偏过头去,躲过了他的手。 敬王的手还停在原本的地方,不曾收回。 他自便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对于她脸上疤痕的位置,只消看一眼,他便能准确的记住每一个微的细节。 “王妃为何感到害怕?” “王爷笑了,我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不愿叫人触到这疤痕罢了。” 王月桐强装冷静,敬王状似漫不经心的声音,一直沉沉的盘旋在她的头顶,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敲打她的心,考量着她的耐性一般。 “王妃这疤痕可是在新婚之前弄的?” 敬王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近,而眼前的那只手,也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把刀,既不大发慈悲的收回,也不痛痛快快的落下。 “确是。” 她现在只能被动的回答他的问题,这种感觉真的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憋闷。 “若是我没有记错,你这伤痕自进了王府开始,便一直是这样的。如若是在新婚之前伤的,那它当时应是还未恢复成现如今的模样才对。” 如果没有今日的事,恐怕敬王永远不会去想这件事,只因他本就不在意她的容颜如何。 “王爷究竟想什么?” 以王月桐的伶俐,若是她真的问心无愧,此时定然不会乖乖接受他的盘问。 她越是这样寡言,就越是让敬王心中笃定,她一定有事相瞒。 如此想着,敬王的手便缓缓的靠近,直至游走到她那深长的疤痕前,才将手附了上去。 不同于她原本的肌肤那般嫩滑,那道疤痕触感生硬,且还有一些黏腻感。 王月桐闭上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王爷真是明察秋毫,心思缜密,我这点拙劣的障眼法,今日算是被王爷看破了。” 着,王月桐睁开眼睛,大方而无畏的对上他的视线。 只见她往右边侧了侧脸,干脆利落的出手,将左脸上的‘疤痕’撕了下来。 那东西才刚刚贴在脸上,还不太服帖,也不够牢固,是以,她只稍稍一用力,那道假疤就掉了下来。 在真实容貌揭晓的那一刻,敬王竟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她的动作。 等到那清丽绝美的面庞呈现在眼前时,敬王更是心中一震,对于眼前的这一幕竟感到有些恍惚。 看到敬王的反应,王月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敬王,也会有被惊到的时候。 只是不知,他是为她的障眼法之高超而震惊,还是为她这一副容貌而震惊。 “之前是我对王爷有所欺瞒,还请王爷谅解。若是王爷要责罚,我不会有半句狡辩之词。” 见敬王迟迟不应,王月桐便主动负荆请罪。 听到王月桐清脆的声音,敬王这才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原来,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你之前究竟为何伪装成那般?” 敬王的话中明显隐含着赞赏之意,只是,王月桐却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赞赏。 “容貌或许是一个女最为宝贵的东西,却也能够招致灾祸的东西。如若想要避开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唯有用这样的法来抵挡一阵。” “况且我是个大夫,容貌再美,也并不能帮到我一丝一毫。所以,在我这儿,这容颜的确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到这番话时,王月桐满目都是自信沉稳之色,便是论豪气,那也绝不输于江湖儿女。 视野如此开阔,胸襟如此宽阔的女,确是世间少见的。 由此,敬王对于王月桐的认识更多了,对于她的欣赏之情,也是又增添了几分。 “王爷若是对我这番话还算认可的,那便算是谅解了我。” 完这些荡气回肠的话,王月桐却是少见的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而后便低下头去,继续为他包扎伤口。 “这伤口若是不碰水,不食用辛辣之物,料想不日便会痊愈。” 待伤口全都料理好之后,王月桐最后又嘱咐了他一句。 “我知道了。王妃,夜深了,早些歇息吧。” 敬王沉着嗓,许是半晌不曾开口,那声音听起来却是有一丝的黯哑,在这夜里显出一丝暧昧的气息来。 “王爷也早些歇息。” 王月桐只立在门口,看着他离去。 思琪早早的便被敬王给打发走了,于是王月桐便想着自己更衣洗漱一番,便上床歇息。 只不料她刚要关门之时,却从那院中的灌木丛中跳出来一个人影。 “谁?!” 外面夜色正浓,天也黑漆漆的,王月桐根本没看清来人是谁,只厉声问道。 “王妃,是我啊,思琪!” 听到思琪俏皮的声音,王月桐这才松了口气,出言嗔怪道:“你这个丫头,深更半夜不回房歇着,怎的还学那些个不正经的婆听墙角?!” 听到王月桐的话,思琪偷笑几声,这才往房门处走去。 “王爷不出来,里面的灯又还亮着,思琪又怎么能走呢?万一王妃需要人伺候可怎么办,思琪自然是要候在这里的!” 思琪的十分真心,王月桐倒是差点儿就信了。 “索性你也还没走,那便伺候了我更衣再回去吧,这就算是给你的惩罚……” “王妃,你,你的脸,你的脸怎么……” 不待王月桐完,思琪便走到了她面前来,指着她的脸,不可思议的道。 王月桐这才想起,此时自己的左半边脸上可是光洁无瑕的,思琪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她,惊讶也是理所应当的。 “思琪,你先进来听我。” 于是,王月桐将傻愣愣的思琪拉进房里,又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她清楚了。 对于她的话,思琪只是听了个大概,倒是那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你这丫头到底听到我的话没有,怎么像是傻了一般?” “王妃,原来你是长得这个样的……王妃怎的现在才告诉我?亏我之前还常常暗地里慨叹,若是王妃脸上没有那道可恶的疤痕该有多好,现在看来,可算是白操心了!” 着,思琪假装生气的转过身去,不理会她。 王月桐知道这些丫头的心思,不过此事毕竟是她欺瞒在先,倒是也应该与她赔个不是。 况且,思琪可是还曾为了她,慨叹命运不公呢! “好了思琪,我答应你,以后再有什么事,绝对不会瞒着你了,如此可好?” “王妃的可是真的?” 思琪眨眨眼,稍稍扭过头来问道。 “自然是真的。” “那王妃也要答应我,以后有什么事,即便是不告诉映月,也要先告诉我!” 王月桐有些无奈,只得应下了。 话相府近日,面上倒是平静无波,只是那二夫人和王雨柔听到王月桐现在仍旧安然无恙的消息,早就按捺不住了。 “娘,你不是,这一次定要那个贱人再也不出现在眼前的嘛,可秋叶去打听过了,王月桐那贱人现在还好好的在回春堂当她的素面医仙!” 王雨柔委屈的瘪着嘴,一双眼泫然欲泣。 “凭什么,她到底凭什么!她样貌明明丑陋至极,为何却当上了敬王妃不,现在就连城中的百姓也对她赞不绝口,她王月桐到底凭什么!” 她们母女二人的计划接二连三的失败,无论是明枪暗箭,王月桐好像每次都能化险为夷,毫发无损的躲过劫数。 “柔儿啊,你身体还病着,可是犯不着为了那个贱蹄生气,作践了自己的身!” 二夫人见自家女儿如此委屈,如此的意难平,却只能坐在床榻间抹眼泪,心里真是又疼又恨。 如果不是因为王月桐,她的女儿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莫不是那贱人开的药方有问题,你这身倒是不见红了,可是这身体还是发虚的,眼看着就是没好利索啊!” 依着那传闻中,百姓们对王月桐医术的盛赞,这种病症应当是不难治才对。莫非…… “娘,那王月桐不会是认出了秋叶,知道这药方是为我求的了吧?” 王雨柔双目圆瞪,胸脯上下起伏的频率越来越快。 “你可千万别跟她置气啊!你这又是做什么,气坏了自己的身,以后可就真的便宜了那贱蹄了!” 二夫人忙心疼的上前替她顺了顺气,又是一番好言相劝,这才叫她情绪平静下来。 “那药方咱们不是找人看过了嘛,那个人是京中有名的大夫,他这药方吃了对身体无害,娘这才敢给你用了。” “可是,为何我这副身,还是如此的破败,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 自从太的事情发生之后,王雨柔就一直躲在府中将养身,因着怕府上的人闲话,平日里更是连门都不出。 “你现在就该安安心心的躺在床上养病,什么都不要想,若是在这里待的闷了,就叫秋叶扶你去院里走走,可好?” 到这个闷字,王雨柔忽的就烦躁了起来,她日日无所事事的躺在床上,连出趟门都步行。只要一想到那王月桐日过的和乐安康,她就只觉得胸闷气短。 “娘,我真的好不甘心!为什么她这个贱人可以过的如此好,而我就要受尽屈辱,只能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眼见着王雨柔越越激动,竟是弓起了身,猛烈的咳嗽起来。 “柔儿,柔儿……好,你等着,等着看吧,娘现在就去找人给你出气!” 听到这话,王雨柔稍稍平静了一下。 “娘,你之前便曾过,要让那贱人毒发而死,可是后来呢,她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前日里又与我,这一次保证不会失手,可是……” “嘘……柔儿啊,前日里的事,你爹他并不知情,你可不要给出去了!你放心,前两次都是他们不会做事,这一次,你就看娘亲自去找她算账吧!” 二夫人的一双眼中透着狠戾的精光,她不信,这一次她亲自出马,还能治不了那王月桐。 连日来,二夫人为了对付王月桐,可谓是出尽了招数,心力交瘁。 结果弄了这半天,王月桐就像有菩萨护体一般,仍旧安然无恙的坐在回春堂里给人治病,二夫人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即便没有王雨柔的催促,这一次,她也要叫那个贱人付出点儿代价! 话又回来,此时王月桐已经看过了几个病人,眼下正要稍做休息再看下一位。 今日的她,脸上却仍旧戴着面纱,和往常时候一样。除了思琪和敬王,其他人却是不知她今日的变化。 “主,王爷那边刚刚有人过来,是王爷已经查清前日刺客的身份。” 趁着此时无人,映月便凑到王月桐的身边轻声道。 “那些刺客,就是相府豢养的死士吧。” “正是。” 王月桐讽刺的笑了笑,她的直觉有时候就是如此准确,不必费心去调查,也能猜出是何人所为。 只是现在得到了一个准确的答案,也算是多给了她一个与相府决裂的理由罢。 该如何与相府撇清关系,王月桐心中已经有了些想法。 忽然,只听见外面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 “你们是何人?为何手持棍棒闯入这里?!” “你给我让开!我来找你们那个什么野狐禅的医仙!” 听到这儿,两人俱是抬起头来,互看一眼。 映月忙跑到门前,趴在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里是药房,不是武馆,你就算来找人,也先把凶器放下!” “哈,你们这药房请的都是什么大夫?就会花钱找人造势,没有一点儿真本事,只想着出来骗钱!那个什么素面医仙,你给我出来!” 听到门外这嚣张的叫喊声,王月桐早已经认出,这是二夫人的声音。 “主,外面好像有人来砸场,要不要叫十三出来……” “不必,这种事,不要惊动王府的人。等会儿你偷偷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此事,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罢,王月桐勾起了唇,轻笑一声:“我可是正愁着见不着二夫人,她倒是贴心,自己找上门来了!” “门外之人,就是相府那个,对主百般刁难的二夫人?” 映月惊呼一声,心道不好,若是如此的话,那二夫人今天便是带着新仇旧恨,有备而来。 王月桐却是不再言语,只摆摆手示意映月让开。 映月顿了顿,还是有些不放心。 “主,她今日不是只身前来,听上去像是打了打手的。要不,我先替主解决了外面的打手,您再去跟那二夫人算账?” “不必,那些人并不值得你出手。你便随侍我左右,如若他们胆敢伤我,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听王月桐如此,映月便只能让开了路。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棍棒击打声,王月桐略一沉吟,推开门,走了出去。 “何人在此造次?!” 这一声娇诧,倒是让那群手持棍棒的流氓住了手,纷纷看向这个传闻中的素面医仙。 见到王月桐出来,方才在外面死命阻拦二夫人的厮还有杨大夫,均是有些为她担忧。 王月桐身姿绰约,气度不凡,只是这脸上的面纱,却是叫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想来,拥有如此仙姿玉质的佳人,样貌定是也不会差。 二夫人见她找来的那些个人都在盯着王月桐看,眼珠都不会转了,一下便来了气,连带着看王月桐的眼神,也更加充满了妒意。 “哼,你就是那什么狗屁医仙吧?” “放肆!” 还不待王月桐什么,映月便护住心切的娇喝一声,这便要上去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恶婆娘。 第一百五十九章 “映月。” 王月桐出手拦住她,回身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回过头来,她看着二夫人占了便宜沾沾自喜的样,却是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要知道,有些人的嘴巴就是像茅厕一样,不管怎么清理,都有那股味儿!” “你!王……素素大夫,我今天来不是要跟你争个口舌之快。” 情急之下,二夫人差点儿就将她的名字给叫了出来。 不过,王月桐早就知道,二夫人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要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么一出。 “那你今日来的目的究竟是为何,难道,就只是为了将这儿破坏殆尽?” 王月桐眼睛扫视了一遍四周,只见这地上全是被砸碎的药罐,药瓶,想来,这都是二夫人为她做的好戏。 “哼,我这不都是被你逼的?如若不是你,我那可怜的女儿,病情又怎会愈发加重了呢?!” 王月桐早就知道,她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只不过,恐怕这兴师问罪是假,阴谋诡计是真吧? “二夫人,你那女儿的脉象,可是你亲自遣人看过之后,写到了纸上拿来给我看的,我只开了个药方,并没有叫你在这儿给你抓药,是这样吧?” “就算是又怎样?难道谁能保证你那药方没什么猫腻不成?等等……你方才,叫我什么?” 二夫人假装惊讶愣住,那模样,可真像是个毫不知情的无辜者。 “二夫人,柔儿妹妹的病我可是放在心上的。若你能将那药方拿出来,给这里的大夫,或者是其他药房的大夫瞧一瞧,叫他们,我这药方可是会害人?” 王月桐不欲看她假模假样的做戏,倒是映月,一直都饶有趣味的看着她,像是看猴儿一般。 “等等,你是……王月桐!你是王月桐!先前我还纳闷呢,我家柔儿与你无冤无仇,你身为大夫,又怎能害人?结果弄了这半天,却原来是啊王月桐!” 王月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自自话,自导自演,心里却在讽刺的想,若是这二夫人生在现代,定是个老戏骨一般的人物。 “二夫人可终于想起我了,真是荣幸之至。” 王月桐抚了抚衣袖,笑道,“既然大家都是老相识了,倒也不必客气。你我害你女儿,空口无凭,你要拿出证据来。” 王月桐不怕她拿证据出来,就怕她不拿证据。 二夫人嗤笑一声,心里觉得,王月桐这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而不自知。 “笑话!我要是没有证据,敢到这儿来找你?” 着,二夫人一张手,便从身上掏出一张药方,扔在王月桐身上。 王月桐只淡然的看着她,却是没有低头去捡那张药方的意思。 映月倒是也懂得配合,她与王月桐一样,身站的挺立,丝毫没有弯腰的意思。 二夫人气的涨红了脸,不过眼下并不是与她置气的时候,因为这点事耽误了大事也不值得。 “陈建,捡起来,递给她!” 二夫人着了人将那药方捡起来,双手递到王月桐的面前。 如此,王月桐这才点了头,示意映月将它接过。 映月心下会意,将那药方接了过来,却是又掏出了身上的手帕,将它里里外外擦了个干净,这才送到王月桐的手里。 见王月桐如此轻看她,如果不是回春堂的人还在这里,她此时恐怕早就忍不住叫人上去开打了。 王月桐仔细看着手里的药方,这张药方的确是她当日开出的那一张。 当日她并非真心要为那王雨柔诊治,所以这药方便开的柔了些,只开了几味调理月事的药,并不能起到根治的作用。 当日她只在药方上写下了当归、阿胶、龟甲、龙眼干和黑芝这些简单的药材,只是这一份药方上却是多了甘菊和黄芩这两味药。 甘菊和黄芩同属于凉性药材,将这两味药用于月事不调、身体亏虚的女,却是如同毒药一般。 显然,这两味药是二夫人专门请了人,仿了她的笔迹,后来才添上去的。 看着这份焕然一新的药方,王月桐只轻笑一声。 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这二夫人的手段,还是如此的拙劣啊! “你笑什么?王月桐,你害了我的女儿,竟然还能如此猖狂!如果不是看在你爹的份儿上,我现在早就把你押到官府去了!” 二夫人最不喜看到她那副淡然如玉的样,仿佛这所有人的心思,全都被她尽收眼底了一般。 此时,杨大夫等人却是听得云里雾里。这两人明显是认识的,可是为何一见面就如此弩拔弓张?还有,那个什么二夫人,为何叫素素大夫王月桐? 来不及多想,众人便听见王月桐道:“二夫人既然如此笃定是我写的药方害了你女儿,那又为何,会在这药方画蛇添足一笔呢?” 王月桐将那药方拿在手上晃了晃。 “我原本开的药方上,并没有后面的甘菊和黄芩这两味药。麻烦二夫人做戏也要有点耐心,你若是想找人仿我的笔迹,至少也要等到这墨彻底干掉再来兴师问罪吧!” 闻言,二夫人一愣,这一时间,竟是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才好。 她在心中叫苦不迭,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心急,早上刚刚找了人仿了王月桐的笔迹,写好了这字样,还不等那墨迹淡下去,便急着找上了门来。 偏生这王月桐写下的药方,在过了诸多时日之后,墨迹已经褪了色,跟这后面的刚写出来的又怎么能一样呢? “二夫人可还有何话要?如若二夫人不服气,大可以不必给我什么面,咱们直接官府见便可!” 见王月桐如此轻易的便将这局面反转,而且眼下还要趁机将她一军,二夫人是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下去了。 “好啊,你这个逆女!你害你自己的妹妹不,现在又来拿这些虚乌有的东西来狡辩!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拿下,押回府里去审问!” 二夫人万般心虚之下,只能想办法先把王月桐的嘴堵上,然后再好好想办法给她安个罪名出来。 “主,你先出去,这里有我挡着!” 映月早就想跟这群无礼之徒过过招了,见他们一个个都挥着棍棒,叫喊着跑过来,便将王月桐往旁边一推,一个人出手对付他们一群。 这群男人虽然身强力壮,但是看起来都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只是会用些蛮力罢了,映月应当是可疑对付得了的。 眼见着映月对付他们这群流氓游刃有余,王月桐突然心生一计,趁乱跑了出去。 “哎呀正主都跑出去了,你们还在这里围着一个丫鬟!还不快去追王月桐那个贱人!” 听到二夫人焦急的喊声,那些打手这才反应过来,同二夫人一道追了出去。 二夫人急得心里直突突,生怕王月桐跑去找敬王帮忙,若是敬王来了,那她今天可就不止白忙活这么简单了。 “你们站住!不许伤我家主!” 映月怒斥一声,紧接着便跟着跑了出去。杨大夫见状,也随着映月一道出去了。 这浩浩荡荡的一行人追到回春堂的门外,这才看见王月桐。此时,她正泰然自若的站在门口,像是专门在此等候他们一样。 这过往的人,以及要到回春堂来看诊的病人,此时都围在门口,将这里所有的人都围在了人堆里。 “二夫人,你不是要揭穿我这个假医仙的真实面目吗?今日你不妨就当着大家的面好生道道,我的面目,究竟有多假……” 王月桐这话好似暗含着某种提示一样。 听到王月桐这话,二夫人却仿佛茅塞顿开一般,立刻就抓到了一个新的把柄。 看着她脸上遮丑的面纱,二夫人竟是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王月桐,你的面目是何模样,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王月桐微微垂眸,掩去了眼中暗含的笑意。 “各位上当受骗的百姓,你们可是听好了。站在我面前的,就是你们一直以来奉为素面医仙的素素大夫!” 二夫人那副人得志的嘴脸,直看的映月牙痒痒。 “你们这当中,或许曾有人得过她的好处,于是便到处宣扬她本领通天,妙手回春。但是今日,我便要还你们一个真相!” 二夫人如今可谓是底气十足,一扫方才的心虚,朗声叫喊着。 王月桐只垂眸静立,一副洗耳恭听的受教模样。 “你们可是知道,这大名鼎鼎的素面医仙,为何总是戴着面纱,终日不肯以真面示人?” 到这儿,映月便已经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主,她……” 王月桐略一抬手,示意她不必着急。 杨大夫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热闹,心里也是对王月桐的身份大感好奇。 这二夫人的穿着打扮可谓是贵气十足,虽有些过于艳俗,但还是不可否认她这身行头十分值钱。 再看看这王月桐手上的戒指,杨大夫便更是深感疑惑。 “王月桐,若是你识相的话,就赶紧自己乖乖的揭下面纱来,给大家看看你素面医仙的‘倾城之色’,也叫我们都开开眼,如何?” 二夫人像是很享受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她迟迟不肯把话透,也算是吊足了在场之人的胃口。 “哦?如若我不识相,二夫人又当如何?” 王月桐抬眸望去,眼中竟是一片平静之色,像是一潭清澈无波的水,自是那问心无愧之人该有的神色。 “好,你记住,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的不要的……” 二夫人冷哼一声,回身对着围观的百姓们道:“这素面医仙之所以不肯以真面示人,正是因为,她的脸上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她身为受尽百姓赞誉的医仙,却连自己脸上的一道疤都治不好,你们,这样的医仙,可是名副其实?” 闻言,众人都倒吸一气,不敢相信眼前这仙人之姿的王月桐,面容竟会如此丑陋不堪。 当然,也有受过王月桐医治的人站了出来,为她句公道话。 “素素大夫根本不像你的那样不堪,她心地善良,医术高超,是当的起医仙这两个字的!” 听到有人替王月桐话,二夫人便面带厉色的看向那人,那凶狠的眼神,直将人看的双腿发软。 “呵,这么多人都出声,就单单你站出来了,莫非,你就是被她收买了的人?” 那人平白遭受了冤屈,却是不敢出声反驳。 二夫人这么一,倒是没有人再敢吱声了,生怕被当成是回春堂的医托。 “你们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叫咱们的素素大夫一现真容便是!” “二夫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映月双眼通红的看着她,自家主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堂堂敬王妃,今日倒是被她一个相府的二夫人给欺负了! “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没你话的份儿!王月桐,把你身边的狗管管好,不要叫她到处乱咬人!” 刚才若不是映月拦着,她早就将王月桐拿下了。不过现在也好,当着百姓们的面叫她丢丑,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无论二夫人如何污蔑、辱骂于她,王月桐都不曾皱一下眉。 只是听到她如此羞辱映月的时候,却是忍不住眸光一冷。 王月桐的这个眼神,竟是看的二夫人心头一颤,好似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二夫人,如若你所言句句属实,我便自己打好铺盖,主动离开回春堂。可若二夫人所言有半分虚假,二夫人又当如何呢?” 王月桐面色坦然的回望着嚣张的二夫人,且她出的话有那么绝对,丝毫没给自己留退路。 这么一想,二夫人心中倒是产生了些疑惑。 这丫头自从那时起,便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诡计多端。 想想之前在她手里吃的亏,二夫人竟是有点打退堂鼓了。 王月桐何等聪慧,又怎能看不出她心中的犹豫和疑虑。 “二夫人怎的不言语了,莫非,你这是承认了,自己方才所的话,都是信口胡罢了?” 听她这么一,二夫人便嗤笑一声道:“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叫我放过你?好,既然你都这么爽快了,我倒也不是个气之人!” “如若我所言有半句不实,便随你处置,如何?” 二夫人在心中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王月桐脸上的疤可是实实在在的,又不会平白无故跑了去,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方才那一番话,定是在故意扰乱她的心绪。 如此想着,二夫人便十分自信的放出此等豪言来。 “好,二夫人可是准了!” 话音未落,王月桐便伸出那如青葱般的玉指,自右半边的脸开始,缓缓将面纱揭下。 才不过露出半张右脸,就有人忍不住发出赞叹之声。 二夫人却是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等着她露出左半边脸。 “主……” 当那面纱落在地上的时候,整条街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半晌之后,人群之中却是爆发出一阵激昂的掌声,方才那个被二夫人冤枉的人,此时更是打了头阵,跳到二夫人的面前为王月桐鼓掌叫好。 就连二夫人身后的打手,此时也都一个个看呆了。 面前的这个女,便是没有精致的容颜,但是那通身的气度和玲珑的身段,也足以使世间男为之倾倒。 可偏生老天太过眷顾她,除了这些之外,还给了她一张清丽无双的脸。 即便是未施粉黛,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也足以与那冬日的白雪相媲美。 二夫人愣在了当场,半天都没缓过劲来,即便到了此刻,她也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夫人,你方才作出的承诺,可还算数?” 王月桐只眉眼浅浅的望着她,目中带着一丝慵懒之意。 “这,这……你究竟是,施了什么妖术?!” 二夫人凑近了几分去看,只见那左半边脸上莹白无瑕,何曾有一点点的疤痕? 王月桐并不理会她,只侧过脸去看了看映月,而后道:“我也不为难二夫人,今日只要二夫人为自己所的话道个歉,我便当此时从未发生过。” “你什么?你叫我一个堂堂的相爷夫人,去低声下气的给一个丫鬟道歉?!” 二夫人此言一出,周身的百姓们均是议论纷纷。 一旁的杨大夫也倍感震惊,这疯婆娘竟然就是相府的二夫人,可她方才在房中可是过,她的女儿是王月桐的妹妹,照如此来,那就是…… 王月桐也是相爷的女儿?! 相爷的女儿何其多,且看样,王月桐也不像是多么受宠的女儿,那她手上的戒指,除了相爷,还会是谁给的? 难道…… 杨大夫只觉得此事细思极恐,回头他定要好好寻个机会问一问泰王才是。 “听二夫人的意思,你方才的话,不过是在敷衍我,敷衍百姓,是吗?” “我……” 二夫人哑口无言,看着身旁聚集的越来越多的百姓,估摸着,若是她再不道歉了事,这事恐怕是要越闹越大了。 于是,她咬了咬牙,铁青着脸,匆忙的冲着思琪道了声歉,紧接着便带着人走了。 二夫人走后,这里所有的百姓,要么就是在夸赞王月桐,要么就是在骂二夫人。 此事也算是了结了,目送这二夫人气冲冲离去的背影,王月桐嘴角噙着一丝笑意,而后便进了药房,继续坐诊。 此间,杨大夫一直跟在王月桐的身后,想要问上一问,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王月桐觉察到杨大夫的心思,变主动与他道明了自己的身份,左右他应当也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的了。 证实了自己的心中所想之后,杨大夫对于王月桐的敬佩,便又多了几分,同时还在心里默默感叹上天不公,给了王月桐精湛无比的医术,还要再给一副倾国倾城的面容。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自打二夫人过来大闹了一场之后,才不过半日的时间,这件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只是在这些传言之中,二夫人的事迹被弱化了许多,盛传于百姓口中的,还当属王月桐的倾城容颜,以及相府姐和敬王妃的身份。 这个消息最先从百姓的口中传到了安王和皇上的耳中。 安王近日格外的关注王月桐,是以,他很快编得知了消息。 而皇上关注的却是敬王府的消息,因着王月桐敬王妃的身份,他这才得到了这个消息。 这一段时间回春堂发生了不少大大的事,最终都是王月桐出面解决。回春堂里一些身患奇症的病人,也都是经由王月桐的妙手才得以痊愈。 久而久之,百姓们之间谈论的多了,这宫中便也能听得一二,是以,许多宫中的贵人对这素面医仙的传闻,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而因着素面医仙就是敬王妃,百姓们爱戴敬王妃,自然也就爱戴敬王府,在这短短的几日内,敬王府的声望便一连上了好几个台阶。 曾经被王月桐救过的权贵女眷,如王家少奶奶,李家夫人等人,在得知了王月桐身份揭晓的时候,也都纷纷上门道谢。 更值得一提的便是泰王妃了,自她得了王月桐的指点,又用了她的调养古方,就一直觉得身体在慢慢变好。 这不,才不过短短月余,便已经传出了喜讯。 一时间,敬王府风头无二,甚至超过了皇家! 而这几日百姓茶余饭后所热论的,除了敬王和敬王妃,还有一些关于皇宫的传言。 因着近日来,百姓们都对敬王府称赞不绝,使得原本关于敬王府的不实传言,也都不攻自破。 除此之外,还隐隐传出风声,是有宫中的贵人授意传播敬王府的谣言,为的就是打击敬王。 此时,在相爷府的王邵楠却是坐不住了。 得知自己的女儿在民间如此的有声望,就连她的夫家也都跟着沾了光,心里自然是骄傲得意的。 只是心中存着一些不悦,连敬王府都受到了百姓的爱戴,却为何没人提及他相爷府呢? 王邵楠只一心想沾一沾王月桐的光,却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对她这个女儿到底如何。 第一百六十章 思来想去,王邵楠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敬王府,也算是提醒一下王月桐,以及这城中的百姓,他才是将生养了敬王妃的人,最该受到尊敬。 他心里正盘算着,忽然,府上的管家却是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相爷,方才宫里的人来过了,是皇上要见您,叫您即刻便入宫去!” 听到皇上的召见,王邵楠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是谁来传的话,人呢?” “是刘公公,他只叫我转告你此事,便回宫去了。” 连门都没进来,看来,这是皇上生气了啊…… 王邵楠不敢有一丝的耽搁,换上朝服,坐上了马车,一路加急赶进了宫里。 “微臣,参见皇上!” 在御书房见到了皇上,王邵楠不敢有一丝的冒失,只恭恭敬敬,一脸谄媚的行礼。 皇上此时站在御案前,手握毛笔,似是在作画。 他像是根本没看到王邵楠一般,只专心看着眼前之物。 皇上不平身,他自然不敢起身,只偷偷抬眼看他手底下的画。 只见那罗纹纸上只画了一轮满月。 再看一眼握着笔的人,他似乎正在为如何修改此画而感到烦恼。 “皇上……可是有何忧心之事?”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抱着这样的想法,王邵楠便鼓足了勇气,率先开了口。 “近日城中流言四起,想必相爷也曾听闻吧。” 何止是听闻,这几日若是到街上走一圈,必定会听到关于敬王和敬王妃的各种消息。 “不知皇上所言,是不是关于敬王妃的事?” 此时,皇上终于舍得从那画中回神,抬眼瞧他。 “敬王妃到底是你的女儿,她如今享有如此美誉,想必你的心中,也是万分欣喜的吧?” “皇上真是冤枉我了,自她对皇上出言不敬之时,我相府便只当是没有了这个女儿!她现在是敬王的枕边人,我又怎会与敬王有什么牵扯呢!” 王邵楠恨不得以头抢地来表明自己的忠心。 他现在心里不禁有些后怕,若是方才他真的去了敬王府,想必现在就不是一道传唤这么简单了。 “敬王妃乃是你的骨肉至亲,虎毒尚且不食,况且以敬王妃如今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可是比相府还要高出数倍去,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动心?” 听到这淡淡的质问,王邵楠登时就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来。 皇上的疑心向来十分重,作为至高无上的上位者,这一点倒是无可厚非。 只是这怪就怪在,皇上似乎总是能猜出他心中所想,叫人不寒而栗。 “请皇上明察!我王邵楠自入朝以来,便对皇上忠心无二!那逆女早已嫁为人妇,俗话得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我和她是没有半分的关系啊!” 王邵楠双膝下跪,以头触地,为了取得皇上的信任,不惜与自己的亲生女儿撇清关系。 “哼,你若是能管好自己的女儿,现如今局面又怎会变成这样?你可是知道,近日里时常有对朕不利的流言传出,百姓都议论纷纷,若是再这样下去……” 着,皇上眯起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眸光之中,暗藏杀机。 “相爷,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都是朕给你的。若是哪一天朕不想给了,你可就会被打回原形,多年苦心付诸东流了!” 皇上深知王邵楠的人性弱点在哪,只需要三言两语轻轻敲打一下,他便能学的聪明些。 “皇上,皇上你放心,我会想办法阻止那个逆女!我一定尽快想办法!” 王邵楠万分慌乱的表明忠心,生怕自己再回到之前一无所有的时候。 对此,皇上并无言语,只是将自己方才费心画出的满月,揉成一团,扔到了王邵楠的面前。 而后,他便又开始提笔作画,这一幅画画的仍旧是明月,只不过,这次却是画了一弯残月。 将最后一笔线条勾勒好,这幅画便干脆利落的收了尾。皇上将它拿在手上观摩一番,倒是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笑。 “相爷,你过来看看朕这幅画,画的如何!” 听到头顶上那略带着愉悦的声音,王邵楠心中诱惑,碍于皇命难违,却还是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画。 那不过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画了,只算得上是即兴之作。 “皇上画技了得,微臣深感佩服!” 只要是皇上画出来的,便是烂的无以复加,他也只能假意称赞。 “只是,皇上方才费心所画的那轮满月,为何又突然不喜了?” 看着手中的画,皇上的眼中,竟带着些异样的光彩。 “方才那月好是好,只是太满了些。月盈而亏,这是必然的规律。世人都喜欢满月,而朕却觉得,残败也不失为一种美……” 着,皇上眼中那异样的光彩,一点点消退了下去。 忽的,他将手中那副残月撕得粉碎。 皇上一向喜怒无常,如此这般倒也不觉稀奇。 看着地上破碎的纸屑,王邵楠却狠狠的愣住了。 “朕忽然不想再看到这幅画了,碍眼的很。既如此,不如毁掉吧!” 王邵楠猛然抬头看了皇上一眼,只见他嘴角噙笑,一派轻松自得的样,像是真的只是在这幅画一般。 满月,残月,月盈而亏…… 皇上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些举动,却都是在暗示他。 这月,便是在暗指王月桐! 王月桐如今在城中的风头,便像是满月一般,已经到达了最鼎盛的时期。 而皇上与敬王可谓是死对头,自然不希望看到敬王府有如此‘圆满’的时刻,所以,他便又画出了那弯残月,以表示自己心中的期冀。 而后,他又将那画撕破,又直言碍眼,便是要赶尽杀绝的意思! “皇,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相爷果真是个聪明人!如若此间事办的让朕舒心,好处自然少不了相爷府!没什么事了,你便回去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邵楠偷偷藏起颤抖的双手,垂首行礼告退。 回到相爷府,王邵楠的心绪尚且还未平静下来,便见二夫人坐在厅中哭哭啼啼的,见他回来了,就一头迎上去叫屈。 “老爷,你可终于回来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怕是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王邵楠刚刚被皇上喊去威胁了一番,现在还没回过神,就被二夫人吵得头疼。 “好了,你有什么事就直,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闻言,二夫人哭声一顿,见他一脸的烦忧,便擦了擦泪,出言问道:“老爷方才可是入宫去了,不知皇上又交代了老爷什么大事?” 不用想,二夫人都知道是关于敬王府的事。 “还不是因为那逆女……” 因着这一场召见,他已经没有先前的得意之情,反而觉得此事颇为棘手。 倒不是他顾念什么骨肉之情,不愿动手。只是王月桐现在可不止是相府大姐。 敬王妃这一层身份便像是个金钟罩一般护着她,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她,哪有那么容易。 再者,连皇上都拿不住敬王,他又怎么敢找敬王府的麻烦,皇上这分明是在为难他。 “哼,我就知道,又是这个王月桐!老爷,皇上是不是因为此事怪罪你了?” 王邵楠叹息一声,点头道:“这一次,皇上可是真是动了怒。此事若是弄不好,恐怕要我们整个相府都赔进去,皇上才能解气!” 一听皇上如此迁怒相府,二夫人也慌了。 “那咱们现在应该快些想办法,叫那逆女再也不能兴风作浪才是啊!老爷你可不知道,那日我在她那儿受了多大的委屈!” 那天的事情,二夫人当日便添油加醋的跟他告了一状,只是当时事情已经闹开了,他也无法在那个时候替二夫人出气,如此,便只能先忍下了。 二夫人忍了这许久,一听闻皇上召见了王邵楠,这便抓住了机会,跑来煽风点火来了。 “那日……那日的事你还好意思提?如果不是你上门去闹,她敬王妃的身份又怎会公之于众?!” 二夫人一愣,来去,这错处竟是归在了自己的身上。 今日王邵楠对她的态度真是大不如前,这可叫她心中又急又委屈。 “老爷啊,你这可是冤枉我啊!如若不是她开毒药方想要害柔儿,我又怎会上门找她理论?老爷只知道怪罪我,哪里懂得我心里的苦楚啊!” 听到二夫人的哭号声,王邵楠更觉心烦意乱。 可他转念一想,此事终究也怪不得二夫人,王月桐的身份迟早是要被大白于天下的,只不过因为此事提早了些时日罢了。 “好了好了,此事也怪不得你。” 王邵楠稍稍放软了语气道。二夫人见他态度和缓了不少,便也渐渐的停止哭泣,与他共商计策。 “老爷,你此次进宫,皇上可是嘱咐过你,应当如何处置那逆女?” “皇上的意思,是要我亲自动手,斩草除根,清理门户。” 王邵楠有些颓败的坐到椅上,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迷茫和疲累。 二夫人一听,却是心中一喜,这皇上想要的结果,可不正遂了她的心愿? “皇上的对啊,若是不一次斩草除根了,她以后还不知道又会整出什么幺蛾!我看啊,她这次明摆着就是故意设了个圈套给我,还借机败坏我的名声,败坏相府的名声!” “今日我出门的时候,可是听到街上不少人在议论我们相府,这其中,还有那不知好歹的大胆刁民,竟然指着我的鼻骂,我是个欺负好人的臭婆娘!” 听闻有人辱骂二夫人,败坏相府名声,王邵楠忽的一下从椅上站起身来。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辱骂朝廷命官之家眷!” 见王邵楠情绪上来了,二夫人便继续火上浇油。 “是啊,不仅如此,他们还都,相爷当年是想卖女求荣,以此举来讨好皇上,却不想,如今敬王妃却给相府使了个大绊,还,还相爷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王邵楠是个读书人,除却功名利禄之外,最最看重的便是这在外的名声。 想他相爷府一手养大的女儿,竟然叫他差点儿身败名裂,又失信于皇上。 思及此,王邵楠再也顾不得其他,一心只想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彻底剔除,以绝后患! “既然那逆女不仁,便怪不得我们不义!夫人,你可是有何妙计来对付她?” 二夫人等的便是他这句话,闻言,她便一扫之前的凄惨委屈,笑的极其阴毒。 “老爷,此事你便交由我来办就好了,这点事,还犯不着您亲自来动手!” 鉴于之前二夫人曾做下过那等蠢事,王邵楠却是对她不太放心。 “此事现在可是非同可,皇上可是还会过问。夫人这次可千万要做足了准备,切不可再叫那逆女反咬你一口!” 不用王邵楠嘱咐,二夫人这一次也定会心仔细着点。 “老爷放心,你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二夫人将此事包揽下之后,便又想借着上次的法,叫王月桐从这个世上彻底消失掉。 她想着,上次秋叶行动失败,定是有高人在暗中相助,才叫她躲过了一劫。 王月桐身上的毒,可是她千辛万苦才求得的,哪里有那么容易能解,不过是能暂且抑制住罢了。 且有了上次的事,王月桐定是料不到她会故技重施,再用同样的方法去害她。 于是,她将那香囊上的药物又加重了一倍,而后又把秋叶叫了过来。 “夫人,您叫我?” “秋叶啊,上次的事,你可做的好极了。” 二夫人先是夸赞了她一番,后又叹息一声道:“只可惜啊,叫那王月桐侥幸逃过一劫!” “你这贱人上辈是积了什么德,竟然引得高人相助,叫她身上的毒暂且被抑制住没有发作出来。” “夫人,上次是咱们做得不够狠,不够绝。若是将那药物加倍使用,或许能够叫她更快的上路!最好是等不及找人帮忙,就一命呜呼!” 秋叶跟随二夫人日久了,心中所想倒是和她不约而同。 “秋叶,你可真是个懂事的丫头。你想的这个办法,我早就想到了。只是,现在还缺少一个好的帮手……”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二夫人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秋叶的地方,秋叶定当肝脑涂地,也要帮二夫人还有相爷府出这一口恶气!” 话到这个份儿上,秋叶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此时定然要表表忠心。 见秋叶如此上道,二夫人自然是高高兴兴的带着她去了回春堂。 现如今,王月桐的身份已经昭示天下,而王府暗卫自然也不必再心翼翼躲躲藏藏,如非大事不得出现。 这不,二夫人才刚走到门口,连门边都没碰到,就被一群从天而降的人,蹭蹭围了起来,把两人给吓了一跳。 “你们,你们是些什么人?!” 秋叶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半晌,这才大着胆,磕磕巴巴的问道。 “我等乃王府守卫,奉命来保护王妃的安全。二夫人,上次的事,你还嫌闹得不够大?” 领头的十三对她没什么好语气,上次若不是王妃有令,他早就将这不敬之人给拿下了。 “哈,好啊,就连一群的守卫,都敢蹦出来吓唬我了!” 二夫人一听是王府的人,登时就不害怕了。她王月桐有敬王护着,她可是也有相府和皇上撑腰,还怕他们一群奴才不成? “我劝你们最好赶紧让开点,叫我进去。我今日不是来闹事,是来找你们家王妃叙叙旧,怎么,难道这么一点事,还要得到敬王的许可才行吗?” “叙旧?记得二夫人上次前来找王妃‘叙旧’的时候,可是给王妃添了不少的麻烦,最后,还硬生生的打了自己的脸!” 十三颇有些讽刺的道。 “你!” “所以,我劝夫人还是安安分分待在相府吧,这样对你,对王妃都是好事。” 着,十三伸手作出个请的动作。 二夫人虽然气恼,但又无可辩驳。 她看了看周身这些身形健壮之人,又看了看四周百姓时不时看过来的目光,正要先行离开的时候,却听见门口有一清亮的女声响起。 “十三,你怎可对二夫人如此无礼!二夫人,你且留步,咱们王妃想要见你!” 二夫人有些诧异的回过头去看着她。 这王月桐真是会自己撞上来! 心里如此想着,二夫人便给秋叶使了个眼色,两人心照不宣的进了门去。临走之时,二夫人还不忘甩给十三一个挑衅的眼神。 “你怎可放她进去,她来此可没安什么好心!” 十三皱着眉头,看着二夫人得意的身影。 “这是王妃的意思,她既然这么做,便一定有她的道理。放心,二夫人拍马都不是王妃的对手,不会在她身上吃了亏!” 经由上次一事,映月便看出这二夫人的斤两来了,是以并不担心她再出什么幺蛾。 “即便如此,也当是要心些。你快进去吧,万一有事也好帮衬王妃。” 敬王现在对王妃的重视,可是非同可。是以,连带着十三都提了一颗心,看守的更加仔细了。 映月觉得他所言也有道理,便略一点头,进门去了。 此时,二夫人已经带着秋叶行至房中,见到了王月桐。 自身份和容貌的秘密被揭开之后,她便不再过终日戴着面纱坐诊的生活,这一点,还要跟二夫人道一声谢呢。 “二夫人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王月桐倒也不与她多加虚与委蛇,见她满脸堆笑的进来,只看了她一眼道。 “月桐,我今日来呢,就是专程给你道个歉,赔个不是。那天的事啊,委实是个误会,那药方的确是被人动过的,我不过是现在才知道,所以,那时候才冤枉了你!” 闻言,王月桐却是在心中轻笑一声。 这二夫人扯谎的本事,还是如此的拙劣啊。 “此事我早已不介怀,还望二夫人也不要再自责了。” “这怎么能行呢!自从知道冤枉了你,我可是几天几夜都没合眼,就连柔儿也是食不下咽,只叫我赶紧来给你赔个罪,希望你不要再气恼了!” 二夫人巧舌如簧,口蜜腹剑,一张巧嘴只把黑的成了白的。 几天几夜没合眼? 王月桐抬眼看着她红光满面的好气色,这不管是如何看,都不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的人。 王雨柔因为她而食不下咽? 这个倒是有可能,得知她还好好活着,王雨柔怕是快要得焦虑症了吧? “二夫人,话我已经清楚了。当日的事我非但不介怀,倒还是要好好谢谢你呢!” 闻言,二夫人笑脸一僵。 “咳,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这件事总归是我做得不对,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秋叶!” 二夫人轻唤一声,秋叶便立刻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双手奉上,递给了王月桐。 “这是何物?” 王月桐并没有立刻接下,只先抬眼打量一番。 要知道,二夫人给的东西,即便是个空盒,上面都有可能是淬了毒的。 “二夫人,坐下喝杯茶吧。” 此时,映月却端着茶托进了门来,给二夫人和王月桐奉上一盏茶,而后自然而然的替王月桐接过那方锦盒。 “哎……” 秋叶轻呼一声,却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拿走。 “月桐,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赔礼,你不妨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映月见她非要王月桐打开这锦盒,心中料定里面装的不是什么好物件。 “当着客人的面拆礼品可是不礼貌的,我们王妃懂规矩,还是等二夫人走了再拆看吧!” 自上次的时候,她就看映月这个丫头不顺眼,没成想今天竟还敢坏她的好事。 “映月姑娘,你这个可就见外了啊!我与你们家王妃可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之间,还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呢!” “月桐啊,你好歹也是个王妃,怎么能叫自己的侍女牵着鼻走呢?往常若是丫头们敢在主们话之时插嘴,可都是要挨棍的!” 上次她被迫当着满大街人的面,给一个丫鬟赔不是,这事儿就足够她怄上几年了。 所以,今日即便是来假意求和的,她也做不到对映月低头。 “二夫人又何必跟一个丫头置气,况且,映月所为,也算是遵照了王府的规矩,并无过错。” 王月桐竟是拿出了敬王府来挡她。 “既然这样,那此事就算了吧。看来,王妃娘娘是没想跟我们这些娘家人打交道了,既如此,我们走吧,秋叶!” 二夫人招呼着秋叶,作势便要起身离开。 “以后若是赶上逢年过节,还请王妃莫要再想起相府来!” 二夫人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这番软硬兼施下来,不信她不上钩。 王月桐却在心中嗤笑一声,与他们这群狐鼠之辈撇清关系,可是她求之不得的呢。 只不过,现如今还不是与相府脱离关系的合适时机,表面上的关系还是要维持的。 “二夫人且慢,不过是拆看个物件而已,不值得伤了你我之间的和气。” 王月桐一边出言挽留她,一边从映月的手中拿过那锦盒。 二夫人见她拿在了手上,紧接着就欢欢喜喜的坐了下来,又是一番好言好语。 “我就知道,月桐你还是顾念着相府的,今后若是无事,便不要在这回春堂耗时间了,多去相府走动走动也好啊!” 二夫人嘴上热情,心里却是想着,佩戴两日这香囊,恐怕她也没命再去相府走动了。 “二夫人客气了。” 着,王月桐便当着她的面,将这锦盒拆了开来。 里面只静静的躺着一只好看的香囊。 “你可别看这香囊样貌普通,它的功效可大着呢!这是我特地从高人那里求得的,是能养颜补气,润肺养肾,如若晚间也带着它入睡,还有那安神的功效呢!” 这锦盒刚一打开,便有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香倒是安神香,只不过下的剂量过重,就有以此来掩盖什么的嫌疑。 恐怕,这香只比泰王妃房中的安神香还要阴毒百倍。 “多谢二夫人的一片心意,如此,这香囊我便收下了。映月,把它收好。” 映月生怕那香囊有毒,急忙将它接了过来。 “这么好的东西若是收起来束之高阁,那可真是太暴殄天物了!月桐,你还是即刻将它佩戴于腰间,这才不枉费这香囊的价值,还有我的一片苦心啊!” 二夫人一副为她着想的样,浮夸至极。 王月桐偏就应了她,将那香囊拿过来,作势要系在腰间。 “王妃……” 映月极声的提醒她。 王月桐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一扭头,却是将那香囊扔在了地上,偷偷踩在脚下。 两人中间隔着一案,二夫人只见她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还以为她真的将此物系在了腰间。 没想到事情如此简单就成了,二夫人勉强压住心中的狂喜,故意在这里多多逗留了半晌,这才春风得意的离去。 映月跑到门口看了看,确认二夫人和秋叶是真的走了,这才又跑到王月桐身边,将她脚下的香囊捡起来,起身要走到外面去。 “映月,你要去哪儿?” “我去将这腌臜的物件儿扔了,省的脏了王妃的眼!这东西指不定沾了什么毒药,得马上烧掉才行!” 王月桐不急,倒是急坏了映月。 只见她用手捏住那香囊的一角,神色之间充满了厌恶与防备。 “先把它放下,这东西留着,或许会派上大用场。” 她正好好的坐着,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恶心,这一下,便忍不住用手扶额。 “王妃,你没事吧王妃!” 映月再顾不得手中的东西,只把它扔在了地上,跑过去看王月桐。 “我无事……这香囊必定有猫腻,且先留着。” 着,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随身带着的药瓶,从里面取出一颗清心丸吃了下去,好定定神,压下那股不适之感。 这次二夫人可真是下了狠手,为了将她斩草除根,不知将那香囊上涂抹了几层药,竟叫她不过是沾了下身,便觉得头昏脑涨。 “你先去宋大夫那里配药,顺便再去拿些甘草过来。” “是,我这就去!” 得了吩咐,映月便风风火火的出去了,看着地上的香囊,王月桐却是不敢再去触碰,只趁着这个空档,将近日所搜罗的有用的医书拿了过来。 映月手脚麻利,很快就回来了。王月桐服下了药,又叫映月端了清水来,将甘草与香囊浸泡在水中,不一会儿,那香囊上所沾染的香气便消失不见了。 “映月,你现在可以将它拿出来了。” 见香气消退的差不多了,王月桐便叫她拿了出来。 “映月,你可有头晕的感觉?” 她忽的出声问道。 “我没有任何感觉,就和往常一样。” 王月桐略一点头,心中已经有数了。 这香囊上淬的毒药,恐怕只对她一个人起作用。 只因为她身上带有二夫人所下的奇毒,而这香囊上的毒,便等同于是那奇毒的引一般。 只要沾染了这毒引,她身体里的奇毒就会发生冲撞,继而引起毒发。 如若方才她没有及时服下解药,现在恐怕已经吐血身亡了。 “这香囊上的毒,可是与王妃身上的毒一般?” “现在下定论或许还为时过早……” 王月桐拿了把镊过来,将那香囊弄到案上,轻嗅了一下它原本的气味。 “这与那日秋叶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原来,那日我忽然毒发吐血,就是因着这股气味!” 就是那日秋叶突然晕倒,扑到她怀中的时候,她从秋叶的身上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香不香,臭不臭,隐隐带着一丝腐败的气息,这味道,即便时日久远,她也还是能立刻分辨出,这两种气味是出自一派的。 “映月,你先出去,容我仔细找一找,看这毒物究竟是何方神圣!” 对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药物,王月桐总是带着强烈的求知欲。 更何况,这毒药还关系着她的性命,就算是为了多活几日,查清母亲的死因,她也要竭力一试。 “那,我便先出去了,王妃若是感到不适,定要喊映月进来!” 映月很少见她如此认真严肃的神情,方才又听她提起上次吐血之事,心中也升起几分凛然,对于这其中的阴谋,心中也有了个分辨。 第一百六十二章 王月桐点头应着,随后,她便依照那股奇特的味道,开始翻看医书,试图找出与之有关的资料来。 不知不觉,这一天的时间过去了,临近黄昏之时,映月终于忍不住敲了敲门,声询问道:“王妃,我可以进来了吗?” “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推门进来,看大她安然无恙的坐在案前捧着书本,映月这才稍稍放心。 “王妃可是找到了什么线索?” “毫无线索。这些罗天下奇毒的书中,竟是没有找到与其相似的毒物,难道是我手中掌握的东西太少了吗?” 王月桐不禁陷入了冥思苦想当中,眼下她手中的线索实在是少。她只知道此毒的毒引,且只识得气味,而不知其形。 如此看来,要想找到新的线索,还需得多花上些功夫。 “王妃都已经找了一个下午了,想来也是疲累了,不如咱们先回府歇息一晚,明日再来寻找线索,如何?” 映月实在是担心她的身体受不住,上一次她就是在操劳一天之后,不声不响的就倒下了。 且她今日又嗅了那香囊上的毒,当下就起了反应,虽是已经服下了解药,但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的啊。 “再等等,这里还有最后一本,若是这最后一本医书都找不到关于它的记载和来历,往后我倒是要高看二夫人一眼了!” 闻言,映月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她,便只能安安静静的守在她身旁,时刻准备着,若是见她有一丝的异样,便即刻去叫宋大夫过来。 很快,又过了半个时辰,王月桐也终是轻叹一声,合上了手中这最后一本医书。 她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王妃……可是没找到?” 王月桐没有应声,映月心下了然,看来,今天注定是没有结果的了。 “罢了,或许上天不愿叫我太过一帆风顺,这便是给我的考验吧。映月,咱们先回府吧,一切都等明日再。” “王妃得对,一切都会有办法的,咱们不着急,不气馁。”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正要一同出去,此时,却见一个身影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谁人在门外张望?!” 现在可是特殊敏感的时期,无论见着什么人,映月都不得不提防着点儿。 “是我……” 那人一露头,映月便冲他翻了个白眼儿。 “杨大夫,你这又是在耍什么把戏?” 自从得知了王月桐的真实身份之后,杨大夫就时不时的过来看望看望,顺便也打听打听泰王和敬王近日来的关系。 “我这不是见你们还没走,就过来看看嘛。素……不,王妃,天色都黑了,你怎的还不走啊?” 王月桐见他这一副心翼翼的样,不觉有些好笑。 “杨大夫,你不必改口,在回春堂里大家都同为医者,没有身份之别,你只管叫我素素大夫就好。” “好,素素大夫,你为人可真是平易近人……哦对了,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个目的,喏,这是你的书,上次我从你这儿拿走的。” 与她闲聊几句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今天是来还书的。 “你什么时候借走的,我怎的不记得了?” 王月桐有些孤疑的接过书来看了看,这书皮她是认得的,不过这本还没来得及看,一早就不见了的,想来杨大夫已经将它‘捋走’多日了’。 “嘿嘿,那日你不在这儿,好像是去泰王府给泰王妃看病去了。我到你这儿看了看,瞧见这本书还不错,就想着先带回去看,回头再告诉你,谁成想,后来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杨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 闻言,映月却是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杨大夫也真是随意,去泰王府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他竟是现在才想起这事来。 “杨大夫,且不你应不应当随意进别人的房间,拿走别人的东西。咱们就且,你是如何把这书放的快要烂了才发现忘了还的?” “这个……我也是在整理医术的时候瞧见的,当时我越看越觉得,这书应当不是我的,后来仔细想了想,才想到它真的不是我的!” “你可真是……” 映月拿手指着他,简直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了。 “等等!” 正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扯皮之时,王月桐却是将那医书翻看了一遍。 此时,王月桐眉间的疙瘩却是缓缓的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浅笑。 “杨大夫,今日真的是要多谢你了!” 王月桐不怒反笑,不但不责怪他,反而向他道谢? 杨大夫一头雾水,刚要问清楚,却见王月桐坐回到案前,捧着那书仔仔细细的看着。 映月自是猜到,这书里恐怕有些有用的东西,当下便把杨大夫打发了出去,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好让王月桐能够专心的钻研这本医书。 “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今日被二夫人气坏了脑,又或者是太累了……” 对于王月桐的反常,杨大夫在胡乱的猜测着原因。 映月给了他一个大爆栗,警告他不许胡。 半晌之后,王月桐终于出来了。 此时的天已经黑透了,就连杨大夫都回去了。 而王月桐好像并没有注意这许多,心头的一桩大事有了眉目,她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了许多。 “王妃,可是找到线索了?” “自然。那本医书中恰好对于此毒有一个较为详细的描述,这其中,对于它独特的气味这方面也是着墨诸多。” 听闻王月桐这半日的辛苦并没有白费,映月也着实为她高兴。 “这下好了,王妃的心结算是解开了一扣。” “天色都已经如此晚了,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将自己手中的笔记收入袖中,王月桐这便出了门。 到了外面一看,马车早就已经候在门前,王月桐在映月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王爷……你为何在此?” 不想进了这马车里,却是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敬王端坐于马车正中,见王月桐上来了,便往一旁挪了挪,示意她坐过来。 王月桐稍稍一愣,随即便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 所幸这马车十分宽敞,两个人坐着尚且还有些许空余,不至于贴在一起,徒生尴尬。 敬王只瞧了一眼身旁之人,嘴角便不自觉地有些上扬。 今日他特地跑到这儿来接她回去,一来是放心不下,二来,就是不想错过今日唯一能够见到她的机会。 “我见着这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桌上的饭菜也是一热再热,你竟还是不回来,索性,我便亲自过来寻你了。” 敬王这一番话的倒是不咸不淡,可那话中所包含的深意却是不少。 桌上的饭菜为何要一热再热,难不成,他是专门在等她回去一同用膳吗? “王爷真是笑了,今日确是有些事耽搁了许久,所以才拖到如此晚。王爷可是用膳了?” 最后这一句,的颇有试探之意。 “王妃还未回府,我心里记挂着,是以并未用膳。” 此言一出,就连敬王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近日来不知为何,不论在做什么事情,他总是会想到她。 一想到她那一晚巧笑倩兮的模样,心中便像是揣了一把火,只烤的他口干舌燥,唯有见她一面,才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解了这所有的烦忧。 在这几日来,对于自己的感情,他都是极为克制,从不多言。 然而今日到底是破了功,这日复一日的思念,终于是将他的理智一点点的埋没掉了。 “王爷定是还为那日的行刺之事感到心有余悸吧。” 王月桐给了他一个台阶,也算是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其实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担心,那日只是一个以外,如今十三和映月都时时陪伴在我左右,就连一只苍蝇都近不了身,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笑的很是温婉,眼中却带着些许的疏远。 敬王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了,怕她觉得有些不适应,便顺着她的话道:“那日的事总归是我的失误,你既是敬王府的人,我就要保你无虞。” “更何况,你对于王府的贡献,实在是任何人都难以匹敌的。” 敬王生的一双桃花眼,平日里不苟言笑之时并不觉什么,只若是稍稍一笑,那一双眸便像是含了秋水一般,给人一种满目温柔的感觉。 此时,他正眼含笑意的看着她,那目光中所带的暧昧气息,直逼的王月桐不敢抬头。 近日来,她算是切实的感觉到了敬王的变化。 以往他总是沉默寡言,若无必要,便是能少一句便是一句。 近来他却变了模样,不但话变得多了,且还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她,还时不时送一些珍稀的药材,古方过来。 虽然他现在所做的事也不算过分,但是同以往比起来,这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殷勤’了。 尤其今日,他竟还悄悄的跑了过来,亲自接她回府。 这可不是什么常有的事。 想来,这种变化是从她脸上的伤‘痊愈’之后,才开始有的。 思及此,王月桐却是忍不住轻笑一声,想不到这气质高洁的敬王,也是个看重皮相之人! 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王月桐对敬王的态度自然也不太一样了。 “此间事,王爷以后还是少做为妙。近日里京城上下到处都在盛传着敬王府的美名,以及那本该不为人知的宫中秘闻。” “眼下皇上怕是要坐不住了,王爷还是少出门为妙。我不过是一个的敬王妃,即便是得些民心,怕也起不了什么大风浪。所以,王爷还是先顾得自己和敬王府为好!” 王月桐此番话,却是叫敬王皱了眉头,眼中笑意不再。 她这话里话外的分明就是在,他之所以会如此重视她,保护她,不过是因为于他而言,她有几分价值而已。 “即便如此,你也是实实在在的敬王妃,是我敬王府的人,便是毫无价值,我也定然不能叫旁人伤你半分!” 对于她方才的误解,敬王虽然心中气恼,却又对她责怪不起来,便只能耐心同她解释。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忍不住红了脸,只将头转到一边,不愿叫他觉察到她此时的心境。 与敬王同乘一车,时间好似变得慢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行至府上,王月桐也好似解脱了一般,轻轻呼出一口气来。 敬王是习武之人,耳力非凡,这一道轻呼落在他的耳中,却是叫他脚下一顿。 王月桐见他掀帘下车,便也紧随其后,下了车之后,却见敬王神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而后,却是什么都没,只一人快步走进了府门。 “奇怪,王爷为何走的如此快,竟也不等等王妃!” 映月跟在王月桐身后,疑惑的望着敬王的背影。 王月桐却是一言未发,只默默的跟上前去,却并没有与敬王一同走的意思。 刚一走到前厅,下人们就已经将饭摆好了。 自从两人下了马车之后,就有专门的厮急匆匆的跑到前厅通报一声,这才叫膳房及时把膳食都端了上来,不至于延误了时间,叫主们多等。 进门的时候,只见敬王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桌前,已经是做好了用膳的准备。 王月桐倒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坐到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两人便开始默默的用膳。 这席间实在是太安静了,甚至连咀嚼声都不曾发出。 站在一旁的思琪映月对视一眼,两人都猜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了。 “映月,王爷出门的时候明明还挺高兴的,怎的一回来就冷了脸?” 思琪实在憋不住,便悄悄侧过头去询问。 “我也不知,王爷王妃在马车内坐着,我与车夫一同坐在车外,并不知道他们了些什么。” 映月只隐隐约约听到两人话的声音,却没听清具体内容。 “算了,看我的吧!” 着,思琪从一旁的桌上端了两杯茶过去。 “王爷请用茶,王妃请用茶。哎呀,这酸梅汤是极为开胃的东西,王妃定要多喝些才是!” “这可是王爷亲自吩咐膳房准备的,是知道王妃爱吃些酸甜之物,这不,一桌都是王妃喜爱的口味儿!” 第一百六十三章 思琪这是故意在其中缓和两人的关系,王月桐又怎能看不出。 “有劳王爷费心。只是,这酸梅汤若是喝多了,吃别的东西也就没了味。且若是晚膳开了胃口,吃得多了,身也受不住,还是少喝些罢。” 听了这话,思琪那嘴儿撅的都可以栓马了。 “那,这冰糖肘总是可以多吃些的吧?这也是王爷吩咐的!” “思琪,夜间吃太多的糖,容易消化不好……” 王月桐语中带着些许的无奈,还有一丝打趣之意。 作为大夫,她可以有理有据的将任何食物归到不可多食用的类别里。 “好吧,既然如此,就请王妃好好用茶吧!” 放下手里的茶,思琪便噘着嘴又跑到映月身边去了。 “王妃今儿怎么了,我怎么总觉得,她在跟王爷过不去啊!” 映月方才目睹了整个尴尬的场面,现在也在心里暗暗的纳闷。 “按王爷亲自来接王妃,这可是天大的荣宠,怎的王妃却无动于衷,甚至有些……厌恶呢?” 想了半晌,映月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词。 没错,就是厌恶。 自思琪过来奉茶,敬王就一脸沉郁的看着眼前的菜肴,这一顿饭,吃的可谓是心不在焉。 王月桐所的话,看似只不过是调侃与打趣,但从另一面来,她这又何尝不是在否认他的用心?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敬王竟是连坐也坐不住了。 王月桐只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的起身,整了整衣袖,垂头看了她一眼。 “王爷可是要回院里了?思琪,送送王爷。” “不用了。” 敬王面色一黑,却是扭头拂袖而去。 看到这场景,思琪急得直跺脚。 “王妃,你明知道王爷不喜人相送,为何还要故意那样?” 在场的人,除了傻,谁都能看出两人今日的反常。 “我不过是一时忘记了。” 对此,王月桐只有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解释。 “可是,你方才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像是在挖苦王爷啊!若王妃真的是无心的,那我现在就去跟王爷解释清楚!” “思琪,回来!” 王月桐少见的露出些许不耐的神色,而看到思琪一脸的委屈,脸色才又和缓了下来。 “你不必多想,我今日不过是觉得疲累了,不想多做应付。” “是啊思琪,王妃今日的劳累,我是看在眼中的。” 此时,映月也走了过来,替王月桐了句话。 今日发生的事,思琪并不知道,就连她也差点儿忘记了,王月桐今天可算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思琪一听,这才发现她的脸色的确不太好,于是也就不再多想了。如此,两人便一左一右搀扶着她,一道回了院中。 甘露静静的跟在后面,脸上却露出了不明意味的笑。 对于自己现今所得到的线索,王月桐虽是高兴,但也要明白自己必须要继续往前摸索,才有可能将自己身上的余毒彻底清除。 在这几日里,她与敬王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的状态,各自安好,相安无事,互不干涉。 这也刚好叫她有了更多的空闲,去研究各种苗疆奇毒。 “王妃,外面出事了,您快出去看看吧!” 王月桐正独坐于案前,仔细的做着记录,忽的就听见映月急促的敲了敲门,闯进来呼道。 “何事如此慌张?” 王月桐皱着眉头问道。若无大事,映月一般不会作出如此慌张之态。 “外面有一人被马车给撞上了,还被马给踩了几脚呢!现在就躺在咱们回春堂的门口,大家都在外面呼喊王妃前去救人!” 闻言,王月桐立即起身,快步走到门外去看伤者。 穿过重重人群,这才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 “素面医仙来了,大家快让开,快叫医仙好好救人!” 在大家的呼声下,王月桐蹲下身来,扫了一眼他的周身。 “他全身上下多处骨折,需要马上处理。只不过……” 王月桐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看过外伤之后,便转而去看他的面色和机体反应。 这男的呼吸时轻时重,看起来十分难受,似是有憋闷之感。 “这,或许是血胸……” 由于他外伤太重,极有可能因为疼痛难耐导致呼吸异常。 所以,王月桐也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出现了血胸的症状。 “映月,你现在就去找几个帮手,叫他们把担架抬过来!” 危机之下,王月桐必须快速做出决断。 “是。” 看到王月桐笃定的眼神,映月觉得自己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按照王月桐的吩咐,一切也都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在去抬担架的空档里,王月桐不停的替他看脉,观察他的每一分表现。 “你现在能听到我话吗?” 那男的眼神越来越迷蒙,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一般。但在听到王月桐的问话之后,却是努力的睁了睁眼,而后轻轻点了点头。 “你现在可以话吗?” 王月桐凑上前去,看着他极其吃力的张开嘴,发出的却是一道道嘶嘶的出气声。 这一次,王月桐已经十分笃定他是何症状了。 “王妃,人到了!” 此时,映月带了人抬着担架跑过来,随时听候差遣。 王月桐却是没有吩咐他们下一步如何做,而是起身跑到映月身前,拔下她头上尖锐的银簪,狠狠的刺进男的胸腔。 “唔……” 只听见那男痛苦的闷哼一声,紧接着却是晕死了过去,胸间被刺出的伤口正在汩汩的往外流血。 “啊!” 身旁围观的百姓中,有些胆的妇人已经害怕的捂上了眼睛,其他的人也都是议论纷纷,觉得王月桐如此的诊治方法简直是太奇特了,只是不知到底有用没用。 “现在,把他抬到担架上去。映月,你来抱住他的头,再来两个人,分别抱住肩膀和腿部,记住,你们三人一定要动作一致的把他抬上去。” “他伤到了腰椎,一不心就会终生瘫痪,你们一定要心!” 王月桐再三嘱咐过后,这才叫他们动起手来,自己则在一旁仔细的指挥着,观察着伤者的情况。 幸好这三人还算是配合默契,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伤者被顺利的抬到了药房里。 正当回春堂为着这个伤者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却有一个不速之客找上了门来。 “你是……安王府的絮莲?” 映月记性不错,倒是还记得这么个人。 只不过这一次,絮莲的态度却谦逊的许多,一上来就连连对王月桐和映月赔不是,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敬王妃,罪该万死。 王月桐此时并没有空闲理会她,只叫映月去打发她。 “你今日来就是想这些?” “是,却也不是。映月姑娘,等敬王妃忙完,可不可以跟我出去见一个人?” 着,絮莲望了望门外的那辆马车。 看到那马车,映月却是皱了皱眉。 方才她们的眼中只有伤者,却是并未注意到那撞人的马车。 如今仔细看来,那马车装饰的华贵大气,马也是难得的良品,这些都昭示着此人身份的尊贵。 再一看这眼前的絮莲,映月却是全都明白了。 “你可不要告诉我,方才撞了人的马车,是你们家安王的?” 絮莲却是面色平常的点头道:“的确如此,只是,这人是自己撞上来的,赖不得我们王爷。你也知道,王爷的马车如此贵气,那些个地痞无赖想要碰瓷敲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闻言,映月却是冷笑一声道:“同为王爷,为何我们敬王从未碰到如此之事,便只有安王才碰到了呢?” 映月此言虽然并没有什么实实在在的道理,这举例甚至还有些无理,但是这安王也委实太过奇怪了些,这些日以来,总是想与她们家王妃沾上点关系。 “映月姑娘这是什么话,我们家王爷也是想弄清楚此事的原委,若真是我们的过错,王爷是不会推卸责任的!” “若是安王执意要见我们王妃,恐怕要多等一会儿了。你也看见了,伤者的情况很严重,回春堂也算是倾巢而出,王妃这一时半会儿,恐怕腾不出空来!” 映月如此,便算是替王月桐回绝了。她跟随王月桐多时,甚是了解她的脾气,不必问也能料想到,她必定不会因为此事见安王。 只是絮莲好像没听懂她的话一般,只当她是应下了,竟然还道起了谢。 “既如此,那可要多谢映月姑娘了。只要今日能见上敬王妃一面,便是几个时辰,我们王爷也等得起!” “你……” 不等映月再多,絮莲却是直截了当的转身走人,去给安王回话去了。 映月心中暗叹,这絮莲真是个厚脸皮的,这么明显的拒绝都要装作听不懂,还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一个时辰之后,王月桐这边的抢救终是结束了。那伤者全身被包的严严实实,要想下床,恐怕要在床上休养个一年半载了。 “王妃,操劳了这许久,快坐下来喝杯茶吧。” 映月见她额上已是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却是不忍心再拿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烦扰她。 只是王月桐却不觉得什么,掏出手帕来擦了擦额间的香汗,便开口问了絮莲的事。 “那絮莲今日里到底是为何而来?” 见她主动问起,映月便只好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了清楚。 其实方才王月桐便稍稍注意到了那辆装点华贵的马车。那男伤的如此重,车上却并没有人下来瞧看一番。 想来,马车里坐着的,定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之所以不敢出来,应当怕是被人认出来,遭人诟病。 而这周围的百姓看着如此华丽不凡的马车,自然也不敢对马车里的人多有议论。 所以,这些都叫她对马车里的人有所注意。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光是伤者都顾不上了,哪还有心思多管其他。 “里面的人是安王……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回春堂的门口?若是碰巧经过,又怎会如此巧合的,就在这门口把人给撞成了重伤?” 王月桐心中所想,和映月不谋而合。 “王妃,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一切都不过是安王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为的就是引得王妃的注意,好同他见上一面?” “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想要见我,我都不能贸然前去。安王现在正处于一个尴尬的境地中,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变动,我们不可在此时招惹上他。” 自上次安王着人来找她的时候,她便已经打探清楚,安王近日在朝中的境地。 像安王这样摇摆不定的人有很多,既不站在敬王这一边,却也不完全听从皇上的指挥。 这种人只有两个结果,其一,是充当两边的墙头草,看势头行事,哪边强就往那边倒。 其二,便是退出这场与之无关的战争,离开这纷争不断的京城,退到自己的封地去,大可以过着相安无事的生活。 而近日朝中已经有传闻称,皇上有意要将安王逐到封地去,现在内务府已经着手准备了,就差宣旨盖章这一步。 若安王是个安分守己的,眼下应当是感恩戴德,心中多谢皇上的不杀之恩,然后欢欢喜喜的到自己的封地去,做一个逍遥王。 这种逍遥王的生活,可是泰王梦寐以求的,只是安王看上去却并不怎么想要。 现在敬王在百姓之中的呼声越来越高,此时正是避嫌之际,除非他想投奔敬王,或者是别的什么目的,否则肯定是对敬王府的人事物避之不及的。 他非但不避讳,反而自己找上了门来,倒是叫人觉得来者不善。 “王妃放心,我现在就去将他们打发了。” “不必,你若是前去回应,便是给了他们服的机会。不如先就这么晾着,安王想必会明白我们的意思。” 闻言,映月点了点头,见那案上的墨不够用了,便去替她研磨了。 王月桐也翻开医书来,做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外面苦苦等候的安王置若罔闻。 很快,天色已近黄昏,到了该回府的时候了。 王月桐临走之时,专门去看了看那伤者,此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只是还有些不出话来。 “杨大夫,辛苦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了。” 这伤者现在还发不出声,只能贴了他的画像出去,寻找他的家属。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只是他的家属或许是没看到,迟迟不来领人,没办法,杨大夫只能自告奋勇,彻夜留在这里守着他。 “应该的,他伤的这么重,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在这里。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呢。” 王月桐略一点头,便出了门去。 “王妃,这……” 刚一踏出回春堂的大门,两人便看到这门前停着的两辆马车。 一辆来自于敬王府,一辆来自于安王府。 “安王这究竟是为了什么,竟不惜一整天都在此守株待兔!” 王月桐口中喃喃道,却是拂了衣袖,转身快步走到自家府上的马车前。 “敬王妃!敬王妃请留步!” 絮莲一见到王月桐,简直就像是猫儿见了老鼠一样,直接就扑了上来。 王月桐并不理会她,只叫映月扶着上了马车。 见此,絮莲却还是不死心的拍着马车,在外哭喊着:“敬王妃我求求您了,您发发慈悲,见我们家主一面吧!”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家王妃早就已经过了,不见你们家主。我们王妃是大夫,不是随你们使唤的丫鬟!” 映月一把推开她,跳上车就走。 “敬王妃,敬王妃!” “絮莲。” 另一辆马车里传来一个阴沉的男声。 “看来敬王妃今日无心见客,那咱们就回吧。” 拨开前帘,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马车,安王的眼睛透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 “王妃,那些个人真是疯狂至极,竟然真的在外面等候了整整一日!这安王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事告知王爷,也叫王爷时常来此接应王妃,可好?” 刚有了昨晚之事,王月桐怎么可能叫敬王插手此事。况且眼下还不知道安王心存何等目的,还不可轻举妄动。 “此事暂且不必告知王爷,我心中自有分寸。先不必打草惊蛇,须得引蛇出洞才可。” 闻言,映月心中却是想着,她了这么多,怕还是不愿向王爷求助罢了。 左右十三还是会将今日的事尽数告诉敬王,敬王也定能查出此事的蹊跷,这么想着,映月便没有再劝解她。 到了王府,王月桐却是没有在前厅见着敬王。 “王妃,王爷今日还未回府,已经着人回来了,晚膳王妃尽可自便。” 王月桐不咸不淡的应了声,却是没有过问他的去向,只先去洗净了这一身的尘土。 “哎,你这王妃也真是厉害啊,不但在外享有医仙的美誉,就连自己脸上的伤疤都治好了,真不愧是神医!” 王月桐走后,这一群候在前厅的丫头就开始议论起来了。 “可不是嘛,王妃现在的样,可是叫王爷魂牵梦绕的,这些日王爷对王妃的态度你们可都看到了?” “那哪里是因为这个啊,王爷原本就对王妃十分看重,要不然,那甘露现在又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着,那个嚼舌的丫头还回头看了看甘露。 如今甘露就像是被踢出了王妃院里一般,名头虽还是王妃的贴身侍女,但却已经有月余不曾近身伺候了,倒像是四不像,成了替各个院里打杂的丫鬟。 自从她见到王月桐惊为天人的容貌之后,便妒忌的快要发了疯,一时间,竟卯足了狠劲,四处寻找害人的机会。 只是思琪平日里防她防的紧,且敬王也不向着她这一边,如今甘露在敬王府上,可谓是孤立无援,四处碰壁。 现在听到这些丫头公然的议论声,甘露更是气的双手发抖,气自己那天太过优柔寡断,没有抓住机会赶紧下手,又气自己现在四面楚歌的境地,胆有了,却是寻不着机会了。 “反正啊,不管怎么,这王妃现在可是咱们府上的正主,咱们这些做下人的,还是要本本分分的,伺候好王爷王妃就行了!” 边着,还边往甘露那边看,活像是在含沙射影的讽刺她。 甘露并不理会她们,只扭头转身就走。 “哎,甘露,你要去哪儿啊?” 方才那话的丫头青苒喊住了她。 “王妃已经回院中沐浴了,这里也没什么事,我去看看王妃。” “哎呀,咱们等会儿还得给王妃摆饭呢,你急什么?现在王妃那里可是用不着你了,有映月姐姐和思琪姐姐在那儿,你去可不是给她们添堵嘛!” 此言一出,身边几个丫头都忍不住掩口笑了起来。 甘露回过身来,眼睛却没有在看她。 “我只要一天还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就有照顾王妃的权力,这一点,谁都不可否认吧?” “这倒也是。哎甘露,原本吧,我们都觉得你是这府上样貌生的最好的丫头呢。” 闻言,甘露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心中颇有些暗喜。 “只是可惜了,这俗话的好,人比人气死人,现在咱们王妃脸上的伤好了,那样貌,是天人之姿也不为过!任是谁站在王妃身边,可都失了几分颜色,更何况是朵野花呢!” “所以啊,你今后还是少往王妃身边凑吧,这样还能显得稍稍出挑一些!” 青苒所言,字字句句都像是带了尖刀,直直的刺向她的心脏。 这一时之间,甘露竟是觉得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只想将这眼前羞辱她的人全部烧成灰烬。 “青苒,我的事,不用你来指手画脚,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半晌,甘露心中冷静下来之后,才对她冷冷道。 她抬眼看着青苒,眼中的杀意却是挡也挡不住的。 看着她眼中的寒光,像是射出一道道的利刃,竟叫青苒感到不寒而栗。 “我这些话也没别的意思……其实我也是为你好,不想叫你惹恼了王妃罢了,你莫要记在心上!” 青苒见这次是真的把她惹恼了,便立刻改了口。 这不是她第一次对甘露冷嘲热讽,但却是她反应最强烈的一次。 甘露收起满目的寒光,只扭头走向王月桐的院。 “映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伺候着。” 今日大家为了那伤者跑前跑后,也着实累得不轻。 看着映月眼底下的一团乌青,思琪也有些心疼。 “那我就先回了,你仔细听着点儿,王妃要是喊你,可得应声啊!” “真啰嗦,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王妃的丫鬟!” 两人扯了两句皮,映月就回房歇息了,只思琪一人守在偏方门前。 不一会儿,没听到王妃喊人,倒是听到外面甘露的一声惊呼。 “甘露的声音?” 思琪对甘露的声音比对王月桐的声音还要敏感,是以,一听到她的动静,就赶紧跑了出去。 “你不在前厅帮忙,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甘露一脸惊慌的跪在一只碎掉的古董花瓶前,双眼含泪,泫然欲泣。 “这花瓶可是王妃的陪嫁之物,你怎可……” 思琪一边默默的为这花瓶的牺牲感到心疼,一边又在心里暗骂甘露是个扫把星。 “思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见你和映月都忙着伺候王妃,所以便想做些洒扫之事,哪知道方才一不心,就将这花瓶给打碎了!” “思琪,好思琪,我求求你,你能不能先不把这事儿告诉王妃?要不,要不我现在就去给王妃赔罪!” 着,甘露起身就要往偏房走。 “哎,王妃此刻正在沐浴,你要干嘛?” “王妃在沐浴……要不这样吧,思琪,今日就让我来伺候王妃吧。我想为自己近日来的行为恕罪,我知道自己错了,真的,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我好好伺候王妃?” 看着甘露如此热切的眼神,思琪却是没感受到她多么的悔不当初,反而想起了那日在偏方门外的事。 那日她用如此阴冷的眼神看着房门,就像是想要用这眼神杀死里间的王月桐一般。 思及此,思琪心中稍稍盘算了一下,却是点头应下了。 “那好吧,看在你愿意承认错误,痛改前非的份儿上,今天就叫你伺候王妃沐浴吧。你且去偏房门口听候差遣,我去问问钱管家,看这花瓶还能不能修复完好!” 见思琪今日如此好话,甘露感激涕零的擦了擦眼泪向她道谢,然后目送她走出院门,这才冷下脸来,快步走到偏房去。 赶巧,她刚一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思琪,进来加些热水吧。” “是。” 甘露应了声,将那温桶的盖打开,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毫不犹豫的撒了进去。 “思琪?” 王月桐又催促了一声,平日里这丫头可都是一喊就应声,边应声边进来的。怎的今日突然磨磨蹭蹭的。 “来了!” 甘露颤抖着双手提着温桶,生怕那水泼出来洒到了自己的身上。 “怎的还不快过来,这水都快凉成冰了!” 王月桐闭着眼睛躺在浴桶里,还不忘同‘思琪’笑一番。 甘露看着眼前的这个女,虽是只露出了一双玉臂和一头长发,却足以想象出她的风貌。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肤若凝脂,风华绝代这样的词,不过是在夸大女的美貌罢了。 只是今日,却是叫她明白,这世间确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女人一旦被嫉妒冲昏了头脑,那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方才的一丝丝顾虑和害怕,在见到王月桐之后,全部都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愤恨与不甘。 甘露腾出一只手来,托住那温桶的底部,正要将这水悉数倒在王月桐身上之时,却被突然出现的思琪一把推倒在地,连人带桶一起滚到了地上。 “啊!” 甘露的一声惨叫,惊得王月桐浑身一颤,回身望去,这才发现甘露躺在地上痛苦的抓着自己的手腕,发出一阵阵哀嚎。 “这究竟是怎么会是,甘露怎么会在这儿?!” 王月桐出了浴桶,快速的穿上中衣,心的走到甘露面前。 “王妃,你要心这水,这水里怕是被她下了什么药!” 映月十分担心,就拉着王月桐后退了一步,离她远一些。 看着甘露已经脱了一层皮的手,王月桐不禁皱了眉头,冷冷的道;“这水里加的是腐皮粉,这种药粉化在水里无色无味,若是沾了这水,就会如她一般,褪去一层皮肉!” 这药的毒性听的思琪倒吸一气。 “好啊甘露,你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法来害王妃,真是胆大包天!” 此时甘露却是没有力气再应声,只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时不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幸好她身上穿着衣裳,那药虽然毒,穿透力倒是还不至于那么强,只将她身上的衣裳烧出了一个个的破洞来。 “思琪,去提一桶干净的水过来,浇在她身上,去去药性。” 思琪虽不情愿,但却拗不过王月桐,便只好去了。 将她身上的药水冲洗干净之后,思琪又去找了几个厮过来,把人抬到了房中的榻上。 王月桐取了药箱来,仔细的给甘露配药,配好药之后,又替她仔细的上了药。 “王妃,你为何还要管她,这样的毒蛇,你只叫她自生自灭便罢!” 思琪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救甘露,而甘露却是更搞不懂。 “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此时的甘露虽然一身狼狈,但那眼中的恨意却袒露无遗,倒是比平日里那惺惺作态的样要真实许多。 “其实我也不想救你,而且,这腐皮粉好像也是无药可治的,日后这脱掉的皮,也是再长不回来的。只是,越是声称没有解药的东西,我就越是好奇,想要亲手研制一番!” 听到这话,甘露浑身一僵,看着自己腕间已经涂抹好的药,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你要是想杀了我,便尽管放马过来,不必用这等阴毒下作的手段!” “我呸!什么叫阴毒下作?你方才那些举动,难道不阴毒,不下作?真要论起来,你可是比谁都要毒,比谁都要下作!” 不等王月桐应声,思琪冲着甘露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偏生还骂在理,直叫她无法反驳。 “思琪,先叫人捂住她的最,关进柴房里。要记得每日要分三次给她涂抹这药,若是三日之后还未痊愈,我就只好再配一次了!” “王月桐,你……” 还不等甘露出什么羞辱她的话,那几个厮便冲进来,捂着她的嘴,将她拖了出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下好了,她终于出手了,这几天我右眼一直跳个不停,还一直担心甘露暗地里下手呢!” 闻言,王月桐却是莞尔一笑。 “方才的事,倒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及时跑进来,恐怕这解药,就是为我自己配的了。” “有思琪在这儿,定然不会叫王妃出事!” 思琪俏皮一笑,脸上写满了骄傲。 敬王府中没有了一个甘露,倒是也没掀起什么风浪来,这几日她一直徘徊在各个区域,哪儿需要了便去哪儿帮忙。 是以,即便她突然消失不见,大家也都只当她去了别处做活去了。 今日,王月桐如往常一般,来到了回春堂里。 到了回春堂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昨日的那个伤者。 只见那伤者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床前睡的死猪一样的杨大夫。 见到这个有些奇怪的场面,映月噗嗤笑出了声来,王月桐也是轻笑一声,唤了唤杨大夫。 “杨大夫,杨大夫?” “王妃,你这样喊他是没用的,还是看我的吧。” 着,映月拿了桌上的鸡毛掸过来,冲着他的屁股,狠劲儿一抽。 “啊!!” “看,这不是醒了么……而且还挺精神的!” 映月掩口笑着,放下手里的鸡毛掸,若无其事的看着眼前红了眼的杨大夫。 “映月姑娘,你可是越发的调皮了!” “谁叫你不好好看着,病人都醒了,你这大夫还睡的天昏地暗,不知今夕是何夕,面皮真厚!” 对此,杨大夫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杨大夫看了一整晚,到了清晨里,眯一会儿也是人之常情。” 王月桐见他可怜巴巴,便为他了句公道话。 “你看,还是素素大夫比较通情达理!你今日怎的来这么早,是专程来看他的?” 王月桐略一点头,随即便上前去,查看了一番他胸前的伤口,又替他看了脉。 “除了身上的骨折伤之外,其余的都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须得在这里休养两天,等情况再稳定一些才可以挪动。” “你的意思是,他还要在这里再躺上几天几夜?!” 杨大夫已经看到自己未来几天会过什么样的苦日了。 “他的家人还是没有找到,所以……” 对此,王月桐也表示十分无奈。 “别啊,要不,咱们就叫那个撞人的人过来看两天吧,昨天那人不是在门口停了许久吗,看着这个意思,是想要负责任啊!” 昨日他们一群大夫都忙着救治伤者去了,直到抢救完,这才出去和那马车里的人沟通了一番,那人也很爽快的掏了钱,倒是十分的好话。 想来,要是叫他们过来看护两天,应当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不可,那人并不是大夫,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样吧,包括我在内,咱们回春堂的大夫每人都轮流看护一晚,如何?” “这个主意好!总之,不要叫我一个人熬到月底就行了!” 闻言,映月冲着他冷哼一声。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昨晚不算,今晚你还要再看护一次,也算是对你偷偷睡觉的惩罚!” “映月,你就别再欺负杨大夫了。” 王月桐无奈的摇了摇头,平日里映月也算是稳重,却独独跟这杨大夫有些过不去似的。 “王妃,咱们可不能彻夜不归,别人会闲话的。正好,我看杨大夫也想多留一晚,那就叫她替您在这里看护一晚吧!” 王月桐一想,映月的也是。她虽然行动自由,但也不可彻夜不归,这对于王府的名声也着实不利。 于是,在两人‘依依目光’的注视之下,杨大夫终于认命的点了头。 “素素大夫,外面有人来找昨日的伤者了!” 一个厮兴冲冲的跑了进来。 “是他的家人吗?” 杨大夫询问道。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吧,除了家里人,还能有谁来找?” 王月桐瞥了一眼床上的伤者,却觉得来寻他的并非是家属,而是另有其人。 “你且先去问清楚那人的姓名与来历,然后才可叫他进来。” “哎呀,晚了,那人现在已经在您的房里等着了!” 那厮一拍大腿,道,“我只当他是伤者的家人,并未想太多,所以就放他进来了。” “罢了,总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映月,跟我走一趟吧。” 王月桐对着这安王实在有些无奈,眼下他是敌是友尚未分明,又如何能跟他打交道呢。 只是他太过执拗,王月桐却无心与他玩这猫鼠游戏。 “王妃,要不直接叫十三把人打发出去吧?” “他毕竟是王爷,我们若是先动手,便是对他不敬,反倒叫他拿捏住了。” 想必这安王倒也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登门求见。 “安王此番前来,可是来寻你那府中厮的?” 一进门,王月桐就认出了房中之人正是安王。 与敬王有些相似的是,安王倒也是举止谨慎端正。 此时,安王见到王月桐的庐山真面目后,却是忍不住心中一震。 早前从他人口中听闻,敬王妃是如何的貌比倾城,宅心仁厚。 他只当作是民间对她的赞誉罢了。 如今一见,却是叫他堪堪吃了一惊。 而站在一旁的絮莲却低垂着脑袋,不敢抬眼看她。 “敬王妃果然聪慧,敬王的福分可真是不!” 对于他这番虚伪的奉承,王月桐并不怎么感冒。 “安王费尽心思的来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在这里话不方便,敬王妃,今日不妨就到我府上喝一杯茶,如何?” 闻言,王月桐轻笑一声,一边吩咐映月去沏茶,一边笑道:“倒是我招待不周了,竟是没想着给安王奉上一杯茶。只是……” 忽的,她面色一变,那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一片森森的寒意。 “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不惜将一个活生生的人践踏在马蹄下,致使他差一点儿就丢了命去!安王,我不管你的事有多重要,在回春堂这里,只有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王月桐一番话完全发自肺腑,她虽早就猜到此事是安王一手策划,但是她万万不曾想到,眼前这个差点儿杀了人的人,竟然能够那样若无其事的承认自己的恶行。 皇家人情淡漠,视人命如草芥,大抵也就是如此吧。 “敬王妃,你身份尊贵,与这里的大夫并非相同,这些问题不是你应该多加考虑的,我觉得,敬王妃约莫是入戏太深了,竟是连敬王府的利益都不考虑了吗?” 听到安王这一番道貌岸然的话,王月桐只觉得无力解释,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正是眼下这个情景。 “安王今日若是想这些的话,那大可不必如此费心,只需托你身后的絮莲传个话便可,就像上次一样。” “其次,敬王府始终是敬王的,而敬王府的利益,也该是敬王先操心,如若安王本意在此,今日就该去拜访敬王,而不是到回春堂来闹这么一出!” 王月桐的话算是半分脸面都没给,饶是安王再有耐心,此时也是黑了脸,拂袖起身道:“我本以为敬王妃是个通透之人,却不想,原是我想岔了!” 他本想借着这场人为的事故,为王月桐更添声誉,也是在以此来靠拢敬王府。 却不想,这王月桐竟是劈头盖脸教训了他一顿,真是岂有此理! “我不知晓安王所以为的通透是何意,但若是将这所谓的通透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之上,我宁可不要也罢!” 安王看着眼前这个女眼中的坚定之色,心中虽有所震动,但终是抹不开面低头。 “敬王妃倒是个恪守原则的人。好,既然敬王妃不肯赏脸,那,有关于敬王府之事,我也不便再多言了!” 完,安王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刚刚端了茶水进来的映月,却是正巧碰见面带怒色离去的安王。 “这,这是怎么了,王妃,你方才都与安王了些什么,竟叫他如此气愤?” 不过是沏一壶茶的时间,这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弩拔弓张的气息。 王月桐将方才的经过简单同她一,对此,映月也与她持同样的意见,都觉得安王此人行事太过阴毒暴戾。 “只是,他方才,有关于敬王府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安王方才与她了许多,她都未曾在意。只是这临走之时的话,却叫她放在了心上。 “王妃,安王之事毕竟牵扯到朝廷,背后的操纵之人是皇上,咱们还是不要管这许多,这些个事,王爷自会出面处理,王妃不必担心。” 王月桐转念一想,这话的倒也有道理,只是心里总归还是放不下,总觉得这浅浅淡淡的一句话中,埋藏着许多尚未显露的杀机。 “素素大夫,那伤者能开口话了,您快去看看吧!” 听到厮的通报,王月桐这才想到了那伤者,他也是安王府的人,不定他知道点儿什么内部之事。 “映月,拿着药箱,咱们过去瞧瞧。” “是。” 王月桐脚下比之以往有些匆忙,连带着映月步也加快了一些,两人走到了伤者休养的房中,这才见伤者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不似之前那样苍白无血色。 “素素大夫,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恐怕已经……” “先不要这些了,你身体还未恢复得当,不宜太过激动。” 王月桐先将他情绪安抚好之后,这才开始循序渐进的询问着。 “不知道这位大哥,应当怎么称呼?” “我姓周,名叫阿奎。” “你家里都有什么人,现在能联系到他们吗?” “我自父母双亡,现在尚未娶妻,所以,家里就只有我一人。” 王月桐问一句他便答一句,绝不多半个字。 “那,你知道撞你的人是谁吗?” 她试探的问道。 “不,不知道。” 这阿奎看起来是个老实人,且胆懦弱,不会不该的话,安王一定是经过精挑细选才选中了他做冤大头。 “阿奎,实不相瞒,你与安王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了。方才安王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我了。” 王月桐只的模模糊糊,并未清楚她具体知道了哪些事。 “啊?这……素素大夫,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来问我啊?” “我便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跟我实话,这样我才能知道,救你这一命到底值不值。” 闻言,阿奎却是满脸的歉意。 “这事,的确是王爷吩咐我做的,他只跟我,这么做是为了帮助您和敬王。” “此话怎讲?” 王月桐仔细看着他的神色,倒不像是在撒谎。 “王爷,只要我配合他演一出戏,就能替敬王府再添光彩,这样也就能……” “阿奎!” 不待他完,絮莲却是忽的闯了进来,伸手就要捂住阿奎的嘴。 王月桐冷脸将她拦下,映月更是出手将她推开几米之外去。 “大胆!敬王妃在此,你竟敢闯到这儿来胡闹!” 絮莲听到这铿锵的娇诧,竟是吓得愣住了。 “我,我不过是来,把阿奎带走的……” “你难道没看到他现在身负重伤吗?他走不了了,你们过两天再来吧!” 映月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只是絮莲的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阿奎不放,像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话一般。 “你看什么?还不快走!” 在映月的催促下,絮莲终是离开了。 只是阿奎却有些心不在焉,自絮莲走后,也没能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来。 到了午后时分,回春堂倒是真的来了一群人,为着阿奎的事,在门口大肆歌颂了王月桐妙手回春的医术,甚至还颇为夸张的献上数个烫金大字的锦旗。 对此,杨大夫十分激动,王月桐只冷眼看着这帮人做戏。 “素素大夫,你看,咱们回春堂现在可是发扬光大了,这可都多亏了你啊!” 听了一耳朵的赞赏,王月桐却无动于衷,只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房中去。 “她这是怎么了?” 杨大夫见她有些反常,便截住映月问道。 “你少两句,然后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的远远的就好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映月指着他怀里那一堆锦旗道,而后也跟着进了房里。 到了晚上,王月桐却是早早的回到王府,只是前厅并不见敬王的身影,料想他与昨日一般,还是尚未回府吧。 “王妃,泰王来访,现下在王爷的院中候着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思琪知晓,因着泰王妃,王月桐与泰王关系不错,所以便将此事告知了她。 “泰王?走,带我去见见。” 今日,她肚里可是攒了太多的疑问,这泰王可是稀客,今日是定要见上一见的。 “敬王妃……你怎会来此?” 泰王既然是候在敬王的院中,那必定是来找敬王的了。对于王月桐的出现,却是稍稍有些惊讶的。 “怎么,莫非你与敬王要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 泰王起身笑看她,道:“倒是没有什么见不得的人,只是,此事却是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既是与我有关,那又为何不直接与我相商?” 泰王何等的聪明,只从她这么一句简单的话中,便听出了一丝异样。 “你与王兄,莫不是有了什么嫌隙吧?” “你多虑了,我与敬王相敬如宾,何来嫌隙一?” 王月桐神情自然大方,倒像是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好,那不妨就等王兄来了,咱们一同吧。” 王月桐却是不肯为了证明这‘相敬如宾’是真,就执意要等到敬王回来。 “泰王不妨先与我一,泰王妃近日的情况如何吧。” 自从泰王妃有了身孕之后,就极少的出门,一直待在王府的外院里,所有客人一概不见,只安安心心的养胎,同时也是为了防备那有心之人。 提到泰王妃和她肚里的孩,泰王面色倒是柔和了许多,连带着语调都洋溢着不可忽视的欢愉。 “她可是一直按着你的方在调养,信你如信菩萨一般,只差将你的供奉起来每日里拜一拜了!” “她近日里身好了许多,许是因为人逢喜事,连带着精神都好了许多。根据大夫的诊脉,孩也平安健康,母安好。” 听到泰王妃母安好的消息,王月桐也是打心眼里替他们高兴。 “如此,我也可放心了。只是,尹夫人和那锦绣,可是还在府中?” 起这两个人,泰王虽是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尹夫人有尹巡抚保驾护航,眼下确是动不得的。偏那锦绣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将她留在尹夫人身边,以后再做打算。” 闻言,王月桐倒是有些同情泰王的不得已。 “好在现在泰王妃已有身孕,之前所做的也都没有白费。” “你先不要操心王妃的事了,你可是知道,现在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是你!” 泰王忽的话锋一转,“你近日风头太盛,却是有人注意到了你。实不相瞒,我今天贸然前来,为的就是这事。” 见泰王终于肯松口,王月桐也算是解了几分心头的疑惑。 大抵安王口中所言,与泰王今日要的,是同一桩事。 “泰王有话不妨直,敬王的院中眼线众多,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闻言,泰王倒是放下心来,与她直了去。 “敬王妃,树大招风的道理,你是懂得的。只是你这棵树究竟碍着了谁的路,想必心中也自有分辨吧。” 其实,自从上次二夫人大喇喇的到回春堂来下毒害人之时,她心中便已经有了数。 二夫人虽然一贯嚣张跋扈,但却也是个行事谨慎的人,除非她有足够的底气,否则定然不会在青天白日里就敢行凶。 而那日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甚至还亲自上门,将那香囊硬塞到她的手里,这便明,这背后定时有人给了她底气。 只是这人究竟是相爷还是皇上,已经不重要了。相爷是皇上身边的忠犬,相爷的意思,可不就是皇上的意思? “如此,皇上便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皇上是不愿看到她为敬王府带来荣耀,所以,要想对付敬王府,就须得从她下手,这样才能断了敬王府在百姓中的好声誉,之后,再想办法一步步的瓦解之前打下的好名声。 “皇上此举,不单单是在打击敬王府,更是在试探我们几个的忠心。这几天,皇上单独召见了不少朝臣,这其中,也包括安王和太。” 对于敬王府来,其他的人也许不足为惧,但太和安王,还是要有所顾忌的,尤其是太。 “安王近日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接近我,我虽不知他是敌是友,但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联系。” “你得对,安王的地位十分不稳固,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抓住一个除皇上之外的靠山。只是,要帮他的忙,便是等同于在毁自己的根基,实在是得不偿失。” 泰王也赞同王月桐的想法。 她也是一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想当初,泰王也是有意靠拢敬王府,只是泰王比之安王,根基更加稳固,在朝中也算是站得住脚,且他为人刚正,绝不会出卖敬王。 安王就不一定了,看得出,他更有野心,欲望更强,这一点倒是有些像皇上。若是与安王为伍,就要时刻防备着。 一旦皇上答应留他在京城,依照他的性,恐怕扭头就会出卖敬王府,以保全自身,也算是更快地达到了目的。 “目前来,包括你在内,被皇上属意对付敬王府的人,至少有三个。” “是,而且,皇上应当是给我们每人分了各自的任务。其他两人负责做什么我并不知晓。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毒杀敬王妃!” 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但听到泰王如此一本正经的要毒杀她,王月桐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第一步便是要直接除掉她,那么第二步第三步,又会是什么? 在感叹皇上的阴毒狠辣之外,王月桐却也好奇泰王究竟会如何交差。 像是看出了王月桐心中所想一般,泰王轻叹一声道:“这正是我今日前来的目的,敬王妃,你是神医,一定认识许多毒药吧?” “自然。” 因着自己身上所中的奇毒,她现在脑中所记载的毒物,竟是比救人的良药种类还要多。 “那你可否能够找出一种类似毒药的药?” 闻言,王月桐便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 此时,敬王却是自门外拍手进来,不知是为泰王的聪明才智,还是为了他今日的这一番壮举而鼓掌。 “王兄,你这来的可是有些迟了!” 泰王面含笑意,出言打趣道。 “赶早不若赶巧,能听到你方才那一句,便是足够了。” 兄弟两人含笑对望,气氛良好。 看得出,他们两个私下里关系应当也是十分融洽的。 “王爷回来了。” 进门半晌,敬王像是才发现王月桐一般,倒是只轻瞥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便罢。 这样一来,就更不难看出二人之间这微妙的变化了。 “王兄王嫂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听到我这灾星带来的坏消息,心里不舒坦了?” “泰王笑了。” 王月桐垂首淡然一笑,默默的退开一步。 “方才到哪儿了,接着便是。” 敬王也若无其事的道。 今日他已经从朝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也早早的知道了皇上的计划,以及泰王、安王和太也参与其中的事。 “泰王方才的那种药,可是能够让人呈现中毒迹象,却又不会伤害身体的假毒药?” “正是,正是。如若王嫂能够找到这种药,一切便都会好办许多。” 这对于王月桐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 “此药我今晚便可调制出,实非难事。只是泰王对皇上如此阳奉阴违,就不怕日后皇上发现,降罪于泰王府吗?” “哈哈,我若是保下了王嫂,王兄自然不会叫我出事!” 这话中所含的暧昧,却是叫王月桐和敬王心中都有些不自然。 “既然王嫂很快便能制出那假毒药,那就从明日起,想办法叫外面的人四处传一传,就敬王妃中了很深的毒,尽管拼尽一身医术也无力回天,想必已是命不久矣!” “如此一来,王嫂可以暂时避开其他人的迫害,又可以叫我在皇上面前得以交差,两全其美。” 对此,王月桐与敬王都毫无异议。 商议好之后,泰王急着回去看泰王妃和她肚里的孩,于是就没留下来用晚膳。 这样一来,这房中就只剩下她与敬王了。 “王爷在外面可是用过晚膳了?” “尚未用过,王妃应当也是罢。如此,便一道去前厅吧。” 完,便不由分的扭头就走,王月桐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其实她本想,今晚想在自己的院中用膳,因为要研制那假毒药,需要费些时间。 只是敬王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王月桐倒也不想再因为一些事扫了他的兴,便只能与他一同去了前厅里。 两人一落座,膳房便将早就准备好的膳食端了上来。 王月桐简单的将今日安王的事与敬王听,敬王对她的做法也是认同的,并且还好心的嘱咐了她一番。 “若是今后安王的人再来回春堂里胡搅蛮缠,你尽可叫十三将他们逐出去便是。” “若不是因着皇上,我早前就如此了。只是不知安王是在哪一环上,倒是叫人无处防备。” 泰王是自己人,倒是还好,这第一关也算是能顺利混过。 安王与太安的是什么心,这可便不好了。 “无妨,走一步看一步,现在应当着急的是他们。若是这一次再失手,皇上便会开始怀疑他们,到时候,谁都不会得着什么好处。” “人越是在慌乱急切的情形下,越是容易出错。所以,你只管等对方先露出破绽,再见机行事便是。敌在暗我在明虽是不利,但有时候,被动一点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了这话,王月桐却是有些佩服敬王的胸襟。在如此四面受敌的情形之下,还能够泰然自若的出这样的话来,也绝非是等闲之辈了。 且听了他的话,自己竟莫名的多了一分心安。 匆匆的吃过了这一餐饭,王月桐便回了院中,开始研制那用以应付皇上的假毒药。 第二日,王月桐起床洗漱之时,却是将思琪给吓了一跳。 “王妃,你的脸色……怎生如此难看?” 虽然王月桐这一张脸与难看两字实在扯不上关系,但是她眼下所看到的,的确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 闻言,王月桐却是兴冲冲的到镜前看了看。 看着镜中淡然如昔的脸,气质倒是与平常差别不大,只是那万分憔悴的气色,却是生生叫人看上去老了好几岁。 “好,很好。看来,这药算是研制成功了。如此,便给它取一个名字吧。” 王月桐拿起梳妆台前的一个药瓶。 “以后,就叫它朱雀吧。” “这药是什么东西?” 思琪看着里面紫红色的药粉,只觉得此物定是有毒。 “这是用朱雀花粉掺了其他几味药制成的。这朱雀花盛开之前花朵雪白,只是盛开之后却是紫红色的。此花本无毒,只是同几味特殊的药混合食用的话,会令人产生中毒的假象。” 王月桐细细的同思琪解释了一番,又言明的昨晚泰王的来意,思琪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王妃是服用了这药,才变成这个样的。这药粉也真是神奇,看起来竟是和真的毒药无二般,王妃可真不愧是神医圣手!” 对于思琪的盛赞,王月桐不过淡然一笑。医术这种东西,若是能用到刀刃上,便是有了价值。反之,若不能够用在正道上,就只会害人害己。 只是在关键时刻,倒是也能用以自保,这也算是它的一个附加价值吧。 今日王月桐早早的便去了回春堂,这一路上,却是见路上的行人个个神色凝重,彼此之间交头接耳,像是在讨论什么忧心之事。 若是只有这么一二个人如此,倒也罢了。可所有的人都是这般模样,便是有可能出了什么大事。 “映月,叫车夫先停下,你下去听听他们都在些什么。” 王月桐放下车帘,回身去吩咐道。 映月也觉察到了一丝异样,只点了头,下车去打探一番。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一会儿,映月就回来了,只是她的脸色也同那些百姓一般,变得凝重了起来。 “王妃,我方才下车去探听了一番,只听到这周围的人全都在议论,是邻近汕雪国的北苍国发生了动乱,边境上的军备已经快要守不住了,形势十分危急!” 闻言,王月桐倒是有些惊疑。 这北苍国她只是略有耳闻,只知道是依附于汕雪国边境上的一个国,常年献贡,倒是对汕雪国友好尊敬。 也因着北苍国历年来的本分,汕雪国这几年都不曾派重兵看守与北苍国的交接之处,只在强大的南宫国边境部署了重兵。 只是不知为何,这北苍国,如今竟是要与一向交好的汕雪国兵戎相见。 “此事昨日在朝堂之上还不曾有过提及,百姓怎的如此快就听到了风声?” “这还不是因为战事吃紧了,那群守备军瞒不住了,这才报上来。” “话那些守备军扛不住之后,就死的死逃的逃,如今是有私自逃回京城的人,这才叫百姓先朝廷一步知晓了此事!” 闻言,王月桐止不住的摇头。 “这群守备军,怕不是从王爷手中夺去的那些吧?” 敬王本手握兵权,因从军十五载,在军中自是立下了无人可比的威望。 只是,皇上担心他拥兵自重,这些年便不停的在消减他的势力,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收回敬王手中的兵权。 原本守卫边境的兵马都归敬王所管,现在也被皇上褫夺了一部分去,而北苍国的那群人,现在也都是皇上的人在管。 “王妃的正是。” 起这群欺君罔上、私自做主,又贪生怕死的士兵来,映月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想当年他们跟着王爷的时候,何曾是这番模样?如今到了皇上的手里,却是一个个都变了本性,竟然宁可做逃兵,也不肯早些上报朝廷,真是死要面又贪生怕死!” 王月桐稍一皱眉,现在再去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当务之急,就是要等敬王下了早朝回来,尽快与他通个气,看看皇上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映月,你叫十三派人去王府守着,等王爷回来,就立刻询问他此事,然后及时回来禀报!” “王妃何不现在就回王府去,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应当回去与王爷好好商讨一番啊!” 闻言,王月桐却是摇头道:“现在此事如何解决还未有定论,我如此急切的跑回去,被人看到了,皇上怕是又该借此打压王爷了。” 王月桐顾虑的十分周全。若是此时回去,反倒显得敬王对此事太过看重,还当那边境是归于他管的,竟是比皇上还要操心。 如此一来,便容易遭到有心之人的污蔑。 “还是王妃想的周到。” 王月桐只稍稍一点,映月便想通了这其中的道理,心里也暗暗佩服她的心思缜密。 “叫车夫继续赶路吧,我们只当作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便好。” 于是,这主仆二人便如往常一般,来到了回春堂里。 “素素大夫,你可算来了!” 一进门,杨大夫却是没有守在伤者的身边,而是一脸惊慌的在门口等着她。 “杨大夫,何事如此惊惶?” “你难道没听吗?北苍国要与咱们开战了!” 闻言,王月桐倒是默默在心中轻叹一声,就连在回春堂待了一天一夜的杨大夫都知晓了此事,看来,百姓对于战争的恐慌真是不。 许是汕雪国这十年来都不曾受战乱纷扰,百姓们已经习惯了在这和平年代的生活,如此一来,一听到有战事,登时就被吓掉了魂去。 “我这一路走来,也算是听了一耳朵。北苍国不过是一边境国,根本就打不到京城来,不足为惧,杨大夫又何需担忧呢?” 听了这话,杨大夫倒是还不乐意了。 “素素大夫,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担心战事并非是为自己的安危,我也知道北苍国根本就碰不到京城的边儿。” “但是驻守边境的守备军,还有那些生活在边境的百姓们,也都是汕雪国的民啊,我也不愿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遭受如此的苦难!” 杨大夫这一番话,倒是叫王月桐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杨大夫有着如此之大的胸襟,倒是我以人之心度君之腹了!” “你快别这么了,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杨大夫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映月。 “这事儿朝廷今早应当是才知道,怎么个解决法儿,我们这些老百姓也全然不知。敬王妃,你可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了半天,杨大夫就是想打问此事的内情,听听皇上都到底想如何解决。 “敬王眼下恐怕都还未下早朝,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我又怎会知道。你若是真的关心,大可以去问泰王。” “主最近可是忙得很,我已经多日不曾见过他,这才只能来问你。” “等有了眉目,我便告知你,可好?” 与杨大夫交涉了一番,王月桐便如往常般到房中坐诊。 不知是否是战事影响,今日里来看病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除了周阿奎,这会竟是连一个病人都不曾有。 “真是奇了怪了,今儿个是怎么了,就这么三两个人!” 每日里来都是忙的不可开交,今日突然闲下手来,映月倒是有些坐不住了。 看着坐在案前淡然捧着书本的王月桐,映月忍不住开口问道:“王妃,十三的人已经去了多时还不曾回来,您就一点儿都不担心?” “这明王爷还未曾下朝回府,又有何可担心的?” 这句反问,倒是叫映月有些语噎。 “早朝应当是早就下了的,难不成,皇上单独把王爷留了下来,商议大事?如此,该不会想派王爷前去平乱吧!” 听到这话,王月桐终于抬起了头。 这个可能,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皇上如此多心之人,实在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若是南宫国来犯,皇上不定会叫敬王前去。可眼下只不过是一的北苍国发生动乱,皇上还不至于慌乱到这种地步。 要知道,以敬王的能力,平定北苍国自是手到擒来的事。若是换了别的人领军,也是可以以人数的优势击垮敌方。 既是如此,皇上实在是没有理由叫敬王来拿这个军功。而且,这样一来,边境的守备军就会自然而然的回到敬王手里,再想夺回来,却是不太可能的了。 只是皇上的心思深不可测,叫人难以揣度,此事结果究竟会如何,还是要耐心等上一等。 “我们现在在这里作这些猜测,不过都是无用之功罢了。一切都要等到确切的消息再,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便可……” 话音未落,王月桐却是稍稍一怔。不知不觉中,她竟出了昨晚敬王同她出的那番话来。 “王妃的是,静候消息,见机行事,才是我们最该做的。王妃可是要写字?映月来给您研磨。” “不必了,你先,先去给我倒杯茶过来吧。” “好。” 对于她方才细微的变化,映月却是不曾察觉。 倒是王月桐,反倒自己把自己弄的心虚了。 “不过是几句话而已,我之所以记了下来,只是因为这话有道理,如此,又有何不可呢?” 王月桐低声呢喃着,终是平了心绪,静下心来钻研医书。 过了一会儿,映月脚下匆忙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暗卫。 王月桐放下手中的书本,走到案前去。 “王爷可是回来了?” “回王妃,王爷叫我把这个给你。” 着,那暗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了她。 王月桐接过,立马打开看了看,而后又抬头问那暗卫:“除了这个,王爷可是还交代过别的?” “未曾交代过其他。” 闻言,王月桐略一点头,将他挥退之后,又坐到了椅上去。 “王妃,怎么了,王爷了些什么?” 王月桐因着吃了那‘朱雀’,脸色本就不太好,现在却是更差了。她将那纸条摊开来,映月上前一看,只见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不日北下平乱……王爷的意思是,皇上已经属意王爷平定北苍国,而且,不日便要前去!” 映月之前的猜测竟然成了真,王月桐只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依照她先前所想,皇上根本不会无缘无故就将这份差事交代给敬王,除非,他另有别的什么目的。 联想到昨日泰王的话,以及近日来所发生的事,王月桐越来越觉得,此事就是皇上所布下的一个阴谋。 “王妃,这可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咱们王爷有如此雄才大略,还怕对付不了一个的北苍国不成?此事落到王爷手中,可不正是收复兵权的好时机!” “映月,连你都能想到,这差事对王爷来是好事一桩,难道,皇上就想不到吗,他又如何能叫王爷得了这个便宜?” 王月桐只三言两语,便叫映月脸上的喜色一扫而空。 “对啊,皇上怎会突然如此好心……王妃,这其中必定有诈!” 王月桐定下神来,仔细的想了想。 而后,她突然起身,往外间走去。 “王妃,你可是要回府?映月这就去叫马车!” “不,我要去看看周阿奎!” “杨大夫,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找人过来替你的班吗?” 映月惊奇的看着杨大夫,只见他顶着一双熬的通红的眼,还在身残志坚的看护着周阿奎。 这模样,倒像是不离不弃的媳妇,坚持要守在自己身负重伤的相公身边一样。 “我,我这不是在等素素大夫的消息嘛!” 杨大夫揉了揉眼睛,他已经快要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此时周阿奎正午睡呢,他却是还要坐在这里等王月桐的消息。 “杨大夫,咱们借一步话吧。” 王月桐面色有些凝重,连带着杨大夫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了,只跟着她一道出去,两人谈论起了正事。 “今早,怕是泰王吩咐了你,叫你过来跟我打探消息的吧。” 王月桐将与此事有关的人全都想了一遍,而后就想到了泰王的身上,由此,这便察觉到了杨大夫今早的异样来。 “唉,实话跟你,我家主还未上朝之时,就已经听到了这传闻,这才将我唤了去,要我给你传个信。” 泰王对待敬王府也算是真情实意,事事都为着他们考虑,倒也是十分难得了。 “真是劳烦泰王和杨大夫费心了。今早王爷已是派人传信给我,皇上要派王爷平定北乱,不日便要出发。” “这个,我家主倒是一早就想到了,只是当时还不确定罢了。既是如此,素素大夫现在便可回府去了,明日若是有什么消息,我会一早传达给你的!” 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泰王实在是不方便再与敬王府有什么直接接触,是以,用杨大夫来做他们之间的传声筒,倒是颇为适合。 “有劳杨大夫了,如此,我便先行回府了。至于周阿奎,你便叫个靠谱的大夫过去看着吧。” 话传到了,杨大夫也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了。两人分别之后,王月桐也快马回到了敬王府。 “王妃,你怎的如此早就回来了?” 她几乎从未在这个时间里回来过,是以,思琪便有些惊奇。 “此事回头再。思琪,王爷此时可是在府上?” “王爷回来之后就在书房待着呢……王妃,你是专程回来见王爷的?那件事,你可是知道了?” 敬王不日便要北下平乱的事,王府里已经传开了,此时底下的人正在着手准备着出行要带的物品呢。 “你们两个,随我一道去书房。” 来不及解释太多,王月桐连衣裳都不曾换过,就带上这两个丫头,闯到了敬王的书房前。 敬王的书房任何人不得擅闯,王月桐是知道的。是以,她只耐心的在外面等着通报的人出来。 “王妃,王爷叫您进去。这两位姑娘便在此候着吧。” 闻言,王月桐却是稍作迟疑,而后便快步入内,也见到了伏在案前的敬王。 她只稍一打量这书房的环境,倒是没有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