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贬老娘做平妻你也配?》 第1章 穿越了,我要休夫 “来人!给我泼醒她。” 晏月上一秒穿越,下一秒就被当头浇了桶冷水。 睁开眼睛时,眼前出现了一群身着古装,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的陌生人。 “看!她果然是装的,演苦肉计呢。”一个尖酸刻薄的女声响起,语气嘲讽至极。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穿越了? 晏月迷迷糊糊的抹了把脸上的水,正准备一探究竟时,一段不属于她的陌生记忆迅速涌入脑海。 她真的穿越了,穿越到了古代和她同名的悲催女身上。 原主是个妥妥的恋爱脑,情窦初开便疯狂的迷恋上了穷书生谢云贤,为了嫁给他不惜放弃太傅府大小姐的身份,和家人断绝关系。 这两年更是一颗心全扑在了这个人身上,为扶持他考取功名,她隐瞒身份放下身段,留在他的家乡秀山县辛苦经商,养活了谢家一大家子人,让他全无后顾之忧,安心读书参加科考。 没想到谢云贤高中探花后,却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求得皇上赐婚,要娶所谓的正妻进门,只施舍给她一个平妻的位置。 本是高高兴兴的回京城和他团聚,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却彻底沦为了一个笑话。 原主也是恋爱脑上头卑微惯了,即便被人骑到头上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可即便这样也没能换来安宁,今日便是被人放火陷害,直接熏死在了灶房的浓烟里,还好留了个全尸。 许是机缘巧合,二十一世纪的精英特种兵晏月,也在一次意外中葬身火海,灵魂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穿越了。 活活被烧死啊! 惨,实在是太惨了! 晏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一阵哆嗦。 “晏月,你还要继续装?” 又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头顶处传来。 原主都被熏死了,这家人非但不关心,还又是泼冷水又是质问的,当真是冷血又恶毒。 “谁泼的本尊?站出来!”晏月冷冷的扫了围观她的众人一眼,一个鲤鱼打挺,整个人身手矫健地从地上弹跃而起。 起身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沓和犹豫,仿佛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她就是这么神奇的穿越了,出现在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宅院里,身边还围着一群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古人。 “晏月!我和妙莹是御赐婚姻,她只能是正妻,希望你能识得大体,不要在此装疯卖傻,再做出有辱斯文之举。” 说话的是一袭青衫,丰神俊逸的古装男子,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用一支玉簪固定,手中轻执折扇,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浓浓的书生气息。 好浓的渣味呀! 很明显这就是谢云贤,真是白瞎了这一副的好皮囊。 晏月犀利的眸光一转,锁定目标。 一个帅气的滑铲,谢云贤应声倒地。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反手夺过小厮手中的水桶扣在他的头上,一脚将他踢进了旁边的池塘。 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面对人面兽心的心机反派,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情发疯!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快意人生。 踢完这一脚,心里果然舒服多了,爽啊! “啊——!” “疯妇!疯妇!” “真是反了天了!” “愣着作甚?还不快救人。” “快把这疯子拿下!谋害亲夫可是大罪。”又是刚刚那个尖酸刻薄的女声。 晏月这次看清楚了,这是原主的小姑子谢云荷,典型的白眼狼。 不,应该说是白眼狗。 毕竟,说狼太高估她了。 \"反正都有罪了,本尊不介意再多一条。\"晏月冷冷的扫了谢云荷一眼,飞起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走你!” 只听扑通一声。 又一坨东西掉进湖里,砸碎了还未拼凑起来的夕阳倒影。 现场就犹如那被砸碎的夕阳倒影一般,瞬间乱作一锅粥。 在一片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中,晏月潇洒转身,就这么乐颠乐颠的走了。 此时已是黄昏,又是乍暖还寒的三月天,被泼湿的衣服穿在身上实在有些不舒服,她得赶紧去换一套。 “姑娘,您还好吗?” 晏月刚走出去没几步,一名丫鬟打扮的姑娘便追上前来。 她是原主的贴身侍女如意,虽说是丫鬟,但也是从小和原主一起长大的,情同姐妹。 如意长着一张圆圆的脸蛋,再加上一脸的黑灰,看起来莫名喜感。 不过这张充满喜感的脸此时却满是担忧和震惊,红红的眼眸中还有没擦干净的泪水。 “放心吧小如意,我没疯哦!” 晏月笑眯眯的摸摸如意的头,亲昵的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走咯,先回去换衣服,还有好多狗要打呢。” 如意僵硬的点点头,时不时用看疯子般的眼神偷偷看向晏月,眼眸中的担忧丝毫未减。 真的没疯吗? 不,看起来像是彻底疯了。 她可是一直跟在姑娘身边的,从未见过姑娘有这么好的身手,刚刚还古怪的自称什么本尊…… 况且姑娘向来温柔,若是没疯,是断然不会这样的。 不过,刚刚的一幕真的好解气啊! “姑娘,以后就该这般硬气,绝不能再让这群白眼狼欺负了。”想到谢云贤兄妹在水中狼狈扑腾的模样,如意抹了把眼泪,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无所谓了,至少命还在。 疯了又如何?总比懦弱得被白眼狼一家害死了强! 晏月痞里痞气的朝她扬了扬眉毛,\"放心,从今天开始,没人再能欺负得了我们。\" 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她已经看穿了这丫头的心思。 这丫头忠心耿耿,心态还好,她喜欢! 回屋后,晏月让如意给她找了身稍显利落的衣服换上。 这些古装都太过繁杂,容易影响她发挥,越是简单越好。 “姑娘,要不我们走吧。“如意替晏月整理着衣服,清澈的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事到如今,想必我们在这满是豺狼虎豹的府里待不下去了。” “走什么?要走也是他们走,这可是我出钱买的府邸!”晏月宠溺的捏捏如意肉嘟嘟的圆脸,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姑娘我!要休夫!” 穿越前在特种部队的时候,她就是出了名的嘴毒手毒,无人敢惹的角色,人称晏小刀。 来到这落后的古代,就更是不可能被人欺负了。 “休夫?!”如意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瞪得像铜铃。 看来姑娘是真的疯了,还疯得不轻。 第2章 不是白眼狗是什么? 南宁国自古以来就只有夫家休妻的律法,即便丈夫再不是,妻子也最多只能求得个和离,何来休夫一说? “这破烂玩意儿不休,难不成还留着喂狗?”晏月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悠闲的摇晃着,“小如意,别愣着了,拿扫帚来,准备打狗。” 一听要打狗,如意的眼眸瞬间亮了,小跑着拿来扫帚,义愤填膺的指向门外道:“姑娘放心,奴婢和您一起打。” 她家姑娘虽然看起来哪哪都不正常,但明显感觉变得不好欺负了。 她突然有了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姑娘疯她就跟着疯,即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着姑娘。 总归也不过就是个死,总比窝囊死了强。 看着如意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晏月忍不住噗嗤一笑,“一会儿我打完狗之后,你负责关门就是。” 说话间接过如意手里的扫帚,一个快如闪电般的横扫,花盆里盛开的鲜花像是被一阵风轻轻吹过,悠悠地飘落在了如意还未来得及放下去的手中。 扫帚在晏月的手中转了一圈后,稳稳落在了她方才坐的椅子旁。 如意:“……” 再一次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滔天怒意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 “晏月!” 如意一听到这咆哮声,吓得赶紧跑过去扶住门,“姑娘,奴婢准备好了。” 整个人像是一只如临大敌的小野猫,眼神专注而锐利,像是要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够机灵!”晏月朝她扬了扬大拇指,嘴角疯狂抽搐。 这丫头也太逗了。 “晏月,你可知你今日所为,实乃大逆不道之举。”谢云贤拂袖而入,盛气凌人的站在了晏月面前。 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发冠依旧梳得整齐端正,但明显还带着湿意。 俊美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意,与他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形象和修养大相径庭。 晏月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本尊就大逆不道了,怎么着?” 说话间,翘着二郎腿的脚一勾,扫帚在谢云贤的面前横空扫过。 谢云贤躲闪太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中的扇子也掉在了地上,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他气急败坏地指着晏月,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你这行为和泼妇何异?” 原本内心对晏月还存在的一丝亏欠,在此刻荡然无存。 看来平日里的温柔贤惠都是装的,她果然是一个没有任何修养,上不了台面的悍妇,为争宠竟如此卑劣的装疯卖傻。 如此泼妇,和端庄大气有文化素养的妙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又怎配做他的正妻。 想他堂堂探花郎,人人称道的当朝新贵,竟被自己的内室如此折辱,此事若传出去,他颜面何存? 晏月悠闲的杵着下巴,唇角压不住的讥诮扬起,“斯文?你在面对一只毫无人性的白眼狗时,还能装斯文吗?” 白眼狗? 谢云贤愣了一下,脸色迅速涨红,“你!” “怎么?不服气?”晏月轻嗤一声,上下打量着谢云贤,“若不是本尊养着你,你能有今天?不是白眼狗是什么?” 直接打出去固然省事,可她觉得那样不够过瘾。 手脚过瘾之前,嘴巴也得过过瘾。 “本尊?晏月,你到底在说什么?” 谢云贤心虚垂眸,努力压下心底的怒火。 此刻他突然有些怀疑晏月是真的疯了,若是装疯,也不可能突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且说话也古里古怪的,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警惕的看了晏月一眼后,他捡起扇子步十分文雅的坐到了离晏月最远的椅子上。 他怕她再发起疯来,将自己伤着了。 晏月眉目挑起,语气嘲讽的反问,“身为你谢家人的尊贵的衣食父母,自称本尊没问题吧?” “你!”谢云贤面色难堪的合上扇子,被噎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她没疯,说话条理清晰还句句带刺,果然是在故意撒泼。 真是成何体统啊! 晏月抽了抽嘴角,端正身姿摆出一副长者的姿态,“你什么你?对衣食父母不敬可是会遭天谴的哦。” “噗!”守在门边的如意忍不住捂嘴偷笑。 她们家姑娘可不就是这谢家人的衣食父母吗,这话说得在理。 “咳咳!”谢云贤假咳两声,握着扇子的手青筋暴起,语气却柔和了许多,“晏月,希望你冷静些,不要再胡言乱语,我今日特意一个人过来,并非是为了兴师问罪,只是想和你好好谈谈。你素来懂事体贴,温柔娴淑,如今怎会突然变成这样......” “装什么装?为何变成这样你不清楚吗?”晏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打断了他的废话。 谢云贤也是没想到晏月会这么说,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咬牙辩解,“晏月,我知你辛劳,也从未想过要亏待于你。让妙莹做正妻,也是为了仕途着想,她与我同为读书人,有共同语言能够相互帮衬,对我的仕途大有助益。你是平妻,与她是无分大小的,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将来,你又何苦要闹得如此难堪?” 没错,他没有对不起晏月。 谢云贤脸上的心虚渐渐消失,带着怒意的眸子染上了一丝理直气壮。 以前晏月最是他看重他的前程,只要是和他前程有关的,她都会格外上心。 如今可能也只是一时没想通,只要略微安抚一下就好了。 “无分大小?那为何不让她做平妻?”晏月瞥了谢云贤一眼,嗓子里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 还想要像以前一样,三言两语就拿捏她? 门儿都没有。 命运的齿轮,早在将这货一脚踢进池塘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晏月,妙莹和一般女子不同,她不屑于这些位分,更不屑于内宅争斗,可她是当朝第一女官,皇上亲封的女御史,我和她还是御赐婚姻,这你是知道的。”说起姜妙莹,谢云贤眉目之间流露出明显的温柔,眼底的爱意掩都掩饰不住。 “好高贵哦!当朝第一女官呢!不愧是探花郎,果然文采斐然,竟能把宠妾灭妻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还真是当之无愧的白眼狗!” 晏月突兀的拍了拍手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装吧,继续装! 本尊就想看你怎么把黑的说成白的! “晏月!!”谢云贤终于还是忍无可忍的怒吼了一声。 “你我至今未有夫妻之实,那便算不得完婚。既如此,娶妙莹为正妻也并无不妥,又怎是宠妾灭妻呢?” 第3章 关门,打狗! 说话间,谢云贤缓缓打开扇子,勉强维持着自己仪表堂堂的模样。 “你在我心中一直温柔懂事,也是我心中很重要的人。妙莹也说了,她不会与你争夺管家之权,你依旧是谢府的当家主母,以后你主内,我们主外,定会让你锦衣玉食,一生无忧。” 他虽看不上晏月毫无内涵的泼辣模样,在被踢进池塘时,更是动了休妻之心,可他还是于心不忍,毕竟他们之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 况且他和妙莹的仕途才刚刚起步,妙莹可不是庸俗的内宅女子,不能分心来打理家事。让她主内,便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给了她想要的殊荣,她也该知足了。 “那本尊是不是得谢谢你们啊?”晏月拄着扫帚站起来,似笑非笑的朝着谢云贤走去。 本来还想静静的看他表演的。 但是忍不了,根本忍不了。 这算盘打太响,有点炸耳朵。 不过,她确实得谢谢他,谢谢他成婚两年都没有和原主洞房,不然想想都觉得恶心。 她可是有洁癖的,眼里容不得渣子。 见晏月拖着扫帚走来,谢云贤莫名发怵。 起身后朝着大门的方向退了几步,用扇子挡在身前,语气急促的道:“晏月,你该知足了。你虽是平妻,但却有着正妻的殊荣,日后便安心在府中享尽荣华富贵,我断不会亏待了你,今日你对我和云荷下如此重手,我也全当你是被烟熏了一时糊涂,念在我们往日的情分,我不会再追究。希望你不要再闹了,好吗?” “如意,关门,打狗!” 晏月一个旋风转身,一扫帚刷在了谢云贤的脸上,谢云贤原本俊俏的脸上立刻染上了一层灰,眼中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与慌乱。 “疯妇!疯妇!” 他刚刚转身想跑,早已在门边等候多时的如意眼疾手快的关上了门,还气势汹汹的瞪着他,“白眼狗,哪里逃!” 无所谓了,这没良心的姑爷不要也罢。 只要姑娘痛快就好。 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开始打狗了,她好想看。 “大胆!你一个卑贱的奴婢,也敢对主子不敬。”谢云贤目眦欲裂,抬起手掌便朝着如意打去。 可他的手掌还未落下,便生生挨了一扫帚,抱着手臂痛到面部扭曲,脸色迅速涨成了猪肝红。 “晏月!谋杀亲夫,可是五马分尸的重罪。”谢云贤沉声怒吼,语气中是满满的威胁。 他以为晏月把他踢进池塘只是一时生气,他过来之后她一定会向他道歉的。 没想到竟会疯癫至此,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都快不认识这个疯妇了。 “本尊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现在知道是亲夫了?本尊还以为你健忘,早已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晏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森然一笑,“背叛结发妻子还如此理直气壮,指望本尊对你感恩戴德,你莫不是在想屁吃?” 原主当初就是相信了他的鬼话,才会对他情根深种。 她知道原主很不甘心,也想替原主问一问,看他能如何狡辩。 谢云贤低着头,回避开晏月的眼神,“说那些话时我也是出自真心,可那时我还没有遇见妙莹,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情爱。且我并未因为有了真正的心上人而休弃于你,便算不得背叛。” “口才不错,继续。”晏月转动着扫帚的手蠢蠢欲动,但她还想继续看看这男人究竟能有多无耻,好决定下手的力度。 “晏月!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就凭你殴打夫婿这一条,我都可以休了你,你最好不要再乱来。”谢云贤向后退了几步,挺直了腰板,“你最想要的不就是功名利禄和身份地位吗?如今我已高中探花,是皇上亲封的翰林苑院士,前途不可限量。可我并未因为身份悬殊而嫌弃于你,依旧愿意给你官家夫人的殊荣,你应当高兴的。以后若你我能夫妻一心,该给的殊荣我也都会给你。” 他知道,晏月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女,还是身份地位低微的商人,一直想要靠着他翻身,成为京中贵妇。 若是被休,她就会沦为人人唾弃的弃妇,再无出头之日。 话已至此,即便再愚蠢,相信她也能够权衡利弊想通的。 “这不巧了,本尊也正有此意。”晏月笑了,是真的很想笑。 听晏月这么说,谢云贤面色一喜,抬眸看向她,声音扬高了几分, “你能想通便好,说起来你我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不要自称什么本尊,有辱斯文!往后你也是京中贵妇了,不要再做出泼妇之举,要爱惜自己的名声。 ” 这句话,把晏月两年以来的付出抹杀的干干净净。 也让他变得心安理得。 是啊,他没有必要觉得亏欠,他这两年日日熬灯苦读,所付出的也并不少,不同样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最看重的名利吗? 晏月眸色一冷,目光像刀子一样锋利逼人,“竖起你的狗耳听清楚了,本尊说的是,本尊要休夫!” 面对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只有一个想法 :不服就干,名声看淡! 在谢云贤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她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扫帚伺候。 然后开门,扔狗,关门,一气呵成! 原主当初还真是瞎了眼了,爱上了这么个人面兽心的货色。 放着养尊处优的太傅府嫡女不做,却偏偏喜欢上了这个乡野里走出来的穷书生,还和他私定了终身。 对于这样完全不对等的婚事,父母亲自然是担心女儿吃苦受罪,极力反对这桩婚事,威胁说如果她非要嫁,就不认这个女儿了。 可原主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死活要嫁。她觉得谢云贤风度翩翩又饱读诗书,与众不同。 其他想要娶她的男子都是看重她的身份,想要借太傅府的力量获取名利,而谢云贤则是品行高洁的读书人,在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依旧对她如此痴情。 最重要的是,他承诺过“这一生只爱她一人”,她觉得他们之间有最纯粹真挚的情爱。 第4章 休!必须休! 为了嫁给这个人渣,原主不惜和父母断绝关系,放弃太傅府嫡女的身份,和谢云贤去了他的家乡秀山县,当时谢家穷的连毛都没有一根,连个像样的婚礼都办不起,就一身简单的粗布红衣,草草走一遍流程,就算是成婚了。 成婚当日,还未来得及洞房,谢云贤便进京赶考。她也是想要争一口气,想让父母亲看到自己并没有看错人,到那时他们就会原谅自己。因此她用尽全力支持谢云贤科考,这两年一边四处经商一边照顾着他一家老小,还省吃俭用在京城替他置办了府邸。 谢家人至今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觉得她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即便让她做妾,她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更讽刺的是,在来京城之前,只有原主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谢云贤求娶了当朝第一女官。 而她一直当成家人,全心全意供养照顾着的谢家老小,竟没一个人替她说句话,甚至还让她替谢云贤筹备婚礼。 说什么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女子就该贤良淑德守好本分,万不可因妒忌新妇而失了体统。 她本想着夫君功成名就了,此次回京之后就去探望父母,求得他们的原谅。 可没想到竟落魄至此,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看错了人,也没脸再出现在父母面前。沦为妾室的女儿,只会是太傅府的耻辱。 她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可即便这样,还是没有逃脱被害死的厄运,最终死不瞑目。 憋屈!实在是太憋屈了! 从今日起,她这个换了芯的晏月一定要替原主把这些憋屈全部发泄出去。 “姑娘,今日真是太痛快了!”关好门后,如意一脸崇拜地看着晏月,清澈的眼眸晶亮,“姑娘怎突然会武功了?好厉害的武功。” 晏月得意的扬了扬眉毛,信口胡诌,“我早就偷偷学了武功,只是一直没有用武之地罢了,所以你才不知道。” 这丫头虽然心思通透,接受能力强,但她和原主感情甚笃,若是得知她真正的主子死了,必定会非常伤心,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真相为好。 “真是太好了,姑娘武功这么厉害,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如意笑靥如花,眉目间隐藏着的担忧也烟消云散了。 太好了,看来姑娘并没有疯。 只是被欺负的狠了,彻底醒悟了。 “好了小如意,先弄点饭菜来填饱肚子,吃饱了才有力气。” 刚穿越过来就耗费了这么多体力,宴月是真的有些饿了。 “姑娘,府里的膳房已经被烧了,奴婢出去买回来可能需要些时辰,不如奴婢陪您出去吃,顺便散散心。“ 说话间,如意蹙起眉头,“姑娘,那把火烧的实在是蹊跷,定是有人想要致我们于死地,奴婢当时想要去开门,可那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晏月点点头,“这事以后再慢慢查,害我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先出去吃饭吧。” 两人打开门走出去时,谢云贤已经没了踪影。 晏月依旧亲昵的把手搭在如意的肩膀上,两人一高一矮,看上去十分和谐。 “姑娘。”如意偏头打量着晏月,试探性的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给老爷夫人认个错吧,他们一定会原谅姑娘的,老爷夫人当初也是气急了,但终究还是心疼姑娘的,姑娘走时夫人哭红了眼,还让奴婢跟着姑娘,偷偷塞了不少盘缠。” 这话之前她就劝过姑娘,可姑娘倔强,说要等到能让老爷夫人看得起的谢云贤的那一天才会回去。 如今姑娘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想再劝了试试。 姑娘如今应该也明白了,娘家人才是她最好的靠山,若是早些和老爷夫人和解,让谢家人知道的她真实身份,又何至于被人欺负到如此地步。 晏月点点头,“会回去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原主的父母都是好人,她可不能在这种时候去坑了他们。 她可以不要名声,可太傅府需要。 谢府正厅。 谢家一大家子人齐聚一堂,都在等着谢云贤的消息,好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见谢云贤鼻青脸肿,浑身狼狈的踉跄而入,全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大哥,那疯妇又对你动手了?”谢云荷赶紧上去搀扶住谢云贤,一双显得尖酸刻薄的吊梢眼瞪得老大。 谢云贤沉沉的叹了口气,眸光喷火,“她疯了,真的疯了,简直无可救药。”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请郎中!”谢母张氏朝身旁的下人怒喝一声,上前拉住谢云贤的手,心疼的问,“贤儿,你没事吧?” “无妨,只是些皮外伤,母亲切莫担心。”谢云贤在两人的搀扶下勉强坐了下去,但还是疼得龇牙咧嘴。 “还真是反了天了,竟敢三番两次对自己的夫君拳打脚踢,简直罪不可恕!贤儿如今可是堂堂四品大员,她一个低贱的商妇,怎敢如此?!” 说话的是谢正安,如今的谢家老爷。 “我就说直接休了赶出门去便是,大哥偏要去劝她,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让她做平妻已经是抬举她了,她竟然还敢装疯卖傻对我们动手。”谢云荷咳嗽了两声,咬牙切齿的道:“我这便带人去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她从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踢进水里,亏得这两年她还一直大嫂大嫂的叫着那个疯女人,真是太恶毒了。 “云荷,休得胡来!”谢云贤拦住了她,“她现在像是中邪了一般,武功极高,你带几个人过去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大哥,你莫不是被打糊涂了吧?大嫂哪有什么武功,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罢了。”谢云岩轻嗤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 探花郎又如何?朝廷命官又如何?还是如此忘恩负义。 男子汉大丈夫,竟柔弱到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简直可笑。 “二哥,你刚刚是没看到,那疯妇真像是中邪了一般,突然变得力大无比,竟然轻轻松松就将我和大哥踢进池塘,”谢云荷心有余悸的讲述着,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恍然之色,“我知道了,或许她本来就有武功,这两年的温柔贤惠都是装的。” “好了,都住口!”谢家太老夫人费力的坐直了身子,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两声,目光转向谢云贤,“贤儿,你是如何打算的?真要休了她吗?” “休!必须休!这疯妇怎配得上我贤儿。”谢母张氏声音尖锐,急得满眼生火。 可在接触到太老夫人瞪过来的眼神时,便又立刻住嘴了。 第5章 明日便把休书下了 谢云贤眸光微凝,语气中尽是失望,“回祖母的话,事到如今,恐已无回旋的余地,我本不想休弃于她,怎奈她如此冥顽不灵。” 晏月扬言要休夫的事,他终究是没能说出口。 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无稽之谈,痴心妄想。 “哎!祖母还一直以为她是个懂事的,这两年来对祖母也甚是孝顺,没想到心胸竟如此狭隘。”太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既然她不愿做这平妻,那便怪不得我们谢家了,如她所愿吧。” “贤儿,你祖母都如此说了,那便抓紧给她一纸休书吧。”张氏一脸算计的眯了眯眸子,“不过什么都不能让她带走,包括秀山那几间铺子。她若敢闹,便带她去见官,她可是犯了殴打夫君的重罪,是要蹲大狱的。” “母亲,那些铺子是她一手经营起来的,我不会要她。”谢云贤语气坚定,仿佛对母亲的话有些嗤之以鼻。 他虽有些恼恨晏月,但既然打算休妻了,便不会再要她的财产。 况且若是让人知道他靠女人养活,还如此对待发妻,他还如何在朝廷中立足。 “这府邸也是大嫂花钱买的,听大哥的意思,也要还给她吗?”谢云岩故作惊讶的看着谢云贤,“那我们住在哪里去?” 这句话算是把谢云贤给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高中探花,本是可以求皇上赏赐府邸的,但想着自己早已置办府邸,便把唯一的机会用去请求赐婚了。 那时他也万万没想到晏月会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竟会闹到要休妻的地步。 “还什么还!”张氏狠狠的瞪了谢云岩一眼,“她嫁入谢家便是谢家的人,不管铺子还是府邸,都是我们谢家的,她休想带走一分一毫。” 谢云荷连忙点头附和,“母亲说的是,这些又不是她带进来的嫁妆,凭什么给她。”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不管怎么说她这两年为谢家也确实是付出了不少,便给她留一间铺子吧,总不能让她饿死街头,外人会说闲话的。”太老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语气威严的开口。 她是信佛的,总要慈悲些才好。 “那便听你祖母的吧,那疯妇如此不识抬举,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谢正安正点着头,被自己夫人一瞪,立刻缩紧了脖子。 “母亲,那疯妇都把贤儿打成这样了,我们还要给她留一间铺子作甚?直接给她一纸休书,她便和我谢家再无瓜葛了。”张氏不甘心的说道。 别说是给出去一间铺子,就算是给出去几两银子,她都肉疼得紧。 谢家人的东西,就没有让外人带走的道理。 太老夫人把拐杖往地上哐当一拄,语气威严的道:“你给我住口!都是探花郎的母亲了,守财奴的本性还是一点没改。若是把她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贤儿如今的仕途才刚刚开始,万不可因为一个小小的商铺落人口实。” 听太老夫人如此一说,众人连连点头,谢母也没了声音。 和贤儿的前程相比,一间铺子确实算不得什么。 只要能利利嗖嗖的把那疯妇休出门去,便施舍给她吧,也算是他谢家仁至义尽了 。 可谢云贤却依旧一脸坚定,严肃得让人无法反驳“祖母,父亲,母亲,不管是府邸还是铺子,她若要便都给她吧,府邸的事我会想办法的,日后有我和妙莹的前程在,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他为人向来光明磊落,只要晏月能好聚好散,日后不要再拿养他们一家的事来做文章,这些身外之物都算不得什么,他不想对她有所亏欠。 他相信妙莹也会支持他这样做,会和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大哥不愧是探花郎,果然有情有义。”谢云岩突兀的拍了拍手掌,眼里闪过一抹鄙夷,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他这大哥能装到什么时候。 突然得到这个弟弟的肯定,谢云贤晃动着扇子,不自觉的昂起了头。 太老夫人转动佛珠的手却是一顿,沉声道:“都给她了,你还如何娶妻?妙莹可是当朝第一女官,你们还是御赐婚姻,婚事是万万马虎不得的,否则岂不让人笑话?” “你祖母说的是,你可别犯傻!”张氏急红了脸。 全都给晏月,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呢! “是啊大哥,都是我们谢家的东西,凭什么都给那疯妇。”谢云荷不服气的撅着嘴,连语气都是充满怨气的,“况且,我们也是出了力的,又不是那疯妇一个人挣下的。” “好了,都住口!”太老夫人再次拄了下拐杖,皱着眉头道:“休妻之事稍安勿躁,稍后让晏月来我房中一趟,我再看看这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她打心底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孙媳妇的,若不是这孙媳妇聪慧能干,这两年赚钱给她请最好的大夫调养着,她可能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到这京城中享福。 晏月向来孝顺,和她也甚是亲厚,若是这一次能听她的话,主动向自己的夫君道歉低头,倒也是不必休妻的。 她会听话的,毕竟她没有娘家可以倚仗,若是被休弃了,便只能沦为人人唾弃的弃妇,再难翻身。 “祖母,您就不怕那疯妇伤着您?”谢云荷有些急了,上前替太老妇人捏着肩,心有余悸的道:“我和我哥都差点被那疯妇打死,您看看我大哥浑身的伤,那疯妇以前的温柔贤淑都是装的,我担心她再对祖母动手。要我说,明日便把这休书下了,省得再生出什么事端。” 她可不希望这件事再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有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泼妇嫂嫂,日后她和那些京中贵女交往起来,都会觉得面上无光。 可姜妙莹就不一样了,她可是当朝第一女官, 可以给她这个小姑子无上荣光。 有这么厉害的哥嫂,她日后定能在京中寻得一个门第显赫的亲事,飞上枝头变凤凰。 “住口!这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丫头来说话了。” 太老夫人再次运用起自己的拐杖大法,谢云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了嘴。 但一双吊梢眼里流露出来的怨毒却更甚了。 第6章 幽王帝炎烨 太老夫人派人过去请晏月的时候,晏月早已带着如意直奔京城最贵的酒楼醉仙楼而去。 原主这两年省吃俭用吃尽苦头,最后还不是全都喂了狗。 亏啊,实在是太亏! 她可没这么傻,与其花钱去投资别人,不如多投资投资自己。 不仅要吃,还要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玩最好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既来之,则爽之! 可刚到醉仙楼门口,她原本美丽的心情就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给破坏了。 “二位止步!”一名肩上挂着抹布的店小二颐指气使地拦住了她们,抬的老高的脸上挂着狗眼看人低的神色,“我醉仙楼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这两名女子一看就是小家小户出来的,真是没长眼睛。 他们醉仙楼招待的全都是京城非富即贵响当当的人物,岂是她们这种阿猫阿狗能进的。 “人不能进,难不成畜牲才能进?”晏月故作惊讶的往醉仙楼看了看,扬高了声调道:“你是说在里面吃饭都是畜牲?” 原主以前来醉仙楼的时候,这些小二可是鞍前马后,殷勤得紧。 如今不过是两年没来,戴了个面纱穿的也普通了些,这条看门狗便换了副脸嘴脸。 不过没关系,她晏小刀会出手! 既然撞她枪口上了,她完全不介意多浪费点时间,来教教这杂碎做人的本分。 就这么短短两句话,店小二端着的架子立刻散了。 整个人像是受惊的看家狗一般,紧张的四下看了一眼,急赤白脸的怒道:“大胆贱妇!你知道来我们醉仙楼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得罪了他们,你担待的起吗?!” 晏月眉头一蹙,一个旋风转身,反脚踢在了店小二的嘴上。 “嘴太臭,聒噪!” 店小二狼狈的摔倒在地,脸上多了个明显的鞋印,一张嘴便吐出满口的鲜血,其中还混杂着白花花的牙齿,疼得嗷嗷直叫。 “你是何人?竟敢来我醉仙楼闹事!”一个带着怒火的声音陡然响起。 晏月不疾不徐的转头看去,只见一名掌柜装扮的男子带着两名壮汉疾步而来。 “姑娘,当心。”如意吓得赶紧挡到了晏月的面前,惊慌失措的道:“你们要干什么?” 她知道姑娘如今身手了得,可那两个壮汉一看就不好对付,她怕姑娘被伤着了。 “如意,不必惊慌。”晏月淡定的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一旁,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你安心看着便是。” “把他们给我拿下,送去衙门。”掌柜一声令下,两名壮汉坏笑着撸起袖子,大摇大摆的朝着晏月走来。 就这么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晏月漫不经心的扭动着拳头,随着关节的活动,一声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 “哟,看来这小娘们还有两下子嘛。”两名壮汉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可他们刚笑到一半,笑声便转化成了惨叫声。 “啊!啊!” 晏月抡紧了拳头,接连两个左右勾拳。 两名壮汉相互碰撞,像两坨肥肉一般堆叠着倒在了一起。 这么一出好戏,瞬间吸引了不少的群众前来围观。 “这女子是何人?竟敢来醉仙楼闹事。” “许是江湖人士,武功了得啊,三名男子竟都被她打得满地找牙。” “看来这醉仙楼的护卫也不过如此,外强中干的纸老虎罢了。” 在一片议论声中,掌柜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瞪着倒在地上的两名壮汉怒斥道:“都是废物。” “这位掌柜,我好心帮你调教手下,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感谢我,请我吃顿大餐?”晏月慢条斯理的取出手帕擦擦手,然后一脸嫌弃的扔到了地上,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掌柜。 这掌柜是个生面孔,原主以前来醉仙楼吃饭的时候也未曾见过。 “你!”掌柜抬头看了一眼,见楼上已经有贵客探出头来张望,急的直擦汗水,“识相的话,赶紧滚!叨扰了贵客,你吃不了兜着走。” 晏月笑容一凝,一脸认真的问道:“怎么个滚法?要不你先示范一下。” 听晏月这么说,现场顿时散发出一阵哄笑。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女子,这场戏实在是有看头啊。 “你你你!”掌柜气得浑身直哆嗦,对着刚刚爬起来的壮汉怒喝:“废物,还不快把她们抓住。” 两名壮汉摸了摸已经肿胀起来的脸,心有余悸的瞪着晏月,迟迟不敢上前。 晏月吊儿郎当的勾了勾手,“来啊,我就做件好事帮你们打对称了,只肿一边终究是不太好看。” “哈哈哈哈!” 周围又发出一阵哄笑声。 就在这时,一个令人心悸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外传来。 “住手!” 这个声音虽然不大,但却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而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纷纷朝着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说话的人身着华贵的玄色长袍,身形颀长挺括,面容俊美却透露着一股子狠厉,整个人的气场显得凛冽摄人,高高在上得令人难以接近。 “小的参见幽王殿下。”掌柜面色一喜,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是幽王!令人闻风丧胆的幽王帝炎烨! 围观人群齐齐跪下,“参见幽王殿下!” 这回这姑娘可是要遭殃了,这醉仙楼可是幽王殿下的产业,胆敢在此闹事,即便武功再高也是小命不保。 听闻幽王杀伐果断,最是冷漠无情,死在他刀下的人更是不计其数,人称冷面阎王。 这幽王晏月倒是不熟,原主以前似乎也从未见过他,看起来像是个不好惹的。 哎!这顿饭吃的实在是有些艰难,看这样子又要准备战斗了。 但走是不可能走的,肚子还饿着呢。 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越不让她吃,她越要吃。 “殿下, 这女子来我醉仙楼闹事,还打伤了我们的人。”掌柜气势汹汹的指向晏月,一副要置晏月于死地的架势。 第7章 捡个男人玩玩 “等等,你可别瞎说。” 晏月呵斥一声,随即一本正经的看向帝炎烨,煞有介事的道: “幽王殿下,民女可不是来闹事的,民女是来吃饭的,可你们店小二竟拦住民女说“人不能进”,这还了得!这不是侮辱了里面的贵客吗?” 她特意把“人不能进”那几个字咬的很重。 此话一出,刚刚爬起来的店小二,又吓得扑倒在了地上,惊恐的摇着头,嘴巴漏风的辩解:“不是,殿下,小的不是这么说的。” 他冤枉啊,实在是冤。 帝炎烨漫不经心地抬眸看向晏月,狭长冰冷的眼眸中杀气溢出,只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杀!” 两名眼神凶狠的护卫瞬间上前,剑指晏月。 坏消息!这两名护卫看起来有两下子。 “冲啊!”晏月出其不意的大喊一声。 一个灵活走位直接窜到了他们身后,接着立刻使出快如闪电的滑铲绝招,在两名护卫躲让失去平衡之际,一把夺过他们手中的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好消息!也就只有两下子而已。 围观的人群再次看得目瞪口呆,包括醉仙楼里探出头来的贵客们。 “废物!”帝炎烨眸光一沉,骤然出手。 两枚飞刀刺破空气,直冲晏月而去。 身为特种兵的晏月又是何等的机敏,这种老掉牙的暗器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只一个轻松的转身便躲开了。 “啊!” 两枚飞刀直直射进两名护卫的脖子,瞬间鲜血喷溅。 这一幕太过残忍,看得人毛骨悚然。 就连晏月也是微微一愣。 这人确实够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这些护卫跟着他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就在现场气氛无比紧张窒息的时刻,一个癫狂的嘲笑声突然从二楼雅间传来。 “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仰头看去。 这又是谁?竟敢这么大胆,上赶着找死吗? 可看到出现的人时,却纷纷变了脸。 只见站在二楼上的男子眉目似画,下颚线如同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得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浑然天成的高雅气质。 有人惊呼道:“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也出现在了醉仙楼。”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众人齐声跪拜。 唯有晏月和幽王站着未动。 晏月盯着楼上的俊美男子,努力回忆着。 当朝太子帝子夜? 这位太子她有些眼熟,原主陪同母亲进宫赴宴时见过几次。 但记忆中他似乎都是一副一本正经,颇有皇家威严的样子,没这么疯啊。 “太子竟还有雅兴来我醉仙楼。”帝炎烨声音冰冷,眼神中的杀气似乎更浓了。 “雅兴不重要,重要的是给皇叔捧场。”帝子夜面容带笑,说话的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 “那太子方才为何发笑?”帝炎烨眸光微聚,深邃冷凝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帝子夜。 帝子夜依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微笑着道:“侄儿自然是为皇叔感到高兴,皇叔当真是英明神武,明断是非,对于这些不懂得尊重客人的手下,就该如此杀伐果断,这样醉仙楼才能长盛不衰。” 啊? 王幽殿下方才不是想杀那名闹事的女子吗? 众人懵了。 晏月抬头打量着帝子夜,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有意思,很有意思。 她顺水推舟地朝着帝炎烨拱了拱手,“幽王殿下英明,殿下治下有方,醉仙楼定会长盛不衰。” 这么一顶顶高帽子扣下来,帝炎烨面色微变,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倒是掌柜和那店小二彻底慌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浑身抖得像筛糠,“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冤啊,实在是太冤了,简直比窦娥还冤! 并且还没办法喊冤。 几名颇有眼力劲儿的护卫迅速上前,很快便将掌柜人等押解下去。 酒楼的另一名掌事则急忙出来遣散人群,“都散了吧,散了吧。” 余光瞥向被拖走的那名掌柜,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若方才出来的是他,他也难逃大难。 待众人散去,帝炎烨也拂袖而去,同时吩咐手下去调查晏月的底细,以及她和太子的关系。 该死的!他又被那小兔崽子摆了一道。 “这位姑娘,你这顿大餐,本太子请了。”帝子夜面带微笑,有礼有节朝晏月比出了请的手势。 他的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眼神中透着睿智与深邃,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令人不禁为之倾倒。 妖孽!还真是个妖孽。 方才还觉得他疯癫,此刻竟又觉得他一点都不疯。 “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晏月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抬脚便往醉仙楼里走去。 不管怎么说,终于能好好慰问慰问自己已经瘪下去的肚子了。 且这太子看着挺养眼的,秉承既来之则爽之的态度,捡个男人玩玩也不是不可以。 “姑娘,您不是还不想让老爷夫人知道您回来了吗?太子殿下或许记得姑娘。”如意跟在晏月身边提醒道。 晏月摆摆手,“无妨,用个假名便是,长相相似之人多了去了,况且他也不一定记得我这么个小角色。” 出门时她特意戴上面巾,也是怕人多嘴杂。 只面对疯太子一人,倒是不必担心了。 到达帝子夜所在的雅间时,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不知是这片刻的功夫准备的,还是说他还未开始吃。 “姑娘,请。”太子身边的侍从恭敬的引晏月入内。 晏月微微颔首,朝帝子夜福身行礼,“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她虽不喜欢古代这些繁文缛节,但该装的时候还是适当要装一下的。 “姑娘不必拘礼,请坐。” 帝子夜明显也在装,说话的声音温文尔雅的,仿佛之前发出癫狂笑声的人不是他。 这样的太子倒是有趣,和她似乎有些志趣相投。 晏月勾唇一笑,拉着如意坐了下来,“殿下不介意民女带妹妹一起吃吧?” 好不容易吃上饭,她可不能让小如意饿着了。 “怎会,二位姑娘自便,这一桌子饭菜都是二位的。”帝子夜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晏月,似乎在等着她揭下面纱一睹真容。 第8章 太子殿下看上我了? 晏月注意到了帝子夜的眼神,但还是大大方方的摘下了面纱。 想看就看呗,又不是见不得人。 更何况原主这张脸也算是美到了不可方物程度,不用来钓钓这有趣的疯太子,岂不浪费了。 在看到晏月的容貌时,帝子夜明显有一瞬间的愣神。 深邃的眼眸中有惊讶有欣喜有遗憾,似乎还藏着痛楚。 可晏月并未注意到这点,因为她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在吃饭面前,其他事情都可以暂时往后靠。 吃得差不多了,她才注意到帝子夜一直在打量着她。 她邪魅一笑,神色俏皮的朝帝子夜抛了个媚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怎么?太子殿下看上我了?” 哈哈。 她就想看看这疯太子娇羞的模样。 可却万万没想到。 帝子夜竟出其不意的回了她一个更为生动的媚眼,幽幽开口道:“的确看上了。” 晏月:“......” 疯,果然够疯! 不过,她怎会服输?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一脸惋惜的道:“可惜我还未休夫,你得排队等着。” 帝子夜:“......” 这话信息量太大了,他属实是有些接不上。 她成婚了? 他南宁国何来休夫之说?排队等着又是何意? 啊? 如意和一旁的侍从也是目瞪口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两位主子看起来似乎都不太正常的样子。 帝子夜注意到了这两人的眼神,摆摆手将他们赶了出去。 晏月得逞一笑,凑到帝子夜身旁,再次夸张的朝他抛了个媚眼,“怎么?知难而退了?” 她就不信帝子夜能扛得住她的暴击。 哈哈,有趣,实在是有趣! 这次帝子夜的脸红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这女人实在是太大胆了,简直不知羞耻。 不过,他越发感兴趣了。 转头直视晏月,露出一抹勾人的笑意,一本正经的道:“不退,哪怕等到地老天荒。” 晏月白眼一翻,金句脱口而出,“我信你个鬼哟,糟老头子坏的很!” 帝子夜瞬间满头黑线。 他什么时候成糟老头子了? 晏月也不等他反应,起身潇洒的挥挥手,“多谢太子殿下款待,我吃饱了,走啦。” 这疯太子莫不是个寻花问柳的老油条吧?太会勾人了! 溜了溜了! “敢问姑娘芳名?”帝子夜赶紧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晏月回眸一笑,干净利落的回答,“如花。” 那笑容如盛夏明艳的太阳,夺目璀璨。 看得帝子夜一阵晃神。 等他回过神来,“如花”早已消失在眼前。 “果然不是她。”帝子夜神色复杂的看着楼下潇洒离去的背影,沉沉地叹了口气。 但他还是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清风,查一下这如花的底细。” “是,殿下。”清风拱手应下的同时,意味深长的偷看了帝子夜一眼,表情精彩至极。 殿下莫不是真疯了吧?居然真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 晏月刚回到谢府,便被太老夫人差人请了过去。 她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本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战术法则,还是去了。 先看看他们要耍什么花招也好,方便确定下一步的攻略。 此时天已经黑透,太老夫人的房中已经点起了油灯。 晏月过去时,太老夫人正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着她。 见她进来,立刻换了一脸慈爱的笑容,“月儿快过来,来祖母身边坐。” 晏月扫了她一眼,冷冷拒绝,“本尊就喜欢站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原主以前和这老太太倒是亲厚的很,处的像亲孙女似的。 为了给这老太太看病,原主没少出钱出力。 给他请了最好的大夫,买最好的药调养着,病重时还鞍前马后的伺候。 可到头来这老太太还是没有替她说一句话,像是突然哑巴了一样。 嘴上说着心疼,实则却暗暗替自己的孙子即将迎娶当朝第一女官而高兴。 既然如此,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像原主一样尊重她了。 “月儿,你怎么跟祖母说话呢?”张氏忍不住责备,但脸上却挂着虚伪的笑容,语气也是柔和的。 晏月这才注意到,谢云荷和那吸血鬼婆母张氏也在。 不过谢云荷一直躲在太老夫人后面,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显然是被打怕了。 晏月冷冷的瞥了张氏一眼,语气嘲讽的道:“你不说话也没人把你当哑巴哦。” 一看到张氏这尖酸刻薄的嘴脸,晏月便不由得生出一阵反感。 这吸血鬼视财如命,她的钱向来是只能进不能出的,当初原主挣的钱,就总是三番五次被她搜刮。 还好原主经商能力强,一直有源源不断的进账,否则早就吃土了。 被晏月这么一怼,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张口就想要斥责。 身为儿媳,竟敢对他这个婆母如此大不敬,实在是大逆不道。 可她斥责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太老夫人瞪了回去。 太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一脸慈爱的拉住晏月的手,“月儿,祖母知你受了委屈,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失态的,祖母不怪你,在祖母心中,月儿一直像祖母的亲孙女儿一样。这两年真是辛苦你了,好在如今算是苦尽甘来了,你虽然没有娘家可以依靠,但如今贤儿高中,他就是你往后的靠山,可以保你这一生衣食无忧。” 这老太太看着像根枯木桩子似的,却也是个人彻头彻尾精,短短几句话, 既打了感情牌,又提醒了晏月,她是个没有娘家可以依靠的孤女。 “别乱认,你亲孙女儿还站那呢!”晏月一脸嫌弃的扒开那只形容枯槁的老手,打断了她的施法。 还想用老一套的说辞来拿捏她,滚远点儿。 太老夫人面色一僵,显然没想到晏月竟会如此冥顽不灵,她以前可是十分温顺的,从来都不会顶撞她。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黑了几分的老脸上依旧挂着慈祥的笑容,“月儿,你素来懂事,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倔强了?” 她是真的有些舍不得晏月,这孙媳妇是那么的勤劳能干还孝顺。 “确实懂事,懂事得任由你们一家子随意拿捏?”晏月毫不客气的回怼。 第9章 准备滚蛋吧 被戳中心思的太老夫人脸色再度黑了几分,但姿态依旧端着。 她避开晏月的眼神,失望的叹了口气。 随即缓缓坐回到椅子上,语重心长的道:“祖母说这些也是为你好,你放眼看看,哪个男子没有三妻四妾?更何况贤儿如今已入朝为官,前途不可限量,可他并未因此嫌弃你的身世,还是愿意让你做平妻,让你掌管府中事物,给你的依旧是当家主母的殊荣,和妙莹是无分大小的,对你也算是有情有义了,你也该以大局为重,不要再闹了。” “什么狗屁殊荣,不稀罕!”晏月一脸厌恶的揉揉眉心,“放完了没?放完本尊走了。” 这一家子果然都是一路货色,连说辞都别无二致。 她本来还想来听点新鲜的,没想到还是这些老台词。 “月儿。”见晏月一副冥顽不灵,不受掌控的疯癫模样,太老夫人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但语气依旧装得很柔和。 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心里有气,说些浑话祖母也不怪你,祖母知道你是听进去了的,你都将他伤成那样了,他还护着你不愿去追究,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 晏月像突然闻到什么臭味一般,一脸嫌弃的在鼻子前扇了扇,“呸,果然是老奶奶的裹脚。” 啊?她到底在说什么? 三坨女的一脸问号。 谢云荷还疑惑的翘起鼻子仔细嗅了嗅。 太老夫人的脸色黑了黑,不自觉的把脚往椅子后面缩了缩,耐着性子继续道:“月儿,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祖母好言相劝,也是为了你好,该撒的气也撒了,听祖母的话,去给贤儿赔个不是,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往后就安安生生过日子。” “本尊偏就不想安生了,怎么着?”晏月双手环胸,好整以瑕的打量眼前的三人,“那白眼狗才应该来给本尊磕头赔罪,想用个妾室的身份打发本尊继续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们想的可真美,咋不直接上天呢?” 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若不是因为这老东西是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打了容易出人命,她早就两巴掌呼过去了。 明明是他们对不起结发之妻,反而搞得像是一个破平妻就给了多大的恩典似的,倒是显得她心胸狭隘,不识大体。 也难怪原主当时会心如死灰,被人放火陷害了都没发觉。 说起来她还得好好去查一查,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估计也和这一家子脱不了干系。 听晏月这么一说,谢云荷和张氏彻底站不住了,脸色涨得比烂番茄还难看。 但有太老夫人压着,再加上有些忌惮晏月的拳脚功夫,敢怒而不敢言。 倒是太老夫人依旧稳如泰山,虽然脸色黑的如锅底,但语气却是平静的,“瞧你这傻孩子,怎么会是妾室呢?贤儿说了,是平妻,日后你和那妙莹是平起平坐,无分大小的,想来你是误会了......” “废话太多不利于长寿哦!”晏月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这死老太婆也太能说了,脸皮还这么厚。 看样子是还舍不得原主那个摇钱树兼免费丫鬟,以为她还和以前那样好拿捏呢。 “放肆!”太老夫人再也绷不住了,拐杖重重地拄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面容扭曲的道:“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便等着被休吧,我谢府容不下你这样目无尊长,心胸狭隘的媳妇。” 她日日烧香拜佛,求的就是一个长寿。 晏月竟敢如此诅咒她,亏她还苦口婆心的规劝,一心为她着想。 “疯妇!你就等着那一纸休书,该去哪儿去哪儿吧,谢家的任何东西都和你再无瓜葛,若再敢撒泼,便将你送去衙门,殴打夫婿可是重罪。”张氏立刻附和,还不忘威胁几句。 “癞蛤蟆生孩子,你觉得可能吗?”晏月突然笑了。 哈哈,老东西终于破防了,装不下去了。 什么癞蛤蟆生孩子?那三坨女的再次一脸问号。 谢云荷还警惕的往后面退了两步,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疯妇像是又要发疯了。 晏月哈哈一笑,像看蠢货一样看着那三坨,拉长的声音道:“当然是痴心妄想咯!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狗。” “赶紧紧打扫干净本尊的府邸,准备滚蛋吧!” 在那三坨还在努力回味的时候,她直接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走晚一点,谢云贤身上的伤就要愈合了,他们还怎么报官抓她。 殴打夫婿可是重罪,她还真是好怕哦。 有些时候,语言上的暴击,远比动手更有杀伤力。 “姑娘,这谢家人还真是蛇鼠一窝,全都黑了心肝,亏的姑娘以前还对他们这么好,若是没有姑娘,那老太太早死了,没想到现在竟是这副嘴脸。”如意气得脸都红了。 晏月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小如意,没必要和那群白眼狗置气,他们蹦达不了多久了。” “啪!” 晏月刚走,太老夫人便气得摔了拐杖。 “当真是反了天了,亏我处处替她着想,她竟如此不识好歹!”太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这还是晏月第一次顶撞她,她感觉晏月疯了,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无可救药了。 谢云荷抚着后背替她顺着气,愤愤不平的道:“祖母,我就说不必劝她,她就是个没教养的疯妇,听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要将我们赶出谢府啊。” “做梦!”张氏宝贝般的抚摸着手上的玉镯,咬牙切齿的道:“本来还说给她一间商铺,她既如此不讲情面,那便一针一线都别想带走,不过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女罢了,嚣张什么!” “让贤儿准备休书吧,至于要给她什么,便让贤儿做主,一切都要以贤儿的仕途为重。”太老夫人气喘吁吁的喝了口茶水,捂着胸口有气无力的道:“快去请郎中过来。” “母亲您没事吧?”张氏接过太老夫人手中的茶杯放回原处,一脸算计的对谢云荷道:“云荷,快去,顺便告诉你大哥,你祖母快被那疯妇害死了。” 谢云荷面色一喜,快步朝门外走去。 大哥最是敬爱祖母,若是让他知道那疯妇把祖母气成这样,看他还会不会想着把财产都给那疯妇。 太老夫人房中的灯亮了一夜。 谢家一大家子人一夜未眠,并非是为了太老夫人的病,而是在筹备休妻之事,光是休书都写了好几遍才定下来。 第10章 只有休夫和丧夫 晏月倒是睡得十分香甜,主要是打人打的太累了。 直到第二天天大亮她才懒洋洋的醒过来, 看着古香古色的屋子, 伸着懒腰问道:“如意,几点了?” “几点?” 端着洗脸水的如意一脸疑惑。 姑娘说话还是这么古怪,看来上次被烟熏确实是伤着脑子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晏月反应过来,笑道:“我是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姑娘,已经是辰时了,看姑娘睡得香甜,奴婢实在是不忍心打扰。” 如意放下洗脸水,一脸担忧的看向晏月,“听府里的丫头说,谢家人一夜未眠,一直在谋划休妻之事,看着时辰他们也快过来了,姑娘可否想好应对之策?” “哟,动作可真够快的。”晏月捧水洗了把脸,“小如意,还是找身爽利的衣裳来,看来今日还要继续打狗。” 如意取来衣裳,边替晏月穿边担忧的道:“ 姑娘此前说要休夫,可惜南宁国并无休夫的律法,也没有有过先例。” “没有先例,便创造先例。”晏月冲如意扬了扬眉毛,恶狠狠的比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在我的字典里,除了休夫,就只有丧夫!” 如意吓了个激灵,忙劝道:“姑娘可别犯傻,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当。” 说话间突然眼眸一亮,“对了姑娘,您昨日在醉仙楼和太子殿下相谈甚欢,既然不愿求助老爷夫人,还可以试着请太子殿下帮忙,听闻当今皇上对太子殿下青睐有加,若太子愿意帮忙,此事或有转机。” “聪明!不愧是我的小如意。”晏月宠溺的刮了刮如意的鼻子,“不过这事急不来,得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她昨日故意去逗太子,并非只是为美色所迷惑,也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层。 只不过还需要寻找一个合适的契机或是筹码,让疯太子心甘情愿的帮她。 “哐哐哐!” 晏月刚刚穿戴整齐,门外便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姑娘,看来是谢家人来了,要不要开门?”如意一脸警惕的拿起了扫帚。 “ 不必,先把这盆洗脸水送给他们。”晏月邪肆一笑,端起那盆洗脸水,便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刺耳难听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不断的从门外传来, “开门!快开门!晏月,你别以为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这事就能躲过去了......” “哗!” 晏月打开门的同时,直接一盆水泼了出去。 那个尖锐难听的声音瞬间转化成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啊——!” 谢云荷已然成了一只发着疯的落汤鸡,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连那双吊梢眼上的睫毛都在滴水。 “哦?你们怎么来了?”晏月故作惊讶的扫了众人一眼,“本尊还以为门口有疯狗在乱咬,实在是吵得很。” “你你你!你就是故意的!”谢云荷擦着脸上的水,气得直跳脚。 “恭喜你答对了!”晏月漫不经心的一抛,手中的盆子稳稳落回到了盆架上。 谢云荷见状,方才嚣张的气焰彻底被浇灭了,一副想打晏月又不敢打的样子,还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退,浑像是一只气急败坏的小弱鸡。 “晏月!你不要太过分了!”谢云贤沉声怒喝。 本就还有些青紫的脸,此刻更是黑的如同锅底一般。 晏月面色沉静的笑看着他,“本尊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你要不要试试?” 谢云贤条件反射般的向后退了几步,厉声道:“晏月!你我好歹夫妻一场,望你能好聚好散,不要在装疯卖傻,撒泼伤人,我不想将你送去衙门。” “就是,若再敢撒泼,即刻将你送去吃牢饭!”张氏梗着脖子上前,语气恶毒的附和。 可见晏月一抬手,立刻又退了回去。 “本尊好怕哦!”晏月撇撇嘴,抬到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在鬓角,将散落出来的几根发丝挽入耳后。 哈哈! 这剧情,感觉像是在逗狗。 “你知道怕就好!”太老夫人在谢老爷的搀扶下,拄着拐杖缓缓上前,布满皱纹的老嘴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着,“你心窄善妒,不敬长辈,还几次三番放肆殴打夫婿和姑子,我谢家今日便要休了你!” 晏月呵呵一声,面不改色的接过如意手中的扫帚,一个猝不及防的横扫,一阵肉眼可见的灰尘朝着那几人扑面而去。 “咳咳!” 太老妇人往后踉跄了几步,用衣袖遮住半边脸,咳得浑身颤抖。 “有辱斯文!实在是有辱斯文!”谢云贤一甩扇子,气到七窍生烟。 眼神里除了愤怒之外,就只剩下厌恶和失望了。 他当初怎会看上这样一个毫无教养的泼妇,只怪这个女人太会装了。 晏月转动着扫帚,似笑非笑的看向谢云贤,“在本尊这里,只有休夫和丧夫,你要选哪个?” 谢云贤只觉头皮一麻,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语气变得有些慌乱,“简直无稽之谈,我朝向来只有休妻之说。” 这女人是真疯了,已经疯到无可救药。 晏月往前逼近两步,依旧笑着,“那你是要选丧夫咯?” “来人,快将这毒妇拿下!”谢母一声怒吼。 可府里的下人却低着头纹丝未动,他们不想也不敢啊。 他们当初可都是少夫人买回来的,月银也是少夫人给钱发的,得听少夫人的才是。 “都是群废物!”见下人靠不住,张氏只得将眼神转向谢正安。 谢正安咬咬牙,拿起太老夫人手中的拐杖,一脸防备的护到谢云贤面前,“贤儿,别再跟这毒妇废话了,直接让官差来将她抓了去,也好让众人看看她有多失德。既然她非要闹得如此难堪,便当众将这休书下了,让她去牢房里闹。” 第11章 圣旨到 就在晏月准备动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公公特有的鸭嗓音,“圣旨到——!” 圣旨? 谢家人面面相觑,随后面露喜色,看来是又有新的封赏了。 “快,快出去迎旨。”太老夫人欣喜地说道。 谢正安也顾不得晏月了,立刻将拐杖递还给老母亲并搀扶着她,一大家子人快步往外走去。 可当他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之后,公公却并未让谢云贤接旨,而是看着众人问道:“你家少夫人可在?这道圣旨是给她的 。” “齐公公,妙莹她还未入门。”谢云贤虽有些意外,但依旧是一脸的骄傲。 他的未婚妻当真是耀眼,还未入门,便开始光耀门楣了。 和里面那个泼妇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谢大人许是误会了,咱家说的是你家少夫人晏月。”齐公公垂着眼皮,眼神中带了些许的讽刺。 “晏月?公公您肯定是弄错了,她只是个低贱的商女,皇上怎么可能会有圣旨给她。”谢云荷一脸嫌弃的说道。 “大胆!” 齐公公将手上的拂尘一甩,居高临下的晲着谢云荷。 谢云荷吓了一哆嗦,立刻磕头谢罪,“小女失言,还望公公恕罪。” “如此不修边幅便来迎旨,还敢妄自揣度圣意,置皇家威严于何地!”齐公公抬起眼皮,对身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罚二十大板!” 谢云荷闻言,瞬间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公公饶命啊公公,小女并非不修边幅,都是被晏月那疯妇用水泼的。” 明明怕得发抖,却还不忘祸水东引,“没错,都怪那疯妇,公公应该惩罚那疯妇才是,她还……” “月儿,休得胡言!”谢云贤一声呵斥,打断了谢云荷的话。 家丑不可外扬,他只想无声无息的将晏月休出门去,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堂堂朝廷命官竟还被自己的内室给打了。 不过谢云荷问的那句话,也是他想问的。 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这圣旨竟是给晏月的,而且齐公公明显很维护她。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疯妇是不是偷偷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 齐公公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朝着身边的护卫一勾手,厉声道:“不敬长嫂,罪加一等,打!” 齐公公身边的两名护卫立刻上前将谢云荷架了起来。 谢家其他人都吓得把头埋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他们原本都只是普通的乡野之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谢云荷被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挣扎着满眼怨毒的辩解,“公公息怒,小女并非不敬长嫂,晏月不守孝道,还几次三番殴打夫婿姑子,兄长已经写了休书,从今日起她便不是小女的长嫂了。” 她的语速又急又快,快到谢云贤都来不及阻止。 “愣着作甚!”齐公公像是完全没听到谢云荷的话一般,面色不悦的朝两名护卫摆了摆手,“拖下去,打!” 谢云贤只觉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却还是克制住心中的羞愤,一脸难堪的求情,“齐公公,舍妹年幼不懂事,还请公公手下留情。” 他以为自己是响当当的探花郎,又是当朝新贵,齐公公会看着他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谁曾想,齐公公根本没有给他一点好脸色,只是冷冷质问道:“谢大人这是想包庇罔顾皇家尊严的罪人?” 在注意到谢云贤脸上的青紫时,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谢云贤则是一惊,立刻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不敢!” 齐公公毕竟是皇上身边的人,得罪不得的。 “啊!啊……” 院落中很快便响起了谢云荷的惨叫声。 晏月过来时,正好看到了谢云荷被噼里啪啦打屁股的惨状,心里那叫一个爽啊。 顺口溜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打得好!打的妙!打得白眼狗哇哇叫啊!哇!哇!叫!” 说完,还不忘幸灾乐祸的朝谢家人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她就喜欢看这家子看不惯她,又干不过她的怂包样。 这下可把太老夫人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血压噌噌噌的往上飙升,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归西,谢老爷赶紧扶住,才不至于倒下去。 谢母立刻恶狠狠的瞪向晏月,怒到满脸扭曲,恨不得立刻将她挫骨扬灰,却又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谢云贤虽面色铁青,却还是勉强维持着文人雅士的体面,冷冷道:“圣旨面前还敢如此放肆,成何体统!” 晏月一记白眼甩过去,“关你屁事!” “你!”谢云贤立刻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气到七窍生烟,亡魂皆冒。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粗俗不堪的女子? 实在是有辱斯文,难登大雅之堂! 他对她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好感,立刻就想将她休出门去,省得丢人现眼。 晏月得逞一笑,懒得再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齐公公。 她也正奇怪着,皇上怎会突然给她一道圣旨,难道是因为疯太子? 也只有这种可能了,毕竟她回京城的事连父母都还不知道,而除了父母之外,京城没有人知道她嫁给了谢云贤,因为太傅府对外也只是说女儿这两年去拜师学艺了。 “晏月,还不快快接旨,皇上宣你入宫觐见,随咱家走吧。”对晏月说话时,齐公公的面色明显柔和了许多。 “民女接旨,谢主隆恩!”晏月一脸懵圈的跪下接旨。 突然接到圣旨,就够让她震惊的了,没想到皇上竟是要宣她觐见。 不过她也懒得想这么多,想到马上就能亲眼见见这古代的皇宫和皇帝,还突然有些期待。 “走吧,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齐公公朝晏月招招手,看都不看谢家人一眼,转身便朝门外走去。 谢家这一大家子人彻底凌乱了。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会突然宣晏月觐见。 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商妇啊,怎么配! 第12章 疼疼疼! 更奇怪的是,齐公公还处处护着晏月,亲自带她入宫。 “贱人!我一定让她不得好死。”谢云荷龇牙咧嘴的趴在板凳上,面容扭曲而狰狞,“当初就不该用水泼醒她,应该直接将她拖去埋了……” 虽然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声音却依旧尖锐恶毒。 太老夫人一个眼神瞪过去,“还管不住你那张嘴,今日差点连累了你大哥。” 张氏却是心疼坏了,哭嚎着让丫鬟将谢云荷抬入房中,要亲自给她上药。 但嘴里还不忘一直咒骂着晏月,恨不得当场将晏月给生吞活剥了。 “贤儿,晏月当真是变了,自从从火里救出来后便像换了个人似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太老夫人拨动着手中的佛珠,眉头皱作一团,呼吸又粗又重,“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不会是中邪了吧?” “中邪?”谢云贤诧异的同时,眼中还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晏月如今这癫狂的样子,的确像是中邪了。 “啊!疼疼疼!”院中响起谢云荷杀猪般的惨叫声。 太老夫人吃力的抚了抚胸口,待哭嚎的声音变小了,才喘着粗气接着道:“贤儿,你得提前想想对策,晏月如今如此疯癫,很可能会冲撞了皇上,连累我谢家。真不不知道她这次耍了什么花招,居然惊动了皇上。” “糟了!”谢正安面色一急,瞳孔骤然放大,“贤儿,她不会是要去求皇上收回对你和妙莹的赐婚吧?” “无妨。”谢云贤看看手中的休书,面色反而渐渐变得沉稳了,“祖母,父亲不必担忧,我们早已拟好休书,齐公公方才也是知道了的,即便她冲撞了皇上,也与我谢家无关了。皇上向来一言九鼎,不管她耍什么花招,我和妙莹的婚事都不会变的。” 听谢云贤这么说,太老夫人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 “父亲,您先扶祖母下去休息,我得去查查晏月这两天做了什么,还要去和妙莹商量一下婚事,今日晚些才能回来。” 谢云贤交代几句后,便快步出了府。 他表面冷静,其实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慌乱的。 晏月和如意坐着马车,一路朝皇宫的方向赶去。 她本是想找齐公公提前打探一下情况的,可齐公公坐在另一辆马车上,根本没有机会问。 算了,她也懒得琢磨了。 管他什么事,去了不就知道了。 主打一个爱护脑细胞! “姑娘,前面便要路过太傅府了,您要不要顺便看上一眼?”如意掀开车帘问道。 她知道姑娘一直是念着家的,只是不好意思回来,她平日里也不敢提,怕惹姑娘伤心。 可如今姑娘已经彻底清醒了,性情也变得豁达通透了,她定然不会再躲着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晏月点点头,靠到窗边向外看去。 可看了一眼后,却皱起了眉头。 太傅府门前冷清得有些不正常,大门紧闭,甚至连守门的护卫也不见了。 “奇怪,太傅府怎会变得如此冷清。”晏月皱起眉头,心中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第13章 怎会有战鼓声? 原主这两年一门心思都扑到了谢家人身上,一直在秀山县各地经商,虽然半年前替谢云贤置办府邸回过京城一次,也偷偷来太傅府远远的看过一次,但却并未敢进去。 这一次回京,更是没想到会沦为平妻,就更加没脸去见他们了。回京两日,竟连远远看上一眼太傅府都不敢。 谢云贤也从来不会对她谈及京城的事,因此她对发生在京城,甚至是太傅府发生的事都知之甚少。 这就是晏月此刻产生不安的根源,难不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姑娘不必担忧,老爷夫人许是带着一家老小去凌云山拜佛去了。”如意宽慰道。 她说的也是实话,老爷夫人信佛,几乎每年都会携全家去凌云山烧香拜佛。 晏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一会儿从宫中出来后,回家看看。” 她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即便去凌云山烧香拜佛,门口也应该有护卫才是,不应该一个人都没有。 “姑娘愿意回家了?”如意面色一喜,随即又有些担心地垂下了眸子,“就是不知道老爷消气了没有。” 她知道老爷夫人都是心疼姑娘的,姑娘一直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宝,从小到大都舍不得让姑娘吃一点苦。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反对姑娘的婚事,不愿看到她跳进火坑。 可当年姑娘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执意要嫁给那一穷二白的白眼狗,又是绝食又是自尽的,将太老爷都气病了。 为了一个穷书生闹成这样,老爷又怎能不生气? 老爷当时就放下狠话,姑娘只要敢踏出太傅府,便再也不是他的女儿,永远不许回来。 如今姑娘尝尽苦头,也知道自己错了,可事情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 “我也不是想让他们这么快就原谅我,只要看到他们好好的就行。”说话间,晏月长长的叹了口气。 同样都叫晏月,为什么原主就这么傻?简直没有一点像她的,完全是妥妥的恋爱脑。 不过既然占用了这副身体,她就一定要支楞起来,不能再让自己受委屈,也不能给太傅府丢脸。 今日有幸能奉旨进宫,不管是不是父亲在背后帮忙,她都得抓住机会,以最解气,最体面的方式将白眼狗一家扫地出门。 “轰轰轰!” 就在映月思绪万千的时刻,皇宫方向突然传来战鼓的轰鸣声。 马车顿时停了下来。 晏月掀开车帘看去,正好看到齐公公急步走来,“ 晏月姑娘,今日恐不便入宫,咱家命人先送你回去,改日再宣你入宫。” “齐公公,发生了何事?怎会有战鼓声?”晏月问道。 身为特种兵,即便是古代的战鼓声,她也是极其敏感的。 “这不是姑娘该问的,回去吧。”齐公公面色严肃的摆摆手,急急忙忙的转身就要走。 “等等。”晏月身手敏捷的跃下马车,拦在了齐公公的面前,“公公,战鼓声在宫门前响起,想必是有他国前来挑衅,公公不妨带我入宫,我有法子对付他们,再说我也是奉旨入宫,公公未请示圣意便不让我入宫,恐有不妥。” 齐公公怔怔的看着晏月,神色由之前的紧张变为了惊诧,却还夹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惜。 第14章 入宫 见晏月一脸自信,齐公公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既如此,姑娘便随咱家一同入宫吧。” 他此前便听说了醉仙楼的事,知道晏月如今有了一身好武功。 可却没想到她竟还变得如此能言善道,仅仅一句话便让他无法拒绝,还当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 罢了,她想去便让她去吧。 “多谢公公。”晏月笑着道谢。 她看得出来,这齐公公像是个好人,对待好人,她向来都是礼貌且和善的。 她的人生信条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还! 反之,对她好的人,她也会百倍回报。 因着离皇宫也不远了,齐公公并未再上马车,而是直接领着晏月朝宫门的方向走去。 “公公,方才敲战鼓的这些人是什么来路?”晏月边走边问道。 还是那句话,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得提前打探好情况。 这对她而言是个摆在眼前的绝好机会,只要能让这些来挑衅的人夹着尾巴离开皇宫,她就算是立了大功,可以理直气壮的向皇上提要求了。 齐公公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的道:“来者是西奥国王子和他带来的使臣,这西奥国一直对我朝边境的几座城池虎视眈眈,此次入京明面上说是要通过和平的方式结两国之好以免除战事,实则是居心叵测,想空手套白狼不伤一兵一卒便带走我朝城池,前几日便通过所谓的比试。赢走了我朝边境的三座城池,没想到今日竟又来了。” “我们就这么怕他们?来了我们的地盘,还能让他如此嚣张?”晏月不解皱眉。 她虽有原主的记忆,但原主以前对朝政之事并无兴趣,可谓是一无所知。 “晏姑娘慎言。”齐公公一脸紧张地朝宴月使了个眼色,压低的声音继续道:“这西奥国兵强马壮骁勇善战,皇上苦之久矣,若真是打起来了,损失只怕更多。” 晏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续问道:“他们进宫都比试些什么?” “西奥人善于骑射打斗,上次便是通过比武和骑射赢的。”齐公公顿了顿,神色担忧的提醒道:“西奥国的人可不好对付,晏姑娘最好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想见皇上在偏殿候着便是。” “公公放心,我自有分寸。”晏月察觉到了齐公公的眼神,在太傅府门口升起来的那股不安愈发强烈了,便岔开话题问道:“敢问公公,皇上为何突然下旨召我入宫?是因为家父吗?” 看齐公公的样子,明显是清楚她的身份的,但有几次看她的眼神都甚是古怪。 “此事见了皇上之后晏姑娘便知 。”齐公公不愿多言,加快了脚步。 晏月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不安,快步跟上。 此时西奥国的王子已经带着使臣耀武扬威的到达金銮殿。 南宁国文武百官也被急召入宫,准备迎接又一次必败的比试。 齐公公带着晏月从侧门入殿后,将她安置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还特意叮嘱她谨言慎行。 晏月点头应下后,开始在朝臣的队伍里寻找晏太傅的身影,可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第15章 初见当朝第一女官 按理说宫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晏太傅是一定会来的。 此时找不到他,晏月心中的担忧不由得又多了一分。 毕竟有原主的记忆,且这具身体和原主父母血脉相连,她很难不在意,甚至是发自本能的担忧。 不过她又想到了如意的话,或许真是去凌云山拜佛去了,皇上没来得及召他入宫,她也只能暂时这样稳住心神。 想找的人没找到,在准备收回视线时,竟无意间看到了谢云贤和他身边站着的一名女官。 不用猜,那肯定就是他即将要迎娶的当朝第一女官姜妙莹,这种时候他们自然是要到场的。 此时亲眼看着这个女人,她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原主以前其实是见过她的。 姜妙莹的父亲曾是她父亲的下属,后来在父亲的提携下,封了个九品芝麻官。那时候父亲还开了个私塾,这女人便是在父亲的私塾读书。 怎奈原主并不爱书,反倒是对经商感兴趣,无论父亲如何相劝都不愿去私塾。 因此她对姜妙莹并不熟悉,只是偶然见过一两次,以前见到时,只记得她总是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没想到如今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一身暗红色官服,看上去面容端庄,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颇具文化修养的气息,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若不是她换了芯眼尖,都不一定能认出来了,也难怪谢云贤会舍得用难得的求赏机会去求取赐婚。 原主听谢家人说过,这姜妙莹正是在几个月前一次和北国使臣的比试中赢了比赛,替南宁国收回了三座城池,才被破格封为四品御史,成为人人称道的当朝第一女官。 目前看来算是个有能耐的,就是和原主一样眼睛有点瞎,居然看上了谢云贤那个白眼狗,陈世美。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整齐的跪拜声中,一身龙袍的皇上大步而来,坐在了龙椅上。 晏月这才从繁杂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实的看到古代皇上,只觉皇家的威仪感扑面而来,让她不由得有一种入戏了的感觉。 这一路走来,因为心里有事,她都还没有仔细的欣赏过这古代皇宫,此时一打量,只觉金碧辉煌,哪哪都是耀眼的黄金。 阔气呀,太阔气了! 要是能随便薅个一箩筐回现代,那绝对是花都花不完了。 “西奥王子,你们如此兴师动众的在我宫门口敲战鼓,这是意欲何为啊?” 皇上充满威严的声音,再次将晏月拉回了现实。 晏月抬头朝皇位上看去,皇上已然两鬓斑白,虽是威仪不减,但眼中的憋屈和怒火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身为一名曾经的军人,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个老皇帝。 都这么大年龄了,还要被他国人如此挑衅羞辱又无力还击,怎么能不憋屈? “南宁皇帝,本王子在这京中等待多日也未得召见,这就是南宁国的待客之道吗?”西奥国王子满头小脏辫,一身异域风情的着装,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上去了,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第16章 她晏小刀来了! 晏月光是看着他,就生出了一种想削他的冲动。 “王子此言差矣! 皇上前几日才召见过你们,这几日也一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南宁国的待客之道并无不妥。”丞相黑着脸说道。 “大胆!本王子和皇上说话,怎有你插嘴的份儿!”西奥王子瞬间怒目圆瞪,剑拔弩张。 “你!”丞相气得浑身颤抖,连嘴唇上有些花白的胡子都跟着微微抖动起来。 “好了,西奥王子,你今日进宫究竟所为何事?”皇上虽然语气平静,但看得出来也正在努力的克制着心中的怒火。 没办法啊! 打又打不过,就只能忍着了。 西奥王子得逞一笑,仰着头高傲的道:“本王子难得来你们南宁国一趟,过两日便要回去了,想和你们南宁国再比试一番,也好趁此机会拉近两国的关系。” 好一个“拉近两国关系”! 这明显又是冲着城池来的。 朝堂上的大臣们皆是满面愁容,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晏月都替他们憋屈的慌。 看样子他们是被西奥国欺负惯了,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 不过没关系,她晏小刀来了! 身为21世纪的精英特种兵,不管是比文还是比武,她都不带怕了。 “西奥王子此次想比什么呀?”皇上皱着眉头,却依然要维持着平和的语气。 “听闻南宁国文人辈出,还不乏擅长音律者。为结两国之好,今日本王子便让着南宁国,第一局比文,第二局比音律,第三局比武,还是以边境城池为赌约,皇帝陛下意下如何?”西奥王子双手环胸,趾高气扬的看着皇上,嘴角勾起一抹不起眼的阴笑。 可满朝的大臣却是面色一喜,上一次比试就因为比的都是他们不擅长的武功骑射,这才输了。 西奥国都是些没有文化的莽夫糙汉,若是比文采和音律,他们很有信心会赢。 三局至少能有两胜,即便第三局的比武输了,也能赢回一座城池,不亏的。 皇上打量的众臣,忍住心中的憋屈点头应下,“好,那朕便应下了。” 他说是让着便是让着吧,若能赢回一座城池,也能长长朝臣和边境将士们的志气,不至于让天下百姓寒了心。 若忍不了硬碰硬,不知有多少无辜的南宁百姓会葬身在西奥国的铁蹄之下,那他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好!南宁皇帝倒是爽快。”西奥王子和身边的大胡子使臣相视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神色。 “那这第一场比试,我们便比对对联,由我西奥国出一个上联,南宁国若是对不出来便算是输,反之则是我西奥国输,输的一方割让一座城池,如何?”大胡子使臣趾高气扬的站上前来。 皇上看大臣们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放心的点了点头。 “皇上,微臣愿意一试。”谢云贤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是当朝新贵,又是响当当的探花郎,这种机会是一定要抓住的。 若是能赢回一座城池,求皇上奖励一座府邸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到那时他就可以坦坦荡荡的迎娶妙莹入府,不必再被那疯妇羞辱了。 第17章 小美人还不服气? “朕准了。” 皇上朝着谢云贤点了点头,可眼神中除了欣赏之外,还夹杂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失望。 谢云贤许是特意抹了粉进行遮盖,脸上的青紫倒是几乎看不出来了。 “还有人要应战吗?我西奥国不介意人数,想应战的都可以站出来。”大胡子使臣一脸挑衅地看着诸位大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这倒是看得部分大臣有些心里发毛,打了退堂鼓。 这西奥国的人向来阴险狡诈,想必是早有准备,不然绝不可能主动提出来比文。 可依然还是有部分文官勇敢的站了出来,这其中包括了姜妙莹。 她是朝中唯一的女官,还是曾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若此次能再立功,定能官升两级,享誉天下。 看到站出来的众臣,大胡子使臣只是不屑一笑,得意地说出了他的上联,“劈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 这个上联至今无人能对,他们也笃定南宁国这些懦弱无能的文官们更不可能对出来,这座城池可谓是信手拈来。 听到上联后,谢云贤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这算是什么对联,简直闻所未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西奥国这是在借着比赛的由头讽刺南宁国的文官。 红门的谐音是黉门,讽刺他们这些黉门中出来的文人都是酸溜溜的无用之人。 这也太欺负人了,原本还跃跃欲试的文官们也是面色铁青,哑口无言。 “怎么?没人能对得出来吗?” 西奥王子一脸讽刺地笑看着众臣。 姜妙莹瞄了一眼皇上黑沉着的脸色,抬头挺胸的站了出来,义正言辞的道:“你们西奥国这是在蓄意挑衅,这根本算不得对联。” 皇上对她寄予厚望,她不能让皇上失望。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南宁国第一女官?”西奥国王子上前几步,色眯眯地打量着姜妙莹,冷笑一声,“长得倒还勉强,但文采也不过如此嘛,连对联都不懂,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你!”姜妙莹气得面色发红,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咬牙切齿的瞪着西奥王子。 “怎么?小美人还不服气?”西奥王子放肆的笑着凑到她眼前,“谁规定过对联不能这么写?我西奥国这上联可谓精妙绝伦,你们若对不出来直接认输便是,何必做如此低劣的狡辩。” “谁说我们要认输?总要有个思考的时间。”谢云贤硬着头皮站出来,护在了姜妙莹面前。 其实他知道自己根本对不出来,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欺负,更不能让自己失了颜面。 在角落里安静看戏的晏月笑了,看来这姜妙莹也不是什么好货。 这两人最好锁死,不要再出来祸害别人。 “好,那本王子便给一你们炷香的时间。”西奥国王子哈哈一笑,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战鼓上,翘着二郎一脸不屑的看着众人。 刚刚站出来的那些文官在面面相觑中暗暗退了回去,待谢云贤回过神来,竟只有他一人了。 就连他刚刚想要保护的姜妙莹,也不知在何时退到了边上。 心中不禁一阵发寒。 第18章 真是太爽了! 察觉到皇上投下来的目光,谢云贤不由得抹了把冷汗,双腿突然发软,竟有些站不住了。 早知道他就不该第一个站出来,他早该知道西奥人不好对付的。 可事已至此,他只得对着众人强颜欢笑,装出一副在认真思考的模样。 哈哈哈! 站在角落里的晏月心里都快笑疯了。 没想到这次进宫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真是太爽了! 其实她早就知道下联,穿越前上网的时候曾经看到过这个对联,这好像是明代有个叫徐仁的尚书出的对子。 说起朝代,她穿越的这个南宁国到底是个什么朝代?她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以前在历史书上可从未看到过。 按照这个对子来看,有可能是明代之后的某个没有被史书记录下来的朝代。 不过先不纠结这些了,她还得再好好欣赏欣赏谢云贤的囧样。 不是自诩文采过人的探花郎吗? 这会儿怎么哑巴了? 朝堂上一片安静,只有西奥国王子不时拨弄出来的战鼓声,听着让人直冒冷汗。 皇上的脸色黑了又黑,布满皱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就快要到了,忍不住看着谢云贤问道:“谢爱卿,你可有想出下联?” 谢云贤再也绷不住了,扑通一声瘫跪到地上,“还请皇上恕罪,这上联太过刁钻,微臣实在是无能为力。” “罢了,退下吧。”皇上失望的摆摆手,眼中满是憋屈和狼狈,但他还是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众臣,“诸位爱卿,谁能答上西奥国的对子,朕便许他一个请求。” 可众臣依旧鸦雀无声。 这样的奖赏谁不想要,可他们实在是答不上来啊。 “哈哈哈,都说南宁国文人辈出,看来也不过如此吧。”西奥国的大胡子使臣笑得甚是猖狂。 “轰!” 西奥国王子无比猖狂的一拳砸在战鼓上。 随即,从战鼓上一跃而下,得意的笑着道:“那这一局便算是我西奥国赢了,北江城从今日起是我们的了。” “等等!” 一个悦耳好听的声音突然响彻整个大殿。 晏月适时站起身来,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就这么简单的上联,我南宁国只需一名商贾女子便可对出。方才我们一再忍让,是想给西奥国留面子,没想到你西奥国竟欺人至此,那我们便也不客气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诧异的看向了她。 这女子是谁?竟如此大胆。 只见这名陌生女子肤若凝脂,眉若远山,双眸熠熠生辉,美得让人挪不开眼。即便穿着简单也难掩绝色之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落落大方,一点不像寻常大家闺秀那般刻板乏味。 谢云贤更是瞬间瞪大了双眼,瞳孔巨震,刚刚放下去的心,此刻又提到了嗓子眼。 皇上方才已经对他不满了,若是这疯妇再胡闹一番,后果不堪设想。 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皇上为何突然下旨招她入宫,但不管是因何原因,皇上都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虽说他已经拟定了休书,但晏月毕竟还没有签字画押,从礼法上来说还做不得数,之前那样说也只是为了先宽慰家人,再去打探清楚情况另想他法 。 得知西奥国敲战鼓挑衅时,他还暗暗松了口气,觉得齐公公不会再带晏月入宫了。 可却没想到她还是来了,而且还来了金銮殿。 以他对晏月的了解,她就是个没有任何文化修养的悍妇,虽然识得几个字,但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这女人一定是还怀恨在心,故意来给他丢脸惹事,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拖他下水,置他于死地。 真没想到,她心思竟恶毒到这种地步,比他想象中还要恶毒。 第19章 虎父无犬女 “你是何人?竟敢在这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西奥王子指着晏月怒斥道。 不知为何,看着这名身姿挺拔,面容坚毅的女子,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来,这已经到手的城池,可绝对不能飞了。 “是啊,你们南宁国就这么没规矩吗? 一个低贱的商女竟然也能上朝堂胡闹 ,真是笑话。”大胡子使臣一脸鄙夷的附和。 姜妙莹站在几名大臣的身后,看到晏月时先是一惊,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阴笑。 一场大火都没能烧死她,没想到她竟还主动跑到皇宫里来找死了。 今日虽未得封赏,但若是能看到这贱人被赐死,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 “来人,还不快将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拿下!”礼部尚书张钰满脸羞愤的呵斥。 输了比赛已经够丢人的了,岂能再容一个低贱的商贾女子来胡闹。 谢云贤面色一紧,也顾不得别的了,立刻上前想要将晏月拉走。 “等等!” 就在这时,皇上大手一抬,定睛打量着晏月,浑浊的眼中生出一丝光亮来,“你当真能答上来?” 齐公公方才已经向他禀报过晏月的事,说晏月确实和以往大不相同了,她还放言要来对付西奥国。 醉仙楼发生的事他也听太子说了,这晏月或许确实不可小瞧,他可是晏太傅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既然已经被逼到了这种地步,让她试试又何妨? “请皇上放心,民女心中已有答案。”晏月一脸从容的朝着皇上行了个礼,她身姿挺拔,语气坚定,眼神中透露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睿智和自信。 谢云贤伸到一半的手悻悻的缩了回去,不知为何,看到这样自信从容的晏月,他竟有一瞬间的恍惚,甚至突然有些自惭形秽。 “那你倒是快答呀,别胡乱给个答案,令人笑掉大牙。”西奥国使臣哈哈大笑。 晏月转过身,冷冷的瞥了他们一眼,“支开你的大黄牙听好了!我的下联是:咬开银杏白衣,白衣里一个大仁。” 西奥国使臣的笑容瞬间僵住,大牙也包了回去。 朝堂中先是一片沉寂,随即爆发出阵阵惊呼声。 “妙啊,实在是太妙了!” “劈破石榴,红门诊许多酸子。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仁。对的好,实在是好啊。” 谢云贤更是一脸意外的看着晏月,她竟不是来胡闹的,她竟能对出如此刁钻的对子。 她此刻站在那里是如此的光彩夺目,仿佛整个人都闪着光,就连那张早已看惯了的脸,似乎都突然美得不可方物,好像他从未认真正认识过她。 这个对子不仅对仗工整,而且还对西奥国的讽刺进行了一个有力的回击。 用白衣比喻西奥国这些没有文化的人,而“大仁”又是“大人”的谐音,是想说我们这些大人就不计你们这些小人的过了。 “云贤哥。”姜妙莹不知何时来到了谢云贤的身边,正用温柔似水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一种安慰。 谢云贤微笑着点点头,目光再次转移到了晏月身上。 第20章 手可忍,嘴不可忍 姜妙莹原本温柔的目光立刻转化为了嫉妒和怨毒,她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 这贱人都把云贤哥打成这样了,云贤哥也分明早已对她厌恶至极,可此刻为何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还不是因为这贱人瞎猫碰着死耗子,竟阴差阳错地答出了这么难的对子。 皇上答应了会给一个请求,若是这贱人当众请求皇上撤回她和云贤的赐婚,那她便成了抢人夫婿的无耻女子,日后在这朝堂上还如何立足? “好啊!我南宁国女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皇上龙颜大悦,笑得露出了两排大板牙,说话也明显有了底气,“西奥王子,你可认输?” 啊!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晏太傅的女儿果然不同凡响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西奥国那位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大胡子使臣,此刻已然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垂着头面色难堪的凑到西奥王子耳边低声说道:“王子,这下联确实无懈可击。” “废物,你不是说无人能答吗?”西奥王子瞪了大胡子使臣一眼,黑着脸沉默片刻后,脸上浮现出阴险狡诈的笑容,他抬头看向皇上理直气壮的道:“既然你们答出来了,那便该你们出上联,我们来答了,如此才显得公平。” 公平? 原本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众臣皆是一惊。 没想到这西奥国还会来这么一出,不是说答出他们的下联就算赢吗? 可如果从公平的角度来说,西奥王子的说法似乎并无不妥。 但在这种时候,他们可不敢逞强站出来,还是先看看皇上的态度再做定夺。 而皇上却是看向了晏月,似在询问她有没有把握 。 晏月自信一笑,给了皇上一个安定的眼神。 对付这一群五大三粗的糙汉,简直不要太简单。 她双手环胸,一脸淡定的看向西奥王子,唇角勾起一抹明显的讥笑, “西奥王子携使臣远道而来也挺辛苦的,为尽地主之谊,我们南宁国总归还是要让着些的,既然西奥王子主动要求,那便继续由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商女来出上联吧。 ” “大胆!”西奥王子瞬间气得龇牙咧嘴,指着晏月怒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商女也配和本王子如此说话。” 居然又骂她!晏月顿时就怒了。 手可忍,嘴不可忍! “我算是你姥姥的姥爷的奶奶的妈妈的爸爸的姐姐的太太的老娘......”晏月噼里啪啦就是一阵输出,说完还无比满意的点了点头,“恩,没错,我就是这种东西。 啊? 她到底在说什么? 朝堂中顿时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就连西奥国的人也是一脸茫然,在梳理这层复杂关系的过程中半响没回过神来。 晏月瞥了西奥王子一眼,一脸认真的问道:“西奥王子,你说我配不配?” 西奥王子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又被羞辱了, 气急败坏的抽出长剑指向晏月,“你你你!本王子要杀了你。” “西奥王子,在我南宁国的朝堂之上,休得舞刀弄剑!”皇上一拍桌子,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一名女子尚且能如此有胆有识,他身为皇上也不能太懦弱了。 第21章 哟呵!疯太子来了 皇上一个手势,宫中的护卫立刻剑拔弩张,冲上前将西奥国人团团围住。 西奥王子无比意外的扫了一眼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护卫,故作玩笑般的收剑回鞘,嘴角抽了抽颇为勉强的笑道:“本王子开个玩笑,皇帝陛下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这一幕显然是他没想到的,这南宁皇帝向来懦弱无能任他拿捏,今日居然敢对他如此强硬了? 虽然很愤怒,但毕竟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好汉不吃眼前亏,等赢了几座城池回去再带兵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哈哈哈!朕也只是同西奥王子开个玩笑。”皇上爽朗一笑,朝护卫摆摆手,护卫立刻退了下去。 此时他手心直冒冷汗,心中却一阵暗爽。 啊!这种感觉当真是太爽,太解气了。 “那便继续方才的比试吧。”西奥王子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听到比试,皇上再次变得有些紧张,但见晏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内心竟也莫名跟着平静下来,从容的笑看着晏月道:“你也别卖关子了,快出上联吧,西奥王子都要等急了。” 晏月朝皇上点点头,戏谑的笑看着西奥王子道:“王子可要听好了,我的上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她的话音刚落,满朝文武都变了脸色。 这算是什么上联? 商贾女子就是商贾女子,简直是贻笑大方啊。 看来她方才能对出西奥国的对子,也纯属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谢云贤的脸色也瞬间转黑,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这才是真正的她,没有任何的文化修养可言。 姜妙莹却是笑了,看来她刚刚的担心是多余的,蠢货就是蠢货,家境再好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连她半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再说家境好也只是曾经了,即便云贤哥现在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也不会因此高看她一眼。 “哈哈哈,简直笑话,如果“一二三四五六七”都能当上联,那猪都能爬树了。” 西奥王子笑得前仰后合,无比嚣张。 被西奥王子这么一笑,皇上也皱紧了眉头狐疑的看向晏月,却见她依旧一脸的淡定从容。 他有点看不懂了,这丫头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算了,还是先沉住气看看再说,毕竟她不像是会胡来的人。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癫狂的笑声突然响起。 “哈哈哈......” 帝子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晏月的身边。 此时,他正一脸讥笑的看着西奥王子,语气中满是戏谑,“连猪都拉出来当挡箭牌,西奥王子这是要认输了?” 哟呵!疯太子来了。 晏月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疯狂抽搐。 不愧疯太子,说出来的话就是悦耳,简直就是她的嘴替。 “哈哈哈!没想到南宁太子居然还对一个商女感兴趣。”西奥王子依旧猖狂的笑着,语气挑衅的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既然太子说这“一二三四五六七”可以做上联,那便对出下联吧,我西奥国自会认输。” 第22章 立功了 “如此简单的对子,何须劳烦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 晏月俏皮的朝疯太子眨了眨眼睛,随即一脸不屑的看向西奥国人,扬高了声音道:“既然西奥王子认输了,那我便来说说这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下联。竖起你们的钛合金耳听好了,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仪廉。” “一派胡言!这哪里是什么对子!哈哈哈......”西奥王子虽依旧就在笑着,但眼神却偷偷地瞟了身边的使臣一眼。 他虽不懂对联,但听起来似乎很是顺耳。 可使臣此刻也是一脸茫然,似乎正在努力思考,想要找到可以辩驳的地方。 “西奥王子不懂也无妨,我南宁国向来不吝赐教。”晏月讽刺的勾了勾唇,颇有耐心的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唯独没有八,因为南宁国没有王八。孝悌忠信礼仪廉唯独没有耻,因为我南宁人不屑做无耻之人。” “哈哈哈,说的好!” 帝子夜放肆大笑,随即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整个朝堂瞬间被雷鸣般的掌声所淹没,真是太解气了,好久都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唯独谢云贤和姜妙莹面色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他们的眼中都有震惊,久久消散不下去的震惊。 西奥王子虽怒到面部扭曲,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一局他输了,不仅丢了颜面还输回去了一座城池,想当场将晏月剁碎的心思都有了。 还是他身边的使臣稳住了他,毕竟后面还有两场比试,一切都还有机会。 “哈哈哈,好啊,你这回可是立功了。”皇上再次龙颜大悦,笑得合不拢嘴。 这回可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不管怎么说,也赢回了一座城池,即便后面两场比赛输了,也不至于太过惨烈。 “多谢皇上夸奖。”晏月有礼有节地福身行礼,“皇上说赢得了这场比赛,便可向皇上提出一个请求,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朕向来一言九鼎,不过接下来还有两场比试,请求的事稍后再说。”皇上避开晏月充满期待的眼神,笑着说道。 看这丫头的样子,明显是还不知道太傅府发生的事,许是和家里闹翻了还不曾回去过,且对于太傅府的事情,朝廷是下了禁令不许外传的,这丫头之前不在京城,不知道也很正常。 那她的请求定然是和谢云贤有关的,应该是要让他撤回赐婚旨意。 可已经下达的旨意,哪有撤回的道理? 若知道谢云贤是她的夫君,他是定然不会下旨赐婚的。 当年晏太傅提起这个女儿时,都是说她出去拜师学艺去了。太傅府出事后,他还派人四处寻找都没有找到,谁曾想竟是偷偷嫁给了一个穷书生。 这谢云贤虽说有才,却也是个负心汉。但他应该也还不知道这丫头的真实身份,否则断不如敢此大胆。 话又说回来,这丫头又是何苦呢?她若是早告诉谢云贤她的真实身份,也不至于闹到如此难堪的地步。 不过身为皇上,终究他是对不起晏家的,即便晏月今日不立功,他也一定会尽力弥补,只要不是让他撤回旨意。 晏月看着皇上深思熟虑的样子,再看看姜妙莹紧张到微微发抖的身影,心中顿时了然。 第23章 太子这是怎么了? 皇上大概是误会了,以为她要当场请求收回赐婚意旨,那皇上还真是挺为难,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罢了!他说稍后再说,就稍后再说吧。 后面还有两局比赛,先赢了比赛到时候提诉求的时候也更有底气。 想到这里,晏月面色从容的笑着道:“都听皇上的,不过民女还想问问,若是赢了后两场比试,可还有奖赏?” “有!当然有,后面两场比试也一样,只要能赢,就可以向朕提出一个合理的请求。”皇上满口答应,但却在请求的前面加了合理两个字。 看这丫头的机灵劲儿,赢得后面两场比试也不是不可能。 若真是全赢了,别说两个请求,就是十个请求他也答应,但前提是要合理。 听皇上这么说,谢云贤和姜妙莹皆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今日这一劫,算是暂时度过去了。 皇上不愿让晏月当众提请求,想来是顾及到了他们的颜面,既如此赐婚婚之事应当不会有变故。 谢云贤甚至还不由得挺直了身板,皇上既已知道晏月是他的内人,自然也会高看他一眼,忘却他方才答不出题来的窘态。 “你们南宁国都没人了吗?居然一直让一名女子出来比试。”西奥国使臣一脸鄙夷的说道。 晏月勾唇一笑,意气风发的道:“我南宁国人才辈出,只不过和西奥国比试,只需一名女子便绰绰有余了。” “好大的口气,一会儿被打得满地找牙时,可别像死狗一样跪着求饶。”西奥国王子冷笑一声,朝身后的一名壮汉勾了勾手。 壮汉立刻走上前来,这名壮汉完全可以用牛高马大来形容,古铜色的肌肤,浑身的腱子肉,几步路的功夫便走出了山摇地动的感觉。 晏月站在他的面前,竟显得像只弱不禁风的小猫。 这样的对比,看得人一阵心惊。 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啊。 就在这时,站在宴月身边的帝子夜突兀的笑了一声:“这么大只的狗,本太子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然是不一般。” “哈哈哈。”晏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若有所思的看着壮汉,故作惊讶的道:“哇哦!这么大一只!牙齿应该也很大颗,一会儿找的时候应该会比较方便。” 这疯太子说话也太对她的胃口了,她甚至都有些怀疑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古代的太子一般不都是中规中矩的吗? 他怎么会有这么优秀的脑回路! 被他们这么一嘲笑,壮汉顿时龇牙咧嘴地握紧了拳头,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哇哦!恶狗要咬人了!” 晏月和帝子夜几乎是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异口同声的说出了相同的话。 随即两人后知后觉的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 众人:“……” 彻底凌乱了。 太子这是怎么了? 以前可从未见过他像今日这般失态,完全没了皇家风范。 壮汉则是怒到五官乱飞,咆哮着想要上来打晏月,却被大胡子使臣拦住了。 西奥王子长长的吸了几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才咬牙切齿的道:“这第二局便是比武,谁先将对方打死!便算是赢。” 声音锐利如刀,眼中流露出来的光芒更像是毒蛇露出的獠牙一般,恶毒至极。 他定要亲眼看着这个让他几番受辱的贱人被撕成肉片,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第24章 当之无愧的打狗勇士 “我好怕哦,居然要打死啊!” 晏月彻底放飞自我,说话间还一脸欠揍的朝西奥王子吐了吐舌头。 西奥王子瞬间气抽,怒喝道:“现在开始比试,扎尔,给我撕碎她,本王子重重有赏。” “等等!西奥王子,你不是说第二局比音律的吗?”禁军统领穆大人一脸紧张的站出来说道。 这西奥王子明显是想置人于死地,即便要比,也应该是他们武将来比,怎能让一名弱女子去送命。 “有何分别?”西奥王子坐回到战鼓上,翘着二郎腿挑衅,“还是说你们不敢了,现在就要认输?” “认输是不可能认输滴,打条狗而已。”晏月朝穆大人和疯太子投去一个安定的眼神。 随即,漫不经心的撸起袖子,像唤狗一样朝壮汉勾了勾手,“上吧,大狗子。” “去死吧贱人!”壮汉龇牙咧嘴的怒吼一声,举起拳头便朝晏月冲来。 “啊!”晏月一脸惊恐,在壮汉即将逼近时,却像是一条灵活的泥鳅一般,轻轻松松的从他的手臂下钻了出来。 壮汉收手不及,重重一拳砸在了柱子上,柱子上瞬间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拳坑,尘土飞扬而下。 就在这时,晏月突然指向屋顶大喊一声,“快跑!宫殿要塌了!” 手疼欲断的壮汉一惊,条件反射般的抬头朝屋顶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晏月瞅准时机,一个快如闪电的旋风扫堂腿,壮汉瞬间应、声、倒、地。 还没来得及爬起,便又被晏月一脚踩住了脖子,趴在地上慌乱的摆动着手脚,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部分大臣和西奥国的人还抬着腿做出要逃跑的姿势。 还有部分大臣正朝着皇上奔去,准备护驾。 直到看见被晏月踩在脚下已经无法动弹的壮汉,他们才恍然大悟般回过神来,尴尬的站回原处,有的在摸鼻子,有的在整理衣服,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 也只有帝子夜依旧淡定如初,仿佛早知道晏月会赢一般,还一脸崇拜的朝晏月扬了扬大拇指,“当之无愧的打狗勇士!” 晏月差点被他逗笑,但此时不能笑,笑了容易腿软。 疯太子啊疯太子,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吗? “无耻贱妇!竟敢使诈!” 眼看自己的手下彻底无法翻身,西奥王子恼羞成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跳三尺高。 晏月眸光一聚,扯下壮汉头的狼牙装饰便朝西奥王子砸去。 狼牙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那张满嘴喷粪的臭嘴,疼得他捂着嘴巴暴跳如雷。 “闭上你的臭嘴,狗嘴里吐不出狼牙来!”晏月厉声怒斥。 脚上的力度一重,只听咔嚓一声,壮汉白眼一翻,彻底没了动静。 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过度则是怂包。 她本来还打算留他一命,可看西奥王子那得性,若是她一心软,绝对会趁机反咬一口。 那就不能怪她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解决完壮汉之后,晏月嫌弃的抖了抖衣裙,言辞犀利的道:“你说比赛规则的时候只说打死就算赢吧?有说不能使诈吗?自己的人蠢还有脸口出恶语,你们西奥人的教养呢?输不起就不要来丢人现眼,连个女人都打不过,也不怕传出去让他国人耻笑。” 此话一出,西奥王子的脸色瞬间涨得像烂番茄一样红,额头上青筋暴起,被打红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是理亏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得好!”帝子夜再次突兀的鼓起了掌。 原本端坐在皇位上的皇上也忍不住了,巴掌拍得比谁都响。 登基这么久,他一直在西奥人面前夹着尾巴做人,还从未像今日这般爽快过,当真是扬眉吐气了啊。 一直弯着的脊梁,在这一刻似乎又直起来了。 第25章 本太子还舍不得呢 谢云贤的目光一直在晏月身上,眼中除了震惊之外还多了几分猜疑。 她何时和太子走得这么近的?太子竟一直在替她撑腰,也难怪皇上会突然下旨召见她,这其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而姜妙莹的眼神则是在皇上,晏月和谢云贤之间流转,眼中除了嫉妒就是怨毒。 那个光芒万丈的人本该是她,晏月不过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今日竟接连侥幸的赢了两局,她怎么配得此殊荣。 接下来还有一场音律比试,据她所知晏月从小便不喜音律,就连偶尔哼唱几句也是五音不全的。 而她自己则是南宁国最善音律的女官,此前便是凭一曲琵琶战胜了北国。 可她此时是不会站出来的,她倒要看看晏月接下来还怎么赢。 她就是要看着她被众人耻笑,被西奥国人踩在脚下之后,再当众走上台去,赢得这最后场比赛。 到那时,皇上便只会记得她的功劳,加官进爵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 西奥王子,这最后一局还比吗?”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西奥王子问道。 他现在有了斗志,倒也不惧怕这最后一场比试了。 “比!” 西奥王子捏着拳头酝酿半响,才恶狠狠的指着晏月道:“但若是这局我西奥国赢了,除了城池之外,我还要带走这个女人,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商女,皇帝陛下不会不舍得吧?” 正当皇上黑着脸想要拒绝时,晏月先一步开口了,“舍得啊!只不过,为了公平起见,我南宁国也要增加筹码,若这一局我们赢了,你们就要输给我们两座城池,敢吗?” “就你也配换一座城池!”大胡子使臣有些着急的吼道,生怕王子一时糊涂答应了。 若是再输出去两座城池,那他们除了之前赢的之外,还要从自己的土地上割让出一座城池,大王定会勃然大怒的。 到那时,遭殃的只会是他们,万不可因为一个贱妇如此冒险。 “谁说不配?她可是我南宁国千载难逢的打狗勇士,你们若是不敢比便算了,本太子还舍不得呢。”帝子夜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看着晏月,表情极其认真。 晏月一股笑气上来,嘴角疯狂抽动。 她就不明白了,有这么个极品疯太子在,南宁国怎么还会这么弱。 “比!两座城池便两座城池。” 被帝子夜一刺激,西奥王子不顾身边使臣的劝阻,应下了赌注。 他们此次可是有备而来,这女人前两局只是凭借小聪明侥幸赢了,这第三局是比试实打实的音律,看她还如何能赢。 谢云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绿,太子竟用那种眼神看一个有夫之妇,真是岂有此理。 晏月这是怕他下休书,故意表现给他看,还故意和太子眉来眼去想要气他吗? 真是不守妇道,这只会让他更加厌恶。 她以为她是谁,太子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只不过是看她有点用,想利用她对付西奥国罢了。 看她接下来要如何收场。 第26章 终究也只是个云贤不要的弃妇 西奥国此次派出的是一名身姿窈窕的美艳女子,女子手抱琵琶,一身异域风情的装扮,戴着若隐若现的面巾,看起来有一种神秘的美感。 手指飞舞间,一曲美轮美奂的琵琶曲流转于整个宫殿,听得人如痴如醉。 与此同时,也让皇上和诸位大臣不由得紧张起来。 原本还想要出来抢风头的姜妙莹,此刻早已默默缩到了后面,生怕皇上看到她。 她的音律是好,可她自知是比不过这名西奥女子的。 况且她现在也不想赢了,若是输了更好,西奥王子定会将晏月折磨至死,到那时他便再也不用看到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了。 晏月却依旧是一脸淡定,不就是琵琶吗?她可是曾经在全国青少年音乐联赛上拿过冠军的高手。 这西奥女子虽然功底不错,但却选错了曲目,在这种两国较量的场合并不适合弹太过柔美的曲目。 “该你们了。”西奥王子虎视眈眈的看着晏月,又是一副势在必得的神色。 晏月从容一笑,抱着琵琶走上前去,“我想将这首《踏山河》送给我南宁国征战沙场的将士们,是他们的流血牺牲,换来了百姓的安居乐业。” 说这段话的时候,晏月是带入了真情实感的,身为一名从现代穿越来的军人,她深知古代战士的不易,同时也心生敬畏。 “秋风落日入长河,江南烟雨行舟,乱石穿空,卷起多少的烽火,万里山河都踏过,天下又入谁手......” 朗朗恢弘的旋律伴随着铿锵有力的歌声,响彻在整个宫殿之中。 让人有一种亲临万马奔腾,刀光剑影的战场,目睹战士浴血奋战,为守护国土而视死如归的情境。 沉浸其中,令人不禁热血沸腾,又感慨万千。 特别是最后那段,“长枪刺破云霞,放下一生牵挂,望着寒月如牙,孤身纵马,生死无话,风卷残骑裂甲,血染万里黄沙,笑谈间,谁能留下。” 让人忍不住落下眼泪,沉浸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一曲罢,连皇上都跟着红了眼眶。 晏月看过去时,西奥王子和几名使臣正假装漫不经心的揉着眼睛,以掩饰刚刚流过眼泪。 帝子夜却是在这时候又突然不见了,晏月都怀疑这疯太子是不是躲哪里哭去了。 毫无悬念,这一局她又赢了。 许是被这首歌深深打动,西奥王子甚至连辩都没有辩驳一句,便主动认输了。 皇上和群臣兴奋不已,不仅原本失去的三座城池收回来了,还得了西奥国的一座城池,这可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情景。 唯独姜妙莹嫉妒得眼睛都红了,这蠢货何时学的琵琶?竟连歌声也如此好听了,她实在是不甘心啊。 不过赢了比赛又如何?终究也只是个云贤不要的弃妇罢了,永远无法翻身。 此前云贤已经给她看过休书,这蠢货马上就会被休弃,而她则会堂堂正正的成为云贤的正妻,依旧是被皇上称赞过的当朝第一女官。 可看向谢云贤时,却见他依旧在痴迷的看着晏月,顿时气得咬牙切齿。 第27章 你是不是不想休妻了? 和西奥国签订割让城池协定后,皇上遣散众臣,带着晏月去了御书房。 谢云贤和姜妙莹一道出宫,刚走到没人的地方,姜妙莹便拦在谢俞贤的前面,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问道:“云贤哥,晏月今日在朝堂上大放异彩,你是不是又舍不得她,不想休妻了?” 谢云贤宠溺一笑,温柔地拉住姜妙莹的手,“妙莹,你我情投意合,我的心全在你这。但皇上今日不知因何缘故突然下旨召晏月入宫,看齐公公的样子还很维护她,方才她又接连赢得了三场比赛更是得了圣心,若我在此时贸然休妻,定会惹怒皇上。” 谢云贤虽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已经有了些许动摇。 以前他总觉得晏月不学无术,毫无修养可言 ,没想到她竟什么都会。 无论是武功,文学,还是音律,都已经可以用佼佼者来形容了。 今日皇上许了她三个请求,她想要官职还是财富,都是唾手可得的。 可她为什么要一直隐藏自己身上的光芒,一直欺骗他呢? 罢了,反正他现在和妙莹情投意合,以后也有着大好的前程,她若不再故意找事,休妻之事他也就不提了。 “皇上之所以会突然召她入宫,许是因为她早已攀上了太子殿下,昨日翠竹出去办事,正好看到她在醉仙楼闹事,还惹怒了幽王殿下,太子殿下不仅出手帮了她,还请她共同用膳,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包间里发生了什么。”姜妙莹看了看谢云贤渐渐愤怒的脸色,语气惋惜的道:“本来还想着以后和她姐妹相称,却没想到她竟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如此不知检点。” 谢云贤羞愤的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难怪今日太子殿下会一直护着她,真是不知羞耻。” 刚刚对晏月升起来的一丝好感在此刻烟消云散,就为了一个正妻之位,她竟如此不择手,连名节都不顾了。 如此心胸狭隘的妒妇,和妙莹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他就不该对她心软。 “正因为有太子殿下撑腰,她才敢如此嚣张的对你们撒泼动手。”说到这里,姜妙莹心疼地抚了抚谢云贤受伤的脸,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泫然欲泣的道:“云贤哥哥,她如今在朝堂上出尽了风头,想必不会甘心当个平妻,皇上许了她三个请求,我担心她会求皇上撤销我们的赐婚。” “放心吧,不会的。”谢云贤将她揽入怀中,轻声安抚,“皇上向来金口玉言,一言九鼎。且方才皇上不让她当众提出请求,显然也是为了顾及你我的颜面。” 说话间,谢云贤不由得挺直了脊梁。 晏月没有家人,这两年来一直视他如命,这两日撒泼失态,还不择手段的攀上太子求见皇上,也都是因为太过在乎他。 如此想来,若她真的求皇上撤回了赐婚,倒也无妨。 他和妙莹真心相爱,即便没了赐婚,妙莹也一定是要进门的。 妙莹可不是一般的内宅女子,她本就不屑于内宅争斗,更不在乎那所谓的位分。 就算做个平妻,她也不会介意,更不会撒泼胡闹的。 第28章 求皇上赐一道休夫圣旨 姜妙莹像是看出了谢云贤的心思,脸色明显变了变,但声音却依旧温柔如水,“云贤哥,虽说她犯了大逆不道之过,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女子在这世道本就艰难,若真是被休出门去,她还怎么活?” 谢云贤欣慰的点点头,看姜妙莹的眼神中溢满了爱慕,“亏你处处替她着想,她竟是一丝一毫也容不下你。” 妙莹不愧是当朝第一女官,天下女子的表率,心胸永远都是如此的豁达大度。 “若她执意不做这平妻也无须休妻,直接和离便是,如此皇上也不会怪罪于你。”姜妙莹观察着谢云贤的神色,继续说道。 “和离?”谢云贤有些意外的皱起眉头,面色难堪的道:“如今谢家的府邸都是她置办的,还有秀山那几间铺子也都是她一手经营起来的。今日我去找你,也是想同你商议此事,正如你所说,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艰难,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无论是休妻还是和离,我都不想要她的东西,但你我婚事已近.....” 说到这里,谢云贤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他相信妙莹和他的想法是一样的,不会要晏月的任何东西。 他当初也是为了求取赐婚才放弃求赐府邸的机会,而妙莹则是得赐了府邸的,那府邸至今还空着,妙莹如此体贴,定能明白他的难处。 可却没想到姜妙莹并未按他想的那样去说,而是有些急切的道:“若是都给了她,我们又如何成婚?夫妻本是一体,便是她挣的也当有你一份,五五分才是合乎情理的。” 真没想到谢家人竟这么穷,穷到完全靠一个女子来养活,谢云贤以前可从未说过这些。 谢云贤显然没想到姜妙莹会这样说,脸色沉了沉,眼中流露出些许失望,“妙莹,你不愿同我同甘共苦吗?” 见谢云贤似乎不太高兴, 姜妙莹拉着他的手含情脉脉的撒娇道:“云贤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无论多苦我都是愿意嫁给你的,只不过我希望我们成婚后能一心一意的奔前程,而不是整日为生计发愁,耽误了你我大好的前程。” 谢云贤道:“皇上不是还奖赏了一座府邸给你吗?我们只要节省些,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姜妙莹扭开头,声音扬高了几分,“云贤哥,我这也是为你着想,我那府邸倒是可以成婚用,但我怕别人说你闲话。若你不想和她五五分的话,三七分也行,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嘴上温柔体贴,可心里其实早就有些不满了。 她是嫁人,又不是招赘婿,凭什么用她的府邸,她才不会像晏月那么傻。 那府邸可是她的底气,连父母张口要她都没给,又怎会倒贴给谢家? 听姜妙莹是在为自己着想,谢云贤虽依旧难掩失望,但面色却缓和了许多,“先不着急,待她从宫中回来后,看情况再做定夺。” 姜妙莹压低了声音,羞涩一笑,“好,都听夫君的。” 看谢云贤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她又瞬间怒从中来,一拳捶在他胸口上,憋着嗓子压出一副壮汉般的腔调,故作凶恶的道:“给本大爷笑一个,否则现在便打死你!” 谢云贤心有余悸的打了个寒颤,一脸诧异的看着姜妙莹道:“妙莹,你这是作甚?” 姜妙莹眸光一转,立刻恢复了淑女般的娇羞模样,娇嗔道:“天啊,这样的举止好凶悍啊!云贤哥,她那蛮横泼辣的本事我还真学不来,她怎会舍得对你下如此重手啊。” 谢云贤摸摸被打得隐隐作痛的胸口,语气嫌恶的道:“妙莹,她就是个悍妇,我就喜欢你端庄温柔的模样,无需学她。” 不过,此时他也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晏月。 以前她似乎很爱笑,和他说话时也总是温温柔柔的,从未像现在这样撒过泼。 他还想起了新婚那日,她虽然只是穿了一身简单的红衣,却美得像位端庄的大家闺秀,令他心醉神迷。 未能圆房便匆匆进京赶考时,他是多么舍不得她呀,也内疚遗憾了好久,每日除了读书便是思念她。 可后来他认识了妙莹,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女子也可以这般有学问有抱负,可以如此耀眼。 他们一起谈书论道,吟诗作对,似乎连灵魂都渐渐融合在一起了,之后他便很少再想到晏月了。 在妙莹凭一己之力赢得和北国的比试,被皇上册封为当朝第一女官时,他更是对她爱慕到了极致。 她是那样的端庄大气,有胆有识,就像是一颗耀眼的明珠。 两相比较之下,更觉得晏月黯然失色,除了那张还算好看的脸之外,似乎完全上不得台面。她和他的差距是那样的大,没有任何学识素养的她,仿佛离他越来越远了,没有了任何的共同语言。 她和很多爱慕虚荣的无知女子一样,将获取功名利禄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令他倍感窒息。 而今日的她,似乎又和发疯撒泼时不一样了…… 姜妙莹并不知道谢云贤在想什么,拉着他的手,温柔的笑着道:“都听夫君的。” 可转过头时,眼底却满是怨毒之色。 此时晏月应该已经从皇上口中得知太傅府的事了吧,不知道她是笑还是哭呢? 御书房。 皇上一脸慈笑的看着晏月,“晏月,朕说过要许你三个请求,你先说说看,只要是合理的,朕都满足你。” 晏月也不客气,爽快的笑着道:“第一个请求,请皇上赐臣女一道休夫旨意,并更改我朝律法,允许女子休夫。” “休夫?!”皇上瞬间瞪大了双眼,他属实是被惊到了。 他以为晏月的第一个请求是让想让他撤回给谢云贤和姜妙莹的赐婚旨意,他还正在想应对之策呢,却没想到她竟然是想要休夫。 普天之下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这哪里是什么合理的请求? 第29章 满门被屠 “皇上觉得这个请求不合理?” 晏月微笑对上皇上的视线,不卑不亢的道:“男子可以休妻,女子为何不可以休夫?皇上愿意让女子入朝为官,这是何等英明的决策,相信在这件事情上,皇上也给能给天下女子一个公平。” 这一顶高帽子扣下来,皇上竟不知不觉的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时,晏月已经在叩谢隆恩了,“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只得无奈的笑着抬抬手,“无需多礼,不过此事牵扯甚广,朕需要些时日和朝臣商议后再做定夺。” 晏月蹙起眉头。 商议后再做定夺? 这不就是没完全答应吗? 这可不行,她需要的是一个肯定的答复。 在皇上思索的片刻,她又将原主和谢云贤之间的事情,从谢云贤向她许下承诺,到她供养谢家一家子的情况全都说了一遍。 皇上听罢,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微微点着头道:“如此说来,确实是谢云贤违背了承诺,此事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先说说你的第二个请求吧。” 得到皇上的肯定答复,晏月满意一笑,接着道:“皇上召臣女入宫,想必也已经知道了臣女是晏太傅之女,这第二个请求,臣女想请皇上封臣女的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 光耀娘家门楣,让父母亲为她感到骄傲,她想这应该也是原主最大的愿望。 同时,她也想借此让皇上主动谈及太傅府的情况。 从太傅府门口的异常,再到皇上和齐公公此前有些怪异的神色,她心中一直隐隐不安,担心太傅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朕答应你,不过......”皇上欲言又止,垂着眸子,一副痛苦又惋惜的表情。 “不过什么?敢问皇上,太傅府发生什么事了吗?”晏月有些急了。 皇上叹了口气,满脸歉意的看着晏月,痛心疾首的道:“朕只能追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了,是朕对不起你们一家人。” “追封?”晏月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上。 什么鬼! 要不要这么惨啊?! 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穿越过来,爽都还没爽够呢…… 原主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似乎这一刻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想过无数种不好的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皇上朝齐公公使了个眼色,齐公公立刻下去将晏月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晏姑娘请节哀,别伤了身子。” “那臣女的父亲和其他亲人呢?”晏月泪眼婆娑的看着皇上,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都被北国暗卫刺杀了,朕无能,无力替他们讨回公道,是朕对不起他们。”皇上回避着晏月的眼神,说话间已经红了眼眶。 全都死了?! 晏月再次如遭雷击,天塌地陷般的感觉不受控制的朝着她席卷而来。 “晏姑娘也莫怪皇上,皇上也没想到那北国人会如此阴险,表面上心甘情愿的输了城池,背地里却密谋屠杀太傅府满门泄愤,皇上为此痛心疾首,夜不能寐,已经派人将那些北国暗卫斩杀。可如今南宁国内忧外患,实在是无力出兵讨伐替太傅府讨回公道。”齐公公也是一脸的惋惜和痛楚。 晏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御书房出来的,只觉头脑一片空白,走起路来步伐轻飘飘的。 她是分明不是原主,但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日之间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 “姑娘。” 已经哭红双眼的如意哽咽着跑过来扶住了她。 如意一直在殿外候着,她早已从宫女的口中得知了太傅府满门被屠的消息,她心疼姑娘,更心疼太傅府无辜惨死的一家老小。 感觉天都塌了。 第30章 量她也不敢再胡闹 谢家人见晏月是红着眼睛回来的,心中不由暗喜。 太老夫人立刻召集全家人到正厅议事,全家除了卧病养伤的谢云荷之外,全都到齐了。 “贤儿,看样子皇上并未如她所愿撤回你和妙莹的赐婚旨意,想必这她次也彻底断了念头,不敢再闹了,休妻之事便暂且搁下吧。”太老夫人此刻红光满面,仿佛病都好了一大半。 皇上如此看重贤儿和妙莹的婚事,说明对他们甚是器重,这门婚事算是稳了。 既然晏月断了争夺正妻的念头,便也没必要休妻了,省得落人话柄。 如此一来,她在朝廷上立下大功便也算是件光耀门楣的大喜事了,贤儿能有两房这样拔尖的妻室,谢家昌盛指日可待啊。 “你祖母说的是,只要她往后安分守己便饶了她吧。真没想到她竟还能有这么大本事,皇上没能满足她这个请求,定然会给她更多的封赏。”谢母张氏一脸的财迷样。 他们谢家这回算是要彻底发财了呀,贤儿可真有本事。 谢云贤点点头,提醒道:“这几日先不要去招惹她,待她心绪平和了再说。” “她当真会就此善罢甘休吗?今早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谢正安皱着眉头,心有余悸的看向太老夫人的拐杖。 若不是有这根拐杖暂时抵挡,贤儿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连西奥国的高手都能一招致命,要杀他们就更是简单了。 “你懂什么?!她是太在乎贤才儿会如此。”张氏瞪了谢正安一眼,趾高气扬的道:“如今在皇上那里碰了壁,应该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没看到她方才回来时的样子,眼睛都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谢府可是她唯一的归宿,量她也不敢再胡闹。就这么一棵摆在眼前的摇钱,丢了岂不可惜?” 谢正安缩了缩脖子,讨好般的笑着道:“夫人说的是,夫人说的是。” 他都不敢想象,若是他要娶妾休妻,会有怎样惨烈的下场。 如此一想,便觉得晏月这发疯放肆的行为也算是正常了。 算了,一切由他们做主便是,这样一棵处处招财摇钱树,若是休了也当真是可惜。 “你们想得可真美,真是将别人当傻子了?提醒你们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做人还是不要太过贪心,当心乐极生悲。”一直沉默不语的谢云岩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后,一脸嫌恶的拂袖而去。 太老夫人气得一拄拐杖, “这个吃里爬外的兔崽子,说话老是阴阳怪气的,真是不成气候。” 张氏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同样是兄弟,这老二是当真一点都不如他哥,都这么大了,还是毫无用处的个废物。” 只有谢云贤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了。 他没有做有违律法之事,更没有贪心。 即便是晏月心胸狭隘,撒泼发疯的闹到他忍无可忍要休妻的地步,他也说过不要晏月的东西。 他问心无愧! 第31章 你要借钱娶妻? 沉默片刻后,谢云贤才面色平静的道:“我和妙莹的婚事便由母亲来操办吧,以免惹她不高兴,再生事端。” 张氏眼眸一亮,连连点头,“如此甚好!操办婚事需要的银两可不少,正好借此让晏月将掌家之权交回到我手上。” “操办婚事的银两我会去想办法的。”谢云贤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的道:“母亲,我都说了最近不要去招惹晏月,更别提什么掌家之权,免得再生事端。” “你想办法,你怎么想办法?”张氏吊梢眼一瞪,急赤白脸的道:“母亲想拿回掌家之权也是为了我们谢家好,否则那小贱蹄子一发疯,又说要将我们赶出去。” “母亲!”谢云贤的声音扬高了几分。 张氏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转头求助般的看向太老夫人,“母亲,您说这掌家之权是不是该拿回来?” 掌家之权本来就该是她的,怎奈那小贱蹄子赚钱厉害,又有太老夫人压着,她也不敢去争。 那日晏月让她们收拾东西滚蛋的话,太老夫人也是听到了的。 如今闹到这一步,想必老太太也不会再护着她了,正是拿回掌家之权的绝好时机。 只要财产全部掌握在她的手中,那她便是谢府的当家主母了,看那小贱蹄子还敢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却没想到,太老夫人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嫌恶的道:“瞧你那一脸的财迷样!一点官家夫人的见识都没有。一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又怎能操办好婚事,别到时候寒酸得让贤儿和妙莹沦为京城笑柄。” “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贤儿的母亲,怎会害他?他的婚事,我这个做母亲的定会替他风光大办。”张氏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死老太婆还是如此可恶,这么多年一直看不上她,总是骑在她头上压着她。 不就是曾经在平阳侯府做过侍女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真把自己当官家夫了! 要不是有贤儿给她撑腰,她早就对这老不死的不客气了。 “母亲,操办婚礼之事需得多听祖母的。”谢云贤语气威严的说道。 在这个家里,他最敬重的人便是这个祖母了。 若不是祖母有远见,一直坚持让他读书科考,他也不会有今天。 祖母虽不是大户人家出身, 但却在平阳侯府待了大半辈子,有着大户人家的素养。 若不是她年老多病,他的婚事肯定是要由祖母来操办的。 见儿子一脸严肃,张氏只得妥协,沉着脸颇为不甘的道:“知道了。” 太老夫人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而是皱着眉头,语气担忧的对谢云贤道:“贤儿,京城可不比秀山,要办一个像样的婚事开销可真不少,光是彩礼都不是小数目,你说你去想办法,要如何想办法?” “祖母不必担忧。”谢云贤给太老夫人端了杯茶,胸有成竹的道:“孙儿如今是朝中新贵,要借些银钱并不难。” “你要借钱娶妻?”太老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脸上的褶子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她活到这么大岁数,还从未听过有朝中官员需要借钱娶妻的,这也太丢人了。 谢云贤十分孝顺的接过太老夫人手中的茶杯,贴心的送到她嘴边让她饮了口一口,颇有耐心的道:“祖母,这只是暂时的,待妙莹顺利进门后,晏月的气也该消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第32章 太傅府被屠真相 太老夫人拨弄着手中的佛珠沉吟片刻后,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谢云贤时浑浊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此事祖母先想想办法,你暂且不要出去借钱。” “祖母有何办法?”谢云贤疑惑的问道。 虽然知道祖母是有分寸的,但他终究还是有些担忧,担心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去招惹了晏月。 不管怎么说晏月也是在皇上面前立了大功的,万不可再闹到休妻的地步。 “贤儿,你就放心吧,祖母知道你如今的处境,自会有分寸。”太老夫人拉着谢云贤的手,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见太老夫人这么说,谢云贤也就放下心来,安心的点了点头。 若真是出去借钱,他还真有些开不了口。 祖母一直是他心中的顶梁柱,他相信祖母。 谢云贤离开后,太老夫人将张氏单独留了下来,说是要商量筹备婚礼之事。 半个时辰后,张氏一脸奸笑的从太老夫人房中出来,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 接下来的几日,晏月没有回谢府,而是带着如意宿了在太傅府附近的客栈,忙于调查太傅府被屠的真相。 知道的越多,她就越是替原主心痛。 太傅府是在三个月前被屠杀的,全府九十八条性命,从主子到下人,从老到幼,无一幸免。 更令人难以启齿的是,他们死后还被扒光了衣服,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才会下令封锁消息,不许任何人议论太傅府被屠之事,这不仅是太傅府的耻辱,也是整个南宁国的耻辱。 即便是京城中人也鲜少有人知道内情,即便知道少许蛛丝马迹的也都怕惹祸上身闭口不谈,京城之外就更是没人知道了,包括原主。 晏月还查到,皇上所说的令北国人怀恨在心的比试,正是姜妙莹连赢了三局的那次。 立下汗马功后,姜妙莹被封为四品女官,他的父亲也从九品芝麻官升为了六品副使,一时间风光无限。 可北国人却早已怀恨在心,暗中动了杀心。 姜妙莹曾是父亲私塾里的学生,原主离开京城的这两年,还成为了父亲的得意门生,因为这层关系,北国人将所有的仇恨都转移到了太傅府的头上。而姜妙莹一家则因为北国暗卫出动那日恰好不在府中,阴差阳错的躲过了一劫。 为了护她周全,皇上还专门派了暗卫保护她。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姜家府邸附近依旧暗卫在保护着。 一如现在,皇上也增派了暗卫暗中保护着她,还保护着谢府,以免西奥国暗中报复。 知道真相的晏月心中难免有些意难平,却又有火难发。 毕竟这件事情从情理上来说,似乎也怪不得姜妙莹,她可是百姓心中的功臣。 这就像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虽然查到了真相,但有些问题她还是有些想不通,总感觉有些蹊跷。 算了,想不通便也暂时不想了,聪明人从不内耗! 事已至此,给原主家人报仇的唯一方法,便是去攻打北国,抓到幕后真凶,以牙还牙! 这也成为了她必须要做的事,不过也不是现在,得从长计议。 这几日因为要查的事多,她暂时无视了谢家那一家子人。 回去时才发现,整个府邸已经张灯结彩,眼到之处都是喜庆的红色。 第33章 谢云贤要娶妻了 如意愤愤不平的扯落门边的红绸,恨恨的踩了几脚,清澈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悲愤的水雾,“姑娘,看样子白眼狗一家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娶那女官入府了,奴婢现在便将这府邸砸了。” 晏月用余光瞟了眼躲在暗处的张氏,安抚般的拍拍如意的肩,拉着她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如意,不必着急。” 见她们一走远,张氏和谢云荷立刻一脸不屑的站了出来。 “我就说她不敢再撒泼了吧。”张氏双手叉腰,笑得一脸得意。 谢云荷摸摸依旧疼得发抖的屁股,咬牙切齿的道:“贱人!看我以后如何收拾她!” 张氏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你这两日可别去招惹她,能躲便躲着些,待明日你大哥的婚事顺利办完再说。” “我知道了,母亲。”谢云荷愤恨的一跺脚,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身边的丫鬟赶紧扶住她,却还是挨了她一记白眼,“没眼力劲儿的蠢货,过几日姑奶奶便便卖了你!” 丫鬟虽一脸委屈的,却还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自从谢家去下休书那日他们没听话去对付少夫人之后,这一家子就再也没把他们当人看了。 如今又几日不见少夫人回来,府中的下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谨小慎微的干活。 “愣着作甚!还不快扶姑奶奶回去歇息。”谢云荷一巴掌扇在丫鬟的脸上,一副仗势欺人的嘴脸。 丫鬟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扶着她回房去了。 张氏则是直奔太老夫人房中而去,将方才看到晏月的事告诉了太老夫人和谢云贤。 谢云贤此时正好过来探望太老夫人,听自己母亲说到晏月的情况,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看来出去客栈冷静了这几日,她的气已经消了。 如此便好,只要她不再胡闹,和妙莹和睦相处,他依旧会善待她的。 “贤儿,不是说她立了大功吗?都这么多日了,皇上竟是一点封赏也还没赏赐下来。”张氏一脸期待的看着谢云贤问道。 谢云贤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是何缘故,这几日宫中都没传出消息,按理说她的封赏不会比妙莹少。” “定然是她不知天高地厚,非要请求皇上撤回赐婚旨意,惹怒了皇上,皇上没降罪于她,便已经算是开恩了。”太老夫人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放着好好的前程她不要,非要如此闹腾一番,还真是可惜了。” 张氏闻言,立刻一脸嫌弃地啐了一口,“废物就是废物,就她那撒泼发疯的样子,也只配做个低贱的商女,连妙莹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刚准备继续骂,却是被太老夫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以为你还是个乡野村妇?都是探花郎的母亲了,行为举止竟然还是如此粗俗不堪,也不怕被人笑话。” 张氏赶紧抹了抹嘴,讪笑着看了谢云贤一眼,“母亲教训的是,儿媳日后定当注意。” 一旁的丫鬟还没等她开口,便赶紧将地面擦拭干净了。 “算你有眼力劲儿!”张氏得意的仰起头,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成为京中贵妇的感觉也太好了! 从此以后她便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累死累活的操持家务了,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当真是享福啊! 第34章 银票房契被偷换 虽然心下了然,但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晏月还是将原主之前放家当的箱子检查了一番。 箱子的锁完好无损,锁在里的银票和地契也都还在,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异常。 可仔细一看,就发现其中有几张银票,还有秀山一间铺子的地契都已经变成了假的。 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看到谢府的布置时,她就知道张氏一定是来偷了她的钱,否则他们根本无力筹备婚事。 此前这一家子便将原主当成了冤大头,不断的给她洗脑,说她是当家主母让她筹备婚事,其实说白了就是想让她出钱又出力。 现在他们发现她不好惹了,不敢再让她筹备婚事,也不敢找她要银两,只得耍阴招来偷了。 唯一让她感到有些意外的就是,他们居然选择了偷梁换柱的方式,而且还只换了一部分。 以张氏那贪婪的本性,都已经得手了,肯定会一锅端。这就说明这事不是她自己自作主张的,背后定然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在指挥。 谢云贤虽然渣,但向来自命清高,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所以背后的那个人肯定就是那老东西了。 可怜原主当初在她病重时衣不解带的伺候她,还给她请最好的郎中,如今看来一片真心算是全都喂了狗。 “姑娘,我们这几日出去的时候应该把这箱子带上的,真是便宜了那群白眼狗。”如意气的眼泪都下来了。 “无妨,现在吃下去的,我都会让他们原原本本的吐回来。”晏月邪肆一笑,好看的桃花眼中满是从容之色。 “姑娘,他们也太欺负人了!”如意抹着眼泪,连声音都哽咽了,“皇上答应姑娘的旨意为何还没来?都这么多日了。” “如意,没必要浪费眼泪,这个世界从来都不同情弱者。”晏月替如意擦了擦眼泪,面色从容地笑着道:“等明日收拾了这群白眼狗,我再进宫去问问便是,皇上乃九五之尊,答应了的事情定然不会食言。” 听姑娘这么说,如意立刻抹干眼泪,一脸坚毅的道:“姑娘说的是,奴婢以后不哭了。” 顿了顿又疑惑的道:“姑娘何不现在就去打那群狗?明日他就要成婚了,怎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晏月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就得等他们成婚了之后再打,谢云贤和那姜妙莹是绝配,必须让他们锁死才行,省得再出去祸害别人。” 如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追问。 姑娘已经够累的了,她不想再给她添麻烦,姑娘说什么时候打那便什么时候打,反正他都会陪着姑娘。 这些日子以来因着心里有事,都没太睡好。 晏月觉得浑身困乏的紧,洗漱一番后便带着如意早早睡下了。 可睡到半夜时,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长长的口哨声。 是他? 这个口哨声晏月很熟悉,是谢云岩此前和原主之间的秘密信号。 以前在秀山县时,张氏经常会趁原主晚上歇息不注意时去偷拿她的银钱,谢云岩只要看到了,便会以这种方式提醒她。 事后原主都会给他些碎银当做奖励,久而久之,谢云岩便成了她的秘密哨兵。 若非如此,怕是连经营商铺的本钱都被偷完了,哪里还买得起这府邸。 想到谢云岩这个半大小子,晏月心中倒是有了些许的欣慰。 准确说来,这谢家倒也不全都是白眼狗,至少还有谢云岩这个异类。 只不过他在谢家自小就被当做了废物,根本不能和谢云贤相提并论,也向来是说不上话的。 但她记得谢家一大家前来休妻那日,谢云岩便没有跟来落井下石,倒也还算是有点良心。 就在她眯着眼睛思索的片刻,屋内突然传来稀稀疏疏的开门声,还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第35章 叫你爹做甚? 听到动静,晏月缓缓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去她爷爷个番茄土豆丁的! 那极品守财奴果然又来了,哈哈哈! 看样子是偷了一次,见她回来后没发现,实在是心痒难耐睡不着,就又来了。 本来还想留着明日再收拾的,可既然主动送上门来,哪有让她竖着出去的道理。 晏月随手抓起一只袜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起身,在张氏打开箱子两眼放光之即,冲过去从后面扯住她的发髻往后一拽,张氏瞬间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 黑暗中,张氏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头顶披头散发的黑影,吓到五官乱飞。 她张大嘴嘴巴准备大叫,可尖叫声还没发出来,晏月已经将袜子塞到了她的口中。 “如意,起来打狗了。” 晏月一脚踩在她的肚子上,朝如意就寝的方向喊了一声。 “打狗?奴婢来了!”如意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借着昏暗的月光,冲去便对着地上的“狗”噼里啪啦一通乱揍。 她今日回府时便积累了一肚子气,此刻总算是发泄出来了。 主仆二人揍累了才打开门,像扔死狗一般,拎着手脚将张氏扔出门去。 晏月嫌弃的甩甩手,一个生动的眼神递过去,如意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来人啊,府里进贼了。” 守在暗处,本来准备出来帮忙的暗卫看到这一幕时,嘴角疯狂抽搐。 就这身手,哪里还需要他们来保护? 撤了撤了。 两个从墙头冒出来的黑影很快又缩了回去。 不久之后,谢云贤提着灯笼,拿着棍棒快步赶了过来。 看到翘着二郎腿坐在门口的晏月时,谢云贤赶紧上前关切询问,“月儿,你没事吧?贼人现在何处?” 晏月面无表情的朝墙角的方向指了指,“在那呢,已经被本尊制服了,你们送去见官便是。” 就在这时,墙角那个黑影突然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啊啊啊!造孽啊!儿媳殴打婆母了,儿媳殴打婆母了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谢云贤猛地看向那个黑影,瞬间呆若木鸡。 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是母亲! 本想趁此机会缓和和晏月之间的关系,却没想到她口中的小偷竟是自己的母亲。 “啊?这小偷在说什么?”晏月故作惊讶的站起身来,接过谢云贤手中的灯笼照到张氏面前,打量了一眼,憋住笑问谢云贤,“这是你母亲吗?看着也不太像啊。” 此时张氏已然鼻青脸肿,面目全非,在烛光的照射下更是比恶鬼还要惊悚。 如果不是那身熟悉的衣裳,还有她尖锐刺耳的声音,连谢云贤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谢云贤面容扭曲的瞪了晏月一眼,赶紧让自己的母亲扶起来,面色难堪的压低了声音问道,“母亲,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会在此?” “啊!”谢母哆嗦着双腿惨叫一声,鬼哭狼嚎的道:“大逆不道啊,这疯妇当真是大逆不道,母亲见她这几日都没回来,心中甚是担忧夜不能寐,便想着过来看看她,谁曾想这疯妇竟敢对自己的婆母下如此重手,真是反了天了啊!” “死小偷,都被本尊抓了现行,还敢狡辩!”晏月怒斥一声,趁她张着嘴的间隙,将掉落在地上的袜子捡起来,再次塞入她的口中,堵住了那令人作呕的嚎叫声。 “晏月!”谢云贤自知理亏,虽愤怒的握着拳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叫你爹作甚?”晏月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疑惑的看向谢云贤。 谢云贤顿时气结,表情精彩至极。 晏月懒羊羊的打了个哈欠,像使唤狗一般朝谢云贤摆了摆手,“赶紧将这无耻的小偷送去衙门,别打扰了你爹歇息。” 说完带着如意转身回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哈哈哈哈......” 主仆二人躺回到床上,笑得抱着肚子直打滚。 第36章 谢云贤大婚 谢云贤定定的看着晏月的房门半响,差点没当场气死过去。 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扶着自己的母亲走了,明日便要成婚了,还是不要继续招惹她为好。 走出晏月的院子,谢云贤才沉着对自己的母亲道:“母亲,我不是说了这几日不要去招惹她吗?您这是作甚!” “贤儿啊!”张氏再次哭嚎起来,“母亲这不都是为了你吗?你怎还怪起母亲来了?明日妙莹就要进门了,母亲也是担心这疯妇闹事,想着过来安抚安抚她,谁曾想这疯妇竟连自己的婆母都敢打,还诬陷母亲是小偷,当真是反了天了啊!” 张氏这么一哭,谢云贤顿时内疚起来,亲自将她扶回屋中上药。 上药的过程中,谢云贤本想继续问问当时的情况,张氏又开始哭诉,瞬间把自己转化成了受害者,让他的探花郎儿子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天快亮了,谢云贤才心力交瘁地回到自己的新房换喜服。 本来今日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可想到自己母亲肿的像猪头一般的脸,他便一阵心惊,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晏月明显就是故意的,错认成小偷只是借口而已。 而且听她的口气和幸灾乐祸的大笑声,也不像是真的消气了,甘愿当平妻的样子,这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不过这也怪自己的母亲,明知道她心里有气,这深更半夜的还非要去招惹她。 哎!罢了! 一切都等顺利和妙莹成婚之后再说吧,即便不能休妻,也要和她和离。 亏他之前在朝堂上时还觉得她变了,似乎有了妙莹一般的高雅气质,可一切都是错觉,她还是如此泼辣恶毒。 此等大逆不道的疯女人,实在是有辱斯文,他真的是受够了。 这日,谢府宾朋满座,一片喜气。 接亲,拜堂,送入洞房,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 只是连拜堂的时候张氏都没有出现,因为她此刻模样似鬼,太老夫人怕她给谢府丢了颜面。 也只有太老夫人心里明白,张氏这顿打挨的不冤,她那守财奴的本性也该改改了。 在一切婚礼流程走完,进入到宾客敬酒环节时,晏月抄了根棍子,带着如意大摇大摆的朝着谢府前院走去。 毕竟是要去刀人嘛,她今日特意让如意给她梳了个古风双刀髻,再配上一身暗红色的劲装,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走路都带着风。 今日的谢府格外热闹,朝中不少身份显赫的大臣都来了。 毕竟是当朝第一女官和探花郎的婚宴,又是御赐婚姻,即便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他们也得来捧捧场。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竟连幽王殿下帝炎烨也来了,他可是传说中的冷面阎王,向来不屑与人打交道,更是从未参加过朝中官员举办的宴席。 谢云贤和姜妙莹不过是四品小官而已,他居然来了,甚至还带来了贺礼。 众人皆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但还是不敢怠慢,纷纷绷着笑脸小心翼翼的上前请安问好。 可帝炎烨压根没搭理他们,而是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高高在上的打量着一身喜服的谢云贤。 谢云贤赶紧上前跪拜,“微臣参见幽王殿下,幽王殿下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幽王殿下的到来,实在是令谢云贤惊喜万分。 可他拜完之后,幽王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依旧冰冷着脸,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谢云贤也不气馁,继续笑容满面的一番恭维。 幽王殿下的脾气他是听说过的,即便他一句话不说也没关系,只要他来了,便是给了谢府无上荣光。 光是这一点,便让谢云贤十分自豪,端着酒杯一一敬酒,想要趁机结识朝中重臣,这可是他日后在朝中扶摇直上的绝佳机会。 可就在他喝得正尽兴时,晏月吊儿郎当的甩着根棍子,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谢云贤瞬间脸都白了。 那么此时多朝中显贵都在,幽王殿下也还在那坐着。 这疯妇若是此时出来撒泼,这婚宴就全都毁了,他谢家也会因此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他必须得阻止她。 对上谢云贤带着警告的眼神,晏月勾唇一笑,语气欢快的开口道:“婊子配狗,天长地久!祝你新婚快乐哦,白眼狗。” 谢云贤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压制不住的往脸上冲,原本俊俏的脸瞬间青一块红一块,羞得无地自容。 一直如雕像般冷漠的帝炎烨却是突然来了兴致,一双冷若寒冰的黑眸饶有兴致的看向晏月。 “晏月,今日来了许多贵客,胡闹不得。待婚事结束之后,你想要怎样我都答应你。”谢云贤压低了声音乞求般的说道。 他现在是真后悔啊,当初就不应该心软。 这疯妇发疯打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将她送去衙门,当着官府的面扔给她一纸休书,从此和她再无瓜葛,她今日便也没有机会再来胡闹了。 哎!本以为在皇上那里碰了壁之后,她就会消停,没想到还是如此不识大体。 能文能武又如何?终究还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泼妇! 晏月一脸抱歉的摇摇头,掂着手中的棍子邪恶一笑,“除非你跪下来求本尊,本尊或许会考虑一下。” “你!”谢云贤气到七窍生烟。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宾客朝自己的方向看过来,他只得压低的声音妥协般的道:“好,我答应你,我们先回屋吧。” 说着,伸手就想要去拉晏月。 晏月嫌恶的皱了皱眉头,握紧棍子准备开打。 又是在这关键的一刻,门外突然传来了齐公公高昂的鸭嗓音,“圣旨到!” 圣旨? 谢云贤面色一喜,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语气平和的对晏月道:“许是皇上给你的封赏来了,快去接旨吧。” 晏月意犹未尽的扯了扯嘴角,将棍子往谢云贤身上一扔,大摇大摆的往外走去。 谢云贤差点被棍子砸翻,还好是勉强接住了。 他拿着棍子的手抖了抖,心有余悸的舒了口气。 这道圣旨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不仅平息了晏月的怒火,还能让谢家在这么多大臣面前扬眉吐气一番。 第37章 她竟是晏太傅之女 想到这些,谢云贤很快稳住心神,便也抬头挺胸的随晏月出去接旨了。 在场的宾客顿时议论纷纷。 “这名女子不就是那日在朝中战胜西奥国的那名女英雄吗?” “是啊,她怎会在谢府?” “不会是谢大人的妹妹吧,若是如此,这谢家可真是人才辈出啊。” “应当不是,谢大人的妹妹本官见过,况且她若真是谢大人的妹妹,谢大人怎么从未提起过。” “本官倒觉得这女英雄和谢大人关系匪浅,那日在朝堂之上,这名女英雄受到质疑时,本官还亲自看到谢大人想上前去护着她。”大理寺少卿徐修远说道。 说这句话时,徐修远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和自己那消失了两年的表妹真的太像了,在朝堂上时他就差点认错,如今看着依旧觉得像极了。 只是她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否则皇上不可能不点明她的身份。 况且似乎也只是样貌相像,从性情上来看却是截然不同的。 …… 在一片议论声中,谢家人一脸骄傲的跟在晏月身边,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大臣们也在一脸疑惑中纷纷跪地听旨。 齐公公看到幽王时,明显惊了一下,差点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可因为拿着圣旨,他只能强装镇定的朝幽王殿下颔首行礼,可幽王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视了他。 齐公公是又紧张又尴尬,一时之间脸都白了。 见齐公公的脸色不好看,太老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了圣旨的内容一般,面色一急,赶紧指着晏月说道:“烦请公公回禀陛下,此女有违妇德,早在公公奉旨宣她入宫那日便被我谢家休了,既如此,她所犯之过便与我谢家无关了。” 她觉得一定是晏月那日在宫中以自己的功劳请求皇上撤回赐婚旨意,未能如愿便像泼妇一样在皇上面前撒了泼,惹怒了皇上。 看齐公公的样子,这道圣旨定然是来兴师问罪的。 他们谢家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万不可被这疯妇连累了。 听太老夫人这么说,现场的宾客顿时一阵哗然。 “这名女英雄竟是谢大人之妻?” “是啊!真是没想到。” “谢大人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此才貌双全的佳人,这还休弃了!” 晏月闻言,只是淡定的撇撇嘴,安心看戏。 这老东西干的好啊! 这么急的撇清关系,正好如她所愿。 齐公公回过神来,眸色沉沉地看向太老夫人,又看了看谢云贤,语气讽刺的道:“谢大人这是将结发妻子休弃了?” 谢云贤心头一惊,看样子皇上确实什么都知道了。 他突然有些担心,担心这甚至不是给晏月的封赏,也不是要责罚她,而是要如她所愿撤回他和妙莹的赐婚。 但似乎也不太可能,皇上若真要撤回他和妙莹的赐婚,不会等到他们成婚这日,况且他和妙莹现在已经礼成...... 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硬着头皮顺着自己祖母的话说道:“回公公的话,晏月犯了七出之条,且几次三番不知悔改,那日下官确实已经拟了休书,只是还未来得及签字画押。” 说话间转头看了看晏月那桀骜不驯的疯癫模样,又鼓足了勇气道:“公公今日来了,也正好请公公做个见证,将这休书下了。” 他突然想通了,不管圣旨内容是什么,晏月这疯妇都留不得。 她虽阴差阳错的立下大功,可皇上这么久都没有给她封赏,今日齐公公来下圣旨又脸色不好,定然是如祖母所说,这疯妇惹怒了皇上。 此前他还担心休妻会惹怒皇上,如今看来那些担忧都是多余的。 既如此便顺水推舟休了她,省得她一会儿再发疯闹事,丢尽谢府颜面。 齐公公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两道圣旨道:“那倒是巧了,这其中一道圣旨正好能如谢大人所愿。” 谢家人瞬间面色一喜,齐声拜道:“皇上圣明!” 谢云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皇上还是很重视他的,不想让这疯妇将他害了。 齐公公本来还想继续卖卖关子,可见幽王一个眼神刀过来,立刻吓得脸色煞白。 这活阎王可不好惹,连皇上都要让他七分,何况他这么个小喽啰。 真不知道这活阎王今日怎会到此?实在是太蹊跷了。 晏月并不知道幽王来了,见齐公公神色古怪,心中难免有些打鼓,只得提高了音量提醒道:“臣女接旨!” 齐公公闻声,冲着她慈爱一笑,又低头瞥了谢家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晏太傅之女,晏月接旨!” 晏月缓缓松了口气,拜下接旨:“晏月接旨!” 未等众人回味过来,齐公公便语气威严的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晏太傅之女晏月聪慧过人,有胆有识,在此幡同西奥国的比试中为我朝赢回四座城池,立下汗马功劳,实乃巾帼英雄!” “为表嘉奖,特封其为三品女将军,赐将军府一座,赏金万两。另,追封已故太傅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以告其慰,钦此!” 齐公公话音刚落,现场便爆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声和惋惜声。 她竟是晏太傅之女! 难怪啊!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只是可惜晏太傅一家,哎! 大理寺少卿徐修远惊喜的瞪大了双眼,看着晏月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竟真的是表妹,表妹还活着,太好了! 当然最震惊的还要数谢家人,他们是万万没想到晏月竟会是晏太傅之女,更没想到这圣旨竟是给她的封赏。 这怎么可能啊?! 她不是个身份低微,无依无靠的孤女吗? 啊!这本该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喜事啊,可惜...... 还是太老夫人比较机灵,脸色一变,赶紧带着谢云贤等人跪地谢恩。 谢恩后,又一脸亲热的凑过去拉住晏月的手,满脸骄傲的道:“月儿,此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你可真是祖母的好孙媳妇,今日给我们谢家长脸了,祖母可真是高兴啊!” 那兴奋又激动的样子,似乎是完全忘了她方才说过的话。 反正休书还没下,晏月就还是他谢府的人,这份荣誉便是属于他谢家的。 第38章 休夫圣旨 宾客们再次议论纷纷。 “晏太傅之女这两年不是出去拜师学艺了吗?怎么突然成了谢云贤的妻室?”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谢云贤此前只是个一无所有的乡野穷书生,而晏月则是太傅府如掌上明珠一般宠着长大的嫡千金,晏太傅又怎会同意这样毫不对等的婚事,这不是将女儿往火坑里送吗?定是晏月不听父母劝告偷偷和谢云贤私奔了,晏太傅觉得面上无光,才会以女儿去拜师学艺作为托词。” “原来如此,看来晏月是真喜欢谢大人啊,为了他竟不惜忤逆自己的父母。” “娶了晏太傅之女为妻,这谢家真算是高攀了,他们居然还想休妻!” “看他们的样子,此前明显是不知道晏月的真实身份。” “没错,你们看谢家的太老夫人,得知晏月身份后已然是变了一种嘴脸,可真不要脸啊。” …… 谢云贤呆若木鸡,脸颊像火烧了一样滚烫。 看向晏月的眼神变了又变。 她是太傅府嫡女,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一直骗他? 若是她早说,又何至于闹到今日这个地步。 就算看在已故晏太傅的面上,他也不会委屈她做平妻,更不会动了休妻的念头...... 晏月的注意力却根本不在他的身上,她一脸嫌恶的甩开太老夫人的手,看向齐公公问道:“齐公公,不是还有一道旨意吗?” 齐公公朝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即,再次扯着嗓子喊道:“晏月接旨!” 这一嗓子吼出来。 谢云贤瞬间紧张到瞳孔巨震,齐公公方才说的如他所愿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老夫人则是立刻说道:“公公稍安勿躁,还请公公回禀陛下,谢家此前并不知道月儿的身份,这才委屈了她。月儿也是太过在乎贤儿才会一时失态犯下错误,如今误会解开,休妻之事便罢了。” “住口!”齐公公一声呵斥,语气威严的质问,“太老夫人这是想抗旨吗?” 太老夫人一哆嗦,立刻跪趴到地上求饶,“臣妇一时失言,还请公公恕罪。” 齐公公的手段他是见过的,她这把老骨头可挨不起打了。 齐公公一脸嫌恶的瞥了她一眼,清了恶清嗓子继续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晏太傅之女晏月,自成婚后便尽心侍奉婆家长辈,更是全心全意供养夫婿助他考取功名,实乃难得贤妻!怎奈其夫婿高中探花后,却以功名求取赐婚,全然置结发之妻于不顾。朕对此甚感失望,更觉愧对晏太傅。” 齐公公顿了顿继续道:“晏月前些日子还禀告于朕,两年前谢云贤求娶之时曾许下承诺,一生只爱她一人,也正是因为这份承诺她才下嫁到谢家。可如今谢云贤却迎娶正妻违背了当初的诺言,令她无比痛心。晏月为我南宁国立下大功后,朕许了她三个请求,她的第一个请求便是求一道休夫圣旨。此事本不和礼法,但朕向来一言九鼎,今日便特事特办,赐晏月休夫圣旨一道。即日起,谢家需归还晏月所购置的府邸及财产,从此双方男婚女配,再无瓜葛!”。 “钦此!” 圣旨还没念完,谢云贤便已经面如死灰的跌倒在地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晏月向皇上请求的竟是休夫圣旨,而不是阻拦他和妙莹的婚事。 他以为她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反常举动都是因为太在乎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从而达到独占他的目的; 他还以为她只是自私狭隘,善妒,容不下妙莹,其实根本舍不得离开他。 可却没想到,她此前说的要休夫,竟不是气话...... 太老夫人则是在听到休夫两个字时,便已经白眼一翻,当场气晕了过去。 谢老爷和谢云荷也全都傻眼了,方才有多高兴,此时就有多狼狈。 齐公公满意扬了扬眉毛,继续补充道:“陛下还说了,既然晏将军和谢大人成婚后一直分居两地,至今未有夫妻之时,那晏将军便还算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日后依旧可以正常婚嫁,旁人不得议论。” 此话一出,宴月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这皇上人还怪好的嘞! 古人最是注重名节,皇上这是连以后的婚嫁之事都替她考虑到了。 且她当时可没有说自己想做将军,皇上又是怎么想到要封她为将军的呢?还正好合她的心意,官阶比那两货高了一级。 贴心皇上实锤了! 这样开明又接地气的皇上,以后顺便帮他守护一下疆土,倒也不亏。 齐公公话音刚落,宾客们便已经骂开了。 “成婚两年还未圆房?!这谢云贤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晏将军放在心上吧。” “ 没想到这谢家人如此不识好歹 ,竟这般对待结发妻子,她可是晏太傅的女儿,刚刚立了大功的女英雄。” “是啊,简直是欺太甚!亏得本官以前还挺看好这谢云贤的!” “那姜妙莹还是晏太傅的门生呢,晏家满门替她挡了刀子,至今死不瞑目!她竟还来和晏家唯一的孤女抢夺夫婿。”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还人人称道的当朝第一女官呢!” ...... 在一阵阵谩骂声中,谢云贤和谢老爷低头搀起太老夫人,落荒而逃。 谢云荷本想出来反驳一番,但看到齐公公充满威严的脸色后,瞬间夹着尾巴溜走了。 她的屁股还没好全呢,可不能再挨板子了。 “有意思!”帝炎烨嘴角勾起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 在齐公公准备过去跪拜行礼时,却是身形一闪,像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齐公公愣在原地,诧异的挠了挠头。 他方才是看错了吗?幽王殿下居然笑了?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此事必须得尽快回宫禀报皇上。 齐公公走后,宾客们纷纷怒气冲冲的上前,向谢府的管事要回了贺礼。 精心准备的贺礼,可不能便宜了忘恩负义之人。 徐修远快步走到晏月身边,声音哽咽的轻唤道:“月儿,你终于回来了。” “表哥。”晏月转头看向红着眼眶的徐修远,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是原主舅舅家的儿子,也就是她的亲表哥,现任大理寺少卿,也算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了。 外祖母一家以前也是将原主当作掌上明珠一般来看宠着的,可惜原主身在福中不知福,平等的伤害了所有的爱她的亲人,让他们受尽相思之苦。 还好她穿越来了。 以后她定要抱紧外祖母一家的大腿,带着他们飞黄腾达。 第39章 你为何要骗我? 礼部尚书张钰满脸歉意的对晏月拱了拱手道:“还请晏将军多多海涵,那日在朝堂之上,本官并不知道晏将军是晏太傅之女,实在是失礼了。” “无妨,张大人无需挂怀。”晏月举止得体的回了个礼。 “晏将军,我等实在是不知这其中的缘由,今日才会来参加这个喜宴,还请晏将军不要介怀。”禁军统领穆大人也是满脸歉意的上前解释。 其他几名官员也纷纷满脸歉意的跟着附和。 晏女得体一笑:“各位大人无需感到愧疚,今日前来也算是给本将做了个见证,本将该感谢各位大人才是,日后定然邀请诸位到将军府做客。” 几名大人连连点头,眼中满是痛惜之色。 穆大人满眼慈爱的看着晏月,红了眼眶,“月儿,以后穆伯父就是你的娘家人,若是再被人欺负了,定要来找穆伯父。” “多谢穆伯父,月儿知道了。”晏月点点头,心中一阵感动。 穆大人是父亲生前的至交,为人正派刚正不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将领。 徐修远也看着晏月满眼心疼的道,“月儿,徐家也永远是你的后盾,祖母日日都挂念着你,稍后便随表哥回去吧。” 接连遭受这么多的打击,他实在是心疼又担心表妹,怕她一个人承受不住。 晏月知道他的担心,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后,神色平静的道:“表哥放心,我没事的,这边还有事没办完,事情办完了我就回去看望外祖母。” “那表哥留下来帮你。”徐修远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晏月会拒绝他。 短短两年时间不见,表妹的性情竟已变化到了他都不认识的程度,不知她究竟受了多少苦。 从今往后他一定要保护好她,不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晏月微笑着点点头,“好,有表哥在身边安心多了。” 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这表哥暖心,可交! 另一边。 谢云贤怒气冲冲地回到新房,猛地一把扯下了姜妙莹头上的红盖头,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云贤哥,你这是作甚?人家还没准备好呢。”姜妙莹娇喝一声,一脸娇羞的用红扇挡住了脸,完全没注意到谢云贤比锅底还黑的脸色。 “你为何要骗我?”谢云贤红着眼睛质问。 姜妙莹这才察觉到了他的反常,放下挡着脸的扇子,一脸委屈的问道:“云贤哥,你这是怎么了?今日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为何要如此对我说话?” “你早就知道晏月是晏太傅之女,对吗?”谢云贤继续冷声质问,此时他已经气红了眼,原本温润如玉的脸上只剩下压制不住的羞愤。 姜妙莹愣了一下。 突然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来,满眼诧异的道:“云贤哥你说什么?你说晏月是晏太傅之女!” 见姜妙莹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谢云贤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弱了一半,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无力地瘫坐在了椅子上,但语气中却依旧满是怀疑,“你曾是晏太傅的门生,竟不认识太傅府嫡女?” “云贤哥这是在怀疑我?”姜妙莹走过去拉住谢云贤的手,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虽曾在太傅府的私塾读书,但却从未见过她,这两年太傅府对外也只说太傅府嫡女出去拜师学艺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居然嫁给了你。” 说到这里,姜妙莹哽咽的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为什么要骗我们?若知道她是师父的女儿,哪怕违抗圣旨,我也不会同你成婚的,我愧对师父啊。” 姜妙莹双手捂脸,哭到浑身颤抖,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云贤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怪我吧?” 谢云贤怔愣片刻后,满脸愧疚地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抚道:“好了,别哭坏了身子,是我错怪你了。” 是啊,他怎么能怪妙莹? 这么多文武百官,还有身为夫君的他都被那女人给骗了,妙莹又怎么会知道? 可那女人为何要骗他?整整两年啊,他一直以为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 姜妙莹继续发出抽泣声,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阴笑。 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日,这场戏早就在心中演练过了。 这贱人还真是够愚蠢的,居然在他们新婚之日才用自己太傅府嫡女的身份来挑拨离间,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嗯。 从今往后,她都要将这蠢货踩在脚下,一如她当初第一次去太傅府时,被她当做玩偶一般随意践踏...... 思及此,她嘴角的阴笑逐渐扩大。 可抬头看向谢云贤时,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云贤哥,晏月已经没有亲人了,我们以后一定要待她好些,即便她再怎么撒泼胡闹,你也不要再怪她,更不要提休妻了,行吗?”姜妙莹搂着谢云贤的脖子,满眼愧疚的求情。 谢云贤羞愤的垂着眼眸不敢看姜妙莹,拳头骤然握紧,手背上青筋暴起。 “云贤哥答应我嘛,好不好?”姜妙莹撒娇般的在谢云贤的侧脸上轻啄一口,又一脸娇羞的伏入他的怀中。 谢云贤颤抖的嘴唇沉默了半响,才无比艰难的开口道:“妙莹,皇上给了她一道休夫圣旨。” “什么?!” 姜妙莹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刻从谢云贤的怀中弹跳起来,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是说皇上居然给了她一道休夫圣旨?!” 谢云贤面色难看的垂着眸子,如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的点了点头。 这是他此生最为屈辱的一天。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姜妙莹面容瞬间变得扭曲而狰狞,再也没有了此前温婉端庄的模样,连声音也变得尖锐刺耳,“你在瞎说什么?这天下哪有女子休夫的道理?!”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这会是真的! 她的夫君可是京城响当当的探花郎,皇上对他青睐有加,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旨意来羞辱他? 况且,整个南宁国也从未有过女子休夫的先例啊。 第40章 光着屁股滚蛋便是 姜妙莹忽地笑了,笑得有些扭曲,“云贤哥,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好坏啊......” “妙莹,是真的。”谢云贤打断了她的幻想,眼神绝望的道:“齐公公方才亲自送来的圣旨,那日她立下大功,皇上许了她三个请求,她其中的一个请求便是求一道休夫圣旨。” “贱人!”姜妙莹再也绷不住了,猛地一甩衣袖,桌上的合卺酒瞬间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那贱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求皇上等到他们大婚之日才送来休夫圣旨。 “妙莹,你这是做甚?”谢云贤一脸诧异的看向碎了一地的酒杯,眼底闪过一抹失望和震惊。 他从未见过姜妙莹如此失态疯癫的模样。 她素来温柔端庄,是人人称道的当朝第一女官。 而且,她这是在骂谁? 方才不还因为得知晏月的身份,内疚得直流眼泪吗?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姜妙莹转身背对着谢云贤,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衣袖,不服气的道:“我只是觉得皇上处事不公,分明是晏月骗人在先。” “妙莹,慎言!此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你我的处境只怕会更加艰难。”谢云贤皱着眉头提醒道。 姜妙莹咬着后槽牙面色铁青的沉默了良久,才转身看向谢云贤挤出一抹释怀般的苦笑,“罢了!虽然是她骗人在先,但她毕竟是太傅府唯一的后人了,若休夫圣旨能让她消气也好,承受住这份羞辱便算是我们向师父赔罪了,只是希望她离开谢府后不要后悔。” 谢云贤的脸色变了变,垂着头十分难为情的咕哝道:“妙莹,要离开谢府的人是我们,圣旨上说的很清楚,凡是她的东西都要还给她。” “你说什么?!”姜妙莹刚刚恢复平静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声音也又尖又锐。 她,再一次破防了。 谢云贤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是沉沉的叹了口气,面色难堪的道:“妙莹,是我对不住你。可如今无论是皇上还是朝中大臣,都已对你我颇有微词。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搬去皇上此前赏赐你的那座府邸再做打算,万不可再让人看了笑话。” 见姜妙莹不说话,又语气柔和的道:“妙莹,皇上虽然按照她的要求给了她那道圣旨,但却并未因此降罪于你我,说明皇上依旧看重我们,我们依旧会有大好的前程,这一时的流言蜚语都是暂时的,万不可自乱阵脚,毁了大好的前程。” 姜妙莹黑着脸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掌心的指甲早已嵌入肉中。 走着瞧!总有一日,她会让那贱人不得好死! 谢云贤这边刚安抚好姜妙莹。 那边躺在病床上养伤的张氏得知消息后,也气晕了过去。 谢云岩又是一整天都没影子,就连去迎亲的时候都没找到他。 谢云贤都要气疯了,本想命下人收拾收拾东西,却发现下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认命的带着谢云荷和谢老爷一起收拾。 可正收拾着,几名丫鬟突然赶来,气势汹汹的拦住了他们。 曾经伺候谢云荷的丫鬟秋霜双手叉腰站出来,学着谢云荷对待她的样子颐指气使的道:“晏将军说了,这府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置办的,你们无需费力气收拾了,光着屁股滚蛋便是。” “晏将军是何人?” 身穿喜服呆坐在椅子上,还未从打击中缓过神来的姜妙莹仿佛突然回魂了一般,站起身来诧异的看向谢云贤。 “是晏月,她被皇上封为了三品女将。”谢云贤咬着牙齿回答。 “三品女将?”姜妙莹怅然若失的跌坐回椅子上,连声音都颤抖起来:“凭什么啊......” 她努力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成为四品女官。 可晏月甚至连学堂都没上过,就只是因为赢得了和西奥国之间的比试,便成了比她官阶还高的三品将军。 说到底,不还是因为她是太傅府嫡女吗? 这到底凭什么啊? 本来即便是有了休夫圣旨,她也会是全京城男子们眼中的弃妇,最终还是会被世人所唾弃。 即便以后有人愿意娶她,也不会是什么好人家。 可有了女将军的身份就一切都不一样了,这可是当朝第一女将啊...... 不过,此时却没有人在意她在想什么。 谢云荷张牙舞爪的扑上去就想要打秋霜,“贱婢!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主子如此说话!” 这贱婢早晨还对她俯首帖耳的,此刻竟敢如此嚣张了,她定要打死她! 可爪子还没碰到秋霜,便被谢云贤拦住了。 谢云贤沉声警告,“已经够丢人的了,不要再去招惹她。” 晏月的身手他是见识过也领教过的,他不想看自己的家人再有一个横着从这里出去。 “晏将军才是我们的主子,你算什么东西?”秋霜一脸挑衅的朝她吐了吐舌头。 被这群白眼狗欺负践踏了这么久,今日总算出了口气。 “贱婢!你你你......”被秋霜一激,谢云荷再次暴跳如雷。 “云荷!”谢云贤一声喝止。 谢云荷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撅着嘴委屈的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呀?总不能真的光着身子出去吧!” “我自会想办法。”谢云贤将目光转向了姜妙莹。 值得庆幸的是,姜妙莹陪嫁来的嫁妆中有几套衣裳,他也有几套官服,还不至于光着出去。 此番收拾起来才发现,这府上的东西还真是连一针一线都是晏月置办的。 谢家当初本就家徒四壁,他又刚封官不久俸禄都还没领到手,更别提置办什么东西了。 不过,一家人倒也不算是空手滚蛋,毕竟还有两个晕倒的人和姜妙莹陪嫁的嫁妆要抬。 眼看着天黑了,几人才鬼鬼祟祟的准备出门。 被扫地出门有多丢人,不用别人说他们也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却没想到还没出门,竟又被徐修远给拦住了。 第41章 果然够疯 谢云贤看了看徐修远身后,悠闲的躺在摇椅上的晏月。 背着昏迷不醒的太老夫人愤怒的上前几步,神色复杂的瞪着晏月道:“晏月,一切都如你所愿了,你还想作甚?” 晏月侧过头,神色鄙夷的瞥了他一眼,笑着道:“不想做甚,只是想提醒你们一下,记得将偷本尊的银子去买的彩礼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偷? 谢云贤和姜妙莹皆是脸色一变。 谢云贤转头看看自己背上的祖母,再看看父亲背上被晏月打得面目全非的母亲,心虚的别开了脸。 他一直觉得祖母是懂得分寸的,却没想到她说的想办法竟是去偷。 见谢云贤不说话,姜妙莹放下手中的包裹,上前几步站到他身边,语气温柔的道:“月儿姐姐,你为何要对云贤哥隐瞒身份啊?我们都是今日才得知你是师父之女,否则即便看在师父他老人家的面上,我们也是断然不会成婚的。”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姐姐,一切都是妹妹的错,要怪就怪妹妹吧,都怪妹妹没能认出姐姐来,是妹妹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师父。” 去他爷爷个番茄土豆丁的! 好浓的茶味啊! 晏月眉梢一挑,耿直发言,“现在知道也不迟啊,马上和离不就是了。” 啊? 姜妙莹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晏月会这么说。 看样子她还是舍不得云贤哥的,向皇上求休夫圣旨也是一种夺回云贤哥的手段,想要以此逼他妥协。 想到这里,她心里多了一分得意。 可看向晏月时,却楚楚可怜的抹着眼泪,一脸为难的道:“月儿姐姐,你也知道我和云贤哥是御赐婚姻,若和离便是违抗了圣旨。” “哦。”晏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本正经的道:“那还是祝你们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吧!记得把彩礼还回来就是,滚吧!” 姜妙莹面色一红,暗暗握紧了拳头,声音却依旧是柔柔的,“月儿姐姐,如今你该出的气也出了,且我们也已经将府邸让给你了,你就不要再闹了,好吗?我们也不想伤害你的。” 她此时依旧身着凤冠霞帔,看起来很是喜气,但即便在昏暗的夜色里也能够察觉到她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怨毒之色。 “让?”如意愤愤不平的上前,咬牙切齿的瞪着姜妙莹道:“这府邸本来就是我家将军置办的,送你的彩礼也是某些不要脸的白眼狗偷我家将军的银钱去置办的,这叫物归原主,懂吗?” 眼看势头不对,谢云贤赶紧将姜妙莹护到身后,满脸羞愤的道:“晏月,该还给你的东西我都会还你。” 晏月爽朗一笑,“倒也不必都还,本尊也不是小气之人,这两年打出去的肉包子,便当是喂了白眼狗了,毕竟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谢云荷和姜妙莹怒到面部扭曲,一副蠢蠢欲动的模样,却终究还是不敢再上前说话。 “你!”谢云贤差点气得命丧当场,喘着粗气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 在这一瞬间,他似乎突然失去了理智,转身将太老夫人放下让谢云荷扶着。 站起身来心有不甘的看向晏月,语气讽刺的道:“晏月,你满口谎言,还狭隘善妒不识大体,只知道像泼妇一样撒泼争宠,被休的人本该是你!” 晏月也不废话,直接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 “差点忘了,我已经给过你脸了。” “疯妇!”谢云贤捂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脸颊,眸光喷火,“实在是有辱斯文,你我好歹夫妻一场,你不要太过分了。” 晏月又是一巴掌,朝另一边脸上呼上去。 打完后嫌弃的甩甩手,邪肆一笑,“都休夫了,谁还惯着你啊!” 谢云贤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快速向后退了几步,才像疯狗一般目眦欲裂的大吼,“疯妇,你就不怕皇上得知你的真实嘴脸吗?你永远也成为不了像妙莹这样豁达高雅的女官。女将军又如何?离开我你就是个人人唾弃的弃妇,连乞丐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你最好不要后悔。” 徐修远眸光一冷,正欲动手。 晏月的脚也刚抬到半空中。 却见一个黑影突然闪现,先他们一步,狠狠一巴掌呼在了谢云贤的脸上。 某太子站在晏月身边,居高临下的睨着谢云贤,冷冷开口道:“胆敢公然侮辱皇室,掌嘴!” 啊? 谢云贤被打得一阵眩晕,彻底懵了。 他何时又侮辱皇室了? 姜妙莹等人则是迅速跪了下去,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帝子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而是转过头接连看了晏月好几眼。 谢云贤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艰难的吞了吞口水,绿着脸诚惶诚恐的跪下道:“下官参见太子殿下!下官一时失言,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见怪。” “放心。”帝子夜一本正经的将手背在身后,顿了顿才冷不防的开口道:“本太子定然是会见怪的。” “哈哈哈!” 晏月瞬间笑出了鹅叫声。 果然够疯,她喜欢。 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徐修远也忍不住抽动嘴角,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谢云贤呼吸一滞,顿时面如死灰。 姜妙莹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告晏月一状,可一看这情形, 只得安分的跪在地上,后槽牙都快咬断了。 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竟真的勾搭上了太子。 “晏将军,你这府上怎会有这么多白眼狗?还当真是有些碍眼。”帝子夜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谢家人,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满是嫌恶之色。 晏月邪肆一笑,顺手折了根树枝扔给他,“太子殿下若是觉得碍眼,直接打出去便是,几条狗而已。” 谢云贤等人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夹着尾巴落荒而逃。 第42章 什么穿越? 那几坨东西一走,晏月便让徐修远也先回去了,打算第二日备些礼物再上门去探望外祖母一家。 如意则是很有眼力劲儿的带着其他的丫鬟和小厮在府中忙活起来,仅留下了晏月和帝子夜二人。 其他人一走,帝子夜立刻学着晏月之前的样子,生动地朝她抛了个媚眼,“如花,我们又见面了。” 他身姿高大挺拔,面容俊美绝伦,那双勾魂夺魄的幽黑眸子此时正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 妖孽啊!果然是妖孽! 这也太勾人了。 晏月有一瞬间的晃神,她是真的被这疯太子迷了一下下。 等她缓过神来时,眼前出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帝子夜贱兮兮的笑着,薄唇轻启,“如花这是被本太子迷住了?” 晏月:“......” 她本来确实有些为疯太子的美色所迷惑,可他这么贱兮兮的一笑,让她瞬间有了想收拾他的冲动。 不就是撩人吗?谁怕谁! “确实挺迷人。”晏月坏笑着往前凑了一点,色眯眯的将魔掌缓缓伸向了帝子夜的胸膛。 她断定帝子夜会躲,却没想到他竟然还主动送上前来,一副让她摸个够的架势。 晏月邪恶一笑,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上手开摸,“别企图勾引我。” 边摸还边色眯眯的拉长了声音道:”否则,你会失身的。” 都死过一回了还没碰过男人,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还矜持个啥? 这么帅的极品帅哥摆在眼前让她摸,不摸不白不摸啊! 帝子夜:“......” 此刻彻底石化了。 晏月摸了两把后,上下打量的帝子夜,语重心长的道:“这年轻人不行啊,弱的像根干柴似的。” 帝子夜满头黑线,呆若木鸡。 晏月瞬间笑得前仰后合,二战告捷! 敢跟姑奶奶斗,你还嫩着呢! 一时间的花痴归花痴,但她晏小刀可没这么傻,绝对是不会上头的。 俗话说的好:“心中无情爱,拔剑自然利!” 一个人独自美丽他不香吗? 上一世就她是个看破红尘的不婚者主义者,穿越过来更是看尽了渣男的丑恶嘴脸,对婚姻越发不感兴趣了。 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先替原主一家报仇雪恨,再努力搞搞事业,在古代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好好享受一番...... 帝子夜静静的看着她生动而俏皮的神色,唇角微微上扬。 “对了,疯太子,你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晏月突然凑到帝子夜面前,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个问题早她就想问了,总感觉这疯太子太过奔放疯癫,完全不符合古代太子的人设。 而且以前原主见过他,他也不是这样的。 “啊?”帝子夜一脸问号。 什么疯太子,什么穿越? 晏月失望的摇摇头,“算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接着,她又迅速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那日从醉仙楼离开后,你调查我了?” 帝子夜倒也不遮掩,坦坦荡荡的点了点头,“我是担心幽王会对你下手,那日在醉仙楼时你得罪了他。” 晏月皱眉,“这和调查我的身份有何关系?” 帝子夜理直气壮道:“不知道你的身份,又如何护你周全?” “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晏月摸着下巴打量着帝子夜,若有所思的问道:“那幽王真有那么可怕吗?你们之间是什么情况?他不是你的亲皇叔吗?怎么感觉一点都不亲近。” “此事说来话长,幽王征战沙场立下过不世之功,皇位本该是他的。可当时皇祖父觉得他性格太过暴戾嗜杀,不适合掌管天下,于是便将皇位传给了没什么功劳的父皇,从此他们之间的关系便疏远了,幽王如今掌管着南宁国最强的幽冥军,他若是造反,这天下随时可能易主,因此连父皇都要忌惮他七分。” 说这些话时,帝子夜的神色显得很是平静,就好像在叙述和他无关的事。 “原来如此。”晏月点点头,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父皇也挺不容易的,这南宁国如今简直是内忧外患呀。” 她本以为帝子夜也是心疼自己父皇的。 却没想到,这疯太子竟是无所谓的耸耸肩,一脸无奈的道:“不容易也是他自找的,我早就劝过他将皇位让给幽王便是,他不仅不让还非要立我做太子。” 晏月:“......” 疯太子的脑回路还是如此的清奇。 别人争皇位都是争得你死我活的,他倒好!还嫌弃上了? 好吧,毕竟是疯太子,可以理解。 晏月缓了缓神才继续问道:“那道册封圣旨是你出的主意?” 帝子夜得意一笑,点了点头。 晏月大大咧咧的伸手搭在他肩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你怎么知道我想当将军?” 帝子夜感受着从肩上传来的温度,浑身僵硬,面色微红。 可神色却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语气沉重的道:“如果你想,无论何时,我都愿随你进攻北国。” 说完这句话后,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晏月,眼底划过一抹不忍。 似乎是怕伤害到晏月。 “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晏月兴奋的握住夜子帝的手一阵摇晃,“知音你好!” 用略微夸张的行为,打破了变得低沉的气氛。 聪明人从不内耗。 既然太傅府被屠已成为既定事实,那她再怎么替原主伤心也没有用,倒不如化悲愤为动力,想办法替他们报仇雪恨。 帝子夜则是再度满头黑线。 嘴角疯狂的抽搐着。 糟老头子,疯太子,蛔虫...... 他感觉自己快要裂开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只要她开心便好。 “好了,不开玩笑了。不瞒你说,北国我是一定要打的,仇也一定是要报的,不过本将军不打无准备的仗,得先准备些先进武器才行。”晏月神色认真的说道。 这疯太子和她志趣相投,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她目前最合适的合作对象。 攻打北国不仅是为太傅府报仇,更是为整个南宁国一雪前耻。 身为一国储君,他即便在疯癫,也不会不上心。 “先进武器?”帝子夜一脸疑惑。 他再次觉得眼前的人十分陌生,简直和以前的晏月判若两人。 “说了你也听不懂,到时候画几张图写下制作方法,你拿去找工匠做便是。”晏月简单粗暴的结束了对话。 第43章 彩礼我是不会退的 帝子夜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晏月无情的推出了门外,“走吧走吧,我还忙着呢,有缘自会相见。” 帝子夜:“......” 站在门口久久回不过神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居然被赶出来了? 他可是太子啊,到底是谁疯...... 赶走帝子夜后,晏月将府里的下人全都召集了起来。 她打算先查一查,原主被烧死的那场火究竟是谁放的。 这府邸再留着属实是有些恶心,查清楚这件事情之后,她就打算转手卖了。 下人们被谢家人折磨了这么多日,又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更是对晏月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要多忠诚就有多忠诚,想要问出当时的情况并不难。 回想当日她被水泼醒时谢家人的反应,火有可能不是他们放的。 首先,原主当时已经妥协,且他们也还想利用原主这个免费的赚钱工具,没有杀人的动机; 其次,若他们真想置原主于死地,那便不会有浇在她头上的那桶水,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拉去活埋了。 晏月稍加询问便得知,那日姜妙莹恰巧来过,丫鬟秋霜还在膳房附近遇到过她带来的侍女。 如此一来,事情便瞬间明朗了。 事情肯定就是姜妙莹干的。 起初她还没把凶手往这个人身上想,觉得她毕竟是人人称道的当朝第一女官,不至于会做这么恶毒的事。 可如今看来,那女的就是妥妥的白莲花,绿茶婊。 表面装得端庄高雅,实则口是心非,心思歹毒。 这也让她突然对太傅府被灭门的事情有了怀疑。 北国人因为输了城池而屠杀太傅府满门泄愤,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实则处处透着蹊跷。 北国暗卫也是训练有素的将士,从常理上来说,他们应该有着将士应该具备的原则和底线。 若只是为了泄愤,他们报复的对象应该是晏太傅和姜妙莹,而不是毫无差别的对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烨也下手,更不会在杀完他们之后,还扒光他们的衣服进行羞辱。 这场屠杀看起来并不像是单纯的泄愤,反而更像是在报血海深仇...... 这其中究竟发生过什么,或许只有姜妙莹才知道,她得找时间先去会会她,顺便替原主报报放火之仇。 翌日一早。 晏月让如意准备了一堆礼品,乘马车去了徐府。 还没到徐府大门前,便见外祖母一家已经齐刷刷的在门口等候了。 ...... 谢家人刚搬到姜妙莹的新府邸的第一天,便已经闹得鸡飞狗跳。 张氏醒来后,发现自己攒了许久的银钱首饰,甚至连带在手上的宝贝疙瘩全都被晏月扣下了,差点再次气晕过去。 缓过神来后,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哭天抢地,鬼哭狼嚎的痛骂了晏月一场,杀猪般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府邸。 好不容易骂累了停下来想让丫鬟伺候时,又意识到伺候自己的丫鬟也被晏月扣下了,没人再伺候她了。 这还了得啊! 她才刚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没有丫鬟伺候怎么能行? 谢云荷和自己的母亲不谋而合,两人均吵着要让谢云贤赶紧买些丫鬟小厮回来伺候。 太老夫人也醒来了,只是依旧是病得厉害,需要花重金请京中最好的郎中过来扎针用药。 一家老小皆是眼巴巴的指望着谢云贤,可问题就在于谢云贤没有钱,如今他已然是浑身上下穷得叮当响。 以前这些都不需要他操心的,他只需要安心读书便是,其他的晏月全都会打理得妥妥帖帖。 可一夜之间,似乎所有的重担都压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昨夜本是他和姜妙莹的洞房花烛夜,可经此一闹,布置好的婚房也没了。 搬过来后姜妙莹直接住进了主屋,还蛮横的将他关在了门外。 他只得尽尽孝心,去太老夫人人的房中守了一夜。 想到姜妙莹变得不再温柔的面容,他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在家人的吵闹催促声中,他还是顶着黑眼圈硬着头皮去找她了。 此事本就是他对不起妙莹,她生气也是应当的,他该向她赔个不是。 这次姜妙莹倒是让他进去了,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提请郎中给祖母看病之事,便被姜妙莹狗血淋头一阵谩骂。 “谢云贤,你还是不是男人?!哪有如此娶妻的?如今你们一家老小都住到了我的府邸,还要要求我把彩礼退给那贱人,真是笑话啊!” 此时的姜妙莹张牙舞爪,怒气滔天,再没有了以前温婉端庄的模样。 谢云贤诧异的看着姜妙莹,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他认识的妙莹,向来温柔端庄,知书达礼,从不会像泼妇一样撒泼。 可此时的她,已然没了半分温柔,全人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看什么看!反正那彩礼我是不会退的,我们姜家丢不起那个人!”姜妙莹怒到面部扭曲,猩红的眼中写满了后悔,连装都懒得装了。 早知道谢云贤穷到如此地步,还如此窝囊,她是断然不会嫁给她的。 一想到昨夜被那贱人和太子羞辱的场景,她心中就恨意滔天,难以平静。 她可是人人敬仰的当朝第一女官,那贱人本该被她踩在脚下的。 可如今那贱人却如此得意,而她反而沦为了全京城的笑柄,她实在是不甘心啊。 姜妙莹的气还没消下去,谢云荷来了。 她倒也不客气,进门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 “大嫂,这府上的丫鬟和小厮何时安排?没有丫鬟伺候实有不便,这都快午时,早膳午膳还没人准备呢。且我们目前连换洗衣裳都没有,首饰也都被那疯妇扣下了,需要抓紧时间置办才是。” 她说的也是实话,之前的衣裳首饰都是晏月给她置办的,搬过来时一样都没能带来,她现在连件换洗衣裳都没有,更别提首饰了。 这都搬过来这么久了,这新嫂嫂还不给她置办,银子也不主动给些,丫鬟也不安排,她实在是坐不住了啊。 她以为只要过来一提,新嫂嫂就会全部给她置办上,比晏月置办的要好上百倍。 可却没想到一抬头,便对上了姜妙莹那双充满了鄙夷和厌恶的眸子。 第44章 怎会穷到这种地步?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谢云荷一脸无辜的看了谢云贤一眼,不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 “府里养着这么多闲人,为何还要安排丫鬟?”姜妙莹不耐烦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嫌恶的道:“你是白痴吗?连个午膳都不会准备。” 谢云荷瞬间懵了,一双刻薄吊梢眼瞪得老大,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红。 看姜妙莹的眼神,也由期待变为了愤怒。 撅着嘴一脸愤怒的朝谢云贤告状,“大哥,你看她!以前装得那么温柔贤惠,现在竟如此待我。” 姜妙莹虽满眼怒火,但到口边的滚字却没有吐出来,而是也将目光转向了谢云贤。 谢云贤面色难堪的沉默片刻后,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递给谢云荷,“便听你大嫂的,去准备午膳吧。” 这玉佩还是他高中探花时,平阳侯大少爷送他的贺礼,甚是贵重。 但此时也不得不拿出来了。 谢云荷本来还想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可见眼前的两人脸色都阴沉的可怕,便不情不愿的接过玉佩骂骂咧咧的走了。 这新嫂子明明有钱也不拿出来,也太不会做人了吧,怎么突然感觉还不如晏月那疯妇了。 以前即便是在大哥高中探花之前,膳食这种事也是从来不需要她操心的,甚至连衣裳首饰也是每个季节都有新的。 她如今都是京中贵女了,居然让她亲自准备午膳,且还要典当玉佩才能去买食材,这也太丢人了...... 谢云荷走后,谢云贤暗暗叹了口气,语气低沉的对姜妙莹道:“妙莹,我也没想到她会是太傅府嫡女,更没想到她能将事情闹如今这般田地。” “她如今不仅是太傅府嫡女,还成了三品将军,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姜妙莹直视着他,眼中满是妒火。 谢云贤猛然一愣,片刻之后才语气柔和道:“妙莹,我喜欢的是你,怎会后悔。” 嘴上这么说着,可此时心中却是无比的复杂。 是啊,若是他没有辜负晏月,没有用功名去求取赐婚,还会沦落到这般田地吗?不,不会的。 他为姜妙莹失去了一切,可她如今却变成了这副嘴脸。 难道真如云荷所说,她以前端庄温柔也都是装的? 那这世间究竟还有什么是真的。 “你方才犹豫了,你就是后悔了!”姜妙莹不依不饶,眼中满是嫉妒和怒火。 谢云贤一阵心凉,低头看着地面,怔怔地道:“妙莹,为了你我放弃了求赐府邸的机会,也早有打算放弃属于晏月的一切,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他曾经以为妙莹心胸开阔,绝不会像晏月那般心窄善妒。 可如今他分明坚定的娶了她,此时她眼中的嫉妒却还是如此的明显。 他都不敢想,若是让她做平妻,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姜妙莹闻言,面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仰着下巴一脸高傲的道:“那还差不多。” 想到离开谢府时,晏月让他们和离的情景,她心中又多了几分安慰。 不管怎么说,云贤哥的心都在她这里,那贱人使什么手段也永远都得不到。 对上姜妙莹那张此刻令他有些陌生的脸,谢云贤的眸色越发冷了,可声音依旧是克制的,“妙莹,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是我对不住你,往后宫中发下来的俸禄,我都交给你保管。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努力,如今欠你的日后都会补给你......那彩礼,便还给她吧。” “你拿什么来补?”姜妙莹顿时变了脸,一拍桌子,吼道:“反正彩礼姜家是不会退的,你说什么都没用。” 说完,一甩衣袖头,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这些年父亲为了栽培她付出不少心血,当初想要这府邸她都没给,若是此番还要让他们退回彩礼,那岂不是白养她这个女儿了,甚至还倒贴了不少嫁妆,她以后在娘家还怎么能抬得起头来。 本来还以为自己嫁了个探花郎,勉强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没想到竟会沦落到要退彩礼的地步。 更可气的是,还要将谢家这一大家子吸血鬼接到自己的府上养着。 她才不会花自己的银两将一群乡野贱民像祖宗一样伺候着呢,真当她像晏月那么蠢呀。 不过她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罪魁祸首还是晏月那贱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她定要让那贱人成为人人唾弃的弃妇。 姜妙莹走后,谢云贤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好像真的有些后悔了。 他以为自己和姜妙莹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即便自己一无所有,她对自己的爱也不会改变。 晏月当初对他的爱便是如此,她的真实身份是太傅府千金,却从未嫌弃过那时真正的一无所有的自己。 只是他还是不明白,晏月为何要向他隐瞒自己的身份,隐瞒身上如此出众的才能。 她可以瞒着任何人,唯独不应该瞒着他,因为他们毕竟是同为一体的夫妻啊。 若是他早知道晏月的真实身份,或是早知道她身上隐藏起来的才能...... 可一切都晚了,他如今没有退路了,只能忍让。 思及此,他又快速的摇了摇头,仿佛重新清醒过来了一般。 不,他不能后悔。 是晏月骗了他,还当众羞辱了他,她是如此的恶毒泼辣。 他对不起的是妙莹,让她新婚之日便受奇耻大辱,她生气也可以理解。 还没缓过神来,谢老爷又来了。 谢老爷一进门便火急火燎的道:“贤儿,你祖母病得厉害,郎中怎么还没来?” 谢云贤面色一紧,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祖母还没好些吗?我去看看他。” “哎!你去看有什么用?”谢老爷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着急的道:“得请陈大夫来,前几日他给你祖母医治之后都好多了。” 谢云贤顿住脚步,面色难堪的道:“父亲,我现在已经没有银两了,您可否回趟秀山,将家里的田地卖了。” “卖田地?”谢老爷一脸震惊的看着谢云贤,“你可是堂堂探花郎,朝廷四品大员,怎会穷到这种地步?况且不是还有妙莹吗?” 第45章 得罪不起啊 “父亲,我们已经搬入妙莹的府上了,如今晏月还要让她将彩礼退还回去,她心中有气......”谢云贤欲言又止,面如死灰。 他觉得点到这里,父亲也应该能够明白他如今的处境了。 “住她府上又如何,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当初你若不是为了求取赐婚,你也可以有府邸的。”谢老爷理直气壮的说道。 谢云贤只觉身心俱疲,耷拉着眼皮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原本温润俊俏的脸上此刻没有了一丝的血色,连声音都充满了颓败的气息,“话虽如此,但终究是我亏欠了她,这天下女子哪有成婚之后还要退彩礼的。” 见儿子这副样子,谢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哎!造孽呀,你说你们瞎折腾什么呀?晏月多好,这两年把谢家上下打理的妥妥贴贴的,从来不会怠慢了你祖母,如今她更是要身份有身份,要官位有官位的,哪里比不上这姜妙莹。” “父亲!”谢云贤打断了谢老爷的话,语气严肃的道:“此事无需多言,我和妙莹情投意合,她才是我的良配,至于晏月,她撒谎成性,性格泼辣无理,还不守妇道,日后无需再提她。” 不知为何,一想到晏月和太子眉来眼去的情景,他就怒从中来,变得有些失控。 谢老爷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本想再说几句,可嘴巴张张合合,终究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个家向来没有他说话的份儿,现在若不是那婆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恐怕连刚才那句话都不让他说。 罢了!这些都不是他该管的,他只需要缩着脖子过过好日子便是。 两人没再说话,默默往太老夫人房中而去。 还未进屋,谢云贤便听到了太老夫人痛苦的呻吟声,“哎哟!哎哟疼,来人啊!来人啊......” 谢云贤急步进入房中,满脸焦急的问道:“祖母,您没事吧?” “贤儿啊,你可算是来了,祖母头疼的厉害。”太老夫人躺在床上抱着头,疼的龇牙咧嘴,“贤儿,陈大夫呢?他还没为何来?” “祖母您再忍耐一下,我这便去想办法。”谢云贤不忍再看着祖母痛苦的样子,转身快步出了门。 对于祖母,他向来是敬重的,可此时多少还是有几分气恼。 若不是祖母指使自己的母亲去偷拿晏月的银钱置办彩礼,就不会有要退彩礼之事,妙莹也就不会因此置气...... “怎么回事?陈大夫不愿来了吗?”太老夫人呼吸急促的抱着头,艰难的转动眼珠看向自己的儿子,布满皱纹的老脸此刻因为痛苦变得扭曲而狰狞。 谢老爷垂着头坐到床边,无比沮丧的道:“母亲,不是陈大夫不愿来,是咱们已经没钱请了。贤儿如今身无分文,那新妇又因要退彩礼之事置气,根本不顾我们死活。” “退彩礼?你说的是啥话,这天下哪有退彩礼的道理。”太老夫人虽依旧疼得直喘粗气,但声音却大了很多。 谢老爷长长的叹了口气,替太老夫人揉着头道:“母亲有所不知,晏月将我们赶出谢府时说了,给姜妙莹的彩礼也是偷她的银钱买的,必须原封不动的送还给她。”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人太甚。”太老夫人垂死病中惊坐起,将谢老爷都吓了一跳。 “母亲息怒,可别再伤着身子。”谢老爷赶紧替她抚着后背顺气,苦着脸道:“晏月如今有皇上的圣旨,又已跃升为三品将军,比贤儿他们的官还要大,况且昨日连太子都来护着她,咱们得罪不起啊。” “疯妇!好歹曾经也是一家人,她如今竟如此不讲诚情面,将府邸和我们身上的细软都搜刮走了还不满足,好狠毒的心啊。”太老夫人又疼又气,发出来的声音都如同鬼魂一般嘶哑可怕。 “哎!”谢老爷继续替太老夫人揉着头,满脸的惋惜。 那泼天的富贵本该是他谢家的啊,就这么错过了。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太老夫人缓了半天,才咬牙忍着疼痛问道:“对了,你方才还说了什么?姜妙莹因为彩礼的事置气,不管我们死活了?” 谢老爷满脸失望的点点头,“我方才过去时她已不在府上,听贤儿的口气,她是一文钱也不愿拿出来,贤儿还让我回去将秀山的田地卖了,那些田地即便卖了也值不了多少钱的。” “岂有此理!贤儿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全都是因为她,她竟在我谢家落难时变得这般绝情这般不孝,当初还真是看错她了。”太老夫人气到浑身哆嗦,一副随时可能命丧当场的模样。 谢老爷不敢再继续说话刺激她,赶紧喂上茶水,不停的拍背顺气。 太老夫人喘息了半响,才奄奄一息的道:“去将岩儿唤来,快去。” “母亲,您叫他来作甚,岩儿向来不成气候,别再将您气着了。”谢老爷说道。 “叫你去你就去!”太老夫人一脸痛苦的摆摆手,抱着头躺下去继续痛苦的呻吟起来。 第46章 晚上你就知道了 徐府。 晏月一下马车,便给了外祖母一个大大的熊抱,“外祖母,月儿回来了。” 老人先是一愣,随即紧紧的抱着她,哽咽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本以为外祖母和舅舅会责备她不孝,不仅不听父母劝告下嫁谢云贤,还连太傅府被屠这么久都不知道。 这本来也是应该遭到谴责的行为,连她都忍不住想要责骂原主几句。 可却没想到,所有亲人对她皆是笑脸相迎,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的情绪,一句责备话都没有。 外祖母更是如同重获至宝一般,从始至终都拉着她的手舍不得放开。 看着外祖母满头的白发,晏月不由的一阵心疼。 在原主的记忆中,外祖母向来精神矍铄,几乎没有白发。 可如今却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连走路都成了困难,已经许久不下床了。 今日也是听说她回来了才突然精神大好,还出门去迎接她。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亲情,没有责备,没有嫌弃,只有无条件的爱。 晏月不忍让他们担心,亲昵的抱着外祖母的胳膊主动认错,“外祖母,舅舅,月儿知道错了。你们放心,月儿不会做傻事,如今月儿已经当上将军,定会振作起精神来,替太傅府报仇雪恨。” 听晏月这么说,徐家太老夫人这才放心的点点头,“月儿,那些事都不怪你,外祖母只想要你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时,早已老泪纵横。 晏月点点头,笑得灿烂,“月儿会好好的。” “祖母放心,日后孙儿定会保护好月儿妹妹。”徐修远笑着说道。 看着晏月如此坚强,众人的脸上也都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徐府上下原本有些低沉的氛围渐渐变得温馨起来。 不管怎么说,晏月能够平安归来,对他们而言都算是个意外之喜,是值得高兴的事。 在徐府用过午膳后,晏月带着如意往太傅府的方向而去。 既然她成了这个世界的晏月,她就要一一完成原主本应完成的夙愿。 如意还没进府便绷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个不停。 晏月本是不想这么悲情的,可一看到眼前的场景,原主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 这可是她们从小长大的家呀,以前府上总是热热闹闹的,充满了欢声笑语,可如今却一片死寂,没了半点生机。 和蔼可亲的太爷爷,对她宠爱有加的父母亲和哥嫂,还有软软糯糯像跟屁虫一样的小侄女...... 他们全都不见了。 晏月都不敢去想那样惨烈的场景,只觉心痛到窒息。 整个太傅府的人都死了,因为就连她也不是真正的晏月,实在是太惨了。 别人一穿越就是自带金手指的大女主,怎么她穿越不仅没有金手指,还成了史上最惨的孤女。 苍天啊,大地呀! 在现代被活活烧死已经够惨的了,为什么还要让她这么惨。 不过没关系,她晏小刀绝不会被打倒。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但她一定会替他们报仇雪恨,让他们在天之灵能得到安息。 这或许也是她穿越过来的使命所在,正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哭来哭去也没什么用,不过是内耗罢了。 想通之后,她的心情轻松了不少,带着那道册封圣旨去了晏家祠堂。 因着晏家没了人,当初的丧事都是晏家旁支的叔伯帮忙操办的。 全家老小的牌位都已经供奉在祠堂里,密密麻麻的一片,看上去触目惊心。 晏月将圣旨呈上去,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原主确实是对不起父母亲人的,但和谢云贤私奔时,她也只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放在现代都还是个孩子呢,似乎也不能完全怪她。 她也只是想对原主说,傻姑娘啊,父母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好的人。 父母让你嫁的人你可以不嫁,但父母不让你嫁的人,一定要慎重考虑。 这句话古今通用,可惜还是有不少傻姑娘不懂。 …… 离开太傅府后,晏月暂时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准备先搬入将军府再做后续打算。 可路过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时,却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太傅府嫡女晏月休夫之事,你们都听说了吗?” “听说了,不过听闻那晏月泼辣无比,几次三番殴打夫婿姑嫂,那探花郎被打的浑身是伤,早几日便已拟好休书,只是一直念着旧情没有给她,谁曾想她竟偷偷去求了休夫圣旨。” “在下还听说了,她当初是偷偷和人私奔的,还和父母亲人断绝了关系,当真是不孝啊。” “是啊,听闻这两年她还一直隐瞒身份欺骗婆家人,谢家人被她耍的团团转。” “真是不守妇德,若不是念及晏太傅,皇上怎会答应她如此无理的请求。” “起初还同情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不守妇道,不孝之人。” “如此说来,那探花郎沾上她还真是倒霉。” ...... “姑娘,奴婢去看看是谁在嚼舌根。”如意听得满眼生火,准备下马车去找人理论。 晏月却是一脸淡定地拦住了她,“没必要浪费口舌,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我们要收拾的是始作俑者。” “始作俑者?”如意一脸疑惑。 晏月悠闲地拄着下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着智慧的光芒,“知道我痛打白眼狗的人就那么几个,那守财奴和老东西都倒下了,会出来耍这种阴招的就只有谢云荷和姜妙莹了,但谢云荷现在应该没钱办事,那这始作俑者定然就是姜妙莹。” “姜妙莹!”如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气得握紧了拳头,“姑娘,这女人也太恶毒了,亏得老爷以前还待她如此好,她竟几次三番的恩将仇报。我们如今也有人证能证明那把火是她指使人放的了,徐大人是大理寺少卿,可以请徐大人帮忙。” 晏月摇摇头,“没必要给表哥添麻烦,有人证也没什么用,又不是她亲自做的,她完全可以将罪过推给放火的丫鬟,况且她如今还顶着当朝第一女官的头衔,即便看在她立下大功的份上,皇上也不会动她。” “那怎么办?”如意一脸焦急。 晏月邪恶一笑,“晚上你就知道了,定会让你好好出口气。” 如意眼眸一亮,快速点了点头。 她突然好期待呀!最喜欢看姑娘打狗了。 第47章 肠子都悔青了 谢家新府邸。 谢老爷去找谢云岩时,却见他翘着二郎腿躺在石阶上,正悠闲的啃着鸡腿。 “你这废物,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你竟还能有如此闲情逸致。”谢老爷冲过去就朝着谢云岩的头上拍了一巴掌。 谢家上下如今伤的伤病的病,连他这个平时什么事都不管的老爷都忙活起来了,这废物竟还像是没事的人一般。 谢云岩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面色平静的坐起身来,继续啃着手里的鸡腿,“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难不成等着饿死?” “你!”谢老爷本想继续骂,可闻着香喷喷的鸡腿味,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眼巴巴的道:“你哪来的银两?” 当初从谢府离开时,他们可是浑身上下都被搜刮个干净,这废物儿子居然还有钱买鸡腿吃。 眼看着谢云岩身边还有一只鸡腿,他立刻拿起来大口开啃。 自从搬入这个新府邸之后,连一口饱饭都还没吃过,当真是饿极了。 谢云岩撇撇嘴,眼中的鄙夷掩都掩饰不住。 “问你话呢,你哪来的银两?有的话快拿出来,你祖母正病着需要用钱。”谢老爷三下五除二就将那只鸡腿啃干净了,继续瞪着眼睛质问谢云岩。 谢云岩面无表情的摊了摊手掌,“没了。” “那你这鸡腿拿什么买的?”谢老爷满脸怀疑。 “用一件衣衫换的。”谢芸岩有些不耐烦的回答。 “败家子,果然是不成气候。”谢老爷怒气冲冲的将鸡骨头砸到他腿下,恨恨道:“你祖母叫你过去叙话,快走吧。” “她不是病着吗?叫我作甚?”谢云岩站着不动。 谢老爷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扯着往前走去,“你这不孝子孙,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 谢云岩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伙,被扯着耳朵也不敢反抗,疼得嗷嗷直叫,“别扯我,我自己走!” 谢老爷却扯得更用力了,“看你还敢不敢跟老子顶嘴!” 在这个家里,他能勉强压得住的也就只有这个废物儿子了,这唯一的威严是不能丢的。 谢云岩就像头倔驴一般,被他一路拎着进了太老夫人的房中。 “你这是作甚,快放开岩儿!”太老夫人勉强撑起身来呵斥。 谢老爷这才放开谢云岩,可却又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颇有威严的道:“你最好给老子安生点,好好和你祖母说话。” 太老夫人故作责怪的暼了谢老爷一眼,柔声将谢云岩唤了过去,声音虚弱的道:“岩儿过来,来祖母身边坐。” 谢云岩揉着被拽得火辣辣的耳朵,看看旁边虎视眈眈的父亲,一脸抗拒的坐了下去。 直觉告诉他,这老太太找他准没好事,尤其是突然对他如此温和慈爱。 太老夫人亲厚的拉上谢云岩的手,痛苦的喘息着道:“岩儿,这些年祖母也没要求过你什么,如今谢家落难了,祖母希望你能出上一份力。” “有堂堂探花郎大哥在,还需要我这废物出什么力?”谢云岩一脸冷漠的抽出手。 “岩儿,你不是废物,切莫妄自菲薄了。”太老夫人再次拉住谢云岩的手,满眼慈爱的道:“如今我谢家面临的这个难关,只有你才能帮忙渡过去,祖母信得过你。” “不,我就是废物,有什么事您找我大哥去吧。”谢云岩仿佛猜到了太老夫人要说什么,起身便想要往外逃跑。 “站住!”太老夫人一声怒吼,“什么事都靠着你大哥,那谢家养着你做甚!” 见谢云岩顿住脚步, 太老夫人的声音又温和了几分,“岩儿,你是谢家子孙,我们谢家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谢家若是落败了,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被谢老爷拦住去路,谢云岩不情不愿的转过身来,用签子吊儿郎当的剔着牙齿上的肉渣,语气讽刺的道:“我早就提醒过你们,做人不要太贪心,可你们不听啊。” “你这小兔崽子,怎么和你祖母说话呢!”谢老爷一巴掌拍过去,气得龇牙咧嘴。 这小兔崽子自己偷吃鸡腿不说,还故意在此剔牙,生怕他祖母不知道,实在是大逆不道啊! “岩儿,祖母知道你恼恨我们偏心你大哥,可我们扶持你大哥也是为了整个谢家,你大哥高中探花,你不也跟着沾光了吗?”太老夫人揉着头缓了半响,才艰难的喘着气,继续说道:“祖母知道你和晏月向来关系和睦,亲如姐弟。祖母希望你去找她说说情,让她念及旧情不要再闹了,送给你大嫂的彩礼也不要再提了,毕竟曾经是一家人,她如今也飞黄腾达了,还是不要闹得太难堪。”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谢云岩破罐子破摔,说话间瞅准时机拔腿就跑,“谁愿意去谁去!我脸皮可没那么厚,我不去!” 太老夫人气得白眼直翻,差点又再次晕过去。 “孽障啊,真是孽障!” 谢老爷赶紧过去替她拍背顺气,“母亲,您可别在气急攻心了,如今还请不起郎中呢。” 太老夫人闻言,再次气结。 喘着粗气,缓了半响才叹着气无比后悔道:“早知道就不该娶这姜妙莹为正妻,本来还以为她是个懂事大气的,却没想到才刚进门,便连我的死活都不顾了。” 此时此刻,她真是头痛欲裂,也是真的后悔了,肠子都快悔青了。 本来以为晏月只是个没有亲人的孤女,身份低微上不得台面的商女。 谁曾想这一夜之间,她竟摇身一变,成了身份地位显赫的太傅府嫡女,还获封三品女将,赐将军府,封赏不断。 更重要的是,她孝顺啊,这两年来一直请最好的大夫给她调养着,病得厉害时还衣不解带的贴身伺候。 可这姜妙莹呢,刚嫁进来便如此目中无人,她都病成这样了也不曾来探望一眼。 更可气的是,她明明有钱,却不给她请郎中,也不安排伺候丫鬟。 他们谢家当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啊。 第48章 表面风光的彩礼 “是啊,若是贤儿没有求娶姜妙莹,没有因此惹怒晏月,那我谢家如今便已经是太傅府的亲家,还有一个三品女将的儿媳,已然是飞黄腾达了,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谢老爷也是一脸的惋惜。 “罢了!”太老夫人叹了口气,揉着头愤怒的道:“把姜妙莹叫到我房中来,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嚣张,堂堂朝廷命官却不孝长辈,她就不怕被世人所诟病吗?” “母亲,她此时不在府上。”谢老爷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孝啊,真是大不孝!”太老夫人又痛又气,泛起了泪花。 见儿子一脸颓样,又骂道:“你那媳妇也是个蠢货,当真是掉钱眼里去了,这节骨眼上还偏要去偷东西,白白挨了一顿打,都不能来病前伺候了。” 这两年她可是从未受过这样的罪呀,稍有不适晏月便请郎中过来了,还将她伺候得妥妥帖帖的。 可如今病成这样,不仅没有郎中,还连个床前伺候的人都没有,她这把老骨头都快熬不下去了。 谢老爷低着头没有接话,即便那婆娘不在,他也不敢说她坏话,否则少不了受罪。 太老夫人看着儿子一男的窝囊样,暗暗叹了口气,艰难地朝他摆了摆手道:“你再去看看姜妙莹回来了没有?让她赶紧过来。” 谢老爷只得奉命行事,可在府中找了一圈,却发现姜妙莹依旧没回来,而且连谢云荷和谢云岩也不见了。 这府中就只剩下了他和两个卧病在床的妇人。 他可不想继续听老母亲的呻吟声,更不想去听那被打得像猪头一样的母老虎的谩骂声。 思来想去,干脆在府中找了两件看起来勉强值钱的东西,也出府去了。 都到快到申时了,他还连饭都没能吃上,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 谢云贤本是想去找朋友借些钱来暂时应急,可在京城奔赴了半日,竟连一两碎银都未借到。 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人,如今看他的眼神都只剩下了鄙夷。 这令他倍感心寒,也突然生出了一丝斗志。 这些人也不过都是一群趋炎附势的势利眼! 他只是一时落魄,总会有翻身的一日。 晏月有什么了不起的!虽是太傅府嫡女,但太傅府如今早已名存实亡,且一个女人家封了将军,又是人尽皆知的弃妇,她终究会后悔的。 碰了一鼻子灰,正准备回去继续想办法时,却在路上遇到了谢云荷。 她没有买食材回去准备午膳,而是用典当玉佩的钱置办了一身新衣,还买了不少首饰。 见到谢云贤时还一脸兴奋的道:“大哥,没想到你那玉佩竟如此值钱,轻轻松松便当了一百两银子。” “不是让你准备午膳吗?”谢云贤的脸色黑的可怕,却因着是在街上不好发作。 “大哥,我如今都已经是京中贵女了,将来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得好好打扮自己才是。”谢云荷开心的拨弄着手中的钗子,理直气壮的道:“午膳是大嫂的事,她才是当家主母,以前这些也都是晏月安排的,哪有让我动手的道理?” 谢云贤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黑着脸拂袖而去,他感觉自己身心俱疲,快要被气疯了。 ...... 姜妙莹花钱打点完各个茶楼的说书先生后,阴笑着对身边的丫鬟道:“青玉,稍后再去打点一下醉仙楼的掌柜,此前那贱人曾去醉仙楼闹过事,想必醉仙楼的掌柜也恨极了她。” 青玉点点头,一脸谄媚的道:“大人英明,如此一来那贱人便彻底身名狼藉了,奴婢这便去办。” “这只是个开始,本官定要让她不得好死!”姜妙莹的眼神如淬了毒一般,阴森而狰狞。 一想到晏月给她带来的种种羞辱,她就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她生吞活剥了。 办妥一切后,她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还未到回门之日便回了娘家。 她本是想回去和自己的父母商量一下对策,让他们将彩礼妥善安置,以免被晏月要了去。 可刚进门,脚下便飞来一只茶盏,瞬间砸得粉碎。 “父亲,你这是做甚?”姜妙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的问道。 “莹儿,你去看看谢家人送来的彩礼,实在是无耻至极。”姜老爷满眼喷火,怒发冲冠。 姜夫人则是面色着急的道:“莹儿,还未到回门的时日,你怎就回来了?” 姜妙莹没有回答她,而是立刻跑过去查看彩礼。 这一看瞬间气得不轻,脸都紫了。 那一箱箱的上好布匹只有表面的两匹是好的,下面的全是廉价布料,其他的珠宝首饰也是如此。 最令人愤怒的是,就连作为彩礼的两箱银子也只有表面一层是银子,下面竟都是白花花的大米。 亏她当时还觉得谢云贤重视她,送的彩礼足够体面,却没想到谢家人只是为了表面风光,实则送的全是便宜货。 谢家人定是料定了她不会声张,所以才会这般无耻。 因为彩礼的事,她对谢云贤更加失望了。 本就够上火的了,又因将府邸让谢家人住进去,被父亲一通责骂,说她这是在倒贴,那本该是姜家的府邸。 以前父亲可是从不敢对她说一句重话的,可如今她却觉又羞又愧,无力反驳。 此时此刻,她当真是又恨又后悔啊! 突然感觉自己上当了,像是跳进了一个火坑,还无法解脱。 她和谢云贤是御赐婚姻,没有皇上的允许不得和离。 闹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不敢去求皇上。也不想刚成婚便成为了人人唾弃的和离妇,只能暂时忍着了。 思前想后,她取出自己府邸的房契交给了姜老爷,“父亲,女儿今日便将房契交给您来保管,这府邸谢家只是暂时借用,以后还是姜家的。” 姜老爷眼前一亮,赶紧接过房契,笑着道:“这才是爹的好女儿啊,怎能吃里扒外,便宜了外人。” 第49章 可以动手了吗? 见父亲高兴,姜妙莹趁机说道:“父亲,这彩礼横竖也不值钱,女儿担心您和母亲看着闹心,稍后便带回去和那谢家人理论一番。” 姜老爷宝贝似的抚摸着房契,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理论,务必找他们理论!” “莹儿,若早知道谢家这般无耻窝囊,咱们就不该答应这门婚事。”姜老夫人满眼心疼后悔。 姜老爷这才回过神来,满脸愤慨的道:“是啊!男子被休夫,简直是天下奇闻,奇耻大辱!更没想到这谢家竟还穷到了这般地步,全然靠一名女子养着。莹儿当初就是随便找户人家,也比谢家强……” 姜妙莹只觉心情烦躁,没有再继续谈论此事,而是让母亲去给她准备晚膳。 她打算用过晚膳,待天黑之后再回去,不然带回这么多彩礼容易引人注意。 …… 谢老爷和谢云荷在外面吃饱喝足了,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府上,什么吃食都没带回来。 谢云岩则是完全没了踪影,更是指望不上他。 谢云贤只得又当了一支玉簪,给自己的母亲和祖母买了些吃食。 他自己则是早膳和午膳都没吃,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姜妙莹还没回来,晚膳也没人准备,饿得两眼昏花,还要听这两间屋子里时不时传出来的呻吟声和叫骂声。 他都不敢去看自己的母亲和祖母了,觉得自己很没用,无颜面对她们。 好在成婚这几日暂时不用去当值,否则去了他也撑不住,还要担心当值时晏月会去找他要彩礼,让他下不来台。 直到天黑了近两个时辰,姜妙莹才拉着彩礼怒气冲冲的回来了。 谢云贤原本心中不悦,但见姜妙莹将彩礼带回来了,顿时面色一喜,赶紧迎上前去帮忙,“妙莹,辛苦了,是为夫对不住你,往后定会好好弥补你。” 姜妙莹却丝毫不给他好脸色,开口便怒骂道:“你的确对不住我,还卑鄙无耻!” 谢云贤瞬间愣在原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半晌才无比失望的道:“妙莹,我还以为你想通了。” “我本来是想通了,准备委屈自己,息事宁人。”姜妙莹从箱子里扯出一块劣质布,怒气冲冲的扔到谢云贤的脚下,“可却没想到你们谢家人竟如此卑鄙,连彩礼都要造假。” “造假?”谢云贤一脸诧异的捡起地上的布匹,眼眸中闪过一抹心虚之色。 这的确像是他那守财奴母亲能办出来的事,他当初就该多留意才是。 “别在这里装不知道,这些彩礼无论是银两还是布匹,都只有表面一层是真的,下面要不就是大米,要不就是次品,你们谢家人怎可无耻到这种地步?”姜妙莹怒红了眼,“亏我还一直觉得你很重视我,没想到竟是这般重视的。” 谢云贤看着表里不一的彩礼,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晌,才面色难堪的解释道:“妙莹,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这些彩礼都是母亲一手操办的,我全然是不知情的。” “你母亲?”姜妙莹的怒火消了几分,充满算计的眼眸一转,看向谢云贤道:“既然她如此待我,那我这府邸便容不下她了,让她滚回秀山去吧。” 张氏的为人,她多多少少是听说过的。 不仅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还是个十足的守财奴,手脚也不干净。 她可不想白养着这样的货色,恰好可以趁此机会将她赶走。 张氏若是走了,那向来怕媳妇的窝囊老公公也得走,另外几个废物自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道理了。 听到那个“滚”字,谢云贤瞬间恼羞成怒,语气生硬的道:“妙莹,你我既已成婚,那我的母亲便也是你的母亲,你怎可说出如此不孝之话?” 这个滚字他从晏月的口中就听到过很多次,没想到如今竟又从姜妙莹的口中说出来了。 她的端庄大气呢? “我不孝?”姜妙莹怒视着谢云贤,眼中没有了任何的温柔,“她丢的可是你我的脸面,你怎么不去问问她为何这般无耻,竟连这造假的彩礼也是偷来的,还要我还回去。” 谢云贤垂着眸没回答,而是心力憔悴的道:“妙莹,我本以为你我情投意合,是可以同甘苦共患难的。” “我不想听这些,无论你如何替她狡辩,她都必须得离开我的府邸。”姜妙莹态度强硬的表态。 看着姜妙莹渐渐变得丑恶的嘴脸,谢云贤顿感心寒至极,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此事由不得你!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这些年养我长大并非易事,没有她便没有我。” 说话间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冷冷道:“你若执意要将母亲赶走,那你我便只有和离这一条路可走了。” “好啊,谢云贤,你终于说出真心话了。”姜妙莹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暴跳如雷,“你果然是后悔了,想找借口同我和离了再回去找晏月那贱人,是吧?” “简直有辱斯文!不可理喻。”谢云贤气冲颅顶,拂袖而去。 他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怎么可以这么大,竟一日之间从一名温柔端庄人人敬仰的女官,变成了一名浑不讲理的泼妇。 若说欺骗,这对他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欺骗? 况且她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善良豁达。 此前还说着对不起晏太傅,对不起晏月,此时却是一口一个贱人的骂着。 此前还满口的仁义道德,现在却想着要将自己的母亲赶走。 他对她失望至极。 从主屋走出来许久后,他还能听到姜妙莹泼妇般的辱骂声,内心只剩下了绝望。 为了逃避这一切,他眼神麻木的出了府,漫无目的的朝黑夜中走去。 太老夫人得知姜妙莹回来后,直接让自己的儿子将她背到了姜妙莹房中。 大战再次一触即发,直到午夜时分才因为太老夫人被气晕过去而偃旗息鼓。 趴在屋顶上的晏月和如意,看戏都看累了,不停的打着哈欠。 “姑娘,可以动手了吗?”听着屋子里安静下来,如意迫不及待地戴上鬼脸面具,兴冲冲的问道。 “稍安勿躁。”晏月冲着她生动一笑,取出自己凭借现代军工知识自制的强力迷雾筒,点燃后将出烟口塞入了瓦缝之中。 第50章 还彩礼 片刻之后。 晏月朝如意比了个ok的手势,戴上自己的鬼脸面具,带着如意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了姜妙莹的房中。 姜妙莹此时已经瘫倒在床上,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这也正是晏月想要的效果。 她让如意取了根蜡烛照在脸前,这才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猛地泼在了姜妙莹的脸上。 “啊!”姜妙莹瞬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在看到眼前出现的两个鬼脸时,更是吓到五官乱飞,灵魂出窍。 可她此时浑身无力,想动也动不了,想叫也叫不大声。 只得把眼前的情形当做一场梦,迅速闭上眼睛。 “姜妙莹,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晏月和如意像索命的冤死鬼一般,不停的发出阴森恐怖的声音。 “不是我,不是我!杀你们的是北国人,与我无关,别来找我。”姜妙莹惊恐的闭着眼睛,浑身发抖。 “你撒谎!若不是你在背后耍了什么阴鸷手段,北国人又怎会仇恨到屠我太傅府满门?还我命来......”晏月提着嗓子继续发出鬼魂般的嗓音。 “我没撒谎,没撒谎,害你们的是北国人,你们应该去找北国人,不是我不是我......”姜妙莹继续否认。 无论晏月和如意如何恐吓,都没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眼看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晏月一拳砍在姜妙莹的侧脖颈处,将她彻底砍晕过去。 主仆二人在昏暗的烛光中对视一眼后,坏坏一笑,取出泛着寒光的小刀开始动起手来。 事情还没查清楚,还不是杀她的时候,但放火之仇和传播谣言之仇得先报了。 有些时候,活着比死了会更痛苦。 ...... “啊!” 翌日一早,姜妙莹还未醒来,便被一声刺耳的尖叫声给惊醒了。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姜妙莹睁开双眼怒斥道。 “大人?”青玉似乎刚反应过来床上的人是姜妙莹,可还是一脸惊恐地指着的她的头结结巴巴的道:“您,您的头......” 姜妙莹顿觉头顶一凉,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摸去,却只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圆球。 “啊!” 一声冲破天际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府邸,仿佛连房屋梁上的灰尘都震落下来了。 她的头发,眉毛,甚至连眼睫毛都通通不见了。 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当朝第一女官抢人夫婿遭了报应,一夜之间变为光头的消息也在京城中流传开来,完全盖住了关于晏月的谣言。 晏月美美的睡了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从卧房出来时,下人们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食物。 如今全府上下十几个人,都只为她一个人服务,她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过上了神仙日子一般。 有如意在,都不需要她安排,下人们便已经将府邸上下打扫得干干净净,抹除了谢家人的痕迹,还连谢府的门头都更改为了晏府。 她本是打算将这府邸贱卖掉的,可看着大气蓬勃的“晏府”两个字,又突然决定不卖了。 反正她也不差钱,不住便空着呗,留着膈应人也是极好的。 吃饱喝足后,晏月让下人们继续准备搬入将军府的事宜。 她则带着如意准备了些礼品,打算去拜访晏家的旁支叔伯们。 当初太傅府的丧事便是他们帮忙操办的,她得上门答谢,顺便将父母留下的产业接管回来。 可两人刚出门,便碰到了失魂落魄的谢云贤。 此时的谢云贤早已没有了当初风神俊逸的书生模样。 看上去面色苍白,眼圈发黑,浑然一副饿死鬼的模样。 晏月双手环胸,好整以瑕地笑看着他,“哟,白眼狗来了,本尊的彩礼送回来了?” 谢云贤面色一红,眼中闪过一丝难堪,却还是硬着头皮,语气平静的说道:“月儿,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的气也该出的差不多了,如今我已打算请旨和姜妙莹和离,你也别再闹了。” 那恩赐般的态度,仿佛将自己当成一个人见人爱的香饽饽。 直到此时,他还在自信的以为晏月只是在和他赌气,只要他愿意和姜妙莹和离,晏月便会原谅他。 因为那夜离开谢府时,晏月还提到让姜妙莹同他和离。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本尊会原谅你?”晏月嫌恶的皱起眉头,饶有趣味的看着他,问道:“汝何不小解于地,拂面照之?” 谢云贤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气到浑身颤抖。 他并未回答晏月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道:“月儿,你我闹到今日这步也不能完全怪我,你不该欺骗我的。如今你我各退一步,我向皇上请旨同姜妙莹和离,你也请皇上撤回休夫圣旨,如何?” 他已经走投无路,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晏月如今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 晏月又笑了,见过自恋的,还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都被休了,还以为自己魅力无穷呢。 她也懒得跟他废话,像指挥狗一样摆了摆手道:“滚开!好狗不挡道。” 谢云贤仍不罢休,耐着性子拦在晏月面前说道:“月儿,你不是执着于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答应你,往后只有你一个正妻,永不纳妾。”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晏月笑起来很美,美的令他心醉。 晏月此时很想将他一脚踹飞,但看他一副活死人般的模样,又怕失脚将他踹死了。 只得继续利用言语开杀,“你以为本尊休夫只是因为你娶了姜妙莹?” 谢云贤眼眸一亮,“难道不是吗?” “不完全是。”晏月一本正经的摇摇头,一字一顿的道:“本尊休夫,是因为你从头到脚就是个人渣!败类!听、清、楚、了、吗?” 谢云贤眼眸一颤,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身形一阵摇晃,差点跌倒在地。 他酝酿了一整夜的幻想,在此刻突然全都破碎了。 缓过神来时,晏月早已扬长而去,只留给他一个冷漠而又绝情的背影,还有一句话,“还彩礼!” 第51章 你脸上有只蚊子 谢云贤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只觉心如死灰。 他以为晏月爱他如命,永远也离不开他,却没想到她如今竟真的弃如他敝履了。 再想到姜妙莹如今泼妇般的嘴脸,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街道上,不知该去往何处。 就在这时,他旁人的议论声中,听到了姜妙莹遭到报应,一夜之间变为光头的消息。 谢云贤这才突然来了精神,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 晏月带着礼品到达大伯家府口时,却吃了个闭门羹。 大伯连见都没有见她一面,便叫下人传话出来,说他们晏家人不愿意见她这个不孝之女,让她不要再来。 晏月只得请下人将礼品送进去,并带话给大伯,表示自己已经知道错了,请他们原谅。 对方倒是将礼品收下了,但却还是没有见她,而是继续让下人传来话,指责晏月连自己至亲的葬礼都不回来,实乃大不孝,且身为一介女流,断没有继承祖业的资格,让她趁早断了念想。 这话让晏月顿感不妙,看样子是遇上传说中的极品亲戚了。 这家人和原主家其实算不上亲,祖父的祖父辈才是兄弟,到了祖父这一代,原主一家走的是从政的道路,而这个旁枝则是苦于没有真才实学之人,只得选择了从商,连日常交集都很少了。 因为这个缘由,原主对这一家人也不甚了解。 晏月本还以为他们是重情重义之人,替太傅府冤死的老小操办了丧事。 可却没想到,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看样子是冲着太傅府的家底去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家人生意做的也不出色,在京城只能算是不起眼的小门小户。 可如今却是买了偌大的府邸,连大门看起来都如太傅府一般气派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番听说她回来了,担心到口的肥肉飞走了,自然不愿见她。 本来那些财产和和气气的分他们一些也不是不行,但既然他们如此贪婪无情,那便不能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思及此,晏月邪肆一笑,痞里痞气的朝门口的两名护卫打了个手势,“麻烦让一下。” 这护卫也只是悲催的打工人而已,她不想伤及无辜。 可两名护卫却相当没有眼力劲儿,不仅不让开,还趾高气扬的呵斥道:“识相的话赶紧滚!我家老爷说了,不许你踏入府门半步,快滚吧!” 晏月眉头一皱,歪头看着两名护卫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这样说话很危险啊?” 两名护卫:“啊??” 她在说什么?怎么有些听不懂。 说时迟那时快,在两名护卫疑惑挠头之际,晏月接连两个左右勾拳,两名护卫应声倒地。 打完后她帅气的甩甩手,带着如意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只要她够疯,就没有拿捏不了的古人。 两人到达正厅时,他那旁支大伯晏承德正和两个儿子晏子浩和晏子默商量着对付她的对策。 “父亲放心,我自有法子对付她,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黄毛丫头罢了。”晏子浩悠闲的喝着茶,嘴角满是阴冷的笑容。 “量她也不敢闹,若真闹起来,便安她个不孝之罪。”晏子默满眼算计的说道。 晏承德点点头,“没错,反正名声对我们商人而言并不重要,可对她而言很重要,她若想坐稳将军之位,定然不会选择和我们闹翻。” “若是我偏要闹呢?” 晏月双手环胸,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几人面前,脸上挂着纯良无害的微笑。 几人毫无准备,冷不防被吓了一跳。 晏承德回过神来后,指着晏月怒吼道:“大胆!你是如何进来的?” 刚吼完,便见两名护卫捂着肿胀的脸追了进来。 晏承德顿时缩了缩脖子,连语气都弱了几分,“晏,晏月,老夫可是你的长辈,你不得无礼!” 晏月会武功,还一招打死西奥国高手的事,他是听说过的。 看两名护卫狼狈的样子,这不孝女确实身手了得,不好惹啊。 晏月突然一脸关切的看向晏承德:“大伯,您已经老到连记性都不太好了吗?” 晏承德:“?” 晏月一本正经地指了指还摆放在桌子上的礼品,“礼,方才不是已经送进来了吗?怎能说我无礼呢?” 晏承德:“......”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不孝女! “月儿妹妹,太傅府满门被屠时你都未曾回来守孝,心中是不是很愧疚啊?”晏子浩甩着一身肥肉走上前来,嘴角挂着阴恻恻的微笑。 分明是个圆润的胖子,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 晏月挑眉打量了他一眼,一脸嫌弃的道:“胖子,你该减肥了。” 晏子浩先是一愣,随即立刻又找回了状态,对着晏月森然一笑,嗓子里发出低沉可怖的魔音:“兄长倒是去帮着收尸了,你是不知道那场景……要不要兄长给你讲讲当时的情形?” 晏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真诚发问,“你真的不减肥吗?再不减肥你会胖死的。” 晏子浩:“你一定很想知道吧?你的父母兄长,还有小侄女......” “我知道了!”晏月恍然大悟般的大吼一声,打断了晏子浩的话。 晏子浩一脸疑惑:“知道什么?” 晏月:“你定是连脑子里也长了肥肉,变成了蠢货,一般人说起亲人的不幸都会伤心,而你却笑了,你说你是不是蠢?” “你!”晏子浩终于是绷不住了,瞪着晏月气得脸红脖子粗。 他处心积虑想要营造的恐怖气息,全都被晏月给搅乱了。 他本以为只需要几句话,晏月便会吓得瑟瑟发抖,或是悔恨到痛哭流涕。 却没想到她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和自己想象中的弱女子截然不同。 就在晏子浩气到七窍生烟之时,晏月突然指向他肥硕的脸蛋,“啊!你脸上有只蚊子!” 晏子浩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耳边传来一声亲近的脆响。 “啪!” 晏月的巴掌落在了他的胖脸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巴掌印。 晏子浩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呆若木鸡! “嘿嘿,还好我出手及时,蚊子打死了。”晏月取出手绢擦了擦手掌,白皙好看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纯良的微笑,“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言谢。” 第52章 不孝女打长辈了啊 “你你你!” 晏子浩面部扭曲的指着晏月你你你了半天,一副想打晏月又不敢打的样子,愤怒到灵魂出窍。 生生挨了一巴掌啊,他怎能不知道晏月的厉害,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怎么还结巴上了?看样子不仅脑子蠢,还是个结巴。”晏月收敛了笑容,一脸惋惜的叹着气道:“又蠢又结巴,这不就是和猪没什么分别了吗?真是可怜呀!” “岂有此理,简直是胡言乱语!” 晏承德也气红了脸。 眼见自己的父亲兄长败下阵来,姜子默梗着脖子从晏承德身后探出头来怒吼道:“你个不孝女!识相的话赶紧滚,再敢胡闹我们便将你的不孝之罪宣扬出去,到那时,你在京城便待不下去了,还妄想做将军……” “呀!”晏月再次毫无预兆的抬手指向晏子默,“你猪嘴里有只苍蝇!” 晏子默一惊,条件反射般的将头缩回去,捂着嘴巴躲在了晏承德的身后。 这时他才发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连腿都有些发抖了。 好险啊!差点被这个疯女人打了。 大哥被打的脸都已经肿起来了,他不敢想象这疯女人下手有多狠。 晏承德回过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长长的吸了几口气,才鼓足了勇气,义正言辞的道:“晏月,老夫既是你的长辈,也是你的恩人,你怎可如此恩将仇报?你应当清楚,你太傅府老小的丧事都是我等尽心尽力操办的,若不是我等顾念亲情,重情重义,太傅府上下连个守孝的人都没有,恐不德安息啊!” “重情重义?”晏月讽刺一笑,“看来您确实是老糊涂了,方才让下人传出去的话转眼便忘了,冲着我晏家家产去的还指望我对你们感恩戴德?” 还好她不是原主,不然得被拿捏死。 晏承德一噎,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晏月一脸平静的勾了勾唇,乘胜追击,“我现在便去告御状,控告你们狼心狗肺,抢走太傅府孤女家产。” 顿了顿又道:“哦,对了,我表哥是大理寺少卿,正好可以去皇上面前替我作证。” 此言一出,晏承德瞬间变了脸色。 慌不择言的朝着晏月快速摆手,“别别别!还你还你,你要什么都还你……” 他只是无权无势的商人,若真是闹到皇上面前,怕是要大祸临头的。 惹不起,惹不起啊! “还什么还!区区一介女流,哪有继承祖业的道理!” 一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突然从门外闯入。 晏月只是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便被雷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装嫩吧,明明是个一脸皱纹的老大妈,非要穿的花花绿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简直丑出了新高度。 哎!又来一个找死的。 “你就是晏月吧?”装嫩老大妈上下打量的晏月,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突然上前拉住晏月的手,嗲声嗲气的道:“月儿,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以后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到那时伯父家便是你的娘家人了,有娘家可以依仗,夫家才不敢欺负你。这些家产就不要和你两个哥哥争了,以免最后便宜了外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晏月一脸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盯着装嫩老大妈胡乱发言:“你牙齿上有块辣椒。” “啊!” 装嫩老大妈赶紧合上红得像鬼一样的嘴唇,扬起袖子挡住了脸。 “夫人,你先下去吧,此事你无需掺和。”晏承德满脸羞愤的摆了摆手。 哦,原来是这货的夫人吴氏。 原主以前似乎还真没见过这个人,又或许是见过没留意。 晏月有些同情的暼了晏承德一眼,“哟呵!这大伯娘长得还怪抽象的嘞。” 啊? 一家子人满脸问号。 这个女人究竟在说什么?他们怎么听不懂啊。 “抽象就是丑的意思。”晏月好心解释。 “岂有此理!你竟敢说我丑!”吴氏瞬间破防,张牙舞爪的冲上来想要打晏月。 晏月弯腰避开的同时,直接送了她个旋风扫堂腿。 “啊!”吴氏惨叫一声,瞬间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上。 随即,开始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哇哇哇!不孝女打长辈了啊,打长辈了啊!” 晏月却是一点也不慌,像看猴子似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道:“干嚎什么?起来我带你一起告御状去。” “告御状?”吴氏瞬间止住了嚎叫声,诧异的看着晏月。 晏承德的面色一急,对着自己的夫人就是一声呵斥,“ 住口!还不快退下!” 被晏承德一呵斥,吴氏站起身瘪着嘴委屈的抽泣着跑了出去。 晏月无语的咂了咂舌,她最烦装嫩的人了。 不过这样的人也好对付,只要说她老或丑,她便会瞬间恼羞成怒。 哈哈哈,这一局又轻松完胜了! 欧耶! 晏承德一改之前冷漠疏离的态度,赶紧让下人给晏月上了茶,讨好般的笑着道:“月儿,你先喝杯茶,伯父这便去拿账簿,将太傅府的东西都还你。” 转身离开时,面色立刻变得冰冷狠厉起来,眸光中也满是算计。 晏月倒也不着急,带着如意坐下来,悠闲的喝起了茶。 ...... 另一边。 谢云贤万念俱灰的赶回府邸时,却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新府邸的门头已经挂上了“谢府”两个大字,大门前竟也有了护卫。 一进门,谢云荷便满脸欣喜的迎上前来,兴奋的道:“大哥,你这是去哪了?新嫂子急着找你赔不是呢。” 此时谢云荷一身华丽的新衣,头上也戴满了珠钗首饰,身后还跟着个贴身丫鬟,显得派头十足。 “赔不是?”谢云贤一脸诧异打量着谢云荷,压低了声音问道:“她当真是一夜之间变为光头了?” 在街上听到姜妙莹一夜之间变为光头的消息时,他便已经想象到了府中闹到鸡飞狗跳的场景,却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 “千真万确,听说连眉毛都没了。”谢云荷快速点了点头,刻薄的吊梢眼中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意,“真是活该呀!这一夜之间变成了丑八怪,都躲在房中不敢出来见人了。” “云荷!无论如何她也还是你嫂子,你怎可如此无礼!”谢云贤黑着脸训斥。 谢云荷满不在乎的吐了吐舌头,“谁让她目中无人,这两日如此苛待我们,她就是活该!报应!” 第53章 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呢 谢云贤一时语塞,面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竟突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几个时辰前还感觉自己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无路可走了。 可此时看着府中变得井井有条的样子,又突然感觉生活仿佛重新有了希望。 他本该心疼担心姜妙莹才是,可一想到她这两日泼妇般的丑恶嘴脸,便再也心疼不起来了。 “大哥,你也别苦着脸了,这对我们谢家而言其实是件好事。”谢云荷无比得意的抚了抚头上的金簪,神采奕奕的道:“这姜妙莹自从一夜之间变为光头后,突然就懂事了,不仅给祖母请了郎中,还给我们安排了丫鬟,置办了许多新衣首饰,月银也给了不少呢。” 说话间,有些嫌弃的打量了谢云贤一眼,“大哥,你也快去换身新衣裳,现在这般模样也太狼狈了,哪里还像是大名鼎鼎的探花郎。” “住口!”谢云贤的脸色再次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如今花姜妙莹的银两也只是形势所迫,是暂时的,以后他都会还给她的。 “我又没说错。”谢云荷不服气的撅起红唇,“这本来就是件好事,就连外面的传言也是指责她抢人夫婿才遭了报应,她如今不仅名声臭了,还变成了丑八怪,得求着大哥呢,生怕大哥不要她了,哪里还敢像以前那般嚣张?” “管好你的嘴,切莫胡言乱语!”谢云贤瞪了谢云荷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这妹妹实在是太过骄纵任性了些,都吃过一次大亏了,说起话来还是如此口无遮拦。 谢云荷则是继续不服气的朝他离开背影吐了吐舌头,双手叉腰,幸灾乐祸的笑着道:“我偏要说!活该活该,就是活该!” ...... 谢云贤到达姜妙莹所居住的屋子时,屋子房门紧闭,甚至连窗户的全部用帘子挡上了。 他站在门口犹豫半晌后,才抬手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了姜妙莹沙哑中带着悲戚的声音。 谢云贤的眉头紧了紧,放柔了声音道:“妙莹,是我。” 话音刚落,便听到屋中传出了痛苦的抽泣声。 姜妙莹的丫鬟青玉很快来打开了门,青玉很明显也哭过,眼眶红红的看着谢云贤,哽咽着道:“姑爷,您快安抚安抚少夫人吧。” 说完,走出门去关上了门。 谢云贤顿了顿,才脚步沉重的朝着抽泣声传来的床边方向走去。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何尝不知道秀发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有多重要,不仅关乎着美丑,更关乎着名声。 “别过来!” 谢云贤刚准备过去掀开床幔看看姜妙莹,却听里面传出一个沙哑的制止声。 他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只是关切的问道:“妙莹,你没事吧?” 床幔中再次传出痛苦的呜咽声,“云贤哥,你昨晚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保护我?” 谢云贤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语气平静的问道:“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还好吗?” “我不知道。”姜妙莹眼神惊恐的摇着头,“我不知道是谁要害我。” 回想起昨夜出现在眼前的那两张鬼脸,她抱着被子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不必害怕,我这便将此事上报大理寺,让大理寺查一查究竟是谁要害你。”谢云贤说道。 他觉得此事过于蹊跷,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报应之说不过是迷信罢了,身为读书人,他不会相信那些鬼神之说。 因此,还是让大理寺调查一番为好。 可却没想到,姜妙莹对此竟是十分抗拒,她急切的道:“不,不要,不要上报大理寺。” “为何?”谢云贤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你不想抓出谋害你的凶手吗?” “云贤哥,你为何都不替我考虑考虑?若是上报大理寺,此事定会闹得人尽皆知,那我还怎么活?”姜妙莹哭的更厉害了。 其实她害怕的不仅是自己一夜之间变光头的事会闹得人尽皆知,更害怕大理寺盘问起细节来她无法回答,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引人怀疑。 “是我考虑不周,你别哭坏了身子,发丝总是会长出来的。”谢云贤安慰道。 “云贤哥,我变成这样,你不会嫌弃我吧?”姜妙莹的声音变得楚楚可怜。 “不会。”谢云贤回应得有些冷淡。 察觉到谢云贤的疏离,姜妙莹的声音更可怜了,“云贤哥,之前我也是气急了才会如此失态,断不该说那些大逆不道之话,更不该对你口出恶语。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定会好好孝顺父母长辈,不会再提让母亲回秀山之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谢云贤现在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若他此时真的去请旨和她和离,那她就只能出家为尼了。 事已至此,她不得不低头。 只要谢云贤还能和她一条心,愿意陪她度过这个难关,她早晚能有翻身的一日。 听姜妙莹这么说,谢云贤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能如此想便好,我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该补偿你的我都会补偿。” 语气依旧是淡漠疏离的。 此刻他脑海里浮现的一直是晏月那张绝情又令人挪不开眼的绝美面容,她当真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了吗? “云贤哥,我不要你和我如此见外。”姜妙莹一着急,突然掀开床幔猛地扑入谢云贤怀中,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看着一颗光溜溜的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胸前,谢云贤冷不防被吓了一跳,双眸骤然放大。 “啊!”察觉到谢云贤身体的抖动,姜妙莹面色一僵,这才意识到自己连帷帽都没带,赶紧抱着头钻回到了床上。 在她抬头的片刻,谢云贤看到了她那张一毛不剩的大饼脸,惊得呆住了。 这真的是姜妙莹吗?他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此前他还觉得姜妙莹的长相不比晏月差,如今却突然感觉有了天壤之别。 晏月如今的笑容是如此的明艳动人,那双眼睛更是熠熠生辉,令人憧憬。 可眼前这个人呢?似乎是不堪入目了…… “云贤哥哥,我有那么可怕吗?你是不是真的嫌弃我了?”姜妙莹委屈地抽泣着。 “没有,你别误会,我只是一时没留意。”谢云贤干巴巴的解释道。 “那你留下来陪我,我害怕。”姜妙莹戴上帷帽出来,再次抱住了谢云贤,语气娇羞的道:“云贤哥,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呢。” 第54章 有病去治,没病滚蛋 谢云贤只觉头皮一紧,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以往姜妙莹对他撒娇时,他都会感觉柔情似水,想要和亲她近。 可此时只要一想到她泼妇般的对着自己大喊大叫,要赶走自己母亲的情景,再想到那张一毛不剩的大饼脸,他便忍不住的想要逃离。 “妙莹,这段日子你先好生歇息,我去替你告个假。”谢云贤安抚般的在姜妙莹的背上拍了拍,推开她后才神色认真的道:“皇上如今对你我颇有微词,我需努力做出些政绩来才是。下月便要举行科举考试了,还有许多公务要办,这些日子恐不能日日陪你了,不过我有空定会常来看你。” 他如今依旧是翰林院院士,这确实是他接下来要办的差事,也是最好的借口。 顿了顿又道:“对了,那彩礼我稍后让人送给晏月,省得她再来闹事。” 说完,也不等姜妙莹回应,转身便走了。 姜妙莹瞬间扯下帷帽摔到地上,气的咬牙切齿。 可恶,她都已经将他全家供养起来,还向他低头认错了,他竟还敢嫌弃自己。 “啊!该死!”姜妙莹发泄般的一声怒吼。 还未走远的谢云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回头看向她的屋子时,眼中满是失望与嫌恶之色。 同为文雅的读书人,她怎变得如此粗俗不堪了,简直有侮辱斯文! ...... 晏月喝了半天的茶,耐性都快磨没了,晏承德才拿着几本册子急急忙忙的进来。 “月儿,让你久等了,方才忘记这些册子放在何处了,伯父找了许久才找到。” “哦?”晏月眉头一挑,杵着下巴悠闲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怕不是在忙着找册子,而是在忙着伪造吧。” 晏承德面色一紧,但很快又调整过来,面色从容地笑着道:“瞧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这些册子都是真的。” “真不真的,不用看我都知道。”晏月看都没看一眼,抬手便将晏承德手中的册子扫落在地,漫不经心的扳着手指头道:“西林街的八间铺子,一座宅子。桂花街三间铺子,一家客栈,还有西郊一千亩良田……” 此话一出,晏承德的脸色很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这个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蠢货,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聪明了? 难怪能战胜西奥国使臣。 “哦,对了。”晏月站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晏承德,“还有太傅府的库房似乎也被搬空了,少说几百万两的东西是有的。” 原主以前虽然不喜读书,在众人眼中不学无术。 但却一直对生意很感兴趣,即便父亲不支持,家里的生意她也一直都有偷偷掺和。 因此,她对太傅府的生意和财产了如指掌。 眼看糊弄不下去了,晏承德只得继续打感情牌,“月儿,伯父家这几年生意也不好做,看在伯父替你父母亲人操办丧事的份上,将这财产分伯父五成可好?” 怕晏月不答应,又赶紧道:“五成不行的话,三成也可以。” “别痴心妄想了。”晏月嫌恶的瞥了他一眼,不容置喙的道:“其他的我也懒得计较了,就当答谢你们了,但我方才说的铺子,房产和田地,必须一样不少的交给我。” 晏承德本还想再争取争取,但看宴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只能见好就收,“好好好,伯父这便去将账本和房契拿来。” 虽然损失惨重,但得到的东西也不少了,光是从太傅府库房搬回来的财物都要值几百万两,而且这几个月从那些铺子还收回来了不少钱,也足够一家人过上富裕日子了。 若是再纠缠惹怒了晏月,她一怒之下连这些也要追回去的话,那便是要赔到倾家荡产了啊。 晏月见他也算识相,没有再废话,拿了东西便离开了。 一不小心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富婆,但心里却没有一丝开心,因为这份财产太过沉重。 看着晏月大摇大摆的离开,晏子浩咬牙切齿的捂着红肿的脸颊,?眼中狠厉升起,仿若毒蛇露出了獠牙。 “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晏月回到府上时,天已经黑了,正好碰到谢云贤带着人将彩礼送来了。 “月儿,这些东西有些重,我帮你搬进去。”谢云贤目不转睛的看着晏月,声音变得十分柔和。 黑暗中,晏月的双眸依然如明亮如星,?眼睫长得仿佛要展翅而飞的蝶翼,肌肤似雪唇红齿白,美得令他痴迷。 以前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她这么美? 晏月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你脑子没病吧?” 此刻她是真的觉得谢云贤有病,上午才刚被她修理了一顿,这会又来了。 且不久前这货还张罗着要休了她,说她永远也比不过姜妙莹……此时竟又没脸没皮的献起殷勤来了。 明显看她比姜妙莹更加有钱有权了,又突然想起来要珍惜了。 还真是又渣又花心啊。 谢云贤却像是没听到晏月的话一般,自顾自的搬起一个箱子,“月儿,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一个人,搬进去我便走。” 晏月嫌恶皱眉,“有病去治,没病滚蛋!有功夫你还是回去多关心关心你那光头新娘吧,别来污了本尊的眼,本尊不缺人。” “你!”谢云贤终于是绷不住了,放下箱子,黑着脸拂袖而去。 以前只要他对晏月稍加关心,晏月便会满心欢喜。 如今却是他做什么都没用了,难道她真的已经和太子有染了? 想到晏月和帝子夜眉来眼去的情景,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嫉妒到眼眶发红。 晏月是他的结发妻子,即便是太子,也不能鸠占鹊巢! “傻叉!”晏月看着被谢云贤放在地上的箱子,情不自禁的吐出了两个字。 “姑娘,这白眼狗像是退了假的彩礼来糊弄您,您看这箱子里的东西,全都是以次充好。”如意翻着箱子说道。 晏月朝那些箱子看了看,突然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还是张氏会省,守财奴实至名归啊!” 如意也突然反应过来,恍然大悟的道:“难怪昨夜姜妙莹和那老东西吵得如此厉害。” 说罢,也跟着哈哈大笑。 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停下来。 这真的很好笑啊! 这年头,居然连彩礼都有造假的。 姜妙莹还真是捡到宝了。 第55章 心上人乔迁新府 晏月也懒得将东西搬回去了,怕看着恶心到自己。 她想都没想,便直接让府里下人分了,全当是发福利了。 下人们为此开心不已,这些东西用做大户人家的彩礼固然寒酸,可对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出身的人而言,却是几年都挣不回来的好东西。 即便是最差的布料,也可以送回家给家人做几身新衣服了。 将军对他们也太好了,哪像那白眼狗一家。 日后他们定会更加卖力的干活,对将军忠心耿耿。 晚膳过后,晏月让如意叫来下人们安排搬入将军府的事宜。 此前便答应那里礼部尚书和禁卫军统领等人,搬入将军府后要请他们到将军府做客,此番正好办个乔迁宴,将该请的人都请了。 日后想要领兵出征北国报仇,和朝中的官员搞好关系也是必不可少的。 交代好需要准备的事项后,晏月便将筹备事宜全权交给如意统筹准备。 自己找来笔墨,开始书写炸弹的制作流程图。 身为21世纪的精英特种兵,她不仅善于运用各种先进武器,更是连许多常用武器的制作方法都已经研究的十分透彻了。 但碍于古代的制作工艺有限,且没有先进的机器设备,只能因地制宜从相对简单的炸弹开始做起。 ..... 几日之后。 将军府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晏月一身女将打扮,看起来英姿飒爽,下人们看得眼睛都直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他们家将军便可胜过千千万万的男子。 天刚蒙蒙亮,外祖母一家早早便带着一群丫鬟小厮来了。 他们是怕晏月忙不过来,特意来帮忙招待宾客的。 “外祖母。”晏月笑容满面的上前搀扶。 这几日她时常抽空去探望,外祖母的身子明显好了许多,看上去精神矍铄。 “月儿去忙正事吧,不必顾着外祖母,外祖母好的很。”老太太轻抚着晏月的手背,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 “月儿放心,舅娘定会照顾好你外祖母。”徐夫人微笑着说道。 晏月笑着拉住徐夫人的手,“有舅娘在,月儿当然放心。” 她这舅娘是个名副其实的娘贤妻良母,对所有的亲人都很好,也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 舅舅本是个武将,但后来在战场上受伤落下残疾,便主动卸了官职。 徐家因此曾一度有些落败,是舅娘凭借她乐观坚韧的心性,带着一家人挺了过来。 后来表哥徐修远长大成人也很是争气,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大理寺少卿,徐家这才重新兴盛起来。 今日徐修远也来了,还带来了不少的手下给晏月帮忙,这让晏月倍感温暖。 谁说她无依无靠? 徐家如今便是她坚实的后盾。 这场乔迁宴,晏月倒也不低调,将以后但凡可能会打上交道的朝中官员全都请了一遍。 当然,除了谢云贤和姜妙莹,还有那些皇亲贵胄。 辰时后,接到帖子的朝中官员们纷纷前来道喜。 前来赴宴的官员,有的是看在已故晏太傅的面子上来的,而更多的则是曾经见识过晏月和西奥国那场比试,对她由衷佩服欣赏的。 还未到宴席时间,门口便停满大大小小的马车,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甚至延伸到了街道上。 场面之壮观,放眼整个京城也是少有的。 晏月一直不停的迎客接礼,收礼都快收到手抽筋了。 心里却是喜滋滋的,又是发财的一天啊。 收得正开心时,一个熟悉的有些与众不同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如花,恭喜你乔迁新居。” 晏月猛地抬头,正好撞上了帝子夜那双能勾人魂魄的黑眸。 他今日穿了一身华丽的暗青色长袍,金冠束发,看起来贵气逼人,且十分招摇。 晏月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才抽了抽嘴角道:“我真服了你个老六!你怎么来了?” 她可没有给疯太子递过帖子,他这属于是不请自来了。 “心上人乔迁新府,本太子自然是要来的。”帝子夜自动忽略了他听不懂的前一句话,笑得很是宠溺。 晏月面色一紧,快速往周围扫了一眼,见身边正好没人这才松了口气,虎视眈眈的瞪着帝子夜道:“你在发什么疯?” 当朝太子的心上人,她可不稀罕。 平时发疯玩玩也就罢了,今日人多口杂,这种话若是被朝中大臣听了去,惹来杀身之祸的可能性是很大很大的。 不说别的,就在座的大臣们,谁不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 若他们听到疯太子这话,他很快便会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如花,你莫不是忘了那日在醉仙楼说过的话?”帝子夜突然凑到晏月面前,一脸受伤的看着她。 晏月:“......” 她想起来了,她那日确实一时发癫,曾经对这疯太子说过她还未休夫,让他排队等着,这疯太子当时还回了一句:哪怕等到地老天荒。 也就是那日,她胡乱给自己编了个名字:如花。 没想到这疯太子还记上了,一口一个如花的叫着。 罢了,不必和这疯太子较劲。 他来了也好,正好可以将此前准备好的炸弹制作流程图交给他,让他安排人去做。 思及此,晏月对着帝子夜神秘一笑,“别发疯了,我有好东西给你。” “好东西?”帝子夜眼眸一亮,俊俏的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看来月儿这几日并没有忘记他,还给他准备了礼物。 晏月正准备将图纸取出来交给他,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参拜声。 “微臣参见幽王殿下!” 幽王?! 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眼中皆写满了震惊。 那活阎王怎么也来了? 未等两人完全反应过来,帝炎烨已经大步走到了他们身边。 晏月只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不得不硬着头皮拱手行礼,“末将参见幽王殿下。” 帝子夜也面色复杂的朝着帝炎烨拱了拱手,“皇叔,还真是巧啊。” 可帝炎烨却是完全无视了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朝身后的护卫比了个手势,护卫立刻将礼品呈上前来递给晏月,“晏将军,这是我们王爷的贺礼。” 晏月有些意外的接过礼品,朝帝炎烨比出了请的手势,“多谢幽王殿下,里面请。” 今日这是见鬼了吗? 那日在醉仙楼她可是狠狠的得罪了这活阎王,还担心被他报复呢。 没想到今日这冷面王爷不仅不请自来,还给她带来了贺礼,她严重怀疑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 不过来者是客,该招待还是得先招待着,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56章 谢家母女上门喊冤 “晏将军,你护国有功,实乃我南宁国的巾帼英雄,今日你乔迁将军府,本太子特地送来贺礼,愿你能不负所望,继续为国效力。”帝子夜也无视了帝炎烨,提高嗓音一本正经的说道。 晏月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疯太子突然正经起来, 她还真有些不习惯。 看样子这叔侄二人在斗法了。 不过这不是她该管的,管他们是什么情况,先将贺礼收下再说。 这又是王爷又是太子的,送的贺礼定然是价值不菲。 钱财嘛,哪有嫌多的。 她倒也不客气,大大方方的将手朝帝子夜伸了出去,“那便多谢太子殿下了。” 可她将手伸出去后,帝子夜却并没有给他任何东西,而是像传说中的霸道总裁一般,朝着外面酷酷的拍了一下手掌,四名排列整齐的护卫立刻捧着礼品整齐的走了进来。 “晏将军,这几名护卫和礼品都是送你的,可还喜欢?”帝子夜挑衅般的看了帝炎烨一眼,帝王架势摆得很足。 晏月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喜欢喜欢,多谢太子殿下。” 果然是疯太子,前几日还一副不想当太子的样子,今日竟又摆起谱来了。 他就不怕那冷面阎王一怒之下谋反篡位吗? 太子殿下和幽王殿下同时来了将军府,这样的稀罕事犹如一滴冷水掉入油锅,瞬间在京城引起了一阵轰动。 谢云荷本是偷偷来看晏月笑话的,她觉得晏月这么一个名声败坏的女子,即便成了将军也没人会来给她捧场,却没想到会看到如此热闹盛大的场景。 气得她咬牙切齿的转身离开,嫉妒的都快要发狂了。 若晏月还是她嫂子,她今日得多风光啊。 指不定在这场宴席上便能结识到王侯将相之子,一跃成为京中贵妇。 可惜这贱人竟连请都没有请他们一家,她都快要气死了。 早知如此,自家大哥就不该娶姜妙莹那没用的丑八怪入府,就因为那么个没用的丑八怪,白白丢了滔天富贵,实在是不值当啊。 她越想越气,回府后便去找自己的母亲哭诉了一番。 张氏这几日伤势好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但脸上的伤痕却依旧清晰可见。 听谢云荷说起晏月如今的风光模样,她是又恨又嫉妒,恨不得立刻将一切都抢过来。 咬牙切齿的痛骂半天后,突然心生一计,凑到谢云荷耳边一阵耳语。 谢云荷眼前一亮,快速点头,“母亲说的是,绝不能让那疯妇如此风光。” 母女俩风风火火的去膳房拿了铁盆和擀面杖,带着丫鬟偷偷出了府,直奔晏月的将军府而去。 在离将军府还有一条街的距离时,便让丫鬟敲着铁锅哭喊起来,“大家都来评评理啊,太傅府嫡女殴打婆母夫婿和姑妹,打得婆母身负重伤多日下不得地,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这一哭喊,很快便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议论。 “这是何人?她们说的太傅府嫡女是如今的晏将军吗?” “许是前些日子被休夫探花郎的母亲和妹妹。” “原来如此,谢老夫人身上的伤当真是晏将军打的吗?下手可真不轻啊。” “看样子前几日的传言都是真的,那晏月也太恶毒了,仗着自己太傅府嫡女的身份肆意殴打夫婿婆母,还恶人先告状,求了一道休夫圣旨,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是啊,若非被逼得走投无路,这谢家母亲又怎会如此不顾颜面的上街喊冤。” ...... 听到周围的议论声,张氏哭得更卖力了,还特意将脸上和手上的伤痕四处展示。 她那顿打可不能白挨了,定要让晏月身败名裂,还要让她将抢走的财产全都还回来。 将军府。 太子和幽王皆是送完贺礼不久后便离开了,可在座的大臣对此却议论纷纷。 即便是朝中一品大员的家宴,也从未有过如此盛况。 最让他们震惊的当属幽王殿下,以前他可是从不参加朝中大臣的宴席,可最近不知怎的,似乎突然性情大变了。 前不久还参加了四品翰林院院士谢云贤的婚宴,今日竟又来了晏将军的乔迁宴。 而这两场宴席似乎都和晏将军有关,可此前从未听闻幽王殿下和晏太傅有什么交集啊,此事实在是有些蹊跷。 当然,太子殿下的所作所为也让他们很是意外。 看起来太子殿下和晏将军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当初在朝上和西奥国比试时,太子殿下便一直护着晏将军,还眉来眼去的,今日竟又亲自送来如此丰厚的贺礼。 要知道,以前太子殿下可是从未和任何女子走得如此之近。便是那美若天仙的丞相之女,也碰了一鼻子的灰。 难不成太子殿下当真看上了晏将军? 这可使不得啊! 不管怎么说,晏将军也是嫁过人的下堂妇,又怎么能配得上一国储君! 晏月听得这些议论声,瞬间满头黑线。 疯太子啊,疯太子,你还真是害人不浅。 她有预感,杀身之祸很快就要来了。 就在众臣议论纷纷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哭喊声。 张氏和谢云荷已经带着一群围观百姓敲着锅哭喊到了将军府门前。 “发生了何事?” 宾客们纷纷起身出去查看。 晏月忍不住在心中怒骂一声,我去他爷爷个番茄土豆丁的! 这谢家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才几日没收拾他们,竟又上赶着来找死了。 眼看着将军府的宾客都出来了,张氏和谢云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指着晏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起来,“请各位官老爷为臣妇做主啊,此女几次三番殴打婆母,打得婆母身负重伤多日下不得地,还恶人先告状,将我谢家老小驱赶出府,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张氏这么一哭喊,在场的大臣瞬间面色各异。 难不成这伤当真是晏将军打的? “岂有此理!”徐修远正要上前替晏月说话,却被晏月拦住了。 晏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家母女,待她们哭够了,才当着众人大大方方的面承认道:“没错,她身上的伤确实是我打的。” 此言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哗然。 “儿媳殴打婆母,当真是大逆不道啊!这样的人怎配当将军。” “是啊,仗着自己有权有势便骑在夫家头上耀武扬威,实在是太嚣张了。” “没想到太傅府嫡女竟如此恶毒,当真是给太傅府丢脸啊。” “诸位大人看啊,她都承认了,诸位大人可一定要为臣妇做主啊。”张氏继续哭着喊冤,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谢云荷也赶紧说道:“请诸位大人明鉴,她不仅殴打婆母,还殴打夫婿姑妹,实乃罪大恶极。” 第57章 谢家母女入狱 晏月邪肆一笑,摩挲着手中的剑,虎视眈眈的看向谢家母女,“这么快就又有力气闹上门来,看来本将军当初还是下手太轻了。” 她此刻一点也不着急,就是要故意吊吊吃瓜群众胃口,让事情先发酵一番。 只有这样,待会儿打起脸来才会更加舒爽精彩。 大多数百姓都是人云亦云的墙头草,只有先让他们骂上一番再反转之后,他们才会记忆深刻,那些颠倒黑白的谣言也才会彻底消失。 谢云荷和张氏倒也很上道,一接触到晏月的眼神,立刻惊恐的向后退去,边退还边凄厉的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要杀人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堂堂将军,竟可在光天化日之下欺人至此。” “是啊,太欺负人了。” “这样狠毒的人,根本不配为将!” 围观的民众义愤填膺的替谢家母女打抱不平,民怨沸腾。 眼看着气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晏月这才抬头挺胸的走上前,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道:“诸位大人,诸位父老乡亲,我打他们是因为他们无耻至极,活该被打!打谢云贤是因为他背信弃义,不配为大丈夫。当初谢云贤许下诺言一生只娶一人,我这才下嫁给他,这两年我辛苦赚钱,供养了谢家一大家子人,扶持他考取功名,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日。可他考起功名后却瞬间翻脸不认人,看不起糟糠之妻了,转头便用功名求娶了所谓的正妻!如此忘恩负义,不守承诺之小人,不该被打吗?”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心窄善妒还满口谎言,这两年你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份欺骗我谢家老小,即便误以为你只是一名低贱的商贾女子,贤儿还是愿意抬你做平妻,从未想过要亏待你,可你却毫不知足还恩将仇报,闹得我谢家鸡犬不宁。”张氏流着眼泪,一脸委屈的反驳。 众人瞬间凌乱,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替谁说话了。 晏月冷笑一声,铿锵有力的道:“不管你如何狡辩,都是他违背诺言在先,忘恩负义在先,就是该打!” 谢云荷和张氏正准备反驳,却又被晏月充满气势的声音给压制下去了。 晏月接着说道:“再说这张氏,深更半夜到我房中偷盗财物,我睡到半夜突然发现有小偷在房中偷盗,这黑灯瞎火的又怎能看清楚是她,不该打吗?”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瞬间倒戈。 大喊着支持晏月,“该打!该打!” “这些家人也太无耻了!简直是恶人先告状。” “原来如此,婆婆偷的儿媳财物,确实够无耻的。” “是啊,养着他们一家子还不知足,竟还要去偷盗。” “自己当小偷偷东西被打,还好意思出来喊冤,也太不要脸了。” “真是一家子白眼狼,活该被打。” 眼看势头不对,谢云荷和张氏大惊失色,趁着人群嘈杂,想要趁乱开溜。 可还没迈开腿,便被大理寺少卿徐修远和他的手下给抓住了。 徐修远看向众人,正义凛然的道:“此二人偷盗财物,还公开质疑圣上旨意,简直罪不可恕!今日本官便押她们回大理寺听候发落。” 质疑圣上旨意? 谢云荷和张氏腿一软,立刻鬼哭狼嚎的求饶,“民妇冤枉啊!大人饶命啊,饶命啊........我们这便回去,再也不闹了。” 可无论她们如何求饶,徐修远的手下还是像拎小鸡一样将她们带走了。 谢云贤本是赶来给晏月送礼的,却正好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被官兵抓走的一幕,顿觉五雷轰顶。 他面色一变,用扇子挡住脸快步离开了。 他很清楚,此时若是站出去,唾沫星子都能将他淹死,还是赶紧回去和祖母商量对策才是。 此时此刻他真的感觉很心累,不管是母亲还是妹妹,都总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点也不能让他省心,不仅帮不了他一点,还总是给他找麻烦。 到家后,他直奔祖母的房中而去。 虽说在偷拿晏月银两置办婚礼那件事情上祖母做的不太妥当,但主要的错还是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若非母亲视财如命,事情定不会闹得如此难堪。 在这个家里,如今能够帮他,给他出主意的也只有祖母了。 “蠢货!简直丢人现眼,我谢府的脸面都被她们给丢尽了。”太老夫人一听到消息,便气得摔了拐杖。 “祖母,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啊?”谢云贤一脸颓败。 此事不仅关乎到母亲和妹妹的安危,更是关乎到他的仕途,若事情闹到皇上面前,他很可能连官职都不保了。 太老夫人揉着头沉吟片刻后,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般,将手中的佛珠往桌上重重一放,“贤儿,备马车,随祖母去一趟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谢云贤一脸诧异。 他知道祖母曾是平阳侯府的侍女,可也仅仅只是侍女而已。 平阳侯可是当朝一品重臣,平阳侯府的门槛更是高不可攀,又怎会接见一个曾经的侍女? 原本他倒是和平阳侯的大少爷有几分交集,此前高中探花时平阳侯公子还赏了他一块玉佩,可如今他受了晏月的休夫之辱,京中的公子少爷们见着他都是绕着走,不愿再和他打交道,平阳侯大少爷更是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更别提帮他。 见孙子一脸诧异,太老夫人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语气笃定的道:“你去准备马车和几袋碎银便是,祖母自有办法。” “好。”谢云贤也没再多问,点点头应下后,便去做准备了。 反正当前他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听祖母的了。 可谢府的马车到达平阳侯府门前还未停下,便遭到了门口护卫的驱赶,“干什么的?还不快滚!平阳侯府也是你们随便能来的地方。” 这些护卫见惯了京中显贵,光是看马车也能大致分辨出来者的身份地位。 平阳侯府门第高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若是他们不机灵些,让不三不四的人惊扰了主子,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第58章 帝炎烨送的礼 马车上的谢云贤眉头一皱,有些着急的道:“祖母,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在得罪了平阳侯府,谢家可就真的完了。” “贤儿放心,祖母自有分寸。”太老夫人却是一脸从容的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若就这么回去了,谢家也再难有翻身之日,祖母必须要扭回局面。” 谢云贤紧张的咬着牙,沉默片刻后还是点点头,扶着自家祖母下了马车。 “让你们滚远点,没听到吗?”护卫持剑上前,气势汹汹的呵斥。 谢云贤被吓了一跳,面色紧张的扶着祖母后退了两步。 太老夫人倒是淡定的很,十分熟练的取出一袋碎银塞到护卫手上,“官爷别误会,老生并非是来闹事的,只是有事求见平阳侯,还请通传一声。” 护卫拿了银子后,满意的勾唇一笑,语气瞬间好了几分,但看两人的眼神依旧充满了鄙夷,“侯爷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念在你们也算懂事,便不与你们为难了,快走吧。” “还请官爷将此信交给侯爷,我们在门外候着,若侯爷不见,我们即刻便离开。”太老夫人又塞了两袋碎银,同时将一个信封递给了护卫。 两名护卫拿着银袋子掂了掂,满意的对视一眼,点头答应了,“那你们便回马车上等着吧,可别扰了侯府清净。” “是是是,多谢官爷。”太老夫人面色一喜,连忙点头答应。 回到马车上后,谢云贤却是一脸的羞愤,“祖母,那几人不过是身份低微的护卫罢了,祖母为何尊称他们为官爷?” “贤儿,大丈夫能屈能伸,切莫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即便是平阳侯府的看门狗,也是得罪不起的。”老夫人语气平静的说道。 “既是连护卫都得罪不起,平阳侯又怎会见我们?”谢云贤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祖母,“祖母给平阳侯送了什么信?” 此时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祖母一时冒失得罪了平阳侯。 平阳侯手握重兵,战功累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这朝中的武将,除了幽王之外,恐无人能与之抗衡。 皇上要靠他牵制幽王,因此对他甚是器重,甚至都不敢得罪他。 如此显赫的身份地位,即便他是探花郎也高攀不起,更何况祖母。 不管怎么说,祖母也仅是一名身份低微的侍女,这么多年过去了,平阳侯怎么可能还记得她。 太老夫人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揉着头倚靠在马车上疲惫的合上了眼睛,“无需多言,安心等着便是。” 谢云贤坐立不安的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平阳侯府中有下人出来传话。 “祖母,有人来了。”谢云贤紧张的叫醒了自己的祖母。 两人刚下马车,便听迎面走来的丫鬟说道,“侯爷有请,还请二位随我入府。” 谢云贤面色一喜,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祖母。 看来祖母比他想象中还要厉害,竟能让高高在上的平阳侯亲自接见他们。 丫鬟并未将他们带到正厅,而是直接带去了不起眼的偏厅。 打一进门起,平阳侯便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谢云贤,眸光晦暗不明。 “老奴参见侯爷。”太老夫人拉着谢云贤跪下行礼。 “下官参见侯爷。”谢云贤也赶紧行礼。 平阳侯面色复杂的扬了扬手,“起来说话吧。” 平阳侯已是头发花白,但依旧面容坚毅,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将领风范,令谢云贤不禁肃然起敬 。 太老夫人却依旧跪着,“老奴斗胆求见侯爷,还请侯爷不要见怪。实在是那晏月欺人太甚,逼得我谢家走投无路了,老奴这才敢来麻烦侯爷。” 谢云贤也跟着磕了个头道:“求侯爷出手相助,日后侯爷若有什么吩咐,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侯爷马首是瞻。” 平阳侯打量着谢云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朝两人摆了摆手道:“本侯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谢云贤面色一喜,赶紧拜谢:“下官多谢侯爷。” 平阳侯没有拒绝,那便是答应了。 若是能抱上这棵大树,那他日后定可平步青云,不会再活得如此狼狈。 “贤儿你先出去,祖母和侯爷还有几句话要说。”太夫人给谢云贤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 谢云贤点点头,再次朝平阳侯恭敬行礼后,才心情激动的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祖孙二人笑容满面的离开了平阳侯府。 一上马车,谢云贤便激动的道:“祖母,平阳侯真的答应帮我们了?” 太老夫人满脸骄傲的点头,“放心吧,你母亲和妹妹很快便能平安回来了。” “太好了。”谢云贤满脸喜悦。 顿了顿又忍不住继续追问道:“祖母,您究竟给平阳侯写了封什么信?他为何如此轻易便答应了帮我们?” “贤儿,你要永远记住一句话:不该问的话别问。”太老夫人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贤儿自小聪明过人,她很清楚,普通的借口根本骗不了他,便只能用这句话来搪塞他了。 见祖母变得如此严肃,谢云贤便也彻底打消了心中的好奇。 对他而言,那封信的内容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平阳侯愿意帮他,他的前途又有了希望。 …… 晏月将宾客全部送走时已近黄昏,暗淡的云层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光,但很快黄昏的微光便渐渐消失在天边,整个将军府仿佛被蒙上了一层黑纱,显得有些沉闷。 下人还在忙活着收拾残局,府中时不时发出些乒乒乓乓的响声。 晏月觉得又累又乏,懒羊羊的躺靠在摇椅上拆着礼品。 这种繁杂的应酬,可比上战场打仗累多了。 主要是礼品太多,收得累啊! “对了,先看看这个。”晏月拿起一个看起来就贵重的金丝楠木礼品盒,秀眉微蹙。 这是帝炎烨送的,她本以为那冷面阎王是趁着她的乔迁宴来报复她的,却没想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过分之举。 这让她对他送的礼品越发好奇了。 第59章 有刺客 晏月正准备打开盒子一探究竟,却被突然一旁冒出来的几个活生生的“礼品”给打断了。 “属下参见将军,还请将军给属下等安排差事。” 帝子夜送的四名护卫,抱着拳齐刷刷的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晏月站起身来扯了扯嘴角,笑着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 “启禀将军,属下名为虎一。” “属下虎二。” “属下虎三。” “属下虎四。” 四名护卫恭敬回答。 晏月:“……” 这名字取的也太草率了吧,不用想都知道是疯太子的手笔。 不过这样也好,方便记忆。 虎一到虎四从胖到瘦,从高到矮,名字根本不会叫错。 “对了,你们几人身手如何?”晏月两眼放光的问道。 她府中不缺普通的护卫,就缺几个厉害的高手。 “启禀将军,属下等曾是殿下身边的暗卫,对付刺客从未失过手。”虎一恭敬回答。 虎二接着补充道:“属下眼力好,擅长夜间值守,及时发现刺客。虎一力大无比,可一招制敌。虎三行动敏捷,耳力过人,善于潜伏和传递消息。虎四用剑如神,善于近身保护主子。” “如此甚好!”晏月高兴的一拍手掌,随即语气认真的道:“将军府正好需要你们,以后你们便是将军府的四大护卫,负责保护将军府的安全,这几日就要当心些,可能会有刺客。” “属下遵命!”四只虎齐声回答。 “无需多礼,过来领赏。”晏月笑着朝几只虎招招手,从一旁礼品箱里取出几个金元宝,每人给了两个。 这箱金子是外祖母一家送的,足足有三千两。 几只虎不可置信的盯着手中的金灿灿的金元宝,浑像是拿着两个烫手的山芋。 “将军,这太多了,属下惶恐。”虎一再度跪了下去。 其他几只虎见状也跟着跪下,将金子双手奉上。 他们守护在太子殿下身边多年,还从未摸过金元宝,这两个金元宝都够他们一年的俸禄了,他们怎能不惶恐。 莫非将军是在试探他们?那这金子便更不能收了。 晏月挑眉一笑,“有什么好惶恐的?本将军又不会吃人,赏你们的收着便是。” 看样子那疯太子平日里也怪抠的,几个金元宝便将几名皇家暗卫吓成这样。 “启禀将军,赏属下些碎银便可。”虎二诚惶诚恐的说道。 晏月将他们递回来的金子都推了回去,神色认真的道:“安心收着吧,身为将军,我深知你们的不易,暗卫干的都是出生入死的差事,这点金子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们忠心为我所用,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是将军,属下遵命。” 几只虎捧着金元宝,一脸的感动。 做了这么多年的暗卫,还从未有人对他们说过这样的话。 如此重情重义的主子,值得追随。 禀退四只虎后,晏月才重新坐下来,打开了帝炎烨送的礼品盒。 一打开盒子,她便皱起眉头。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帝炎烨竟然送了她一支嵌满珠宝的金钗。 在古代,男子送给女子钗子一般都代表着特殊的含义,就如同定情信物。 这正是她的诧异之处, 感觉脑子都懵了一秒。 她此前从未和这活阎王有过交集,且在醉仙楼时他还恨不得杀了自己,现在却突然送支进钗过来。 难道只是为了和疯太子斗法? 她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叔侄俩关系不睦。 帝子夜此前也同她说过这其中的缘由,幽王帝炎烨功高盖主,这皇位本该是他的,只是因为他生性暴烈,先皇才改变主意将皇位传给了当今皇上。 皇位被抢走,他心中自然不满,因此和皇上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估计是顺带着连疯太子也怨恨上了。 可看疯太子的样子,对他这皇叔倒也没有多大的敌意,甚至还发癫说想让自己的父皇将皇位让给这皇叔。 只不过关系不和也是真的,这叔侄俩两次相见皆是针锋相对,明里暗里的斗法。 思及此,晏月又打开了帝子夜送来的礼品,整个人再次蚌埠住了。 金钗、银钗、玉钗、宝钗,四个礼品盒里竟全是耀眼夺目的钗子。 她算是明白了,她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为了这叔侄之间争夺斗法的炮灰。 想将晏小刀她当炮灰,门儿都没有! 晏月立刻叫来如意,让她安排小厮将幽王送的金钗送了幽王府。 至于帝子夜送的钗子,她则让虎三负责送还,帝子夜住在东宫,寻常的小斯送不进去,也只能暂时大材小用一下了。 这天夜里,晏月睡得不太安稳。 睡到半夜,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打斗声。 “有刺客!保护将军!” 是虎二的声音。 “刺客!”晏月猛然睁开双眼,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身手矫健的拿剑防身。 她此前便担心会有刺客,却没想到刺客这么快就来了。 好在四只虎还是有些实力的,等她打开门出去时,刺客已经被他们悉数拿下。 “将军当心,恐还会有隐藏起来的刺客。”见晏月出来,虎四立刻上前保护她。 晏月点点头,拔出剑朝被擒拿住的刺客走去,“是谁派你们来的?老实交代的话,本将军或许还会饶你们一命。” 可她还未走到刺客跟前,刺客便突然吐血而亡。 晏月愣在原地,眼中的惊诧一闪而过。 是传说中的死士无疑了! 看来这幕后黑手不简单啊,肯定是个人物。 疯太子啊,疯太子,你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惹祸精! 为保平安,以后可不能再调戏他找乐子了,得尽量和他划清界限才是,她可不想做什么太子妃,更不想踏入这龙潭虎穴。 次日一早。 晏月刚起来,徐修远便匆忙来了将军府。 “表哥,这是出了何事?”晏月到达正厅时,徐修远已经在等着她了。 “月儿,平阳侯突然传令下来,将谢家母女放了。”谢云贤满脸歉意的说道。 “平阳侯?”晏月一脸诧异。 平阳侯她倒是认识的,当初原主还差点被父亲许给平阳侯府的二公子。 第60章 恋爱脑死得快 太傅府和平阳侯府并无过节,且昨日平阳侯夫人还来参加了她的乔迁宴,送来了贺礼。 如今怎会突然出手帮谢家?实在是奇怪。 徐修远点点头,皱着眉头道:“没错,就是平阳侯,我大理寺也算是他的部下,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只是不知他为何会帮谢家,以前从未听闻他和谢家什么来往。” 晏月仔细想了想道:“若说关系,倒是有一点的,谢家太老夫人曾是平阳侯府的侍女。” “区区侍女而已,平阳侯怎会帮他们?”徐修远还是满脸不解。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在谢家那两年,我也从未见过他们和平阳侯府有过交集。”晏月也想不清是何缘由。 “平阳侯位高权重,此次恐难有回旋的余地,月儿,表哥对不住你。”徐修远很是愧疚。 晏月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无妨,我也只是想给他们个教训罢了,昨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澄清谣言,放了便放了吧,若他们再敢来招惹我,我再想办法收拾他们。” 徐修远的面色缓和了几分,但却有些担忧的道:“月儿,你如今封了将军,多半会是平阳侯的麾下,表哥担心他会有意针对你。” 晏月淡定一笑,给了徐修远一个安定的眼神,“放心吧,表哥,不管是我,还是太傅府,都从未和平阳侯府有过过节,况且我也不怕他。” 她也确实是不怕,管他什么侯不侯的,等疯太子将炸弹做出来之后,她很快便会成为南宁国战神,谁也不敢招惹她。 见晏月如此从容,徐修远这才勉强放下心来,交代道:“月儿,如今朝中讹与我诈,人心险恶,务必谨慎小心些才是。” 晏月乖巧的点点头,“表哥放心,月儿会当心的。” 徐修远走后,晏月命虎二去给帝子夜送了消息,约他到茶楼议事。 昨日她已经找机会将炸弹的制作流程图交给他,也不知道他找到合适的工匠没有,她得再过问一下。 一则是想催促他将炸弹尽快做出来,二则是想要和他说清楚送钗子的事。 晏月在茶楼包间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帝子夜便来了。 今日他一袭黑衣,?白皙俊美的脸庞棱角分明,黑发如绸,高挺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唇边掠着漫不经心的笑弧,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整个人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勾人心弦。 晏月都看愣了两秒。 可他一开口,画风瞬间变了。 “如花想我了?”帝子夜朝晏月抛了一个生动的媚眼,一副浑不正经的疯癫模样。 晏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想你个大头鬼!找你有正事,昨日给你的炸弹制作流程图看了吗?” 这妖孽有时候真是比她还癫,一副很欠揍的样子。 “看了,你怎会知道如此厉害的武器?这炸弹在南宁国闻所未闻。”帝子夜的面色变得认真起来。 晏月扬眉:“你管我怎么知道的,抓紧做便是了,过几日我还会给你手枪制作法,有了这两样武器,攻打北国便手到擒来了。” “手枪又是何物?”帝子夜诧异的看着晏月。 她是如何知道这些闻所未闻的武器?这两年她不是一直在秀山经商吗? “手枪是个好东西,比射箭的威力大多了,使用起来也很方便,总之我给你的图纸你务必要保管好,若是被他国得了去,必然是灭顶之灾。”晏月语气认真的说道。 帝子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明白,今日已经在找工匠了,只是看起来并不简单,到时还需你亲自指导一番。” “没问题,只不过这东西不能在京城做,得找个隐蔽的山头,以免伤了人,或是泄露了消息。”晏月回答。 “放心,地点已经找好了。”帝子夜一脸宠溺的看着晏月。 他的眸色是那样的深,黑色的瞳仁里映着她的脸。 看着帝子夜的眼神,晏月突然有一种错觉,疯太子真像是看上自己了。 若非如此,他总会对自己这般上心。 从醉仙楼到在朝堂之上对付西奥国,他似乎一直都在护着自己。 就连这将军之位,也是他帮忙得来的,因为他知道自己想替太傅府满门报仇。 再联想到他送的四只钗子......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且不说她根本不想谈情说爱,即便谈也不会找疯太子谈,因为这注定会是一场孽缘。 昨夜的刺客便是对她最好的警示。 疯太子倒是脑回路清奇,不会因循守旧,可他的身后却有着排山倒海般的阻力。 在这封建守旧的古代,无论是皇上还是朝中大臣,都不会接受一个已经婚嫁过的女子成为太子妃。 若是她真的动了心,那绝对是上赶着找虐。 恋爱脑死的快,闹着玩儿可以,但动真情不行! 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刚刚燃烧起来的爱情小火苗,必须给它掐断了。 思及此,晏月痞里痞气的冲着帝子夜笑了笑道:“千万不要迷恋姐哦,姐只是个传说。” 啊? 帝子夜一脸问号,为何晏月说的话他总是听不懂。 “以后别瞎送东西,那四支钗子我让虎三送回去了,你应该懂我意思。还有那日在醉仙楼我是开玩笑闹着玩儿的,不必当真。”晏月也懒得拐弯抹角,一口气将想说的都说了,还不忘摆出一副怕死的表情道:“你要知道你可是万众瞩目的太子,若是让人误会了,容易给我招来杀身之祸,我很惜命的。” 这种事情还是早点说清楚比较好,省得后面伤人伤己。 至于帝炎夜送金钗的事,她觉得还是不说为好,反正她都已经还回去了,没必要再生事端。 帝子夜面色微变,却假装不在意的癫狂一笑,“巧了,我也是闹着玩儿的,如花切莫放在心上。” 昨夜将军府出现刺客的事,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是因他而起。 “哈哈哈,那便好。”晏月笑得一脸灿烂,心里轻松了不少。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可惜的,以后得和这疯太子保持些距离,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肆意调戏他了。 哎!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帝子夜见她笑,也跟着她笑了,可眼底却满是苦涩。 第60章 考个状元玩玩 “对了,我这将军是当上了,可却还没有兵也没有实职,你可知我的任职何时下来啊?”晏月换了个话题。 帝子夜收敛了心神,语气平静的道:“父皇已拟好旨意,任命你为平阳侯的部下,统管锐林军三千将士。” “平阳侯?”晏月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还真是他。” 帝子夜点点头,“除了他,便只有幽王,你也知道这其中缘由。” 晏月了然于胸的笑了笑道:“明白,幽王本就功高盖主,皇上不可能再让我去给他助力,若是我成了他的部下,那日后攻打北国的功劳便也有他的一份,你们父子二人再难有出头之日。” “你说的对,也不完全对。”帝子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黑眸幽深至极,“于我而言,我并不关心功劳是谁的,我只希望太傅府大仇得报,希望天下太平,南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这话说的有水准!”晏月不由的替他竖起了大拇指,心中一阵感动。 身为一名军人,她感动的不仅是他愿意协助自己报仇,更感动于他心系天下百姓的胸襟。 这疯太子突然认真起来,整个人仿佛自带光芒一般,让人有些挪不开眼。 帝子夜微微扬了扬唇,继续道:“任命你为平阳侯的部下是父皇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平阳侯尚在我和父皇的掌控之中,在平阳侯的麾下,你可以拥有绝对的权力训练将士。可若是在幽王的麾下,很多事情便都由不得我们了。” 晏月点点头,由衷的赞叹道:“太子殿下考虑周全,末将佩服!” 帝子夜方才的一番话,当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以前她只觉得他疯癫,嘴毒,是个十足的逗比。 如今却突然觉得,他是那种能屈能伸,有大智慧的人,更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如此一想,更觉得找他合作找对了人。 这样心系天下的人,即便拥有了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器,也不会祸害黎民百姓。 若是以后成了皇帝,也会是天下百姓的福气。 被晏月一夸,帝子夜的唇角压不住的上扬。 他拿起茶壶给晏月添了盏茶,微笑着道:“晏将军满意便好。” “满意满意!”晏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朝帝子夜扬了扬眉毛道:“我们要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你懂得。” 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即皱起眉头道:“谢家母女之事我听说了,你和平阳侯有过节?” 晏月无所谓的摇摇头,“没有,小事一桩,不谈也罢。” 既然平阳侯已经成了她的上司,她也不想再旁生枝节,毕竟这似乎是最好的安排了。 相比起那位令人捉摸不透的的冷面阎王幽王,她确实更愿意成为平阳侯的部下,至少会更好对付一些。 “需要我出手吗?”帝子夜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晏月一脸自信的摆摆手,“不用,你只需专心管好炸弹和手枪的事,这些小事我都能应付。” 她本就是有实力的,谁也欺负不了她。 能靠自己的,便没有必要麻烦别人,省得欠下人情。 接下来的两日,晏月趁着还未任职,一边秘密上山指导工匠制作炸弹,一边抓紧时间研究适合古代工艺的手枪制作方法,忙得不可开交。 回到将军府才听如意说,这两日宫中下发了科考榜文。 据说还是谢云贤向皇上请旨修改了科考制度,今年的科考,无论男女都可参加。 如意谈及此事时,满脸的愤愤不平。 “姑娘,这突然让女子参加科考,很明显是那白眼狗为姜妙莹争取的机会,听闻姜妙莹已经报名了。” 晏月一脸不屑的努努嘴,“都变成光头了,还不忘出来蹦哒,可真是够努力的。” “姑娘有所不知,那白眼狗便是负责此次科考的官员,姜妙莹只要参加便会榜上有名,当真是卑鄙无耻啊。”如意气的脸都红了。 “小如意放心,有我在,他动不了手脚的。”晏月淡定一笑,对如意说道:“命人去给本将军报个名,本将军要当状元。” 穿越之前她可是个十足的学霸, 高考时还是高考状元呢。 这小小的科考,岂不是轻松拿捏。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先考个状元玩玩,省得以后手下对自己不服。 顺带着气气白眼狗一家也是极好的,他们不是觉得探花郎就了不起了吗?那他便让他们开开眼界。 姜妙莹想要通过科考翻身,门儿都没有! “好,奴婢这便命人去办。”如意瞬间满脸喜悦。 她家姑娘连西奥国使臣最刁钻的对子都能对出来,比以前那些状元厉害多了,科考肯定不在话下。 一想到姑娘高中状元的风光场景,她兴奋得连走路都不由得蹦哒了起来。 谢家府邸。 听闻晏月也报名参加科考,姜妙莹气得摔了手中的茶盏,“那贱人已经当了将军,成了武将,为何还要参加科考!” 青玉边收拾碎了一地的茶杯,边战战兢兢的道:“少夫......大人无需担忧,那贱人都没进过私塾,参加科考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她这主子自从嫁入谢家后便性情大变,稍有不慎便对她非打即骂。 有一次她只是一时口误,没有称呼她为大人,便生生挨了一巴掌,脸都被打肿了。 “你懂什么!她连西奥国如此刁钻的对子都能对出来,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蠢货了。”姜妙莹恶狠狠的剜了青玉一眼,面目扭曲而狰狞。 她好不容易才等了这么个翻身的机会,绝不能被晏月那贱人抢了风头。 若是能在科考中高中,无论是状元、榜眼、还是探花,她都可以再度名满天下。 到那时,皇上和百姓们自会忘记她因晏月而受的那些屈辱,只会记得他当朝第一女官的身份。 第61章 姜妙莹的阴谋 “大人息怒,那贱人侥幸对出两个对子,并不能代表她真正有学识,指不定在背后耍了什么手段呢,以前在京城时她便不学无术,连大字都识不了几个。去了秀山之后,更是将全部的精力都用去经商了,在学识方面她怎么可能比得过大人,大人可是南宁国最有名的才女。” 青玉紧张的跪在地上,时不时观察着姜妙莹的神色,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 好在这一通话似乎说在了姜妙莹的心坎上,她那张光秃秃的大饼脸上渐渐浮现出了得意的笑容,“那贱人确实不配和本官相提并论,更何况本官的夫君还是负责此次科考的院士。” 青玉赶紧点头附和,“大人说的是,大人可是姑爷心尖尖上的人,为了让大人再度荣誉加身,姑爷这才费尽心思求皇上允许女子参加科考。” “啪!” 只听一声脆响,姜妙莹一脸愤恨的扫落了桌上的茶壶。 什么心尖尖上的人! 成婚至今,谢云贤还从未在她的房中留宿过,对她也是越发冷淡疏离了,亏她还替他养着这吸血鬼般的一家老小。 “大人息怒,奴婢知错了。”青玉吓了一哆嗦,赶紧跪地求饶。 地上的碎片正好将她的手划伤,鲜血喷溅而出,触目惊心。 看到青玉手上的伤口,姜妙莹这才恢复了几分理智,满眼算计的道:“罢了,待他回府后请他来我房中。” 这次的状元一定是得是她,她要让谢云贤高攀不起,求着她原谅,更要让晏月那贱人仰望她。 傍晚时分。 谢云贤刚回到府上,便被青玉请到了姜妙莹房中。 “妙莹,你找我何事?”谢云贤语气冷淡的问道。 姜妙莹带着帷帽看不清面容,声音却是楚楚可怜的,“夫君,你要帮帮我好不好?这次科举考我必须要考前三甲,否则我在朝堂中再难立足。” “如何帮?”谢云贤皱着眉头问道。 姜妙莹面色一喜,立刻凑到他耳边一阵耳语。 “妙莹,这如何使得!若是被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大罪。”谢云贤大惊失色。 “夫君,这步险棋必须得走,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姜妙莹委屈地抽泣着道:“夫君有所不知,我手上的银两已经不多了,若此番再不能翻身,府中的开支恐难以为继啊。” 谢云贤面色一僵,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听得出来,这是威胁。 姜妙莹有多少财产他是知道的,她如今掌握着他的命脉,若是她再向之前那般翻了脸,谢府便会再次家宅不宁,他好不容易有些起色的仕途也会再次受到影响。 “夫君~。”姜妙莹拉着谢云贤的手撒起了娇,“你就帮帮我嘛,你我夫妻一体,帮我便是在帮整个谢府。” 谢云贤眸光暗沉的皱着眉头,“妙莹,你可是人人称道的南宁国第一才女,当朝第一女官,我相信仅靠自己你此次科考也定能高中,又何须如此冒险?” 此前他一直以为姜妙莹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奇女子,却没想到她竟会提出如此龌龊的要求。 “我是有真才实学,可若是某些人靠着太子玩弄手段,我又怎么能比得过?”姜妙莹提高了嗓音,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说的是晏月?”谢云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夫君,你还不知道吧,她最近日日都和太子殿下厮混在一起,恐怕早已成为了太子殿下的姘头。”姜妙莹抓住机会说道。 谢云贤闻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起身冷冰冰的道:“你早些休息吧,此事我会考虑的。” 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姜妙莹再次气得咬牙切齿,都被休夫了,他竟然还想着那贱人,真是该死! 愤怒中她眼神一狠,对青玉道:“青玉, 拿笔墨来。” “是,大人。”青玉迅速取来笔墨摊开。 姜妙莹快速写了封书信递回到青玉手上,眼神阴毒的道:“将此信交给父亲,另外替我约见一下晏家大公子晏子浩。” “晏家大公子?”青玉一脸诧异。 但被姜妙莹一个眼神瞪过来后,立刻哆哆嗦嗦的道:“奴婢遵命,奴婢这便去办。” 青玉出去后,姜妙莹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到那时看你还有没有脸去参加科考。” 她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光指望着谢云贤那个三心二意的负心汉。 ...... 御书房。 皇上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亲封的太子,语气威严的道:“夜儿,你这些日子究竟在忙些什么?你可知奏折已经堆积如山?” 今日若不是他下了旨意,怕是也见不到这不孝子。 面对皇上的质问,帝子夜却是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掌,不紧不慢的反问道:“批阅奏折本就是父皇的份内之事,与儿臣成何干?” “你,你这不孝子......”皇上顿时面色发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不是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怎会立这个冥顽不灵,还不思进取的东西为太子。 “父皇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还有很多奏折要批呢。”帝子夜一脸担忧的说道。 这下可把皇上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血压噌噌噌的往上飙升,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这哪里是关心啊?分明就是往他的心口上扎刀。 扶着胸口缓了半响,才气呼呼的道:“身为一国储君,替政分忧国事,也是你的分内之事。” “这储君可不是儿臣自己要当的,是父皇硬逼着儿臣当的。”帝子夜理直气壮的说道。 “夜儿,你怎就不理解父皇的良苦用心?你以为父皇真就如此稀罕这皇位?”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父皇并不是想争这皇位,只是不能辜负了你皇祖父的期望,更不能辜负了天下的百姓,你可明白?” 见帝子夜不说话,皇上接着说道:“以前你还年幼,父皇不曾同你说过这些,但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也该担起大任了。你皇叔的性情你应该很清楚,在战场上他是最英勇的武将,可若是当了皇上,南宁国恐再难安宁。” 第62章 求赐婚旨意 帝子夜继续低着头,沉默不语。 皇上怒了,“你若继续冥顽不灵,朕便如你所愿,将皇位拱手让给你皇叔,到那时看你还能不能如今日这般为所欲为!” 帝子夜:“......” 糟糕!老爹生气了,要撂挑子不干了。 皇上一拍桌子,怒目圆瞪,“你以为朕不敢?朕这便宣幽王进宫!” “别别别,儿臣知错了。”帝子夜瞬间投降。 若是在以前,让便让了,他也不会在意。 可现在不行,他答应了晏月要协助她制作武器,攻打北国替太傅府报仇雪恨。 若真将皇位让出去了,他可就一点权利都没有了,还如何帮她? 现在虽说也要受到父皇的牵制,但他终究是说得上话的,很多事情父皇都会听从他的建议,就比如任命晏月为将军,给她三千将士。 “你当真知道错了?” 皇上瞬间变脸,一脸欣喜的看着帝子夜。 这还是这逆子第一次向他低头,他仿佛又看到了南宁国未来的希望。 帝子夜妥协点头,“儿臣知错,以后定会尽力为父皇分忧。” “知错便好,知错便好啊,我儿终于是长大了。”皇上感慨万千,一把辛酸泪。 不容易啊,他被这逆子气了这么多年,终于是要出头了。 “不过这两个月儿臣有要事要办,奏折还得父皇亲自批。”帝子夜冷不防的说道。 皇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突然被从头到脚泼了瓢冷水,气呼呼的道:“你能有什么要事?” 这是借口,一定是借口,用来敷衍他的借口。 “父皇,我想给您看样很重要的东西,看完您就能明白。”帝子夜的面色变得认真起来,“但此事非同小可,因为关乎到南宁国的存亡,不能向外透露半分。” 制作武器的事,他本不想告诉父皇,可若是继续隐瞒,便抽不开身出去了。 “什么东西?”皇上皱着眉头问道。 帝子夜将晏月此前给他的图纸呈上前去,“启禀父皇,儿臣最近在忙着做一种很厉害的武器,这种武器叫炸弹,威力无穷,可顷刻之间让一座城门化为乌有。” “炸弹?”皇上打量的图纸,原本阴沉沉的眸子瞬间发亮。 帝子夜点点头,“没错,就是炸弹。有了这武器,无论是北国还是西奥国,我们都无需再惧怕了。” “太好了!”皇上看着图纸欣喜若狂,“太子,你是如何知道这武器的?” 南宁国被周围的国家欺压了这么多年,若真能有这么厉害的武器,那以后便再也不用如此憋屈了。 “启禀父皇,这武器是晏月研制出来的,儿臣夜答应了她,要协助她攻打北国替太傅府报仇。”帝子夜如实回答。 “那丫头竟如此聪慧过人,比朕想象中还要厉害许多,当真是我南宁国的福星啊。”说起晏月,皇上的脸上多了几分愧疚,“若真能替太傅府报仇,也算是了了朕的一桩心事。” “父皇放心,待这武器做出来,便是我们报仇雪恨之际。”帝子夜说道。 皇上满脸欣慰的点点头,“好,那你们便安心去做吧,记得要多护着晏月那丫头,不能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启禀皇上,幽王殿下求见。” 皇上刚说完话,齐公公便突然进来通报。 “幽王?” 皇上和帝子夜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皆写满了诧异。 此前幽王可是从未主动到宫中求见过,每次都是皇帝下了诏令,他才会入宫觐见。 今日这是什么情况? “启禀陛下,正是幽王殿下,他此时正在殿外候着呢。”齐公公回答。 “齐公公,你可知他此番求见所为何事?”皇上问道。 齐公公若有所思的看了太子一眼,心事重重的道:“奴才不知,但或许是和晏将军有关。” “晏将军?”帝子夜一惊,立刻站起身来。 “殿下勿急,奴才也只是斗胆猜测。”齐公公吓得跪到了地上。 “你为何会觉得和晏将军有关?”帝子夜追问。 “夜儿,坐下。”皇上帝子夜压了压手,“身为一国储君,凡事都要沉得住气。齐公公此前便向朕禀报过,幽王去参加了谢云贤的婚宴,还参加了晏月的乔迁宴。你应该知道,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而这两个宴席又都和晏月有关,齐公公的猜测不无道理。” “皇上圣明,奴才正是此意。”齐公公一脸崇拜地朝皇上行礼。 “父皇,稍后无论他提什么要求您都不能答应,你应该知道晏月如今有多重要。”帝子夜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晏月此前在醉仙楼得罪过幽王,她乔迁新府那日,将军府还遭遇了刺客...... “放心,朕自有分寸。”皇上点了点头,对齐公公道:“宣他进来吧。” “是,陛下。”齐公公快速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 一个魁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御书房中,也带来了一阵无形中的压迫感。 “臣弟参见皇上。”帝炎烨拱手行礼,眼中却有着目空一切的高傲。 他见了皇上向来是不跪的,皇上也默认了这种行为,从未与他计较。 而一旁的帝子夜,则是直接被他给无视了。 “免礼,赐座。”皇上笑容满面的看着帝炎烨,待他坐下来才声音柔和的问道:“幽王此番入宫所为何事?” “臣弟特来求一道赐婚旨意,还请皇上成全。”帝炎烨面无表情,声音冰冷。 可在场的帝子夜等人却是狠狠的被惊到了,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冷面阎王向来不近女色,甚至不喜任何女子接近,此前皇上曾多次想给他赐婚,都被他拒绝了。 民间曾一度有传言,说幽王殿下不仅性格暴戾,还生性厌女,注定孤独终身。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他竟主动来求取赐婚。 再联想到刚刚谈到的晏月,他们怎能不震惊! 第63章 老牛想要吃嫩草 还是皇上比较淡定,稍缓片刻后,便继续笑着道:“哦?炎烨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这倒是件大喜事,母后若是知道皇弟要娶妻,定然会十分开心。” 若不是想着晏月的事,光棍了几十年的弟弟突然要娶妻,他身为哥哥还是有几分高兴的。 “晏将军,晏月。”帝炎烨神情淡漠,语气寒冷如冰。 说出来的话却如同一个响雷,震天动地。 帝子夜猛地站起身来,黑眸瞪大,吃惊地看着帝炎烨,“皇叔,你说你要娶晏月?!” 他确实是被惊到了,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冷面阎王会突然来求娶晏月。 当初在醉仙楼时,他不是还想杀了她吗? 他甚至还以为那夜去将军的刺客也和他有关。 “怎么?太子有意见?”帝炎烨看都懒得看他一眼,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哈哈哈......” 帝子夜眼眸一转,冷不防的癫狂大笑起来。 这次帝炎烨倒是回头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很好笑吗?” 这小兔崽子一发癫,准没好事儿。 上次的醉仙楼便被他摆了一道,这次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招。 “哈哈哈......老牛想要吃嫩草,不好笑吗?简直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帝子夜继续发癫。 他这皇叔最是要面子,也只有这一招能制服得了他。 “夜儿,不得对你皇叔无礼。”皇上忍住心中的震惊,朝帝子夜压了压手。 “父皇,儿臣这也是为皇叔考虑,皇叔都年近四十了,晏月才年芳十八,这不是老牛吃嫩草是什么?儿臣是怕此事传出去会被天下人诟病,那皇叔的一世威名岂不毁于一旦了?”帝子夜说得头头是道,一副好心为帝炎烨着想的样子。 “谁规定过老牛不能吃嫩草?”帝炎烨挑眉反问,眉宇间尽是凌厉。 “老牛......”帝子夜邪肆一笑,正准备继续出招,却被皇上给打断了。 “好了好了,你叔侄二人无需再争执,此事须得先问问晏月的意愿。”皇上笑看着帝炎烨,心中却早已万马奔腾。 难不成他这千年不开花的铁树皇弟也知晓了晏月有制作炸弹的本事? 这门婚事他绝不同意,否则这天下苍生注定生灵涂炭,他这皇宫也早晚会被炸平。 “皇上何须多此一举,只需直接下道赐婚旨意便可。”帝炎烨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他盯着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难不成她还能抗旨不尊?” “这......”皇上怔了一下,缓了半晌才沉着眸子苦口婆心的道:“炎烨,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幽王,想娶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全京城的世家贵女都可任你挑选。晏月毕竟是成过婚的,与你并不相配,恐会遭人议论。” “无妨,臣弟觉得相配便可。”帝炎烨面无表情,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锋芒,“皇上之前不是还下了口谕?说晏将军还算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日后依旧可以正常婚嫁,旁人不得议论。” 皇上:“......” 不由得擦了把冷汗,暗暗白了帝子夜一眼。 若不是这逆子瞎出馊主意,他怎会下这样的口谕? 属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但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劝道:“炎烨,朕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晏月的前途,但她成过婚毕竟是事实,母后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母后那边皇上无需担忧,臣弟自会说服母后。”帝炎烨漫不经心的喝了口茶,才继续道:“晏月贵为太傅府嫡女,又是为南宁国赢回四座城池的女英雄,还是当朝第一女将。如此优秀的女子,母后怎会不答应?” “这......”皇上一时语塞,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帝子夜。 晏月确实足够优秀,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配谁都配得上。 看着帝炎烨油盐不进的样子,他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早知道就晚点再阻止,让那逆子先发疯气气这活阎王。 “皇叔也知道晏月是太傅府孤女,南宁国的女英雄,利用皇权逼迫女英雄嫁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帝子夜俊美的脸庞已蒙上一层寒意,眼中满是讽刺之色。 “本王要娶王妃,还轮不到太子来反对。”帝炎烨冷笑一声,睨着他道:“太子这么激动,难不成也看上她了?” “看上了,且还是在皇叔之前看上的。”帝子夜邪肆一笑,针锋相对的看着帝炎烨,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挑衅道:“连定情信物都送过了哦。” “你说什么?!”皇上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早该想到这一层的,这逆子以前可是从未对任何女子如此上心过。 “启禀父皇,儿臣与晏将军两情相悦,还请父皇成全。”帝子夜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 “两情相悦?”帝炎烨一脸不屑的扯了扯嘴角,幽幽开口道:“那所谓的定情信物不是都连夜退回东宫了吗?” “皇叔在东宫安排了眼线?”帝子夜拧起眉头,眸色顿时冷锐起来。 “本王也是为了太子的安危着想。”帝炎烨傲然挺立,目光更是像刀子一样锋利逼人。 眼看势头不对,皇上再次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好了,好了,你们叔侄二人别争了。” 随即,深吸了两口气,语气威严的道:“此事须得问过晏月的意愿才是,且不说她为我南宁国立下如此大功,便是念及太傅府满门亡魂,朕也断不会用圣旨去逼迫她,否则岂不是寒了满朝文武的心?” “父皇圣明!”帝子夜挑衅般的瞪了帝炎烨一眼,一脸欣慰的朝自己的父皇行礼。 啊!软弱老爹总算是硬气了一回。 还好此前便将制作炸弹之事告诉了他,让他知道了晏月的过人之处,否则怕是早就被活阎王唬住了。 皇上皮笑肉不笑的朝他压了压手,转过头有些紧张的看向帝炎烨道:“幽王意下如何?” 帝炎烨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冷不防的道:“臣弟愿用幽冥军兵符换取这道赐婚旨意,还请皇上好好问问她的意愿。” 依旧是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 “兵符?!”皇上眸光一亮,倏地站了起来。 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这皇帝当的憋屈啊! 内要忌惮功高盖主,佣兵自重的幽王。外要忌惮,虎视眈眈边疆邻国。 若是能将这兵符收回,往后便不必再担心幽王造反了。 第64章 她只会是太子妃 皇上一时之间有些激动,缓缓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不可置信的打量着帝炎烨,这对他而言诱惑太大了。 帝炎烨却是面色笃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是兵符。臣弟也到了该成婚的年龄,理应将重心转移到娶妻生子之事上。” 说话间,幽深的黑眸中闪过一抹讽刺,但很快又隐藏了起来。 他倒要看看,是晏月在他心中重要,还是这兵符重要。 “娶妻生子好啊,皇兄也一直希望你能有一个安稳的家。”皇上龙颜大悦。 感觉压在心里多年的一块大石头,就快落地了。 眼看自己的父皇已经动心,帝子夜暗暗朝他使了个眼色,似笑非笑的道:“父皇,这兵符还是放在幽王手中比较妥当,幽王骁勇善战,是普天之下难以寻觅的将领,况且这幽冥君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统领得了的。” 哎!这性格迥异的两个老家伙怎会是亲兄弟呢? 一个软弱怕事,性情太过温善和蔼。另一个则是强势霸道,性情太过冷漠残暴。 实在是头疼啊! 皇上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笑着道:“太子说的是,说什么交换不交换的,只要晏月同意这门婚事,朕立刻替你们赐婚。你是朕的亲弟弟,朕一直十分信任你,这幽冥军还是由你统领,朕比较放心。” 太子的话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了,幽冥军的将士曾多次随幽王征战沙场,建立了坚不可摧的情谊,对他向来是忠心耿耿誓死追随,岂是一个兵符就能改变的? 况且现在西奥国和北国都对南宁国虎视眈眈,若是幽冥军的军心散了,那南宁国就更加危险了。 太子所说的炸弹又不知何时才能做出来,这兵符是万万不能收啊。 此事急不得,能拖便尽量拖一拖再说。 等晏月那炸弹做出来,一切他现在所担忧的事情皆会迎刃而解,兵符也就不重要了。 帝炎烨有些意外的抬眸看了皇上一眼,拱了拱手道:“那便有劳皇上了,臣弟静候皇上旨意。” 皇上笑容满面的点点头,“放心吧,朕过几日便宣她进宫一问。” 帝子夜却是突兀一笑,胸有成竹的道:“皇叔不必静候了,她只会是太子妃。” 月儿可是连他的胸口都摸过了,是要对他负责的。 她又怎会看上这又老,又冷,又硬,还整天板着个脸的冷面阎王。 “太子还是不要盲目自信了。” 帝炎烨看都懒得再看帝子夜一眼,面色冰冷的朝皇上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开。 他一走,御书房原本冰冷沉闷的气氛瞬间散去。 皇上立刻露出轻松的笑容,看向帝子夜兴致勃勃的问道:“夜儿,你当真喜欢晏月?” 帝子夜如实点头,眸中多了一丝浓浓的情愫,“喜欢,喜欢很久了。” “很久是多久?”皇上一脸八卦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眼中满是期待。 帝子夜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语气认真的回答道:“五年前第一次见她,便过目难忘。” “5年前!”皇上瞪大了双眼,扼腕叹息:“那当时为何不告诉朕?朕可以替你们赐婚的。” “赐婚?”帝子夜满头黑线,顿了顿才有些无奈的道:“父皇,那时儿臣才13岁。” “13岁又如何?可以先赐婚后成婚啊。”皇上恨铁不成钢的白了他一眼,继续扼腕叹息,“这下好了,好好的太子妃,白白去谢家受了两年罪不说,现在还被那冷面阎王给盯上了。” 帝子夜:“......” 他又何曾不后悔? 太傅府满门被屠后,他派人找遍了大江南北的各大门派,以为她真的在某个门派拜师学艺。 却没想到再次见到她时,她竟是已为人妇。 后来得知她准备休夫时,他又是何等的欣喜。 “你和晏月当真两情相悦?”皇上再次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逆子性情古怪,经常无缘无故的发癫,吓退了不少世家千金。 记得有一次在中秋赏月宴上,生的花容月貌的丞相之女主动上前与这逆子攀谈,可这逆子却全程装聋作哑,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只回应一个“哦”。 将那饱含修养的丞相之女气得当场失了颜色,离宫时都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几次三番下来,闹的皇后和太后都不敢再替这逆子说亲了。 若是晏月真能成为太子妃,绝对是件天大的喜事。 回想和西奥国在朝堂上比试那日,这逆子看似发疯,但他和晏月你一言我一语,几句话便将那西奥王子和使臣们气得够呛,还真是配合得十分默契啊。 且这段日子他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晏月的事,不得不说也确实够疯的,和这逆子有得一拼。 或许这俩孩子还真是志趣相投? 皇上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没错,越想越觉得有些般配了。 可他想得正高兴时,却见太子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 “怎么?难不成你皇叔说的都是真的,你送出去的定情信物又被退回来了?”皇上的脸垮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帝子夜抽了抽嘴角,转移话题道:“父皇,晏月要替太傅府报仇,还不想成婚,更不会答应嫁给幽王。” “你怎知她不会答应?”皇上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 她若想攻打北国替太傅府报仇,幽王便是她最好的选择,你若再不知道着急,便等着他成为你皇婶,哭着后悔去吧。” 帝子夜:“……” 满头黑线,无言以对。 老爹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 第65章 爬房梁干什么? 皇上顿了顿,又满脸担忧的提醒道:“朕只能暂时拖宣晏月入宫问话的时间,可若是她主动点头答应嫁给幽王,那这赐婚旨意便不得不下了。你应当清楚,这不仅关系到你自己的幸福,还关系到整个南宁国的存亡。” “儿臣明白,父皇无需担忧。”帝子夜虽面上平静,手心却冒起了冷汗。 相比幽王的几万铁骑,他能帮到晏月的确实很少。 “你明白就好,这么好的太子妃,可千万不能弄丢了。”皇上急得原地绕了个圈,一脸焦急的道:“得赶紧想想办法,让她也喜欢上你才是......” “儿臣还有事,先告退了。” 帝子夜匆匆行礼后,逃也似的退出了御书房。 “加把劲呀!傻儿子。”皇上追出去交代,还不忘举起拳头给他加油打气。 帝子夜:“......” 嘴角疯狂抽搐。 老爹这是疯了吗? ...... 京城茶楼中。 姜妙莹头戴帷帽和晏子浩相对而坐。 “敢问姜大人找在下何事?”晏子浩喝了口茶,一双眯缝眼阴恻恻的盯着包裹严实的姜妙莹。 早就听闻这传说中的第一女官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还真想扯掉那围帽看看是不是真的。 “听说你们家的财产被晏月抢走了?”姜妙莹不疾不徐地问道。 “没错,姜大人这是要替我们做主?”晏子浩摸了摸刚消肿下去的肥硕脸颊,眸光顿时变得狠辣起来。 他一定不会放过晏月那贱人的,那贱人不仅夺走了他的富贵,还让他颜面扫地。 姜妙莹叹了口气,愤愤不平的道:“枉你晏家重情重义,她竟是如此的绝情。” 晏子浩重重地将茶杯放下,语气恶毒的道:“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活该死全家。” “我有办法助你将那些财产都夺回来,有兴趣吗?”姜妙莹故弄玄虚的压低了声音。 晏子浩眼眸一亮,“什么办法?还请姜大人赐教。” 他早就想报复晏月了,只是苦于没有办法。 “娶了她。”姜妙莹微微扬唇,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娶?”晏子浩瞪大了双眼,“她可是我的同族,况且她怎会愿意嫁我。” “你们本就是远亲,婚嫁并无不妥。”姜妙莹取出一个布袋放到茶桌上,阴笑着道:“至于愿不愿意,生米煮成熟饭,便由不得她了。” “这是何物?”晏子浩打开布袋看了一眼,嘴角流露出一丝阴狠淫邪的笑。 “只要能和她成婚,所有财产就都是你晏家的了。”帷帽遮挡下的姜妙莹得逞一笑。 “可将军府守备森严,事情不好办啊。”晏子浩一脸殷勤的给姜妙莹上了盏茶,“姜大人有何妙计?”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看来这大名鼎鼎的女官也恨极了晏月那贱人。 也是,那贱人害得这女官大婚当日便颜面扫地,如今更是声名狼藉,连人都不敢见了,又怎能不恨她? 听闻这女官智勇过人,若是有她指点,拿下晏月也不是不可能。 姜妙莹端起茶杯,送进围帽里抿了一口,满眼算计的道:“无需去闯将军府,只需在原来的太傅府放把火便可。” 晏子浩眼前一亮,恍然大悟的淫笑着道:“多谢姜大人指点,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隔壁雅间,晏月躺在房梁上悠闲地晃着二郎腿,将姜妙莹和晏子浩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本是接到帝子夜的消息来此议事,却无意中看到一个头戴帷帽遮蔽严实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茶楼,不久后身形肥硕的晏子浩也跟了进去。 晏月立刻起了疑心,打算一探究竟。 好巧不巧,这两人正好进入她隔壁的雅间。 怎奈这雅间的隔音效果还挺好,在下面根本听不清楚,她只得翻上房梁去听,因为只有那个位置和隔壁雅间之间有缝隙,能够听得清楚。 这一听,正好就听到了姜妙莹和晏子浩之间的阴谋诡计。 我去他爷爷个番茄土豆丁的! 这心思歹毒的姜妙莹,绝对是活生生的大反派无疑了。 都一毛不剩了,还不消停。 她越想越觉得,太傅府惨遭灭门绝对另有隐情,且定然和这毒妇脱不了干系。 晏月正想的入神时,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倒脸。 “啊!” 晏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挥拳出击。 可拳头挥出去才发现,这张脸竟是帝子夜的,偏开拳头的同时,整个人失去平衡,向下坠落。 然后她就落在了一个肉垫之上,嘴唇莫名其妙的贴在了一个柔软清凉的东西上,周围还有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眼睛瞪得像铜铃。 晏月直接心跳加速,白皙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这也太狗血了,这都能亲上。 “你上来作甚?!”晏月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瞪着帝子夜问道。 她还真是服了这疯太子,来了也不说一声,爬房梁干什么? 难不成也发现姜妙莹了? 帝子夜目光陶醉地抿了抿唇,半晌才站着起身,俊脸微红的指了指满地的花瓣,“我本想给你个惊喜来着......对了,你怎会在上面?” “惊喜?”晏月看着地上的花瓣,嘴角疯狂抽搐,“惊吓还差不多!” “难不成你也想给我个惊喜?”帝子夜一脸期待的笑看着晏月,没脸没皮的道:“你我还真是天作之合,总能想到一块去。” “你想的倒挺美,还惊喜。”晏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咱俩不合适,也不可能,别整这些没用的。” 前几日她当面说清楚之后,疯太子都知道刻意避嫌了,今日怎么又开始疯了? “那你可有中意之人?” 帝子夜若无其事的坐到茶桌旁,添上了两盏茶。 “没有,实话告诉你,我压根也没打算再嫁。”晏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目光锁死帝子夜,“咦~!你为何突然问这个?” 帝子夜端起茶杯,脸色稍稍变白,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了。 还好,她心中虽然没有他,但也没有别的男子。 第66章 别拉我入坑 晏月看着帝子夜微微变化的神色,摸着下巴像看怪物一样打量着他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看着怪怪的。” 帝子夜微笑着接过晏月喝空的茶杯,又给她续满了茶水递过去。 沉吟片刻后,才抬眸看着她有些艰难的开口道:“幽王方才入宫求一道赐婚旨意,想要娶你为妃。” “什么?!”晏月手一抖,送到口边的茶杯哐当落地。 整个人无比震惊的看着帝子夜,“皇上没答应吧?” 帝子夜摇头,“没有,父皇说要先问过你的意愿。” “那就好,那就好。”晏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满脸欣慰的道:“还好这老皇帝靠谱,没有乱点鸳鸯谱。” 帝子夜低头失笑,眸子里是藏不住的星点笑意。 她果然是不愿嫁给那冷面阎王的。 “你那皇叔也真是有病,他送的金钗我都让人退回去了,拒绝得不够明显吗?还去求什么赐婚。”晏月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成过婚的人,怎地还突然成了香饽饽了? 她虽不是妄自菲薄之人,但这是封建的古代,这种事情实在是不太符合常理。 “他也送你钗子了?”帝子夜一脸诧异。 “对呀,就是在我乔迁新府那里送的,你也看到了。”晏月如实回答。 此前还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帝子夜,现在却发现还是说了好。 “那礼品竟是金钗?”帝子夜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这皇叔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他不是应该想杀了我才对吗?怎会突然想要娶我做王妃?”晏月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可帝子夜却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深情地凝望着她的眸子,突兀的道:“月儿,我心悦于你,做我的太子妃可好?” 晏月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抗拒摇头,“切!我才不要成为你们叔侄之间争斗的炮灰。” “你最好别发神经了,你我总共也就只见过几次,还心悦。再这样无缘无故装深情,当心我翻脸不认人,锁你喉,要你命!” 说话间,她阴险的眯着双眼,举起魔爪缓缓的朝帝子夜的脖子靠近。 “好了,好了,我不装了。”帝子夜赶紧递上一杯新茶,投降般的道:“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喜欢胡说八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晏月满意一笑,端着茶杯陶醉般地浅酌了一口。 还好,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帝子夜却是笑看着她,突然眼眸一转,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但是你摸了我,还亲了我,必须要对我负责的。” 晏月:“......” 这逗比真的是太子吗?居然可以这么不要脸。 但吐槽归吐槽,脸还是不由得红了几分。 不怪别的,只怪这疯子长得太好看,那带着几分委屈的表情更是勾人心弦。 帝子夜得逞一笑,乘胜追击, “再者说,我们这段日子要筹备攻打北国之事,定然少不了时常见面,不管如何避嫌也难免引人误会,更可能会因此暴露秘密武器。你不是担心我给你惹来祸端吗?只要我们成婚了,这些祸端便自然而然会消失,你我便也不用再避嫌了,行事会更加方便。” “说的有点道理,还有呢?”晏月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帝子夜,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闪闪发亮,像狐狸一般透露着智慧与狡猾。 “还有,若是我们成婚了,幽王自然会死心,你所说的争斗也不会再存在。”帝子夜观察着晏月的神色,顺着她的思路继续说道:“你不喜欢我也无妨,我会等到你喜欢那一天,当了太子妃你依旧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不会有人约束你。” 老爹说的对,先想办法娶进门再说,省得夜长梦多,感情也是可以以后再慢慢培养的。 “你想的倒是简单,可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太子,婚事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者你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到时候后宫佳丽三千,整日勾心斗角的,光是想想都头痛,罢了,罢了,别拉我入坑。”晏月一脸嫌弃的摇头。 她刚从一个小火坑跳出来,可不会再跳进另一个大火坑。 “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绝不会有其他妃嫔。至于婚事,你大可放心,父皇已经同意了,母后和皇祖母那边我会去说,这些都不会是阻碍。”帝子夜眸光灼灼,说得情真意切。 “你觉得我还会信这种话?”晏月挑眉反问。 男人的话,骗人的鬼!现在说得信誓旦旦,过不了几年便忘了。 更何况他还是未来的皇上,怎么可能只娶一人。即便放眼整个历史,也从未出现过只娶一人的皇帝。 原主都被骗过一次了,她不会再傻乎乎的被骗第二次。 “月儿,你休要拿我和那白眼狗比,我说过的话一言九鼎,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会让你相信的……” “打住!打住!”晏月毫不留情的打断了帝子夜的话,“你我之间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你又何苦如此?有这功夫,还不如抓紧去做武器,只有武器才能帮你巩固江山,懂吗?” “不愧是晏将军,清醒敏锐!” 察觉到晏月逐渐变得危险的表情,帝子夜很识相的将此前没说完的话吞回了肚子。 说话间,黑曜石般的眼眸中却泛起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苦涩。 她当真不信他心悦于她,还觉得他是为了利用她,才想和她成婚。 但他也不恼,只是粲然一笑,故作轻松的转移了话题,“对了,炸弹的材料准备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以开始制作。” 晏月满意点头,“好,明日我亲自去盯着,只要能先将第一批做出来,后面就快了。” “嗯,我也去。”帝子夜定定的看着她,笑得极尽温柔。 两人就这样和谐的完成了对话,然后各回各家,各干各事。 …… 回到将军府后,晏月第一时间叫来四只虎,给他们分派了收拾“莹浩”毒虫组合的任务。 啊!这注定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精彩绝伦的好戏。 想想就有点小期待呢。 第67章 我真的是清白的 这天夜里,晏子浩一身夜行衣,带着自己的弟弟晏子默鬼鬼祟祟的潜入进了太傅府。 “兄长,这太傅府满是鬼魂,阴森森的,也太可怕了,要不还是回去吧。”晏子默提着个昏暗的灯笼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牙齿控制不住的打着架。 “怕什么,都是些死了的人,能把你怎么样?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快跟上。”晏子浩的眯眯眼在黑暗中闪着淫邪阴毒的光芒,“今夜过后,你我兄弟二人便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好,都听兄长的。”晏子默咬紧牙壮了壮胆子,快步跟上,眼中的恐惧渐渐被贪念占据。 晏月那贱人回来之前,他们可是靠着太傅府的财产过着奢华无比的好日子,整日纵情享乐。 可这贱人一回来,一切便都被夺走了,他不甘心啊。 若自家兄长真能和晏月成亲,别说是太傅府的财产了,就连晏月后面得到的诸多赏赐以及从谢家抢过来的那些财产,就都是他们的了。 有了这万贯家财,他们哪里还用辛苦经商。 兄长说的对,晏月即便再泼辣,只要中了迷药,便也只能任人摆布。 等生米煮成熟饭,兄长成功给她播上种,她便不得不妥协,毕竟她已经是个二手货,没有退路了。 两人目标明确,直奔太傅府供奉灵牌的祠堂而去。 到达祠堂门口时,晏子浩拉起挂在脖子上的黑布,捂住肥硕的胖脸,取出火种递了一根给晏子默,“记住,要四处点火尽量制造迷烟,但不能让这祠堂真的烧起来。待那贱人倒下,我将她带走后,你再加大火势。” 这祠堂可是供奉着太傅府满门的牌位,他们只需制造出祠堂走水的假象,晏月定会闻讯赶来。 只要她一进入布满迷烟的祠堂,事情自然而然就成了…… 晏子默兴奋的点点头,也快速用面巾捂住口鼻,“兄长放心。” 两人坏笑着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可就在他们推开门的进去的一瞬间。一排鬼脸突然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 “啊啊啊!鬼啊!鬼!有鬼!啊啊啊!” 杀猪般的尖叫声陡然响起。 兄弟二人惊吓到五官乱飞,灵魂出窍,转身跌跌撞撞的想逃跑,却发现门已经关上,门后还出现了两个狰狞的鬼脸。 晏子默瞳孔震颤,瞬间黄汤横流。 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闭着眼睛发疯般的叩拜起来,“小人无意冲撞,小人知错了,饶命啊,饶命啊!” 就在这时,祠堂中突然响起一阵如幽灵般空洞飘渺的声音。 “无耻狂徒,竟敢扰我清幽,拿命来!” “拿命来!” “拿命来!” 这些声音犹如冤鬼索命,恐怖如斯,且似乎靠得越来越近了。 “饶命,饶命,饶命……”正在拼命磕头的晏子默白眼一翻,吓得晕死了过去。 晏子浩反倒是突然冷静了下来,举起火种冲着渐渐靠近的鬼脸大声喊道:“大胆!你们是何人?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是你祖宗!”一个鬼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晏子浩还没来得出声,便被一棍子给闷晕了过去。 晏月取下面具,邪恶一笑,“兄弟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姜妙莹不是想用这肮脏手段让她身败名裂吗?那她便如她所愿,送她一份大礼。 “是,将军!”戴着鬼脸的四只虎齐声回应,嘴角微微抽动着。 跟着将军办事也太爽了,有仇就报,一点也不憋屈。 …… 未时,谢府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 “啊!什么怪物!来人啊,快来人啊,青玉青玉!”姜妙莹突然在房中失声尖叫起来。 她本在做着美梦,梦到晏月被晏子浩骑在胯下,沦为了人人唾弃的贱妇…… 真爽啊!哈哈哈……她不由得从梦中笑醒了过来。 笑着笑着,她突然感觉这床有点挤,身边好像多了个什么东西。 咦,这是何物? 黑暗中也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姜妙莹睡眼惺忪的眯着眼睛,无意中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肉球! “啊!” 她尖叫一声,吓得瞬间从床上弹跳起来,发疯般的想要往外跑。 可刚跑了两步,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摔下去时又摸到了一个圆乎乎,光溜溜的东西,再次吓得魂飞魄散。 想要继续逃跑,却被那个东西突然抓住了。 “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姜妙莹的嗓子都快喊冒烟了,门外才有了动静。 谢云贤听到尖叫声,立刻抄了根棍子提灯赶来。 “妙莹,发生了何事?” 谢云贤壮着胆子打开门,却看到了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他看到了一个全身赤裸的光头男人,还看到他正拉着姜妙莹的手,姜妙莹则是衣衫不整,光头微亮。 “你是何人?”姜妙莹眼眸一颤,立刻甩开光头裸男的手,眼睛瞪得像铜铃。 “我,我……”光头裸男同样一脸惊恐。 谢云贤面色一黑,恼羞成怒的冲过去就是狠狠一棍。 只听扑通一声,光头裸男应声倒地,没了生息。 “云贤哥,你听我解释……” 姜妙莹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谢云贤又看到了他床上的那个肉球,猩红的眼眸中喷出了火光。 看清楚床上那张脸时,姜妙莹面色一僵,泼妇般的对着跟进来的几名下人怒吼道:“都给我滚出去!此事若是谁敢说出去,我定会拔了她的舌头。” 她看出来了,床上那名男子是晏子浩。 可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太傅府和晏月那贱人纵情苟合吗…… 思及此,姜妙莹的面目变得越发狰狞扭曲,歇斯底里的冲着下人怒吼,“还不快滚出去!” 青玉吓得浑身一颤,赶紧带着几名下人退了出去。 下人们一走,姜妙莹立刻变了副嘴脸,扑过去抱住谢云贤的手,哭得梨花带雨,“夫君,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我和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如何进来的,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毁我清白。” “他们是谁?”谢云贤一脸嫌恶的甩开她的手,扔了被褥盖住那两具不堪入目的肉体,眼中满是难堪与羞辱。 他很清楚姜妙莹是被人陷害的,可还是觉得她变得很肮脏,不想再与她有任何接触。 第68章 你想杀人灭口? “夫君,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妙莹楚楚可怜的摇着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夫君,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他们没有碰过我。” “住口!简直有辱斯文!”谢云贤沉声怒喝。 不知为何,如今即便看着姜妙莹哭成这样,他心中还是生不出一丝的心疼,只觉得无比虚假,令人厌恶。 被谢云贤一吼,姜妙莹六神无主的跌坐到了地上。 可只是沉默了片刻后,她便眸光一狠,再次委屈的哭喊着道:“夫君,一定是晏月那贱人,一定是她,她要报复我们,她想让我们夫妻离心,家宅不宁,想让我们没有好日子可过。” “晏月?”谢云贤满眼诧异。 “肯定是她!”姜妙莹起身夺过谢云贤手中的灯笼,往那两个光头的脸上照了照,恍然大悟般的道:“夫君,我认出来了,这两人都是晏月旁支叔伯家的堂哥,此前去晏家脂粉铺买胭脂的时候,我还曾见过他们,他们一定是晏月指使来折辱我的。” “堂哥?”谢云贤皱起了眉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没错,就是她的堂哥晏子浩和晏子默,夫君若是不信,大可去求证查实。” 说话间,姜妙莹偷瞄了谢云贤一眼,见他似乎是信了自己,便立刻扑到他怀中娇声哭泣道:“夫君,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替我报仇啊,我这头发定然也是拜那恶毒的贱人所赐。” “求证查实?你还嫌不够丢人吗?非要闹到人尽皆知才满意。”谢云贤看着近在咫尺的光头,只觉一阵反胃。 姜妙莹猛然抬起头,惊慌失措的道:“夫君,此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让外人知道,否则我就没法活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谢云贤不耐烦的推开她,“还能怎么办,只能趁着天黑赶紧将人扔出去。” “不行,不能让他们活着。”姜妙莹目露凶光。 谢云贤震惊的看向她,“难不成你想杀人灭口?” “夫君,我今日才明白,我这光头竟也和晏月那贱人脱不了关系,她不仁,便不能怪我们不义了,事到如今,只有把人杀了,你我的名声才能得以保全。”姜妙莹表面上委屈又惊恐,眼底却满是算计。 此番这两个蠢货不仅没捞到好处,还一夜之间失去了头发,定然会将过错都怪到她的头上,视她为仇敌。 她绝不能让这两个蠢货活着,否则不仅会多了两个敌人,还会让自己名声扫地。 若是这两个蠢货再将在茶楼私下合谋之事捅出去,或是被收买去给晏月那贱人作证,那她便是万劫不复了。 “万万不可!我们怎可杀人灭口?”谢云贤惊恐的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姜妙莹,劝道:“若他们真是晏月派来的,杀了他们,岂不正好中了晏月圈套?杀人可是要杀头的大罪,况且这还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就在谢云贤高度紧张之际,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呓语声。 “别过来,别过来,鬼,鬼……” 谢云贤猛地转头看过去时,却见床上那肥胖如球的光头正好直勾勾的坐了起来。 “啊!” 他下意识的举起手中的棍子,一棍子挥了过去。 棍子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晏子浩的后脑勺。 晏子浩瞪大了双眼,连叫都没叫出声来,便吐血而倒,没了声息。 谢云贤手中的棍子哐当落地,整个人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浑身颤抖不止。 啊!他杀人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姜妙莹却是面色一喜,嘴角暗暗勾起一抹阴笑。 趁着谢云贤呆若木鸡的片刻,她捡起地上棍子便用尽力气朝着地上的晏子默打去,接连几棍子皆是直击命门,当场要了晏子默的命。 “你,你……”谢云贤惊恐地看着姜妙莹,仿佛是第一次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她竟是如此恶毒,如此心狠手辣。 “夫君,那晏子浩已经被你打死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他若不死,定会去告发你,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我不想你出事,不想你出事……”姜妙莹故作惊恐地扔掉手中的棍子,眼中噙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 “可若此事真和晏月有关,人死了,她也一样会去告发我们。”谢云贤的嘴唇止不住的颤抖着。 被晏月休夫后,他好不容易才勉强重新站起来,此番感觉又要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前两次他主动去找她,她分明对自己已经十分厌恶了,可为何还要找人来羞辱姜妙莹? 难不成她还在气头上?所以才会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抢走他夫君的人。 若真是如此,那说明她心里依旧是有自己的。 想到这里,谢云贤的内心平静了许多,甚至还多了一丝莫名的高兴。 “放心吧,她不会去告发的,她若是去告发,便会暴露她如此肮脏的阴鸷手段。相比于身份地位,亲人的性命在她眼中一文不值。”姜妙莹观察着谢云贤的神色,继续道:“太傅府满门被屠,她不也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整日忙着和太子厮混,更何况只是两个远亲堂兄。” “那接下来怎么办?”谢云贤看着屋中触目惊心的血色,只觉眉心狂跳,有些喘不上气来。 “为今之计,只能毁尸灭迹,彻底消除隐患。”姜妙莹从容不迫的看着谢云贤:“你找几个可靠的人将尸首拉到后山埋了,我让丫鬟将屋子清理干净,当做一切都没发生过。” 谢云贤只得不情不愿的点头,他本不想如此,可人已经死了,且还有一个是他杀的,他担不起这罪责啊。 第69章 是心碎的声音 晏月在太傅府祠堂将晏子浩打晕后,便将后续的事情交给四只虎,自己则安安心心的回将军府睡觉去了。 毕竟那样的画面太过辣眼睛,不适合她在场。 次日一早,她刚起来梳妆好准备出门,虎三便前来禀报。 “将军,昨夜那两个畜生被姜妙莹和谢云贤给杀了,还连夜埋到了山上。” “杀了?!”晏月顿住脚步,有些意外的看向虎三。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谢云贤那人渣生性懦弱,又向来自命清高,居然能做出杀人灭口之事。 虎三点点头,问道:“将军,是否要上报大理寺,将他们押入大牢?” “不必。”晏月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也算个意外之喜了,他们帮我清除了祸害,我还要谢谢他们呢,谢礼也是少不了的,便将那两个畜生的贴身之物扔几件到谢府门口和府中吧,这样的谢礼他们应该会喜欢。” 还是狗咬狗的戏份比较过瘾。 要上报大理寺也不是她将军府的人去上报,她可不想招一群虱子在自己的头上爬,真没那闲工夫去应付。 “将军英明!”虎三眼眸一亮,一脸崇拜的抱拳行礼,“如此一来,此事便没有半分会牵扯到将军府,省去了不少麻烦的同时,还达到了目的,可谓一石二鸟。” 苍天啊,大地啊!将军怎会如此聪慧! 谁说女子不如男? 他们家将军便可胜过万千男子,这一环扣一环的,不费吹灰之力便达到了报仇的目的。 他此时是发自内心的开始佩服将军了,这样的将军,当真是有勇有谋啊。 “聪明!”晏月神色灵动的朝虎三扬了扬眉毛,随即坏笑着提醒道:“记得将消息传到晏承德耳中,两个儿子都不见了,他老人家应该很着急,可不能让他急坏了身子,咱们就当是做好事积德了。” “是,属下明白。”虎三忍不住抽动嘴角,眼中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接收到虎三膜拜般的眼神,晏月不由得嘚瑟一笑。 欧耶!收获小迷弟一枚。 虎三退下后,晏月从将军府的侧门离开,骑上马直奔云峰山而去。 云峰山偏僻幽静,鲜少有人出入,帝子夜将炸弹的制作地点选在了那里。 如今制作炸弹的材料已经备齐,她只需在去现场亲自指点一下那些工匠,第一批炸弹便可以开始制作了。 “轰——!” 晏月刚到山脚下,便听到山上传来一声巨响。 抬头一看,还看到了冲天的火光。 “完犊子了!” 晏月面色一紧,策马扬鞭,直奔山顶发出巨响的方向而去。 不是说要等她来指点的吗?怎么就爆炸了! 弄不好可能已经出人命了,工匠的命也是命啊,怎可如此儿戏! 她的心中万马奔腾,恨不能当场将帝子夜暴揍一顿。 可当她匆匆忙忙赶到爆炸现场时,看到的却不是尸横遍野的惨烈场景。 而是一群黑不溜秋,发型爆炸,正在欢呼雀跃的非洲“野人”们。 “太好了!做成了,做成了。” “这炸弹当真是厉害,竟连石头都能炸碎。” 为首的“野人”捡起一块碎石,兴奋得哈哈大笑。 虽然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一听到这癫狂的笑声,晏月便认出来了。 这造型别致的“野人”是疯太子,此时他从头到脚都是黑黢黢的,只有牙齿和眼白很是耀眼。 “噗!哈哈哈......”晏月骑着马慢慢悠悠的上前,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帝子夜,无情嘲笑,“这炸弹确实厉害,不仅能炸碎石头,还能将太子炸成野人呢。” 帝子夜:“......” 抽搐着嘴角看了看身边的工匠,再摸摸自己的头和脸。 方才光顾着高兴了,这下形象全毁了。 “砰!” 是心碎的声音!他在月儿心中那英俊潇洒的形象啊,终究是崩塌了! “不是说要等我来亲自指导吗?怎么我人还没来,你们炸弹都炸了?” 晏月翻身下马,眼神危险的凝视着帝子夜,“你可知道,稍有不慎便会闹出人命的。” 好笑是真好笑,生气也是真生气的。 身为一名将军,也是穿越前的特种兵,她有着爱民如子的责任感,不愿看到自己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接触到晏月的眼神,帝子夜尬笑着理了理头发,“我知道,制作炸弹时我们一直万分小心,只是拿出来试用时没想到威力会这么大,都没来得及跑远......但我们都没事,不必担心。” 等等,月儿这是在担心他呢。 看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如此一想,帝子夜的心情豁然开朗,唇角上扬,露出了满口大白牙。 损形象便损形象吧,能够博月儿一笑,也是极好的。 “都炸成黑球了,还笑得出来。”晏月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从工匠手中取过一个炸弹看了看道:“引线要做的再长一些,确保有隐蔽时间。” “好好好,后续做的都会加长引线。”帝子夜快速点头,听话得像个活生生的耙耳朵。 还难得看到月儿如此严肃的一面,他不敢惹,也惹不起啊。 对制作炸弹的工匠们进行一番指导后,第一批炸弹顺利制作出来,试用之后晏月觉得还算满意。 虽然有些简陋,比不上现代的炸弹,但放在古代已经是相当炸裂的存在了。 炸弹的事情敲定后,她又和帝子夜一起去看了手枪的制作进度。 古代虽然工具落后,但这些工匠师傅的手艺是真不错,短短几日,这手枪便已经做得像模像样了。 晏月只需稍加指导改进,第一把纯铁打造的手枪便诞生了。 “砰!” 只听一声闷响,晏月举起手枪,打断了远处的一根树枝。 “厉害!”帝子夜看着掉落在地的树枝,两眼放光。 这手枪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暗器了。 有了这手枪和炸弹,不管是北国还是西奥国,都不再是他们的对手了。 “要不要试试?”晏月笑着朝帝子夜扬了扬眉毛。 帝子夜点头接过手枪,可却故意连枪都拿不好,一副笨手笨脚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笨啊?”晏月白了他一眼,直接上前手把手教学,“手枪是这样拿的,然后眼睛看这儿瞄准......” 帝子夜痴痴的看着晏月近在咫尺的侧脸,感受着手背处传来的柔软触感,压不住的唇角上扬。 第70章 替死鬼 今日晏月身着暗红色劲装,墨色的长发简单的梳成了高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颇有女侠风范。 可即便装扮简单,也掩盖不了她惊为天人的美貌,白瓷般的肌肤吹弹可破,灵动飘逸的长发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精致的五官,粉嫩的薄唇微抿,微卷的睫毛轻轻颤动,专注又认真的双眸如星辰般璀璨夺目。 帝子夜看得失了神。 “砰!” 直到刺耳的枪声响起,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 晏月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傍晚时分。 她刚进入将军府,虎三便再次来报。 “将军,晏承德夫妇已经找回尸首,并报了官去查了谢家。” 晏月点点头,了然于胸的笑了笑道:“知道了,意料之中。” “可官差最终抓走的是谢家二公子谢云岩,而不是那对狗男女,谢云岩已然成了替罪羊。”虎三愤愤不平的说道,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形。 “谢云岩?”晏月脚步一顿,眼中狠厉升起,“我去他爷爷个番茄土豆丁的!” “啊?”虎三一脸疑惑的挠挠头,完全没听清楚将军说的是什么。 什么爷爷?什么番茄土豆丁? 这是在骂人吗? 看将军的面色,应该是。 “还真是卑鄙无耻,连自己的至亲都不放过,该死!”晏月一拳打在走廊的柱子上,柱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裂缝。 她一般不生气的,除非是忍不了。 不管怎么说,谢云岩也曾经帮过她,和谢家那群白眼狗是截然不同的。 这件事情她绝不能坐视不管,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一个无辜之人被冤枉而死。 虎三看看着柱子上的裂缝,惊得目瞪口呆! 早就听闻将军功夫了得,仅一招便要了西奥高手的命。 如今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比太子殿下厉害多了。 崇拜程度,再次直线上升。 “虎三,给徐大人传个话,请他来将军府一趟。”晏月看着虎三一脸崇拜的样子,心情瞬间平静下来。 罢了!聪明人从不伤害自己的乳腺。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事情总会顺利解决。 一个时辰后,晚膳刚摆上桌,徐修远便来了。 晏月是特意算好时间,等着他来过来一同用膳的。 “表哥,快来一同用膳。”晏月将徐修远迎到桌旁坐下。 “好。”徐修远微笑点点头,眼中满是宠溺之色,“月儿今日叫表哥过来,可是为了谢家杀人之事?” 晏月给徐修远添了两筷子菜,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还是表哥懂我。” “你想替晏家兄弟讨回公道?”徐修远看着碗里的饭菜,眼中的宠溺更甚了。 他并不知道晏月去要回财产时,那一家人的丑恶嘴脸,只想着月儿和他们毕竟是同族。 晏月看出了徐修远心中所想,摇了摇头道:“月儿请表哥来,不是为了晏家兄弟,那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简直死有余辜!表哥有所不知,他们不仅企图吞占太傅府的财产,还同那姜妙莹合谋,想要毁我清白,幸亏我发现及时。” “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徐修远拿着筷子的手一顿,一脸担忧的看向晏月,“月儿,你没事吧?他们欺负你的事为何从未告诉表哥?” “表哥,我没事,对付这些渣渣绰绰有余。”晏月得意一笑,气势汹汹的道:“你也不看看你表妹是谁,他们即便想欺负,也没那本事,这不连人都死了吗?” 徐修远放心的点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你是说他们和姜妙莹合谋害你,那为何谢家人还要杀他们?” 晏月回答,“因为那两个畜生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到姜妙莹房中的。” 徐修远恍然大悟般的看向晏月,“难怪那两具尸首皆是一丝不挂,还成了光头。” 顿了顿又道:“那姜妙莹怎会如此恶毒!姑父曾经对她有恩,她竟还一次又一次的恩将仇报,真是该死!” 他突然就什么都明白了,不仅是晏家兄弟之死,还有姜妙莹一夜之间变成光头之事,都豁然开朗了。 他这表妹不仅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还远比他想象中强大。 “表哥猜的没错,都是我干的。”晏月又一次看出了徐修远心中所想,端起参汤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道:“本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这两家人狗咬狗,却没想到谢云岩会成为替死鬼。” 她这表哥是值得信赖之人,她以前没同他说这些,是不想给他增加麻烦。 可现在想来,亲人之间就是应该相互麻烦,多多走动,关系才能够更加的亲近。 “你是说谢云岩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徐修远诧异的放下了筷子,“可我们的官差在他的屋中搜出了作案工具,还有晏家兄弟的贴身之物和血迹,且谢家上下无一人出来替他辩驳,甚至还让我们快快处置结案。” 晏月摇头,“不是,真正的凶手是谢云贤和姜妙莹,他只是一个替死鬼。谢家人向来就不待见他,觉得他是没用的废物,他们最在意的是谢云贤,为了保住谢云贤,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你想帮谢云岩?”徐修远皱起眉头,不解的道:“可他也是谢家人,不管是不是被推出来顶罪的,也都死有余辜。” “在谢家时,他曾经帮过我,我虽讨厌谢家人,却并不讨厌他。”晏月回答。 “原来如此。”徐修远点点头,眉头微微皱起,“那你想表哥如何做?该案证据确凿,大理寺已宣布定案,择日处斩。况且也找不到其他指向谢云贤和姜妙莹的证据,想翻案基本不可能了。” “我也没打算翻案,只是想请表哥想法子暗中留他一命,如此也算是给白眼狗一家留下一个祸端。” 晏月夹了片肉到另一个盘子中,上演了一计偷梁换柱。 第71章 这手枪当真厉害 徐修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嗯,表哥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是被冤枉的,确实不该死。” “那便多谢表哥了,至于姜妙莹和谢云贤那对狗男女,即便证据指向他们,他们也定会反咬一口,或是找借口开脱。我此举的目的也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毕竟现在也还不是让他们死的时候。”晏月的眸色沉了沉,看向徐修远道:“表哥,我怀疑太傅府惨遭灭门之事另有蹊跷。” “蹊跷?”徐修远诧异的瞪大了双眼,“你是说不是北国人所为?” 晏月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北国人的手段太过卑劣,不像是单纯的泄愤,更像是在报什么血海深仇。” “没错,这事我也觉得古怪,按理说他们杀人灭口之后会忙着逃跑,而不是……”徐修远欲言又止,眼眶渐渐泛红。 那样的场景,他甚至都不敢回想。 太傅府全府九十八人全部被屠杀,血流成河,从主子到下人,从老到幼,无一幸免。 更令人难以启齿的是,他们死后还被扒光了衣服,毁了容貌,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我怀疑姜妙莹在背后耍了阴招,这才顺利赢了和北国的比试,也因此北国才会仇恨至此。但我此前想办法探过她,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说话间,晏月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那你接下来准备如何做?需要表哥做些什么?”徐修远观察着晏月的神色,语气中满是心疼。 “两个月后我会同太子带兵进攻北国,并让姜妙莹作为谈判御史随同前往,待见到当时来参加比试的北国使臣后,事情自会水落石出。”晏月顿了顿,面色沉静的看向徐修远,“到时候,可能需要表哥帮我照看一下将军府和太傅府。” “进攻北国?”徐修远震惊的站起身来,满脸担忧的道:“月儿,你可知北国的兵力远胜我南宁国,这些年皇上一直十分忌惮他们,为了维持和平割让出去不少城池,就连那次比试赢回来的三座城池也是曾经割让出去的,你可万万不能有此想法,否则去了也是白白送命。” “表哥无需担忧,我给你看样东西。”晏月取出从山上带回来的手枪递到徐修远手上,“这是我和太子新做的武器,即便相隔几十米,也能让人瞬间毙命。” “这是什么暗器?竟如此厉害。”徐修远打量着手枪,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是手枪,除此之外,我们还做了炸弹,可让一座城墙瞬间轰然倒塌。” 说话间晏月从徐修远手中拿回手枪,朝院中的树木放了一枪。 “砰!” 手腕粗的树枝瞬间断裂,纷纷扬扬的树叶随着树枝落了一地。 “月儿,这手枪当真厉害!”徐修远看得目瞪口呆。 听到声响,四只虎和下人们纷纷赶来。 “姑娘,您没事吧?”如意满脸担忧的上前问道。 她本是在屋中守着的,姑娘说要和徐大人单独叙话,便让他们去其他屋子用膳了。 一听到声响,他们担心姑娘出事,便快速赶了过来。 晏月不动声色的将手枪收入袖中,摆了摆手,信口胡诌道:“无妨,只是突然打了个雷,伤了树枝。” 打雷? 众人抬头看看天上皎洁的月光,震惊的无以复加。 见鬼了!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突然打雷?! 晏月抽了抽嘴角,忍住想笑的冲动朝众人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先不要靠近那棵树便是,我和徐大人还有话要说。” “是,将军!” 众人退到门外,远远看着掉落在地的树枝,只觉心有余悸。 “月儿,这手枪和炸弹可千万要收好,绝不能落入他国人之手,否则对南宁国而言会是灭顶之灾。” 徐修远眸光发亮,显得有些激动。 身为朝廷命官,南宁国兴盛也是他的毕生所愿。 有了这么厉害的武器,定能扭转南宁国如今弱势的局面,月儿要攻打北国也不是难事了。 晏月点点头,“表哥放心,此事除了太子殿下之外,我也只同你说过,待我出征之时,你务必要安抚好外祖母他们,不要让他们为我担心。” 她就知道这表哥是聪明人,也是值得信赖之人,这其中的利弊不需要她交代,他都是清楚的。 这也是她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他的原因,不为别的,只为让他们安心。 “好,明日你的任命也该下来了,到时候定要将手下将士训练好,确保万无一失。”徐修远满脸欣慰的说道。 太傅府遭此大难,他一直担心表妹会扛不住,却没想到她竟变得如此坚韧顽强。 更让他高兴的是,表妹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柔弱女,无论是文还是武都已经达到了让他自愧不如的地步。 他本来一直想问问她这两年都经历了些什么,可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事,便不打算问了。 对他而言那些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月儿能够一直像现在这般坚强开朗的生活下去。 晏月点点头,又给徐修远添了几筷子菜,笑着道:“先吃饱肚子再说,难得来我府上一趟,可别饿着回去了。” “好,月儿也多吃些。”徐修远也给晏月夹了几筷子菜,俊朗大气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 …… 次日,晏月没能等来任命文书,却等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彼时,晏月正躺在摇椅上哼着小曲闭目养神,享受着难得的清闲。 “好运来,祝我好运来,好运来,钱朝四面八方来……” 唱得正开心时,却突然被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给打断了。 “安阳公主驾到!还不速来迎接!” 安阳公主? 晏月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仔细回想了片刻,也没想出来原主和这安阳公主有什么交情。 原主以前一直顶着个不学无术的名头,安阳公主向来看不起她,更是不屑同她交往。 因此她对安阳公主并不熟悉,顶多也就是在宫中举行的各种宴会上见过几次,甚至连话都没说过。 可看今日这架势,这公主明显是来者不善啊。 第72章 紧急启动发癫大法 晏月刚从摇椅上坐起身来,如意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姑娘,安阳公主带着丞相嫡女苏月璃来了,下人们都不敢拦。” 如意话音刚落,便见两名打扮精致贵气的女子带着一群丫鬟宫女大摇大摆的闯了进来。 晏月一眼便看出来了,被簇拥在中间那个众星捧月的半大姑娘便是安阳公主,看上去十六七岁的模样。 安阳公主长着一张鹅蛋脸,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稍一嘟唇脸上便会出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看起来十分有灵气。 光是看长相,还挺招人喜欢的。 当今皇上子嗣稀薄,除了疯太子帝子夜之外,便只有这唯一的公主安阳公主了,因此这安阳公主自小便十分得宠,是众生捧月般的存在。 安阳公主并非皇后所生,而是齐贵妃之女。 对了,齐贵妃是早年间和亲过来的北国公主,算是和她有着间接的仇恨。 这或许就是安阳公主今日不请自来的原因。 “大胆!公主殿下驾到,还不速来行礼。” 为首的宫女颐指气使的朝着晏月呵斥。 “公什么?”晏月哈欠连连的揉着眼睛,一副看不清楚人的样子。 她生平最讨厌凭着身份耀武扬威的人了,尤其是这种故意上门找茬的。 紧急启动发癫大法! 宁可发癫气死别人,也绝不能气到自己。 “晏将军可看清楚了!这可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殿下,对公主不敬乃是大罪!”宫女的声音拔高了几分,一副狗仗人势的嚣张样。 她身边的安阳公主更是连眼睛都快长到天上去了,缓缓扇着珠光宝气的扇子等着晏月给她行礼,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主什么?”晏月凤眸微眯,将耳朵朝宫女的方向凑了凑,一副耳背的模样,“你说话能不能大声点,怎么跟蚊子似的。” “公主殿下驾到!”宫女怒吼一声,脸都吼红了。 “殿什么?”晏月一脸茫然的追问。 主打一个什么也看不清,听不见。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气不死他算我输。 “你!”宫女瞬间气到面部扭曲,求助般的看向安阳公主,“殿下,她这肯定是故意的。” “岂有此理!给本公主掌嘴!”安阳公主也气得够呛,粉嫩的脸都涨成了番茄色。 “奴婢遵命!”宫女幸灾乐祸的扬起嘴角,得意洋洋的举起巴掌便朝着晏月走来,“晏将军,得罪了。” “姑娘!”如意面色一惊,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挡。 “咔嚓!” 想象中的巴掌声并没有响起,而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宫女的手还未接触到晏月的脸,便被她抓住反手一掰,手肘断了。 “啊!” 宫女抱着变得软塌塌的手,跌坐在地上惊恐尖叫! “哎呀!我刚刚是抓到一只狗腿了吗?” 晏月这才睁大了双眸,一副刚刚清醒过来的样子。 如意和自家主子对视一眼,安心的退到一旁,嘴角疯狂抽搐,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你!你你你……”安阳公主看着宫女扭曲变形的手,脸色涨成猪肝色。 方才还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此刻却有点怂了,迟疑着不敢再上前。 早就听闻这女人功夫了得,如今看来,不仅功夫了得还胆大包天啊! 就在这时,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突然响起。 “晏将军,公主殿下是看得起你才会来你将军府做客,你怎可如此无理,难不成这便是太傅府嫡女的待客之道吗?” 说话的,正是安阳公主身边的丞相之女苏月璃。 晏月一听这声音,便瞬间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茶味。 这苏月璃模样柔美如水,身姿更是娇柔,任意一个动作都有我见犹怜之态。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哦?原来是公主殿下来了。”晏月这时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朝安阳公主拱拱手道:“末将方才没睡醒,有些迷糊,还请公主殿下不要见怪。” “哼!本公主看你就是故意的!”安阳公主小嘴一厥,一脸嫌弃的道:“简直粗俗不堪,哪里配得上我的太子哥哥!” “谁说我要配你的太子哥哥?”晏月好整以暇的看着安阳公主,挑眉反问。 本来她还以为这公主是因着她母妃北国公主的身份,故意来找茬的。 却没想到竟是为了疯太子,看这蠢萌蠢萌的样子,应该是被身边那绿茶当枪使了。 “哼!你有自知之明便好!”安阳公主先是一愣,随即气势汹汹的瞪了晏月一眼,转身笑容满面的拉住苏月璃的手道:“只有月璃这样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才配得上我的太子哥哥,你以后最好离我的太子哥哥远点!” “闭上你的乌鸦嘴,她配得上你太子哥哥,就让她直接去找你太子哥哥呀,来我这儿发什么疯?”晏月毫不客气的回怼。 “你,你竟敢对本公主不敬,本公主定要告诉父皇,治你的罪!”安阳公主气得直跺脚,眼泪都快气出来了。 晏月得逞一笑,忽地转头看向苏月璃,眸光犀利的道:“那夜闯入我将军府的刺客,不会就是你派来的吧?” 苏月璃眸光一颤,怔愣片刻后才眼神闪躲着道:“你说什么?什么刺客?你最好不要血口喷人。” “这么紧张,看来就是你了。”晏月虎视眈眈的朝她逼近一步,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长得这么丑,心思还如此歹毒,难怪太子殿下不喜欢你。” “你!”苏月璃的眸中立刻蒙上一层水雾。 转头看向安阳公主时,全然一副泫然欲泣,模样楚楚可怜的模样。 “晏月!你真是胆大包天,欺人太甚!”安阳公主将苏月璃拉到身边护住,“月璃比你长得好看多了,还比你善良,你竟敢如此说她!” “憨憨公主,你脑子是豆腐渣做的吗?被人卖了,还要笑着给别人数钱。” 晏月都被这憨公主气笑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憨公主不是坏而是蠢,不仅蠢还单纯得无可救药。 “你竟敢骂本公主,本公主今日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安阳公主恼羞成怒,抬手就想要打晏月。 第73章 有本事你也去勾引啊 “公主当心。” 苏月璃表面担心安阳公主,嘴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可下一秒,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啪!” 只听一声脆响,安阳公主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是晏月顺势拉着安阳公主的手转了个圈去打的。 这一刻,安阳公主懵了,苏月璃也被打懵了。 “啪啪啪!” 晏月突兀的拍了拍手掌,一脸赞赏的朝安阳公主竖起了大拇指,“公主打的好啊!这绿茶婊明显是在利用你,本将军可是刚刚为南宁国立下大功的女英雄,公主若是听她撺掇,仗着身份无缘无故的跑来将军府闹事,还将人人称道的女英雄给打了,这要是传出去,公主岂不是要被天下人所诟病?” 啊? 安阳公主揉着有些生疼的手掌,一脸怀疑的看向苏月璃。 她竟突然觉得晏月说的有几分道理,像是在替她考虑。 如今满朝文武,甚至连父皇都对晏月大加赞赏,若是她今日将晏月给打了,还真可能会被天下人所诟病。 父皇最是看重贤能之才,若她因此被天下人诟病,父皇即便再宠爱她,也不会护着她了。 “你胡说!”苏月璃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原本端庄柔和的脸逐渐变得扭曲,“分明是你痴心妄想,自己是个下堂妇,还妄想勾引太子殿下。” “勾不勾引的,关你屁事!”晏月一个白眼翻过去,“有本事你也去勾引啊?” 苏月璃瞬间气到浑身颤抖:“你,你,你简直不知羞耻!” “你要是知道羞耻,又怎会跑到我将军府来撒泼。”晏月玩味的看着苏月璃,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小绿茶,本将军好心提醒你一句,撺掇利用当朝公主可是重罪哦。” “你胡说!”苏月璃明显有些慌了,转身拉着安阳公主便想走,“公主,,我们走吧,她就是个疯子。她在挑拨离间,公主可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 可安阳公主却甩开了她的手,转头看向晏月,闪烁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晏将军,何为绿茶?” “公主~”苏月璃一脸受伤的看着安阳公主,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晏月得逞一笑,将安阳公主拉到身边坐下,递了一杯茶到她的手上,“公主,这绿茶啊,指的是某些外貌上看起来清纯脱俗,表面看似也纯洁无辜,实则却颇有心计,内心深藏不露,尤其擅长盘算利用他人的恶毒女子。” 说完还不忘将目光转向苏月璃,意思很明确,这就是活生生的绿茶婊。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苏月璃紧张到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到安阳公主面前,楚楚可怜的道:“公主,您可千万不能听她挑拨离间,臣女和公主向来情同姐妹,感情深厚,今日来将军府也是公主自己的主意啊。” 安阳公主一时之间有些动摇,伸手想要去扶起苏月璃。 来将军府确实是她自己的主意,苏月璃也只是为了陪她才会跟来,并非是苏月璃怂恿她来的。 “公主先不要急着扶。”晏月暗暗叹了口气,意有所指的看向苏月璃道:“这绿茶婊呀,还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善于装柔弱,以此来让对方心软或是同情她。” 此话一出,安阳公主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去。 “公主,臣女没有,臣女只是害怕公主被奸人挑唆,和臣女之间生了嫌隙。”苏月璃立刻抹干了眼泪,一脸愤恨的看着晏月。 晏月挑衅般的冲着她笑了笑,继续说道:“绿茶婊在利用别人时,通常不会直接说,而是会拐弯抹角的提醒刺激,让对方心甘情愿被他利用而不自知,这就是他们特有的心计。” “原来如此!”安阳公主恍然大悟般的喃喃自语,看苏月璃的眼神渐渐由关心变成了嫌恶。 这绿茶一直想要嫁给太子哥哥,但太子哥哥却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因此她便对每一个和太子哥哥接近的女子都充满了敌意,晏月便也成了她的敌视对象。 被晏月这么一提醒,她才突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无意间成了这绿茶用来对付晏月的工具。 她本来对晏月这个人一点都不熟,也没什么兴趣,可这些日子以来,这绿茶一直在她耳边有意无意说晏月坏话,说得她气愤不已,这才会贸然来将军府闹事。 更可怕的是,仔细回想一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绿茶利用了,为了帮她出头,得罪了不少人,还落了个刁蛮公主的称号。 眼看安阳公主的脸色不对,苏月璃立刻上前亲热的拉住她的手,“公主,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您可千万别听她挑拨,毁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姐妹情。”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本公主谈姐妹情。”安阳公主彻底翻了脸,像甩脏东西一样甩开了苏月璃的手。 “公主英明!”晏月一脸赞赏的朝安阳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安阳公主面色一喜,压制住内心想要欢呼雀跃的冲动,很自豪的仰起头,笑得很是灿烂,嘴角的两个小梨涡生动又可爱。 她已经许久没有被人这么夸过了,而且还是被这么厉害的女英雄夸奖。 “公主,若是让人知道她一个下堂妇也想做太子妃,岂不令天下人耻笑?臣女也是为您皇家尊严着想啊。”苏月璃压制下心中的愤怒和羞辱,不死心的说道。 “啪!” 晏月一巴掌甩她脸上,“你说谁是下堂妇?皇上亲自给本将下的休夫圣旨也是你能质疑的?!” 苏月璃跌坐在地上,捂着被打红脸,梗着脖子怒吼道:“就算不是下堂妇,你也是下贱二婚妇!怎么还有脸奢求太子妃之位!” “啪!” 晏月又赏了她一巴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道:“同为女子,你是有多作贱自己?男子休妻,众人只会指责被休妻子之错;怎么到了女子休夫,在你眼里却依旧是休夫女子之错。男子休妻尚可再娶更好的,凭什么女子不行?” 第74章 幽王殿下也是来提亲的? “说得好!” 安阳公主只觉心潮澎湃,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 她本来还对晏月存有偏见,可此刻却被她这段话彻底征服了。 这世间本就不公,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还可以休妻另娶。 可女子却要遵从严苛的妇德,即便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也不能有所反抗,否则就会被扣上善妒的罪名,最终理所当然的被休弃。 凭什么啊! 她也是不服的。 晏月冲着安阳公主赞赏一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女子在这世间本就艰难,理应相互支持,而不是恶意拉踩。我求的那道休夫圣旨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女子。” “晏将军说得没错!”安阳公主一脸崇拜朝晏月竖起大拇指,看向失魂落魄的苏月璃时,语气冰冷了几分,“苏月璃,女子又何苦为难女子,你今日在此恶语相向,倘若以后你也遇上如此无耻的夫君,又当如何自处?” “我……”苏月璃双手捂着被打肿的脸,又羞又愤,无言以对。 最后她是把头埋到脖子里,捂着脸落荒而逃的。 晏月这贱人,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安阳公主反倒突然和晏月亲近起来,完全成了她的小迷妹,拉着她问东问西。 不仅如此,她还将自己那把珠光宝气的扇子送给了晏月,赖在将军府用过午膳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出门时还不忘告诉晏月,她希望晏月能成为她的皇嫂。 看着安阳公主乐颠乐颠离开的身影,晏月情不自禁的扯了扯嘴角,“这憨憨公主还怪可爱的勒。” 这憨公主虽然脑袋不太好使,但胜在听劝,也算是还有救。 送走憨公主后,晏月也感觉有些乏了,准备去睡个午觉。 可还没来得及躺到床上,便又听到府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喜庆的锣鼓声,还伴随着嘈杂的喧闹声。 “如意,去看看发生了何事。”晏月躺靠到床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这一天天的,走了一波又来一波,真是烦的很呐。 如意还未走出门,秋霜便急急忙忙的来了。 “将军,是丞相府庶子苏逸尘,他带了许多大红箱子,敲锣打鼓的来到咱们将军府门口,说是要向将军提亲。” “丞相府庶子?”晏月懒洋洋的从床上坐起身来,眼中渐渐溢满嫌恶之色,“那小绿茶的动作还够快的,这么快便找人来恶心我了。” “将军,这苏逸尘奴婢有所耳闻,听闻他常年流连于花街柳巷之间,是各大青楼的常客,出了名的花花公子。”秋霜顿了顿,义愤填膺的道:“此等败类,怎能配上将军。” 晏月点点头,朝秋霜摆了摆手道:“直接让他滚蛋便是,别污染了我将军府的地面。” “将军,此事恐怕不好办,那败类说了,将军若是不答应,他便一直在门口守着,直到将军答应为止。”秋霜皱着眉头说道。 “去大声的告诉她,癞蛤蟆就是癞蛤蟆,永远吃不了到天鹅肉。”晏月重新躺回到床上,面色平静的道:“他要守便让他守着吧,反正丢的也不是我的脸,而是他丞相府的脸。” “是,将军。”秋霜得到指令,快步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外面突然没了声响。 如意面色一喜,“想来是姑娘那句话奏效了,算他识相!” “嗯,如意你也下去歇会儿吧,我要眯一会儿。”晏月疲惫的闭上双眸。 刚吃过午饭本就容易犯困,再加上上午虐渣也挺累的,她现在是真想睡觉。 可她刚合上双眼不久,便又听到了秋霜有些急切的声音,“将军,幽王殿下来了。” “幽王?!”晏月瞬间睁大眼睛,从床上弹跳起来,整个人都清醒了,“他来干什么?” 此时她突然想到了帝子夜此前同她说过的话,这冷面阎王已经去向皇上请求赐婚…… 这么一想,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启禀将军,那苏逸尘在将军府外出言不逊,说将军即便是白天鹅,也是落了毛的……,他来求娶将军是抬举将军,将军若是不答应,便注定孤独终身。”说到这里时,秋霜气的脸都红了。 “那败类真该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狗样!”如意着急的问道:“后来呢?” 秋霜喘了几口气,脸色变得好看了几分,“后来虎护卫们正准备出手教训那败类时,幽王殿下突然驾到,仅一招便让那败类当场成了哑巴,夹着尾巴落荒而逃了,当真是解气啊!” “幽王也是来提亲的?”晏月皱着眉头,问出了心中所忧。 秋霜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兴奋的道:“启禀将军,倒没说是来提亲的,但也带了不少礼品来,应当是心悦于将军。” 看将军的样子,应当是心中有数。 往后看谁还敢说他们家将军没人要,连大名鼎鼎的幽王都来了。 “不是提亲便好!”晏月长长的舒了口气道:“将他请去正厅好生招待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正在卧床休养,不便前去拜见,至于礼品,便先收起来,改日找机会再退回去。” 她生性对腹黑型的霸道总裁过敏! 一想到帝炎烨那张凶神恶煞的冰块脸,她便有一种想要灭掉他的冲动。 真不知道这冷面阎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骚操作是一波接一波的,令人应接不暇。 秋霜本还想劝说两句,接触到如意的眼神后,很机灵地应声退了出去。 将军如此优秀,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王妃之位而委屈自己。 好在幽王也没有难为他们这群下人,沉着脸喝了盏茶便离开了。 大佛是送走了,但晏月还是有些头疼,这短短一天时间,都被打扰三次了。 她现在只想安安心心的练兵,然后去报仇,不想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打扰啊。 正想着对策,竟又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子殿下和皇后带着几大箱礼物来了。 第75章 这太子妃是非当不可了吗? 晏月一听连皇后都来了,头疼扶额。 这一天过得也太惊险刺激了吧,她这将军府都快成为京城中最大的是非之地了。 幽王她可以找借口不见,但皇后还是要见一见的。 毕竟原主的母亲和皇后曾是好友,以前每逢宫中有宴席,皇后必定会邀请原主的母亲入宫小聚。 记得那时候,每次见面时,皇后待原主也是极好的,赐给她不少好吃的好玩的。 因此即便念在皇后以往对原主母女的情分上,她对皇后也得以礼相待。 思及此,晏月连忙拾掇一番,准备出去迎接。 可她还未来得及赶到门口,府中便已经响起了高昂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太子殿......” 第二个通传声只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 “徐嬷嬷小点声!本宫早就交代你们要低调行事,可别扰了将军府的清净。”说话的人是皇后。 皇后一身凤袍,头戴金冠,看起来尊贵无比。 可脸上却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即便是训斥的话,说出来也是极其温和的。 徐嬷嬷立刻捂住嘴,退了下去。 “末将参见皇后娘娘!”晏月一迎上前,便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 皇后和原主的母亲是好姐妹,也是她的长辈,值得她这一跪。 “月儿,快起来,地上凉。”皇后一脸心疼的将晏月从地上扶起来,还贴心的替她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都快是一家人了,以后见到母后不必行此大礼。” 晏月:“?” 转过头用刀人般的眼神看向帝子夜。 什么一家人?什么母后? 她此前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这疯太子怎么还连皇后都搬来了! “晏将军,您可是太子殿下想要娶进宫的第一名女子。”皇后身边的徐嬷嬷突然凑上前来,笑眯眯的看着晏月说道。 皇后脸一沉,“徐嬷嬷!注意你的言辞,不是第一名,而是唯一一名。” “老奴失言,是唯一,唯一。”徐嬷嬷笑呵呵的点点头,快速退下了。 晏月:“......” 这个世界终究是有点疯魔了。 怎么看着皇后和这徐嬷嬷也都有点疯,不太正常的样子。 “月儿,母后给你准备了一些礼物,快进去看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母后再命人去东宫重新搬些来。”皇后亲热地拉着晏月的手,笑容满面的往正厅里走去。 晏月:“......” 嘴角疯狂抽搐着。 以前原主怎么就没有发现皇后这么有趣,简直与她电视剧里面看过皇后有着天壤之别,也难怪帝子夜会如此疯癫。 几人进入正厅时,宫女们已经打开箱子,将那些礼物摆放整齐。 晏月一眼扫过去便感觉眼睛都快被闪瞎了,那叫一个琳琅满目啊! 早晨唱的歌应验了,还真是钱从四面八方来了。 “月儿,快看看可还喜欢?” 皇后拿起一个炫彩夺目的凤冠递到晏月手上,“这是母后当年成亲时用的,总算可以传给你们了。” 晏月看着布灵布灵的凤冠,抽了抽嘴角直言道:“多谢皇后娘娘抬爱,不过您可能误会了,末将和太子殿下并无儿女之情,只是因着国事才会有些许的交集,您这凤冠送错人了。” 皇后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晏月会这么说。 但只是转瞬之间,她又突然露出了赞赏的笑容,“母后最是喜欢有话直说,不阿谀奉承,拐弯抹角的人,夜儿和你很般配。” 晏月咬牙憋住笑,“娘娘,末将和太子殿下不合适,更谈不上般配。” 皇后继续一脸赞赏的笑着,“不卑不亢,不攀附权贵。配得很啊!” 晏月:“......” 这都能夸? 穿越过来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对手。 神金皇后实锤了! 思量片刻后,她不得不使出杀手锏,笑意盈盈的看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说笑了,末将乃是成过婚的二婚妇,担不起这太子妃之位。” “文武双全的绝世佳人!却还如此谦虚低调,简直是太子妃绝佳人选。”皇后依旧一脸赞赏,甚至还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道:“月儿,这两年你受苦了,以后太子若是敢欺负你,母后定会打断他的腿。” 晏月感受着头顶传来的温度,只觉脑瓜子嗡嗡的。 这太子妃,是非当不可了吗? 徐嬷嬷点头附和,语气颇为认真的道:“晏将军,皇后娘娘向来一言九鼎,说打断腿就一定会打断的。” 帝子夜满头黑线:“......” 他不要面子的吗? “噗!哈哈哈......” 看着帝子夜一脸幽怨的表情,晏月终究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虽不知道晏月笑什么,但皇后也跟着笑了。 察觉到太子殿下微微抽搐着的嘴角,徐嬷嬷继续悠悠开口道:“晏将军,您就放心吧。太子殿下也很赞同皇后娘娘的话呢,老奴都好久没见他这般开心过了。” 晏月直接笑到岔气,“徐嬷嬷,你是会说话的。” 这自带逗比气质的徐嬷嬷,她可太喜欢了。 皇后眼眸一转,赶紧抓住机会说道:“月儿,那母后便当你是答应了,选个良辰吉日,便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啊?”晏月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急忙说道:“月儿并无成婚打算,还请皇后娘娘不要见怪。” “月儿,你怎和母后如此疏离了?小时候你可是很喜欢母后的。”皇后的脸渐渐垮了下去,显得很是失落。 晏月只得妥协般的笑了笑道:“月儿现在也很喜欢皇后娘娘,只是婚姻之事,强求不得。” “月儿,你千万不要有心结,成过婚又如何?你如此优秀,配得上任何人。”皇后的神色突然渐渐变得认真起来,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之色。 晏月点点头,心中有些小感动。 有如此开明而有趣的母后,绝对是疯太子的福气。 第76章 后悔娶我了? 皇后没有再继续说成婚的事,而是拉着晏月坐下来,对她嘘寒问暖。 两人聊得很是亲近愉快,完全将帝子夜给无视了。 半个时辰后,皇后依依不舍得和晏月告别后起身离开,却硬将帝子夜留了下来。 还暗暗警告他,讨不得晏月的欢心便不用回宫去了。 晏月看着这神神叨叨的母子俩,一时之间竟无语凝噎。 “我前几日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怎么还将你母后都带来了。”晏月上前几步,眼神危险的看着帝子夜。 帝子夜一脸无辜的耸耸肩,“不是我将母后带来,而是母后将我带来。” “你不在她面前瞎说,她又怎会突然如此?”晏月逼近两步,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我可什么都没说,是安阳去说的,母后听闻有人上将军府提亲,便急急忙忙准备礼品来了,生怕你被别人抢走了。”帝子夜含笑看着晏月,不仅没往后退,还向前挪了挪。 “安阳?”晏月一拍脑门。 憨憨公主啊,憨憨公主。 听我说谢谢你! “听闻幽王也来了?他来作甚?”帝子夜有些着急的问道。 “他来作甚?你应该比我清楚啊。” 晏月一脸得瑟的把额前的碎发往后面一拨,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哎!只怪本将军太有魅力,这将军府的门槛啊,都快被你们这些倾慕者给踏破了。” “确实很有魅力。”帝子夜静静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宠溺之色。 …… 谢府门前。 两口黑色的棺材挡住了出门的道路,看起来格外渗人。 晏承德夫妇带着一群下人又是烧纸,又是哭喊的,俨然将谢府大门当做了灵堂。 谢云贤在府中急得团团转,却怎么也想不到解决之法,最终还是怒气冲冲的去了姜妙莹的房中。 他本是想要去兴师问罪的,可刚进入屋中,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骄喝之声便陡然响起,“夫君莫要急,他们闹几日便不闹了。” “你怎可如此心安理得?”谢云贤眼眶发红的瞪着姜妙莹光秃秃的大饼脸,沉声质问道:“云岩房中的那带血的东西,是不是你放的?他可是我的亲弟弟啊。” “夫君,你怎可如此冤枉我?”姜妙莹一脸委屈,“害他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可是谢家人,那棺材还停在外面呢。” “什么好处?”谢云贤冷笑一声,“现在牢房中的本该是你,被砍头的也该是你,而不是他!” “那你呢?别忘了你也是杀人凶手!” 姜妙莹瞬间怒了,眼神讽刺的瞪着谢云贤道:“既然你那么心疼你弟弟,官差将他抓走时为何不站出去?为何不告诉官差你才是凶手?明明就是你们一家人都觉得谢云岩无用,便推他出去做替死鬼,竟还好意思怪到我的头上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谢云贤的愣住了,无言以对。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坐到地上。 “怎么?后悔娶我了?”姜妙莹面目狰狞的凑到他面前,也不掩饰自己的光头了。 谢云贤沉着眸子没说话,可眼中的后悔之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实话告诉你,我也很后悔,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我本是人人称道的当朝第一女官,本来可以有大好的前程,可因为你,我被晏月那贱人报复,不仅身败名裂,还连女子最珍贵的头发都没了。” 说到这里,姜妙莹冷笑着伸手掐住谢云贤下巴,抬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嫌我丑了,是吗?若不是我出钱养着,你谢家老小恐怕早就已经饿死了。” 谢云贤面色难堪的甩开她的手,起身想走。 姜妙莹立刻咄咄逼人的拦住了他,“怎么?又想逃避?”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谢云贤恼羞成怒的避开脸,不愿和姜妙莹对视。 “我不可理喻?不可理喻的人是你,是你让整个谢家变得乌烟瘴气,是你毁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姜妙莹声嘶力竭的控诉,那个光溜溜的头在泪光的映衬下越发闪亮。 语气也渐渐变得恶毒起来,“你应该知道,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而害我们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晏月那贱人,你应该对付的人是她,而不是跑来质问你的妻子。” 谢云贤低着头,无言以对。 沉默了半晌,见姜妙莹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才扔下一句话逃也似的离开了。 “你先歇息吧,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他无言以对,是因为一切事情确实都是因他而起。 若是他当初能遵守诺言,不要辜负晏月,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从姜妙莹的房中出来后,他无处可去,便又去了太老夫人房。 太老夫人因为门口停着的那两口棺材气得大病了一场,本就病弱的身子雪上加霜。 更令她心寒的是,她病得这么厉害,那孙媳妇也未曾到房中伺候过一夜,甚至看都很少来看她。 她是又悔又恨,整日气得肝疼,连床都下不来了。 见谢云贤进来,便开始大吐苦水,“贤儿啊,你说你怎么就看上了姜妙莹这么个忤逆不孝的货色,祖母的病了这么久了,她分明在府中闲着,却从未来侍奉过。她哪里比得上晏月,晏月以前即便生意在忙,也时常会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的伺候祖母。” “祖母,过去的事情便不要再提,可别气坏了身子。”谢云贤端了杯热茶给太老夫人喝下。 见她面色缓和了些,才试探性的问道:“祖母,云岩很快便要被处斩了,可否再去求求平阳侯。” “贤儿,你糊涂啊!”太老夫人失望的叹了口气,“即便祖母能去求侯爷,可晏家的怒气又如何消得下去?他们可是两个命根子都死了啊,若你那废物弟弟不以命相抵,他们又怎会善罢甘休,谢家恐永无宁日啊。” “可……”谢云贤满脸痛楚。 “别可是了。”太老夫人虚弱的叹了口气,“谢家已经折腾不起了,你那废物弟弟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死了便死了吧,省得再惹事生非。” 第77章 祖母的头好疼啊 谢云贤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太老夫人已经开始痛苦的呻吟起来。 “啊啊啊,贤儿啊,祖母的头好疼啊!” 谢云贤面色一紧,忙对守在一旁的丫鬟道:“小翠,还不快将汤药端上来。” 可小翠却站着未动,而是满脸幽怨的道:“汤药还未熬制,太老夫人身边随时需要奴婢守着,奴婢实在分身乏术。” 整个谢府的丫鬟就数她最辛苦,整日被躺在病床上的老东西呼来喝去的,也没个搭把手的人,居然还好意思问她汤药。 “贤儿,你母亲和妹妹怎地也不见踪影?祖母都病成这样了,她们也不曾来床前伺候过,当真是不孝啊!亏的祖母还拉下老脸去求侯爷救他们......”太老夫人又气又恼,疼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祖母,祖母,您没事吧?”谢云贤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冷静下来,转头对丫鬟小翠道:“快去请陈大夫来,走侧门。” 他觉得祖母晕过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没什么大碍,及时叫大夫来看看便好。 “大人,陈大夫不愿来了,奴婢两个时辰前才刚去请过。”小翠苦着脸,依旧站着未动。 谢云贤皱眉,“不来了?为何?” “这......”小翠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快说!究竟怎么回事?”谢云贤厉声追问。 “陈,陈大夫说,说谢家人不仅忘恩负义,还草菅人命,有违他身为医者救死扶伤的本心,所以他再也不来了。”小翠低着头结结巴巴的说道,嘴角却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这老东西若是就这么死了也好,以后她便不用再这样端屎端尿的伺候了,即便被安排去打扫院子也比这强。 “岂有此理!”谢云贤恼羞成怒,气得一甩衣袖,扫落了床头柜上的茶盏。 小翠一哆嗦,立刻吓得跪趴在地上。 谢云贤满脸羞愤看着满地的茶水和碎屑,片刻之后才冷静了几分,朝小翠摆了摆手道:“快去熬药吧,太老夫人这边先不用你管了。” “是!”小翠面色一喜,如脚底生风一般,快步出了太老夫人的屋子。 谢云贤转头看看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祖母,眼中的愤恨渐渐升起,同时升起的还有一缕希望。 难道正如姜妙莹所说,这一切真的全都是晏月的报复? 不行,他不能再继续忍耐下去了,他得去找她问清楚。 思及此,他快步出了门,朝着母亲的屋子走去。 他打算去将军府找晏月,因此想叫母亲和妹妹去帮着伺候祖母。 可谢云荷和张氏一听说要让她们去伺候太老夫人,想都没想,便摇头拒绝了。 “祖母本就有丫鬟伺候着,还让我去做甚?伺候人本就该是丫鬟的事。”谢云荷坐在铜镜前整理着头上的发簪,一脸的不情愿。 她才不要去祖母的屋子,那屋子又是臭味又是药味的,她闻了就想吐。 况且她以后可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怎能干丫鬟该干的活。 张氏则在忙着盘点这些日子姜妙莹给自己的首饰和银两,眉头皱的都快能夹死苍蝇了,“太寒碜了,实在太寒碜了,住进来这么久才给置办这么点首饰......哎!” 这点寒酸的碎银,连晏月以前随意给的零头都不及。 真是可惜了她那一箱子的宝贝,全都被晏月那贱人给扣下了,至今想起来都还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谢云贤看着若无其事的母亲和妹妹,语气变得有些心寒,“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们怎可如此无动于衷?” “贤儿,母亲和你妹妹只是一介妇孺,有心无力啊。”张氏宝贝般的将自己的藏宝匣子用锁锁好,藏进柜中后,又上了两道锁。 谢云贤面色难堪地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才说道:“母亲,祖母卧病在床,你身为儿媳,理应到病前床伺候才是。” “贤儿,你也不是不知道,母亲此前被晏月那贱人打成重伤,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张氏呲牙咧嘴的痛呼一声,装模作样的伸手捂住了腿,“哎哟!你看这腿还疼着呢。” 那老东西仗着有贤儿撑腰,欺压了她那么多年,还出馊主意害得她被晏月那贱人打了一顿,她才不要去伺候她。 “母亲,妹妹,你们怎可如此无情!”谢云贤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若不是祖母,你们现在还在狱中待着!你们可知祖母对谢家而言有多重要?祖母能请得动平阳侯,日后我的仕途也还指望着平阳侯帮忙,若是祖母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也别再想有好日子过。” 谢母眼眸一缩,立刻讨好般的笑着道:“贤儿,别生气别生气,母亲去还不行吗?” 随即又转头看向谢云荷,警告般的使了个眼色,“云荷,还不快走,别再惹你兄长生气。” 谢云荷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跟着自己的母亲往外走去。 谢云贤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出了屋子心情沉重的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此时天还没黑,可整个谢府却笼罩在香烛纸钱的烟雾之中,看起来一片死寂。 他揉着自己的眉心,好不容易整理好心情,准备出门去找晏月对质,却又在院中遇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父亲。 “好酒,好酒啊。” 谢正安面色通红,提着个酒壶不停的往嘴里灌酒,连路都有些走不稳了。 谢云贤眸色微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愤怒的道:“父亲,云岩都快被处斩了,谢府的大门还被棺材堵着,您竟还有心情在此饮酒作乐?” “那小兔崽子就是个忤逆不孝的废物,不仅帮不上家里的忙,还给咱们谢家招来了这么大的麻烦,父亲早就想将他赶出门了,斩了就斩了吧。”谢正安踉跄着想来夺谢云贤手中的酒壶,“贤儿,快将酒还给父亲,父亲心中憋闷,要多喝些酒才能睡得着啊。” “您已经喝多了,回去歇息吧。”谢云贤转身避开谢正安,仰头将那壶酒一饮而尽。 马上就要去将军府找晏月了,喝点酒他才不至于退缩。 火辣辣的酒下肚,他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第78章 顶多纳你做个侧妃 谢云贤喝了酒后,又用面纱遮住脸,才鬼鬼祟祟的从侧门出了府,直奔晏月将军府而去。 此时他心中有愤恨,有后悔,更有期待,不停在心中梳理着见到晏月要说些什么。 可却没想到在去往将军府的路上,无意中听到了今日在将军府发生的事。 “你们都听说了吗?连皇后和太子殿下也亲自带着礼物去了将军府,看样子像是去提亲的呢。” “可不是吗,这晏将军如今全然成香饽饽了,这一日之内,幽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先后带着礼物登门,幽王殿下还将前去提亲的丞相府庶子给打伤了,明显就是都看上晏将军了啊。” “真不知道那女人用了什么手段,竟连从不近女色的幽王殿下都被她迷住了,她哪里配得上幽王殿下啊?更别说太子了。” “是啊,说的好听点她是将军,说的不好听点,她终究还是个弃妇,怎配做太子妃?” ...... 谢云贤听得这些议论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丞相府庶子,幽王,还有太子殿下,竟全都喜欢晏月? 这怎么可能? 晏月不过就是他不要的弃妇而已,幽王和天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真的喜欢她? 离开他,她就应该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每日都活在悔恨之中才是。 即便再嫁,也只会是比他差很多的人,怎么可能是太子殿下或幽王! 此时此刻,他只觉心急如焚,加快了脚步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哟!这不是白眼狗吗?”守在将军府门口的虎一一看到谢云贤,便像驱赶野狗一般,一脸嫌弃的朝着他呵斥道:“好狗不挡道,滚远点!别脏了将军府的地儿。” 谢云贤抬眸看了看生得牛高马大的虎一,满脸羞愤的咬了咬牙,借着酒劲吼道:“大胆!本官可是你们将军的夫君,你一个小小护卫,怎敢如此出言不逊!” “夫君?你也配?”虎一被气笑了,向前一步气势汹汹的瞪着谢云贤道:“醒醒吧白眼狗,你早就被我们家将军休了,如今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你!”谢云贤气到七窍生烟,却连指都不敢指虎一一下,生怕被他折断了手。 “你什么你!要我帮你滚吗?”虎一撸袖扬拳,坏笑着朝谢云贤走去。 “等等!”谢云贤眼眸一转,赶紧说道:“本官今日并非是来闹事的,本官找晏将军是有关于谢云岩的事要告诉她,你最好是去通传一声,如果晏将军不见,本官马上就走。” 虎一眼看就要挥出去的拳头又缓缓收了回去,转而朝另一个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快步朝府中跑去。 “你最好祈求将军会见你,否则......”虎一抡起拳头在谢云贤的眼前晃了晃,虎视眈眈的瞪着他。 谢云贤脖子一缩,快速向后退了几步。 等待的过程中,他不停的搓着手掌,急得原地转圈。 以前还是一家人时,晏月和云岩一直关系甚好,可以说亲如姐弟。 即便后来闹到要休妻的地步,云岩也还是在帮着晏月说话,从未说过她一句不是。 他觉得晏月即便心中有气,也有可能会在意谢云岩的死活,因此才会突然想到以此为借口。 果然,他赌对了。 片刻之后便看见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倩影,从将军府走了出来。 谢云贤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月儿,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见我。” 今日晏月一身简单大气的白色衣裙,顺滑的黑色长发一半用发簪挽起,另一半则如同瀑布般垂在背后,鬓角的发丝随风而动,衬托着她倾城绝世的容颜,整个人如同仙女下凡一般,美得不可方物。 谢云贤光是看一眼,便已经挪不开眼了。 她怎么越来越美了……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 晏月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一脸嫌恶的暼了他一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月儿,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去求娶姜妙莹,她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端庄贤淑,我真的是被她骗了,其实我最爱的人一直是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重归于好吧,以后定然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谢云贤醉意袭上心头,张开双臂想要去抱晏月。 却被虎一抓住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 “将军,需要属下扔多远?”虎一看向晏月问道。 晏月憋住笑朝地上指了指,“一丈便可。” “月儿,你不能这么对我…”谢云贤失声大吼。 可他的声音只吼到一半,便已经被虎一扔出去,狼狈的摔了个狗啃屎。 晏月居高临下的笑看着他,“我是看在谢云岩的面上才出来的,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月儿,你若是还没消气,我便随你打骂,只要你能原谅我。”谢云贤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深情款款的看着晏月,“我们刚刚在一起时多好啊,你说过爱我胜过爱这世间的一切,只有我才能带给你快乐……” “闭嘴!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你现在对我而言,连条狗都不如。” 晏月属实是被恶心到了。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月儿,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幽王都只是暂时看上你的容貌,顶多纳你做个侧妃,你不是说你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吗?只有我能答应你。” 谢云贤还不死心,借着酒劲将在心里演练了千万遍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你到底要说关于谢云岩的什么事?不说就赶紧滚蛋!”晏月的拳脚蠢蠢欲动。 “什么事?”谢云贤一脸防备的向后退了两步,“你心里应该清楚的,真正害了他的人是你。你若不在意我了,又何必要三番五次的报复姜妙莹?” “月儿,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我才会如此,我只想和你重归于好。” “虎一。” 晏月懒得再和这人渣废话,朝虎一招了招手,给了他一个眼神,转身便朝府中走去。 “月儿!啊……!” 身后很快响起了谢云贤的惨叫声。 第79章 本将军答应和你的婚事 谢云贤最后是鼻青脸肿的跛着腿,一瘸一拐的扭着回去的。 此前他对晏月燃烧起来的希望和幻想在此刻彻底破灭了,剩下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他都已经妥协到这种程度了,晏月居然还不肯原谅他! 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那以后若是后悔了,即便是跪着来求他,他也不会再娶她。 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会让她像自己今日这般狼狈。 因为受了伤走路艰难,天都黑了,他才回到谢府。 正准备继续偷偷从侧门进入时,才突然发现,府门口停着的那两口棺材不见了,晏家人也不见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走错了地方,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过之后,才兴冲冲的朝着正门口走去。 “哪里来的乞丐?快走开!” 谢云贤还未走近,门口的守卫便开始呵斥起来。 谢云贤先是一愣,随即恼羞成怒的扯下面巾,厉声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大人?怎么是您!”护卫睁大了双眼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来者竟是他们家主子谢大人,吓得赶紧跪下,“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人恕罪。” 低下头时,嘴角却疯狂的抽搐着,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平时看惯了谢大人风度翩翩的模样,现在突然见他狼狈的如同一个乞丐,实在是好笑得很啊。 “罢了!”谢云贤摸摸自己如乞丐般凌乱的头发,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问道:“这晏家人怎么突然走了? “启禀大人,少夫人出面和他们谈判了一番,还将二公子的尸首给了他们,说是任凭他们处置,以告慰他们的丧子之痛。”护卫如实回答。 “你是说我弟弟的尸首?!”谢云贤诧异的瞪大了双眼,震惊的无以复加。 护卫点点头,“启禀大人,正是二公子,是大理寺的官差将二公子送回来的,说是二公子在狱中被其他囚犯打死了,还毁了容貌,是他们看管不力,特赐二公子一个全尸。” “可少夫人又将他的尸首给了晏家人,让他们随意处置,是吗?”谢云贤双眼猩红,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护卫只是微微颔首,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谢云贤失魂落魄的回到府中,眼前不时浮现出谢云岩那张稚嫩且带着叛逆的面容,还有他的尸首被晏家夫妇碎尸万段的可怕场景。 他顿觉有些喘不上气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 将军府。 赶走谢云贤后,晏月换了身衣裳,准备去东宫找帝子夜。 她现在算是突然想通了,这婚事一日不定下来,便一日不得安宁。 既然皇后和皇上都如此开明,那便先暂时让帝子夜请皇上赐一道赐婚旨意,好平息这些是是非非,也好安心筹备攻打北国之事。 没想到她刚要出门,帝子夜竟又突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月儿,你没事吧?听说那白眼狗又来闹了。”帝子夜一见到晏月,便满脸关切的问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的吗?”晏月双手环胸,绝美的脸上浮现出无比得瑟的笑容。 “也是,谁能伤得了我南宁国大名鼎鼎的女英雄。”帝子夜宠溺一笑,打量着晏月问道:“晏将军这是要出门?” “本来是要出门的,可现在不用了。”晏月俏皮的朝帝子夜眨眨眼,“我正要出去找你,你便来了,这不巧了吗?” 帝子夜眸光一亮,“那你我还真是心有灵犀,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你还真是得了你母后的真传,很会说话啊。”晏月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帝子夜的肩膀。 随后,突然冷不防的道:“本将军答应和你的婚事,请皇上下一道赐婚旨意吧。” 帝子夜猛然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此话当真?!” “别那么大反应,又不是真的要成婚,这叫战略。”晏月一副公事公办的神色,边往府中走边道:“我觉得你之前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有了赐婚旨意,那些对我有非分之想的幽王等人也会断了念想,可以给我减少许多麻烦,且往后我们行事也会方便很多。” “不成婚?”帝子夜刚刚扬起来的嘴角,又沉了下去。 “放心,只是暂且订个婚而已,不会真占你的太子妃之位,等从北国打完仗回来,便可请皇上收回旨意。”说话间,晏月神色纯良的转头看向帝子夜,“苦着脸作甚?反正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你帮了我,我也定会帮你稳固江山。” 她也不知道帝子夜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但总归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毕竟她确实不想嫁入皇宫,更不想做恋爱脑。 帝子夜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一转,笑着道:“父皇向来一言九鼎,已下发的旨意便不会撤回。” 光是一道赐婚旨意怎么能行?他得将如花娶回去才能安心。 谁知晏月根本不为所动,想都没想便语气轻松的道:“那好办啊,到时候再下一道解除婚约的旨意不就行了。” 帝子夜:“……” 罢了!罢了! 至少这段日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不必再担心那冷面阎王趁虚而入。 到时候一起奔赴战场,出生入死之时,便是打动她和改变她心意的绝佳机会。 …… 次日一早。 晏月还没起来,便被外面嘈杂的喧闹声给吵醒了。 如意急急忙忙进来禀报,“姑娘,晏家夫妇抬来两口棺材,将将军府的门口给堵住了。” “你是说晏承德和他那位爱装嫩的夫人?”晏月不紧不慢的问道。 “没错,他们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说有人看到他们的儿子晏子默和晏子浩那夜曾经进过太傅府,且还说谢云岩和他们家无冤无仇,还曾经是将军的小叔子,唯将军马首是瞻,定是将军指使谢云岩将他们的儿子杀害,他们要来找将军讨一个公道。”如意急急忙忙的说道,圆圆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怒色。 “还能从何处得到消息,肯定又是姜妙莹那朵毒莲花搞的鬼。”晏月缓缓起身,边穿衣服边道:“晏子浩被姜妙莹挑唆要害我的事,明显连晏承德都不知道,而且那两个废物那夜去太傅府时捂得严严实实,即便真有人看到,也没人会知道是他们。” 如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声音却依旧有些急切,“那接下来怎么办?两口棺材停在门口,实在是晦气得紧。” 第80章 堪称大型丧葬现场 晏月却是不急不徐地整理好衣服,才坐到梳妆镜前对着铜镜波澜不惊的勾唇一笑,“不必着急,先替我梳妆,陛下的赐婚圣旨也快到了。” “奴婢明白。”如意眼眸一亮,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圆脸上原本着急的神色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兴奋的微笑,“姑娘,今日梳个惊鸿髻如何?” 晏月摇头,“不够霸气。” “那便凌云髻吧?”如意边替晏月梳理着发丝,边笑意盈盈的看着铜镜中的她们,满脸欣慰。 经历了那么多事,姑娘都能毫不费力的化解,且日子还过得越来越好了,她真是替姑娘感到开心啊。 “可以。”晏月也看着如意映照在铜镜中那张甜甜的笑脸,心中一阵温暖。 待她梳妆好出去时,将军府门口已经被晏家夫妇搅得乌烟瘴气。 浓烈的香纸烟雾弥漫在整个府邸之中,喧闹哭骂声更是不绝于耳。 “将军,岂能容他们如此胡闹,属下还是立刻去将他们赶走吧。” 四只虎一看到晏月,便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一脸焦急的朝着她围了过来。 虽然将军府的门是关着的,但外面的谩骂声他们都听得真真切切,早就忍不住了。 若不是将军下了令让他们稍安勿躁,他们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早就出去将那两个老东西打得屁滚尿流了。 “不必。”晏月一脸从容的压压手,解释道:“要赶走很简单,可若是粗暴的将两位刚丧子的老人打一顿,岂不是落人话柄?况且赶走了他们也还会再来,治标不治本。” 四只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一脸崇拜的朝晏月拱手行礼,“将军英明!” “低调低调,也就一般般啦。”晏月无比谦虚的抬抬手,嘴角却勾起一抹得瑟的笑意。 四只虎:“……” 将军可真是谦虚啊! 好在将军府的大门是朝内开的,即便被棺材堵着从里面也可以打开。 晏月刚命人打开门,便看到了两口颇为渗人的黑色棺材,以及纷纷扬扬的白色纸钱。 堪称大型丧葬现场! “出来了!晏将军出来了!” 看到晏月出来,围观人群立刻来了兴致,像看什么精彩的戏剧一样,目不转睛的看向她。 “毒妇,你总算是敢出来了,还我儿命来啊!还我儿命来!”晏承德的双眼猩红,声嘶力竭的大吼着。 “住口!”晏月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声音不怒自威,“无凭无据就敢上门诬陷朝廷命官,谁给你的胆子?” “就是你!你恩将仇报!此前还上门打过我儿一巴掌,还将我这个长辈踢倒在地,我们家老爷都已经将财产还给你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啊?你好狠毒的心啊!” 吴氏嗓子都哭哑了,她今日倒是没有力气再装嫩了,素面朝天的脸显得又老又憔悴,眼睛又红又肿,看起来好生让人同情。 “好可怜啊!两个命根子都没了,这晏家夫妇可怎么活呀!” “是啊,说起来这晏承德夫妇还是晏将军的叔叔婶婶呢,晏将军怎会如此无情。” “可不是吗,虽是旁支远亲,但此前太傅府的丧事都是这晏家帮忙办的,晏将军应该感谢他们才是,怎地还上门去连晏夫人都打了!” “难不成晏家这两个儿子真是晏将军指使谢家二公子去杀的?晏将军也不像是这么恶毒的人啊。” …… 晏月听的这些议论声,只觉得无语至极。 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着瓜群众们,向来都是人云亦云的墙头草,从不会带着脑子去思考判断。 她貌似也习惯了。 不过,不该她背的黑锅,她是绝不会背的! 那么,发挥演讲口才的时候到了。 晏月清了清嗓子,从容不迫的道:“诸位听好了!首先,那日我是带着礼品去感谢他们的,可他们一家为了侵占太傅府财产,竟无情的将我拒之门外,还合谋要让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身败名裂,所以不是我忘恩负义,而是他们狼心狗肺,从一开始就居心不良!” 顿了顿,又接着道:“其次,我从未指使过谢家二公子,信不信由你们!对了,提醒一下诸位,别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省得被某些有心之人利用了都不知道。” “你胡说!我儿和谢云岩无冤无仇,甚至从未有过交集,若不是你指使,他怎会无缘无故的痛下杀手!”晏承德梗着脖子吼道,满脸的不相信。 晏月邪肆一笑,“和谢云岩没有交集,不代表和别人也没有交集。同为晏家人,好心提点你一下,你最好是去问问撺掇你来我将军府闹的那个人,有人曾看见她和你家大儿子在茶楼一起喝过茶哦。” 晏承德明显面色一僵,但转瞬间便又继续嘶吼起来,“你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我儿命来!还我儿命来啊!” 吴氏见状,也跟着哭喊得更厉害了,“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天理啊!谁来替我们这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主持公道啊!” 晏月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也懒得再浪费口舌,只是像看傻子一样,不慌不忙地笑看着他们,“继续嚎,太小声了,还有人没听见呢!” “你,你,你……”晏承德像突然疯了一般,朝着晏月扑来,“我要杀了你这个毒妇!” 就在准备动手时,齐公公独具特色的鸭嗓音突然响起,“圣旨到!” 圣旨? 众人面色一诧,齐刷刷的朝着齐公公的方向看去。 “公公,是不是皇上得知我晏家惨案,替我们主持公道来了?”晏承德愣在原地,迫不及待的问道。 恨不得晏月马上被皇上赐死,被五马分尸。 第81章 择吉日完婚 “大胆!” 齐公公厉喝一声。 吓得晏承德一哆嗦,跌跪在了地上。 齐公公冷飕飕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威严的道:“无凭无据便在此妖言惑众,还当众污蔑未来太子妃,此乃诛九族的大罪!你担当得起吗?” 未来太子妃? 众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了晏月。 齐公公也微笑着看向晏月,眼中的神色变为了恭敬。 “晏将军,请接旨!” “末将接旨。”晏月朝着齐公公的方向跪下。 齐公公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晏将军文武双全,聪慧过人,实乃不可多得的女中豪杰,堪担太子妃之位,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今特此赐婚圣旨一道,择吉日完婚,钦此!” 齐公公话音刚落,晏承德夫妇便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精气一般,面色惨白地跌倒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如此恶毒的弃妇,怎么可能成为太子妃! 齐公公笑眯眯地将圣旨递到晏月手上,随即猛地一甩拂尘, 气势汹汹的瞪向晏承德夫妇,“愣着作甚!还不快将这些阴晦之物清理干净!皇上念在你夫妻二人丧子之痛的份上,此次便不同你们计较,日后若再敢污蔑滋扰未来太子妃,便是诛九族的大罪,绝不轻饶。” 晏承德一听要诛九族,吓得连滚带爬的指挥下人们搬走了棺材,还将清理地面清理得干干净净。 围观的人群也不敢再多加议论,生怕一不当心被治罪,很快便散去了。 晏月看着恢复平静的大门口,不由得心中暗爽,这圣旨来的可真是时候。 她虽不屑于所谓的身份地位,但不得不说,这身份地位在古代确实很管用,能给她减去不少麻烦。 待周围安静下来,齐公公才微笑着上前朝晏月行了礼道:“晏将军,十日后便是齐贵妃的寿宴,娘娘命咱家顺道给将军带来了帖子,还请将军准时赴宴。” 说话间已经将帖子递了过来。 晏月接过帖子,眉头微微皱起,“齐贵妃?” “没错,正是齐贵妃。”齐公公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话里有话的道:“如今后宫是齐贵妃掌权,晏将军须得好好准备才是。” “后宫不应该是皇后娘娘掌权吗?”晏月不解发问。 这两年原主都未待在京城,对后宫的事知之甚少,正好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下。 可齐公公却明显不愿多谈,只是颇为得体的拱了拱手道:“后宫之事咱家不敢妄议,还请晏将军见谅。” 晏月点点头,很识相的没有再继续追问。 齐公公待她不错,她不想让他为难。 况且即便齐公公不说,她也能够隐约猜到这其中的缘由。 齐贵妃是北国公主,而皇上又一直忌惮北国,让她掌权也情有可原。 看齐公公的样子,这位贵妃应该不是个善茬,但想到那安阳公主那憨憨的模样,又瞬间放心了。 “对了,晏将军,您的任命文书也到了,明日起您便可以去带领锐林军练兵了。” 齐公公朝身后一名将士装束的人招了招手,那名将士立刻恭恭敬敬的将任命文书呈上前来,“属下李牧,参见晏将军!” “李将军是锐林军的副统领,以后会协助晏将军统领锐林军。”齐公公介绍道。 晏月微笑着接过任命文书,“有劳李将军了,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属下愚钝,还需晏将军多多指教才是。”李牧显得很是谦虚,但眼底却藏着一丝高傲。 虽早就听说晏月功夫了得,可让一名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成为他们的统领,他多少还是有些不服的。 “晏将军,若无其他事,咱家便先回去了。”齐公公说道。 晏月微笑着点头,“有劳公公了,公公慢走。” “属下告退。”李牧朝晏月行礼后,也跟着走了。 晏月也看出来了,这副统领看似恭敬,实则是不愿和她多言。 看来想要得到锐林军三千将士的心,还得让他们心服口服才是。 齐公公走后,晏月正准备回府,却见一名衣衫褴褛的乞丐突然朝着她跑来。 “将军当心!” 晏月还没看清楚是什么状况,虎四已经闪身上前,一脚将那乞丐给踢飞,还将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反应速度,杠杠的!”晏月不由得朝虎四竖起了大拇指。 此前便听虎二说过,虎四用剑如神,善于近身保护主子,如今一见,顿觉安全感拉满。 被晏月一夸,虎四羞涩的笑了笑,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到了脖子根。 晏月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心中暗道:哎哟!还是个容易害羞的汉子。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已经基本摸清楚了四大护卫的特点。 虎一长得壮,力气大,说话直来直去的,是个十足的糙汉子类型,主要靠力气吃饭。 虎二长着一张严肃脸,向来不苟言笑,他如同猫头鹰一般,有一双又大又敏锐的眼睛,眼力极其过人,那夜的刺客便是他发现的,属于是靠眼睛吃饭。 虎三长则有一对大耳朵,耳力过人且行动敏捷,属于是各类消息的搬运工,目前已经是她的小迷弟,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崇拜。 至于虎四,就是眼前这个羞涩的汉子,在四大护卫中,他长得最是瘦小精干,也不太爱说话,经常是隐形人般的存在,只有她遇到危险时,虎四才会适时冒出来。 “快说,你是什么人派来的,是不是想刺杀我们将军?” 虎一粗犷的声音将晏月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晏月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名乞丐有些眼熟。 竟是谢云岩! “虎一,虎四,先将他带回府中,我有话要问。”晏月朝虎四使了个眼神。 虎四点头领命,立刻放下了剑。 虎一则一把拽住谢云岩的胳膊,像拎猴子似的将他拎走了。 第82章 她这是要被宫斗了吗? 回到府中后,谢云岩扑通一声跪到晏月面前。 “多谢晏将军的救命之恩!” 抬起头时,猩红的眼眸中满是感激之色。 从狱中出来时,徐大人便告诉他,是晏月保了他的命。 为掩人耳目,徐大人找了个死囚毁掉面容代替他的尸首,送回到了谢府。 他又眼睁睁的看着那具尸体被自己的亲人毫不犹豫的给了晏家夫妇,然后被晏家夫妇碎尸万段,最终扔进了又臭又脏的茅房…… 从那一刻起,他心中和谢家人之间的亲情彻底死了。 若不是晏月,那个被碎尸万段的人就是他了。 晏月虽然已经不是自己的大嫂了,却依旧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在乎他的人。 “不必言谢,起来说话吧。”晏月将谢云岩扶到椅子上坐下,又让如意给他上了些点心和茶水,才接着道:“我救你不仅是念着以往的情分,还因你也曾多次帮过我,张氏去偷我东西的那夜,便要多亏了你的提醒,所以你心中不必有负担,只需好好生活便是。” 见谢云岩狼吞虎咽的吃着点心,晏月心中不由的一阵刺痛。 他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遭此劫难后,整个人都瘦弱了许多,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 说起来也真是个可怜人,从小便爹不疼娘不爱的,被全家人当成了废物。 可事实却是,谢家将所有能出人头地的机会都给了谢云贤,从未正眼瞧过这个小儿子,还一直拿他和谢云贤对比,嫌他不成气候。 因为这些原因,谢云岩渐渐变得有些叛逆,渐渐与谢家那群白眼狗格格不入,成为了谢家唯一的一股清流。 最终更是无缘无故被推出来当了替死鬼,还没有一个亲人想着去救他。 有那样的龌龊的家人,这孩子还真是够惨的。 “姐姐,我已无处可去,可否收我做你手下的士兵?我定当竭尽全力为姐姐效力,为南宁国效力。”谢云岩突然再次跪了下去,?含泪的眸子坚定的看着晏月。 这一声姐姐,叫得晏月心头一颤,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谢云贤虽然年纪不大,但也已经达到了参军的年龄,去当个兵也好,总比流落街头强。 谢云岩面色一喜,郑重其事的朝晏月磕了个头,“多谢姐姐。” 晏月抬抬手,“好了,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必再这样磕来磕去的。” “以后姐姐便是我的再生父母,这头该磕的。”谢云岩又接连磕了两个头。 晏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等他磕完了才微笑着道:“我先让人带你下去洗漱一番吃饱肚子,今日好好歇息,明日我便带你去军营。” 她看人很准,谢云岩一直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值得她信赖。 她现在在锐林军军中还没有任何的根基,有谢云岩去帮她盯着点也是好的。 只要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以后还可以给他谋一个好的前程。 “是,多谢姐姐。”谢云岩仍旧满脸感激。 “对了,你的名字也暂时不能用了,你重新想个名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晏月微笑着说道。 “我早已不是谢家人,也不愿再姓谢,还请姐姐为我赐名。”谢云岩眼神期待的看着晏月。 “这……”晏月本想拒绝,但看着谢云岩期待又倔强的眼神,还是点头答应了。 她打量谢云岩憔悴的面容,思索片刻后,眼前一亮道:“既要参军,那你以后就叫战必胜吧,如何?” “我喜欢这个名字,必胜多谢姐姐赐名。”谢云岩十分满意的点头。 “那便好。”晏月转头对如意道:“如意,带必胜去梳洗歇息吧,给他准备几身衣服,另外,吩咐全府上下不得议论此事,否则直接乱棍打死,扔出府去。” 如意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姑娘放心,奴婢明白。” 待两人下去后,晏月才打开任命文书,陷入到了思索之中。 明日去任职,她还得先去拜见平阳侯,可对平阳侯的为人和处事风格却知之甚少。 此时她唯一能想到的一点就是,谢家太老夫人曾是平阳侯府的侍女,平阳侯不久前还帮过谢家,将张氏和谢云荷从牢房里捞了出去。 连一个区区侍女的忙都愿意帮,甚至不惜得罪大理寺少卿和她这个三品将军? 说不定这平阳侯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若真是如此,她还挺欣赏这个人的。 正思索着,秋菊突然从门外进来,“将军,太后宫里的袁嬷嬷来了,说是太后娘娘请您进宫叙话。” “太后?”晏月将任职文书收好,站起身来问道:“袁嬷嬷可说是为了何事?” 秋菊摇头,“袁嬷嬷并未提及,只说请将军尽快随她一同进宫。” 晏月摆摆手,“好吧,去好生招待着,让她稍待片刻,我换身衣服便随她入宫。” 其实不用问,她也大概能猜出来,是因为那道赐婚圣旨。 听闻太后娘娘腿脚不好,已卧病在床多年,因此从不召见宫外的人 原主曾随母亲入宫多次,也从未见过她。 此番突然召见她,除了赐婚圣旨,她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她换了身较为庄重的衣服,又找来纸笔在纸上一阵写写画画,完成了一张轮椅设计图,准备送给太后当见面礼。 对于长期卧病在床的病人而言,这轮椅绝对是好东西,可惜她现在来不及打造,只能送张设计图过去,让她自己找人打造了。 跟着嬷嬷到达寿康宫门口时,正值午时。 虽是春天,正中午的太阳却也火辣辣的,晒得身上一阵滚烫。 晏月正准备进门,却被守在门口的嬷嬷黑着脸给拦住了,“晏将军止步,太后娘娘此时身体不适,稍后才能见你,让你在此候着。” “在此候着?”晏月摸摸被晒得滚烫的头顶,又抬头看看刺眼夺目的太阳,心中顿感不妙。 曾经看过的各种宫斗剧的情景迅速浮现在脑海中。 她这是要被宫斗了吗? 不过没关系,她晏小刀早有准备。 “没错,就在此处候着,待太后娘娘召见才可入内。” 老嬷嬷依旧黑着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第83章 都快熬成老光棍了 晏月稍加留意便发现了漏洞,这老嬷嬷虽然黑着脸,但语气却是柔和的。 一看就没有《还珠格格》里容嬷嬷那恶毒的气势,倒像是故意装出来的,想要给她个下马威。 想到这些,晏月眼眸一转,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轮椅设计图交到嬷嬷手上,面色从容的道:“嬷嬷,这是我送给太后娘娘的见面礼,还请嬷嬷代为转交。另外,也请转告太后娘娘,若她不同意我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我答应她不嫁便是,请太后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老嬷嬷一愣,连看晏月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恭恭敬敬的朝晏月行了个礼后,便拿着晏月给她的图纸快步朝殿中走去。 晏月和带她入宫的袁嬷嬷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贴心的笑着道:“袁嬷嬷,这日头太烈,到那树下去躲躲吧,可别伤着身子了。” “多谢晏将军关心,老奴岂敢让晏将军一个人晒着。”袁嬷嬷原本一直黑着的脸,渐渐浮上了慈祥的笑容。 果然不出晏月所料,片刻之后,进去替她传话的那位老嬷嬷便出来了,还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的嘴脸,“晏将军,太后娘娘好些了,请您进去叙话。” “好嘞!”晏月得逞一笑,三步并做两步,眨眼间便进入了殿中。 她头顶都快晒冒烟儿了,一刻也不想在太阳下多待。 “你就是晏月?”晏月刚进入殿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便突然响起。 晏月抬头看去,见主位上坐着一位头发全白,穿着讲究,满脸福相的老奶奶。 “末将晏月参见太后,愿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晏月规规矩矩的跪下行礼。 不知为何,她觉得这太后看起来很是亲切,让她莫名有种好感。 “过来,来哀家身边坐。”太后朝晏月招招手,笑得一脸慈祥。 晏月只是微微一愣,便笑容满面的坐了过去。 心中暗道:太后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帝子夜这一家人,貌似从老到小都有点不正常。 看来是让老嬷嬷传的那句话传对了,礼物也送对了。 晏月一坐下来,太后便笑容慈爱的拉着她的手问道:“月儿,你当真愿意听哀家的话,不嫁给太子?” 晏月乖巧点头,“月儿自知配不上太子殿下,若太后不喜,月儿便听太后的。” “真是个好孩子。”太后面色一喜,满脸期待的问道:“那你可愿嫁给幽王?” 晏月又是一愣。 随即赶紧摇头:“太后娘娘说笑了,月儿和幽王殿下话都没说过几句。” 她怀疑太后是在试探她,担心她妄想嫁给幽王。 她才不稀罕呢! 见晏月摇头,太后的眉头微微皱起,“月儿,你可能有所不知,幽王其实只是面冷心热,绝不像传闻中那般凶残,你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位动心的女子,若是嫁给他,他一定会视你如珍宝。” 晏月有些意外的扯了扯嘴角,尬笑着道:“幽王殿下同样身份尊贵,月儿配不上的。” 这是什么情况? 她以为太后是嫌弃她的身份,才不想让他做太子妃。 可现在却突然感觉这事情的走向有些奇怪了。 但她这么委婉的拒绝,应该够明显了吧。 “配得上,怎么会配不上?”太后面色一急,语气威严的道:“月儿才貌出众,是我南宁国数一数二的杰出女子,谁敢说配不上,哀家打断他的腿!” 晏月凤眸放大,懵在当场。 这是什么情况? 老太后这是亲自出马帮她那光棍儿子抢媳妇了? 而且还是想抢孙子的未婚妻! 难不成儿子是亲生的,孙子不是亲生的? 哎呀妈!这也太炸裂了! 见晏月不说话,太后接着道:“月儿,你放心,没人敢说你配不上幽王,只要你愿意嫁给他,你想要什么哀家都可以满足你。” “太后,月儿只能答应您不嫁给太子,其他的,恕难从命。”晏月语气坚定的回答。 她本以为得了那道赐婚圣子就能获得安宁,却没想到竟连太后也搅和进来了,她必须果断拒绝,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哎!”太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脸失落的道:“你对幽王当真就没有分毫喜欢?” 晏月果断摇头,“幽王殿下身份尊贵,月儿不敢肖想。” 听到晏月的回答,太后像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了精气神,只是苦着脸道:“尊贵有什么用,都快熬成老光棍了,还孤身一人,可急死哀家了。” 晏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笑着道:“太后娘娘何须为此着急,幽王殿下英明神武,喜欢他的姑娘都快排到城门外了,只要您替他张罗一番,幽王很快便能妻妾成群,儿孙满堂。” 心中暗道:还真是催婚不分朝代啊,连幽王那个冷面阎王也逃不过,哈哈哈。 “哎!哀家若是能替他做主,何至于如此着急啊!”太后扼腕叹息,黯然神伤,“这么多年了,你是他唯一一个想要求娶的姑娘,或许也是他能够成婚的唯一机会,所以哀家才想让你嫁给他。” “可太子殿下也是您的亲孙子啊,您……”晏月欲言又止,一脸不解的看着太后。 都说隔代之人最是亲近,她是在想不通太后为何想要将自己的准孙媳妇抢去做儿媳妇。 从表面上看来,她很明显是个慈祥的老人啊。 “夜儿虽顽劣,也不得姑娘芳心,但他毕竟还小,往后还有机会遇到喜欢的姑娘,可炎烨却等不了了,哀家也是没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月儿,你可千万不要怪哀家。”太后紧紧拉着晏月的手,眼里泛起了泪花。 晏月摇摇头,一脸关切的道:“月儿不会怪太后,太后千万要保重身子。” 看着这么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流眼泪,她不由得有些心疼。 太后欣慰的看着晏月,抹了抹眼泪接着道:“哀家只是想要弥补炎烨,他是因为当初被先皇和哀家的偏心伤了心,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冷漠的性情,哀家对不住他呀,因此才想要在婚事这件事情上偏心他一回,若哀家有生之年他不能娶妻生子,哀家死不瞑目啊。” 晏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第84章 一日不见,可有想我? 听完太后的话,晏月总算是勉强理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此前便听帝子夜说过,帝炎烨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如今的皇位本该是他的。 可后来先皇觉得他生性暴戾,不适合掌管天下,便让资质较为平庸的当今皇上继承了皇位。 若是站在先皇为天下负责的角度上来说,这样的决定并无不妥。 可若是站在为人父母的角度上来看,这就是偏心,也很难让战功累累的幽王接受。 因为这个原因,太后一直觉得愧对幽王,想要弥补他,甚至将幽王至今未成婚生子的原因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也因此,才会出现今日这戏剧性的一幕。 若不是她机灵,当机立断的告诉嬷嬷,她可以不嫁给帝子夜,给了太后希望,恐怕现在还莫名其妙的在太阳底下晒着呢。 思及此,她颇为体贴地笑了笑道:“月儿理解太后身为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是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幽王殿下是有福之人,太后定能看到他儿孙满堂的那一日。” 太后无比沉重的点点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渐渐挤出一抹慈祥的笑容,“月儿,既然你不喜幽王,哀家也不便强求。你看哀家都老糊涂了,方才说过的糊话,你便当做从未听过,哀家等着喝你和夜儿的喜酒。” “月儿谨遵太后教诲。”晏月总算是松了口气,喝不喝她和帝子夜的喜酒暂且不说,至少将幽王这件事暂时跨过去了。 可就在她放松心情之际,却突然听守在殿中的嬷嬷喊道:“幽王殿下到!” 幽王?! 晏月一惊,诧异的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大步朝着她和太后的方向走来。 什么情况?这活阎王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 难不成是太后叫来的? 她才刚松了口气呢…… “儿臣参见母后。”帝炎烨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的朝着太后行礼。 连看向太后的眼神都是冷漠疏离的,完全没有和自己母亲之间该有的亲近。 可太后却并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甚至瞬间激动到老泪纵横,颤抖着朝帝炎烨招了招手道:“炎烨,你终于来看母后了,快到母后身边来,让母后好好看看你。” 晏月很识相的起身让位,并得体的朝帝炎烨微微福身行了个礼。 帝炎烨冷冷的暼了晏月一眼,走上前坐到了太后身边,“母后,您身子可好些了?” 虽是关切的话,但说出来依旧冷若冰霜,没有任何温度。 仅仅如此,便足以让太后激动不已,从始至终眼神都没有离开过她这个小儿子。 晏月看得出来,这冷面阎王应该是许久未来看过太后了,甚至连这种充满冷漠的关切估计也很少有过。 等等! 她现在应该关注的不是人家的母子之情,而是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这儿。 她可不想和这冷面阎王待在同一个空间,不仅压抑,还别扭。 对了,趁着他们此时正在忙着交流母子感情没空注意她,她干脆脚底抹油,直接开溜得了。 可就在她正准备行动时,却见幽王的目光冷飕飕的扫了过来,瞬间感觉如坠冰窖,连刚刚迈出去的步子都被冻住了。 “儿臣从未求过母后什么,但儿臣的婚事,还请母后替儿臣做主。”帝炎烨突然跪到太后面前,还意有所指的转头看了看晏月。 晏月:“……” 嘴角疯狂抽搐,心中万马奔腾。 她好不容易才将太后说服,这冷面阎王又来作妖了。 赐婚圣旨都下了,还能这样玩儿的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冷面阎王不是喜欢她,而是要利用她来争一口气。 许是此前在醉仙楼时受了她和帝子夜的气,又对自己父皇母后当初的偏心耿耿于怀,这才起了要和帝子夜争夺的心思。 目的就是:让所有人都不好过! “炎烨,你已经许久没来母后宫中了,母后这便让袁嬷嬷去准备膳食,咱们母子二人边吃边聊。”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帝炎烨,十分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可帝炎烨却依旧面色冰冷的跪在地上,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母后……” 好在他话还没说出来,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癫狂笑声给打断了。 “哈哈哈……” 听到这熟悉的笑声,晏月眼眸一亮,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疯太子可是这冷面阎王的克星,这回又有好戏看喽。 “太子,不得无礼!”太后嗔怪的瞪了帝子夜一眼,神色却肉眼可见的轻松了许多,“身为一国储君,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孙儿拜见皇祖母,孙儿这是替皇叔感到高兴啊,皇叔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才终于知道着急婚事,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说话间,帝子夜如同宣誓主权一般,自然而然的走过去拉起晏月的手,很是肉麻看着她的道:“月儿,一日不见,可有想我?” 晏月:“……” 忍住想揍他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这是让幽王死心最好的办法了,肉麻点就肉麻点吧。 帝子夜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抬起修长的手指,深情款款的替晏月将鬓角的发丝挽入耳后,“我也想你了,听闻你来了皇祖母这里,便迫不及待的来看你了。” 太后先是一脸的姨母笑,但余光瞄到自己儿子黑沉着的脸时,又立刻收起了笑容。 帝子夜貌似也察觉到了太后的变化,一脸挑衅的笑看着帝炎烨道:“侄儿都有未婚妻了,皇叔可要抓紧哦。” 帝炎烨:“……” 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一句话都没说,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这小兔崽子也太气人了! 该死!这一局他竟又彻头彻尾的输了。 万万没想到,皇上竟会不为兵权所动,更没想到晏月竟这么快就说服了自己的母后。 “炎烨……” 太后看着帝炎烨离去的背影,眼中的愧疚之色更加浓郁了。 她终究还是连儿子唯一的一个请求都无法满足,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 第85章 误将山鸡当凤凰 帝炎烨走后,晏月去到太后身边贴心的替她揉着肩,柔声安抚道:“太后不必感伤,幽王殿下总有一日会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也定会找到情投意合的姑娘成婚生子。” “或许会有那一日,只是哀家恐怕等不到了,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很清楚。”太后有些虚弱的靠到椅背上,苍老的眼眸满是愧疚和痛楚。 “太后怎能说这样的丧气话,月儿瞧着太后精神矍铄,定能长命百岁。”晏月神色坚定的说道。 看太后这样,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给太后打打气。 听晏月这么说,太后敛了敛神色,一脸宠溺的看向她道:“傻丫头,你该跟着夜儿叫哀家皇祖母才是。” “月儿,皇祖母说的是,都快是一家人了,何须如此见外。”帝子夜赶紧附和。 晏月暗暗白了他一眼,但又不好驳了太后的颜面,只得笑眯眯的叫道:“皇祖母~。” 心里想着,叫就叫吧,这样也好,至少太后不会再起了让她嫁给帝炎烨的心思。 “诶~!”太后十分高兴的回应,苍老的脸上已然笑开了花。 看着太后脸上慈祥的笑容,晏月也不由得跟着高兴,心里暖洋洋的。 “对了,皇祖母,月儿送您的见面礼,您看了吗?可还喜欢。” 为避免让太后又想起伤心事,晏月故意岔开了话题。 “哀家老了,实在看不懂那是何物,正想唤你进来当面问问呢,你看这一打岔,差点给忘了。”太后朝身边的嬷嬷伸出手,嬷嬷立刻将那张图纸呈上前来。 晏月接过图纸展开,耐心的向太后解释道:“皇祖母,这是月儿给您设计的轮椅,就是有轮子的椅子,有了这轮椅,您就可以天天到御花园中散散心,晒晒太阳了。您若喜欢,可马上安排工匠去做。” “月儿有心了。”太后笑着笑着,又沉下了上扬的嘴角“这轮椅好是好,但哀家恐怕无福享受,今日若不是为了见你,哀家都好久没下过床了,无需再浪费人力去做。” “皇祖母,您就是躺太久了才会精神不济,以后有了这轮椅,皇祖母便可多到外面走走,多晒晒太阳,心情好了,身子骨自然也就好了。”晏月边安抚太后,边将图纸一把塞到帝子夜手上,皮笑肉不笑的道:“殿下,祖母等着坐轮椅呢。” 帝子夜眼神宠溺的点点头:“为夫这便去办,月儿真是位体贴的好孙媳,有了这轮椅,皇祖母定能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晏月:“……” 这家伙入戏太深了吧,还自称起为夫来了。 帝子夜走后,太后立刻命人将她压箱底的宝物的取得出来,摆在晏月面前供她挑选。 晏月本不想收,但奈何太后太热情,硬塞给她不少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宝石首饰。 收下礼物后,她又继续陪太后聊了会儿天,待太后的心情彻底好转,才离开寿康宫。 就这么几个时辰,她已经和太后处得如亲孙女一般亲近,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就是感觉和太后很亲近,感觉太后就像是自己的亲奶奶一样,很慈祥。 穿越过来之前,她一直在部队,已经有近一年时间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亲人了。 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的死讯会有多悲伤……这件事情,晏月不太敢深想。 …… 谢家府邸。 谢家人得知晏月被赐婚给太子,即将成为太子妃的消息后,全家老小聚在一起炸开了锅。 “这怎么可能?她就是个低贱的弃妇,怎配做太子妃啊!”谢云荷那双刻薄的吊梢眼瞪得老大,嫉妒到眼眶发红。 “就是,一个弃妇,即便给太子殿下做个通房丫鬟也是不配的,皇上和太子莫不是昏头了吧。”张氏满脸愤恨的附和,显得很不服气。 “住口!皇上和太子岂是你能议论的?”太老夫人用力的将拐杖往地上一戳,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们母女二人若是还管不住这张嘴,往后可没人再救你们了。” 她本是病得连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可听到晏月被赐婚给太子的消息后,硬是气得从床上爬了起来。 本就对失去晏月那么棵摇钱树后悔不已,如今更是肠子都快悔断了。 本以为离了谢家,晏月什么都不是。 却没想到她竟成了他们以后见了都要跪下行礼的,高攀不起的存在。 被太老夫人一呵斥,张氏立刻低着头不敢再说话,只是脸上的愤恨和嫉妒越发浓烈了。 “贤儿啊,错了,一切都错了。”太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一脸后悔的道:“如今看来,这姜妙莹真是一点也比不上晏月,我们谢家可真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谢正安感同身受的点头,“可不是么,若是当初不要求娶这姜妙莹,我谢家如今早已是高门大户,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贤儿,你糊涂啊!” 说完后,又有些紧张的转头看了自己的夫人张氏一眼,见她没有瞪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父亲,祖母,你们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谢云贤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面色微微发红,眼中多了一丝寒意,“你们当初可是巴不得我赶紧将晏月休出门去,赶紧娶姜妙莹入门。” 说着又转头看向张氏和谢云荷,“还有母亲和妹妹,你们和晏月一起生活了两年,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可当初是你们口口声声说晏月只是一个低贱的商女,根本无法和姜妙莹相提并论,吵着让我将她休弃。如今日子过得不好,怎就成了我一人之错?” “贤儿,祖母并非怪你。”太老夫人朝谢云贤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再次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没用了,咱们得沉住气,若想让谢家重新兴盛起来,你务必和姜妙莹处好关系,多哄着她些,家和才能万事兴。” 听太老夫人这么说,谢云荷不乐意了,一脸不满的瞅着谢云贤,“怎么不是你的错?你好歹也是堂堂探花郎,却识人不清,误将山鸡当凤凰,还将真正的凤凰亲自赶走了。” 接着,又愤愤不平的道:“从小到大,祖母一直偏心你,为了供你读书,我们全家都得省吃俭用,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我和二哥甚至连一天学堂都没进过,最后你不仅没能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还连二哥的尸首都拜你那女官妻子所赐,被晏家碎尸万段后扔进茅厕……你不觉得内疚吗?” “住口!不许对你大哥无礼!”太老夫人沉着脸呵斥道。 可谢云荷却并不打算罢休,一怒之下,竟瞪着老妇人道:“祖母,您沉得住气,我可沉不住,这府中已经几日不见荤腥,那丑八怪如此苛待我们,您竟还让大哥和她好好相处,我不服!” 这样寒酸的日子, 她是一日都不想过了。 她可是要嫁入大户人家的,可府里生活如此寒酸,她还怎么有底气去结交世家公子? 本以为那姜妙莹变光头后,就会一直巴结着他们,谁曾想,这才没过多久,竟又开始苛待起来。 第86章 打你怎么了? 听着谢云荷的数落声,谢云贤只觉心烦意乱,端起酒壶中的酒便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随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眼神迷离的瞪着谢云荷吼道:“你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现在便以死赔罪,你满意了吗!” 他以前很讨厌酗酒的人,觉得醉酒的人有辱斯文,可现在却忍不住想喝醉,因为唯有酒能暂时麻痹他心中的痛苦和失意。 谢云荷从未见过自己大哥如此失态的样子,脖子一缩,气势立马弱了下去,“大,大哥,我不是怪你,不是你的错,都是姜妙莹那贱人的错,是她太会伪装迷惑了你,才将我们一家人害到如今这般田地。” “啪!” 只听一声脆响,谢云荷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待她无比愤怒的抬起头时,眼前竟出现了一张光溜溜的大饼脸。 “你说谁是贱人?”姜妙莹气势汹汹的瞪着她,眼神像淬了毒一样可怕,“敢不敢再说一遍?” “你,你怎么来了?”谢云荷一脸惊恐的捂着被打肿的脸颊,余光瞟到自己的大哥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哥,你可一定要替妹妹做主啊,这丑女人怎么能出手打人呢?” “啪!” 又是一声脆响。 谢云荷脸一歪,朝另一边跌倒下去。 连哭声都停止了,只剩下惊恐以及不可置信的眼神。 姜妙莹俯下身子,一脸鄙夷的瞪着她,“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姜妙莹,你不要太过分了!云荷毕竟是我们谢府的嫡小姐,你身为大嫂,怎能这样打她!”张氏一脸心疼地将谢云荷扶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姜妙莹。 “谢府小姐?”姜妙莹一脸不屑的吹了吹打疼的手掌,冷笑一声道:“若不是我大发慈悲,让你们住在我的府邸,还用自己的钱贴补着府里的开销,你们恐怕早已沦落街头连乞丐都不如了,还谈什么嫡小姐?” “妙莹,如此说话便是你的不是了。”太老夫人一柱拐杖,辞严厉色的道:“你应当清楚,云贤当初是为了你才失去得赐府邸的机会,我们住你的府邸住得理所当然。再说,即便没有你,靠着云贤的俸禄,我们也不至于流落街头,你怎可把话说得如此难听?” 姜妙莹不屑的瞥了太老夫人一眼,勾唇一笑,“太老夫人既如此说,那便靠着他的俸禄过活吧,正好我也不想养着这么多忘恩负义的闲人了。” “姜妙莹,你既和云贤成了婚,我便是你的祖母,你怎连最基本的尊称都没有?”太老夫人气得直喘粗气,一脸愤怒的道:“你真是不知好歹!当初云贤若是不求娶你,我谢家早已飞黄腾达,何至于如此狼狈!” “太老夫人这是后悔了?可惜后悔也没用了,哈哈哈……”姜妙莹突然发疯般的大笑起来。 “你,你……简直是成何体统!”太老夫人气得脸都青了。 拍着胸口缓了半天,才渐渐恢复理智,沉下气来道:“我谢家既娶了你,便不会后悔,但你身为贤儿的妻子,谢府的当家主母,理应料理好府中事宜,好好扶持你的夫君,如此我们一家人才可能有出头之日。” “不会后悔?”姜妙莹又是一声冷笑,“别以为你们方才所说的话我没听到,你们怕是早就恨不得将我赶出去,好将晏月那贱人接回来了吧!” 太老夫人一愣,黑着脸无言以对。 这姜妙莹此前可是从未主动来过她的房中,今日怎会这样巧,刚好就被她听到了那些话。 “哈哈哈……可惜你们再也没有机会了,人家很快就是太子妃了,连看都不会再正眼看你们,真是报应啊!”姜妙莹虽然癫狂的笑着,可眼中的嫉妒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她也正是听到了晏月被赐婚给太子的消息,才想要来找谢云贤刺激他一下,好让他答应在科举考试时帮自己一把。 谁曾想竟刚好听到了这一家人对她的辱骂和嫌弃,这才瞬间怒从中来。 “妙莹,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祖母方才说的都是糊涂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太老夫人咬牙克制住心中的不满,苦口婆心的道:“如今我们才是一家人,应当和睦团结,相互关心爱护,如此才能渐渐摆脱当前的困境,你和云贤也才能够安心的去谋划前程。” “要和睦团结可以,但得先将某些整日只知道吃闲饭,还嘴臭如厕的废物赶出去。”姜妙莹眼神阴冷,目光意有所指的扫向谢云荷和张氏,还有谢正安。 此前她忍让退步,是因为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担心谢云贤会和她和离,然后重新回去找晏月。 可现在她不怕了,谢云贤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若是和她和离了,只会比现在更惨。 第87章 你这光头才是报应 “你说谁废物呢?!” 谢云荷捂着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颊,恼羞成怒的嘶吼道:“你还好意思怪我们在背后数落你,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如何做的,你自己整日躲在主屋里过好日子,却让我们天天吃糠咽菜!祖母病得如此重,你来伺候或探望过一次吗?若说报应,你这光头才是报应!你就是个没有任何孝道的丑八怪!” 这一嗓子吼出来,姜妙莹瞬间气冲颅顶,失去了理智。 她随手抄起一个凳子,便朝着谢云荷砸去。 谢云荷一惊,立刻拉了自己的母亲一把,让张氏当了她的盾牌。 “砰!” 只听一声闷响,张氏瞬间捂着头惊声尖叫。 将手掌拿到眼前看时,整个手掌已经被鲜血染红,看起来触目惊心。 “啊!”张氏惊呼一声,差点当场吓晕。 “杀人了,杀人了啊!”谢云荷看着从张氏额前流下来的鲜血,惊恐大叫。 姜妙莹也被吓到了,手中举着的板凳哐哐一声落到地上,面色惊恐的看着张氏。 “啪!啪!啪!” 就在这时,接连几个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 姜妙莹被扇得左摇右摆,差点跌倒。 谢云贤借着酒劲,将心中对姜妙莹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了。 “你敢打我?!” 姜妙莹只是懵了一秒,便卯足劲一脚踹向谢云贤的要害。 “啊!”谢云贤痛呼一声,抱着关键部位摔倒在地。 “贤儿!”太老夫人一着急,瞬间气血上涌,直接晕了过去。 谢正安和谢云荷见状,立刻扑过来和姜妙莹扭打在了一起,场面瞬间失控。 眼看自己处于下风,姜妙莹突然大吼一声:“别打了!我赔钱!” 张氏眼前一亮,立刻忘了还在流着血的头,赶紧拉住谢正安和谢云荷,满眼财迷的看着姜妙莹问道:“赔多少?” 姜妙莹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被抓伤的脸颊,满脸鄙夷的道:“一百两。” 以她对张氏这个守财奴的了解,莫说是一百两,即便五十两,也足以让她心花怒放。 “成……”张氏面色一喜,正想答应,却被谢云荷给打断了。 “最少一千两!” “你做梦!”姜妙莹怒吼。 谢云荷却像是突然抓住了姜妙莹的把柄一般,趾高气扬的道:“不仅如此,你还要出钱给我母亲治伤,给祖母治病,以后也不能苛待了我们,否则我们今日不仅要打你,还要去告官,让天下人都看清你这天下第一女官有多无德!都看看你殴打婆母,夫婿和姑妹的丑恶嘴脸!” 最后这句话,算是拿捏到了姜妙莹的命脉。 这两个无知的乡野村妇有多不要脸,她是见识过的。 她们当初为了败坏晏月那贱人的名声,连敲盆上街喊冤的事都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不敢做? 如今她本就已经声名狼藉,若是再被这贱人泼一身脏水,恐再难有出头之日。 不行,她得忍! 忍到科举考试后,等她拿了状元,这些人渣自会对她俯首帖耳,摇尾乞怜。 到那时,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这群厚颜无耻的蛀虫全部赶走。 思及此,她咬牙忍住心中的怒火,面目扭曲的朝张氏比出五个手指头道:“最多五百两!不要的话便继续来打吧,也好让世人再看看你们谢家人是如何欺负虐待儿媳的。” “成交!”张氏生怕姜妙莹会反悔,又怕女儿坏了她好事,赶紧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 “母亲~!”谢云荷无比贪婪的瞪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若是再坚持坚持,定能得个一千两,分她五百两也是好的呀。 “好了,到时候母亲给你十两去买衣裳首饰。”张氏满脸欣喜地朝着谢云荷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在额前鲜血的映衬下,显得很是狰狞。 “才十两?”谢云荷不满的撅起嘴,“母亲,其余的四百两都是女儿帮您争取来的,您少说也得分女儿二百两,如此女儿才能置办些像样的衣裳首饰,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博得世家公子的喜欢,若是以后嫁入高门大户,定会好好孝顺母亲。” “最多二十两,买两身像样的衣裳是够了的。”张氏一脸肉疼的比出两个手指,“二十两已经够多了,剩下的母亲得攒着,为全家人盘算,不该花的钱不能乱花。” 姜妙莹讽刺的勾勾唇,取出五百两银票递给张氏,张氏立刻两眼放光的接过银票。 正高兴着,突然感觉鼻子上有点痒,伸手一摸又摸到了满手的鲜血。 张氏突觉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谢正安和谢云荷面色一惊,这才发现身后的太老夫人竟也晕了过去。 “啊!”姜妙莹也被这惊悚的一幕吓了一跳。 “愣着做甚!还不快请郎中来,若是我祖母和母亲有什么闪失,必让你以命抵命!”谢云荷发疯般的朝着姜妙莹吼道。 看着张氏满脸的鲜血,姜妙莹有些慌了,赶紧命青玉去请郎中。 再看谢云贤,也躺在地上没有动静,不知是疼晕的,还是醉酒了。 谢云荷边用手绢捂住张氏的头,边暗暗去扯她手里抓着的银票,可却发现怎么扯也扯不出来。 因为张氏即便晕倒了,抓着银票的手也没有丝毫放松。 …… 次日一早。 晏月一身女将打扮,带着任职文书去了平阳侯的军营。 平阳侯似乎也正在等着她,见她进去便面色一喜,起身笑脸相迎,“晏将军来了,快请坐。” 晏月打量着这位头发花白,面色和善的老将,顿觉心情放松了许多。 看来此前产生的些许疑虑都是多余的,平阳侯之所以救张氏和谢云荷,多半就是本人比较重情重义,念及以前的主仆情谊。 整个交接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晏月很快便拿到了统领锐林军的虎符。 有了这虎符,她不仅可以训练调动锐林军,要招几个新兵填充进来也很简单了,毕竟这三千锐林军经常都会有因病因伤退出的。 本来此前打算直接将谢云岩带入军营,但又觉得容易引人非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因此还是决定借招新兵的理由,和其他新兵一起招进来。 晏月来到训练场时,锐林军副统领李牧正带着将士们在练剑。 众人分明看到晏月来了,却全都像是没看见一般,完全将晏月无视了。 晏月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 按理说不应该呀! 好歹她也是一招便战胜西奥国高手的女英雄,且昨日李牧见到自己时也还算客气。 第88章 不服来干,生死看淡 不过晏月也不气恼。 李牧和众将士假装看不见她,她便主动让他们看见。 晏月邪肆一笑,站上台去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李副统领辛苦了——!诸位将士辛苦了——!” 李牧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的转头看向晏月。 正在练剑的将士们手中的动作一顿,也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晏月,眼中的不屑之色昭然若揭。 “属下参见晏统领!”李牧不咸不淡的抱拳行礼。 “李副统领这是对我不满?”晏月直白发问。 李牧一愣,显然没想到晏月会问的这么直白。 缓了缓才道:“属下不敢!” “不敢?我怎么看着大家似乎都不欢迎我这个统领。”晏月身姿挺拔,眸光冷锐的扫过一众将士。 将士们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继续自顾自的练起剑来。 “晏统领,将士们并非不欢迎您,只是觉得您身份尊贵,不适合来这环境恶劣的训练场。”李牧表面恭敬,实则话里有话,讽刺意味明显。 晏月算是听出来了,这是在拿她未来太子妃的身份说事儿,觉得她是靠身份上位,压根儿不配当这统领。 无所谓!她晏小刀会让他们心服口服。 思及此,晏月粲然一笑,“原来如此,将士们如此体贴,本统领深感欣慰啊!” “晏统领去营帐中喝茶歇息便是,有什么要求直接命令属下来办。”李牧朝晏月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眼中的讽刺之色更加浓郁了。 晏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此甚好,那本统领便下达第一个命令,从即日起,不必再训练任何兵器。” “不训练任何兵器?”李牧不可置信地看着晏月。 他本来只是觉得晏月是名女子,还从未上过战场,不配当他们的统领。 如今看来,更觉得她像个草包,哪里像什么女英雄。 晏月却像是没看到他的眼神一般,笃定点头,“对,刀剑,盾牌,还有射箭,通通都不必练了。” “那练什么?”李牧瞳孔放大,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晏月。 身为将领,她竟然命令众将士不练兵器? 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晏月勾唇一笑,语气轻松的道:“先练腿部力量和手部力量,每日带着他们背上五十斤沙袋跑五十里地,外加三百个负重俯卧撑。” 她当然不会这么早就说手枪和炸弹的事,得等到所有人都被她驯服,对她忠心耿耿了,再将秘密武器拿出来。 “何为俯卧撑?”李牧诧异的问道。 晏月也不废话,直接边示范边讲解起来,“俯卧撑要领,手掌撑地,双脚并拢脚尖点地,靠手部力量让身体上下起伏。” “晏统领,战场上刀林剑雨,练这些花拳绣腿有何用?!”李牧一脸不屑,声音中多了明显的愤怒。 将士队伍中也开始传出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李副统领说的是!哪有将士不练兵器的,打仗的时候岂不是让我们去送死?!” “一名从未上过战场的内宅贵女,连纸上谈兵都不会,怎么配做我们的统领!还对我们指手划脚,我不服!” “对,我也不服!” “不服!” “不服!” “不服!” …… 训练场上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李牧暗暗扬唇,幸灾乐祸的看着晏月。 他倒要看看,这尊贵的未来太子妃要如何收场! 晏月却是得逞一笑,一脸挑衅的朝众将士勾了勾手,“不服来干,生死看淡!” 啊? 众将士一脸懵,她这是何意? 晏月豪迈喊话:“不服的都上来单挑,若本统领输了,自愿放弃锐林军统领一职,并承诺奖赏给战胜本统领的将士一千两白银。” “此话当真?”将士们眼眸一亮,跃跃欲试。 看晏月这柔弱的小身板,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也压根不信她能凭实力战胜西奥国高手,不过是投机取巧,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了。 晏月眼神笃定的点点头:“本统领向来一言九鼎,但你们也得答应本统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牧迫不及待的问道。 他感觉这是一件胜券在握的事,不管晏月提什么条件他都能答应。 “若没人能打过本统领,以后你们所有人都必须无条件服从本统领的命令,对本统领绝对忠诚,否则通通以死罪论处,可敢答应?”晏月一脸挑衅的看着李牧和诸位将士。 “好!我们答应你!”李牧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眼中带着一丝势在必得的狂喜。 侯爷早就暗示过,只要他能在不得罪太子和皇上的情况下将晏月挤兑走,锐林军统领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没想到得了全不费功夫,这件事情竟会如此简单。 “谁先来啊?”晏月撸起袖子笑眯眯的的看向众人。 “等等,晏统领,刀剑无眼,若是不小心伤了您,属下可担待不起,此番比武便不使用兵器吧。”李牧很是谨慎的说道。 “巧了!本统领也正好担心不小心伤着将士们了,不用兵器也好,如此才能比出真本领。”晏月表示赞同。 俗话说的好,功夫再好,也怕刀剑。 她本就不善于用剑,这李牧还真是会替她考虑,哈哈。 “末将先来!”一名体型健硕,面色黝黑的大胡子自告奋勇的站上前来,眼中满是狂妄的神色。 “肖副将!肖副将!”士兵们齐声高呼。 一边倒的支持站出来的这位副将,大有要用实力打倒权势的那种士气,且似乎已经对这场毫无悬念的比试迫不及待了。 第89章 还有谁? 晏月之前便对锐林军做过功课,此人名叫萧威,据说功夫还不错,且为人仗义,在锐林军中声望很高。 萧威见晏月不说话,嗤笑一声道:“晏统领这是不敢应战了吗?” 他神情高傲,看晏月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不足挂齿的小虾米一般,满是不屑。 “谁说不敢?”晏月是一点不惯着他,直接回了他个讽刺的白眼,“就会点三脚猫功夫也好意思心高气傲?温馨提醒你一下,现在有多自信,待会儿就有多狼狈。” “三脚猫功夫?”萧威面色一僵,愣是笑不出来了,气得握紧拳头,青筋暴起,“那便接招吧!” 说着,抡起拳头便朝着晏月冲来。 晏月得逞一笑,淡定的站在原地等着萧威的拳头,不躲也不闪。 见此情形,围观的将士们已经忍不住开始欢呼,等着看晏月被一拳击倒的畅快情景。 可就在萧威的拳头只有两尺之近时,晏月如闪电般使出军体拳中的“弓步冲拳”。 她猛地抓住萧威的拳头往下一拽,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萧威闷哼一声,仰面倒下,摔了个四仰八叉。 整个人像是被摔懵了一般,躺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天上刺眼的太阳,黝黑的脸上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没想到晏月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力道更是大到惊人。 李牧和围观的将士们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晏月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他们还没看出来她使的是什么招式,萧威便已经倒下了。 这怎么可能? 一名弱女子怎会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招便击败武功高强的萧副将击倒……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们不得不相信。 “怎么样?服不服?”晏月收起拳头和弓步,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满口是血的萧威,笑得很是得意。 萧威从地上爬起来后,面色难堪的擦擦嘴角的鲜血,心服口服的抱拳半跪在了晏月面前,“属下服了,属下愿誓死追随晏统领!” 他是真的服了,晏月是他习武至今,唯一一个仅一招便将他打倒的人。 和晏月相比,自己的功夫的确可以用三脚猫功夫来形容。 他心里很清楚,即便再比一次,他也绝无胜算。 “说话算数!能屈能伸!是为大丈夫也!”晏月一脸赞赏的看着萧威,朝他竖起了大拇指,“本统领敬你是条汉子!” 她还真没想到萧威会这么轻易认输,本以为至少要打几个回合,才能让他心服口服。 看来这萧威是个聪明人,懂得适可而止。 “属下惭愧,属下有眼不识泰山,竟敢在统领面前口出狂言,还请统领不要介怀才是。”萧威看晏月的眼神,已经从不屑转变变为了崇拜。 直到此时他才真正意识到,晏月不仅是武功高强,胸怀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晏月微笑着朝萧威抬抬手,“起来吧,既是约定好的比试又怎会介怀,只要你心服口服便好。” “属下心服口服,统领武功高强,属下望尘莫及。”萧威恭恭敬敬的回答,再也没有了此前心高气傲的样子。 围观的将士们见状,看萧威的眼神只剩下了失望和愤怒。 “萧副将,枉我们一直如此佩服你,没想到你竟这般没有骨气。” “我们还没看清楚,你就倒下了,莫不是故意让着的吧。” “是啊,才一招就认输了,这放水放的也太明显了。” 声讨声此起彼伏,萧威百口莫辩,急得原地转圈。 晏月却是从容一笑,用藐视众生般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废什么话,不服来干啊!” “我来!”李牧立刻站了出来。 他的武功比萧威高许多,即便方才的比试萧威没有故意让着,他也有信心能够战胜晏月。 “李副统领,我们支持您!”围观的将士再次齐声呐喊。 “李副统领威武!” “李副统领威武!” 这一次的喊声比支持萧威的时候还要有气势,甚至带着被欺压后产生的怒火。 就好像晏月一直在用权势欺压他们一般。 晏月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只是笑眯眯的朝李牧勾了勾手道:“磨蹭什么,放马过来吧。” “那属下便得罪了!” 李牧眸色一厉,比划着武术动作缓缓朝晏月而来。 他比萧威谨慎多了,每往前挪动一步,都在一脸防备的观察着晏月的反应。 “哟呵!看起来还有两下子嘛。”晏月像看猴子似的看着李牧,笑得很是猖狂。 李牧面色一冷,瞅准时机朝晏月攻来。 “军体拳第十五招,挡击拌腿!”晏月眸光一聚,挡住里李牧击的同时,出其不意的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接着就是一个快如闪电的旋风滑铲。 李牧应声倒地,摔了个狗啃屎。 “ 哦豁!也就两下子而已嘛!” 晏月故作诧异的看着浑身狼狈的李牧,笑得要得瑟就有多得瑟。 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特种兵,军体拳早就练得出神入化。而这军体拳恰恰结合了古代武术的大部分精华,这些古代将士自然不是她的对手。 李牧趴在地上缓了半晌,才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毫发未伤的晏月,久久回不过神来。 “还有谁?”晏月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围观的士兵们鸦雀无声,刚刚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无踪。 晏月满意一笑,提高了嗓音语气威严的道:“既然没人敢挑战,那本统领便当你们都认输了,若再敢质疑本统领,格杀勿论!” 见将士们都低着头,她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李牧,“李副统领,你说呢?” 李牧立刻半跪着拜下,“属下认输,愿誓死追随晏统领。” 技不如人,他不得不服啊。 此前也是听侯爷说,晏月只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黄毛丫头,根本不配做锐林军的统领,因此他才会对晏月产生偏见。 如今看来,晏月哪里是什么黄毛丫头啊! 她的武功,即便放在了整个南宁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李牧一跪下,全体将士立刻跟着跪下,齐声高呼: “誓死追随晏统领,誓死追随晏统领!” 第90章 姜妙莹企图科考作弊 晏月看着眼前跪成一片的将士,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小小锐林军,拿捏! 今日这场比试不亏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威望树立起来了。 不过高兴归高兴,她也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要想彻底收服这些思维古板的将士们,还需费些功夫。 “都起来吧。”晏月摆出一副统领架势,面色威严的抬抬手,高声说道:“日后,本统领希望你们能将方才的承诺铭记于心。本统领虽是女子,却也有能力带领你们成为一支战无不胜的军队。只要你们听从号令,好好训练,我定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是再有人胆敢违抗军令,本统领定将严惩不贷!” 众将士齐声道:“谨遵统领教诲!” “既如此,那今天便按照本统领的命令开始训练吧。” “众将士听令!”晏月一声令下,众将士纷纷起身,迅速列好队伍。 “今日的训练项目是三十里长跑,目的地是城外的北山,往返限时五个时辰,谁要是没能按时到达,就再围着训练场再跑十圈!”晏月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 “是!” 众将士虽然声音洪亮,却在暗中面面相觑,心中叫苦不迭。 只是碍于晏月的威严,无人敢提出异议。 早知道就不要比试了,现在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了,只能乖乖顺从,否则就是杀头的大罪啊! 晏月全当没有看见他们苦着的脸,气定神闲的看向李牧道:“李副统领,接下来的训练便交给你了。今日耽误了些时辰,因此减轻了些任务,从明日开始,严格按照本统领此前的要求训练,本统领过几日来检查。” “检查?”李牧眼眸一缩,足足呆愣了三秒。 过几日来检查是何意? 身为统领都不带着训练的吗? “有什么问题吗?李副统领。”晏月故作关心的看向李牧,嘴角勾起一抹纯良无害的微笑。 “属下……,没,没什么问题。”李牧面色复杂的扯了扯嘴角,最终一句想说的话都没说出来,只得认命的道:“属下遵命!” 谁让自己此前有眼不识泰山,想借让晏月回营帐休息之事,讽刺她只是个娇生惯养的贵女,只会靠着身份上位,还让她回去喝茶歇息,训练的事交给自己…… 哎!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本来还想着,不管是三十里还是五十里,他们总不至于跑不过一个女人。 可如今看来,自己终究是个小丑,还是太天真了啊! “既然没问题,那便开始训练吧。”晏月笑眯眯的朝李牧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李牧皮只得笑肉不笑的点点头,转身面对士兵,大声喊道:“全体将士听令,出发北山!” 士兵们纷纷认命叹气,无奈地开始奔跑。 晏月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笑得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她都不敢想象,从此以后她会是一个多么快乐的好统领。 本来还以为来了军中就没有多少闲暇时间了,现在好了,又放假喽。 回去之后正好去看看手枪和炸弹的制作进度,在抽空研究研究科考。 等李牧带着锐林军练上个十天半个月,她也该参加科考了。 到时候捡个科考状元回来,便是再次让全体锐林军心服口服绝佳机会。 …… 谢府。 张氏虽然被大夫救活了,但却成了个半身不遂的偏瘫残废。 只有一边的手脚能动,另一边则完全失去了知觉,动弹不得。 她躺在床上想起又起不来,气得像泼妇骂街一般,不停的咒骂着姜妙莹。 而太老夫人则一直昏迷着,整整两日都未醒来。 谢云贤亲自上门去请过陈大夫,可即便花双倍的价钱,陈大夫也不肯再来。 没办法,他只能请其他大夫来看,可这些大夫替太老夫人把脉之后都直摇头,说太老夫人已经无药可救了,让他们着手准备后事。 可谢云贤怎么舍得放弃,若没了祖母,他感觉人生都无望了。 思前想后,他不得不低头去找姜妙莹,因为姜妙莹曾和宫中的田太医熟识。 这是救祖母的唯一机会了。 到达姜妙莹房中后,他尽量放低了姿态,态度诚恳的道:“妙莹,在背后议论你是我们不对,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救救祖母。” 可姜妙莹并未正眼看他,只是冷冷的道:“我能怎么救?该付的医药费我都付了,已经仁至义尽了。” “妙莹,我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以后我定会好好补偿你。”谢云贤忍住心中的不适,拉起姜妙莹的手道:“这京城中只有陈大夫能看祖母的病,可他不愿来了,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宫中的太医,你曾经和田太医相熟,可否请他来替祖母诊治?” “你说得轻巧,田太医岂是这么容易请的!”姜妙莹抽回自己的手,语气中满是冷漠和高傲。 “我知道不好请,但祖母的病等不了了,你和田太医熟识,只要你开口求他,他定会帮忙,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谢云贤近乎乞求的看着姜妙莹,“妙莹,算我求你。” “那我可不可以也求你一件事?”姜妙莹突然看着谢云贤反问,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什么?”谢云贤面色一喜,“你快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去办。” 姜妙莹得逞一笑,毫不避讳的道:“我要你把科考题目提前透露给我。” 谢云贤一愣,刚刚燃起的希望似乎又熄灭了,“这若是被别人发现,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有什么好害怕的,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别人怎么会发现?”姜妙莹满不在乎的瞥了谢云贤一眼,一脸绝望的道:“像现在这般憋屈的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 见谢云贤还在犹豫,她眼眸一转,站起身便要走,“你不愿帮我便算了,那大家就一起等死吧,反正也难有出头之日了。” “等等!” 谢云贤一咬牙,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但今日之内,你需将田太医请来替祖母诊治。” “一言为定!”姜妙莹瞬间喜笑颜开。 等着看吧!她的出头之日马上就要来了。 第91章 现在不寂寞了吧? 晏月从锐林军的训练场出来时心情大好,连走路都一颠一颠的哼着小曲。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一想到萧威和李牧低头认输的样子,她心里就爽的不行。 等到时候时机成熟了,再将手枪和炸弹操练起来,无敌的就不仅是她了,还有她的整个锐林军。 想到这里,她唱的更大声了,“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可就在她唱得正嗨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将她吓了一跳。 “啊!”晏月反应不及,直接和那个黑影撞了个满怀。 抬头才发现,这个黑影竟是帝子夜,眼看帝子夜要摔倒,晏月一把揽住他的腰,飘飘欲仙的转了个圈,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男的名场面。 “月儿,现在不寂寞了吧?” 被揽着腰的帝子夜唇角微扬,一本正经的看着一身将军装扮的晏月,黑曜石般的双眸熠熠生辉,显得有些勾人。 晏月:“……” 感觉心跳突然有点快是怎么回事? 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也太好看了,唇角那带着宠溺的星点笑意更是勾魂夺魄,令她不由得产生了些许的非分之想。 “想摸便摸吧,无需客气。”帝子夜像是看穿了晏月的心思一般,突然闭上眼睛,一副任晏月摆布的娇羞样。 “你这么没节操的吗?” 晏月像触电一般,猛地松开帝子夜的腰。 表面一脸嫌弃,可心脏却早已在扑通乱跳。 妖孽啊,实在是妖孽! 再这么被疯太子勾下去,她就要把持不住了啊。 帝子夜显然早有防备,在晏月松手的那一刻,他已经站直了身子。 随即,一脸认真的将胸膛凑上前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放心摸吧!在自家娘子面前,还提什么节操?” 说话间还一直观察着晏月的神色,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晏月瞬间满头黑线。 见过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 这疯太子怎么越来越疯了?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真是一点古代太子的影子都没有,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剧本。 “摸你个大头鬼!你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走路也没个声响?”晏月一脸嫌弃的瞥了帝子夜一眼,昧着良心吐槽道:“弱的像根干柴似的,谁想摸你啊?” 这刚刚燃烧起来的爱情小火苗,再次被她给无情浇灭了。 俗话说得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这太子妃,她是万万不想当的,因此绝不能动了真感情。 这回轮到帝子夜破防了。 嘴角疯狂的抽搐着,怔愣了片刻才有些怀疑的看向了自己的胸膛。 他真有这么弱吗? 这已经是月儿第二次说他像根干柴了。 不行,从今日起,他一定要多吃些,努力变得强壮。 晏月得逞一笑,像兄弟一般大大咧咧的拍拍帝子夜的肩膀,转移了话题,“对了,咱们的炸弹和手枪做的怎么样了?等锐林军再磨练磨练,就要开始练枪了,按人手一把来计算,至少也要先做出三千多把来。” 帝子夜敛了敛神色,眸色变得认真起来,“现在已经按照你的指导改为流水线生产,制作速度快了许多,目前已做出一千多件成品,不出半月便可做出三千以上。” 此时的帝子夜像是换了个人一般,面色从容沉静,身姿如青松般挺拔。 “那就好。”晏月看帝子夜的眼神变了变。 这疯太子认真起来的时候,好像更迷人了。 “月儿,我备了马车送你回去,路上我们正好可以再商议一下攻打北国之事。”帝子夜朝着自己的豪华马车指了指。 晏月看看自己那本来还不错的马车,再看看帝子夜那辆“豪无人性”奢华马车,果断朝一旁正等着她的如意和马夫摆了摆手,“如意你先回去吧,我和太子殿下有事要谈。” “是!”如意开心回应,笑得很是灿烂。 看姑娘和太子殿下感情如此好,她打心眼儿里高兴。 一想到谢家那群白眼狗以后见到她家姑娘还要跪拜行礼,她心里就爽得不行,姑娘终于是苦尽甘来了。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姜妙莹放的那场大火,是那场大火改变了姑娘的性情,让她彻底清醒过来了。 若非如此,以姑娘以前软弱的性情,即便不死,也定会被姜妙莹和谢云贤那对狗男女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那样的场景,她现在想都不敢去想。 好在一切都变好了,姑娘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晏月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便朝着帝子夜的马车走去。 “属下参见太子妃。”帝子夜的随行护卫青龙一脸恭敬的朝晏月抱拳行礼。 晏月顿住脚步,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纠正道:“请叫我晏将军,谢谢。” 青龙受宠若惊的点点头,立刻一脸恭敬的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可晏月刚转头要上马车,他又笑眯眯的比出了请的手势,“太子妃请上车。” 晏月:“……”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 都是一样的疯,一样的癫。 算了,她也懒得纠正了。 晏月上了马车才发现,疯太子的马车不仅外面看着豪华,里面更是宽敞华丽,处处彰显着贵气。座位上放了软垫,一屁股坐下去,只觉舒适又惬意。 不仅如此,座位旁还有一个小茶桌,上面摆放了各式各样的水果点心。 晏月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坐马车,倒像是进了一个颇具古风特色的豪华的包厢。 “饿了吧?先吃些点心。” 见晏月两眼放光的看着桌子上的水果点心,帝子夜一脸宠溺的拿起一块递到她嘴边。 下一秒,那块点心便被晏月一口包进了嘴里。 “嗯,好吃。”晏月边吃边伸手拿下一块点心,一点矜持的样子都没有。 反正她也不打算嫁给帝子夜,早日让他看清自己的真面目也好。 “慢点吃,都是你的。”帝子夜属实是被晏月的吃相惊了一下,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浓了。 第92章 疯太子终究是不太好听 晏月本是想让帝子夜看到自己粗鲁的一面,好打破他心中对自己的美好幻想。 可转过头时,却见他那一汪晶亮似深海的眸子,正凝在她鼓着腮帮子的脸上。 “先喝些茶水,别噎着了。” 见晏月看过来,帝子夜笑着将茶水递了过去,声音温柔又有磁性。 他并不觉得晏月粗鲁,甚至还觉得她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十分可爱。 嗯,想吃便吃,一点儿也不矫揉造作,他喜欢。 吃饱喝足之后,晏月又将她在锐林军发生的事情同帝子夜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她又突然想起了科考的事,直接开口道: “对了,过些日子便要举行科举考试了,你可能也知道,我要报名参考,这是我在军中收服人心的又一个关键,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何事?”帝子夜问道。 “谢云贤是本次科考的主要负责人,而姜妙莹也报名参加了此次科考,你懂我意思吧?”晏月表情生动地朝帝子夜抖了抖眉毛。 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放心,此事我早有安排,科考当天会临时启用另一份新的考题。” “聪明啊!”晏月一脸赞赏的朝帝子夜竖起大拇指,“疯太子,你可真是我的知己!” 又一次不谋而合了耶! 抛开其他因素,她还挺喜欢和帝子夜这样的聪明人共事的。 帝子夜本是笑着的,可听到晏月对他的称呼,又渐渐沉下了嘴角,一脸幽怨的道:“月儿,疯太子终究是不太好听,你现在都是我的未婚妻了,可以换个亲密的称呼。” 怕晏月拒绝,又补了一句,“若是让旁人听到你唤我疯太子,定然又会惹出不少麻烦。” 晏月憋住笑,一脸认同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我便叫你太子殿下吧。” “太过生疏。”帝子夜摇头拒绝。 “总不能也叫你夜儿吧?”晏月好整以暇的看着帝子夜,白皙好看的脸上流露出小狐狸般的笑容。 你别说,她和帝子夜的名字,还有点意思。 一个夜,一个月,不仅读音相似,还有一种相辅相成的感觉。 帝子夜看着晏月生动的笑容,一时间有些愣神。 半晌,才悠悠开口道:“唤我子夜便可。” 晏月一脸抗拒的摇头拒绝,“不行,太肉麻了。” 顿了顿又道:“还是叫你殿下吧,比较顺口,就这么决定了!” 完全不给帝子夜反驳的机会。 帝子夜:“……” 这还不如叫他疯太子呢,至少独特。 不过终究是比叫太子殿下好一点,慢慢来吧。 “对了殿下,那齐贵妃是什么情况?”晏月喝了口茶,才再次看向帝子夜,“她给我递了个寿宴帖子,我得先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月儿,齐贵妃心思歹毒,请你去参加寿宴恐怕没安好心,务必要当心些。”帝子夜的眸色沉了沉,接着解释道:“齐贵妃是北国公主,背后有北国撑腰。为了争权夺势,她这些年一直在后宫作威作福,残害了不少无辜的性命。父皇畏惧北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贵妃,皇上怎会将掌管后宫的权力交给这样恶毒的人,而不是皇后娘娘?”晏月不解发问。 她觉得皇后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这么欺负。 “你可知父皇为何子嗣单薄?”帝子夜不答反问。 晏月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难不成其他的皇子公主都被齐贵妃害了?” 帝子夜点点头,“不仅是皇子公主,还有很多嫔妃,甚至是秀女……就连我这个太子,也差点死在她的手上。” “十足的毒妇啊!”晏月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都知道她杀了这么多人,为何不治她的罪?即便有北国撑腰也不能无法无天吧,北国还能颠倒黑白不成?况且,这么恶毒的人就更不应该让她掌管后宫啊,否则其他人哪里还有活路?” “月儿有所不知,齐贵妃阴险狡诈,杀人灭口时使的都是些阴鸷手段,从来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治她的罪谈何容易?只要她要死不认,便可顺势反咬一口,并借机让北国出兵攻打我南宁国。” 说到这里,帝子夜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掌管后宫的权力并不是父皇给她的,而是母后主动让的,因为母后知道只有这样后宫才能太平,我们母子二人也才能更加安全。” “原来如此。”晏月一脸同情的看着帝子夜,“你们一家人也太不憋屈了吧,简直被北国和齐贵妃拿捏的死死的。” “父皇早就有攻打北国的想法,怎奈实力不够。”帝子夜的眼神中渐渐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隐忍和痛楚,“北国人骁勇善战且兵力充足,早在齐贵妃和亲到南宁国之前,幽王就曾率领幽冥军和北国打过一次,可最终损失惨重,不仅折损了上万将士,还丢了三座城池。” “幽王不是战功累累,很厉害吗?怎么还会输得这么惨?”晏月问道。 “若不是有幽王和幽冥军,损失的恐怕就不是三座城池,而是整个南宁国。”帝子夜回答。 “原来如此。”晏月若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如此说来,齐贵妃嫁过来之后,北国的野心其实也并未减少,只不过换了种方式,想要通过比试不费一兵一卒便割走南宁国的城池,只是没想到最后输了……” “那场比试的确很意外,父皇都已经做好了割让城池的准备,却没想到会突然冒出个姜妙莹,接连赢了三局。”帝子夜观察着晏月的神色,眼中闪过一抹心疼,缓了缓才接着道:“太傅府被屠之后,齐贵妃在佛堂跪了七日,还替太傅府抄了千字经文,说是要替北国赎罪。” “你觉不觉得姜妙莹赢得了那三局比赛有蹊跷?”晏月面色平静的问道。 帝子夜点点头,“那几局比试并不简单,连晏太傅都束手无策,姜妙莹赢得太轻松了,就好像那些比试都是专门为她准备的一般。” 第93章 太子妃请下车 “像是专门为她准备的?”晏月秀眉微蹙。 看来她此前的怀疑不无道理,这背后果然有蹊跷。 帝子夜点点头,“没错,北国人善武功,却并未提出比试武功,而是比了姜妙莹比较擅长的诗词歌赋和音律。” 说到这里帝子夜顿了顿,给晏月添了盏茶才接着道:“不过这只是我的怀疑,也有可能是北国使臣决策失误才会意外输了比试,毕竟北国人没有理由会故意输给姜妙莹,那可是三座城池。况且若真是故意的,他们也不会事后又突然杀人泄愤了。” 晏月端起茶抿了一口,修长白皙的手指缓缓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若有所思的道:“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些北国使臣是被姜妙莹抓住了什么把柄,所以不得不故意输给她?也正是因为姜妙莹赢得不光彩,北国使臣输了之后才会恼羞成怒,屠杀太傅府报仇。” “我也曾经有此怀疑,事后还派人去调查过,但并未发现姜妙莹和北国使臣有过任何交集。且对于北国那些带有暗卫的使臣而言,若姜妙莹手里真有他们的把柄,他们完全可以在比赛之前就杀掉姜妙莹,而不是故意输掉三座城池之后再来报仇。”帝子夜眸光微沉,语气显得有些沉重。 “也对,什么样的把柄貌似也配不上三座城池。”晏月将手肘杵在车窗上,若有所思的看着街道上的景象,缓了缓又道:“可北国暗卫痛下杀手那日,姜妙莹一家竟又恰巧不在府上,刚好躲过了一劫,天下哪有那么多巧合?” “此事我也派人查过,那日姜妙莹外祖母突然病逝,他们一家正好去京城外的张家村奔丧去了,确实是个巧合。”帝子夜说道。 “哦?那她外祖母死的可真是时候。”晏月依旧一脸怀疑,但却不打算继续猜下去,只是有些疲倦地摆了摆手道:“罢了, 理不清便不理了,待我们攻打北国之后,事情自会真相大白。”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将军府门口。 青龙在车外说道:“殿下,将军府到了。” “没到。”帝子夜掀开车帘,瞪了青龙一眼。 青龙脖子一缩,一脸无辜的指向将军府的门头,“殿下,您仔细看看,确实是到了。” 说完,还不忘对晏月笑了笑提醒道:“太子妃请下车,将军府确实到了。” “很好,你这个月的月银没了。”帝子夜猛地合上车帘,尴尬的冲着晏月笑了笑。 这没眼力劲儿的东西,他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听不懂。 青龙懵在当场,一脸茫然的挠着头,“不是说很好吗?月银为何没了?” 况且他也没说错什么呀,将军府确实是到了啊! 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呢? 哎!一个月的月银啊!他的心都在滴血。 “噗!”晏月忍不住噗嗤一笑。 随即,起身朝帝子夜挥了挥手,一本正经的道:“青龙是位诚实的护卫,要好好珍惜哦,走啦!” “月儿,你就不打算留我在将军府喝盏茶?”帝子夜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幽怨。 “茶水刚刚不是才喝过吗?”晏月转身朝茶盏的方向指了指,“呐,没喝够继续喝呗。” 说完,身手矫健的跳下马车,只留给帝子夜一个绝情的背影。 帝子夜:“……” 有一种被二次暴击的感觉。 直到晏月进了将军府,他才回头看着桌上的茶盏长长的叹了口气,早知道就找别的借口了。 他这是真想去喝茶吗? 他只不过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而已。 正气着,又听青龙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属下看您心情不太好,现在时辰还早,要不要绕道从平安街回宫?您最是喜欢那里的烟火气。” “再罚一个月月银。”帝子夜几乎是咬牙切齿吐出这句话的。 “殿下,属下不知说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青龙跪到地上,急得脸都红了。 他可是一片好心啊,殿下怎么能这样? 罚一个月已经够心痛的了啊…… “将军府是这么快能到的吗?”帝子夜低头看着青龙那呆头呆脑的样子,真想一脚将他踢飞。 气死了气死了,他怎么会有这么笨的护卫。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笨呢。 青龙一愣,这才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将军府,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啊!原来殿下是舍不得和晏将军分开啊! 完了!方才没反应过来。 思及此,他只得认命般的道:“属下愚钝,确实该罚,还请殿下恕罪。” “一点机灵劲儿都没有,罚你活该!”帝子夜冷冷地白了青龙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殿下息怒,下次殿下不说到,将军府就永远不会到。”青龙这回倒是突然机灵了。 “回宫!”帝子夜甩出一句话,气呼呼地合上了车帘。 这一路上光顾着说齐贵妃的事了,都还没来得及和月儿说些亲密的体己话呢。 真是气煞他也! …… 接下来的几日,晏月借补员的机会招了几个新兵,顺带着将谢云岩也送入了军中。 有了谢云岩这个眼线,她就更放心了。 平时里只是偶尔去军中看看训练情况,其余的时间都用来准备科考了。 虽说这科考对她而言并不难,但她毛笔字写的不太好,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要花几日来准备准备的。 这天,晏月正在书房练字,如意拿着齐贵妃给的帖子进来提醒道:“姑娘,明日就是齐贵妃的寿宴了,得提前准备份像样的寿礼,省得落人口实。” 晏月提起毛笔,看着自己刚刚写的几个毛笔字,想了想道:“正好我在练字,写张百寿图送给她便是,主打一个省钱!” 对于齐贵妃那种作恶多端的恶人,连免费的百寿图她都不想送呢,更别说浪费银两了。 省钱? 如意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姑娘有主意。” 自从离开谢家之后,她还从未见姑娘省过钱呢,吃的穿的都让他们买最好的,就连府里的下人也过得很是富足。 现在姑娘连一分钱都不想花,看来那齐贵妃也不是什么好人。 好在姑娘现在腰板硬了,不会再任人欺负了。 所以不管姑娘做什么让她无法理解的事,她都无条件支持,只要姑娘开开心心的就好。 第94章 设法成为皇上的妃子 就在齐贵妃寿宴的前一日,谢家也突然收到了寿宴的帖子。 太老夫人喜出望外,立刻让丫鬟将全家人叫到正厅商议这一重大喜讯。 除了偏瘫的张氏之外,其他人全都齐聚在正厅,包括姜妙莹。 说起来太老夫人的命也是真大,本来都已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了,又硬是被姜妙莹请来的田太医给救活了。 虽然身上的病没有痊愈,但此时却是精神矍铄,容光焕发,连说话的声音都洪亮了很多。 “齐贵妃现在可是真正的后宫之主,能被邀请去参加她寿宴的都是皇亲贵胄或是朝中重臣的家眷啊。今日她能专门派人给我们递帖子,说明是看得起我们谢家,有意要提携谢家,谢家有望了!” “太好了!”谢云荷两眼放光的看着太老夫人手中的帖子,“祖母,我也要去参加齐贵妃的寿宴。” 这可是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绝佳机会。 若是她也能去参加齐贵妃的寿宴,定能让那些平日里看不起她的京城贵女们对她刮目相看。 更重要的是,她长得也还不错,至少比晏月好看多了。 若是在寿宴上能被皇上,太子,或是某个王宫贵族家眷看上,她就真的可以马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哦!对了!就是皇上…… 晏月那贱人不是太子妃吗? 那她便想办法去做皇上的妃子,直接当晏月那贱人和太子的母妃,看那贱人到时候还能不能得意起来。 想到这里,谢云荷忍不住在心里笑出了声。 “住口!你凑什么热闹?”太老夫人一柱拐杖,没好气的瞪了谢云荷一眼,“贵妃的寿宴岂是你能去的!你以为这帖子是给你的?” “这帖子定然是给你大嫂的,她可是当朝第一女官,天下女子的表率。”说话间,太老夫人已经转过头笑意盈盈的看向戴着头纱坐在一旁的姜妙莹。 自从姜妙莹请田太医将她救活之后,她就彻底改变了对姜妙莹的态度,再也不说她不孝了,甚至还时常嘱咐谢云贤要好好对待她。 虽然此前闹得有些了,但好在这个家这段日子和谐了许多,她心里也甚是高兴,觉得日子又有了盼头。 “祖母!”谢云荷气到面部扭曲,一脸嫉妒的看着姜妙莹。 凭什么呀?这恶毒丑八怪哪像是什么当朝第一女官。 凭什么她能去,自己就不能去? 若不是祖母和哥哥拦着,她早就去告官抓这个将婆母打残的毒妇了。 “住口!”太老夫人沉声呵斥,拐杖在地上戳的咣当一声。 谢云荷虽一脸的不服气,但看着自己大哥同样黑着的脸,还是被吓得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她暗暗瞥了姜妙莹一眼,眼中满是嫌恶之色。 “妙莹,这便是齐贵妃命人送来的帖子,祖母交给你了。”太老夫人笑容满面的将帖子递向姜妙莹。 姜妙莹假笑着接过太老夫人递过来的帖子看了看,面色微变,眼底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慌乱,可语气却是体贴的,“祖母,这请柬上写的是请我们谢家女眷,并未指定是我,我现在的样子还不方便去参加寿宴,祖母带着云荷去参加便是,稍后我让青玉给你们准备要带去的贺礼。” 这些日子她的眉毛和睫毛已经长出来了,头发也长出了黑茬,不再是光秃秃的样子,只是依旧不太方便出去见人。 最主要的是,齐贵妃曾是北国公主,她并不想去参加她的寿宴。 毕竟齐贵妃有多么心狠手辣,她是知道的。 听姜妙莹这么说,谢云荷原本还满是嫉妒和愤恨的眸光立刻重新变亮,“祖母,大嫂说的是,您就带我去吧,我保证管住嘴,什么都听祖母的,绝对不会乱说话。” “罢了,既然你大嫂都如此说了,我便带你去吧,但你务必要管住嘴,若是再敢乱说话得罪了宫里的贵人,可没人能救得了你了,要知道,皇宫可不比家里。”太老夫人虽语气严肃,但唇角却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缓缓拨动着手里的佛珠,看姜妙莹的眼神渐渐多了一分赞赏,“莹儿,你能如此心胸开阔还识得大体,祖母心中甚是欣慰,祖母相信你和贤儿很快便会有翻身之日。往后我们一家人定要像今日这般团结和睦,这多好啊!你们永远要记住,家和才能万事兴。” 姜妙莹乖巧的点点头,“祖母说的是,孙媳谨遵教导,此前都是孙媳的不是,孙媳向您赔罪了。” 可眼底的暗芒却一闪而过,这老东西此前在背后说她的那些坏话,她永远也不会忘记。 只是她现在必须得忍,毕竟张氏是被她打残的,不忍不行。 况且谢云贤已经答应了要给她透露科举考试的试题,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再得罪了他。 一切都得等到她高中状元之后再说,到那时,她便无需再忍耐任何人,想要收拾这些白眼狼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莹儿,你无需赔罪的,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只要你和贤儿以后好好的,祖母便已经很高兴了。”太老夫人满眼欣慰的说道。 “请祖母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的,会努力闯出一片天地来,为谢家光宗耀祖。”姜妙莹走过去拉住谢云贤的手,脸上满是温柔的笑容。 看着姜妙莹温柔的模样,谢云贤有一瞬间的晃神。 若不是见过她比泼妇还要恶毒的丑态,他差点就以为她还是曾经那温柔端庄的女官了。 再联想到她一直在逼着自己透露科考试题,他顿觉一阵恶寒,恨不得马上甩开她的手,对她再难提起半分情意。 “好啊!贤儿,你娶了个好媳妇,往后定要好好珍惜啊。”太老夫人笑得很是开心。 想来张氏挨那一板凳也不亏,至少让姜妙莹清醒过来了,如此谢家也算是有望了。 …… 次日一早,晏月带着自己写的百寿图去了齐贵妃的寿宴。 她和如意刚进入坤宁宫,安阳公主便一脸兴奋的迎上前来,“皇嫂,你终于来了,快来这边坐。” 第95章 大胆绿茶 “公主,我和你太子哥哥还没成婚呢,还是叫我晏将军比较妥当。” 晏月看着安阳公主脸上那两个圆溜溜的小酒窝,不由得跟着笑了。 不知为何,她硬是对这笑容喜庆的憨憨公主生不出半丝的反感来。 齐贵妃如此阴险恶毒,怎会生出这样一个天真的憨憨公主来? 这属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我就要叫皇嫂,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皇嫂,我也认定你这个皇嫂了,早叫晚叫都一样。”安阳公主俏皮的眨眨眼,随即亲昵地抱住晏月的胳膊,甜甜的叫了一连串的皇嫂,“皇嫂,皇嫂,皇嫂……” 晏月:“……” 此前憨憨公主还被那绿茶婊苏月璃挑唆,跑将军府闹腾,说她配不上太子呢。 好在转眼间便被她的“鉴茶术”所征服,不仅打脸了苏月璃那绿茶婊,还火速将皇后也招去了将军府,生怕她这个集智慧与美貌一身的皇嫂被别人抢走了。 唉!瞧她这该死的魅力啊! 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这边,晏月和安阳公主一副亲如姐妹,你侬我侬的和谐画面。 那边,一直想找机会来和安阳公主和好的苏月璃,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那日她本是想借安阳公主之手给晏月一个教训,好让她不要对太子殿下有非分之想。 谁曾想晏月这贱人竟如此能蛊惑人心,不仅害她白白挨了几巴掌,还三言两句便将这蠢货公主挑拨得团团转,当场便和她反目了。 回到丞相府后,她立刻说动自己的丞相父亲,让父亲命自己那荒淫无度的庶兄去求娶晏月。 可却没想到,竟连幽王殿下也是向着晏月这贱人的,当场便将她那庶兄给打残了,害得她被自己的父亲罚跪了一日。 她好恨晏月这贱人,这贱人不仅抢走了她的太子,还抢走了安阳公主这枚最好利用的棋子。 她实在是不甘心啊,她发誓,她定不能让晏月这贱人好过了! 思及此,她咬牙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走到晏月和安阳公主的面前,阴阳怪气的道: “晏将军,现在就以太子妃的身份自居,未免有些为时尚早了吧!” “关你屁事儿?”晏月眉头一挑,像看蠢货一般看着苏月璃。 “就是,关你屁事啊!”安阳公主学着晏月的口气说道,说完还不忘调皮的朝苏月璃吐了吐舌头。 “你!”苏月璃气冲颅顶的同时忽然眼眸一转,立刻一脸委屈的上前拉住安阳公主的手,“公主,你可千万不能被某些粗俗无礼的下堂妇给蛊惑了,我们自小便经常在一起玩,我才是你的好姐妹啊,你看我今日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糕点来。” 说话间,苏月璃朝身后的侍女招招手,侍女立刻将糕点呈上前来。 可就在这时,安阳公主突然怒斥一声, “大胆绿茶!竟敢公然讽刺未来太子妃,你该当何罪!” 侍女一哆嗦,手中的捧着的糕点盒子瞬间落地,吓得她赶紧跪到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安阳公主一脸嫌弃的甩开苏月璃的手,朝身边的宫女招了招手道:“掌嘴!” “公主~!”苏月璃立刻跪地求饶。 “啪!啪!啪!” 响亮的巴掌声还是接连不断的落在了她的耳边。 “干得漂亮!”晏月一脸赞赏的朝安阳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被晏月一夸,安阳公主瞬间心花怒放,脸上的两个小酒窝陷得更深了。 这已经是英雄皇嫂第二次夸她了,她好开心啊。 她以后一定要跟着皇嫂好好学,像皇嫂一样,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女英雄。 万不能再被苏月璃那绿茶婊利用,变成人人讨厌的刁蛮公主。 “住手!” 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巴掌声。 晏月转头看去,正好对上了齐贵妃那双妖艳且深不可测的眸子。 齐贵妃看起来四十左右的样子,一身华丽到耀眼的打扮,连走起路来都?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般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给晏月的第一感觉就是,很像《甄嬛传》里的华妃,但貌似又比华妃更有心机。 “贵妃娘娘救命啊。”苏月璃一看到齐贵妃,便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脸委屈的捂着脸抽泣起来。 “怎么回事?起来说话吧。”齐贵妃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立刻上前将苏月璃扶了起来。 “贵妃娘娘,您要替臣女做主啊。”苏月璃哭得梨花带雨,还意有所指的看了晏月一眼。 “母妃,分明是她先出言不逊,儿臣才出手教训她的。”安阳公主赶紧说道,但神色却显得有些紧张,甚至看都不敢抬头看齐贵妃一眼。 “住口!”齐贵妃一声呵斥,语气冰冷的道:“你可知今日是本宫的寿宴,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安阳公主一哆嗦,立刻跪了下去,“儿臣知错,还请母妃恕罪。” 晏月看懵了。 不是说安阳公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她怎么会这么怕自己的母妃? 而且安阳公主是齐贵妃唯一的女儿,皇上膝下唯一的公主,按理说应该宠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她? 看样子这齐贵妃似乎并不喜欢安阳公主,也难怪安阳公主和她的性情完全不同,反倒是和太子皇后等人比较亲近,整日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叫着。 “你就是晏月?” 晏月正思索着,齐贵妃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 “末将晏月,参见齐贵妃。”晏月忍住心中的不适,朝她行了个礼。 “不必多礼。”齐贵妃突然上前拉住晏月的手,满脸歉意的道:“太傅府遭遇不测后,本宫一直寝食难安,觉得愧对你们晏家人,你可会怪本宫?” “贵妃娘娘说笑了,您现在是南宁国的贵妃,而屠杀我太傅府满门的则是北国人,这一切都和娘娘无关,娘娘无需觉得愧疚。”晏月面色平静的说道,就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齐贵妃有些意外的点点头,一脸心疼的道:“话虽如此,但本宫还是很心疼你。好在如今你已经被皇上赐婚给太子,本宫深感欣慰。” 第96章 齐贵妃寿宴 晏月客套般的笑了笑,“多谢贵妃娘娘关怀。” 心中却暗道:口蜜腹剑的毒妇,早晚让你现出原形! 她虽不知道齐贵妃和北国还有没有勾结,但却知道齐贵妃心里一定是向着北国的,只是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不必言谢,快入座吧。”齐贵妃微笑着点点头,掠过晏月朝主位的方向走去,深不可测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算计。 待齐贵妃坐下后,她身边的嬷嬷大声说道:“都入座吧,贵妃娘娘的寿宴马上开始了。” 晏月刚坐回到座位上坐下,便听外面传来了徐嬷嬷那富有特色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唯有齐贵妃,从始至终都没站起身来,只是冷冷的看着皇后,一脸不悦地说了句,“皇后来了,便落座吧。” 全然一副高高在上,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的姿态。 皇后也仿佛早就习惯了一般,并未有丝毫的气恼,而是面不改色的走到齐贵妃身边主位坐了下来。 说是主位,其实却是和齐贵妃平起平坐,完全看不出主次之分。 晏月暗暗心疼了神金皇后一秒钟,她这皇后当的也太憋屈了吧。 抬起头时,却见皇后正好笑意盈盈的朝她看来,是那种带着宠溺和喜爱的笑容。 晏月心头一暖,也回了她个甜甜的笑容。 齐贵妃的寿宴是在坤宁宫举办的,因此邀请的也都是些女眷,皇上太子等人都没来。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开宴吧。”齐贵妃对身边的嬷嬷说道。 嬷嬷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大声道:“寿宴开始,请诸位宾客为贵妃娘娘送上贺礼!”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将目光转向皇后,毕竟没人敢第一个出来抢皇后的风头。 “后宫诸事繁杂,妹妹辛苦了。听闻妹妹夜里总是睡得不太好,本宫特为妹妹寻得一个具有安神助眠功效的枕头,还望妹妹喜欢。”皇后朝徐嬷嬷招了招手,脸上始终挂着得体又大气的微笑。 徐嬷嬷立刻命人将枕头呈上前来。 齐贵妃看着那朴实无华,甚至充满廉价感的枕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嫌弃。 “本宫执掌后宫,确实劳心费神,经常睡不安稳,皇后有心了。” 齐贵妃话里有话,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说话间,又从嬷嬷手中接过那个枕头看了看,阴阳怪气的道:“既是皇后送的,便是块破布,妹妹也是喜欢的。” 这话看似是给皇后面子,实则是讽刺她送的贺礼像块破布一样廉价。 徐嬷嬷眼眸一转,适时登场,一本正经的感叹道:“好久没见贵妃娘娘如此喜欢一件东西了!皇后娘娘这枕头送的好啊!” 齐贵妃:“……” 真想立刻将这没眼力劲儿的老嬷嬷拉出去杖毙了。 但都被架到这儿了,她也不好发作,只得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 晏月默默和如意对视一眼,嘴角疯狂抽搐,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徐嬷嬷不仅是会说话的,还是会玩梗的。 难怪皇后被齐贵妃如此欺压,还能活得那么开心豁达,这大概也有徐嬷嬷一份功劳。 “贵妃娘娘,臣女献上东海夜明珠一颗,南山金佛一座,愿贵妃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苏月璃迫不及待地站上前,命侍女将夜明珠和金佛也呈上前来。 “好一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璃儿有心了。”齐贵妃立刻眉开眼笑,看苏月璃的眼神,比看安宁公主亲近多了。 “贵妃娘娘喜欢便好。”苏月璃说话间,还不忘楚楚可怜地摸了摸自己被打得微红的脸颊。 齐贵妃立刻将目光转向了和晏月相聊甚欢的安阳公主,语气威严而又冰冷的道:“安阳,你和璃儿自小便情同姐妹,你怎可对她下如此重手,快去取些金创药来!” 安阳公主虽一脸的不情愿,但也不敢反驳,只能乖乖去取金创药了。 苏月璃得逞一笑,将目光转向晏月,挑衅般的道:“不知晏将军给贵妃娘娘准备了什么贺礼呢?” 晏月本想继续回去一句关你屁事,但抬起头时,却见众人皆已经将目光看向了她,这些目光中有期待的,有嫉妒的,还有等着看笑话的。 毕竟她又是休夫又是当女将军的,还刚刚被赐婚给太子,确实足够引人注目,也引人嫉妒。 见晏月不说话,苏月璃继续茶里茶气的道:“晏将军可是太傅府嫡女,如今又当上了女将军,送的贺礼一定比我的还要贵重吧?” “当然比你的贵重!” 晏月邪恶一笑,回了苏月璃一个不屑的眼神。 随即,站起身来一脸嫌弃的道:“你不觉得你送的夜明珠和金佛都太俗气了吗?这两件东西只需花钱便可以买到,一点也不用心。” 晏月此言一出,苏月璃瞬间急了,“你胡说,我送的两件贺礼分别代表着福如东海和寿比南山,哪里不用心,哪里俗气了?贵妃娘娘分明很喜欢。” 这两件贺礼可都是她费尽心思,还花了大价钱买的,目的就是为了将晏月比下去。 可现在却被晏月这贱人这么诋毁,她都快气炸了。 齐贵妃还没来得及回应,晏月便继续补刀道:“贵妃娘娘如今可是后宫之主,身份尊贵,什么样的宝贝没有,何须你来显摆!” “月儿说的是,送礼不能只看价钱高低,更讲究的是用心。”皇后突然一脸赞赏的看着晏月,夸奖道:“不愧是未来太子妃,真是重情重义的好孩子。”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晏月情不自禁地朝皇后行了个抱拳礼。 这夸夸皇后绝对能处!什么都能夸上她几句,哈哈哈。 见此情形,苏月璃又气又急,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她本还想辩驳,可看到皇后看晏月的眼神,又想到皇后刚刚送的枕头后,只得求助般的看向齐贵妃。 “好了,晏将军,快将你的贺礼呈上来吧,本宫也想看看你的贺礼有多用心。” 齐贵妃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晏月,眼里多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怒火。 第97章 有您是我的福气 晏月从容一笑,颇为自信地站起身来道: “启禀贵妃娘娘,末将特意练了许久的字,尽心竭力地为娘娘写了一张百寿图,祝贺娘娘福寿绵长,身体康健!” 说着,朝如意招了招手,“如意,还不快快将这张心意满满的百寿图呈上前去。” “是!”如意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捧着一张折得皱巴巴的宣纸呈上前去。 “就这?”前来接礼的嬷嬷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宣纸。 如意点点头,郑重其事地将宣纸递过去,一本正经的道:“还请嬷嬷当心些,千万别将这珍贵的百寿图弄坏了,这可是我家将军满满的心意。” 嬷嬷闻言,动作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可打开那张宣纸后,却再次被惊到了。 纸上确实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寿字,可这纸不仅皱巴巴的,还小得可怜。 同样被惊到的,还有在座的所有宾客,以及皇后和齐贵妃等人。 “说得好听,这不就是一张毫无价值的废纸吗?居然敢拿来送给贵妃娘娘当贺礼,哪里有一丝用心了?”苏月璃像是突然抓住了晏月的把柄一般,幸灾乐祸的凑上前来大声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对贵妃娘娘不敬!” 晏月眉头一皱,正准备怼她,皇后却先她一步开口说话了。 “谁说这是一张废纸?” 皇后一脸欣赏的看了看那张皱巴巴的百寿图,抽了抽嘴角咬牙憋住笑,一本正经的道:“本宫倒觉得月儿这百寿图十分用心,月儿是武将,却为了给齐贵妃写这百寿图,硬是苦练出了一手好字,大家看这寿字写的多好呀,实在是太用心了。” “皇后娘娘,她若真是用心,又怎会用一张又皱又小的破纸?”苏月璃一脸的不服。 她算是看出来了,皇后从一开始就在袒护晏月。 她倒要看看,就这么一张又小又皱的废纸,皇后还能如何为她辩解。 谁知皇后只是从容一笑,眼神中对那张百寿图的欣赏之色丝毫未减。 “这你可就问对了,这恰好又是月儿的用心之处,纸张小是为了让齐贵妃日后好收藏这张代表着福寿绵长的百寿图,而上面的褶皱则象征着满满的福气,褶皱越多代表福气越多,可见月儿在每个细节之处都用心了,她是想将最好的祝福给送给齐贵妃,如此用心的贺礼,实在是让本宫很感动啊。” 晏月:“……” 这也行? 哈哈哈,夸夸皇后果然很会夸啊,死的都能夸成活的。 此时此刻,她真想冲上前去拉住夸夸皇后的手,深情款款的说上一句:有您是我的福气! 苏月璃也呆住了,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皱巴巴的百寿图。 她怎么从未听说过纸上的褶皱还能代表福气? 她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了。 皇后得逞一笑,有些讽刺的暼了苏月璃一眼道:“你见识浅薄,本宫不怪你,但以后记得要多多向才华横溢的未来太子妃学习,省得再惹人笑话,给你们丞相府丢脸。” 被皇后这么一说,苏月璃瞬间羞红了脸,只得认命般的低头道:“臣女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随即逃也似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再变紫,气到面部的扭曲了。 晏月和如意嘴角不停的抽动着,肩膀也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这简直是太爽了啊。 比直接扇那绿茶几巴掌还要爽。 齐贵妃看看皇后再看看晏月,脸色一阵清一阵白,衣袖里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指甲都快嵌入掌心了,却还是故作从容的笑了笑道:“晏将军还真是有心了。” 喜欢那两个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贵妃娘娘喜欢便好。”晏月咬牙憋住笑,连声音都是带着笑意的。 徐嬷嬷二次登场,感叹道:“好久没见贵妃娘娘如此感动过了,晏将军这百寿图送的好啊!” 齐贵妃:“……” 她这是感动吗?分明是想杀人啊! 啊啊啊!好想将这讨厌的徐嬷嬷碎尸万段,还有皇后这老贱人和晏月那小贱人。 晏月十分默契的和皇后对视一眼,瞬间破功,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 笑了几声后发现众人都在看着她,干脆继续哈哈哈的笑着道:“哈哈……今天可真是个可喜可贺的好日子啊,齐贵妃定会福寿绵长,多福多寿!” 皇后也跟着笑了笑,忍不住夸赞道:“月儿可真是个会哄长辈开心的开心果,真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啊!” 众人:“……” 这也能夸? 分明就是不懂礼数,将齐贵妃气得脸都黑了,怎么就成了孝顺。 真不知道这晏月给皇后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得皇后如此喜爱。 再怎么说也只是下堂妇啊,皇后应该看不上她才是,怎还会如此捧她? 除了苏月璃之外,平阳侯府的嫡女许如烟也早已嫉妒到抓狂。 她的父亲平阳侯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掌管着近五万大军。 无论从家世还是样貌来比,她觉得晏月都几乎无法和她相提并论,更何况晏月还是个不清不白的下堂妇,她怎么配做太子妃! 太子妃之位本该是她的啊,怎奈太子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偏偏眼瞎看上了这么个下堂妇,她实在是不服,也不甘心啊! 不行,只要还没成婚,她就还有机会,她定不能让晏月好过了。 思及此,许如烟冷冷一笑,站起身来看向众人道:“听闻当朝第一女官姜大人也来了,姜大人曾经可是被皇后娘娘夸赞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不知姜大人会送什么贺礼?” 这话可谓一语双关,不仅是提醒了众人晏月的过往,还暗讽了皇后,想让晏月明白,皇后夸过的人不仅她一个,还有她的情敌。 皇后面色一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本宫以前那是一时眼瞎夸错了人,那句夸奖从今往后便不作数了,切莫再提!” 说完还有些紧张的看了晏月一眼,生怕晏月误会了。 见晏月依旧笑容明媚,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以后她可一定要管住嘴,不能再乱夸人了,只能夸他们家月儿一个人。 此时,众人已经开始转头寻找姜妙莹的身影,议论纷纷。 “姜大人?那不就是当初抢走晏将军夫婿的女官吗?” “是啊,听说她遭了报应,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她真的来了吗?在哪儿?” “我也想看,在哪儿啊?” 第98章 果然是个聋子 晏月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坐在角落里的谢云荷和谢家老东西。 齐贵妃竟然还邀请了谢家,这倒是让她有些没想到,毕竟今日来的都是三品及以上官员的家眷,而姜妙莹和谢云贤都只是四品官员,根本不在邀请范围。 更重要的是,姜妙莹还是赢走了北国三座城池的人,北国暗卫当初主要想杀的人就是她,她应该才是北国人心中的仇敌。 可看这样子,齐贵妃似乎并不讨厌姜妙莹,甚至还有意要抬举她。 想到这里,晏月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和皇后平起平坐的齐贵妃,便瞬间明了了。 身为曾经的北国公主,想要稳住自己在南宁国的地位,她自然不会有一丝一毫向着北国,更不会蠢到去针对赢了北国的大功臣。 齐贵妃此番邀请姜妙莹和她来参加寿宴,不仅是向皇上和众臣表明了自己全心全意向着南宁国的态度,还可以借机讽刺一下皇后和她这个未来太子妃。 这心机,果然是够深的,难怪的夸夸皇后斗不过她。 见众人朝着她们看过来,谢云荷面色一喜,完全忽略了那些不好的话,不顾身边的太老夫人正朝她使着眼色,迫不及待地捧着贺礼走上前来道: “嫂嫂近日身体不适,特让小女给贵妃娘娘送来了贺礼。” 这可是她大出风头的好机会,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姜妙莹让他们带来的贺礼正好就是副百寿图。 但这幅百寿图是用金线绣制而成,绝对是晏月那张废纸一般的百寿图无法相比的。 只要她将这张百寿图拿出来,两相一对比,晏月定将颜面扫地。 早在晏月送出百寿图时她就想上来了,怎奈祖母一直压着她,让她静观其变,不要招惹晏月。 可现在是许如烟提到他们谢家,她出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 “哦?”齐贵妃暗暗勾了勾唇,一脸期待的道:“姜大人送的是什么贺礼?快打开给本宫看看。” “启禀贵妃娘娘,我们送的也是百寿图,但是是用金线花了一年有余,精雕细琢绣制出来的百寿图。”谢云荷一脸得意地打开手中的百寿图,还不忘挑衅般地瞥上晏月一眼。 “这百寿图当真精致大气,堪登大雅之堂,本宫很喜欢,回头本宫便命人将这金丝百寿图挂在坤宁宫。”齐贵妃像是突然看到了宝物一般,满口赞赏 。 这无疑是当众打了晏月的脸,说她送的百寿图小气而难登大雅之堂,暗讽她不如姜妙莹大气。 “多谢贵妃娘娘夸奖。”谢云荷瞬间喜上眉梢,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母妃,那姜妙莹可是因夺人夫婿遭到报应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的不祥之人,她送的百寿图怎能挂在坤宁宫?”安阳公主拿着一瓶金疮药快步从殿外进来,说话的声音还算洪亮,但眼神却回避着有些不敢看齐贵妃。 “放肆!” 齐贵妃一声呵斥,将安阳公主吓得跪了下去。 齐贵妃冷冷的瞥了安阳公主一眼,语气威严的道:“报应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姜大人可是为我南宁国赢回三座城池的大功臣,怎会是不祥之人?况且,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何来的夺人夫婿之说!” “贵妃娘娘英明!”谢云荷面色一喜,立刻跪到了地上。 “贵妃娘娘英明!”谢家太老夫人也一脸欣喜的起身朝齐贵妃行了个大礼。 有齐贵妃当众替姜妙莹正名,以后那些流言蜚语自会慢慢消失,他们谢家又有望了啊! “起来吧,无需多礼。”齐贵妃朝谢云荷和谢家太老夫人抬了抬手,余光一直打量着皇后和晏月。 “看这谢家老小也不像是难缠之人,可听闻晏将军是谢家少夫人时,还曾多次殴打夫婿婆母还有这姑妹,究竟是不是真的呀?”许如烟一脸好奇的看着晏月问道。 谢云荷眸光一亮,快速点了点头。 她是真没想到,除了齐贵妃之外,居然还有人会替她们说话,看来他们谢家在朝中还是很有地位的。 晏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用看蠢货一般的眼神看向许如烟,“你是不是耳朵有点聋?” 许如烟一愣,“啊?你说什么?!” “哎,确实是个聋子。”晏月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年纪轻轻就成了个聋子,也是怪可怜的,本将军大人有大量,便不同你计较了。” “你!”许如烟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晏月在骂她,瞬间气到脸都红了。 “许小姐,我家将军此前就当众解释过痛打白眼狗的缘由,想必在座的宾客都是清楚的,唯有许小姐未曾听说。”如意好心解释,生怕许如烟想不清楚为何被骂。 “大胆!你一个低贱的丫鬟,也配和本小姐说话?!”许如烟恼羞成怒地朝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咬牙切齿的道:“掌嘴!” “本宫看谁敢放肆!”皇后一声怒喝。 许如烟和身边的丫鬟立刻吓得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恕罪,臣女不敢。” “蓄意诽谤未来太子妃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许小姐担待得起吗?”皇后神色威严地看着许如烟,一副霸气护儿媳的架势。 “臣女失言,臣女再也不敢了,还望皇后娘娘恕罪……”许如烟吓得跪地求饶。 他父亲平阳侯虽有权有势,但也是不敢得罪皇上的。 “罢了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别扰乱了本宫的寿宴。”齐贵妃眸色一沉,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向皇后,“皇后也不想让妹妹的寿宴不得安宁吧?” 第99章 宫斗开始啦 都被齐贵妃架上了,皇后只得作罢。 转过头充满歉意的看了晏月一眼,随即皮笑肉不笑的对齐贵妃道:“妹妹说笑了,本宫自然希望妹妹的寿宴顺顺利利的。” “那本宫便借皇后吉言了。”齐贵妃得逞一笑,随即满眼算计的转头看向谢家太老夫人,一脸关切的问道:“听闻太老夫人身子不太好,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贵妃娘娘关怀,托贵妃娘娘的福,已经好多了。” 太老夫人受宠若惊,激动到嘴唇都颤抖起来了。 自从来到这个宴席,她便连头都没抬起来过,内心一直很自卑很忐忑。 因为这个宴席上来的都是非富即贵官家夫人和小姐们,这些人个个打扮的光鲜亮丽,根本不是她能比的。 更重要的是,谢府的丑闻早已人尽皆知,让她有些抬不起头来,生怕再被人诟病。 看到晏月如今光彩夺目,还一直被皇后护着的样子,她心中悔意再次如同滔滔江水般翻涌而来。 她一直在想着,若晏月还是她的孙媳妇该多好啊,她又何至于如此卑微。 她本以为即便来了寿宴,齐贵妃定然也连看都不会多看她们一眼。 却没想到齐贵妃不仅替姜妙莹说了话,还如此贴心的关心她的身体状况,这可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啊。 她算是看出来了,齐贵妃表面一脸和气,其实并不喜欢晏月,似乎是在故意给晏月难堪。 思及此,她抬眸观察着齐贵妃的神色,话里有话的补充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民妇此番能好起来,还要多亏了如今的孙媳妇,是她请田太医救了民妇的命。” “那姜大人还真是孝顺啊,不愧为南宁国第一女官。”齐贵妃大声夸奖。 太老夫人面色一喜,抓住机会道:“多谢贵妃娘娘夸奖,民妇这孙媳妇确实孝顺,不像某些人,过河拆桥。民妇的病本来一直是请陈大夫看着的,身子也还算好,可不知陈大夫后来是受何人挑唆,突然就不愿来了,差点要了民妇的命。” 说完,还不忘意有所指的扫了晏月一眼。 晏月倒是很淡定,边悠闲的吃着桌上的饭菜,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表演。 她还真想看看这生命力像小强一样顽强的老东西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同时也想看看齐贵妃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宫斗开始啦!这可是活灵活现摆在眼前的宫斗剧,不看白不看。 可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徐夫人突然开口问道:“太老夫人可是说的回春医馆的陈大夫?” 徐夫人是大理寺少卿徐修远的母亲,晏月的舅娘。 宴席开始前,晏月便和舅娘打过声招呼了,还约好宴席结束之后,随舅娘一同去徐府看望自己的外祖母。 舅娘向来性情温柔,与世无争,不管出席什么宴席都很低调,甚至连话都很少说。 此番见舅娘突然站出来,晏月就知道舅娘这是被气坏了,想要出来维护自己。 她抬眸朝自己的舅娘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晏月是想告诉自己的舅娘,想说什么便大胆的说,反正有她兜底。 太老夫人见问话的是徐夫人,有些紧张的看了齐贵妃一眼,才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回春医馆的陈大夫。” 徐夫人是晏月的舅娘,肯定会向着晏月说话。 现在她只能指望齐贵妃帮她了,若不是看齐贵妃明显是向着她们谢家的,她也不敢再去招惹晏月啊。 徐夫人从容一笑,语气平静的开口道:“那还真是巧了,前几日我还请陈大夫到府上替我母亲看过病,正好听他说过不去给太老夫人看病的缘由。陈大夫说谢家人罔顾人命,竟一夜之间杀害了晏家两条性命,这违背了他身为医者的仁心,所以他才不愿再去谢府看病,这是陈大夫自己的决定,并非是受人挑唆,太老夫人可要慎言。” 此话一出,宴会上再次炸开了锅。 “徐夫人说的肯定是真的,谢家次子本就一夜之间杀死了晏家的两个儿子,还在牢中畏罪自杀了,最后更是被晏家夫妇碎尸万段扔进了茅房,实在是晦气……” “没错,我也听说了,当时晏家夫妇还抬了两口棺材,在谢家门口又哭又喊,烧了一天一夜的纸钱。” “如此说来,陈大夫不愿再去谢府看病,也是人之常情。可怎么听谢家这太老夫人一直话里有话,阴阳怪气的。” …… 在一片议论声中,太老夫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连身体都开始微微发抖了。 谢云荷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的咬着嘴唇,但碍于被太老夫人压着,又害怕得罪了在场的贵人,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杀人的是谢府的次子,又不是太老夫人,且谢府次子也已经偿命了,陈大夫何以还会因此不给太老夫人看病!”苏月璃接收到齐贵妃的眼色后,再次站了出来。 “就是,徐夫人说的这理由也太牵强了,陈大夫分明就是被某些心胸狭隘之人挑唆,才不去给谢家太老夫人看病。”许如烟阴阳怪气的看了晏月一眼,就差直接点名挑唆之人就是晏月了。 反正她又没说晏月的名字,皇后也不能再以污蔑未来太子妃的罪过来压她了。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去向陈大夫求证。”徐夫人气得脸都红了。 齐贵妃见时机成熟了,便阴笑着将目光转向晏月,“听闻此前谢府一直是晏将军掌家,陈大夫也是晏将军请去的。如今晏将军一跃成为了为南宁国立下大功的女英雄,按理说陈大夫即便是看在晏将军的面子上,也不会拒绝去给谢家太老夫人看病才是,毕竟晏将军也曾经唤谢家太老夫人为祖母,始终是有情分在的。你说是吗?晏将军。” “是啊,齐贵妃说得很有道理。”晏月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 啊?齐贵妃明显一愣,似乎完全没想到晏月会这么说。 第100章 齐贵妃是末将肚子里的蛔虫吗? 晏月端起茶杯优雅的抿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看向齐贵妃道:“所以,贵妃娘娘这是怪末将立功立错了?” 齐贵妃面色一紧,“本宫哪里是这个意思,本宫的意思是……” 晏月立刻打断齐贵妃的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末将知道了,贵妃娘娘的意思是,末将当初就不该浪费自己的钱去给某只白眼狗请大夫,省得如今都休夫了还要被某些眼盲心瞎,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道德绑架。” 说完,还不忘用鄙视的眼神朝许如烟等人的方向扫视一眼。 不就是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吗?谁怕谁呀! 她晏小刀从来就没输过! “你,你竟敢骂本宫!”齐贵妃瞬间气结,伸出鹰爪一般的手指指着晏月,你你你了半天。 “啊?贵妃娘娘您说什么?末将何时骂您了?”晏月一脸无辜的看着齐贵妃,眼神清澈极了。 齐贵妃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晏月说的是“某些”,而不是她。 她若现在跳出来怪罪,岂不是不打自招?正好承认了自己是蠢货。 想到这些,她只能咬牙憋下这口气,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本宫听岔了。” “误会都是误会,本宫就说嘛,月儿向来懂事孝顺,怎会骂齐贵妃。”皇后笑得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齐贵妃阴险歹毒,嚣张跋扈,她实在是斗不过啊!和齐贵妃共处后宫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被齐贵妃压着,还从未见过齐贵妃如此吃瘪的样子。 心里真真是爽快啊! 此时此刻,她对晏月的喜爱又多了几分。 以后她定要抱紧儿媳的大腿,靠谁都不如靠儿媳,也只有这聪明能干的儿媳能让她直起腰杆。 “皇后,本宫瞧着这谢家姑娘生得还算水灵,不如纳入东宫给太子做个侧妃,毕竟晏将军曾经和这谢家姑娘曾是妯娌,相处起来也融洽。”齐贵妃漫不经心地瞥了皇后一眼,眸光微凝,嘴角挂着一抹仿佛能掌控全局的冷笑。 既然不能阻止晏月嫁给太子了,那她便顺势安颗棋子进去,也好时刻提醒世人,晏月是嫁过人的下堂妇,根本不配当太子妃,更不要说未来的皇后。 北国人屠杀了晏月满门,晏月注定和北国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定然不会为她这个曾经的北国公主所用。 且晏月一看就不像皇后那么好拿捏,若是让她得了人心,自己在后宫的根基可就稳不住了。 听齐贵妃这么说,谢云荷瞬间惊喜地瞪大了双眼,“多谢贵妃娘娘赏识,小女定会与晏姐姐和睦相处。” 当不了皇上的妃子,当太子殿下的侧妃也是极好的啊。 现在是侧妃,以后就可能是贵妃,甚至是皇后。 晏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太子一旦认清她的真面目,便不会再喜欢她。 到那时,她定能讨得到太子殿下欢心,将晏月狠狠踩在脚下。 更重要的是,只要成了太子殿下的人,这些京中贵女就不敢再看不起她了,她就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啊啊啊!光是想想就已经心花怒放了。 宾客们面面相觑,神情精彩至极。 特别是苏月璃和许如烟,那幸灾乐祸的笑容是收都收不住了。 苏月璃趁机将安阳公主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故作关切的劝道:“公主,你可别再惹贵妃娘娘生气了,不然贵妃娘娘该惩罚你了。” 安阳公主甩开苏月璃的手,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后才一脸嫌弃的将金疮药递过去道:“别假惺惺的装好人了,本公主已经知道你是绿茶婊了,以后离本公主远些。” “公主,我真的不是什么绿茶,我是真的关心公主啊。”苏月璃再次气到面部扭曲。 不过她还能忍,只要蠢公主不要再跳出去替晏月那贱人出头,或是偷偷去给那贱人搬救兵就好。 “哼!闭嘴。”安阳公主懒得搭理她,目光全在晏月身上。 她真的很想上去帮忙啊,可也是真的怕挨罚,毕竟挨板子的滋味是真不好受。 晏月也注意到了安阳公主的眼神,朝着她生动俏皮的一笑,好像在说,放心吧本将军厉害着呢。 安阳公主这才放心的笑了,露出两个圆溜溜的小酒窝。 “水灵倒是水灵,但那双吊梢眼看着就有些晦气。”皇后打量着谢云荷,一脸嫌弃的道:“不仅长相晦气,还是一个毫无涵养的乡野村妇,怎么能配得上太子啊?齐贵妃还是莫要说笑了。” 齐贵妃高高在上伸手扶了扶头上的金冠,语气强势的道:“只是个侧妃而已,能和太子妃和睦相处才是最重要的,皇后觉得呢?” “齐贵妃是末将肚子里的蛔虫吗?”晏月忍无可忍,直接开干。 “大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齐贵妃怒发冲冠,拍案而起。 “若非如此,齐贵妃又怎知末将和那只白眼狗相处融洽?”晏月继续输出。 “你!大胆!你竟敢如此羞辱本宫?!”齐贵妃彻底破防了,气得不停的喘着粗气。 晏月淡定一笑,从容不迫的道:“末将也是怕贵妃娘娘听不懂,才特意打个比较形象易懂的比方,方便贵妃娘娘理解,贵妃娘娘心胸开阔,应该不会生气吧?” 齐贵妃:“……”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猪肝红。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直接将晏月拉出去杖毙了。 可她不能那么做,甚至连惩罚晏月都不行,毕竟屠杀太傅府满门的是北国人,而她又是北国公主。 这是件很敏感很忌讳的事,如果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惩罚了晏月,那之前在佛堂跪了七日,还替太傅府抄写千字经文的戏便白演了。 皇上和朝中大臣定然会认为她是在向着北国,对南宁国不忠。到那时,她掌管后宫的权力恐怕就保不住了。 不行,她得忍! 总有一日,她会将今日之耻百倍奉还! 看着齐贵妃气到要爆炸,又不得不忍气吞声的囧样,皇后压不住的唇角上扬。 爽啊!简直太爽了! 第101章 太后病危 “月儿可真是贴心啊!这比喻确实通俗易懂。”皇后再次开启夸夸模式。 还忍不住朝晏月竖起了大拇指,看晏月的眼神也渐渐从欣赏转为了崇拜。 这样的神仙儿媳妇,她真的太爱了啊! 长得好看,聪明伶俐,文武双全,有胆有识……最重要的是还能帮她出气。 她们家月儿浑身都是优点,她真是夸都夸不完啊! 眼见到手的太子侧妃之位就要飞走了,谢云荷瞬间急得满眼生火。 她不顾太老夫人的阻拦,急忙冲出来跪到了齐贵妃面前,“还请贵妃娘娘为小女做主,小女确实是心仪太子殿下,想要服侍在太子殿下左右。若小女能成为太子殿下的侧妃,定会安分守己,什么都听贵妃娘娘的。” 她早就看出来了,齐贵妃很讨厌晏月,明显是想用她去对付晏月,那她只需要赶紧表明忠心,齐贵妃就一定还会帮她。 “住口!” 齐贵妃本来就还在气头上,心里憋着一团火,见谢云荷这个无脑蠢货又要给自己招来麻烦,顿时将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谢云荷的身上,她顺手拿起手边的茶盏,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谢云荷砸了过去。 就这种毫无眼力劲儿的蠢货,连做她的棋子都不配! “砰——!”杯盖落地,茶水四溅。 谢云荷躲闪不及,被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细嫩的手背瞬间变得通红,还冒起了几个白花花的水泡。 她惊叫一声,捂住手背,疼得眼泪直掉,却还不忘继续表忠心,“贵妃娘娘,小女真的会对您忠心耿耿的。” “无知蠢货!”齐贵妃怒不可遏的骂道:“来人!将这不长眼的东西拖出去!打十大板。” “是!”坤宁宫的两名太监应声而上,拖起谢云荷就往外走。 谢云荷一边挣扎,一边哭喊:“贵妃娘娘,饶命啊!小女不知说错了什么,小女知错了,小女再也不敢了……” 但她的求饶根本无济于事,很快就被齐太妃宫中的小太监拖了出去。 太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在顽强的坚持着,强装镇定。 齐贵妃总算是出了口恶气,正准备硬着头皮继续自己的寿宴时,却突然有宫女匆匆忙忙来报,“贵妃娘娘,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病危,皇上让二位娘娘速去寿康宫。” “病危?” 晏月和皇后面色一紧,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太后早晨不是还好好的吗?”皇后边往外走边着急的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工匠方才将太后娘娘的轮椅送来了,太后娘娘方才坐上轮椅,因一时激动突然晕了过去。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了,太后娘娘恐怕……请您和贵妃娘娘赶紧过去。”宫女语速奇快,急得脸都红了。 “怎么会这样?!”晏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随即拔腿就往殿外跑去。 那轮椅设计图可是她送给太后的,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她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还挺喜欢太后那老太太的,若是太后因此死了,她会很难过,很愧疚。 因此,她一定要去救太后,越快越好。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精英特种兵,急救知识她掌握的很牢靠,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听那宫女的描述,太后有可能是突发心梗,只要抢救及时,就还有希望。 “月儿。”皇后刚反应过来,晏月已经跑没影了,她只得急急忙忙的对徐嬷嬷道:“快!快去寿康宫。” 徐嬷嬷点头,赶紧扶着皇后直奔寿康宫的方向而去。 “你们都先回去吧。”齐贵妃高高在上地扫了在场的宾客一眼,这才不紧不慢的将珠光宝气的手搭在身边嬷嬷的手上,步伐优雅地往外走去,边走边问身边的嬷嬷,“周嬷嬷,那宫女方才说什么轮椅?” “回贵妃娘娘的话,奴婢也未曾见过那轮椅,但奴婢听说是太子殿下命工匠按照晏月送给太后的设计图制作的。”周嬷嬷边搀扶着齐贵妃往前走,边回答。 “晏月?”齐贵妃明显的面色一喜,“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本宫。” 没想到这贱人这么快就要栽她手上了,若太后真死了,晏月休想全身而退。 晏月赶到寿康宫时,皇上和帝子夜正焦急地在宫殿内来回踱步,还不时向太后的病榻望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殿下,太后怎么样了?可否让我进去看看?”晏月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开口问道。 帝子夜还未来得及回答,太医们便已经诚惶诚恐地跪了一地。 “请皇上恕罪,请太子殿下恕罪,太后已经没了脉搏,臣等实在无能为力了。” “没脉搏了?”晏月一惊,立刻朝着太后的病床奔去,“我去试试。” “晏将军,你这是做甚?!” 田太医本想要阻止,可他还没来得及抬起手,晏月便已经坐在太后的病床边开始扒开太后的眼睛检查了。 太医们见状,纷纷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皇上,快阻止晏将军啊,她这简直是胡来,会让太后娘娘不得安息啊!” “住口!晏将军这是要救太后。”帝子夜一声呵斥,一脸坚定的维护着晏月。 晏月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迅速查看着太后的状况,此时太后已经脸色惨白,没了呼吸。 果然如她所料,是急性心梗。 她当机立断,迅速清理太后的口鼻,然后直接爬到太后床上,开始按压太后的胸口进行心肺复苏。 太医们看呆了,皇上和帝子夜,以及刚刚赶过来的皇后也都看呆了。 这样奇特的救人方法,他们还从未见过。 “大胆!你这是在作甚?!还不快住手!”姗姗来迟的齐贵妃一进门,便一脸惊恐的大叫了一声。 冷不防将众人吓了一跳。 第102章 免死金牌 “大呼小叫的作甚!月儿这是在救母后。”皇上厉声呵斥,阻止了齐贵妃。 其实此刻皇上也是心惊肉跳的,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晏月。 毕竟此前和西奥国比试时,晏月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他相信晏月不会胡来。 晏月并未理会齐贵妃,继续一下接一下地按压着太后的胸口。 皇上等人的眼睛全都跟着晏月的动作,整齐且有节奏的上下移动着,既惊讶又紧张。 晏月按满三十次之后,又嘴对着嘴,给太后进行了两次人工呼吸。 “啊?!”皇上等人再次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皇上,这简直是在胡闹啊,是对太后她老人家大不敬啊!微臣从医几十年,还从未见过这么救人的。”田太医忍无可忍,一脸愤怒的说道。 “是啊,皇上,不能再让晏将军如此胡闹下去了。”其他太医也跟着附和。 “这……”皇上着急的转了个圈,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月儿,你这又是按压,又是亲嘴的,究竟是在做甚?” 虽是在问询,但声音却是柔和的,生怕打扰到了晏月。 “皇上,末将这是在用急救法救太后,还请皇上相信末将。”晏月继续进行着胸腔按压,同时看向皇后道:“请皇后过来协助末将,末将每按压三十次,皇后便像末将方才那样,往太后的口中吹两口气,这叫人工呼吸。” “人工呼吸?”皇上依旧一脸茫然。 心中暗道:那分明是亲嘴,什么人工呼吸啊? “皇上,相信月儿,反正太医们都已经无计可施了,月儿是母后唯一的希望。”皇后对皇上说了一句后,便快速跑过去帮忙了。 “月儿,需不需要我来帮忙?”帝子夜着急的问道。 “不必,你只需负责让他们闭嘴就好,不要打扰到我们。”晏月头也不抬的说道。 帝子夜点点头,立刻给了太医们一个警告的眼神。 太医们只得闭嘴,他们倒要看看,这人都已经死了,晏月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他们定要等着看她一会儿被治罪的惨样,否则实在难解心头之怒。 齐贵妃也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荒唐的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本来只是因为那轮椅的话,她还不一定能奈何得了晏月,可此番她竟如此折腾太后的尸体,皇上不治她罪都难以服众了。 到时候,她只要再稍用点计谋,晏月便休想当太子妃了。 晏月的胸部按压还在紧张地进行着,一下、两下、三下……她的额头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不敢停下。 皇后也十分认真的配合着做人工呼吸,顺便还起身替晏月擦了擦汗珠。 皇上和帝子夜则一直在紧张地踱着步,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突然,太后轻咳了一声,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 “母后!”皇后面色一喜,无比兴奋得道:“月儿,醒了醒了!” “太好了!”晏月长长地舒了口气,顿觉浑身乏力, 直接瘫坐在了太后身边的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母后!”“皇祖母!”皇上和帝子夜夜惊喜地围了上来。 “醒了?!” 齐贵妃和太医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啊?! 太后方才分明已经没了脉搏,怎么可能起死回生? 可事实就是,太后不仅醒了,还开口说话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哀家这是怎么了?”太后虚弱地问道。 “母后,您方才晕倒了,多亏了月儿,是月儿救了你,月儿真是比神医还厉害呢。”皇后满脸骄傲的说道。 此时帝子夜已经给晏月递上一杯凉茶,还满眼心疼的让宫女拿了干净的手绢来,亲自给晏月擦汗。 此前他便想去帮月儿擦汗了,又怕打扰到她,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 太后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无比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好啊......” “月儿,你可真是我南宁国的福星啊,朕要大大的嘉奖你,你想要什么呀?”皇上龙颜大悦,看晏月的眼神是既喜爱又欣赏。 心中暗暗庆幸,还好他这逆子还算开窍,这么快便打动了月儿,将这婚事定下了,否则他连觉都睡不安稳啊。 这么一颗宝藏一般的福星,他们必须得好好宠着才是。 晏月倒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道:“启禀皇上,末将想要一个免死金牌。” “好,朕答应你,朕直接赏你五块。”皇上爽快答应,还十分大气的多给了四块。 晏月就是他们南宁国的大福星,就算没有免死金牌,他也是绝不可能杀她的,多给她几块也无妨,只要她高兴就好。 “多谢皇上。”晏月笑靥如花。 这感情好啊!有了五块免死金牌,心里的安全感直接拉满了啊。 她还是很怕死的,比如今日就很惊险,若是太后没能救过来,即便皇上深明大义,这些太医和齐贵妃也不会放过她。 可有了免死金牌就不一样了,她在整个南宁国都可以横着走了。 齐贵妃本是等着看晏月被治罪的,却没想到竟眼睁睁看着晏月得了五块免死金牌。 五块啊!她跟了皇上那么多年,一块都还没有呢! 齐贵妃嫉妒得眼都红了,气得她暗暗握紧拳头,鹰爪一样的指甲瞬间嵌入了掌心。 “晏将军可真是神医呀!我等自愧不如,不知晏将军可否将这能起死回生的急救之法传授给我等?”太医院院首叶瑾年既激动又羞愧。 原本还叫唤得厉害的田太医生,此刻也羞愧地低下了头,生怕被皇上问罪。 晏月倒也懒得和他们计较,大大方方的道:“末将不仅要将这急救之法传授给太医院,还要传授给南宁国的百姓,这急救之法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命,掌握的人越多越好。” “不愧是我南宁国未来的国母,不仅貌若天仙,能文能武,还连医术也惊为天人!最主要的是格局还不是一般的大,时刻都能胸怀天下,让本宫甚是佩服啊!”皇后边夸边朝晏月竖起了大拇指。 晏月:“……” 夸夸皇后又上线了。 谢云荷生生挨了十大板,好不容易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准备出宫的时候,才发现祖母早已弃她而去。 她又疼又气又委屈,捂着屁股边哭边走,还不忘在心中将晏月骂了千万遍,恨不得将晏月碎尸万段。 更让她绝望的是,好不容易出了宫门又发现自家的马车也不见了。 第103章 生米煮成熟饭 “哇!呜呜呜……” 谢云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感觉再这么走下去,她就要疼死过去了。 祖母怎么能这么绝情,明知道她挨了板子,不仅不扶她出来,还连马车都不等她。 就在她哭得正伤心时,许如烟的马车突然停在了她的面前,“谢姑娘,上我的马车吧,我送你。” 谢云荷面色一喜,立刻抹干眼泪转悲为喜,“那便多谢许大小姐了。” 许如烟是平阳侯府嫡女,而自己的祖母当初就曾是平阳侯府的侍女。 本来之前她还一直觉得只是区区侍女而已,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却没想到祖母竟能求得动平阳侯,将她和母亲从牢中救了出来。 且今日在齐贵妃的寿宴上,许如烟多次替他们说话,现在还要亲自送她回家,她当真是有些受宠若惊啊。 算着时间,祖母离开平阳侯时,这许如烟都还没出生呢,竟依旧对自己的祖母如此重情重义。 看样子祖母当初在平阳侯府并不是普通的侍女,而是真正得了主子赏识和喜爱的。 大哥说的没错,祖母对谢家而言很重要,以后她定要对祖母好一点,不能让她有什么闪失,否则平阳侯府这座靠山就倒了。 见谢云荷如此激动,许如烟得逞一笑,朝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立刻上前将谢云荷扶上了马车。 好在许如烟的马车足够大,谢云荷虽不能坐着,却也可以勉强趴着。 “你若真想做太子侧妃,本小姐倒是可以帮你。” 谢云荷刚趴下来,许如烟便一脸怜惜的地看向她,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当真?”谢云荷眼眸一亮,急切的道:“如何帮?” 眼看谢云荷已经上钩,许如烟暗暗勾了勾唇,继续道,“你不是也很讨厌晏月那贱人吗?只要你我联手将那贱人给毁了,我便可以成为太子妃,等我当了太子妃,自然就可以做主收你为太子的侧妃。” “没错,我是很讨厌那贱人。”谢云荷刚刚亮起来的眼眸又暗淡下去,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道:“可那贱人如今武艺高强,又得太子和皇后等人庇佑,我哪里是她的对手?” 此时此刻一想到晏月那贱人,她就不由得有些心慌,甚至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自从那贱人从那次大火醒来之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对她火力全开。 她记得自己当时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就被那贱人一脚踢进池塘,还染了风寒。 后来和大哥准备去休妻那日,又被那贱人当头浇了盆水,失了仪态后还被齐公公命人打了二十大板。 再后来,她和母亲去将军府门口讨公道,竟又直接被那贱人的表哥押进了大牢。 还有今日这十大板,同样和晏月那贱人脱不了关系...... 这一桩桩一件件,光是想想她就怕得发抖了,哪里还敢去招惹那疯妇。 “怕什么?都说了是联手,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做。”许如烟瞥了谢云荷一眼,“你只需去准备些迷药,明日到平阳侯府按我说的行事便可。” “就这么简单?”谢云荷的吊梢眼一亮,瞬间来了兴致。 许如烟点点头,胸有成竹的道:“当初那贱人和我二哥谈过亲事,若是让皇上和太子知道她对我二哥旧情复燃,还暗中苟合,你觉得皇上还会让她做太子妃吗?” 谢云荷兴奋的点点头,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可那贱人明日真的会去平阳侯府吗?” “我父亲是那贱人的上司,明日父亲会请她到府上议事,到时候我们只需设法将那贱人送进我二哥的房中,等生米煮成熟饭,再来个当众捉奸。” 说到这里,许如烟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到那时,她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只能选择嫁给我二哥,安分地做我父亲的手下,为我父亲所用了。” “那还是太便宜她了,都被当场捉奸了,皇上应该将她碎尸万段才是!”谢云荷一脸愤恨。 平阳侯府好歹是高门大户,晏月嫁进去可比嫁给她大哥时好多了,这样的报复一点也不解气。 “你还不知道吧?那贱人方才又救活了太后,皇上一高兴直接赏了她五块免死金牌!”许如烟满眼嫉妒地咬了咬牙,心有不甘的道:“更何况她还是太傅府的孤女,皇上一直觉得愧对太傅府,即便没有免死金牌也根本不会动她。” “那既然迷药都下了,何不直接?”谢云荷一脸恶毒的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想拉着我们平阳侯府去替她陪葬?”许如烟像看蠢货一般看了谢云荷一眼,一脸嫌恶的道:“你究竟想不想和我联手?想要联手的话就都听我的,否则就滚吧。” 听许如烟这么说,谢云荷立刻紧张的站了起来,“小女愚钝,还请许大小姐不要见怪,我都听许大小姐的,什么都听许大小姐的。” 此时离谢府还远着呢,她万万不能被赶下马车。 况且这是她目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唯一机会了,若是得罪了许大小姐,那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本来还想着此次进宫后,可找机会乘机爬上皇上的龙榻,一跃成为那贱人和太子的母妃,气死她。 谁曾想不仅连皇上的面都没能见着,还莫名其妙被齐贵妃那个阴晴不定的疯女人打了十大板。 她现在能指望的只有许大小姐了,更重要的是许大小姐让她办的事情并不难。 办这么点事就能一跃成为太子侧妃,她怎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许如烟得逞一笑,“那就好,你今日便将迷药和催情散买好,明日午时去平阳侯府侧门,我让丫鬟在那等你。” 她就知道,要拿捏这蠢货轻而易举。 早在齐贵妃寿宴上时,她便看出来这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 不仅蠢,还不自量力,妄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不过,这也是她找这蠢货来帮她办事的原因。 不管事情成与不成,若有人调查追究起来,所有事情便都是这蠢货干的,和她和平阳侯府没有任何关系。 谢云荷却丝毫没察觉到任何的异常,十分开心的将许如烟交代的事全都答应了下来,甚至还开始期待明日即将在平阳侯府发生的事了。 第104章 智者不入爱河 晏月又在太后身边守了近一个时辰,待太后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之后,才和帝子夜一同从太后寝宫中出来。 两人刚出寿康宫大门,便在门口碰到了冷面阎王帝炎烨。 晏月还没来得及行礼,却见帝炎烨已经转身走了。 “皇叔,来都来了,何不进去看看皇祖母?皇祖母一直念着皇叔呢。”帝子夜难得正经的说道。 可帝炎烨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大步往前走着,又一次将帝子夜的话当成了空气。 晏月本不想多管闲事,可一想到太后那双充满期待和愧疚的眼睛,她就有些于心不忍。 思前想后,还是忍不住上前拦住了帝炎烨,“幽王殿下留步,幽王殿下可知太后今日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让开!”帝炎烨黑眸微敛,声音如封印万年的极冰,又冷又硬。 “我说完之后便让开。”晏月忍住被冷面阎王冻得有些颤抖的灵魂,硬着头皮一鼓作气的道:“我知道幽王殿下是关心太后的,否则也不会来。其实太后也很在乎你,今日她好不容易活过来之后,嘴里一直念叨着你,她真的很想你去看她,幽王殿下来都来了,就进去看看吧。” 晏月的语速又急又快,生怕这冷面阎王突然翻脸。 可她说了半天,这冷面阎王却依旧是一张冰块脸,声音仿佛比一个之前更冷了。 他看都没看晏月一眼,只冷冷地吐出几个字,“说完了吗?” “最后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一下,太后心中其实一直很愧疚,也一直想弥补你。前几日太后召我到寿康宫时你也来了,其实太后那日让我来是想劝我放弃和太子之间的婚约,转而改嫁给你,只是我不喜欢你,所以没答应。”晏月噼里啪啦,一口气便将心里想说的话全都直直白白的说了出来,说完还不忘朝帝炎烨比出一个请的手势,“好了,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生平最讨厌误会来误会去,相互折磨的剧情。 现在把想说的说完,心里畅快多了。 她只需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便是,至于帝炎烨如何选择,她也管不了了。 毕竟作为旁观者,她并不知道帝炎烨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也不能感同身受。 俗话说得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听晏月方面说不喜欢帝炎烨,帝子夜瞬间笑得连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帝炎烨却一句话都没回应晏月,面无表情地抬脚走了。 “哎!看来还是伤的太深了。”晏月忍不住感慨。 真没想到这么一个霸道总裁般的冷面阎王,竟还有着小孩子一般的心性,和自己的亲侄子都要故意争斗一番。 “不患寡,而患不均。”帝子夜也叹了口气,感慨万千的道:“若是当初这皇位,皇祖父能制定一个标准让他们以公平的方式来竞争,事情又怎会变成这样。” 顿了顿,又一脸幽怨的道:“他们兄弟相争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拉上我,真是害苦了我啊!” “这么说,你还真想将这皇位让出去?”晏月挑眉看向帝子夜。 此前帝子夜说这话时,她还觉得他是在发癫,现在倒突然理解了。 可却没想到她刚理解,帝子夜偏偏又摇了摇头,“以前想过让,但现在不想让了。” 说到这里,帝子夜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因为我想要保护你,还想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安安稳稳的好日子。” 他原来确实不想当皇帝,更不想争来斗去。 可如今他有了月儿,也有了最大的软肋,只有身居高位,他才能够最大限度地保护她。 晏月心里冷不丁漏了一拍,突然有点小感动了,是怎么回事? 但智者不入爱河,聪明人绝不为情所困。 于是她一拍帝子夜的肩膀,笑得像只小狐狸,“为了感谢你的保护,我决定将我的绝世武功传授给你。” 帝子夜:“......” 到底是谁保护谁啊? ...... 离开皇宫时已是傍晚,晏月去了趟训练场。 此时锐林军的将士们正在吃晚饭,她也没惊动众人,只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谢云岩叫到一旁问了问情况。 听起来这几日的训练情况还不错,都是按照之她前的交代的在训练。 只不过,军中仍然有不少质疑她这个闲散将军的声音。 而且谢云岩还告诉了她一件事,副统领李牧之所以从一开始就针对她,是受了平阳侯的指使。 “姐姐,你务必要防着平阳侯,他在军中针对不成,定然还会想其他的办法对付你。”谢云岩满脸担忧的说道。 晏月微笑着点点头,“放心吧,她奈何不了我,你在军中定要好好训练,立下军功以后才能有一个好的前程。” “好,谢谢姐姐。”谢云岩眼神坚毅的点头 。 看着他这几日晒得有些漆黑的面颊,晏月满脸欣慰。 哪有什么天生的坏孩子?不过是遇到不称职的父母罢了。 回到将军府之后,晏月立刻叫来虎二和虎三,吩咐他们暗中去帮自己查一查平阳侯和谢家太老夫人以及谢云贤之间的关系。 虎二眼力过人,虎三耳力过人,一个千里眼,一个顺风耳,正好适合去帮她打探消息。 原本晏月还以为平阳侯是因为太重情义,念及和谢家那老东西之间的主仆情谊才会帮忙救谢云荷和张氏。 可却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在针对自己。 这就让她不得不怀疑了,怀疑平阳侯和太老夫人之间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主仆关系,甚至还可能和谢云贤也有关。 因为此前太老夫人去求平阳侯救张氏母女时,还带着谢云贤一起去的。 难不成谢云贤是平阳侯和太老夫人的私生子?! 第105章 总算是落到姑奶奶手上了 晏月又立刻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毕竟平阳侯和太老夫人的年龄完全对不上。 算了,想不通便暂时不想了,等两只虎查清了之后再说。 忙活了一天,肚子也饿了,先饱餐一顿去。 可就在她起身准备去吃饭时,虎一却突然来报,“启禀将军,平阳侯命人来传话,请您明日午时过后去平阳侯府一趟,有公务要谈。” “平阳侯府?”晏月一脸警惕地眯起了眸子。 看来谢云岩的提醒是对的,平阳侯果然还要对付她。 “属下也觉得奇怪,谈公务为何不在军营或是兵部?反而要去他的府邸。”虎一也是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 “事出反常必有妖!”晏月眼神敏锐地眯起眸子,若有所思的道:“这平阳侯定然是已经设好了陷阱,等着我跳呢。” “那将军不去便是,直接将此事禀告皇上。”虎一一脸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虎一,你家将军自有办法。”晏月一脸自信的朝虎一摆摆手。 待虎一退下后,才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平阳侯为什么会针对她? 除了谢家那个老东西的因素之外,平阳侯府的嫡女许如烟也是个祸害,因为许如烟明显也觊觎着太子妃之位。 他们要害自己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两个。 而她和平阳侯府之间能拿来做文章的,就只有平阳侯府的二公子许林峰,因为她和许林峰以前曾差点定下婚事。 想到这里,晏月心中有了眉目,也大概猜出了他们突然请她去府中想要使用的阴鸷手段是什么。 很好!她还正愁没机会收拾平阳侯呢,他居然还送上门来了。 ...... 次日,晏月一身女将打扮,在腰间别了把枪,便兴高采烈地带着如意和虎四去了平阳侯府。 虎四用剑如神,而她自己则用枪如神,带上虎四就妥妥的万无一失了。 几人到达平阳侯府后,平阳侯府的下人便将晏月带去了平阳侯的书房,虎四和如意则被其他下人带去了偏厅等候。 这全是晏月意料之中的事,早就和虎四和如意交代好了后续之事。 晏月进入平阳侯的书房时,平阳侯正专注的看着兵书,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像是完全没看到晏月一般。 晏月美眸一转,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属——下!” “哎吆!”平阳侯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连手里的书都颠飞了出去。 “晏将军,你这是做甚?!”平阳侯一脸震惊的看着晏月,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早就听闻这晏月疯疯癫癫不成体统,今日他算是见识到了。 来见他这个顶头上司, 竟还敢大呼小叫的,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 晏月憋住笑,一本正经的朝平阳侯拱了拱手道:“属下是想问问,属下此时来是不是打扰到平阳侯研究兵法了?要不要改日再来?” 心中暗道:这么容易被吓到,明显就是做贼心虚呀。 “不打扰不打扰,本侯本就是请晏将军过来一起商讨练兵之事的。”平阳侯若无其事的坐直了身子,还十分热情着朝晏月招了招手,“快过来坐吧。” “那属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晏月大大方方坐了过去。 若不是早就猜到了平阳侯心怀鬼胎,她还真会被他脸上和善的笑容所迷惑。 “从将军府赶过来也渴了吧?”平阳侯将早已准备好的茶水推到晏月面前,一脸关切的笑着道:“先喝口茶缓缓,咱们边喝茶边聊。” “多谢侯爷关怀,属下不渴。” 晏月将茶盏往旁边挪了挪,一脸认真的道:“还是先谈公务吧,公务要紧。” 直觉告诉她,这茶有问题。 果然,平阳侯扫了那盏茶一眼后,脸色明显沉了沉。 自己端起茶抿了一口后,才心不在焉的道:“本侯听闻你接管锐林军之后,命令他们不再练任何兵器,而是整日往山上跑,这是为何啊?” “俗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属下觉得他们身体素质太弱了,得把身体练强壮了再练兵器,如此才能事半功倍。”晏月说得头头是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平阳侯有些意外的抬起眸子,“原来如此,没想到晏将军竟然有如此见解。” “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属下很厉害?” 晏月往前凑了凑,像个等人夸奖孩子一般,一脸期待的盯着平阳侯。 “啊?”平阳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半晌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厉,厉害,确实是有些厉害。” 说实话,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 “不是有些,是非常的!特别的!异常的厉害哦!”晏月将头仰得老高,绝美的小脸上满是得瑟的笑容。 平阳侯:“......” 疯子啊,这绝对是个疯子! 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真是活久见啊! 他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晏月又补了一句,“不过,比不过大名鼎鼎的女英雄,平阳侯也无需自卑,毕竟年纪大了嘛。” 平阳侯:“......”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到七窍生烟。 可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发飙时,竟看到晏月伸手端起了那盏茶。 他眼眸一亮,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茶盏上。 眼看茶杯就要到嘴边了,晏月竟又放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平阳侯继续补刀,“平阳侯都快六十了吧?看着头发都白了不少。” 此话一出,瞬间把平阳后气得一佛升天,二佛转世,血压蹭蹭蹭的往上涨,脸色涨得比猪肝色还难看。 晏月咬牙憋住笑,继续一脸关切的道:“脸色也不太好看,皱纹还多,要多多休息保养才是呢。” “你!”平阳侯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 说时迟,那时快! 晏月立刻端起茶盏一仰头,放下茶盏时,里面的茶水已经空了。 “你,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平阳侯的怒火瞬间散去,嘴角甚至还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本侯确实是老了,以后还得靠晏将军这等年轻有为的将军。” 心中暗道:罢了,暂且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再得意一会儿,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怎么回事?头好晕。”晏月扶着头飙起了演技。 随即,直接扑通一声趴倒在了桌上。 其实方才的茶水她一口也没喝,早就暗暗倒进了藏在袖中的手帕里。 平阳侯原本和善的面容立刻变得阴暗起来,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晏月,冷嘲热讽的道:“本侯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女英雄呢?分明就是个蠢货!疯子!本侯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蹦哒起来,哈哈哈……” 平阳侯就这么坏笑着,十分得意的转身出了书房。 晏月继续装晕,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另一只手却已经暗暗握紧了手枪。 这时,一个尖锐刻薄,却让她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贱人!你总算是落到姑奶奶的手上了,哈哈哈……等姑奶奶以后登上高位,定将你踩在脚下,搓成烂泥。” 第106章 捉奸在床 这个声音? 怎么那么像谢云荷那白眼狗。 晏月偷偷眯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进来的竟真的是谢云荷。 谢云荷虽然戴着面纱,但晏月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了,因为那双吊梢眼实在是丑的很突出。 晏月不禁在心中骂道:我去她爷爷个番茄土豆丁的啊!这蠢货白眼狗还真是阴魂不散了,看来昨日齐贵妃那十大板打得还是太轻了。 “贱人啊,贱人!还妄想做太子妃呢,今日之后看太子殿下连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哈哈哈……”谢云荷笑得恶毒又尖锐,还无比邪恶的伸手在晏月的脸上摸了一把,“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可惜啊,这张脸美不了多久了,听闻许二公子最喜欢打女人了,哈哈哈……” 本来之前她还觉得设计让晏月嫁给许二公子也是便宜了她,可现在却觉得解气极了。 因为昨日回去之后她就去打听过了,这许二公子表面看着温文尔雅,实则背地里异常狠毒。 尤其喜欢在内宅中打女人,这两年在他身边伺候的丫鬟换了一波又一波,不是死就是伤,有的甚至连容貌都被毁了。 “阿嚏!” 晏月一个喷嚏打出来,喷了谢云荷一脸的口水。 此时此刻,她真想一个大比兜甩过去,将这白眼狗扇飞。 但她还是忍住了,毕竟目的还没达到。 “贱人!”谢云荷恼羞成怒地搓着脸上的口水,抬起手来想打晏月,可又怕将晏月给惊醒了,最后还是认怂般的缩了回去,咬牙切齿的道:“你给我等着,贱人!” 谢云荷转身后,晏月再次将眼睛眯开一条缝,朝着她看去。 见她取出一包粉末状的东西,倒进了香炉内,屋内立刻出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 晏月邪恶一笑,神不知鬼不觉的闪身到谢云荷身后,猛地一掌劈在她的侧边脖颈处。 谢云荷白眼一翻,扑通倒地。 晏月捂住口鼻,抓住谢云荷的衣领,像拎死狗一般,将她拎过去扔在了书房的床上,还贴心的帮她拉上了床帘。 做完这一切时,门外正好响起了脚步声。 晏月淡定一笑,身形敏捷地从屋后的窗户跳了出去。 她倒也没兴趣看这肮脏的一幕,出去后便爬到一棵大树上,学着布谷鸟的叫声朝偏厅的方向叫了几声,随即躺在树杈上悠闲地晃着二郎腿等着看戏。 这是她提前和如意他们说好的暗号,收到暗号后他们自会见机行事。 半个时辰后,平阳侯的书房门前传来一阵喧闹声。 晏月转头看去,发现平阳侯竟带着帝子夜来了,忍不住自言自语的感慨道:“还真是天衣无缝啊!连太子都请来了,这一环扣一环的,连时间都算的刚刚好,太毒了。” “太子殿下,晏将军就在书房里,快让太医进去看看吧。”平阳侯边快步往前走,边一脸焦急的说道,嘴角却挂着明显若隐若现的阴笑。 “我家将军来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会突然晕倒?”如意故意说得很大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大胆!这哪有你一个丫头说话的份,耽误了晏将军的治疗,你担待得起吗?!”许如烟高高在上的训斥如意,嘴角阴冷的笑意却压都压不下去。 虎四趁许如烟挪开眼神的功夫,趁机朝帝子夜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帝子夜原本有些紧张的神色,瞬间放松下来。 “里面是什么声音啊?”平阳侯突然故作震惊地顿住了脚步。 “啊啊啊!” 书房内果然传来男女不堪入耳的声音。 “难道是晏将军和我二哥?!”许如烟故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她身边的丫鬟立刻道:“晏将军此前就差点和二公子定下婚事,看样子是还忘不了……” “住口!”许如烟故作生气地呵斥一声,观察着太子的神色阴阳怪气的道:“晏将军已经被赐婚给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还来招惹我二哥。” “这,这成何体统啊!大白天的……哎!”平阳侯长叹一口气,怒气冲冲的道:“快开门!将那孽障带出来,听太子殿下发落!” “殿下,这都被捉奸在床了,要不咱们还是别看了,省得污了眼睛。”许如烟凑到帝子夜身边,娇滴滴的道:“臣女刚做了桂花糕,殿下要不要过去尝尝?” 帝子夜冷飕飕的瞥了她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不看就滚!谁稀罕你那破桂花糕!” 许如烟:“……” 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成了烂番茄的颜色。 太子殿下说话也太伤人了! 怎么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想给太子殿下留下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印象,并非真的想要离开。 这么精彩的一幕,她怎能错过! 她真的好想看看太子殿下看到晏月那贱人衣衫不整的贱样时,大失所望,大发雷霆的样子。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啊?” 就在书房的门即将被打开之际,晏月从树上跳下来,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许如烟如同见鬼了一般,瞬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你意思是,我不能在这儿?”晏月笑容灿烂的看着许如烟反问。 第107章 手都打疼了吧? 许如烟一惊,结结巴巴的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现在彻底慌了神,晏月这贱人没在里面,那里面的人是谁? 谢云荷那蠢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那你是什么意思?”晏月向前逼近一步,眼神渐渐变得危险起来,“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在里面等着被你带人来抓奸?” “你胡说!我不……”许如烟反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清脆的巴掌声给打断了。 “啪!啪!啪!” 晏月扬手便给了许如烟几个大逼斗。 “你!”许如烟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脸,恼羞成怒的瞪着晏月吼道:“你竟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晏月啪啪啪又补了几巴掌。 “啊啊啊!”许如烟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嘴角挂了红。 眼看根本斗不过晏月,她眼眸一转,立刻梨花带雨的哭着跪到帝子夜面前,楚楚可怜地展示着嘴角的鲜血道:“太子殿下,您看看她把臣女打成什么样了,您可一定要替臣女做主啊。” 她的父亲如今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她觉得即便是看在父亲的面上,太子殿下也不可能对此事放任不管。 可谁曾想,帝子夜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冷冷地开口道:“无凭无据就敢出言污蔑未来太子妃,该打!” 随即,还一脸赞赏的朝宴月扬了扬大拇指,夸赞道:“打的好!” 晏月抽了抽嘴角,十分默契地回了帝子夜一个得瑟的笑容,“多谢太子殿下夸奖,我下次还能打得更好哦。” 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和疯太子再次灵魂共振了。 “月儿,手都打疼了吧?” 帝子夜一脸心疼的拉起晏月的手,如珍宝般温柔的吹了又吹。 “确实打疼了呢。”晏月咬牙憋住笑,立刻楚楚可怜的点点头,学着许如烟此前的腔调,娇滴滴的道:“太子殿下,您可一定要替月儿做主啊。” 众人:“......” 我是谁?我在哪儿?!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 “下次无需亲自动手,吩咐虎四去打就是。”帝子夜眼神宠溺地继续给晏月吹了吹手,朝虎四一勾手,语气威严的吩咐道:“方才污蔑太子妃的人,全部掌嘴!”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热气息,晏月只觉心跳加速,脸都红了。 心中暗道:疯太子啊,疯太子,要不要这么肉麻啊? 她不想心动的,可谁能抗拒得了这么一个拥有绝世容颜,还温柔宠溺,霸气护妻的绝世好男人啊? “是,殿下。” 虎四立刻将目光转向方才和许如烟一唱一和的那名丫鬟,下手又准又快,两巴掌便将那名丫鬟扇倒在了地上。 许如烟面露惊恐,边连爬带滚的往后退,边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父亲,父亲,救我……” 平阳侯也早已慌了神,他明明亲眼看到晏月这疯女人已经被迷晕过去了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请太子殿下过来。 太子殿下本就和晏月这贱人一样癫狂,不好对付啊! 为今之计,只能赶紧将事情圆过去。 思及此,他扑通一声跪到帝子夜面前,“殿下,这一切都是误会啊!晏将军方才确实在的微臣的书房里晕倒了,此番又恰好听到这种声音,微臣和如烟这才会误会了。” “你说什么?” 帝子夜皱着眉头,一副什么也听不清的样子。 “微臣说,还请太子殿下开恩,这一切都是误会。”平阳侯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 他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子貌似又要借机发癫了。 “平阳侯是说要将里面那对狗男女也拖出来一起打?”帝子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本太子就知道平阳侯是明事理之人,绝不会包庇任何妄想陷害太子妃的恶人。” 平阳侯:“......” 他哪里是这样说的。 这不妥妥的已阅乱回吗? 他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在他还没回过神来之时,书房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 平阳侯看到屋内的情景,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逆子!你竟敢做出这种有辱家门之事情!”平阳侯怒视着许林峰和他身边衣衫不整的谢云荷。 看到晏月时,许林峰明显一惊,转过头一把扯下了谢云荷的面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你怎么在这里?!” 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指着谢云荷道:“是这贱人下催情散勾引的我,还请父亲恕罪。”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谢云荷也在此刻彻底清醒了过来,一双吊梢眼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和谢林峰苟合被抓奸在床的不应该是晏月吗?她怎么会在床上?! 对了,她记得自己刚刚下好催情散,便突然眼前一黑,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一定是晏月,是晏月害的她。 她原本计划得天衣无缝啊,怎会被晏月识破了?!还让她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来人!将这不知羞耻的贱婢拖出去杖毙了。”平阳侯怒气冲冲的吼道。 “不行,你们不能杀我,明明是许大小姐叫我来的。”谢云荷惊慌失措的将目光投向许如烟,“许大小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住口!”许如烟翻脸不认人,怒吼着道:“我只是邀你到府上做客,谁知你竟趁我不注意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是你……”谢云荷还想反驳,却被许如烟一巴掌给扇断了。 晏月冷眼看着她们,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恭喜许谢两家喜结良缘哦。” 她很清楚,谢云荷就是个替死鬼。 即便去调查,所有证据也只会指向谢云荷一个人。 平阳侯想杀了谢云荷,那她偏偏不让他杀,得让这又蠢又毒的白眼狗和平阳侯绑死才行。 “月儿说的是,恭喜平阳侯了!”帝子夜的语气带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平阳侯一缩脖子,“微臣多谢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第108章 科举考试开始 “既然是你们的家务事,便自己慢慢处理吧。”帝子夜冷冷的扫了平阳侯一眼,拉着晏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太子方才说的话,谢云荷倒是听懂了的,她此刻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她嫁入高门大户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悲的是,她已经知道许林峰的真面目,怕自己会被他打死。 不过她很快又想通了,她和其他女子是不一样的,平阳侯此前还看在祖母的面上救过她呢。 他方才如此生气,定然是还不知道她和祖母的关系,只要让平阳侯想起她的祖母,平阳侯自会护着她。 就在她想得正美的时候,许如烟狠狠一巴掌将她打醒了,“贱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谢云荷捂着脸疯狂摇头,“我是被晏月那贱人暗算了,是她趁我不注意,将我打晕了的,她肯定没有被迷晕,是装晕的。” “蠢货!”许如烟又是一巴掌打过去,恶狠狠的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能干啥?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趁机嫁进我们侯府大门,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出身,配得上侯府吗?” 她刚刚被晏月那贱人脸都打肿了,正无处发泄呢,刚好可以拿这蠢货来发泄一番。 “许大小姐,这件事情本就是你的主意,为何现在全都怪到我身上来了?我怎么知道晏月是装晕的?”谢云荷偷偷瞄了平阳侯一眼,特意提高了音量道:“你不能这么对我,你知道的,我的哥哥谢云贤是新晋探花郎,祖母还曾经在平阳侯府邸当过职的。” “在平阳侯府当过职?”许如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说的不会是被侯府赶出去的侍女吧!哈哈哈……” “别和这贱人废话,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便是。”许林峰一脸嫌弃地说道。 “打死?”平阳侯冷冷地瞪了许林峰一眼,“方才太子殿下的话你是没听懂吗?” “父亲!您不会真的要让二哥娶了这又蠢又下贱的乡野村妇吧?”许如烟诧异地看着平阳侯。 “住口!不娶还能怎么办?!”平阳侯厉声呵斥。 谢云荷面色一喜,立刻朝平阳侯磕了个头道:“小女谢过侯爷,嫁入侯府之后,小女定会好好孝顺长辈,侍奉夫君。” 看来她猜对了,平阳侯是真的很看重自己的祖母,她刚提到自己的祖母,平阳侯便开始护着她了。 有平阳侯的庇护,她便不用怕许林峰了。 “父亲,即便要娶也顶多只能纳她做个妾室。”许林峰扫了谢云荷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阴毒。 妾室命贱如草,只要落在他的手上,这贱人也活不了多久,娶了也无妨。 “做妾?”谢云荷一脸的不情愿。 她从始至终想的就是要做许林峰的正妻,而不是低贱的妾室。 “怎么?不愿意?”许林峰一脸鄙夷的看向谢云荷。 谢云荷不敢回答,只是求助般的看向平阳侯,“还请侯爷替小女做主。” “做什么主?娶你做个妾室已是抬举你,别不识好歹!”平阳侯怒气冲冲地瞪了谢云荷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怎么会这样?平阳侯怎么突然又不帮她了? 看着平阳侯离去的背影,谢云荷绝望了! 可让她更绝望的是,许家兄妹此时还在虎视眈眈的看着她。 最后她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像死狗一般被扔出平阳侯府的。 回到谢府后,她立刻去了自己祖母的房中。 现在只有祖母能帮她了,只要祖母帮她去平阳侯面前说句话,一切都还能有转机。 她不想做妾,她要做正妻,要成为真正的京中贵妇。 可太老夫人听完事情的经过后,不仅不帮她,竟还说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又蠢又笨,嫁入侯府做妾确实是抬举她了。 她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嫁入侯府为妾,要么自行了断,毕竟女子还未成婚便没了贞洁,是要遭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 谢云荷虽不甘心,却也别无选择。 次日一早,便被一顶寒酸的花轿从侯府的侧门抬了进去。 对于这件事情,整个谢府最高兴的非姜妙莹莫属。 毕竟少了只白眼狼,府里也能省下不少开支。 …… 接下来的几日,晏月除了偶尔去趟军营,或是去看看手枪和炸弹的制作进度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准备科考了。 其实她完全可以找帝子夜提前得到科考题目,但她不屑于那样做。 因为参加科考的不仅有姜妙莹,还有千千万万熬灯苦读的书生,她不想打破这种公平。 科考这日,晏月早早便来到考场等候。 到座位上坐下时才发现,姜妙莹的位置竟只和她隔着一排。 “还真是冤家路窄!”晏月突然有些小期待了。 …… 谢府门口。 姜妙莹戴着头巾刚出门准备去参加科举考试,就被突然冲出来的晏家夫妇给拦住了。 短短时间不见,晏家夫妇已经白了头发,看起来苍老了很多。 “杀你儿子的凶手尸体都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姜妙莹又着急又心虚,绕开晏家夫妇便想跑。 却被晏承德一把给拽住了,“你不说清楚的话,今日休想走!” “说清楚什么?”姜妙莹强装镇定的装起了糊涂。 “你还在装,我们已经去问过掌柜了,浩儿出事前一天曾和你在茶馆喝过茶,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快说!”晏承德逼问。 姜妙莹面色微变,却理直气壮的道:“我从未见过晏子浩,是不是晏月那贱人挑唆的你?你可千万不能听她的!” 眼看科考的时间越来越近,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继续急急忙忙的道:“我真的从未去过茶楼,更是和你家两个儿子的死没有任何关系。” “你撒谎!”晏承德一脸的不相信。 “快让开,若是耽误了参加科举考试,你担待得起吗?!”姜妙莹彻底急了,她猛地推了晏承德一把。 晏承德躲闪不及,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没了反应。 “老爷,你没事吧?”吴氏吓坏了,赶紧去扶晏承德。 第109章 你怎么不去抢? 姜妙莹见状,赶紧抓住机会快步上了马车。 她本以为晏承德夫妇还会来追她,可直到她的马车走很远,都没人再追来,心中不由得暗暗庆幸。 反正是他们先来纠缠的,就算那晏承德直接摔死了,也不关的她事。 没错!根本不关她的事。 如此一想,她的心绪很快平静下来,让车夫加快速度赶路,毕竟什么事都没有科考要紧。 等她急急忙忙赶到科考考场时,科举考试已经开始了。 好在她只迟到了一刻钟,并未违反规定,还是顺利进了考场。 余光瞄到晏月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这场科举考试,她定要将晏月这贱人狠狠踩在脚下。 等她高中状元那一天,她就不仅是当朝第一女官了,还是当朝第一女状元。 到那时,所有的光芒便都会集中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她倒要看看晏月这贱人还能不能再得意起来! 察觉到姜妙莹的目光,晏月一脸挑衅的转头向她看去,还十分得瑟的吐了吐舌头。 一副不服来干的欠揍模样。 姜妙莹瞬间气到咬牙切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看样子晏家夫妇就是这贱人故意怂恿去的,目的就是阻止她来参加科考。 还好她及时赶到了,没让这贱人得逞。 迟一会儿也没关系,反正她心中早有答案,科考状元非她莫属! 可翻开考卷准备答题时,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整个人瞬间慌了神。 谢云贤提前透露给她的科考题目分明不是这些啊,一题都不是。 这怎么可能?! 该死!谢云贤偏偏又不在这个考场。 “大人,下官这份考卷是不是弄错了?”姜妙莹不可置信的看向监考官,完全不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意外。 “怎么会错了?”考官走到她面前拿起考卷看了看,皱着眉头问道:“哪里错了?还请姜大人指给本官看看,都开考这么久了,也没人说这考卷有错啊。” 姜妙莹面色一僵,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什么,下官方才看走眼了,还请大人见谅。” 即便心中很震惊,她也只能强装镇定了,总不能直接说这份考卷和她看过的不一样吧。 “既然没什么,那便抓紧时间答题吧。”考官有些不耐烦地瞥了姜妙莹一眼,还好奇地盯着她裹着头纱的头看了看,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 哈哈哈! 晏月心里都快笑抽了。 看来她猜的没错,姜妙莹这无下限的毒妇果然提前得到了科考试题。 还好疯太子和她有默契,临时更换了试卷。 否则还真让这毒妇钻了空子。 真不知道这毒妇当初究竟是使了什么阴鸷手段,才会让北国人故意输给她,产生了那么大的恨意,不仅屠杀太傅府满门,还侮辱了尸体。 不过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她也不急于这一时。 晏月立刻收回思绪,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回到科考上。 科考时间刚过一半,她便已经答了所有的试题,甚至还在考卷结尾处附送了一首小学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古诗:《静夜思》。 这古代的科考题目对她而言太简单了,连高考十分之一的难度都不及。 无非就是考些简单的数学题,还有诗词歌赋之类的。 数学就是些现代小学生都能做的题目,用乘除法很快就能做出来,只不过对这些没学过乘除法的古人而言还是有难度的。 诗词歌赋对她而言就更简单了,随便在脑海里搜搜曾经背过的古诗就可以了。 看到晏月这么早就交卷,姜妙莹讽刺的勾了勾唇,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 心中暗道:蠢货就是蠢货!看这样子,怕是一题也不会答,要考倒数第一吧。 一个连学堂都没进过,从小便不学无术的蠢货,也妄想通过科考超过她,做梦去吧! 罢了!即便自己拿不了状元,至少也是踩在晏月头上的。 想到这些,姜妙莹紧张的心情缓和下来,开始静下心来安心答题。 可这些试题全都晦涩难懂,没有几题是她完全会的,但她并不服输,还是硬着头皮全都答完了。 科考结束后,她正准备回家找谢云贤算账。 却又再次被晏家夫妇当街拦下,吴氏二话不说,上来就叫嚣着让她赔钱,说她将晏承德打伤了。 姜妙莹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此刻再看到这对烦人的夫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恼羞成怒的厉声呵斥道:“滚开!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心中还暗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晦气!刚刚怎么就没摔死他呢?!要是两个一起死了最好。 可谁曾想,这个穿着一身粉衣装嫩的吴氏不仅没让开,还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大家都来看看啊!当朝第一女官欺压百姓啊!大家快来看看,这当朝第一女官将我家老爷打成什么样了啊!” 吴氏如此一闹,爱看热闹的百姓们很快便围了上来,开始议论纷纷。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姜妙莹急了。 毕竟她的头发还没有长长,若是混乱中被人扯下头巾,那她定会成为全城笑柄。 不,她不能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姜妙莹一咬牙,怒气冲冲的掀开车帘对吴氏道:“别嚎了,你要多少?说个数吧。” 吴氏立刻止住哭喊声,朝姜妙莹竖起了一个手指头。 姜妙莹面色一喜,“一两?” 若只是要一两的话,她倒是可以接受的,就当肉包子打狗了。 谁曾吴氏竟摇了摇头,满眼贪婪的道:“一千两,一两都不能少!” “一千两?”姜妙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你怎么不去抢?” 这晏承德看着根本就没受伤,还好好的站在那,凭什么让她赔这么多? 即便是真的摔死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眼看姜妙莹一脸不情愿,吴氏再次哭嚎起来,“啊!啊啊!当朝第一女官欺人太甚,打伤了百姓还不愿负责,谁来替我们做主啊!” 晏成德也顺势往地上一躺,一副不给钱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第110章 谁说你是状元? 之前在将军府闹被晏月提醒之后,晏承德便起了疑心,这几日四处打听了一番。 虽说没查到什么实质性证据,但却可以肯定姜妙莹确实和自己的大儿子在茶楼见过面。 因此,他断定自家两个儿子的死和姜妙莹脱不了关系。 毕竟两个儿子和谢家其他人,甚至是杀人凶手谢家二公子,都从未有过交集,唯一有过交集的人就是姜妙莹。 今日他们在谢府门前拦住姜妙莹,就是想问个清楚。 他记得姜妙莹主动将杀人凶手谢家二公子的尸体交给他们那日,还一副感同身受,全心全意替他们着想的嘴脸。 可却没想到今日竟彻底变了脸,他才刚问几句话,就一把将他这个老来丧子的可怜人给推倒了,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 这明显就是做贼心虚,想要置他于死地。 被姜妙莹无情推倒后,晏承德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他们无权无势的,根本斗不过身为四品女官的姜妙莹。 况且案件早就定了,还连杀人凶手都处置了。 别说他们找不到证据,即便有证据也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打算追问真相了,硬的斗不过便来软的,能捞一笔是一笔,总归是要让迫害他们儿子的人付出代价。 看着鬼哭狼嚎的吴氏,姜妙莹瞬间气到面部扭曲,她怒气冲冲地取了一袋碎银扔过去,用带着威胁的语气道:“钱已经给你了,快让开!再不让开本官的马车就要压过去了。” 吴氏捡起那袋碎银看了看,又一脸嫌弃的扔了回来,继续扯着嗓子像小孩子一般委屈巴巴哭嚎起来,“杀人了啊!当朝第一女官要杀人了!她还说要用马车将我们压死啊,谁来替我们这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做主啊......” “当朝第一女官就不起啊!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草菅人命!” “是啊!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难怪此前还听说她遭到报应,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 “这么嚣张,怎么还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我还真想看看她光头的模样。” ......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姜妙莹彻底绷不住了。 只得忍痛取出一张银票交给身边的青玉,让她赶紧将晏家夫妇打发走。 吴氏拿到银票后,立刻心满意足地搀扶着晏承德走了。 没想到这银子竟然这么容易就要到了,可算是找到了一张长期的饭票,也不用愁以后日子不好过了。 马车里的姜妙莹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她的积蓄本就快被谢家那一群吸血鬼吸得差不多了,如今又损失一千两,这日子是越过越拮据了。 她只能指望这次科考能取得个好成绩,再次获得封赏了。 虽然感觉自己的题答的不是很满意,但和晏月那种大字不识几个的蠢货比起来,还是要强很多的。 ...... 几日之后,科考开始放榜。 首先放榜的是科考前三名:状元、榜眼和探花。 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由朝廷派人亲自送榜的。 送榜的人身着华丽的服饰,骑着高大威猛的骏马,马身上装饰着鲜艳的绸缎和金色的饰品。 他们英姿飒爽地驾驭着马匹,马蹄声响彻整个街道,哒哒作响,清脆悦耳,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眼看着那支浩浩荡荡的送榜队伍,正朝着谢府的方向缓缓走来,提前等候在门口的谢家人个个神情激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谢府门前渐渐人头攒动,大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难不成这状元郎竟是当朝第一女官姜妙莹?听说她也参加了此次科考。” “这谢家人这回又要发了,刚出了个探花郎,这下又来了个状元郎,且两夫妻都在朝为官,当真是令人羡慕啊。” “是啊,难怪谢家此前为了娶这女官,不惜放弃太傅府嫡女,这女官确实是厉害啊。” …… 听着这些议论声,戴着头纱的姜妙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般,高傲的挺直了脖子。 头发没长出来又如何?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她。 随着送榜队伍越来越近,谢府的气氛也愈发热烈起来。众人纷纷挺直身体,目光紧盯着送榜的人,等待着那个振奋人心的瞬间。 “来了来了,看来妙莹真的中了状元呀!”太老夫人激动到嘴唇发抖。 “妙莹,我就知道,凭借自己的实力,你也可以脱颖而出。”谢云贤此刻看姜妙莹的眼神都变了,由冷漠和嫌恶再度变成了欣赏。 他熬灯苦读十余年,参加了几次科举考试,才好不容易考到个探花,可姜妙莹第一次考,竟就中了状元,他又怎能不佩服? “那是自然!”姜妙莹一脸高傲,看都不愿再看谢云贤一眼,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谢云贤只是区区探花,而她则是完全靠自己的实力成了轰动全京城的状元。 从此之后,她无需再忍让他,更无需再忍让谢家那群吸血鬼。 可就在她期待万分,等着接榜的时候,送榜的队伍竟掠过谢府继续前行,丝毫没有要停留的意思。 “等等!”姜妙莹主动迎上前去,一脸自豪的道:“各位大人,你们可别走错了,谢府就在这里,我就是当朝第一女官,此次科举的状元姜妙莹。” “状元?”送榜的官员面面相觑,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一抹讽刺,“谁说你是状元?” “我不是状元,还能是谁?你们都将状元榜送到我家门口了。”姜妙莹昂首挺胸,显得很是自信。 “谁说我们是将状元榜送到你家门口,只是路过而已。”为首的那名官员忍无可忍,直接将状元榜当众展示出来,“此次科举考试的状元可不姓姜,而是姓晏名月,住在前面的将军府。” “晏月?!” “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姜妙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当她彻底看清状元榜的名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那我是不是中了榜眼?”她又不死心的问道。 第111章 她竟考了倒数第一 看到状元榜上赫然写着的“晏月”两个大字时,谢云贤和太老夫人也瞬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晏月竟是状元!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生活在一起两年,他们从未见她读过书,她甚至连大字都不识几个,偶尔写个字也是歪歪扭扭的。 她怎么可能考得上状元,又怎么可能会是状元? 难道是太子殿下在助她徇私舞弊?… 亦或是她这两年不仅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还故意隐藏了自己的所有才华? 此前晏月在和西奥国的比试中接连获胜,就已经够让谢云贤震惊的了,此时他更是震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久久回不过神来。 送榜的官员没有再搭理姜妙莹,而是拍了拍马背准备继续前行。 姜妙莹见状,立刻跑到前面挡住了送榜队伍的去路,“张大人,下官究竟是不是傍眼?还请告知一二。” 听姜妙莹这么问,谢家人也再度燃起希望,也一脸期待的看着送榜官员。 当不了状元,当个榜眼也是极好的啊。 张大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目光冷冷地落在姜妙莹身上。 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也不是。” 语气中多了几分明显的轻蔑与不屑。 这三个字如同一把利刃,直捅姜妙莹的心窝,让她感到无比的尴尬和难堪。 姜妙莹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紧紧咬着牙关,倔强的挺着脖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甘和愤怒。 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那探花总是了吧?”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连探花都不是,那她就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张大人有些厌烦的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说道:“既然你非要追问,那本官便告诉你吧,你此次科考是倒数第一名。” 他本来还想着给姜妙莹留点颜面,毕竟她也曾经为南宁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谁曾想她竟如此不识好歹,那便怪不得他了。 “倒数第一?!”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击中了姜妙莹,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榜单,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羞耻感,“这怎么可能?!你们肯定弄错了,绝对不可能的,我可是饱读诗书的当朝第一女官啊。” 姜妙莹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身体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在地。 谢云贤和太老夫人也如遭雷击,像是遭到了奇耻大辱一般,瞬间面如土色。 倒数第一! 她竟考了倒数第一,真是丢人现眼啊,谢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太老夫人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差点当场气晕过去,还好谢云贤及时扶住了她。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全是嘲讽和讥笑声。 “我不信……这不可能……”姜妙莹喃喃自语道,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送榜官员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榜单在此,岂会有错?姜大人若想留几分脸面,便休得再胡闹。” 说完,骑着马转身离去,留下姜妙莹独自站在原地,失魂落魄。 姜妙莹万念俱灰得跌倒在地上,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是倒数第一! 看着这讽刺的一幕,周围不断传来众人的嘲笑声和议论声。 “堂堂当朝第一女官,竟然考了倒数第一,哈哈哈……真是笑话。” “据说她当初接连三局赢过了北国使臣立下大功,这才被封为女官。如今看来那比试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是啊,若这科考倒数第一的人都能赢,那些北国使臣岂不成了白痴。” “北国本就是冲着我们的城池来,怎么可能派白痴来,因为那些使臣连晏太傅都比不过,晏太傅不仅曾是状元,还带出了几个状元门生……” “如此说来,这光头女官当初定然是耍了什么阴鸷手段,还害得太傅府满门被屠。” “嘘!此话可不能乱说,这可关乎着整个南宁国的利益和荣辱,若被上面的人听到了,是杀头的大罪啊。” …… 姜妙莹听着耳边的嘲笑和质疑声,面色惨白如纸,曾经所有的骄傲都在此刻被击得粉碎。 她知道,自己的名誉已经毁于一旦,今后在官场恐怕是难以立足了。 这一刻,她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瞬间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青玉,快将少夫人扶回去。” 谢云贤扔下一句话,便扶着自己的祖母逃也似的回了府。 若说被晏月当众休夫那日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奇耻大辱的话,今日被当众嘲笑便是他人生中的第二个奇耻大辱。 若是早知道姜妙莹会考倒数第一的话,他根本都不会出府来看,也就不会被那么多人嘲笑。 他终究还是太高估她了,以为她虽然德行有亏,温柔贤淑也是装的,但应该是有真才实学的。 却没想到,竟连所谓的学识也全都是假的。 难怪之前她会不顾背上大罪的风险,一直逼着自己透露科考试题。 科考那日发现试题被换,和他此前透露的完全不同之后,回来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原来她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作弊上,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真才实学。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太老夫人气得脸色涨红,嘴唇都有些发白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双手紧紧握着拐杖,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中闪烁着愤怒和失望的光芒。 “祖母,身体要紧。”谢云贤无力的宽慰着。 “贤儿啊,晏月不仅一跃成为太傅府嫡女,三品女将军,如今还成了名动京城的状元,我们可真是丢了宝珠,捡了块烂泥巴回来啊。”太老夫人长吁短叹,忍不住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真的好后悔好后悔啊,后悔得都想去撞墙了。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呢,放着那么好的孙媳妇不要,偏就看上了这么个丧门星。 要不是因为这个丧门星,自己的小孙子不会死,儿媳妇也不会瘫。更重要的是,贤儿和晏月定然还好好的在一起,谢家早就飞黄腾达了,何至于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祖母,过去的事情便没必要再提了,一切都回不去了。”谢云贤怅然若失,眼中也满是悔恨和痛楚。 他何尝不后悔,他早就后悔了,甚至还几次三番的去挽回过,但晏月早已连正眼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说来可笑,他当初只是中了个探花,便已心高气傲,觉得晏月配不上自己了。可谁曾想,晏月如今竟轻轻松松便考上他曾经梦寐以求的状元。 他还曾以为离开她之后,晏月很难再找到比他更好的夫婿,她肯定会后悔。 却没想到,她如今不仅功成名就,成为了响当当的状元郎,还被皇上赐婚给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她是如此的闪耀,闪耀到让他自惭形秽,不敢再靠近。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这样一个闪闪发光的奇女子,竟曾经是他的妻子。 “既然还没成婚,就还有希望。”太老夫人顿住脚步,浑浊的眼眸中突然燃起一丝亮光,“贤儿,晏月可是娇生惯养的太傅府嫡女,但她为了你,却毫不犹豫的放弃了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份,抛下父母跟着你去了秀山县。那时候你还只是个一无所有的穷书生,谢家也家徒四壁,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但她却没有丝毫嫌弃,不仅帮你撑起了谢家,还一直全力支持你科考。” 说到这里,太老夫人变得有些激动,“这就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在她心中比她的父母还要重要,她对已然是情根深种,不可能这么快就忘却的。” 第112章 征服锐林军 “是啊,她曾经对我是那样的好。”谢云贤低着头,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愧疚和悔恨之色,“可我伤她太深,她如今早已厌弃了我,否则也不会当众休夫。” 此刻他脑海中全是晏月当初身穿简陋红衣,在家徒四壁的家中和他拜堂成亲时的场景。 那时的晏月,总喜欢对着他她甜甜的笑,眼中满是纯真而浓厚的爱意。 “或许不是厌弃,只是还在怄气,你若能让她看到你的真心,她很可能还会回心转意。”太老夫人依旧满怀希望。 谢云贤一时有些心烦意乱,面色难堪的看向自己的祖母道:“祖母,您觉得我能比得过太子殿下?” 他从未向自己的家人提起过,自己已经几次去找过晏月想要挽回,还几次都被无情的拒绝加羞辱了。 “太子殿下……”太老夫人面色一僵,一时无言以对,只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和太子殿下相比,谢家什么也不是,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贤儿,也黯然失色。 晏月除非是眼瞎了,否则根本不可能回心转意。 “罢了!这都是命啊……” 太老夫人长叹一声,如即将凋零的落叶一般,无力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悔恨。 …… 送榜队伍到达将军府时,晏月恰好不在府邸之中,而是去了军营。 这可让送榜的官员们有些懵了,没考上状元的人今日都在府门口伸着脖子翘首以盼呢。 这状元倒好,不仅没在府门口等待,竟还出门去了。 没办法,他们不得不调转方向,朝着军营的方向赶去。 毕竟,按照规定,状元榜必须要亲手交到状元郎的手中,同时还要为她戴上象征着荣誉的红绸,并送上一份丰厚的贺礼。 晏月其实早就知道今天会送状元榜来,所以特意选择了这个时间去军营。因为她深知,这将是她在军中树立威望、展现自己实力的绝佳时机。 按照从谢云岩那里得到的消息,她知道现在锐林军中大多数人都已经臣服于她,只不过还有部分依旧有些面服心不服。 或是对她的实力持怀疑态度,或是觉得有一个女统领面上无光。 这也是她要去考状元的原因之一,说再多废话都没有直接拿实力来证明有用。 送榜的官员们赶到军营时,晏月正在向锐林军的将士们演示军体拳。 她身着戎装,英姿飒爽,神情严肃而专注。 “恭喜晏将军高中状元!”张大人拿着状元榜下马,眼中除了佩服和欣赏外,还多了一丝敬重。 “状元?!” 锐林军将士们看着装扮喜庆的送榜队伍,全都诧异的瞪大了双眼,议论纷纷。 “难不成晏统领还考上状元了?” “不可能吧,晏统领是武将,即便也要考状元也应该是武状元才是。” “怎么不可能,晏统领可是文武双全的女英雄!你们没听说过吗?此前和西奥国比试时,无论是文还是武,晏统领都轻而易举的战胜了西奥国。” “我还以为比文时晏统领只是投机取巧,运气好才获胜的,没想到竟真的这么厉害。” “是啊!晏统领不仅武功高强,竟还高中了状元,放眼整个南宁国也没有如此厉害的统领吧。” …… “多谢张大人专门来军营跑一趟。”晏月双手接过榜单,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小狐狸般的微笑。 “晏将军无需多礼,这都是本官的分内之事。” 张大人满脸敬重的给晏月带上红绸,并送上贺礼。 现场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整齐的欢呼声。 “恭喜统领高中状元!” “统领威武!统领威武!” 晏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无比嘚瑟的笑容。 旋即她转身面向众将士,将状元榜高高举起,犹如擎天之柱。 她清了清嗓子,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变得如同洪钟一般,慷慨激昂地说道:“兄弟们,此乃本统领凭借自身实力斩获的无上荣耀!亦是我们全体锐林军的光辉殊荣!此次高中状元所得之赏赐,本统领定当悉数用于犒赏诸位将士。从今往后,本统领愿与兄弟们携手并肩,同生共死,共赴荣辱!” “晏统领威武,誓死追随晏统领!誓死追随晏统领!” 将士们心潮澎湃,纷纷鼓掌欢呼,原本心中存有疑虑的人也不禁为之折服,眼中只剩下崇拜。 第113章 猪也没这么笨吧 从军营回来时,晏月走路都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鹿一般,乐颠乐颠的。 她晏小刀可真是个天才啊,收复军心的事就这么轻轻松松搞定啦。 经过这段日子的长跑及俯卧撑训练,锐林军的体能也提升上来了,终于是时候上真枪实弹做战前准备了。 一想到很快就能去攻打北国,替原主的父母亲人报仇雪恨了,她心中就一片畅快。 可就在她抱着自己的状元榜正准备回府时,一个充满仇恨和嫉妒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冷不防将她吓了一跳。 “晏月!”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还让人有些反胃。 “叫你爹作甚?!”晏月不悦的皱起眉头,美眸一转原地发癫,“吼这么大声,也不怕吓着你爹啊?” 回头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了一个鬼魂似的白色身影,又被吓了一跳。 这道身影头上戴着一顶白色帷帽,将其面容完全遮住,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实模样。而她身上则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衣裳,从头到脚,没有一寸肌肤是裸露在外的,仿佛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之中,和“女鬼”别无二致。 “你!” “女鬼”的身影恼羞成怒的晃了晃,怒气冲冲地抬手指向晏月,冷冷质问道:“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有人撑腰,在背后做什么手脚了?” “想当鬼就去阴曹地府,别来我将军府门口晃悠,看着很晦气的,懂吗?”晏月双手环胸,好整以瑕的打量着面前的女鬼,眼中满是嫌恶之色。 即便看不到脸她也知道,这“鬼”就是姜妙莹那毒妇。 “你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心虚了吗?”姜妙莹讽刺一笑,向前走了两步,语气中满是嫉妒与愤恨,“你怎么可以如此卑鄙?!明明连大字不识几个,也好意思接住这来得不光不彩的状元榜。” “怎么?嫉妒啦?”晏月展开自己的状元榜,无比得瑟的在姜妙莹的面前晃了晃。 然后又故作诧异的道:“哦!听说你得考了倒数第一?是真的吗?” “你胡说!你敢说你这状元来的光彩吗?”姜妙莹身形微颤,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恨与不服。 “你还真是倒数第一啊,猪也没这么笨吧!”晏月指着姜妙莹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嘲讽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要将姜妙莹的自尊心彻底击碎。 “若不是你卑鄙无耻,借着权势在背后搞鬼,我堂堂当朝第一女官怎么可能会是倒数第一!”姜妙莹气得浑身颤抖。 她本不愿和晏月这疯子多言,但实在是心有不甘啊。 “当朝第一女官?呵呵!”晏月冷笑一声,眸光犀利的看向姜妙莹,“你确定你是女官来得很光彩?” “怎么不光彩?这可是我凭自己的实力得来的!”姜妙莹理直气壮的挺直了脖子,还阴阳怪气的道:“不像某些人,不是靠父母就是靠男人,只会攀附权贵,玩弄权势。” “啪!” 晏月一巴掌扇过去,直接让姜妙莹的帷帽都扇飞了,感叹:“本将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啊!”姜妙莹惊慌失措的捂住头,想要跑去将帽围捡回来,却发现帷帽已经被晏月踩在脚下。 她只得像疯子一般,恼羞成怒的吼道:“贱人!若是师父看到你如今这般仗势欺人的模样,定会死不瞑目的!” “闭上你的狗嘴,你也配叫师父!”晏月又是一巴掌呼上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我父亲确实死不瞑目,因为害死他的毒妇还活着,他还要看着她下地狱。” 姜妙莹跌倒在地上,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但却再次一脸愤恨的瞪向晏月,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晏太傅最是痛恨在科考中徇私舞弊,或是利用权势不择手段之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晏太傅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不孝女!” “你哪只狗眼看到我徇私舞弊了?”晏月都被气笑了,像踢垃圾一般将那顶帷帽踢飞出去,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睨着姜妙莹。 姜妙莹现在已经不是光头了,但头发依旧很短,此时已经被她用衣袖挡住。 “你若没徇私舞弊,怎么可能会高中状元,那日大家都看到了的,时间还没过一半,你便离开了考场,显然是连试题都没做完。”姜妙莹怒气冲冲的瞪着晏月,“还有,是你指使晏家夫妇去阻拦我参加科考的吧?这难道还不够卑鄙吗?” 晏月轻蔑一笑,反问道:“谁规定过时间没过一半就不能离开考场吗?” “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完成全部考题!”姜妙莹满脸不服。 “你自己蠢笨如猪,难不成要求本将也和你一样笨?”晏月笑着反问。 “你!”姜妙莹的面色涨得通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晏家夫妇为什么去找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晏月一把抓住姜妙莹的衣领,像拽死狗一般将她拽起来,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道:“要不要我将那日你和晏子浩在茶楼狼狈为奸的经过告诉大理寺?好让他们再查查晏家两个儿子被害的真相。” “你胡说!我从未和什么晏子浩在茶楼见过!”姜妙莹虽矢口否认,但却明显慌了神。 晏家夫妇突然出来找她麻烦,果然是晏月怂恿的。 可晏月又怎会知道她和晏子浩在茶楼见过? 那日她可是万分谨慎,不仅包裹严实,还连下人都没有带。 看来是晏子浩那蠢货走漏了风声,被晏月这贱人提前发现,并在太傅府早早做好准备,来了个瓮中捉鳖。 也因此,那两个蠢货才会被剃成光头,扒光衣服扔到她的屋中…… 不行,她不能慌,那个案子已经结案了,且人证物证俱在,凶手谢云岩也已经死了。 只要她咬口不认自己曾和晏子浩见过,便没人能治她的罪。 “见没见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晏月森然一笑,用阴森森的口吻道:“午夜梦回时,所有被你害死的冤魂都会来找你的,报应有一次,就定会有第二次。” 说完,扯着姜妙莹的衣领一推,姜妙莹立刻像丧家之犬一般跌倒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头,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遭遇“鬼剃头”那夜的梦境渐渐浮现在脑海中,让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走走走,快去看看!”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上突然有人兴致勃勃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听说朝廷将今年科举状元的考卷,和科举倒数第一名的考卷都公布出来了。” “一个是当朝第一女将军,一个是当朝第一女官,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我也去,我也想看看这状元和倒数第一名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 听到这些议论声,姜妙莹震惊地转头朝人群看去。 第114章 他不要面子的吗? 晏月眉头一扬,露出一抹幸灾乐祸般的笑容,“愣着干嘛?不是不承认自己是猪吗?去看看自然就承认了。” “我不相信!”姜妙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捡起被晏月踢飞的帷帽,连灰尘都顾不得拍一拍,便戴在头上朝着人群的方向跑去。 她绝不相信自己会比不过晏月,试卷公布出来也好,正好让天下人替她评评理。 可等她赶到张贴试卷的现场时,竟发现自己的试卷已经被唾沫星子给淹没了。 “一直以为这当朝第一女官是个才女呢,没想到竟连普通书生都不如,这水平也太差了吧!” “就是,整张考卷就没有一题答的好的,你看这诗词,简直文不对题。” “这种人居然能当上女官,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了。” “简直愚蠢至极,根本不配为官!” …… 听着这些谩骂诋毁的声音,姜妙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差点站不住脚。 反观晏月那边,则是围满了人,正被众人交口称赞着。 “不愧是状元,这题答的天衣无缝也就罢了,竟还多写了一首如此精妙绝伦的诗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哪里只是精妙绝伦啊,简直就是千古绝唱。” “是啊,这首诗不仅对仗工整,朗朗上口,且一读起来就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妙啊,实在是妙!” “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晏将军真是比当年的晏太傅还要有才。” “岂止如此,晏将军不仅文可以考状元,武功和音律也是佼佼者,恐怕在整个南宁国也无人能及。” “是啊,她当初和西国比试时唱的那首曲子,早已传遍全京城,每每唱起来便觉心潮澎湃,我记得其中有一句是‘长枪刺破云霞,放下一身牵挂,看着寒月如牙,孤身纵马,生死难料!’” 这人一起头,周围的人纷纷跟着齐声高唱起来,“风卷残起裂甲,血染万里黄沙……” 现场瞬间呈现出一幅激情澎湃的场景,有的人甚至不禁热泪盈眶。 “这才是当之无愧的巾帼英雄啊。” “这首曲子唱出了多少将士的伟大,不仅能鼓舞士气,还能让皇上和百姓们记住将士们的付出和牺牲。” “是啊,晏将军不仅才能过人,更是胸怀天下,哪像那当朝第一女官,简直丢人现眼啊!” 姜妙莹听着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再看着晏月那张试卷上工整好看的字迹,以及挑不出半点毛病的诗词,眼神渐渐由不服气转为震惊,最后渐渐转为绝望。 这怎么可能啊?晏月以前明明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蠢货。 怎么可能在离开京城的两年时间,就有了如此深厚的文化功底。 谢家人明明都说了,她这两年在秀山一直在经商,根本没上过一天学堂,也没见她看过什么书。 她怎么会一夜之间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还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连性情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难不成这个人不是真正的晏月?而是个冒牌货…… 姜妙莹此刻又羞又恼,还害怕被别人认出来,只得趁着众人不注意,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 …… 晏月回到府中时,帝子夜已经在等着她了。 帝子夜今日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腰间束着一条金丝带,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更显得他贵气逼人。 他的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金簪固定在头顶,剑眉星目,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温柔宠溺的微笑。 晏月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直到帝子夜叫她她才回过神来,神色灵动的朝他扬了扬大拇指,“干得漂亮!” 不需要问她都知道,将科考试卷张贴出去又是他的功劳。 因为这就是她和他之间独有的默契。 “过奖了!”帝子夜表面谦虚,实则早已喜上眉梢。 有了赐婚圣旨之后,他要见月儿倒是方便了许多,再也不用怕被别人说闲话,影响月儿的声誉了。 “锐林军的三千将士都已经搞定了,我打算明日就开始带着他们上山练枪,枪支炸药都没问题了吧?”晏月面色认真的问道。 她得谈谈公务,转移一下注意力,否则魂又要被眼前这妖孽勾走了。 “炸弹和手枪的数量皆已充足,毫无问题可言。”帝子夜微微颔首,那黑曜石般的双眸犹如被磁石吸引般,始终定格在晏月那美丽且坚韧的面庞上,其中饱含着如春风般温柔、似暖阳般宠溺的笑意。 “那就好,那明日便开始练枪吧,筹备筹备,五日之后出发攻打北国,炸弹就暂时不用练了,到时候直接在战场上去边练手边炸,一点儿也不浪费,你觉得呢?” 晏月一接触到帝子夜的眼神,便再次像是被他勾住了魂魄一般,有些挪不开眼了。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怎么看都好看啊。 “月儿,你不会是启明星下凡吧?考个状元就跟玩儿似的,我都有些自惭形秽了。”帝子夜的目光落在了晏月手中的状元榜上,眼神中除了宠溺之外,似乎还藏着一丝难以说出口的疑惑。 “你自惭形秽就对了,说明你有自知之明,哈哈哈……”晏月一脸得瑟的扬起眉毛,笑得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帝子夜:“……” 他不要面子的吗? 第115章 誓死追随晏统领 看着帝子夜有些幽怨的神色,晏月笑得更欢了。 还不忘神色俏皮的朝他眨眨眼,无情补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哈哈哈! 她就喜欢逗疯太子,喜欢看他好看到天怒人怨的俊脸上那幽怨的小表情。 谁曾想,帝子夜竟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哎哟,确实感觉心都快被击碎了。” 说话间,他脸上瞬间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一般,迅速用手捂住胸口,可怜巴巴地看向晏月,声音无比虚弱地说道:“月儿,快用你的急救法来救救我,我快撑不住了,都喘不上气来了!” “噗!哈哈哈……”晏月忍不住扑哧一笑,笑德前仰后合,“你不去当戏精还真是可惜了。” 见晏月笑得如此灿烂,帝子夜也跟着扬起了嘴角。 只要能让月儿开心,陪她疯,陪她闹又有何妨? “对了,云峰山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吗?” 晏月笑够了之后,才回归到了正题之上。 帝子夜也像是变脸一般,瞬间变得认真起来,“都准备好了,手枪,炸弹,训练需要用的靶子,以及马匹粮草,还有你让我制作的帐篷,全都在云峰山上了,待锐林军上山后便可封山开始训练。” “靠谱!”晏月毫不吝啬的朝帝子夜竖起了大拇指,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玩笑归玩笑,其实在她的心中,帝子夜也一直是个很厉害的存在。 很多事情都能想在她的前面,做事周全又认真,这要是让她办的事,从来不需要她操心。 若是没有帝子夜,她不知要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有实力去攻打北国,替太傅府满门报仇。 听晏月夸自己,帝子夜面色一喜,表情夸张的揉着胸口道:“啊!被击碎的心啊,它又合上了!” 晏月:“……” 瞬间满头黑线。 心中暗道:还演上瘾了是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还挺喜欢和帝子夜这逗比之间这种轻松又快乐的相处模式,甚至时常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因为即便是在现代时,她也从未遇到过和她如此有默契的人。 接下来的时间,晏月又和帝子夜商议了一下关于训练和筹备出征的事宜。 直到用过晚膳之后,帝子夜才依依不舍地被晏月赶出将军府。 …… 次日一早。 晏月和帝子夜并肩而立,出现在了锐林军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 晏月今日一身英姿飒爽的女将打扮,她身穿一袭黑色的劲装,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长发扎着马尾,如瀑布般垂落在后背,随风轻轻飘动,给人一种飘逸而灵动的感觉。 清晨的阳光如金纱般洒落,映照着她那明艳动人却又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庞,她的眼神清澈明亮,透露出坚定和果敢,仿佛能穿透一切困难和挑战,恰似一朵盛开在烈烈风中的铿锵玫瑰,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帝子夜同样身着一袭暗青色的劲装,他的身姿挺拔如松,坚定地站在晏月身边,仿佛是一棵傲然挺立的青松。 晏月的目光在锐林军将士身上,而他的目光则在晏月的身上,眼中的光芒如同星辰般闪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惊艳又宠溺的笑容。 锐林军全体将士排列整齐,抬头挺胸的站在下面等待着晏月的军令。 “众将士听令!”晏月清亮有力的嗓音在训练场上响起,“接下来的五日,本统领和太子殿下将亲自带领大家到云峰山进行封闭式训练,请大家在一刻钟之内备好行囊,即刻出发!” “是!”众将士恭恭敬敬的齐声回答。 虽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快速去准备行囊去了。 一刻钟后,所有人都准备好行囊回归到了队伍中。 “出发!”晏月一声令下,和帝子夜一同带领着锐林军向云峰山小跑着出发。 锐林军的军营本就在京城外,行动起来倒也方便,不容易引人注目。 一路上,晏月带领着将士们唱起了自己略作改编的打气歌,“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我们是战无不胜锐林军!” 战士们士气高昂,心潮澎湃,连前进的步伐都快了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战,无不胜的场景。 两个时辰后,锐林军全体将士到达了云峰山的训练场地。 看着训练场上随处可见的靶子,将士们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统领不是说不必再练任何兵器吗?为何准备这么多练箭用的靶子。” “本统领是说过不必再练那些兵器,因为那些兵器都太弱了,都给本统领听好了!今天要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厉害的武器!”晏月动作炫酷的取下别在腰间的手枪,当着众将士的面指向远处的一根树枝,瞄准、射击。 “砰!” 只听一声脆响,树枝应声落地。 将士们瞬间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这是什么武器?竟这么厉害!” 晏月眼神犀利如剑,犹如鹰隼一般扫视着眼前这群充满好奇和期待的士兵们。 她挺直了身躯,语气铿锵有力地道:“这武器叫手枪,是本统领和太子殿下在这段时间研制出来的,即便相隔几十米的距离也可以将敌人一枪毙命,我们接下来需要训练的便是手枪,从今日起,本统领要将锐林军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的特种兵。” “晏统领,何为特种兵?”李牧眼睛都亮了,显得有些激动。 “特种兵就是南宁国最为精锐的军队。”晏月看向众将士,神色认真的道:“要成为一名特种兵,需要具备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卓越的战斗技能,这就是我让你们先练长跑和俯卧撑的原因。” “原来如此!”李牧恍然大悟的瞪大了双眼,突然朝晏月单膝跪下,一脸激动的抱拳道:“晏统领英明!愿誓死追随晏统领!” 此时此刻,他真心为此前挑衅晏月的行为感到羞愧。 他虽早已对晏月心服口服,但心中却一直有质疑,觉得晏月命令他们不练任何兵器,每日就只是跑步做俯卧撑,实在是在瞎胡闹。 却没想到晏月竟是将他们当做特种兵来培养的,还研制出了这种闻所未闻的厉害武器来给他们训练。 有了这厉害的手枪,锐林军定能战无不胜,不必再惧怕北国和西奥国。 这是他成为将士以来,第一次感觉脊梁就要挺直了。 “特种兵需要对本统领有绝对的忠诚,更要无条件服从军令,现在本统领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若不想追随本统领的,现在便可以离开,有要离开的吗?”晏月看向众人问道。 “誓死追随晏统领!誓死追随晏统领!”将士们齐声高呼,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锐林军原本只是一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军队,若是上了战场也半是有去无回,死了连姓名都不会留下。 可成为特种兵,有了手枪这么厉害的武器就不一样了。 他们将会立下赫赫战功,甚至会超越幽冥军,前途将一片光明。 第116章 擦枪走火 晏月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只要你们忠心耿耿的追随本统领,本统领也不会亏待了你们。从今日起,你们的军饷翻倍,立下军功之后,还会评功论赏。” “好!好!统领威武,统领威武!”将士们齐声高呼。 军饷翻倍啊!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事,再苦再累他们都愿意。 “先别急着高兴,有奖就有罚!从今往后,若是有人敢背叛本统领,背叛南宁国,本统领定会让他死无全尸,听清楚了吗?”晏月神色威严的看向众将士,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听清楚了!”众将士语气坚定的回答,眼神中充满了决心和斗志。 “很好!”晏月满脸欣慰的点点头。 最重要的一步算是全部完成了。 军心齐了,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接下来,她开始给将士们讲解最基本的战术和技巧。 帝子夜则一直在站在她身边,边默默守护着她,边认真听她讲解。 越听他就越是惊讶。 月不仅能研制出手枪和炸弹这种闻所未闻的武器,而且对战局战术也有着独特而敏锐的洞察力,像是一名身经百战的优秀将军。 看着她脸上从容不迫的微笑,他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一个人怎么可能两年不见,便有如此大的变化? 更重要的是,月儿身为一名从未上过战场的女子,怎么会懂这么多军事战术?且说的还都十分新颖精妙,他即便饱读兵书也从未见过。 帝子夜有些痴迷的看着晏月,忍不住问道:“月儿,你从未上过战场,怎会懂这么多兵法?” “谁说我……”?晏月欲言又止,赶紧岔开了话题,凑到帝子夜耳边低声道“没吃过驴肉,还没见过驴跑吗?多看书多思考,懂得自然就多了。” 她总不能直接说自己自己以前是特种兵,是穿越过来的吧。 这种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不说为好,省得麻烦。 说罢,晏月利落地拿起一把手枪,动作潇洒而熟练,犹如行云流水,“看好了,本统领现在就教你们使用手枪,扣动这个扳机,就能发射出威力巨大的子弹。” 砰的一声巨响,远处的靶子瞬间被打得粉碎,木屑像雪花般四处飞溅。 “哇!”将士们瞬间瞪大了眼睛,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接下来,每个人都要认真练习。这枪可不是闹着玩儿,稍不留神就可能会出人命。务必要注意安全,不要伤到自己,更不要伤到他人,否则本统领可饶不了你们!”晏月大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威严,还带着几分警告。 可?训练开始后,却状况百出。 有的士兵因为过度紧张,双手颤抖得像筛糠似的,连扳机都扣不动,急得满头大汗,脸涨得像个熟透的番茄; 有的则是用力过猛,连手枪都差点脱手而出,差点把自己给伤到,那狼狈样儿,活像个小丑。 “哈哈哈!”帝子夜坐在一棵大树上癫狂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月儿,你这训练可真是有趣,比那戏班子的表演还精彩。” 晏月抽了抽嘴角,白眼一翻:“太子没个太子样,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来帮忙指导。” 眼见晏月好像不高兴了,帝子夜立刻从树上一跃而下,“来了来了,我这就来帮忙。” 就在两人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谢云岩突然擦枪走火,子弹呼啸而出,差点打到旁边的人。 “战必胜!你在干什么?!”那旁边的士兵吓得一蹦三尺高,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脸愤怒的瞪着谢云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谢云岩一脸惊恐地站在原地,握手枪的手微微颤抖着,手枪口还在冒烟。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晏月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谢云岩摇了摇头,有些难为情的道:“我……我没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晏月松了口气,拍了拍谢云岩的肩膀:“没事,下次注意点就好了,以后要加强锻炼,你的手部力量还不够。” “属下明白,属下定会好好锻炼。”谢云岩满脸歉意的点点头,双眸不禁有些湿润。 晏月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他定要好好努力,不能让她失望。 晏月话锋一转,严厉地看向其他士兵,“这次算是一个教训,希望你们此后能够更加谨慎,绝对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的枪口只能对准敌人,万不能对准自己人。” “都听明白了吗?”晏月大声问道。 “听明白了!”众将士齐声回应,声音洪亮且坚定。 接下来的时间,锐林军的将士们在晏月和帝子夜的严格指导下,逐渐掌握了手枪的使用技巧,射击的精准度也越来越高。 黄昏时分,晏月和帝子夜总算是闲下来了,两人并肩站在山巅,静静的望着夕阳余晖。 “月儿,照这样下去,锐林军很快就能成为一支真正的精锐之师了。”帝子夜唇角微扬,侧头看向晏月。 “精锐之师倒没那么快,但只需三五日,要对付北国便绰绰有余了。” 晏月微微勾唇,轻风吹起她的发丝,整个人如同散发着光芒的仙女一般,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第117章 简直就是去送死啊 接下来的几日,晏月让四只虎和如意也加入到了训练之中。 出征之时,虎一需要留守将军府,而虎二、虎三、虎四则将与她一同上阵杀敌,所以他们必须熟练掌握手枪的使用技巧。 而如意现在则是她生活上的最信任的小助理,出征时她也要带着如意,如意也得学会手枪。 对于身为暗卫的四只虎来说,学习手枪并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手枪用起来得心应手。 只是对如意而言有些困难,但晏月倒也不指望如意有多厉害,只要在危机时刻,她能用手枪防身便好。 五日之后。 锐林军的战前训练完成,将士们已经完全握了枪法。 毕竟身体素质不错,还有射箭的基础,练起枪来自然也很快。 尤其是谢云岩,最让晏月意外。 分明一开始用枪时还出了洋相,可后续几日时间,他的枪法竟已经达到了百发百中的地步。 晏月真是没想到他在这方面竟有如此高的天赋,短短五日时间便成了神枪手般的存在,她心中也甚是欣慰。 像谢云岩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也只有自己足够努力,才可能有翻身的一日。 她很看好谢云岩,从北国凯旋归来时,他定然已是赫赫有名的将军,从今往后他会让谢家人只能抬头仰望着他。 …… 准备出征前,晏月和帝子夜被皇上急召入宫。 他们到达朝堂上时,朝堂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大臣们。 大臣们也是一日之前才得知了晏月和太子要带领三千锐林军进攻北国的消息,此时都是来反对的。 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去送命,还有可能会惹怒北国,让整个的南宁国跟着遭殃。 “陛下,带领三千锐林军就想去攻打北国,这简直就是去送死啊。”丞相跪到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还请皇上三思!晏将军此举会害了太子殿下,还会害了整个南宁国,真不知道她是何居心!” 晏月害他的庶子被幽王打残,还抢走了他女儿的太子妃之位。 他早就想收拾她了,怎奈一直找不到机会。 这女人不仅在同西奥国的比试中立下大功,还一下子就考了个科考状元,实在是不好对付。 没想到她这次竟又突然变得这么蠢,可算是让他抓住机会了,肯定要狠狠地参她一本。 “还请陛下三思!”平阳侯也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陛下,北国兵力雄厚,莫说是小小锐林军,即便是幽王率领的幽冥军,也很难同他们抗衡。带三千锐林军去攻打北国,简直就是去送死啊!这关乎南宁国生死存亡的大事,岂能儿戏啊!” 平阳侯说完,又有一名大臣跪了下去,“还请陛下三思!晏将军想要替太傅府报仇的心情,臣等都可以理解,但在这种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还要拖上太子,未免就太过自私了些。” 听着这些反对的声音,晏月只是面色从容的勾唇一笑。 这情景,完全就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正是她让皇上将他们要出征的消息昭告天下的原因。 第118章 破防了 南宁国都没有人相信他们三千将士可以战胜北国,北国人就更不会相信了。 晏月就是想让北国人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带的人很少,且就只是为了去给太傅府报仇的。如此一来,他们便会掉以轻心。 这比让北国人中途突然知道他们要出征,还因摸不清他们有多少将士而警铃大作要强多了。 皇上显然是已经招架不住这些大臣了,这才会急急忙忙召她和帝子夜入宫。 晏月和帝子夜十分默契的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随后,两人走上前去,扯着嗓子就是一声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大吼。 “末将参见皇上!” “儿臣参见父皇!” 声音之大,仿佛连瓦片都快掀飞了。 “啊!” 大臣们正在忙着参奏晏月,根本没发现晏月他们来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大声,冷不防将他们吓了一哆嗦。 特别是平阳侯和丞相,吓得连乌纱帽都抖歪了。 “免礼,平身。” 皇上咬着牙缓了半晌,才一本正经的朝晏月和帝子夜抬抬手,嘴角疯狂抽搐着,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哈哈哈!也只有这两个疯疯癫癫的神兽,才能治得住这些令他头疼的大臣们。 “丞相,平阳侯,你们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竟高兴得连官帽子都抖歪了。”帝子夜故作疑惑的看向平阳侯和丞相,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邪笑。 高兴?! 丞相和平阳侯面色一尬,迅速扶正了官帽。 不好!太子殿下又要发癫了! 他们这是激动吗?分明就是被吓到的啊! 以前只是太子殿下时不时发癫就够让他们头疼的了,现在可好,他身边还多了一个和他臭味相投的晏月。 成何体统啊!这样两个疯子怎么能当太子和太子妃呢! “是啊,好久没见丞相和平阳侯这么激动过了,肯定是有什么大喜事。”晏月一脸认同的点头。 还别说,徐嬷嬷这语录用起来挺顺口的。 “大喜事?”帝子夜一脸疑惑的扫了扫此时已经面黑如炭的丞相和平阳侯,随即恍然大悟般的看向晏月道:“月儿,若说大喜事,你我即将携兵出征倒算是一件。” “哇!原来如此!”晏月一声惊叹,“丞相和平阳侯可真是忧国忧民的好官啊,不像某些对国不忠的蠢货,听说我们要攻打北国,不仅不支持,还只知道出来泼冷水。” 丞相:“……” 平阳侯:“……” 破!防!了! 两人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气到七窍生烟,连嘴角的胡子都微微颤抖起来。 破防的还不止平阳侯和丞相,此时整个朝堂针落可闻,很多大臣们的面色都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晏月和帝子夜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皇上的表情也很精彩,整张脸都在抽搐着,肩膀也一耸一耸的,就差没直接笑出声来了。 哎呀!这感觉怎么就这么畅快呢! 这一唱一喝,仿佛天生一对一般的儿子儿媳,他可太喜欢了啊! 同样很想笑的还有晏月的表哥大理寺少卿徐修远和晏太傅生前的至交禁卫军统领穆大人等人。 徐修远是早就知道内情的,此前月儿请他帮忙救谢云岩时便给他看了那厉害的手枪,因此他并不担心,反而替月儿感到高兴。 而禁卫军统领穆大人等人则不仅是心疼晏月,更是打心底里相信和支持她。 第119章 你行你上啊 一直默默站在角落处的谢云贤则是面色复杂,注意力一直在晏月和帝子夜眉来眼去的眼神之间。 他一直以为太子殿下顶多就是一时看上晏月的容貌,并不会长久。 却没想到太子竟会和晏月一起疯,晏月仅带领三千锐林军,太子都愿意冒险同她去北国报仇。 明眼人都知道,这无异于主动去送死,可太子却一直坚定地站在晏月身边。 看到帝子夜看晏月宠溺又深情的眼神,他心中嫉妒得都快要抓狂了。 现在的晏月不仅长相绝美还能文能武,随随便便就考了个状元,武功更是连西奥国高手都比不过。 她是何等的光彩照人啊!仿佛浑身都闪着光。 站在晏月身边的人本该是他!哪怕是真的要陪着她去北国送死,他也愿意。 失去晏月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她,不仅白天总想着她,就连夜里做梦也时常梦见她。 而姜妙莹则完全成了他的噩梦,现在他是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因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那个女人不仅温柔贤良是装的,就连所谓的学识也是假的! 作弊不成就只能考了个倒数第一,丢人现眼不说,竟还将全部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怪他给错了题。 他已经身心俱疲,处于崩溃的边缘了。 要是晏月能再多看他一眼,他真的愿意为她赴汤蹈火,即便去北国送死也比现在这般苟且的活着要好。 可惜现在她的眼中只有太子了…… “晏将军,你这是血口喷人!臣等也是为了南宁国的江山社稷着想,你怎可如此出言不逊!仅带领三千锐林军就想去攻打北国,实在是荒唐至极!”兵部尚书周怀远黑着脸站上前来说道。 “呵!本将军当初站出来对战西奥国时,你们也说本将军不行,可结果呢?” 晏月冷笑一声,犀利的目光扫过诸位大臣,厉声质问道:“本将军能凭一己之力战胜西奥国,替我南宁国赢回四座城池,你们能做到吗?” “晏将军,一码归一码,当时和你比试的只有几名使臣,可战场上却是千军万马,怎可相提并论!”周怀远梗着脖子反驳,但气势明显弱了几分。 帝子夜一个眼神瞪过去,“那你行你上啊!” 周怀远一噎,抖着嘴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晏月邪肆一笑,继续补刀,“就是!自己没本事还不让别人去,真不知道你是何居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向着北国的呢。” 最后一句话,晏月特意咬得很重,生怕大臣们听不清。 此言一出,周怀远瞬间脸都吓白了,他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微臣对南宁国忠心耿耿啊,还请皇上明察!” 皇上暗自压下上扬着的嘴角,突然一脸审视的看向周怀远,语气威严的道:“此事兹事体大,朕得好好查查!” “请皇上明察啊!微臣一直忠心耿耿,从未有过二心。”周怀远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腿都有些软了。 原本还想站出来反对的平阳侯等人也瞬间低下头,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一旦被扣上叛国的罪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这口气他们必须得忍下去。 这样疯癫又昏庸的太子,留着也是个祸害。 反正该做的他们都做了,即便太子真的死在战场上,也怪不了他们,至少还有幽王顶着。 第120章 出征北国 次日清晨,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 阳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照亮了晏月和帝子夜率领的三千锐林军。 晏月和帝子夜率领着锐林军,迎着初升的太阳,整齐列队。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盔甲,手持锋利的武器,神情严肃而坚定。 晏月身姿挺拔,目光锐利如鹰,她的长发随风飘扬,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气势。帝子夜则站在她身旁,英俊威武,两人并肩而立,宛如一对不可战胜的战神。 随着晏月一声令下,锐林军喊着响亮的口号,大张旗鼓地出发了。他们步伐整齐,马蹄声响彻云霄,扬起一片尘土。 锐林军全体将士们士气高昂,斗志昂扬,因为他们知道这次出征意味着什么。 可前来送行的大臣们却是满面愁容,还不停的摇头叹气。 区区三千将士就妄想去攻打北国,这分明就是去送死啊。可他们竟还敢如此自信,如此大张旗鼓。 真是没救了啊! 太子疯了,晏将军疯了,现在竟连这三千锐林军也跟着疯了…… 晏月懒理这些大臣们,只是笑着同徐修远等人挥手告别后,便带着锐林军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 早在数日前,帝子夜就已下令让人秘密将枪支弹药运往靠近北国边境的临安城。这些武器是他们战胜敌人的关键,不能有任何闪失。 为确保万无一失,晏月还带上了所有制造炸弹和手枪的工匠。这样一来,不仅能保证战争期间这些工匠不会被有心之人利用,还能在战时及时修复和补充武器。 在前往北国的途中,晏月又趁路过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之时,将炸弹的使用方法传授给了将士们。 当他们亲眼目睹了炸弹的巨大威力后,士气再度高涨,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战场。 原本预计需要半个月才能抵达临安城,但由于将士们热情澎湃,他们竟然提前了整整五天,仅仅用了十天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晏月原本打算让将士们在城中休息一天,以恢复体力。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抵达临安城不久,边关便传来了紧急情报,情报称有一支近五千人的北国军队突然出现在了临安城外。 军队的规模倒是在晏月的预料之中,她只是没想到北国军队竟来得这么快,看样子是提前来等着收割他们的。 “月儿,开打吗?” 帝子夜十分默契的和晏月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打!” 晏月迅速从腰间取下手枪,动作潇洒而帅气。 说话间,她还一脸得瑟地朝着帝子夜抖了抖那如柳叶一般的眉毛,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宛如一只灵动的小狐狸,“此时不打,更待何时!若是让北国人先一步踏入临安城,炸弹可就不好用了。” “好!都听你的。”帝子夜宠溺一笑,取出手枪朝天上放了一枪。 等他们到达临安城边境时,帝子夜的人也已经将手枪和炸弹运到了。 晏月命将士们将炸弹搬上城墙,这才站在城墙上往下看去。 此时北国士兵已经备好了投石机,火球和弓箭等,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但他们却并未立即进攻,而是在等着晏月他们先动手。 因为一旦是南宁国先动手,他们也就找到了正式开战的理由。 “如此甚好啊。”晏月得逞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正是她想要的,毕竟这样炸起来会比较爽。 “将士们!打起精神来,此战告捷后,本将军请你们吃肉喝酒!”晏月高举手中的炸弹,大声喊道。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充满了力量和信心。 “杀!杀!杀!”锐林军的将士们齐声高呼,士气高昂。他们的吼声如同惊雷一般,瞬间响彻云霄。将士们个个神情坚毅,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 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呼声,城墙下的北国将领反而不屑地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轻蔑地挥了挥,前排的士兵们立刻举起盾牌,摆出了坚固的防御阵法。 弓箭手们迅速拉满弓箭,箭头瞄准了城墙上的锐林军。后面负责投石头和火球的士兵也准备好了发射,只等命令下达。 第121章 全军覆灭 晏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 她甚至连看都懒得看北国军队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正所谓功夫再高,也怕炸弹啊! 北国军队即便再骁勇善战,也耐不住他们的狂轰滥炸,她根本不在怕的! 晏月转过头和帝子夜对视一眼,帝子夜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提高嗓音一声令下, “开炸!” 声音坚定而果断,充满了威严。 帝子夜话音刚落,一个个冒着火星子的黑色炸弹如同雨点般从城墙上砸向敌军阵营。 “轰!轰!轰!” 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 低沉的轰鸣在战场上久久回荡,须臾便将周遭的所有事物都吞噬进了硝烟与火光的混沌之中。惨呼与嘶喊声此消彼长,交织成一曲混乱而沉重的交响曲。 北国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轰炸吓得手足无措,纷纷抱头鼠窜,试图躲避这场灾难性的攻击。 刚才还一脸不屑的北国将领此时已经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他惊慌失措地大声喊道:“快撤!撤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晏月坏坏一笑,将手中的炸弹朝着北国将领甩了出去,“接住了,这可是送你们上西天的法宝!”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颗黑色的炸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着北国将领飞去。 “轰!” 只听一声巨响,炸弹在北国将领身边爆炸开来,瞬间掀起一股巨大的烟尘和火光。 北国将领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炸弹飞出去,当场上了西天。 眼看着将领阵亡,北国军队彻底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而此时,炸弹仍不断从城墙上投掷下来,每一颗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北国军队被炸弹炸得满天乱飞,伤亡惨重。 就在这时,北国副统领突然一声大吼,“往敌军城墙的方向撤!快!上城墙!” 他意识到,只有登上城墙,才能避开南宁国的攻击。 幸存的士兵们闻声,眼眸倏地一亮,立刻转身朝着城墙的方向冲去。 这是他们唯一的保命机会,南宁国将士手里的东西即便再厉害,他们也不可能炸自己脚下的城墙。 因此,他们只要到达城墙脚下,就能暂时安全,甚至还能爬上城墙和南宁国将士殊死一战。 见此情形,晏月只是从容一笑,举起手枪大声喊道:“将士们,练枪法的机会来了!” “杀!杀!杀!” 锐林军的将士们立刻收起炸弹,举起手枪士气高昂的呐喊。 “上!” 晏月一声令下。 将士们立刻兵分两路,一部分留守在城墙上,另一部分则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砰!砰!砰!” 谢云岩站在城墙上,眼神专注的瞄准、射击,一枪一个准。 北国的副将领,军师等重要人物纷纷死在他的枪下。 晏月和帝子夜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两人一脸轻松的对视一眼,缓缓将手枪收回腰间,像看戏一般,看着眼前酣畅淋漓的情景。 战场上,枪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 北国士兵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大多数士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便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到死都还睁着眼睛。 半个时辰后,除了晏月让副统领李牧留下来的二十个俘虏外,近五千人的北国军队全军覆灭。 可锐林军的将士们早已杀红了眼,此时还全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第122章 将军威武 这场战役赢得可真是痛快啊! 南宁国一直以来都被北国压制着,从未有过如此扬眉吐气的时候,将士们兴奋不已,甚至忘记了身体上的疲劳。 “统领,咱们何不一鼓作气,直捣北国皇宫?”李牧激动得满脸通红,对晏月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他曾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但唯有这次胜利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觉都够吹一辈子牛了! 此时此刻,他看晏月的眼神再也没了当初的不屑和轻视,而是满满的崇拜和敬仰。 “李副统领稍安勿躁。”晏月嘴角轻扬,脸上挂着一抹从容的笑容,朝着李牧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她那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人是铁,饭是钢,要打也要吃饱了肚子再说。且本将军早就说过,首战告捷后要请将士们吃肉喝酒,还要评功论赏,这可是本将军许下的承诺,不能言而无信啊!”晏月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统领英明!”李牧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 “统领威武!统领威武!” 将士们也跟着振臂齐呼,晏月已然成为了他们眼中天神般的存在。 从战场上下来后,晏月立刻给将士们安排了庆功宴,还对表现突出的部分将士进行了封赏。 谢云岩,也就是如今的战必胜,便在封赏的行列之中。 他杀了好几个北国军队的重要人物,算是立了大功,晏月封他做了副将,管理一个五百人的小队。 “多谢统领!”谢云岩扑通一声跪到晏月面前,眼眶都红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还能有这样一天。 在他的心中,晏月不仅是他的恩人,更是他唯一的亲人。 “快起来必胜,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何须行此大礼,”晏月满脸欣慰的朝谢云岩抬抬手,示意他站起身来。 待他站起身后,才郑重其事地将副将令牌交到了他的手上。 晏月是真的为他感到高兴,希望有一天谢家那群白眼狗会跪在他面前忏悔。 见谢云岩得了封赏,可是将把来了战场却要守护在主子身边,未能亲自上阵杀敌的三只虎羡慕坏了。 尤其是虎四,当初谢云岩可是曾经被他当做乞丐,一脚便能踹飞的小弱鸡。 只不过是短短月余时间,他竟摇身一变成了副将,着实是令人羡慕啊。 但羡慕归羡,身为一名羞涩的瘦汉子,他还是一句不甘心的话都没说。 看着三只虎藏都藏不住的羡慕眼神,晏月忍不住噗嗤一笑,颇为大气的道:“虎二虎三虎四护主有功,授予副将军衔,除将军府的月银外,还可领副将级别的军饷。” 此话一出,三只虎瞬间受宠若惊般的笑开了花。 “多谢将军!将军威武!” 谢完晏月之后,还不忘顺便拜谢晏月身边的帝子夜,“多谢太子殿下!” 他们也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太子殿下,要不是太子殿下将他们当做礼物送给晏将军,他们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第一次见面将军就给了金元宝,现在还得了副将军衔,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帝子夜眼神危险的扫了三只虎一眼,嘴角却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 第123章 想活命吗? 庆功宴结束后,晏月命锐林军的将士们都下去歇息调整,以迎接下一场战役。 她自己则和帝子夜亲自去审讯了从战场上抓回来的俘虏。 “砰!” 帝子夜一进入牢房中,便朝着俘虏们面前地上放了一枪,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孔洞。 “啊!鬼啊!”北国俘虏们惊恐的抱着头,吓得直打哆嗦。 “想活命吗?” 晏月勾唇一笑,拿着手枪一一扫过狼狈不堪的北国俘虏们,“这武器的威力你应该也见识过了,不想死的话便给本将军老实点,我们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若是答得好,本将军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让你们带着消息回去复命,如何?” 俘虏们看着从眼前闪过的,他们从未见过的索命武器,皆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晏月手中的手枪。 但直到晏月将手枪都指在一名俘虏的额头上了,依旧没人点头答应。 他们反而还咬牙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不错哦!看来都是些硬汉。”晏月一脸欣赏的将手枪收回腰间,还大大方方的朝俘虏们竖起了大拇指,“本将军最是欣赏对自己的国家忠心耿耿的人,尤其是你们这些不畏生死的。” 北国俘虏们:“?” 一脸懵圈,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南宁国将军这是在夸他们吗? 晏月观察着俘虏们的神色,又取出一枚炸弹在俘虏们面前晃悠着,话锋一转道:“不过,你们应该清楚当前的情况,不管北国有多少兵力,都已经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本将军想,不出两日便可以杀到北国皇宫去。” “如果你们足够聪明的话,应该知道谈判求和对你们北国而言才是上上策。所以,如实回答本将军的问题,不仅是在保你们自己的命,也是在保整个北国,算不得背叛。” 北国俘虏们面色一变,面面相觑的沉默片刻后,其中一名俘虏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沉重的点了点头道:“将军请问,我等一定如实回答,只要能和谈便好。” 此时在他们眼中,晏月和帝子夜简直就是从地狱出来索命的活阎王。 他们手中那些奇怪的武器实在是太厉害了,北国五千将士啊,不到一个时辰便全军覆没了,照这种情形,即便再来几十万的北国军队,也根本不是南宁国的对手。 若他们现在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北国反而离亡国不远了。 倒不如赌一把,若能和谈,北国就还有一线生机。 “很好,本将军就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晏月得逞一笑,十分默契的和帝子夜对视一眼后,沉声问道:“你们知道本将军是谁吗?” 北国俘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崇拜,“你是南宁国第一女将,听闻不久前刚考了状元,还凭一举之力战胜西奥国,赢了四座城池,如今竟又……我等实在是佩服!” 晏月眉头微皱,继续追问:“你们应该也知道,当初北国使臣出使南宁国时,也输给了我们南宁国三座城池,但你们的使臣却在输了城池之后,暗中指使北国暗卫屠杀了我太傅府满门。本将军现在就是来报仇的,你们可知你们北国使臣为何要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竟然有此事?!”北国俘虏们震惊地瞪大了双眼,摇着头道:“还请将军恕罪,我等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兵,从未听闻过这件事。” “从未听闻?”帝子夜有些意外地皱起了眉头。 “我等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北国俘虏回答。 第124章 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 对于北国俘虏的反应,晏月倒也不太意外,因为她早就猜到姜妙莹当初赢得那场比试的背后另有蹊跷。 此时见北国俘虏对那件事情毫不知情,她就更加确定了,那毒妇定然是在那场比试之前耍了什么肮脏手段,正好抓住了北国使臣的命脉。 而且,她的手段一定龌龊不堪,甚至龌龊到了令北国人难以启齿,羞于将其公布于世的地步。 为了瞒下那关乎北国颜面的奇耻大辱,他们自然无法光明正大地向南宁国讨回公道。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得不咽下丢失三座城池的苦果,转而选择在暗地里下手,甚至侮辱尸首来报仇泄愤,只是没想到让姜妙莹那罪魁祸首逃脱了,反而让太傅府当了替罪羊。 既然是想要瞒着天下人的奇耻大辱,这些普普通通的北国士兵自然不会知道。 可究竟是什么丑事呢? 晏月一时之间也想不明白。 她又接连问了几个关于北国皇宫的问题,正好得知北国刚刚废了原来风华正茂的太子,转而立了一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小皇子为太子。 这是此次审讯中唯一让她感觉有些奇怪的一个消息。 “殿下,德诚太子这个人你了解吗?”从牢房中出来后,晏月便若有所思看向帝子夜问道。 “倒也算不上有多了解,但见过几次。”帝子夜心疼的将晏月的手裹入手心,见她面色平静,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上次出使南宁国时,德诚太子也是去了的。” “哦?”晏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凤眸瞬间放大,“你说的就是姜妙莹连赢了三场比赛的那次?” “没错,就是那次。”帝子夜点点头,若有所思的道:“那德诚太子不仅长相娇弱,似乎还不爱说话,就连那场如此重要的比试,他身为太子竟连一句话都没说过。” 晏月眼神睿智的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的道:“德诚太子身为男子却长相娇弱,还不爱说话。如今竟又突然被废了,新太子还只是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说话间,晏月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对了!我知道了。” 帝子夜心有灵犀般看向晏月,“ 月儿,你是觉得那件事情和德诚太子有关?” 晏月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当初在南宁国时,姜妙莹定是在背后耍手段侮辱要挟了德诚太子。若非如此,他们不可能会故意输了那场比试,还将整件事情瞒得严严实实。” “确实有这种可能,这或许也是北国皇帝忙着换太子的原因。”帝子夜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 “殿下,命人给皇上发个喜报,顺便平阳侯传个消息,就说首战告捷后北国不敢再战想要谈和,我们现在需要谈判御史前来协助和北国谈判。”晏月语气平静,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好,我这便命人去办。”帝子夜不问缘由,便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传消息给平阳侯吗?”晏月有些好奇的看向帝子夜问道。 她知道帝子夜和自己有默契,但也不至于默契到这种程度啊。 “无需问。”帝子夜宠溺一笑,胸有成竹的道:“因为我懂你。” 顿了顿继续语气认真的道:“平阳侯和谢云贤之间似乎关系匪浅,而正好谢云贤和姜妙莹又都是文官,姜妙莹更是御史,这么一个立功翻身的机会摆在面前,平阳侯定会想方设法安排谢云贤过来,姜妙莹自然也少不了。” “果然是我的知己啊!”晏月激动地握住帝子夜的手就是一阵摇晃。 随即,眸光骤然一冷,“冤有头,债有主!那毒妇也是时候该付出代价了!” 第125章 真相 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又问道:“对了月儿,虎二虎三可有查出谢云贤和平阳侯之间究竟是何关系?” “倒也没查出什么直接的东西,但虎二从平阳侯府一位老嬷嬷的口中打探到,谢家那老东西在平阳侯府当侍女的时候,她女儿也在平阳侯府,后来不知因何缘故,她们母女俩突然就离开了平阳侯府。可我在谢家待了两年,还从未见过那老东西的女儿,也从未听谢家人提起过。” 晏月转动着美眸顿了顿,又继续道:“谢家那老东西之所以对这个女儿闭口不谈,定然是因为那其中隐藏着不光彩的事,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老东西的女儿在离开平阳侯府时应该已经怀了平阳侯的种。也就是说,谢云贤是平阳侯的私生子,而他的母亲其实是那老东西消失的女儿。” 帝子夜道:“可若真是如此,谢家夫妇又怎会为了谢云贤而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于不顾?” 谢云岩当初被谢家人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晏月讽刺地勾勾唇,“那老东西有的是手段偷梁换柱,两个蠢货明显不知道谢云贤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还一直以为自己生了个天才,将全部精力都用在了这个天才身上。” “原来如此!难怪平阳侯会愿意帮谢云贤。”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随即又有些不解的道:“那我们当初压着平阳侯让谢云荷嫁入平阳侯府为妾,岂不是便宜了她?” “殿下难道忘了?平阳侯那日当场就想要将谢云荷杖毙了,他明显很看重名声,所以才连自己和侍女偷生的亲生儿子都不愿意认,又怎么可能将谢云荷放在眼里?” 晏月缓缓竖起拳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就那样让谢云荷那痴心妄想的毒妇死了实在是可惜,我就是要让她被许林峰那暴力男慢慢折磨至死。嫁入平阳侯府就是她噩梦的开始,现在估计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感觉,还真是令人身心舒畅啊。 “月儿真聪明。” 帝子夜一脸宠溺的看着晏月,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那是自然!”晏月十分得瑟的朝帝子夜眨了眨眼睛,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我还有一事不解,不管怎么说北国太子也好歹是名男子,姜妙莹一介女流又怎么侮辱得了他呢?” 当初太傅府被北国人屠杀之后,尸首还被扒光了衣服,摆出各种不堪入目的姿势。 北国人此举是为了报仇雪恨,那也就是说,北国太子应该也曾经被如此侮辱过。 可姜妙莹是一名女子,若她真扒光了北国太子的衣服,受辱的应该是姜妙莹自己啊。 况且北国太子身为一名男子,即便被扒光衣服也算不得什么奇耻大辱,他反而可以借此来讨伐南宁国,并乘机从南宁国手中获得更多的利益。而不是故意输掉城池,还选择了一个不光彩的报仇方式,将一切都隐瞒了下来。 “这一点我也觉得蹊跷,甚至解释不通。”帝子夜仿佛看出来了晏月心中所想一般,宽慰般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月儿,想不通便暂时不要想了,反正真相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 第126章 是不是不想活了?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触感,再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晏月的心脏突然开始疯狂跳动,仿佛有无数只小鹿在乱撞。 这该死的摸头杀啊!也太勾人了吧! 就在她沉浸在花痴之中时,帝子夜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失去平衡向前倾倒。他的薄唇正巧贴在了晏月的红唇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零。 四目相对,晏月的眼睛瞬间瞪大如铜铃,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心想一定要赶紧分开,不能被这个妖孽给勾引了,但嘴唇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帝子夜的薄唇微微一动,晏月的下唇顺势滑入了他的唇瓣之间。 晏月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电流从脚底涌起,传遍全身。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双腿发软,几乎有些站立不稳。 啊啊啊!这吻真是又纯又欲,令她无法抗拒。 她这棵万年铁树,好像要开花了啊。 罢了!不亲白不亲,聪明人从不亏待自己。 晏月双眸一闭,直接开启了享受模式。 …… 次日一早,晏月便命人将北国俘虏放了回去。 经此一战,再加上这些俘虏将消息带回去后,北国皇帝定然会有所忌惮,一时半会儿不敢再轻举妄动。 他们也就正好有时间休整,顺便让工匠加紧赶制补充些弹药。 即便要谈判,也免不了还有一场恶战,北国还有几十万大军,不可能就这样认输。 算着时间,等他们将北国打服之时,姜妙莹也该赶到了,她就可以正式开始报仇了。 南宁国皇宫。 皇上收到帝子夜的捷报后龙颜大悦,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他这神仙儿媳可真是整个南宁国的福星啊,太厉害了! 南宁国终于是彻底站起来了! 高兴之余,皇上迫不及待将满城文武都召入了宫中。 当初月儿准备出征时,这些家伙个个都不看好月儿,甚至说她是带着太子去送死。可如今月儿未损锐林军一兵一卒,便消灭了北国五千将士。 他倒是要让他们亲自看看,他们的眼睛有多瞎。 “皇上急召臣等入宫,可是太子殿下遇到了危险?”丞相侯急切的问道,嘴角却早已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要是那疯女人和疯太子一起死了也好,省得他再费功夫去对付。 “陛下,微臣愿领兵去解救太子殿下。”平阳侯也迫不及待的站了出来。 这可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他不能错过。 “大胆!”皇上一拍御案,毫不客气的厉声呵斥道:“你们竟敢诅咒太子!是不是不想活了?” 有那么厉害的神仙儿媳撑腰,往后他都不必再忍着这些口是心非的家伙了。 “微臣失言,还请皇上恕罪。”平阳侯和丞相立刻跪到地上,眼中满是诧异之色。 皇上朝身边的齐公公使了个眼色,齐公公立刻展开捷报面向众臣,仰起头一脸骄傲的宣布道:“太子殿下和晏将军方才传来捷报,晏将军率领的锐林军首战告捷,未损失一兵一卒,便消灭了北国近五千人的军队,可喜可贺啊!” 此话一出,朝中大臣们全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 第127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平阳侯忍不住一声惊叹。 锐林军在他手下时,分明是平庸到不能再平庸的军队,甚至都还没达到当南宁国主力军的资格。 晏月担任锐林军统领仅月余,且这期间她整日命令将士们往山上来回跑,还练那没用的俯卧撑,从始至终都从未见她带着将士们练过兵器,锐林军又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得如此厉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分明只是一群废物,怎么可能不损一兵一卒便灭掉北国近五千的精锐! “怎么不可能?”皇上一记冷眼扫下去,厉声道:“平阳侯反应这么大,难道是不希望看到晏将军获胜?” 平阳侯面色一惊,立刻磕了个响头,“还请皇上明鉴,微臣绝非此意,微臣对陛下忠心耿耿,微臣只是没想到晏将军竟比幽王殿下还要厉害,这才有些惊讶。” 他不相信这是真的,他觉得满朝文武也不会相信。 丞相本来也还想提出质疑,可见皇上脸色不好,一番权衡利弊后,暂时选择了观望。 若说晏月带领锐林军不废一兵一卒便消灭北国五千军队,他也是完全不信的,除非那疯妇会妖法。 同样震惊的还有兵部尚书周怀远,可他也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当初晏月要率兵出征时,他只是出于为江山社稷的考虑,站出来反对了几句,便差点背上了叛国的罪名。 反正假的真不了,若这份捷报是假的,很快便会露出马脚,他也不必急着参奏。 看着众臣的反应,皇上得意一笑,满脸骄傲的道:“晏将军可是我南宁国百年难遇的女英雄,她的实力你们不是没见过,你们不行不代表她不行。谁敢再质疑她,朕绝不轻饶!”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大理寺少卿徐修远和禁卫军统领穆大人等人只是惊诧片刻后,便一脸欣喜地跪下道贺。 “陛下,真是可喜可贺啊!有了晏将军这位女战神,无论是北国还是西奥各国,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了。”穆大人激动到热泪盈眶,连嘴唇都有些颤抖。 他此时是既高兴又欣慰,太傅府的大仇终于要得报了,晏太傅在天之灵若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如此厉害,定然也会十分欣慰。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晏将军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还要多亏陛下的信任和栽培,陛下英明!”徐修远压制住心中的激动,观察着皇上和大臣们的神色说道。 君心难测,他担心表妹功高盖主,反而容易引起祸端。 皇上却是爽朗一笑,朝徐修远抬了抬手道:“徐爱卿无需如此紧张,更无需多虑。晏将军是我南宁国的福星,还是朕的儿媳,朕感谢她都还来不及呢。” “陛下英明!”徐修远面色一喜,原本有些担忧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 “对了平阳侯,晏将军还特意给你传了个消息。” 皇上将目光转向平阳侯,朝齐公公一摆手,齐公公立刻将一个信封送到了平阳侯手中。 第128章 想和她重新在一起 待平阳侯看完信中的内容后,皇上才继续道:“平阳侯,信的内容你也看了,锐林军后续再次将北国打到落花流水时,北国人定然会提出和谈。只是锐林军上下都是武将,不善于谈判,急需要选几名可靠的使臣前往边关同北国人谈判。既然晏将军和太子如此信任你,你又是晏将军的上司,此事便交给你去办吧。” 听完皇上的话,平阳侯明显的愣了一下,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道: “微臣遵命!” 说话间,他脸上的诧异和震惊之色更甚了。 太子和晏月那两个疯子怎么可能会信任他? 因为谢云荷那蠢货,太子和晏月此前在平阳侯府那日便已经和他产生了嫌隙。 此时他更加觉得那捷报是假的了,还怀疑晏月那疯妇是想要借机拖他下水。 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姜妙莹那蠢妇便是最好的人选。 “平阳侯心中可有人选?”皇上问道。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姜大人便是最好的人选。”平阳侯毫不犹豫的回答,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姜妙莹那蠢妇不仅断送了贤儿原本大好的前程,还一直在给贤儿丢脸拖后腿,若是这次死在外面了也是极好的。 不管晏月有什么阴谋,让姜妙莹去都再合适不过了。 姜妙莹不仅是夺走晏月夫君的人,还是间接害死太傅府满门的人。以晏月对她的恨,定然是不会让她活着回来的。 到时候姜妙莹一死,贤儿的前途就又明朗了。若晏月真有能耐活着回来,他还可以借机参她一本。 正所谓一箭双雕啊! 听平阳侯提到姜妙莹,站在角落处说不上话的谢云贤连眼眸都瞬间亮了几分。 平阳侯果然还是愿意帮他的,如今或许已经不仅是因为祖母的关系,还因为自己的妹妹已经嫁入平阳侯府为妾,关系越发亲近了。 前几日他还听说谢云荷被侯府二公子许林峰虐待得不成样子,心中一直有些许担忧,想请祖母去平阳和府看看。 可如今看平阳侯的态度,定然不会亏待了云荷,那些下人说的肯定全都是谣言,完全不必理会。 “姜大人不仅因品行不端遭了报应,一夜之间变成了光头,还连科举考试也是倒数第一名啊!怎能派这么个声名狼藉的人去完成如此重要的任务?她只会将事情搞砸,丢了南宁国的脸。”穆大人一脸嫌弃的摇头。 “穆大人此言差矣!姜大人不仅是皇上亲封的女御史,还是当初在和北国的比试中,接连三场胜北国,让北国抬不起头来的女中豪杰。由她去谈判,定然能争取更多的利益。”平阳侯据理力争,说得头头是道。 反正不管姜妙莹是死了,还是侥幸立功回来,对贤儿而言都是好事。就当是他对贤儿的弥补了。 可就在平阳侯沾沾自喜之时,谢云贤竟突然迫不及待地站出来道:“陛下,微臣觉得平阳侯所言极是!若陛下不放心,微臣也是文官,正好可以随同前往。” 他此时心里想的是,只要去了边境,他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月儿了。说不定还可以协助她替太傅府报仇,顺便和她一同立下大功,凯旋而归。 失去晏月的这段日子,他没有一日不后悔,没有一日不想她,甚至连做梦都想和她重新在一起。 此次若是能同她同生共死一番,她或许能想起曾经的情意,和自己重修旧好。 因此,不管他现在有多厌恶和姜妙莹相处,这个机会他都绝不能错过。 第129章 上赶着去找死 平阳侯心中一惊,连忙想要开口阻拦,但话到嘴边,却发现皇上已经抢先一步点了头。 “好,既然平安侯如此坚定地认为姜大人合适,而谢大人又如此护妻心切,朕便准许了。” 说话时,皇上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对于平阳侯和谢云贤之间的关系,他也有所了解。而月儿传消息给平阳侯的目的,他更是心知肚明。 如今姜妙莹和谢云贤都已经声名狼藉,若是让他这个皇帝来指定出使人选,那这两人都完全不能服众,免不了又是一阵舌战群儒,甚至还有大臣会明里暗里的骂他是昏君。 可月儿直接将此事交给平阳侯定夺就不一样了, 不管姜妙莹配不配去,这火都烧不到他身上,且还能让蠢货夫妻放下戒心,铆足了劲,满心欢喜的奔赴战场。 只是他没想到这平阳侯现在压根不相信这捷报,似乎也不想让谢云贤去前线。 好在谢云贤主动站了出来,倒是替他省了些口舌。 “微臣谢主隆恩!”谢云贤满脸激动的跪地叩首,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刻,他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从绝望的深渊一下子攀升到了喜悦的巅峰,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拜完皇上后,他还不忘满脸感激的朝平阳侯行礼,“多谢侯爷信任,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然而,与他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平阳侯的脸色却变得异常难看。 他暗自瞪了谢云贤一眼,心中忍不住咒骂道:“蠢货!” 原本他以为谢云贤还算聪明,没想到如今竟然如此愚蠢至极,竟然主动上赶着去找死。 晏月是何等的伶牙俐齿,又是新科状元,岂会需要他一个小小探花去谈判。别说那捷报很可能是假的,即便是真的,以晏对他的痛恨程度,也绝不可能让他捞着好处。 在京城时,晏月那疯妇稍微还能有所收敛,不敢赶尽杀绝。可若是去了那刀剑不长眼的战场,她随便找个机会便可以毫不费力的将他和姜妙莹灭了。 罢了!该帮的他已经帮了,他这么没眼力劲儿,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 谢府。 谢云贤一回到府上便立刻去了姜妙莹房中,这是自姜妙莹科考倒数第一和他争吵之后,他第一次主动去找她。 谢云贤踏入房间之际,姜妙莹正端坐于桌前,满脸狰狞,宛如恶魔一般,用尖锐的针无情地穿刺着一个布偶。 听到脚步声,她如惊弓之鸟般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之间,愤怒便如汹涌的潮水般淹没了她。 “你来此作甚?”姜妙莹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将人冻结。 说话间,她还毫不留情地将手中那早已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布偶如弃敝屣般扔到脚边,然后狠狠地踩上一脚,似乎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这可怜的布偶身上。 对于这样的情形,谢云贤似乎早已见怪不怪,连“有辱斯文”那几个字都懒得说了。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桌前坐下,语气平静的道:\"我来是有件事要告诉你。\" 姜妙莹冷哼一声,一脸怨恨的道:\"你找我还能有何事,不会是钱又不够花了吧?\" 第130章 一雪前耻 谢云贤面色一沉,有些难堪的扯了扯嘴角。 他长长的深吸了几口气,才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继续道:“太子殿下传来捷报,锐林军首战告捷,不费一兵一卒便灭掉了北国近五千人的军队。” “这怎么可能?!” 姜妙莹惊得当场摔了手中的茶杯,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衫,但她全然不顾。 她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阴毒的光芒。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在诅咒晏月,巴不得她立刻死在战场上,或是被北国人抓去折磨至死。 区区三千锐林军,怎么可能赢得过北国近五千的精锐?! 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大臣们明明都说晏月此次出征北国,就是带着太子去送死啊! 对于姜妙莹的泼妇之举,谢云贤依旧毫不意外,他连面色都没有再变一下,只是语气冰冷的道:\"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情都是真的。\" 姜妙莹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谢云贤。 随即,忽然发疯般的冷笑起来,“哈哈哈,那贱人如此风光,你是不是很后悔啊?可惜啊,你现在的妻子是我,是我,哈哈哈……” “姜妙莹!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谢云贤提高声音,打断了姜妙莹发疯般的笑声,一脸嫌恶的道:“接下来北国会提出和谈,皇上让你我即刻出发,去协助锐林军同北国谈判。你不是一直想翻身吗?机会来了。” “你我?” 姜妙莹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惊喜地瞪大了双眼,“此话当真?” 谢云贤点点头,“没错,多亏平阳侯大力举荐,你我才能有此机会。事不宜迟,快准备准备出发吧。” “好,我这便准备。”姜妙莹欣喜若狂的朝青玉招招手,“青玉,快收拾随行包袱。” 没想到平阳侯竟还会帮谢云贤,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快就能立下大功,一雪前耻了。 ...... 北国边境。 晏月他们刚休整到第八日,北国军队便再次兵临城下。 这一次,北国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整整出动了五万大军。且先锋部队全都穿上了厚重的铠甲,兵分三路从三个方向朝南宁国城墙下直攻而来。 只要他们冲到城墙下,那威力巨大的妖物便伤不了他们了。 看着气势汹汹的北国军队,晏月只是从容一笑,连手枪都懒得掏出来。她早就料到北国人还会再来,且会改变战术,早就命人在城墙外方圆几百米埋下炸弹,现在只需安心看戏便好。 不出所料,北国大军还未到冲城墙下,就已经被震天动地的炸弹炸到满天飞舞了。 不管他们穿多厚的铠甲,挡得了子弹,也挡不了炸弹。 在火光冲天的爆炸声中,惨叫声和惊呼声响成一片。 后面的北国士兵们被这情形吓得魂飞魄散,瞬间没了士气,惊慌失措的落荒而逃。 “追!” 晏月一声令下。 和帝子夜带着锐林军乘胜追击,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了北国紧挨着南宁国的两座边境城池。 原本还不将晏月放在眼里的北国皇帝得知消息后,彻底慌了神。 第131章 密信 此时的北国皇宫,气氛异常紧张。 皇位上的北国皇帝双眼喷火,愤怒地吼道:“废物!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五万精兵强将竟然不敌南宁国区区三千士兵,朕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何用!” 听到皇帝的怒斥,朝堂上的大臣们惊恐万分,战战兢兢的跪了一地,“还请陛下息怒!” 可北国皇帝并没有因此平息怒火,而是继续咆哮道:“一夜之间便失去两座城池,几万将士,你们让朕如何息怒?!” “陛下,实在是南宁国手中那被称作炸弹的妖物太过厉害,还有那手枪,相隔数十米都能取人性命。我们的将士都是肉体凡胎,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一名满脸鲜血的将军壮着胆子说道,语气中满是绝望和恐惧。 一旁的大臣附和道:“是啊,陛下。那妖女只带三千士兵就敢耀武扬威地前来挑衅,肯定是因为得到了这种厉害的妖物。否则,以她一个女子,怎会有如此胆量。” “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北国皇帝急得站起身来,不停的来回踱步,“再这么下去,北国就要亡了啊!” 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无人敢回答皇帝的问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不能找到解决办法,北国恐怕真的会走向灭亡。 就在这时,一个清丽中带着些许阳刚之气的声音突然从殿门口处传来,“父皇,为今之计,唯有先投降求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朝堂上的死寂,大臣们纷纷转头朝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是废太子!他怎么来了?”有人惊讶地低语道。 “是啊,他被废之后不是已经被皇上幽禁起来了吗?” 当初出使南宁国时,德诚太子不仅没有占到南宁国任何便宜,反倒一下子失去了三座城池。 皇上勃然大怒,将与他一同前往南宁国的使臣全部处死…… 德诚太子在北国皇帝喷火的目光中缓缓走到大殿中央,跪地行礼后语气决绝的道:“父皇,儿臣愿前去谈判,以平息这场战乱,还请父皇恩准。” 北国皇帝眸光一亮,眼中的怒火瞬间消失,仿佛重新看到希望一般。 他很清楚,南宁国那女将之所以攻打北国,就是为了报被灭满门之仇,只要让她大仇得报,一切就还有转机。 ...... 几日之后。 晏月和帝子夜收到了北国的投降书,和投降书一起送来的,还有北国前德诚太子的一封密信。 信上只有短短几句话:“晏将军,屠杀太傅府满门非我所愿,晏将军若想知道真相,务必派姜妙莹前来谈判。真相大白之日,吾愿以死谢罪,只求天下太平。” 看完密信上的内容,晏月眼中逐渐浮现出滔天怒意,“我们果然没猜错,姜妙莹那毒妇就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嗯,算着日子,明日姜妙莹也该到了。”帝子夜接过晏月手中的秘信,看晏月的眼神满是心疼,“月儿,很快就可以彻底报仇了。” [书友宝宝们好呀,(悄悄告诉大家,这破书数据太差不够吃饭啦)最近有点缺动力,更新可能比较慢,宝宝们可以屯一屯再慢慢看,不过放心追,肯定大结局] 第132章 鬼啊 次日午时,谢云贤和姜妙莹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临安城。 到了临安城他们才从百姓口中得知,晏月率领锐林再次大胜北国,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了北国的两座城池。 如今临安城大街小巷都挂着晏月英姿飒爽的画像,她俨然已经成为了边境百姓们心目中战神一般的女英雄。 看着刺眼的画像,听着百姓们口中不绝于耳的赞赏声,姜妙莹嫉妒到面部扭曲。 此前她还一直不相信那捷报是真的,现在却不得不信了。 可她实在是想不通,晏月那贱人以前明明就是个不学无术废物啊,怎会在经历那场大火后反而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了,厉害到了让她意想不到的程度! 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带兵打仗竟如此厉害......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放那把火了,应该亲眼看着那贱人被一刀一刀剁成肉泥。 小时候晏月因为出身好,便一直骑在她头上。 这么多年她费尽心力,终于出人头地,夺走她的夫君,马上就要将她踩在脚下了,可是没想到这贱人这么快就翻身了,甚至还出尽了风头...... 待她咬牙切齿的回过神时,却见谢云贤正一脸痴迷地看着不远处的画像,仿佛魂都被勾走了。 姜妙莹瞬间怒从中来,冲过去一把扯下画像,泄愤般的踩了几脚。 这一路赶来,谢云贤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甚至连看都不愿多看她一眼,现在却如此痴迷的看着晏月那贱人的画像! 还当真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待她翻身那日,定不会让这对狗男女好过。 “你这是作甚?!”谢云贤一脸恼怒的看着发疯般的江妙莹,眼神中满是嫌恶之色。 姜妙莹虽戴着帽子挡住了那又短又凌乱的头发,但他还是觉得她此刻丑陋无比。 “谢云贤,你要清楚,现在我才是你的妻子!可这一路上你可曾好好看过我一眼?现在反倒被一张画像勾了魂。”姜妙莹冷笑一声,满眼嫉恨的道:“呵!你以为那贱人真有这么厉害?不过就是凭借狐媚手段勾引了太子殿下,将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颠倒,这才心甘情愿的帮她,战胜西奥国那次,太子不也在她身边帮着她吗?指不定......” 啪——! 姜妙莹话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倒在了地上。 待她恼羞成怒的抬起头时,却看到了一张让她惊恐万分的脸。 “鬼啊!”姜妙莹大惊失色,跌跌撞撞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口不择言的道:“你你你!你是何人?” 看清打人者的面容时,谢云贤也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唤了一声,“云岩?”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眼前这名身穿铠甲的将士,简直和他那死去的弟弟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嘴角那颗黑痣都是一模一样的,就只有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不太像。 啪啪啪——! 又是一阵脆响过后,谢云贤和姜妙莹双双被打倒在地。 第133章 你没死? “谢云岩?!你没死?” 姜妙莹用力揉了揉眼睛,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抬起头一脸震惊的看向眼前将军装扮的少年。 她确实没有看错,这人就是谢云岩。 可他的尸体不是都已经被晏家夫妇碎尸万段,然后扔进茅厕了吗?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什么谢云岩!” 原本一直在旁边看戏的虎三猛地一脚踢过去,姜妙莹再次被踢翻在地。 看着姜妙莹狼狈如畜的样子,虎三这才满意地抖抖自己那双灵敏的大耳朵,一脸鄙夷的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这可是战必胜战将军!别以为乱攀亲戚就可以减轻你侮辱我锐林军统领画像之罪!” 在占领北国两座城池的这场战役中,战必胜杀伐果断,有勇有谋,再次下大功。 晏月和太子直接封他做了三品将军,他现在确实已经是赫赫有名的战将军了,而晏月则直接被帝子夜升为了一品镇国大将军。 “战将军?!”谢云贤突然站起身来,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直直地看向“战必胜”。然而,当他对上“战必胜”那双充满杀气的眸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连忙惊慌失措地别开了视线。 只见眼前的少年身姿健硕挺拔,宛如一棵青松般屹立不倒。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和英武之气,让人不禁为之侧目。尤其是他那坚定而坚毅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这样的眼神与他所熟悉的那个废物弟弟截然不同,完全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看来是他想多了,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 他的弟弟早死了,连全尸都没能留一个......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想到这些,他心中突然生出一阵内疚。 眼看着谢云贤那负心汉又怂又懦弱,压根没有要为自己撑腰的样子,姜妙莹只得强撑着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朝战必胜吼道:“大胆!本官乃朝廷四品大臣,当朝第一女官,是皇上亲自派来谈判的御史。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将军,竟敢对本官不敬……” “啪——!” 只听一声脆响,又是狠狠一个巴掌落在她的脸上。 “啊!”姜妙莹嘴角带血,摔在地上再也没了气势。 “本将军官从三品,你说到底是谁不敬?”战必胜一脸嫌恶的睨着姜妙莹,坚毅的眼眸中渐渐浮现出滔天的恨意,“给你一盏茶的功夫,将晏统领的画像擦干净挂回原处,否则这双踩画像的脏脚也不必留了!” 若不是晏姐姐留着这毒妇还有用,他真想当场将她千刀万剐。 从今往后,他不会让这毒妇好过,也不会让谢家人好过。 “好主意!正好本将军带了剑。”虎三坏坏一笑,立刻拔出长剑,虎视眈眈的朝着姜妙莹走去。 “啊!”姜妙莹面色一惊,慌慌张张的捡起地上的画像,快速用衣袖擦拭起来,“我擦,我擦。” “三品将军?那岂不是和晏统领齐平了?这怎么可能......”谢云贤的注意力并不在姜妙莹身上,而是一脸诧异的看着虎三。 他知道虎三是晏月的护卫,在京城时他就曾见过。 短短月余不见,虎三竟成了将军。还有这位和自己弟弟长得一模一样,且他从未听过名字的战必胜还成了三品将军?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孤陋寡闻了吧?”虎三像看蠢货一样看了谢云贤一眼,满脸骄傲又崇拜的道:“我家统领早就是一品镇国大将军了。” 一品镇国大将军?! 谢云贤和江妙莹同时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江妙莹拿着画像的手抖了抖,嫉妒到面目扭曲,恨不得立刻将手中的画像撕到粉碎。 可看着虎三手上明晃晃的长剑,又吓得缩了缩脖子,不得不忍住怒火,继续擦拭。 看着画像上晏月的面容,她眼中很快便闪过一抹阴毒。 不就是靠着勾引太子上位吗?她能抢这贱人的夫君一次,就可以抢第二次! 第134章 快让他们停下来啊 谢云贤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晏月的画像,喃喃自语道:“一品镇国大将军啊……” 说话间,他眼中的震惊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烈的爱慕和滔滔不绝悔恨之色。 要是晏月还是他的妻子该多好啊!那他现在定然也跟着官升一品,飞黄腾达了,只可惜…… “不仅是一品镇国大将军,还是未来太子妃呢。”虎三冲着谢云贤得意一笑,提高了嗓音警告般的道:“以后见到镇国大将军,记得要恭恭敬敬地行礼,否则~!军!法!处!置!” 说完,还不忘气势汹汹地瞪了谢云贤一眼。看着谢云贤脸上精彩至极的表情,虎三心里已经快爽到飞起了。 此时此刻,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这忘恩负义的死渣男满脸悔恨的跪在他家统领面前的场景了。 谢云贤面色难堪的扯了扯嘴角,强压下心中的羞愤,拱手朝战必胜和虎三行了个礼道:“画像已恢复原状,还请二位将军多多海涵,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皇上派来的御史,先去办正事要紧。” 此时此刻,他对姜妙莹的憎恶又多了几分,若不是这泼妇撒泼踩晏月的画像,他又怎会刚到临安城便被如此羞辱? 这他和想象中的情景有着天壤之别。 在他的想象中,晏月应该正着急的等着他们到来,甚至还会亲自来迎接他们,然后共同商议和北国谈判之事...... 虎三看了看重新挂回去的画像,再看看姜妙莹肿得如猪头一般的脸,十分默契的和战必胜相视一笑。 “走吧!统领和太子殿下确实在等着你们商议正事。”战必胜冷冷的扫了姜妙莹和谢云贤一眼,和虎三一同跃上马背,策马扬鞭飞奔而去。 谢云贤和姜妙莹见状,也火急火燎地上了马车,催促马夫快马加鞭跟去。 他们原本以为晏月和太子就在临安城中,谁承想,那骑马带路的两人竟然径直冲出了临安城边界,如脱缰野马般朝北国的城池狂奔而去。 谢云贤和姜妙莹的马车准备出临安城时,随行的护卫还被值守在城门口的锐林军给拦下了,说战将军有吩咐,护卫只可留在临安城。 谢云贤本还想辩驳几句,可见对方态度强硬,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只得作罢。 连续数日的奔波,再加上方才那一顿巴掌的毒打,姜妙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早就撑不住了,未曾料到竟还要赶如此遥远的路途,她直接气的对谢云贤破口大骂,“谢云贤,你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什么男人!” 谢云贤一脸嫌恶的别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一句也没搭理姜妙莹。 更要命的是,这一路上全是崎岖不平的山路,颠得他们像热锅里的蚂蚱一般,不停的上蹿下跳,颠来倒去,骨头都仿佛要散架了。 “谢云贤!你快让他们停下来歇歇啊!”江妙莹被殿到嘴歪眼斜,连戴在头上的帽子都颠飞了,露出了一头凌乱的短发。 谢云贤此时也早已被颠得头发散乱,形象全无。 他直接无视了姜妙莹的尖叫声,不仅没叫停马车,还紧紧的抱着马车的车窗,吩咐车夫千万别跟丢了。 他知道虎三和那战必胜是故意折磨他们的,但此处正是北国最为凶险的蛮荒之地,多有野兽出没,绝不能停下来,更不能跟丢了。 砰——! 只听一声闷响,江妙莹的头重重地磕在车框上,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谢云贤面色一紧,正欲伸手去扶她,却又被姜妙莹那惊世骇俗的样貌给吓退了。 此时的姜妙莹,面颊肿得犹如那发酵过度的馒头一般又红又肿,刚刚长起来的头发更是仿若被狂风肆虐过的杂草,东倒西歪,乱成了一团乱麻,比那鸡窝还要不堪入目。 这哪里还有个人行?简直像是恶鬼一般,实在是难以下手去扶。 思前想后,他干脆取出根绳子,一脸嫌弃地将她固定在了马车上。 没了姜妙莹那刺耳的尖叫声,谢云贤顿感轻松了不少,他长长地松了口气,心里暗暗想着:无妨!再坚持坚持就到了,很快就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月儿了。 可还没走去多远,只“咔嚓”一声脆响。 第135章 我是谁?我在哪儿? 谢云贤还没来得及反应,马车便被颠得原地开花,瞬间化作了一堆凌乱的木材,只有座位和他抱着的那个车框依旧屹立不倒。 “啊!”谢云贤手里抱着车框,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我是谁?我在哪? 马车怎么不见了? 此时此刻,他只觉屁股痛得要开花,脑瓜子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嗡嗡直叫。 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坐在已经散架的马车上。 而姜妙莹则被一块布盖住,此时一动也不动了。 谢云贤心头一惊,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赶紧扯开那块布,伸手去触姜妙莹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应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确认姜妙莹没事,他这才松了口气,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可抬头看去时,却发现虎三和那战必胜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又看看眼前完全散架的马车,以及骑着马慌忙逃走的马夫,心中一阵绝望。 此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色也渐渐暗了,随时可能会有野兽出没,姜妙莹还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啊?! 就在他越想越绝望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他定睛一看,发现战必胜和虎三竟又回来了,绝望的眼神中瞬间染上一抹喜色。 看来这两个莽夫还算识相,不敢弃他们于不顾。 既然他们回来了,事情就好办了。他和姜妙莹正好可以一人跟着坐一匹马,这么颠簸的路,骑马可比坐马车强多了啊。 如此一想,他突然觉得马车坏了似乎也并非是坏事了。 心中虽有些得意,但说话却是毕恭毕敬的,“二位将军,马车坏了,我们也受了伤,还请二位将军带我们一程。” 自己脸上的几个巴掌印和姜妙莹那肿成猪头的脸提醒着他,这两个莽夫都是不好惹的主,万不能再得罪了他们。 “哈哈哈哈......” 马背上的两人看着谢云贤和姜妙莹狼狈不堪的熊样,瞬间笑得前仰后。 “你!你们!”谢云贤又羞又恼,气到浑身发抖。 真是成何体统啊!他都已经如此放低姿态了,这两个莽夫竟还是如此放肆! “我们的马儿金贵,只能给人骑的,带不了你们。”战必胜讽刺一笑,故作紧张的扫了周围一眼,用阴森森的语气道:“对了,此地有野兽出没,一会儿记得跟紧了。” 他很清楚晏姐姐派他来接人,就是想给他个机会出口恶气,他可不能辜负了姐姐的好意,绝不能让这两个畜生好过了。 反正只需掌握好分寸,给他们留口气就行。 “战将军说得没错,是那种几口便能将人撕碎的野兽哦!” 虎三张牙舞爪的朝谢云贤比划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说完两人笑着对视一眼,调转马头就走。 “等等!”谢云贤惊呼一声,赶紧扛起姜妙莹追了上去。 其实此刻他很想抛下姜妙莹这令他无比憎恶的泼妇,可她毕竟还是他的妻子,且他还怕落人话柄,反被这两个莽夫倒打一耙。 战必胜和虎三时而加速,时而慢行,恰好让谢云贤一直处于狂追模式中。 谢云贤追破了鞋子,磨破了脚,只觉肩上的姜妙莹比死猪还要重。 要命了啊!这两个莽夫怎可如此对他,他只是个弱书生啊,何曾受过这种罪?! 这酷刑般的折磨令他几欲昏迷,却又强撑着不敢昏迷,生怕一不小心葬身荒野。 …… 天黑之时,谢云贤终于扛着姜妙莹跌跌撞撞的到达了锐林军刚从北国手中夺过来的北陌城。 察觉自己安全了,他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第136章 这太子就是个疯子 晏月一脸诧异的打量着被虎三和战必胜拖回来、犹如野人般被扔在地上的姜妙莹和谢云贤,嘴角微微抽搐着起来。 啧啧啧......我的个神呐,这哪里还有个人样! 只见这两个人渣头发乱如鸡窝,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灰头土脸、面目全非,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 晏月越看越觉得滑稽,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边的人见状,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屋内,久久不散,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场景。 晏月边笑,边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赞叹道:“这两个小子不愧是我的人,虐起渣男来简直跟我如出一辙啊!” 就在晏月和其他人笑得正欢时,谢云贤突然无比虚弱地睁开了双眼。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向虎三和战必胜,声音微弱而沙哑:“月儿,我终于活着见到你了……这虎三和战必胜竟如此对待我,你一定要好好处置他们啊……” “哦?”晏月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起来,一双美眸故作关切地看向比乞丐还要狼狈的谢云贤,还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说道:“嗯,看这样子,确实得好好处置才是。” 谢云贤一听这话,心中大喜过望,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瞬间觉得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减少了一大半。 看来月儿还是在意他的!不枉费他这些日子以来为她吃的苦,对她的一片真心,有了她这句话,就算再吃些苦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想到这里,谢云贤有些得意的抬起头来,挑衅似的看了虎三和战必胜两人一眼,心里暗暗想着,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几次三番故意折磨他的恶毒莽夫会被如何处置。 可就在他满怀期待之时,却见太子突然从晏月身后走上前来,一脸赞赏的朝着虎三和战必胜竖起了大拇指,还大声夸赞道:“二位将军干得好!路途如此凶险,竟然能将人全都活着带回来。一下子就救了两条人命啊,真是大功一件,本太子必须重重赏赐你们才行!” 听到这话,谢云贤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怎么还赏赐上了?他哪里是这个意思啊! 疯子!这太子就是个疯子! 他们都已经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了,这疯太子竟还看不清楚真相,还要赏赐两个恶人…… 而一旁的虎三和战必胜则是面色一喜,连忙跪地行礼谢恩,甚至还不忘谦虚一番。 “多谢太子殿下夸奖,此乃末将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战将军说得是,能将他们平安带回来,也是末将等运气好罢了,末将等不敢居功。” 看着二人那谦虚的模样,帝子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得逞的弧度,随后一本正经的摆了摆手道:“行了,你们就别谦虚了。本太子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当赏,有错必罚。你们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自然该赏!” 说完,他坏笑着转头看向晏月,眼神宠溺的问道:“月儿,你意下如何?” 第137章 掌嘴 晏月十分默契的和帝子夜对视一眼,憋住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每人赏金百两,下去领赏吧。” 此刻,她看帝子夜的眼神都是熠熠生辉的。 这段时日,她和帝子夜并肩作战,早已产生了深厚的情谊,也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自己真心相待的人。 这男人不仅什么都无条件的支持她相信她,还总能知道她心里的想法。简直就是她的最佳知己,最强嘴替! 看惯了战场上血流成河的情景,她心中原本的顾虑也渐渐淡化了。 有钱又有权,专一又帅气,这样的十佳好男人,实在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秉着与其瞻前顾后,不如享受当下的理念。她决定放下心中的防线,等替原主报完仇之后,便开始好好享受美男在怀的快乐。大不了以后过得不舒心,又一脚踢了他便是。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统领!”战必胜和虎三一脸欣喜的抱拳行礼,心里都快笑抽了,连肩膀都是一抖一抖的。 看着战必胜和虎三那得意的样子,谢云贤差点当场气晕过去,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特意将受伤的脚露出来,一脸委屈的对晏月道:“月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们一路上都在虐待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啊!” “掌嘴!”帝子夜眉头一皱,冷声吩咐。 “是,殿下!” 青龙十分机灵的上前,啪啪啪便给了谢云贤几巴掌。 打完还不忘气势汹汹的怒斥道:“太子妃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 自从送太子妃回将军府那次因为没绕路被罚两个月月银之后,他就彻底学聪明了。 总而言之,太子妃就是太子殿下的心尖宠,掌中宝! 他身为太子护卫,不仅要多给太子和太子妃创造独处机会,还不能让任何人对太子妃心怀不轨。 帝子夜睥睨着被打倒在地的谢云贤,满意的勾了勾唇,幽幽开口道:“做得好青龙,赏两个月月银。” “多谢太子殿下!”青龙兴奋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差点没把地砸出个窟窿来。 啊啊啊!失去的月银又回来了啊! 他可真是太聪明了!以后只要坚定扞卫好太子殿和太子妃之间的感情,他的发财路就彻底通畅了。 姜妙莹醒来时,正好看到了谢云贤被打的一幕。 吓得她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晕。 本来此前已经有了要勾引太子殿下的打算,可如今却被太子看到了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她心里都快气疯了。 算了,暂且先忍忍吧,等到和北国谈判之日便是她翻身之日! 就让晏月这贱人先得意着,待她翻身之后,定让她不得好死。 …… 两日之后,谢云贤和姜妙莹终于勉强恢复了人样。晏月也通过书信和北国德诚先太子商议好了谈判的时间和地点。 时间就定在次日,而地点则定在了北陌城的飘香酒楼。 晏月还特地命人告诉姜妙莹,北国派来的谈判使臣当晚就会入住飘香酒楼,让她做好谈判准备。 得知消息的当天夜里,姜妙莹以纱遮面,偷偷离开被锐林军守护着的客栈,鬼鬼祟祟的朝着飘香楼而去。 第138章 姜妙莹被俘 姜妙莹到达飘香酒楼的时候,恰好看到一名身着北国服饰的女子鬼鬼祟祟地躲避着护卫,悄悄地从飘香酒楼的后门溜了出去。 “哈哈,真是老天都在帮我!”姜妙莹的脸上瞬间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勾勒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这位女子她可是相当熟悉,正是当初在南宁国帮助她赢得比赛的那位北国女使。 看样子,这位女使在北国太子心目中的地位确实非同一般,北国太子不但为了她甘愿主动让出三座城池,这次的谈判居然也将她带在身边,还真是用情至深啊! 太好了!她正在为没有办法而发愁呢,没想到这个蠢货竟然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如此一来,她只需要抓住这个蠢货,再次使用同样的手段,那么北国前来谈判的太子和使臣们肯定会乖乖听从她的话。 晏月不就是攻下了两座城池吗?那她就要让太子殿下以及锐林军的将士们睁大双眼好好瞧瞧,她这个堂堂的南宁国第一女官究竟是怎样做到不耗费一兵一卒,便轻而易举地夺取五座城池的。 到那时,太子殿下定会对她刮目相看,晏月那贱人也不得不在她面前羞愧低头。 想到这些,姜妙莹阴笑着从袖中取出迷药,两眼放光的朝着北国女使的方向跟了上去。 姜妙莹一路跟随,不知不觉便到了一处偏僻的暗巷。 看着周围黑黢黢的一个人都没有,她心中不禁有些发怵,脚步也放慢了些。这大晚上的,这女使究竟要去何处?难不成有什么阴谋? 但她也只是迟疑了片刻,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不管了,黑一点也好,正好方便下手。 可就在她取出迷药,准备从背后去捂住女使的口鼻时,女使竟突然回头,直勾勾的看向了她,与此同时,她的脖颈处还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剑。 “啊!”姜妙莹瞬间僵住,手一松,迷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终于来了。”女使朝着姜妙莹逼近一步,手中的剑也跟着往前送了一寸,锋利的剑尖刺破了姜妙莹的肌肤,渗出一丝鲜血来。 女使漆黑的眼眸中带着滔天的恨意,仿佛即刻就要将姜妙莹撕碎一般。 姜妙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能感受到那把剑带来的寒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割破她的喉咙。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 回头想跑时,却发现后路已经被一群长相丑陋的乞丐给挡住了,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恐惧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思考。 “你,你是故意引我过来的,这是你的圈套?”姜妙莹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充满了恐惧。 女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看来你还不算太蠢,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察觉到脖子上的剑越来越凉,姜妙莹面色一惊,大声怒斥道:“你最好不要乱来!如今这北陌城已经是我南宁国的地盘,你要清楚你们现在是来投降求和的,我可是南宁国的重要人物,你若是敢动我,你们整个北国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嘶拉——! 姜妙莹话音刚落,外衣已经被眼前杀气腾腾的北国女使撕成了两半。 第139章 北国德诚太子求见 “住手!”姜妙莹惊恐万状地抱住胸口,尖叫声刺破夜空。她梗起脖子,试图以最后一丝勇气来威胁对方:“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那些丑事全都抖落出去,让你的名声彻底扫地吗?” 她心里很清楚,北国太子当初愿意主动认输,就是为了保护这名女使的声誉。所以,她坚信这个女使肯定也怕自己声名狼藉,而这正是她如今仅存的一点谈判资本。 然而,她的话却像是点燃了导火索一般,北国女使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如刀,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 突然之间,一道寒光闪过,锋利无比的长剑如闪电般划过姜妙莹的脖颈,然后顺着她的身体向下滑落,将她身上的衣裙从头到脚尽数割裂,露出那微微渗血的肌肤。 “啊啊啊!”姜妙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救命啊!救命啊!”她捂着破开的衣服拼命呼救,但下一刻,她的口鼻却被她自己掉落在地上的迷药包紧紧捂住,令她无法再发出任何声响。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屋顶上,虎二正用他那锐利的双眼淡定地观察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当看到姜妙莹被一群乞丐拖进一间破旧不堪的小屋时,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的舒爽的笑容。 看来统领的猜测都是对的,姜妙莹这毒妇的报应算是来了。 直到听到破屋里传来乞丐们淫荡的笑声,虎二这才放心地起身回去复命。 得知姜妙莹偷偷离开客栈,被乞丐拖进破屋的全过程后,晏月并没有太惊讶,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统领,需要属下等去将飘香楼的北国使臣和那废太子抓来问罪吗?”虎二问道。 晏月一脸淡定的摇摇头,“不必,他自己会主动来的,你可以下去休息了。” 虎二退出去后,帝子夜一脸心疼的将晏月揽入怀中,柔声道:“月儿,有我在,你不必事事都强撑着。” 他知道,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会触碰到月儿内心最深处的痛处。可月儿却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任何情绪,他既担忧又心疼。 “嗯,确实有些撑不住了。”晏月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舒舒服服地窝在了帝子夜的怀抱里。 感受到他那温暖而坚实的胸膛,晏月顿时觉得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困意也如潮水般涌来。 看着晏月长长的睫毛下那美好的睡颜,帝子夜唇角微扬,笑得极尽温柔宠溺。 第二天清晨,晏月醒来时,发现自己竟和帝子夜睡在同一张床上。更让她尴尬的是,她整个人像只小猴子似的挂在帝子夜的身上,姿势十分暧昧。 她眼珠子一转,正准备起身开溜,却被帝子夜一把拉入了怀中。 “醒了?”帝子夜的声音温柔而好听,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撩得晏月的心如小鹿乱撞一般,砰砰直跳。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上下其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如意的敲门声。 “姑娘,您醒了吗?北国德诚太子前来求见。” 第140章 负荆请罪 听到如意的声音,晏月立刻从床上弹跳了起来。 “德诚太子果然来了。” 帝子夜则是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满脸宠溺的看着晏月,那双宛若漩涡的黑眸中仿佛带着能将人吞噬的缱绻,嗓音也极尽温柔,“月儿,你真聪明,一切都被你算准了。” “那是自然。”晏月得瑟一笑,神色俏皮的朝帝子夜勾了勾手,“走,会会他去。” “等等月儿,你头发乱了。”帝子夜将晏月拉回到自己身边,替她理顺了有些凌乱发丝。 晏月抬眸看着帝子夜俊美的下颚线以及带着笑意的唇角,再一次心跳加速。 糟糕!恋爱脑疯太子正式上线了。 他真的好纯情,好温柔,好宠溺,最重要的是还长得这么好看。 啊啊啊,是心动的感觉! 若不是现在还有正事要办,她还真想好好调戏他一番…… 昨夜两人都是和衣而睡,衣服倒算是整齐,整理好头发后,晏月便去打开了门。 “姑娘,那德诚太子是背着荆条来的,说是要当面向您负荆请罪。”如意刚说几句,便突然看到了晏月身后的帝子夜,瞬间面色一喜,“太,太子殿下。” 嘿嘿!看这情形,太子殿下昨夜是宿在了姑娘房中了啊。 太好了,姑娘终于开始接受太子殿下的感情了,此前姑娘一直说要独自美丽,和太子也只是逢场作戏,可她总觉得太子殿下和姑娘很相配。她心疼姑娘,希望姑娘能得良人相伴,也好有个依靠,不必事事都自己扛着。 想到这些,如意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欣慰且羞涩的笑容,她快速凑到晏月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您和太子殿下……” “如意,你说德诚太子是背着荆条来的?”晏月仿佛看穿了如意心中所想一般,赶紧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如意收起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没错,他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走,去看看。”晏月快步出了门。 姜妙莹当初使的肮脏手段,她早就猜到了大半,唯一没想通的一点就是,德诚太子身为男子,怎会被姜妙莹以那种方式威胁。 可在看到德诚太子的那一刻,她心中唯一的疑虑瞬间解开了。 特种兵敏锐的洞察力告诉她,这德诚太子根本就不是男子,而是女扮男装。 她虽一身男子打扮,脸上也长着胡须,但却隐藏不住她娇俏白皙的面容和纤细窈窕的身姿。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有喉结。 难怪之前帝子夜会说德诚太子长相娇弱还不爱说话,合着是他们都眼瞎呀,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当初北国使臣损失三座城池也要保护的,不仅是德诚太子身为女子的名声,更重要的是她女扮男装当太子的秘密。 “你就是德诚太子?”晏月忍住心中的震惊问道。 “晏将军说笑了,在下早就被废了,哪里还是什么太子,晏将军叫在下耶律璟便是。”耶律璟自嘲般的勾了勾唇,背着荆条扑通一声跪到了晏月面前,满脸歉意的道:“晏将军,在下今日是来请罪的。” “你是女子?”晏月开门见山的问道。 耶律璟先是一愣,随即缓缓点了点头。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一把扯掉头上的发簪,顺滑的秀发瞬间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第141章 北国的秘密 随即,她又接着扯去贴在脸上的胡须,露出了白皙姣好的面容。 瓜子脸、柳叶眉,这耶律璟即便不施粉黛,也算是美人一个。只是她那双丹凤眼却少了些许灵动,仿佛没有了任何生机的枯井。 “我从出生便开始扮男子,如今终于不用扮了,一切都要结束了。”耶律璟的眼眸渐渐变得猩红,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凄凉的笑容。 “如此说来,昨夜掳走姜妙莹的那名女使就是你?”晏月打量着耶律璟,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昨夜虎二并未听到姜妙莹和女使之间的对话,否则她也不至于现在才知道太子德诚是名女子。 “没错,是我。”耶律璟咬着牙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晏将军若想知道那毒妇对我做过什么,去城东暗巷的破屋看看便知。”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极力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愤怒和仇恨。 “不用看我也知道了。”晏月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耶律璟,“若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北国在你之前出生的全都是公主,没有皇子,北国老皇帝为了巩固江山,硬是将你当成了皇子来养。因此,在如今的新太子出生之前,你身上的秘密直接关乎着整个北国的江山社稷,对吗?” 晏月突然感觉豁然开朗,难怪北国皇帝会在小皇子出生刚满月时,便迫不及待的废掉耶律璟另立了新太子。 也难怪当初在南宁国时,他们会被姜妙莹死死拿捏,宁愿舍去三座城池也要守住秘密。 “没错,这就是整件事情的真相。现在北国有了真正的太子,我的生死以及我身上的秘密也都不重要了,因此父皇才会派我来谈判。”耶律璟缓缓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悲凉,但她很快又掩饰了下去,转而满脸崇拜的看着月晏道:“晏将军不愧是传说中的奇女子,竟全都说对了,实在是令人佩服。” 晏月并未回应她的崇拜,继续问道:“姜妙莹早就识破了你的身份?所以才会以此威胁你们输掉那几场比试?”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识破,但当时我们不敢赌。”说到这里,耶律璟的眼中闪过一抹屈辱,嘴唇也微微颤抖起来,“那日我是换了女装出去的,想要趁着在南宁国无人约束,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可却没想到竟被姜妙莹那毒妇给盯上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晏月点点头后,又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在那场比试之前便杀了她?” 她记得帝子夜曾说过,那场比试当天德诚太子是去了的,这就说明在那之前姜妙莹便已经将她放了, 那他们完全有机会在比试之前便杀了姜妙莹才对。 “因为我们不敢冒险,那毒妇当时逼我签下了主动认输的协议,还威胁前去解救我的使臣,说她背后的靠山是朝中重臣晏太傅......”耶律璟欲言又止,她觉得不需要说得太清楚,晏月这么聪明,自然能明白。 “原来是这样!”晏月恍然大悟般的和帝子夜对视一眼,眼中渐渐燃起滔天怒火。 第142章 自行了结 此时此刻,晏月恨不得立刻将姜妙莹那毒妇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没想到那毒妇竟比她想象中还要可恶。枉晏太傅曾经如此用心的帮她,破格让她进私塾读书,还真是帮了条毒蛇! “多谢晏将军让我大仇得报,我就算是死也瞑目了。”耶律璟突然满脸感激的说道。 “你的大仇是得报了,那我的血海深仇呢?是不是也该报了!”晏月往前逼近一步,眸光犀利的瞪着耶律璟,“即便你们真是听信了姜妙莹的话,认为我父亲是她的靠山,那也不应该恶毒到连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全府上下九十八条人命啊!” 她虽是穿越过来的,但此刻也真正替原主感到了愤怒和仇恨。 “我愿以死谢罪!晏将军要杀要剐都行。” 耶律璟一个响头磕下去,额头上渗出一抹鲜红的血迹,“但我还是想告诉晏将军,屠杀太傅府满门不是我下的命令,而是我身边的使臣暗中命人干的,我为那样卑鄙的行为感到羞愧!事后所有和那场惨剧相关的人也都已经被处死。如今晏将军只需再杀了我,便可大仇得报。” 说完,耶律璟视死如归的闭上了眼睛,一副任晏月宰割的样子。 “等等!” 谢云贤突然打断这一紧张的氛围,从一旁快步走出来,梗着脖子看着晏月道:“此时还不能杀她,得先将姜妙莹救回来再说。” 他刚刚已经在后面听了个大概,得知姜妙莹被北国人掳走了。 同时,他也知道了姜妙莹是通过侮辱威胁这个女扮男装的太子才赢得了当初的比试,还连累得太傅府被灭了门。 事到如今,姜妙莹在他心中仅存的一丝光辉也没了。 这属实是他完全没想到过的情形,却也没有太过意外。毕竟一个科考倒数第一的人,如果不是在背后耍手段,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战胜有备而来的北国使臣…… 但不管怎么说她现在都还是自己的妻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能完全坐视不管的。 否则容易再一次被冠上薄情寡义的名头,回去之后也没办法向自己的岳父母姜老爷和姜夫人交代。 “确实该去救了。”晏月冷笑一声,给虎二递了个眼神道:“虎二,多带些人,和谢大人一同去救人。” “多谢月……晏,晏统领!”谢云贤受宠若惊的朝晏月拱了拱手。 他本以为晏月会拒绝的,毕竟她应该早已对姜妙莹恨之入骨。 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竟还让虎二多带些人。看样子她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愿意让自己有任何危险。 但“月儿”这个称呼,他终究还是不敢再叫了。 此刻他心里越发觉得当初十分对不起晏月,竟想贬她做平妻,反而求娶了一个间接害死她家人的人做正妻……她当时该多伤心啊! 谢云贤走后,晏月才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耶律璟,神色复杂的道:“你起来吧,既然屠杀太傅府满门的事不是你命令的,那我便不会杀你。” 她甚至觉得这耶律璟其实也挺可怜的,让她有些恨不起来。 “晏将军不杀我,那我便自行了结吧。对我而言,活着比死了还痛苦。”耶律璟猩红的眼中流下两行绝望而痛苦的泪水。 她突然掏出匕首,猛地朝自己的心口处扎去。 “啊!” 晏月还没来得及阻止,耶律璟手中的匕首便已经捅进了她的心口。 第143章 姜妙莹的报应 就在耶律璟倒下的前一刻,晏月伸出手扶住了她。 低头看去时,见那把匕首深深地扎进了耶律璟的心口处,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大片衣襟,看这位置和深度,这人基本上已经没救了。 耶律璟艰难地睁开双眼,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轻声说道:“晏将军,谢谢你让我大仇得报,如今我终于可以安心解脱了。对你们一家的伤害,我也只能以这种方式偿还了,对……不起……” 话刚说完,耶律璟便满脸歉意地闭上了双眼,气息渐弱。 “耶律璟!”晏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喊出声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都漏跳了半拍。 她不是替她伤心,也不是替她难过……她只是感觉有些意难平! 一个女孩的一生,竟就这么悲惨的结束了…… 耶律璟死了,与屠杀太傅府有关的使臣和暗卫们也都死了……她一直想要报的仇似乎就这么报了。 她原本以为大仇得报的这一刻会很痛快,可眼前的情景却让她怎么也痛快不起来。 最应该死的人本应该是姜妙莹那毒妇,而不是耶律璟。 如今一切都已真相大白,也是时候和那毒妇好好算算账了。 她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另一边,谢云贤和虎二带领的一队将士已经到达了城东暗巷的破屋前。 虎二满脸鄙夷地看向谢云贤,嘲讽道:“不是要救你夫人吗?她就在里面,快进去啊。” 谢云贤看着那昏暗破旧的屋子,又想到虎二此前对他的刁难,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恐惧。 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面色惨白地说道:“我不能自己进去,里面或许还有北国杀手,我不会武功。” 虎二冷笑一声,不屑地道:“你这孬种还真是怕死啊!连自己的夫人都不敢救,真不愧是名副其实的白眼狗。” 谢云贤被说得面红耳赤,却又无法反驳。 他也不知道姜妙莹现在怎么样了,毕竟方才那北国公主也没有说得太清楚。 他想着那北国公主将姜妙莹抓到这来,顶多也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姜妙莹折磨一番或是杀掉。 想到“杀掉”这两个字,谢云贤甚至多了一分期待。 姜妙莹这泼妇若就这样死了也好,他早就无法容忍她了,可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同她和离,只能一直忍气吞声。 如果她真的死了,自己也就重新获得了自由,可以一心一意的去挽回月儿的心了。 虎二仿佛早就知道谢云贤会是这个反应,他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那便一同进去吧,也好让大家都见识见识你毒妇妻子曾经犯下的罪孽。” 说罢,虎二一勾手,身边的士兵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抬起脚猛地一踹,破旧不堪的木门顿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应声而开。 随着木门被踢开,谢云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眼前的情景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他身上,令他如遭雷击般愣在了原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姜妙莹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仅仅是被杀死而已,她此刻正浑身赤裸着,如同一个破败的玩偶一般,被绳子紧紧拴住手脚,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呈大字形挂在空中。 看到如此景象,就连虎二和在场的将士们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将头扭向一边,生怕多瞧一眼就会污了自己的双眼。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虎二突然冷不丁地鼓起掌来,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声音里满是戏谑,“报应啊!” 谢云贤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恼羞成怒地大喊道:“不要看,你们都不要看!” 随即,他发疯般的冲进那间破旧的屋子,快速关上了房门。 可当他刚刚关上门时,却又被姜妙莹那仿佛来自地狱般阴森恐怖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抖。 “云贤哥……快救救我……救救我啊……”姜妙莹那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似的,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谢云贤听到这个声音,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他有一瞬间的犹豫,但一想到门口还有一群人,屈辱感油然而生,还是忍住心中的嫌弃,快速解开绳子将姜妙莹放下来。 他本想让姜妙莹赶紧穿上衣服,却发现她的衣服早已被撕成了碎片,满地都是。 他感到一阵恶心涌上心头,但还是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快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了姜妙莹那伤痕累累、令人作呕的身体上,“快穿上吧。” 姜妙莹吃力地将谢云贤的外衣裹在身上,楚楚可怜的看着谢云贤,眼泪汪汪的颤抖着声音说道:“云贤哥,你不会嫌弃我了吧?我是被人害的,你应该心疼我才是啊。” 谢云贤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厉起来,仿佛看到了世间最肮脏的东西一般,满脸厌恶和鄙夷地盯着姜妙莹,语气冰冷地说:“被人害的?我真是没想到你能如此恶毒,如此不知廉耻。” 此刻,谢云贤终于明白耶律璟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姜妙莹当初就是这样侮辱她的。 姜妙莹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眼神充满了愤怒和委屈,“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我被人伤害至此,你作为我的夫君,不但不心疼我,反而在这里落井下石,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我没良心?我若是真没良心,便不会来救你。”谢云贤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质问道:“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姜妙莹面色一变,眼泪流得更凶了,梨花带雨的哭着道:“云贤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千万不要受人挑唆啊,我们才是同生共死的夫妻吧。” 说完,她起身想要去拉谢云贤。 第144章 急报 谢云贤却避如蛇蝎的躲开了,“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便说得清楚一些。” “姜妙莹,直到今日我才发现你的一切都是假的,赢得比赛是假,有学识有涵养是假,甚至连温柔贤惠也是假的。你怎么可以如此恶毒?竟对一名女子使用如此肮脏的手段......” 姜妙莹脸色微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理直气壮地道:“看来你都知道了,可赢得比赛本就是事实,哪里假了?我未伤一兵一卒,便替南宁国赢回了三座城池,那就是我的本事,我何错之有?” 说到这里,姜妙莹的面目渐渐变得扭曲起来,眼中闪烁着怨恨的光芒,“若说恶毒,晏月如今杀人夺城才更恶毒吧!我只是侮辱了一个女使,而她则是杀了千千万万的人。” “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你不仅手段卑鄙,还害死了太傅府满门,晏月和太子殿下是不会放过你的。”谢云贤怒目圆睁,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 听谢云贤提起太子和晏月,姜妙莹终于还是怕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惊恐地看着谢云贤,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苦苦哀求道:“云贤哥,有什么误会我们回去再说。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你不要抛下我,算我求你了。” 然而,就在姜妙莹话音刚落的时候,门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外面踢开了。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整个门狠狠地砸在地上,扬起了一片尘土。 晏月手持长鞭,一步一步的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眼神冰冷刺骨,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姜妙莹。 “晏月!你不能杀我,我可是皇上亲自派来的使臣。”姜妙莹面色一惊,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晏月邪肆一笑,一字一顿的道:“因为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猛地朝姜妙莹挥出了一鞭。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轰鸣声,让人不寒而栗。 “啊!”姜妙莹惨叫一声,脸上瞬间多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鲜血顺着她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上。 晏月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不断挥舞着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抽打着姜妙莹。仿佛每一鞭都带着她对姜妙莹这毒妇的怨恨和怒火,鞭鞭见血。 直到打到姜妙莹满身都是血痕,晕死过去,她才满脸嫌弃的扔掉手中的鞭子。 就在这时,她又注意到了一直在旁边默默看戏的谢云贤,这人渣此时竟还如释重负般的叹了口气。 晏月冷笑一声,嘴角泛起一抹充满讽刺意味的弧度,转过头对虎四道:“虎四,你的剑法好,砍手脚和割脸这种事自然是非你莫属了。” 耶律璟说得对,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就这么让这毒妇死了,也太便宜她了,更便宜的谢云贤这人渣。她就要让她生不如死,和谢云贤这人渣相互折磨,蹉跎致死。 帝子夜心领神会得和晏月对视一眼,对青龙吩咐道:“青龙,去找个郎中来止血,可不能让她死了。”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办。”青龙领命退了出去。 谢云贤见状,刚刚缓和下去的神色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不能让她死了是什么意思?! 若姜妙莹被砍了手脚,毁了容后还活着,那岂不是会变得如同怪物一般,且还要继续缠着他…… 虎四持剑上前,手起剑落,动作麻利得犹如庖丁解牛,瞬间砍掉了姜妙莹的手脚,随后又用锋利的刀尖,在她的脸上划了几刀,削去她的鼻子,顺便还戳瞎了一只眼睛。 既要让她苟延残喘的活着,便不能让她再有任何兴风作浪的机会。 “啊!啊!啊!”姜妙莹凄厉的惨叫声如恶鬼般响彻天际。 看到这恐怖的一幕,谢云贤被吓得跌倒在了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帝子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道:“谢大人,这毒妇是你的人,你可要将她活着带回去京城受审,听清楚了吗?” “微,微臣遵命。”谢云贤颤抖的身体,结结巴巴的回答。 此刻他只觉浑身发麻,汗毛倒竖。他甚至有些庆幸,庆幸眼前这两个可怕的疯子没有对自己下手。 以后他再也不敢招惹晏月了,否则下场可能会和姜妙莹一样惨,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 晏月和帝子夜从破屋出来时,虎三突然传来急报。 “殿下,统领,是皇上传来的急报。” “皇上传来的?”帝子夜接过急报看了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发生了何事?”晏月问道。 帝子夜将急报递到她手上道:“西奥国突然大举进攻我南宁国边境,已经夺走我们边境的一座城池。” “西奥国?”晏月看着急报上的内容,若有所思的道:“看来是上次输了四城池怀恨在心,按捺不住了。” “急报从宫中传来,至少需要十日左右时间,现在情况定然更加危急了。虽然幽王已经带领幽冥君赶过去,但根本不是西奥国的对手,父王希望我们前去支援。”帝子夜说道。 “从此处赶到西奥国战场,大概需要多久?”晏月面色从容的问道。 “五日左右。”帝子夜回答。 晏月点点头,“那我们今日便将北国的事情处理干净,明日一早就出发。” 北国使臣已经将耶律璟的尸首带走,此时正在飘香楼等着和他们和谈。 晏月和帝子夜便直接去了飘香楼,大仇已经得报,他们也没时间继续攻打北国了。 但晏月还是想给北国皇帝一个教训,以解心中意难平。 他们到达飘香楼时,北国使臣立刻恭敬地迎了出来。 “太子殿,晏将军,你们想要报的仇已经报了,还请高抬贵手,给北国一条生路。”一名北国使臣战战兢兢的说道。 “给生路也不是不行,但你们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晏月说道。 “什么条件?”北国使臣面色一喜,赶紧说道:“您说,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晏月的厉害他们是知道的,若是和谈不成,北国注定会面临灭国之灾。 第145章 全天下眼睛最瞎的人 晏月眸色一沉,缓声道:“虽说杀我太傅府满门的人都已经死了,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你们北国皇帝。这一切悲剧都是他的贪婪导致的,若不是他觊觎我们南宁国的城池,想要通过所谓的比试空手套白狼,便不会有这些悲剧。因此,北国必须要付出代价!” 晏月此话一出,北国使臣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第一点,北国割让十座城池给南宁国,且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挑衅南宁国的举动,否则我会让北国彻底消失!” 对于北国皇帝而言,割走他的土地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十座城池?!”北国使臣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北国和南宁国争斗这么多年来,也只是从他们手里夺走过三座城池,且最后还在这场比赛中输了回去。 虽然早已做好了割让城池准备,但此刻心里依旧是屈辱且痛苦的。 现在已经一下子要割让十座城池,皇上定会雷霆震怒。 “怎么?不答应?”帝子夜挑眉看向北国使臣,“那我们只好继续打了,反正要打下十座城池也只需要几日的功夫。” “答应,答应!”北国使臣艰难的点头。 南宁国太子说的话并非危言耸听,因为此前他们一日之间便攻下了两座城池。 为今之计,唯有先断臂自保,总比被灭国要强。 晏月满意的勾勾唇,接着道:“第二,北国皇帝必须以公主的礼节隆重安葬耶律璟,如若不能做到,我还是会亲自率领大军踏平你们北国皇宫!” 她觉这应该是北国皇帝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也是耶律璟的愿望,是她现在唯一能帮她做的事。 “好,我们答应,此事定会请陛下办好!”北国使臣有些意外的点头答应,随即满怀敬意地看向晏月,“晏将军深明大义,公主能够结识晏将军,实在是她的幸运,如若不然,她恐怕难以瞑目。” “那便签订协议吧。”帝子夜和晏月对视一眼后说道。 西奥国那边战事告急,这边的事情他们必须尽快处理。 “就这两个条件吗?”北国使臣有些紧张的凝视着晏月和帝子夜。 “没错,就这两个。”晏月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我们这就签订协议,多谢太子殿下和晏将军宽宏大量,日后北国必将谨守本分,与南宁国和睦友好地相处下去。”北国使臣赶紧拿出纸笔。 签完协议之后,还言辞恳切地对晏月说道:“晏将军,我们还要代表北国向你说一声抱歉,我们不欠南宁国什么,唯独欠了你。日后晏将军若有用得着我等的地方,随时让人传消息来,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他们知道晏月不是他们惹得起的,绝不能再得罪了她,否则必将面临灭国之灾。 晏月面色复杂的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站在国家的层面来说,耶律景的遭遇不仅是北国的耻辱,也是南宁国的耻辱。 可在这件事中,最无辜的还是太傅府满门,这句对不起,确实是北国应该对原主,对太傅府说的。北国使臣能主动说出来,她心里也畅快了一些。 ...... 次日一早。 晏月和帝子夜安排好一切事宜后,便带着锐林军往西奥国战场赶去。 待谢云贤反应过来时,晏月他们已经走了,甚至连说都没跟他说一声,一个护卫也没给他们留下。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远万里满怀希望的来到这里,竟然连北国使臣的影子都没看到,更别谈什么建功立业了。 不仅如此,这一路上他还遭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折磨,现在居然还要带着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姜妙莹奔波千里回去。 一想到一路的艰难凶险,他就感觉自己的内心已经完全被绝望吞噬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晏月精心策划的计谋,目的就是引姜妙莹来报仇,难怪当初平阳侯似乎想阻止他前来。 若当初他不要一心想着和晏月重修旧好,在平阳侯的暗示时能够理智一些,也就不会卷入这场纷争之中,落得今日这般痛苦的局面。 正当他陷入绝望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全身被绷带紧紧包裹着的姜妙莹,突然间发出了虚弱的呻吟声,她的身体如同一条痛苦挣扎的虫子般扭动着:“啊啊啊!疼……好疼……” “给我闭嘴!”谢云贤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大声呵斥道。 此刻他看向姜妙莹的眼神中,除了冷漠和疏远,更多的则是深深的厌恶。 这个恶毒的女人还真是命硬,手脚和眼睛鼻子都没了,竟还能活下来。 “我的手!我的脚!啊啊啊......”姜妙莹彻底清醒过来时,才意识的自己的手脚都不见了,但全身上下钻心般的疼痛让她连大声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不仅是手脚,你的鼻子和一只眼睛也都没了。\"谢云贤烦躁的扯了扯嘴角,毫不留情地提醒道。 既然太子殿下要求他将姜妙莹活着带回去,那他照做便是,他就不信这毒妇经历这些之后,还能有勇气活下去。 “鼻子,眼睛?!啊......”姜妙莹仿佛这时候才感受到来自于眼睛和脸的疼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谢云贤一脸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在南宁国时,你是不是也用那样无耻的手段侮辱了北国公主?” “北国公主?你说那女使是北国公主!”姜妙莹似乎突然有了一丝力气,连沙哑而恶毒的声音都大了几分,仿佛来自地狱的厉鬼,“原来她竟是北国公主,早知道她会找我报仇,我当初就不应该手下留情,只是让乞丐玷污她,而是应该将她做成人彘,折磨至死!” “毒妇,没想到你竟已经恶毒到了可救药的地步。”谢云贤只觉一阵恶寒,后背发冷。 “我恶毒?我那样做不都是为了替南宁国赢取城池?再说,我不过就是侮辱了北国的一个公主而已,可北国为了夺取我们的城池,这些年来杀了多少南宁国将士?”姜妙莹边说边痛苦的喘着粗气,连声音都是惊悚而扭曲的,“若说恶毒,晏月那贱人才是最恶毒的,是她恶毒的将我害成这样,我恨她!恨......” “住口!你可知你害死了晏月全家?!这都是你自己作下的孽,是你的报应!”谢云贤近乎疯狂的大吼了一声。 原本一直努力维持着的文人儒雅模样,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坍塌了。 “我没有害死她全家,屠杀太傅府的是北国人,她应该找北国人报仇......”姜妙莹用尽力气狡辩着,丝毫没觉得自己做错了。 “住口!”谢云贤打断了姜妙莹的声音,像看魔鬼一般,目眦欲裂的瞪着她。 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让他感觉极度陌生,和他曾经喜欢的那位温柔贤淑,有修养有学识的女官没有半分相像。 他当初竟为了这个恶魔,倾尽了所有,府邸、名声,还有现在如宝石一般闪耀的晏月。 可他最终都得到了些什么...... 名声前途尽毁,家宅不宁,还连自己的亲弟弟也被这毒妇陷害至死! 他真是这全天下眼睛最瞎的人......竟然到现在才完全看清楚姜妙莹这毒妇的真面目。 他好恨啊!他好后悔! 想到这些,谢云贤失魂落魄的跌落在地上。 随即,他像是疯了一般,抬起手掌啪啪啪在自己脸上一阵乱扇,边打边喊着,“该死!该死!我真该死!” 第146章 活捉幽王,重重有赏! 察觉到谢云贤的反常举动,姜妙莹突然慌了。 她恐惧的颤抖着身体苦苦哀求,“夫君,你不要这样,不要抛下我,我还不想死,不要抛下我......” “都这样了还不想死,你脸皮可真够厚的!”谢云贤顿下手上的动作,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绝望而又讽刺的弧度。 “我不能死,不能死,父亲母亲还在等着我回去呢。”姜妙莹抗拒地摇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和恐惧,仿佛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了她的头顶,但她不甘心。 见谢云贤没反应,她又用尽力气说道:“夫君,你也不能死,你死了祖母怎么办?还有你的父亲母亲......” “祖母......”谢云贤喃喃自语。 他痛苦的低下头,用双手捂住脸颊,十指渐渐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额间多了些触目惊心的血迹。 “啊啊啊啊!”他发泄般的大吼几声,突然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混着血水从指缝间渗出,在手背上留下了几道血路。 若不是还有祖母在,他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他对不起祖母啊,更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熬灯苦读。 祖母自小便尽心尽力的抚育他,将全部心血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也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他好不容易考取功名,眼看着就能带着祖母和全家人过上好日子了,却又因为自己识人不清,沾上了姜妙莹这条处心积虑,表里不一的毒蛇,一切都毁了...... 一想到还要带着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毒妇回京城,继续和她做夫妻,他更觉未来一片黑暗。 就在他痛苦万分之际,姜妙莹又突然说道:“夫君,你若是不将我活着带回去,那你的祖母和你的父母注定会流落街头,因为那座府邸的房契在我父亲手上,我若是死了,一切他们都会收回去。” 这是她现在唯一可以用来威胁谢云贤的筹码了。她说的也是事实,当初因为带着谢家老小搬入自己的府邸,惹得自己父亲不高兴,她便将房契交给了自己的父亲。 若她真的死了,以她对自己父亲的了解,谢家人一定是会被赶出去的。 “房契?”谢云贤像是突然被抓住了命脉一般,双眼猩红的抬起头来,认命般的道:“你不必威胁我,我会带你回去的,若要抛下你,我早就走了。” 他没想到姜妙莹竟还留了这么一手,连房契都放在了娘家。 是啊!他哪有什么选择? 就连现在住的府邸也不是他自己的,姜妙莹即便再不堪,也依旧掌握着他的命脉。 不管是因为太子的命令,还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他都得忍下心中的恶心将姜妙莹活着带回去。 ...... 南宁国西部边境城池西陵城。 几日来,战火冲天,硝烟四起。 西奥国大军来势汹汹,在攻打西陵城之前已经接连夺走了两座城池,西陵城是南宁国边境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西陵城被攻下,西奥国大军将会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彼时,南宁国危矣! 为了守住西陵城,帝炎烨率领幽冥军已经在西陵城浴血奋战了三天三夜。 此时,帝炎烨的盔甲早已破碎不堪,身上的战袍被鲜血染红,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的脸上布满了尘土和血迹,眼神却依然坚定而锐利。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愤怒。 “殿下,幽冥军早已死伤过半,西陵城守不住了,您快撤吧!”身边的副将冲上前奋力顶住如潮水般不断涌来的西奥国士兵,想要给帝炎烨撤退的机会。 “守不住也要守!”帝炎夜没有丝毫要撤退的意思,一双血红的双眼,紧紧盯着敌人,他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如同一道闪电,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一刀一个,不知疲倦的奋力杀敌。 唰——!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瞬间穿透了方才说话那名副将的身体。 副将口吐鲜血,倒地而亡,直到倒下去的那一刻,他都还睁着眼睛,手中紧紧握着长剑。 接着,早已精疲力尽的幽冥军将士们,也纷纷跟着倒下。 唰唰唰——! 无数的利箭在空中呼啸而过,形成一道密集的箭雨。帝炎烨挥舞着手中的长剑,精准地击中每一根飞来的利箭,将它们纷纷击落在地上。 然而,箭雨太过密集,帝炎烨虽然尽力抵挡,但仍有一根利箭穿过了他的防御,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左肩。 随着这一箭的射中,帝炎烨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但他依然顽强地站着,没有倒下。他咬着牙,忍住疼痛,继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与不断涌上来的敌人战斗。 与此同时,西奥国的军队发出了激昂的喊杀声:“杀!杀!杀!”他们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士气高昂地发起了最后的冲锋。整个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杀伐气息,双方士兵都陷入了激烈的厮杀之中。 “杀!活捉幽王,重重有赏。” 西奥国将领注意到了帝炎烨,带领着一队精锐士兵,朝着帝炎烨所在的方向冲杀过来。 而此时,幽冥军已经被敌人击溃,四处都是惨烈的景象。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充满了死亡和血腥的气息。 帝炎烨孤立于战场之上,他挺直了脊梁,握紧了手中的剑,视死如归的决心在他的眼中燃烧。 就在他已经做好了战死沙场的准备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响声。 眼前的西奥国士兵像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暗器一般,纷纷毫无预兆的倒下。 这时,他又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突然从背后响起。 第147章 昏迷不醒 帝炎烨回头看去时,正好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晏月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骑马奔来,她和他身后的锐林手里皆拿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暗器。 “将士们!给我狠狠的打,杀他个片甲不留!” 晏月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响彻云霄,仿佛蕴含着一股震撼人心的力量。 是帝子夜和晏月!没想到他们真的来了。 随着刺耳的砰砰声不断响起,帝炎烨眼前的西奥国士兵们如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倒地。 见此情形,帝炎烨那冰冷如霜、猩红似血的双眸中,宛如有两道星光出现,瞬间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后的喜悦。 仿佛是在无尽的黑暗中,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希望的口子,露出点点璀璨的星芒。 他那干裂得如同久旱大地般的嘴唇微微颤动着,缓缓吐出一句话,“太好了!守住西陵城有望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明亮的曙光,照亮了他疲惫的脸庞。 然而,话音未落,他的身形便如破败不堪的稻草人一般,晃了几晃,朝地上倒去。 “皇叔!” 帝子夜面色一惊,跳下马扶住了帝炎烨,看到他肩上的箭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皇叔,坚持一下,我立刻送你去医治。” 看着帝炎烨满身的伤痕,帝子夜如遭雷击般慌了神,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如此担心这冷面阎王的生死。 “我没事,不用管我,杀敌要紧!”帝炎烨一把推开帝子夜,神色威严的道:“答应我,务必要守住西陵城!” 帝子夜神色坚毅地点头,他的目光坚定而决绝:“请皇叔放心,我们不仅会守住西陵城,还会让西奥国付出惨痛的代价!” “很好!快去吧!”帝炎烨面无表情地朝帝子夜摆摆手,语气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然而,在那冷若冰霜的血色眸子深处,却闪过了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温暖和欣慰之色。 此前的惊喜早已被他那冷漠的外表所掩盖,只有这抹温暖和欣慰如同烙印一般留在了他的眼眸深处。 帝子夜深知这位皇叔的脾气,明白多说无益,只得吩咐青龙在旁边护着他,自己则迅速加入了杀敌的队伍中。 帝子夜刚走,帝炎烨便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歪,轰然倒地。 “幽王殿下!”青龙面色一惊,连忙伸手扶住了帝炎烨,却发现他的身体已经完全瘫软,没有一丝生气。 青龙心中大急,知道此刻不能再拖延下去,于是赶紧将幽王扶到背上,背着他往战场外跑去。 晏月和帝子夜看着满地的南宁国将士的尸首,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带着锐林军杀红了眼。 西奥国将领被这群突如其来的援兵吓得慌了神。 “不好,南宁国的援兵到了。” “他们那是什么暗器竟这么厉害?!” “啊啊啊!”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西奥国士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很快便被打乱了阵脚,开始节节败退。 眼看着敌军已经和自己人拉开一段距离,晏月立刻取出炸弹大喊一声:“炸!” 顷刻间,炸弹便如雨点般朝着西奥国军队飞去。 轰轰轰! 在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西奥国士兵有的飞上天,有的入了土,还有的直接成了碎片..... 整个战场上都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让人毛骨悚然。 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西奥国军队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死的死逃的逃,早已没有了方才那嚣张的气焰。 “月儿,西陵城守住了!”帝子夜神色轻松的转头看向晏月,眼中除了爱慕之外,还多了一份感激。 若不是有月儿发明出来的炸弹和手枪,今日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小意思!”晏月神色得意的朝帝子夜扬了扬眉毛。 随即又沉下了眸子问道:“对了,那冷面阎王没事吧?看这情况,他应该已经苦苦支撑了好几日。” 身为一名曾经和现在的军人,她突然有些佩服帝炎烨了。 “皇叔中了箭,看样子不太好。但他又担心战事不让我管他,我便让青龙守在他身边,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我们现在赶紧回去看看。”帝子夜满脸担忧的说道。 晏月点点头,“好,快走吧。” 患难见真情,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帝子夜如此关心帝炎烨,看来这对水火不容的叔侄很快就要冰释前嫌了。 两人还未赶到帝炎烨先前所在的位置,便有一名神色匆忙的将士迎面而来,单膝跪地抱拳禀报:“殿下,幽王伤势危急,青龙将军和属下已将他带回营中医治,青龙将军怕殿下担心,特命属下回来禀报一声。” 帝子夜一听,顿时面露忧色,急忙问道:“已经有大夫在医治了吗?幽王现在情况如何?” 那名将士脸色微变,诚惶诚恐地跪到了地上,战战兢兢地道:“启禀太子殿下,刘军医正在替幽王殿下医治,但殿下伤势过重,已经昏迷不醒,恐怕……” “住口!”没等那将士说完,帝子夜就怒喝出声,吓得那将士立刻闭上嘴巴,不敢再言语半句。 这时,一旁的晏月开口说道:“先别说这些了,赶快带我们去看看。” 说着,她迅速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随后转头看向帝子夜,催促道:“快走!回去看看再想办法。” 帝子夜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应道:“好!” 随后他也迅速跳上马背,与晏月一同疾驰而去,途中他满怀希望的看向晏月问道:“月儿,你可有办法救皇叔?” 他记得此前在宫中时,月儿曾救活过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皇祖母,她的医术应该比刘军医强多了。 “先去看看再想办法,我只会些简单的急救,但严重的箭伤恐怕不行。”晏月如实回答。 身为现代特种兵,她确实掌握了各种急救方法,但这种箭伤可能需要做手术,情况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看一下幽王的状况再说。 第148章 奇怪的医者 晏月和帝子夜到达营帐时,只见营帐内一片混乱,刘军医正忙得不可开交,额头满是汗水,他不停地用草药和绷带为帝炎烨包扎伤口,但还是无法止住鲜血。 “刘军医,幽王怎么样了?”帝子夜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刘军医听到帝子夜的声音,连忙跪下,语气惶恐:“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属下无能啊!幽王殿下伤势太重,全身上下除了箭伤之外还有几十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些伤口属下还能勉强处理一下,可是这箭伤……”说着,他看向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帝炎烨,脸上露出绝望的神情。 帝子夜心中一沉,追问:“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刘军医战战兢兢地回答:“这支箭直接穿透了幽王殿下的肩膀,而且位置刁钻,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了,若是强行拔出,恐怕会引起大出血,危及生命……”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帝子夜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紧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浓浓的担忧。 晏月走上前,仔细查看帝炎烨身上的伤口,当她看清帝炎烨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和那支直直穿透他胸膛的羽箭时,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 不得不说,这冷面阎王还真是条硬汉,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竟然能坚持在战场上奋力杀敌,直到他们赶来才倒下。 他的伤实在是太重了,特别是箭伤,这箭伤若是放到现代医院,或许可以通过手术治愈。 但这是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这里只有中医,根本没有人会做手术,更别说输血这种医疗手段了。如果强行拔出箭,就像刘军医刚才说的那样,很可能导致大量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些,晏月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 帝子夜一直默默观察着晏月的表情变化,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月儿,可有什么法子能够救回皇叔?” 晏月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语气沉重道:“这箭伤实在太重,必须要做手术将箭头取出来才行,但我并不会做手术,而且这里也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手术?”刘军医瞬间抬头的看向晏月,惊讶的道:“晏统领也听说过手术?” “怎么?刘军医会做手术?”晏月诧异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军医,那惊讶的程度,比刘军医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不成这刘军医也是穿越过来的? 可她若真是穿越过来的医生,为何还会束手无策? 就在她万分诧异之时,刘军医继续说道:“属下不会做手术,但属下听闻西陵城里最近出了一位治疗方法奇怪的医者,这名医者有一种治疗方法就叫做手术,可听闻这手术竟然需要在患者身上动刀子,听上去不像是在治病救人,倒像是在害人。只是属下也未曾亲眼见过,不知是否是晏统领所说的那种手术。” “没错,我们现在就需要这样的医者。”晏月面色一喜,赶紧问道:“这名医者现在何处?” 她有一种预感,这刘军医口中的奇怪医者应该和她一样,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 若真是这样,帝炎烨便有救了。 “启禀晏统领,属下听闻这医者就在西陵城西街开了一家医馆,名叫惠民诊所。”刘军医说道。 “惠民诊所......”晏月激动的站起身来,压制住心中欢呼雀跃的冲动,赶紧对帝子夜道:“殿下,幽王有救了,送他去惠民诊所。” 啊啊啊啊!看来不只是她一个人穿越过来了,她很快就要找到同类了。 惠民诊所这四个字她可太熟悉了,以前在现代时,几乎各个地方都有惠民诊所。 她已经可以肯定,刘军医口中这名奇怪的医者就是现在穿越过来的医生。 “那可真是太好了!” 听晏月这么说,帝子夜也瞬间转悲为喜,赶紧吩咐青龙命人找来担架。 刘军医快速将帝炎夜身上的伤口暂做包扎处理后,便让人将他搬上担架,一行人快步往城中赶去。 可当他们到达惠民诊所时,却发现惠民诊所大门紧闭,门口还排满了前来求医的患者,排队的足有二三十人。 帝子夜青龙递了个眼神,青龙立刻上前向排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询问情况。 一问才知道,这是惠民诊所的规矩,前来就诊的人都需要排队,前面就诊的人看完病,后面的人才能进去,此时大夫正在里面看病。 “太子殿下,幽王等不了,必须尽快得到医治。”刘军医着急的说道,与此同时,眼中闪过一抹崇拜,“没想到这传闻中的奇怪医者竟如此厉害!能吸引这么多百姓来排队就诊,看来幽王殿下的伤真的有救了。” “青龙,去敲门,就说镇守西陵城的将领战场负伤急需医治,还请行个方便。”帝子夜吩咐道。 “是殿下!”青龙领命后赶紧前去敲门。 可敲了半天,不仅没人开门,反而还引起了后面排队患者的抗议,“要看病就排队!这是惠民诊所的规矩,你们不知道吗?若是惊扰了林医生,就别想看病了。” 林医生? 听到这个称呼,晏月又是一阵欣喜,是现代穿越来的医生没错了。 她赶紧上前解释道:“还请大家通融通融,我们将军为了镇守住西陵城身负重伤,急需得到医治。” 她现在不仅是想让帝炎烨赶紧得到医治,也想马上见见这名现带来的医生。 “将军?”排队的百姓们纷纷朝晏月他们的方向看来,见他们都是一部将士的打扮,立刻转变了态度。 “原来竟是位将军,那我们得让将军先治。” “是啊,将士们为了守住西陵城出生入死,我们本来就应该让他们先治。” “没错,我们都往后退一退,给那位将军让个位置。” 说话间,排队的百姓纷纷后退,在最前面留出了一个空位。 看着这样的场景,晏月不禁有些动容。 这时,惠民诊所的门突然开了。 第149章 穿越者 晏月连忙转头看向屋内,只见一名身穿白色大褂、脸上戴着白色口罩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大褂!口罩! 当看到这人的穿着时,晏月心中大喜过望,这不就是现代医生特有的装扮吗?看来自己猜得没错,这个人果然也是穿越而来的。 看到林医生从里面出来,排在后面的百姓开口说道:“林医生,这位将军身负重伤,我们自愿让他先接受治疗,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多亏有这些将士们的拼死守住西陵城,我们才能平安无事地待在这里。” 晏月一个箭步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朝着林医生伸出右手,“林医生,您好!” 她打算通过握手暗号和他相认,也好套个近乎,让帝炎烨得到更好的医治。 可林医生的目光落在了晏月身上时,整个人明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 他并未和晏月握手,而是立刻将目光转向帝炎烨所在的方向,在看到弟子夜时,又是明显的一愣,甚至连身形都晃了晃。 但他很快便将有些反常的情绪掩饰下去,语气平静的道:“这位将军还有救,快将他抬进去吧。” 说完立刻转身进了屋,完全没有给晏月再次说话的机会。 啊? 晏月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突然懵了。 怎么回事?这林医生明明就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啊,自己也是穿越者,按道理说,遇到同类应该会很兴奋或者激动吧?可是看他这样子,怎么好像是在刻意躲避呢?而且神情还有些慌乱。 不仅如此,晏月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觉得这个林医生特别熟悉,无论是那一双眼睛,还是说话的声音,都让她感到似曾相识…… 帝子夜伸手握住晏月手的同时,面露喜色,连忙命人将帝炎烨往屋里抬去,自己也拉着晏月跟去。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林医生挡在了门口。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否则恕老夫无法医治。”林医生的语气十分生硬,态度坚决,仿佛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放肆!你可知……”青龙正要上前威慑,却被帝子夜一把揪住衣领拉了回来。 吓得他立刻缩着脖子,捂着嘴,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快速往角落处退去。 完蛋!看样子又说错了话,要是因此而被罚月银就惨了。 连正在打量着林医生的晏月,都被青龙那副可爱又滑稽的样子给逗笑了。忍不住轻笑出声:“哈哈……” 帝子夜举止得体的朝林医生拱拱手,语气诚恳的道:“有劳林医生了,还请务必要治好我们将军。” “这位公子放心,你们将军会没事的。”林医生说完后,快速关上了门,无论是动作还是神态,都显得有些慌乱。 帝子夜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晏月,有些担忧的道:“月儿,我怎么感觉这林医生怪怪的,似乎还有些慌乱,他当真能治好皇叔吗?” 晏月点了点头,神色笃定地回答道:“放心吧,肯定能治好的。不过……”她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林医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帝子夜闻言先是一怔,随即面色变得有些复杂,他避开晏月的视线,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安慰道:“或许只是巧合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然而,他心中同样有着疑虑,因为他也觉得这个林医生有些眼熟,尤其是那眉眼之间,竟与已故的晏太傅十分相似。 但他不想说出来,怕勾起晏月的伤心事。 晏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帝子夜的异样,她盯着帝子夜看了一会儿后,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她突然明白自己为何会觉得林医生眼熟了,林医生那双眼睛简直和原主的父亲晏太傅长得一模一样。 可他不是死了吗? 对了,自己的灵魂可以穿越到原主的身上,那其他的灵魂也同样可以穿越到晏太傅的身上。 没错,应该就是这样,晏月突然就全都想通了。 经历了满门被屠的惨剧,这位穿越者一定是怕了,想要远离是是非非,因此才躲到这偏远的西陵城。 难怪这林医生刚才和帝子夜对话时会显得有些慌乱,看到她的第一眼会如此震惊,不愿与她有接触。 定然是因为这个穿越过来的灵魂也有晏太傅的记忆,认出了她是晏女儿,也认出了帝子夜。 他怕帝子夜认出他来,因此才会慌乱。 而对于她这个不听父母劝告,为了嫁给了一个渣男和自己父母断绝关系的不孝女,穿越过来的林医生肯定是嗤之以鼻的,自然不愿搭理。 可有一点晏月还想不明白,自己刚才故意说“您好”,还比出了握手的动作,林医生应该也识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才对啊,为什么不回应她。 “月儿,你没事吧?”帝子夜看着晏月从见到那林医生开始就一直皱着眉头,满眼心疼地拉住了她的手。 晏月抬头看向帝子夜,有些期待地问道:“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这林医生很像我的父亲晏太傅。” 帝子夜面色凝重地点点头,安慰道:“月儿,别难过,我永远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另外,我还可以将林医生请到京城去,让你心里有个寄托。” 可晏月此刻却面露喜色,眼中闪烁着一丝兴奋,“我怎么会难过呢?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说不定他就是我的父亲,他根本没有死,只是受了伤失去了记忆,所以才流落到西陵城来。” 说完,她忍不住唇角上扬,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欣喜。 一会儿她定要想办法和这林医生相认,即便做不成父女,也还可以组一个穿越者同盟,想想就爽翻了。 “月儿......”帝子夜欲言又止,沉重的叹了口气。 见月儿如此高兴,他实在是不忍告诉她,他亲眼看到过晏太傅的尸首,晏太傅不可能还活着。 一个时辰之后,惠民诊所的门再次打开。 第150章 你们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这次从里面出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除了身穿白大褂的林医生外,还有一名身穿护士服的中年女子。 “林医生,我们将军如何了?”帝子夜赶紧上前问道。 林医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朝里面指了指道:“他没事了,你可以进去看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和身边的女子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晏月的身上。 身穿护士服的女子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样,她满眼期待地看着晏月,试探性喊了一声:“果果?” 听到这熟悉而亲切的称呼,晏月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爸!妈!” 虽然眼前的两人的面容不是她记忆中爸爸妈妈的样子,但“果果”是她的小名,除了爸爸妈妈,没有人会这么叫她。 “果果!” 林医生和身穿护士服的女子顿时激动得泪流满面,哭着向晏月飞奔而来,一把将晏月紧紧地拥入怀中,哭得泣不成声,仿佛要把所有的思念与痛苦都发泄出来。 “果果,没想到爸爸妈妈还能再见到你。” “爸妈,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晏月又惊又喜,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中满是对父母的心疼。 她当时出事的时候,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父母能好好的活着,过得开开心心。 可若是他们也穿越了,那就说明他们在现代也已经死了。 “果果,我们回屋再说。”晏月的母亲徐君如四下看了一眼,抹着眼泪拉着晏月往屋里走去。 晏月看着母亲的动作,不禁心中一酸,但还是笑眯眯地点头应道:“嗯。”然而,她眼中却早已饱含泪水。 见此情景,周围的百姓们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而帝子夜等一行人更是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果果?什么爸妈? 这些词让他们闻所未闻,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 不过,眼前的这一幕看起来很像是失散多年的亲人重逢时的场景。 “月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帝子夜满脸震惊地问道,“难道他们真的是……” 由于林医生两人都还戴着口罩,他并不太确定他们是否就是晏太傅夫妇。 晏月微微颔首,表示肯定,指向病床上的帝炎烨说道:“你先把人送回去,其他的事情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还有很多话要讲。” 见晏月点头,帝子夜瞬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人还能死而复生? 虽然心中诧异,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再多问些什么,让人将帝炎烨抬出去之后,自己也出去关上了门。 若这两人真是晏太傅夫妇,那他们确实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说说话。 月儿武功高强,身上还有枪,他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门被关上后,晏月立刻拉着自己的爸妈迫不及待的问道:“老爸老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唯一的宝贝女儿没了,我和你爸怎么还活得下去啊!”徐君如取下口罩,紧紧地抱住晏月,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不停地流淌下来。她的声音哽咽着,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果果,没想到妈妈还能再见到你,这真的不是一场梦吗?”徐君如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的手紧紧地握住晏月的手,仿佛害怕一旦松手,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不见。 “别难过了妈妈?这不是做梦,以后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的。”晏月轻声安慰道,她轻轻地拍打着徐君如的后背,内心深处涌起一股深深的内疚之情。 以前她长年在部队,很少有时间陪伴父母,本就亏欠了他们很多,最后竟还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果果你可别内疚,我和你妈是因为开车出门时出了车祸,这才穿越过来的。”晏月的父亲晏承安慈爱地刮了刮晏月的鼻子,脸上立刻浮现出轻松的笑容。 “是是是,你爸说得对。”徐君如也赶紧改口,生怕晏月会因此陷入自责之中。 她连忙擦干了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希望能够让晏月放心。 晏月深知父亲的用心良苦,她也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又团聚在了一起了。从今天起,我们要每天都过得开心快乐才行呀。” 徐君如重重地点点头,她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她立刻抹干了眼泪,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在这一刻,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被抛诸脑后,取而代之的是亲人团圆的喜悦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果果,我们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若是早点去找你,我们早就团聚了。”晏承安有些懊悔的说道。 晏月安抚般的拍拍晏承安的手背,“我也没想到,这还真是巧了,我们一家三口正好穿越到了晏太傅一家三口的身上,除了长相不同之外,连名字都一模一样。” “如此说来,那不孝女也死了?”晏承安突然来了兴致,一脸好奇的看着晏月。 晏月点点头,“没错,她尽心尽力供养了白眼狼一家,没想到谢云贤那人渣一考上探花后便求娶了姜妙莹,还要贬原主做平妻。原主也是个怂包,把这些都忍下了,可姜妙莹那毒妇还是暗中放火将她熏死了。” “姜妙莹?”徐君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她可是晏太傅的门生,若不是晏太傅帮她,她怎么可能成为女官,没想到她竟如此恶毒。” “她的恶毒还不止这些,太傅府满门被屠也是拜她所赐,是她为了赢得比试,侮辱威胁了北国女扮男装的太子,还嫁祸给太傅府,这才让太傅府遭受了灭顶之灾。” 晏月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已经让她付出代价了,她的手脚都被我砍了,还毁了容,等你们回京城之后,还可以去出出气。” “原来如此!还真是帮了条毒蛇啊。”徐君如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哎!晏太傅这一家可真是够惨的。你是不知道,我和你妈穿越过来时,已经被埋进了棺材里,好不容易才从里面逃出来。吓得魂都没了,为了远离是是非非,这才躲到了这鸟不拉屎的西陵城。” 晏承安也是满脸的心有余悸。 第151章 我在另一口棺材里 “从棺材里出逃来的?!”晏月惊得瞪大了双眼,嘴巴张成了圆形,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缓了缓她才恍然大悟般的道:“原来是这样,难怪没人发现晏太傅夫妇的尸体不见了,这也太惊心动魄了!老爹老妈,你们受苦了。” “那确实够辛苦的啊!”晏承安长叹一口气,突然画风一转,神色变得生动起来,仿佛说书先生附体一般,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慨和激动的道: “话说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伸手不见五指,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着。我突然睁开双眼时发现周围一片漆黑,还有些喘不上气来,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当时我还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来到了阴曹地府,心想这阴曹地府也太黑太狭窄了吧,当时心里拔凉拔凉的,以为自己是下了十八层地狱受折磨来了。” 晏承安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段惊险的经历,然后继续说道:“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股奇怪的记忆。这些记忆告诉我,我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变成了古代南宁国的晏太傅。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穿越了,而且还是魂穿。” 晏承安讲得声情并茂,晏月听得入了神,忍不住追问道:“后来呢?” 她的眼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甚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后来啊,还好安葬晏太傅夫妇的人黑心肝,陪葬了些破石头,我在棺材里摸到破石头之后,便尝试着用石头去砸封住棺盖的铆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开了棺材板。”说到这里,晏承安偷瞄晏月一眼,揉着自己的手,表情夸张的道:“哎哟!把我累得啊,手都抖了。” 晏月心领神会地勾了勾唇,脸上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然后迅速将手搭在了晏承安的肩膀上,开始轻柔地按摩起来,边按边说道:“辛苦了老爹,果果帮您按按,您继续说。” 太好了!她的逗比老爸真的来到她身边了,她就喜欢看这老顽童调皮的样子。 晏承安心满意足的笑着享受了一会,这才美滋滋地点点头继续道:“我从棺材里爬出来之后,眼前终于有了一丝亮光,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墓室之中,墓室里的油灯还没熄灭,棺材前面也还焚着香,估摸着应该是刚下葬不久。当时也有些庆幸,还好这晏太傅是大户人家,棺材是直接放进墓室的,要是直接埋在土里面,根本爬不出来啊。” “那我妈呢?难道没有合葬在一起?”晏月看着自己的爸妈,好奇的问道。 “我在另一口棺材里。”徐君如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一脸后怕的道:“我当时在棺材里醒来的第一想法也和你爸一样,然后也是摸到了石头,尝试着想要打开棺材,可费了好大的劲都没有成功,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棺材外传来了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这声音像索命一样喊着我的名字。我滴个乖乖!差点将我再次吓死过去。” “我那声音哪里恐怖了?分明很正常好不好?”晏承安不服气的撇了撇嘴,转而眉飞色舞的道:“果果,你是不知道,我还没完全看清楚墓室的位置,就突然听到一阵砰砰砰的声音,好在你老爹我胆子大,根本没在怕的!这时候我定睛一看,发现除了我爬出来的那口棺材之外,旁边还摆放了一口一模一样的棺材,而声音正好是从那口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说到这里,晏承安的脸上多了一份得意的神色,“你老爹我是何等的聪明啊!瞬间便想到了出车祸时坐在副驾驶上的你老妈。我猜测我都死了穿越了,你老妈恐怕也凶多吉少,肯定也跟着穿越过来了。于是我就试探性的喊了几声:君如,君如,老婆 ……可没想到我这一喊,棺材里面反而没了任何动静,我心想不好了,不会是被闷坏了吧!于是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赶紧想办法打开了棺材盖,可就在打开棺材的那一刻!你猜怎么着?” “哈哈哈哈......”徐君如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怎么着?怎么着?”晏月迫不及待的追问,像是在听一本传奇小说似的,已经完全上头了。 “砰!”晏承安比出一个挥拳的动作后,立刻表情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哈哈哈哈......”晏月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心疼老爹一秒钟。 “哈哈哈......我哪知道是你啊,当时整个人都吓傻了,还以为是来索命的恶鬼呢。”徐君如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也不想想,你都躺在棺材板里了,怎么还会有恶鬼来索命?况且若是恶鬼的话,应该叫你的全名徐君如才对,怎么可能会叫你君如或是老婆?”晏承安一脸幽怨。 “我只听到喊君如,可没听到喊老婆......哈哈哈哈哈。”徐君如像是被点了笑穴一般,越笑越厉害,笑得停不下来了。 “那后来呢?”晏月笑够之后才继续追问。 “你妈从棺材里站起来的时候,手里还举着块石头。眼看着石头就要朝我砸来,吓得我赶紧大喊了一声:老婆!这时候她才终于看清楚了我的样貌,明白了当前的状况。随后,她激动的将手里的石头扔掉,跳出棺材和我相认了。”讲到这里,晏承安突然将徐君如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徐君如也十分配合,小鸟依人般的依偎在晏承安的怀中,一副甜蜜幸福的样子。 晏月:“......” 这狗粮来的猝不及防。 老爹老妈的狗粮她是从现代吃到了古代,吃不完啊,根本吃不完! 眼看这两人越秀越过分,晏月赶紧继续问道:“可是这古代的墓室应该都机关重重,也不容易出来吧?” 第152章 还是老爹懂我 晏承安一脸轻松的笑了笑道:“机关是有,但那些机关都是针对从外面进去的人或是盗墓的人设计的,从里面出去的话很简单,对你聪明的老爹而言更是小菜一碟啦。” 说到这里,他突然又面色一变,神色愤慨的道:“说起来还真是气人,太傅府好歹也是大门大户,竟连一个像样的东西都没陪葬,全是些破石头、破书、破罐子。好不容易爬了次古人的棺材,本来还以为发财了,结果翻来找去,什么值钱的都没有找到,也就只有你妈身上戴的首饰还算是能值些钱,不然我们没钱跑路了。果果,这太傅府夫妇到底是谁下葬的?肯定贪了太傅府的财产。” “老爹料事如神啊!”晏月一脸赞赏的朝晏承安扬了扬大拇指,接着说道:“太傅府的财产确实被贪了,就是晏家那个远房旁支,晏承德一家干的。当时原主晏月远在秀山,皇上又下令封锁了太傅府被屠的事,所以她并不知道太傅府发生的事情,处理后事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回来。晏承德一家身为太傅府同门,就顺其自然的接过了料理后事的肥差,没想到他们竟连陪葬的东西也敢贪。” “那后来你将太傅府的财产要回来了吗?可不能便宜了那家子黑心肝的。”晏承安义愤填膺的问道。 晏月点点头,“大部分都要回来了,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他们无耻到了这种地步,竟连陪葬也贪了。觉得他们操办丧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让他们占了点便宜。不过他家的两个蠢儿子后面还联合姜妙莹想害我,被我将计就计,命人剃了光头扒光了衣服扔到姜妙莹房中,结果被姜妙莹给杀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姜妙莹那毒妇都杀人了,怎么还能活到现在?”徐君如好奇的问道。 “那毒妇心机深沉,当时使手段将谢云贤的弟弟推出去顶罪了。而且当时的太傅府被屠的真相还没有查清楚,我还不能让她死。不过我也没让她好过,早早就帮她剃了个光头。”晏月朝着自己的头上比划了一下,露出一脸坏笑。 “哈哈哈......不愧是我家果果,这惩罚有创意!”晏承安一脸宠溺的看着晏月,笑得很是灿烂。 “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谢家弟弟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人。”徐君如说道。 晏月摇摇头,“那弟弟倒不坏,算是谢家的一股清流。说起来也挺可怜的,谢家人都将他当成了废物,最后还成了替死鬼。不过念在他真心帮过原主和我的份上,我救了他一命,还给他改了个名字叫战必胜,他也没有辜负我的帮助,现在已经是将军了,以后谢家那群白眼狼见了他都是要行礼的。” “果果,你做的好。”徐君如十分认同的笑着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应该如此。” “对了,爸妈,你们是怎么突然又认出我了?之前我猜到这家医馆的林医生也是穿越过来的,想通过握手鉴别一下,没想到老爹理都不理我,还赶紧关上了门。”晏月故意露出了一个受伤的表情。 “哎呀,果果,爸爸错了。”晏承安立马妥协,讨好般的拉住晏月的手笑眯眯的道:“千万别生爸爸的气啊,爸爸当时也是没反应过来嘛,以为你还是原来那个晏月,后来又看到了太子就更是慌了,生怕被认出来。我们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并不知道太傅府被屠杀的真相,所以害怕被认出来,再卷入到那些要命的是是非非之中。” “是啊,你爸也是进来和我说了之后才慢慢反应过来,意识到你可能也是穿越过来的,然后又突然想到,会不会你就是果果……没想到还真是,妈妈真的是太开心了。”徐君如说着说着,又泛起了泪花。 “好了好了老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人生短暂,能经历这么一次神奇的穿越,何尝不是一场奇妙的体验,反正我们一家人还是团聚了。”晏月亲密的勾住晏承安和徐君如的脖子,“老晏,老徐,做好准备了吗?我们一家人逍遥快活的日子就要开始了,以后你们再也不用还房贷,再也不用朝九晚五当牛做马的打工了。” 晏月此刻是真的很开心,以后有亲爱的爸爸妈妈陪伴在身边,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将会变成一个多么活泼开朗的小女孩。 可晏承安却突然皱起了眉头,“果果,爸爸是医生,不想去当那太傅,更不想卷入危机四伏的朝堂之中。” “不想当就不当呗,你女儿现在可是一品护国大将军了,完全可以锦衣玉食的养着你们。”晏月一脸嘚瑟的扬了扬眉毛道:“知道最后守住这西陵城是谁的功劳吗?” “自然是我家果果了。”晏承安满脸骄傲的笑了笑道:“果果真厉害,你是不是在古代做了手枪和炸弹这些热武器?” 他的女儿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如此的出色,他打心底里感到自豪。 “还是老爹懂我,有了炸弹和手枪,你女儿的军队战无不胜,早已经立下赫赫战功。”晏月仰起头,笑得很是得意。 “难怪之前我还隐约听到轰隆隆的爆炸声,还以为是打雷了呢,果果真厉害。”徐君如也是一脸的骄傲。 “就凭我是拯救了南宁国的大功臣,以后皇上也不会难为你们做你们不喜欢的事。你们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只需跟着我回去享福就是,况且还有太傅府丰厚的家底,足够过上悠闲躺平的日子了。”晏月满眼期待的说道。 在现代时没能好好孝顺一下爸爸妈妈,现在老天爷又给了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宠宠他们。 “占着人家的身体,还花人家的财产躺平享受,感觉不太好吧……”晏承安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可嘴上难为情着,脸上却已经浮现出了一抹充满期待的,美滋滋的笑容。 第153章 耙耳朵老爹实锤了 晏月一眼就看穿了自己老爹的心思,但还是煞有介事的劝解道: “老爹你可不能这么想,这有什么不好的?这都是天意啊,现在我们就是他们,不分彼此的。仇我也已经帮他们报了,以后外祖母一家我们同样也要视为亲人,帮他们照顾着。况且要是我们不花的话,难不成还便宜了晏承德那一家子吸血鬼?” “那可不行,如果便宜了那黑心肝的一家子,晏太傅一家肯定死都难瞑目。”徐君如一脸反对的摇头。 “说的也是啊。”晏承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分认同的道:“现在我们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我们,指不定他们的魂也穿到现代,去享受我们家的东西了,况且我们吃的东西也是养的他们的身体,应该心安理得才是。没错,就是这样!” “不愧是我爸妈,一点就通。”晏月神色俏皮的朝晏承安和徐君如竖起了大拇指,“通透啊!” “哈哈哈……还好还好。”晏承安和许君如对视一眼,笑得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那就准备准备,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京城去,我们的京城都已经有三座府邸了,比住现代独栋别墅还要爽哦。”晏月满眼期待的说道。 以后就能和爸妈住在一起了,她都不敢想象府中有多热闹多温馨,想想就心花怒放了啊。 “可我们这诊所之前收治的病人还有好几个没有治好的,我们总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吧?”徐君如突然朝大门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放心的说道。 “老爸老妈放心,我知道你们不会抛下手里的病人不管。我们也不是马上就要走,休整几日准备好弹药之后,还要去攻打西奥国,得彻底将他们打服了,以绝后患。这前后大概还需要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你们正好可以趁这段时间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晏月一脸从容的笑了笑,给了徐君如一个安定的眼神。 “那上战场是不是很危险啊?那幽王可是号称冷面阎王,竟都被伤成这样了。” 徐君如和晏承安听到燕月还要上战场,眼中立马多了一抹担忧之色。 “不用担心,我的军队有手枪和炸弹呢,打西奥国那些只有刀剑的军队轻轻松松,幽王就是我们救回来的。”晏月胸有成竹的挺直了腰板,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 “轻松也不可掉以轻心,战场上刀剑无眼,千万要当心啊!”徐君如满脸担忧的说道。 前世得知女儿牺牲时,她哭得肝肠寸断,仿佛连心都被挖走了,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女儿的命。 好在上天垂怜,让她又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她真的不想让女儿再去冒险。 “妈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万分小心的。”晏月怕徐君如想起往事伤心,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爸妈,你们这工作服都是自己做的吗?” “没错,就是我们自己做的,你老爸老妈厉害吧!”晏承安一脸得意地站起身来展示着他身上的白大褂。 “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晏月笑眯眯的点点头后,起身在诊所内四处打量起来。 她一边看,一边在心中暗暗感叹,这两人真是心灵手巧,不仅医术高明,而且连手艺也这么好。 在现代时,老爸可是三甲医院专家级的主治医师,别说帝炎烨那区区箭伤,就是那断下来的胳膊,老爸也能给他接回去,而老妈则是同一个医院的护士,没想到他们竟将现代的医院都搬到古代来了。 “那是自然,吃饭的本领到哪都不会丢。你能在古代造手枪炸弹,那老爸自然也能在古代开医院。”晏承安一脸自豪的指着自己的医疗设备给晏月介绍道:“果果快看,这是老爸找木匠打造的木质针筒,针尖是用银子打造的。” “对了,还有这个,这是木头打制的输液瓶,还有还有用牛皮经过无数次的消毒软化制作出来的输液管。还有这些,都是老爸想办法用现有的条件做出来的医疗设备。” “不愧是我的神医老爹,太厉害了,这是条件落后的古代都能做出输液设备来,小的实在是佩服。”晏月一脸崇拜的朝晏承安比出个抱拳的动作,随即又好奇的问道:“这医疗器械都还好说,药物该怎么办?现代那些西药含有各种化学成分,没有机器应该做不出来吧?” “果果,你这算是说对了,妈妈还纳闷着呢,以前看番茄小说的时候,看那些主角穿越的时候都自带了金手指或是各种空间,怎么我们穿越就什么都没带?要是能带个医疗空间,那哪里还用这么麻烦!”徐君如愤愤不平的皱起了眉头。 晏承安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轻地摆了摆手后,一本正经的道:“小说毕竟只是虚构的故事,实际哪里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呢?所谓的带着空间、用意念隔空取物之类的情节,纯粹是神话传说中的幻想罢了,完全违背了科学常理。” 徐君如没好气地瞥了晏承安一眼,反驳道:“我们现在都已经穿越到古代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谈论什么科学常理?难道穿越这种事情就符合科学常理吗?” 晏承安见徐君如貌似不高兴了,赶紧陪笑着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轻声细语地哄道:“好好好,夫人说得都对,还是夫人说的有道理。” 晏月:“……” 心中不禁感叹:耙耳朵老爹实锤了! 不过感叹归感叹,她其实很喜欢看到父亲宠溺母亲的样子,因为这总能让她感到无比幸福和温暖。 现代有一句流行的话叫做“爱妻者,风生水起!”,而父亲正是这样一个典范。 所以,无论在现代还是穿越后的古代,父亲都始终如一地宠爱着母亲,因此一家才能过上甜蜜美满、红红火火的日子。 “对了,果果,你现在和谢云贤那人渣分开了没?”徐君如突然想起了晏月的婚姻问题。 第154章 快放开我 “笑死了,想贬我做平妻?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晏月一脸得瑟的扬扬眉毛,表情丰富的道:“老妈放心,我早就把他休了,还让他们一家子光着屁股滚蛋了。您是没看到,那一家子听到休夫圣旨的时候,那表情简直是精彩至极呀,哈哈哈……” “哈哈哈……这也太解气了!”徐君如也跟着晏月笑了。 见徐君如露出笑脸,晏承安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向晏月介绍自己的诊所,“果果,其实简单的生理盐水,还有消毒液之类的,要制作并不难。至于其他的药物,能做的就做,做不了的就考虑用中药代替,你老爸也是学过中医的,在古代治病主打一个中西结合。刚才帮幽王治伤就是先用麻沸散麻醉,再用草药止血结合手术取箭完成的。” “老爸,您现在绝对是神医般的存在!”晏月一脸崇拜地看着晏承安,“您的小棉袄需要您,以后您也别开诊所了,我们一家三口强强联合在一起,定能在这古代混得风生水起。” 晏月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撒娇般的摇着晏承安的胳膊,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娇声娇气地问道:“好不好呀?亲爱的老爸。” “好好好,都听你的,我的宝贝女儿。”晏承安哪里架得住宝贝女儿的撒娇,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宠溺地摸了摸晏月的头,笑着说道:“你这孩子啊,这性情还真是一点也不像特种兵啊。” “特种兵也是人嘛。”晏月调皮地眨眨眼,古灵精怪的道:“谁说特种兵就不能是这种惹人喜爱的性格了?” 一旁的徐君如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宠溺地将晏月拉到自己的身边,抱着她满脸幸福地说道:“就是,我就喜欢我们家果果这敢爱敢恨、活泼开朗的性格。” 看着眼前母女俩亲密无间的样子,晏承安心底满是幸福和满足,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晏月本来还想和父母再多待一会儿,毕竟他们才刚刚重逢,有很多话想要说。 可此刻门外等候看病的病人已经按捺不住性子,开始敲门询问了,“林医生,什么时候才能继续看病啊?” 晏承安见此情形,也不愿让病人继续等待下去,于是让晏月先去处理手头的事务,晚些时候一家人再聚在一起吃饭。 晏月心中虽有不舍,但还是点头应下了。她从身上取出两把手枪,递给父亲一把,母亲一把。作为特种兵的家属,她的父母都是会使用手枪的,虽然枪法可能并不精湛,但用于防身却是绰绰有余的,这样她也能放心些。 晏月开门出去时,晏承安也紧跟着出来,向排队等候的百姓们表达歉意,并重新开始接诊工作。 “月儿~” 一直在原地着急踱步的帝子夜一看到晏月出来,便急忙迎上前来。 见晏月脸上洋溢的笑容,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迫不及待地询问道:“月儿,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林医生真的就是晏太傅?” 晏月兴奋的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没错,说起来你可能很难相信,我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死,他们是被下葬之后才突然醒过来,然后从墓地里死里逃生出来的。但因为受伤太重,暂时失去记忆,这才流落到了西陵城。” “真的吗?”帝子夜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 “千真万确!比珍珠还真!”晏月笑靥如花的点头。 “竟然还有如此离奇之事!”帝子夜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闪过一抹狂喜,随即便激动得难以自抑,突然用力将晏月紧紧拥入怀中,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月儿,你又有父母亲了,这真是太好了!” 晏月心中不禁一暖,但很快就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道:“快放开我,放开。” 因为她发现自己那很爱操心、还时刻担心自家宝贝女儿被别人家的猪给拱走的老爹,正目光直直地看向这边。 “怎么了月儿?是不是我刚才抱太紧,弄疼你了?”帝子夜赶紧松开晏月,一脸紧张地看着她。 “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呢,还是矜持点为好。”晏月边说边看向自己的老爹,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挤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月儿也知道害羞了?”帝子夜宠溺一笑,顺着晏月的视线朝着晏承安所在的方向望去,“月儿,那晏太傅的记忆如今是否已经恢复了?” 晏月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恢复了一部分,但也只是记起了我是他们的女儿,其他的都不太记得了。还有就是他们现在性情大变,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你可不要贸然相认,免得吓着他们了,更不要指望我父亲继续入朝为官。” “只要能记得你便足矣,其他的皆不重要,二老日后想如何生活尽可随心所欲,我和父皇绝不会横加干涉。”帝子夜紧紧地攥住晏月的手,那眼神恰似一泓清泉,真挚的情感汩汩流淌,温柔地呢喃道:“月儿,自此以后你都无需再伤心了,我希望你每天都能开心。” 对于月儿,他除了深深的喜欢之外,还有浓浓的愧疚和心疼,甚至都不太敢在她面前提起太傅府。 现在晏太傅和太傅夫人又突然活过来了,这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以后我的字典里只有开心和快乐两个词,谁敢惹我不高兴,我就削谁。”晏月双手叉腰,笑得一脸灿烂,仿佛盛夏明媚耀眼的太阳。 帝子夜看得出了神,嘴角也止不住的跟着上扬。 晏月神色俏皮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别看了仙女了,那冷面阎王呢?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回去?” “月儿放心,我已经命人将皇叔送回去,刘军医诊过脉,已经没事了。”帝子夜这才回过神来,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看向惠民诊所的方向问道:“对了月儿,晏太傅怎么变成了林医生了?而且还会如此厉害的医术,简直是神医啊。” 第155章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快意人生! 晏月转了转灵动的大眼睛,狡黠地一笑,开始信口胡诌起来:“这个嘛……或许是因为遭受重创后失去了记忆,反而激发了体内原本没有的技能,就像是一把隐藏的钥匙被打开了一样,突然间对医术开窍了。” “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帝子夜瞬间瞪大了眼睛,俊脸上流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心中暗道:难不成人在经历过生死再醒来之后,真的会性情大变吗? 如今的月儿变得如此不同寻常,就连晏太傅也与以往判若两人…… “好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先回去干活吧,我们要抓紧筹备攻打西奥国之事。”晏月痞里痞气的拍了拍帝子夜的肩膀,唇角上扬,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彩,“打完之后,我还要带着父亲和母亲回京城过好日子呢。” 此刻的晏月,似乎比从前多了几分洒脱和不羁,如果说曾经的她性格开朗、乐观向上,那么现在的她仿佛已经彻底挣脱束缚,快乐到几乎要放飞自我了。 “好,都听月儿的。”帝子夜迅速收敛起震惊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温柔地看向晏月。 对于他来说,这些事情究竟有多离奇并不重要,只要月儿开心就好。此刻他眼中只有晏月一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晏月也静静地凝视着帝子夜,看着他脸上那抹温暖而宠溺的微笑,不禁有一瞬间的晃神。不知从何时起,这疯太子在她面前彻底变成了一个纯情大暖男。 而且他似乎只是对自己变了,在对待别人时,依旧是该疯就疯,该癫就癫,怼起人来也和她相辅相成,不相上下。 这或许也是她对帝子夜越来越有好感的原因,在她看来,真正的爱爱一个人,就应该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偏爱和众所周知的喜欢,就像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母亲那样。 目前看来,帝子夜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已经入了她的法眼。她就喜欢这种又帅又宠溺,还能陪着她同疯共癫的暖男类型。 至于小说里最热门的那种高冷、嗜血、霸道总裁之类的男人,她向来都嗤之以鼻。 那霸道总裁整天不是囚禁,就是掐脖子、打巴掌的……,更毁三观的是,那种男人还渣不自知,甚至觉得自己很酷。 也就那些脑子有问题的女人才会喜欢那样的男人,在她看来,喜欢那样的男人简直就是找虐。 就比如冷面阎王帝炎烨这种类型,见了谁都是冷冰冰的,好像人家欠他钱似的,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这种性格扭曲的人,谁嫁给他谁倒霉,活该他单身,活该他变成老光棍! “哈哈!”晏月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月儿,你笑什么?”帝子夜有些紧张的问道。 他刚刚说“都听月儿的”,难道是说得不对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挺好看的。”晏月邪魅一笑,快速转头往惠民诊所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老爹已经进了屋,突然色心大起,将帝子夜往角落处的墙角一推,直接来了个霸气的壁咚。 帝子夜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被晏月捏住下巴往下一拉,随后,紧接着嘴唇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晏月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让帝子夜完全措手不及,他瞪大了双眼,身体瞬间僵硬,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此时的晏月心中毫无杂念,只想尽情享受这一刻的美好。如今太傅府的大仇已报,她终于与自己的父母团聚,心中的重担彻底放下。 从此刻开始,她决定放下个人素质,享受快意人生! 单身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品尝一下小鲜肉的滋味了,嘿哈哈…… 感受着嘴唇上那柔软香甜的触感,帝子夜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仿佛触电了一般,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心跳加速,全身血液沸腾,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可就在他如痴如醉之时,晏月却突然放开了他。 晏月放开帝子夜时,才发现他已经脸红得像个娇羞的小娘子。 这男人最初几次和她见面时还脸皮很厚的和她互撩,现在来真的却害羞成这样了。哈哈!就这小样,还想跟她这21世纪的女战士斗? 这种感觉好爽啊,甚至让她有些上头。 ...... 接下来的几日,晏月和帝子夜一直在忙着筹备攻打西奥国之事,为了避免有心之人盯上自己的父母,给他们招去祸端,她只是在每日诊所关门之后才自己一个人偷偷去看看他们。 五日之后,一切准备就绪。 晏月和帝子夜两人身着黑色战甲,身后跟着锐林军几千将士,气势汹汹地朝着被西奥国夺走的城池前进。 开战首日,晏月和帝子夜所率领的锐林军便如死神降临一般,展现出惊天动地的战斗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回了之前被西奥国夺走的两座城池。 守城的西奥国士兵们被打得惊慌失措,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全军覆没,如残兵败将般狼狈不堪。 第二天清晨,天色微亮,晏月和帝子夜便带着锐林军一鼓作气的对西奥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这次,他们的战术更为精妙,配合更为默契,很快便成功突破了西奥国的边境防线,然后迅速向其境内推进。 锐林军士气高昂,战斗力强大,所过之处皆是战火冲天,敌人闻风丧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们就顺利攻占了西奥国边境城池。这些城池中的守军根本无法抵挡他们的攻势,只能选择撤退或投降。 晏月和帝子夜继续率领大军深入西奥国内部,有手枪和炸弹在手,他们的进展非常顺利,每一座城池都被他们轻松攻克。西奥国的军队虽然奋力抵抗,但面对威力十足的手枪和炸弹,他们根本无力抵抗。 经过连续八天的激烈战斗,晏月和帝子夜成功拿下西奥国的九座城池。 随着战火不断蔓延,西奥国的士兵和百姓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百姓们害怕战争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纷纷四处逃窜,想要寻找安全的地方躲避战火…… 整个西奥国变得一片混乱。 第156章 磕头求饶 在晏月和帝子夜的强大攻势下,西奥国国王终于是扛不住了,派出西奥国王子前来投降。 西奥国王子带领残兵败将,如丧家之犬一般高举着投降的旗帜,灰头土脸的跪到了晏月面前,“我西奥国自愿投降,还请晏将军高抬贵手。” 此时的西奥国王子面容憔悴,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头上曾经整整齐齐的小脏辫如今已经乱成一团,狼狈不堪,与他当初出使南宁国时那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抬贵手?”晏月轻笑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西奥国王子也配和本将军如此说话!” 她的声音冷冽而充满威严,将本就战战兢兢的西奥国王子吓了一跳。 晏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西奥王子,“我这个人很记仇的,以前你在我南宁国朝堂上骂我的那些话,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晏月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玩味,似乎在享受着这一刻的复仇快感。 听到这话,西奥王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他连忙卑微的跪地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将军饶命啊……” 说着,他便开始用力地抽打自己的脸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时的西奥王子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懊悔。 他想起之前在南宁国朝堂之上,自己曾辱骂过晏月,说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商女,根本不配和他说话。 没想到如今她竟然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自己。 然而,直到此刻,他依然没有想通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强大。明明他们已经快要击败南宁国赫赫有名的幽王了,但这女人却突然带领一群手持他们从未见过的厉害武器的士兵冲了出来,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仅十日日左右的时间,南宁国军队便已经直逼皇城,如果他再不站出来投降,西奥国就要灭国了。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不得不低头求饶。 帝子夜和晏月十分默契的相视一笑,随后转头看向西奥国王子,满脸不屑地道:“让本太子辛辛苦苦打了这么多日才出来投降,这就是你们西奥国的待客之道吗?” 听到这话,西奥国王子脸色剧变,连忙继续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心中懊悔不已,如果早知道南宁国会变得如此厉害,他当初去南宁国时,绝对不会说出那些狂妄之话,更不会劝自己的父王出兵攻打南宁国。 就在这时,晏月突然像西奥国王子当初笑她那样,十分狂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若是西奥国王子都能认错的话,那猪都能爬树了。” 帝子夜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朝晏月竖起大拇指:“说得好!说的妙!” 这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感觉,简直爽爆了。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令西奥国王子等人不禁毛骨悚然。 “我真的知道错了,太子殿下和晏将军若觉得不解气,怎样侮辱我都行,还请放西奥国一条生路。”西奥国王子暗暗握紧双拳,继续卑躬屈膝的求饶着。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屈辱和绝望,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你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就能挽回我南宁国数十万将士和百姓的性命吗?!”帝子夜怒不可遏的往前逼近一步,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烈焰,那烈焰中蕴含着无尽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 南宁国战场上那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状,一直如噩梦般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如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内心,让他备受煎熬。 想到这些仇恨,帝子夜的目光骤然一厉,猛地一脚便将西奥国王子踢倒在了地上。 眼看求饶不成,西奥国王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眸光骤然一狠,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和疯狂。他突然掏出袖中的匕首,发疯般的朝着晏月的方向扎去,嘴里还恶狠狠地喊道:“去死吧,贱人!” 砰——! 晏月动作利落的抬枪,射击。 西奥国王子还还没碰到晏月,额头上便瞬间多了个血窟窿,他举着匕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随后便直勾勾的倒在地上,直接去了西天。 放西奥国一条生路?南宁国数十万冤魂不答应,她也不答应! 这些年来,西奥国国王和王子一直对南宁国虎视眈眈,想要吞并南宁国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若是现在放过了他们,他们心中定然更加仇恨,以后定成大患。 身为特种兵,晏月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绝不能给他们卷土重来的机会。 况且这西奥国王子也不是什么善类,当初在南宁国时竟还想将她赢回去百般折辱,绝对是死有余辜。 如今若不是他们有手枪和炸弹,恐怕早已落到西奥国的手上,以西奥国王子的秉性,定会让她不得好死。 想到这些,晏月甚至觉得一枪打死西奥国王子这畜生,还真算是便宜他了…… 处理掉西奥国王子后,晏月和帝子夜带着锐林军直奔西奥国皇城而去,锐林军一鼓作气攻下皇城,直捣西奥国皇宫。 西奥国国王在慌忙逃跑的过程中被帝子夜抓住,帝子夜亲手砍下了他的头颅。 被西奥国欺压这么多年,他心中的仇恨终于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西奥国就此灭亡…… 西奥国的所有城池,从此纳入到南宁国的统治范围内。 第157章 千万不能嫁给太子 晏月和帝子夜深知战争的残酷,也明白保护平民百姓的重要性。 因此,在攻打西奥国的过程中,他们不仅没有像其他西奥国那样肆意掠夺和杀戮,反而还下令善待百姓,尽量为他们提供帮助。 在晏月和帝子夜的带领下,锐林军不仅在战场上取得了辉煌的胜利,更是赢得了西奥国百姓们的尊敬和爱戴。 为了让百姓们能够更快适应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晏月提出了一国两制方针。西奥国各个城池的官员暂时不变,他们依旧可以按照以往熟悉的方式有条不紊地管理着各座城池。不仅如此,帝子夜还下令给他们免税一年。 两道命令一出,很快便赢得了西奥国百姓和官员们的大力支持。 对百姓们而言,谁是统治者不重要,改朝换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谁能带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便拥护谁...... 将西奥国彻底平定后,晏月和帝子夜带着锐林军兴高采烈的往西陵城的方向而去。 早在他们回到西陵城之前,他们的壮举便已经成为了西陵城人尽皆知,家喻户晓的大喜事。 晏月和帝子夜抵达西陵城时,远远便见帝炎烨率领着残余下来的幽冥军将士在城门口迎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那冷面阎王居然来迎接我们了。”晏月诧异的和帝子夜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见了鬼般的神色。 “确实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帝子夜也是满脸的意外。 随即,他嘴角又渐渐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太好了,看来皇叔的伤好了。” 自从看过帝炎烨身负重伤还在战场上拼死抵抗的情景之后,他对自己这个皇叔就多了一分崇敬,少了九分反骨。 帝炎烨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般傲然屹立于队伍前方,一身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那深邃的眼眸依旧犹如寒星般冰冷,但此时却闪烁着一抹期待又骄傲的光芒,仿佛透过那张冰块脸都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炽热。 随着锐林军离城门越来越近,百姓们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朝四面八方迅猛地涌来。众人欢呼雀跃,脸上洋溢着激动与喜悦的神情,仿佛在迎接一场盛大的节日庆典。 “太子殿下威武!晏将军威武!锐林军威武!”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宛如一曲激昂的战歌,在整个西陵城上空回荡,久久不息。 百姓们纷纷挥舞着手中的红绸和鲜花,形成了一条绵延不绝的夹道欢迎队伍,将整个城门口装点得格外热闹非凡,那场景之壮观,令人心潮澎湃,仿佛时光都在此刻凝固,只为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晏月和帝子夜到达帝炎烨身边时,他虽一句话未说,但却认可的朝他们点了点头。 就是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便足以让帝子夜为之动容,唇角压都压不住的往上扬。毕竟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得到这冷面皇叔的认可。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晏月抬头看去,发现自己的老爸老妈在人群中拉起了一条大大的红色横幅,横幅上面写着,“欢迎锐林军凯旋归来!”。 “来!大家跟我一起喊。”看到晏月的身影后,晏承安立刻激动的抖着横幅,热泪盈眶的大声喊道:“欢迎锐林军凯旋归来!锐林军全体将士威武!” 周围的百姓瞬间响应,跟着齐声呐喊起来。 “欢迎锐林军凯旋归来!锐林军全体将士威武!” “欢迎锐林军凯旋归来!锐林军全体将士威武!威武!威武!威武!” 看到这样的情景,晏月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如今她也无需再顾虑些什么,跑过去和自己的父母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从今天开始,他们再也不需长时间分开了。 ...... 在西陵城休整两日后,一行人正式班师回朝。 晏月带着自己的父母坐在宽敞而舒适的马车内,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很是欢乐。 帝炎烨和帝子夜则分别骑着高头大马,守在马车的两侧。叔侄之间的气氛依旧显得有些微妙,一路相顾无言。 但相较于当初那剑拔弩张、见面就掐的激烈情形,现在已经好了很多。 帝子夜其实是想打破这份沉默,主动和帝炎烨说些什么的。怎奈帝炎烨一直冷着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冰块脸,仿佛随时都可能发怒一般,让他无从下手。 “果果,你和太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徐君如透过马车车窗看向一表人才的帝子夜,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姨母笑。 听到这话,晏承安也立刻一脸紧张的看向晏月,自从那日看到晏月和帝子夜抱在一起之后,他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的,很是不放心。 “他现在算是我的未婚夫吧,早在我们离京之前,皇上就已经下了赐婚圣旨。”晏月毫不遮掩,开门见山的说道。 “赐婚圣旨?!”晏承安瞬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缓了缓神后才满脸担忧的道:“果果,一入宫门深似海,你可千万不能嫁给太子。听爸爸的,趁着如今有军功在身,回去便让皇上收回旨意。” “可我看着这太子很像是个好女婿,和我们家果果般配得很。”徐君如看帝子夜的眼神中满是喜爱。 完全应了那句话,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可晏承安却是一脸的嫌弃和抗拒,“般配有什么用?太子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全是勾心斗角的破事,我们家果果才不要去受那窝囊气。” 他的宝贝女儿,就应该自由自在,开心快乐,绝不能在那宫墙之中蹉跎一生。 这次徐君如倒是没反驳,也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晏月,“果果,你爸说的有道理,凡事要理智,千万不能恋爱脑上头。” “哎呀,爸妈你们都放心吧,你们的女儿可不是恋爱脑。我和帝子夜相处了这么久,已经足够了解他的人品。他说过,即便成婚以后也不会限制我的自由,且只会有我这一个妻子。” 说到这里,晏月突然抡起拳头,故意露出恶狠狠的表情道:“反正我比他更强,如果有一天他违背诺言,惹我不高兴了,我就一脚踹了他便是。人生就在于体验当前的美好,如果做什么都畏手畏脚,岂不白活一世了?” “话虽如此,但成婚可不仅是你们两个的事,你还要应付皇上,皇后,太后......甚至是整个后宫。”晏承安依旧是一脸的不放心,甚至是反对。 第158章 你是不爱笑吗? 晏月朝着晏承安俏皮的眨眨眼,“放心啦老爹,皇上、皇后、太后都已经被我搞定啦!要不是皇后亲自上门,皇上和太后也特别赞成这门亲事,我才不会答应呢。” 说完还故意将头仰得老高,那模样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过……” 晏承安本来还想说点啥,却被徐君如给无情打断了。 “不过啥呀不过,果果都讲得这么明白了。感情这事儿就得勇敢点儿,要是总畏首畏尾的,那不就又错过自己的幸福啦?前世果果连恋爱都没谈过呢,现在好不容易碰到喜欢的人,就该勇敢点儿。而且我看人的眼光很准的,这女婿肯定差不了。”徐君如一高兴,连嗓门儿都大了些。 晏承安见拗不过自己的妻女,只得满脸宠溺地笑着说:“好好好,都听你们的,果果喜欢就好。大不了以后日子过得不好,咱们一家三口就离开京城,四处闯荡。” 帝子夜正好听到了徐君如和晏承安的对话,他满脸欣喜的转头看向车内,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道:“还请岳父岳母大人放心,小婿定然不会负了月儿,也不敢负了月儿,如今月儿可是南宁国最大的功臣,月儿的地位比小胥要高,小婿一辈子都听她的。” “可别叫我岳父,我还不是你岳父。现在话说得再好听也没用,更何况你还是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听她的?一辈子可长着呢。”晏承安一脸抗拒地瞥了帝子夜一眼,满脸写着“不相信”三个大字。 他现在是越看越觉得帝子夜不顺眼,还是觉得自己这如仙女下凡般优秀的女儿,应该配家庭环境单纯的优秀男子。最好是招婿上门,这样他才最安心。 看着自己老爹脸上那丰富的表情,晏月差点被这个倔老头给逗得笑出了声,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有老爹护着的感觉真好。 帝子夜刚想解释,晏承安又继续补充道:“年轻人,不要试图狡辩,要认清现实。” 帝子夜:“……”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 晏太傅哪里只是性情变了,简直就是完全换了个人。 就在帝子夜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所措之时,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帝炎烨,突然如平地一声雷般开口道:“晏太傅大可放心,本王可为他们的婚事做担保,若太子违背诺言,本王第一个不答应。” 众人闻声,皆如被施了定身咒般诧异地看向帝炎烨,全都是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最诧异的还要数晏月和帝子夜,当初这冷面阎王可是几次三番的想要从中横插一脚,拆散他们。 现在竟出来替他们的婚事做担保了?看来这人没白救,这冷面阎王终于是放下心中的心结,开始关心他这亲侄子了。 而帝炎烨却像是完全没注意到众人那如诧异的目光一般,依旧是面如寒霜,神情冰冷,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 “我说幽王殿下,你整天板着个脸干什么?你是不爱笑吗?我都没看你笑过,你这样活着多累啊,对身体也不好,倒不如像我们这样该笑就笑,笑一笑,十年少。一定要学会调节心情,让自己开心一点,不然对身体不好。”徐君如忍不住劝道,说完还不忘给帝炎烨演示出一个灿烂的笑脸。 身为一名专业的护士,她向来都很热心,也总喜欢操心别人的事。见过帝炎烨那满身的伤痕后,她更是莫名的有些心疼这名硬汉。 这一路上都见帝炎烨像个闷葫芦似的冷着张脸,她就发现这个人有心理疾病,决定要拯救他。 帝炎烨:“……” 帝子夜此时也是一脸懵圈。 但他只是懵了一瞬间,便忍不住偷偷笑了。 晏月嘴角狂抽,忍住笑解释道:“幽王殿下,我父亲母亲失去了记忆,说话可能会有些奇怪,不要介意哦。” “无妨。”帝炎烨的声音依旧冰冷,可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弧度。 太傅夫人的话虽然有些奇怪,但这似乎还是第一次有人关心他开不开心。 徐君如敏锐地察觉到了他那张冰块脸上微妙的变化,继续亲切的笑着对帝炎烨道:“你比我们小一些,又是同辈,叫幽王太见外了,可否叫你一声大兄弟?” 大兄弟? 帝炎烨又是猛地一愣,但还是条件反射般的点了点头。 晏月和帝子夜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看来这冷面阎王是遇到了克星,这维持了几十年的高冷人设,怕是要保不住了。 “大兄弟,听说你直到现在都还未娶妻,是不是在为自己的婚事发愁,所以才整日冷着张脸?”徐君如将头探出车窗去,一脸关切的对帝炎烨道:“姐姐跟你说,你完全不必为这件事情烦恼,姐姐很擅长说媒,回京城之后就帮你介绍个合适的,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啊?” 帝炎烨:“……” 啊? 他何时为婚事烦恼过?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见帝炎烨迟迟不回应,徐君如也不急,只是笑看着他关切的问,“大兄弟,你是喉咙不舒服吗?怎么不说话?” “我的意思是,无需劳烦晏夫人。”帝炎烨神色微变,声音也多了几分温度。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举手之劳而已。” 徐君如观察着帝炎烨的神色,噼里啪啦又是一顿苦口婆心的输出,“姐姐跟你说,人就要想开些,每天都开心一点,这样活着才有意思。你要记住,人的一生中,除了生死之外,都是小事。” 第159章 我真的是谢云贤 许是徐君如的最后一句话,成功触动到了帝炎烨的内心,他微微点点头后,忽然唇角上扬,露出了一抹随和的笑容。 笑了?! 这如同万年冰山的冷面阎王居然笑了! 晏月、晏承安和帝子夜三人皆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随即,不约而同的朝徐君如竖起了大拇指。 在徐君如的带领下,晏承安也十分积极的加入了对帝炎烨进行心理治疗的队伍。 两人一会儿让帝炎烨教他们骑马,一会又让帝炎烨教他们舞剑。 还时不时说各种笑话,做些搞笑的动作,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原本又累又枯燥的长途跋涉,因为这两个老顽童变得生动有趣起来,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 ...... 另一边。 谢云贤用身上的最后一点银钱买了辆破马车,好不容易才带着人不人鬼不鬼的姜妙莹从北陌城回到临安城。 本以为到了临安城之后,接下来的路途就会轻松许多。却发现当初护送他们从京城而来,被虎三和战必胜扣留在临安城的护卫早就不见了踪影。 走投无路之际,他只得卖了身上的玉佩,又卖掉姜妙仅剩的首饰,这才勉强置办了些草料和粗面馒头,赶着辆破马车开始了千里奔波。 因为没钱住客栈,他只能一路上风餐露宿日晒雨淋,更要命的是,还得照顾整日疼得鬼哭狼嚎的姜妙莹。 半路上时,谢云贤便被折磨得感染了风寒,差点死在路上。好在他心中一直想着自己的祖母,最终还是挺过来了。 整整赶了近二十日的路程,整个人都已经变得比乞丐还要狼狈时,他们才好不容易回到京城。 到达城门口时,本来天还亮着,但他害怕被人认出来,更害怕别人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姜妙莹。只得硬生生地熬到天色完全黑透,这才如同一只偷偷摸摸的老鼠般,鬼鬼祟祟地朝着谢府的方向赶去。 可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才发现,谢府的门头竟已换成了姜府。 谢云贤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姜府”两个大字犹如晴天霹雳,惊得他双腿几乎有些站立不稳,整个身子摇摇欲坠。 他面色焦急,再也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上前,用力地敲响了那扇紧闭的大门,想要质问是怎么回事。 咚咚咚——!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敲在他早已绝望过千百遍的心上,让他后背发寒。 敲了片刻之后,门内终于传来了动静。 可是门刚一打开,迎接他的却是门房突如其来的一脚,他毫无防备,被狠狠踢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臭乞丐,滚远些!”那门房一脸嫌弃地怒骂道,话语中满是鄙夷和厌恶。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此时的谢云贤灰头土脸,蓬头垢面,浑身的衣服更是破破烂烂的,比乞丐还要狼狈,门房确实是没认出他来。 谢云贤狼狈的躺在地上,半晌才强撑着站起来继续去敲门。 “我是姜家姑爷谢云贤,快开门,快开门!”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大名。 然而,那门房根本理都懒得理他,甚是连门都没开,只是透过那窄窄的门缝,冲着他恶狠狠地吼道:“臭乞丐,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老子滚远点!就你这副熊样,也敢冒充我家姑爷?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真的是谢云贤,还有你家小姐姜妙莹就在马车上。这里怎么变成姜府了?我祖母和父母亲呢?”谢云贤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怒火。 要不是挂念着自己的祖母和父母亲,他压根就不想活着回来了,更不可能带着姜妙莹那怪物回来。 可却没想到他拼了命将姜妙莹这毒妇带回来,谢府竟还是被姜老爷给夺走了,而自己的祖母和父母也很可能被他们赶走了,他好恨啊! 听谢云贤说起自家小姐的名字,门房这才满脸狐疑地打开了门,可眼中依旧满是怀疑之色,“你真的是谢大人?大小姐现在何处?” 谢云贤见状,连忙抬起袖子快速擦了擦自己的脸,试图让门房能够清楚地看到他的模样。 “啊!”看清楚谢云贤的样貌后,门房顿时瞪大了双眼,震惊不已,口中喃喃自语道:“谢大人,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云贤一把拽住门房的衣襟,双眸中燃起怒火,声嘶力竭地大吼着质问道:“先回答本官的问题,谢府怎么变成姜府了?本官的祖母和父母亲呢?” 门房此时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舌头像是打了结一般,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奴才……” 一时间,他竟是紧张得说不出完整的话语来,只是不断地咽着口水,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 谢云贤哪里还顾得上门房的反应,猛地一把推开他,如同失去理智般发疯般往府中闯去。 就在这时,姜家老爷来了。 他远远便听到了府门口的吵闹声,皱着眉头,高声喝道:“铁柱,是何人在我府门口喧哗?” 姜老爷话音刚落,便看到了如疯子一般从门外闯进来的谢云贤,吓得他大声喊道:“大胆!我姜府岂是一个乞丐能擅闯的地方!快来人,将这臭乞丐赶出去。” “岳父大人!是我,我是云贤,我们从临安城回来了。 ”谢云贤赶紧说道。 “云贤?”姜家老爷面色一诧,这才仔细打量起谢云贤的脸,随即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云贤,真的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岳父大人,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说,小婿现在只想知道小婿的祖母和父母亲去哪了?这里怎么变成姜府了?”谢云贤着急的问道。 姜老爷上下打量着谢云贤,眼中的震惊之色渐渐转变为了嫌弃和鄙夷。 沉默片刻之后,他理直气壮的道:“这本就是我姜家的府邸,难不成借你谢家住一段日子就成你谢家的了?!” 第160章 我不是叫花子 姜老爷彻底变了脸,原本他还担心着等谢云贤和自己的女儿回来之后不太好交代,可如今看他这落魄样,这一趟定然是什么功都没立到,甚至还像是犯了什么罪,被流放过的样子。 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本就看不起这个女婿,如今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听姜老爷这么说,谢云贤面色一僵,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但他也只能努力隐忍着,尽量语气平和的道:“岳父大人,小婿知道这府邸是妙莹的,也从未想过要占为己有,小婿现在只是想问问,小婿的祖母和父母亲现在何处?” 其实他现在很想发怒,但他想到了姜妙莹此前说的话,这座府里的房契在姜老爷手上,他要住进来也是合理合法的,他似乎没有发怒的资格。 “我本来是想将我们原来的府邸借给他们暂住,谁知那几个乡野莽夫竟如此不识好歹,天天来我府门口大吵大闹,害得我姜家失了颜面。” 姜老爷一脸嫌弃的叹了口气,又不紧不慢的捋了捋胡须,才继续道:“我觉得他们继续留在京城的话,不仅会丢我姜家的脸,更会丢你和妙莹的脸,便让他们滚回老家去了。” “老家?!”谢云贤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秀山老家的土地和房子,此前他便让父亲卖了,哪里还能回去住? “云贤啊,你也别怪岳父。岳父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妙莹好。”姜老爷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您怎么能这么做?即便您想要要回府邸,也不应该趁着我和妙莹不在京城时如此欺辱我的长辈!”谢云贤再也隐忍不下去了,一脸愤怒的瞪着姜老爷。 “欺辱?”姜老爷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一脸不屑的道:“就是我不赶他们,他们在这京城也活不下去。你应该清楚,你们现在一大家子人基本上都是我女儿养着的。在这府里住着,别说全府上下的开支,光是他们那张嘴,他们都养不活。更何况这府邸本就是我姜家的,借你们住这么久,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 谢云贤刚想继续反驳,却又被姜老爷强势的打断了。 “可是什么可是!”姜老爷一脸嫌弃的打量着谢云贤,“亏得我们家莹儿还觉得你是个有才能的,非要嫁给你。看你这落魄的样子,此次出使边境不仅没立功,反而还被降罪了吧?真是个废物!” “你......!”谢云贤双拳紧握,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随即,他一脸决绝的冷笑一声,面目扭曲的道:“废物?要不是因为你那恶毒的女儿,我又怎会变得如此落魄!” 说完他突然发疯般的大笑起来,笑得跌倒在了地上,眼中满是疯狂与怨毒,他死死地盯着姜老爷,“你的女儿如今才是真正的废物,还是连手脚都没有了的废物,哈哈哈哈哈......” “谢云贤!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没有手脚?妙莹现在何处?”刚刚赶来的姜夫人着急地问道。 “她不仅没了手脚,还没了一只眼睛,脸也被毁了,那模样……简直比怪物还要可怕!不仅如此,太子殿下回来之后还会问她的罪,她可是害死太傅府满门的罪魁祸首,注定不得好死!” 谢云贤双眼猩红的瞪着姜夫人和姜老爷,继续咬牙切齿的道:“你们不是后悔将女儿嫁给我吗?现在我把她还给你们了。告诉你们,我也很后悔娶了这么个毒妇,是她将我的前途都毁了,你们全家老小都如此恶毒!令人作呕!” 谢云贤说完这些话后,仿佛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那股决绝的劲儿让他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悔恨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他那满是沧桑的脸颊缓缓滑落。 姜老爷面色一惊,连忙一把拽住谢云贤的衣袖,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妙莹现在何处?” 谢云贤满脸愤恨地用力甩开姜老爷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咬牙切齿地道:“你的宝贝女儿就在门口的那辆马车上,赶紧去吧,快去把她接回家,一家人好好团聚一番。” 说完,他发疯般的跑出了姜府。刚刚跑出没多远,还没来得及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绪,耳边便突然传来了姜老夫人那犹如见了鬼般的尖锐尖叫声。谢云贤那原本已经有些扭曲的脸上,瞬间勾起一抹冰冷至极的弧度。 现在他身无分文,走投无路,即便想去秀山找祖母也去不了。 在街上失魂落魄的游荡一番之后,他突然想起了平阳侯府,还有自己的妹妹谢云荷。 平阳侯一直都有意帮他,且自己的妹妹已经嫁入平阳侯府为妾,现在他唯一能求助的便是他们了。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很落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平阳侯府。 可到了平阳侯府门口时,他还未来得及上前说明情况,便又被门口的守卫当做乞丐一阵拳打脚踢,还扔出去老远。 他只得大喊着说自己是探花郎谢云贤,是平阳侯府二公子妾室谢云荷的哥哥,他只是想要见自己的妹妹一面。 可听他提起谢云荷,守卫们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谢家的叫花子还真多,赶走一群又来一个。” “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是叫花子,我是探花郎。”谢云贤恼羞成怒的吼道。 “探花郎!”守门的护卫面面相觑,又是一阵嘲笑声,笑够了之后才满脸鄙夷的道:“快滚吧!谢姨娘自身难保,今日都下不得床了,不会见你的。” “云荷她怎么了?为何下不得床?”谢云贤不死心的问道。 “这是平阳侯府的事,岂容你来过问?再不滚的话,我们打断你的腿!”说话间,护卫已经拿着剑恶狠狠的朝谢云贤走来。 谢云贤面色一惊,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 他根本没有任何地方可去,浑身还又累又痛,走出去一段路便再也走不动了。 实在没办法,他只得找了个勉强可以遮风避雨的屋檐坐下来,打算先将就一夜。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第161章 你祖母好像没气儿了 这个声音让谢云贤觉得很耳熟,很像是祖母的声音。他突然眼前一亮,立刻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可却并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而是看到了三个比他还要落魄的乞丐。 “祖母?”谢云贤忍住心中的震惊,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太老夫人闻声,立刻抬起头来,那满是皱纹的脸,仿佛在一瞬间被点亮了一般,浑浊的双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 然而,当她看清楚面前之人的身影后,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她沉沉的地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哎!我还以为是贤儿回来了,刚才好像听到贤儿的声音了。” 她身边的张氏则面色一惊,慌忙将放在身边的破包袱收入怀中抱紧,抬起头一脸警惕的看着谢云贤,“我们先在这里的,你可不能跟我们抢。” 谢正安也叹了口气,“哎!要是贤儿回来就好了,我们就不用再继续受苦了。” 听着几人的声音,再看着他们落魄又狼狈的样子,谢云贤顿觉万箭穿心。 他几乎是颤抖着嘴唇,声嘶力竭的道:“祖母是我,我是贤儿,我回来了!” “贤儿?你说你是我家贤儿?这怎么可能呢!你分明就是一个乞丐。”太老夫人一脸嫌弃的扫了谢云贤一眼,喘着粗气满脸骄傲的道:“我家贤儿可是探花郎,朝廷四品大官,岂是你一个乞丐能比的?!” “祖母,我真的是贤儿。”谢云贤跪着爬到自己祖母和父母亲的面前,将自己的脸凑到了微弱的柴火前。 “贤儿!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太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张氏和谢正安也惊得愣住了! 他们在京城里苦苦煎熬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谢云贤载誉归来,为他们主持公道,重新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可他怎么也变成了一副乞丐的模样?! “祖母无需担忧,孙儿是因为回来时长途跋涉太过艰辛,这才变得如此狼狈。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说。”谢云贤紧紧拉着自己祖母的手,红着眼眶满脸愧疚的问道:“对了祖母,姜家人不是说你们回秀山了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秀山的土地房屋你都让我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回去住在哪?”谢正安的眼中染上了一丝怒火,语气中也满是埋怨。 “是啊,贤儿,我们被姜家人赶出谢府,欺辱至此,却还不得不躲着他们,怕他们将我们赶出京城。贤儿啊,你可一定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张氏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满脸委屈的哭了起来。 “祖母,父母亲,是贤儿不孝,贤儿没想到他们竟会如此无情,如此恶毒。”谢云贤替自己的祖母擦着眼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祖母,您怎么不去找平阳侯帮忙?还有云荷。” 之前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被抓进牢房,就是祖母带着他去找平阳侯帮忙的,他觉得平阳侯后来帮他,也只是因为祖母的关系。 因此他独自去求助平阳侯没用,只有祖母去才有用。 “你不在京城,平阳侯哪里还愿帮我们,平阳侯可是看在……”太老夫人话说到一半,突然面色一变,立刻改口道:“贤儿啊,你那个妹妹就是个白眼狼,不仅不帮我们,还让我们忙不要去碍她的眼,省得惹他夫君不高兴。” 可谢云贤此时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了开始那句话上,他满脸期待的问道:“祖母,您说平阳侯是看在什么?” “哎哟!祖母的头又疼了。” 太老夫人并未回答谢云贤的问题,而是突然抱住头,痛苦的呻吟起来,“哎哟!贤儿,你快带祖母回府去,祖母再也折腾不起了,祖母需要大夫……” “祖母!”谢云贤着急的扶住自己的祖母,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贤儿,你还愣着作甚,快带我们回府啊!姜家人若还敢占着我们的府邸不让,你便将姜妙莹那丑八怪给休了赶出去。光是不孝长辈这一条,就可以休她千百遍了。”张氏着急的站起身,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样的苦日子,她是一日也过不下去了。 谢云贤面露难堪,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他并未搭理自己那无知而贪婪的母亲,而是一直紧张的呼唤着自己的祖母,“祖母,您没事吧?祖母。” “对了,贤儿,你此番前往边境可有立功?若是立了功,还怕他姜家不成!”太老夫人痛苦的喘着粗气,浑浊的眼中却带着一丝期待。 “祖母……”谢云贤一时语塞,沉默片刻后,还是垂头丧气的摇了摇头,满眼愧疚的道:“那府邸,我们恐怕是回不去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巴下去。 “怎么会这样……”太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瞬间气血上涌,气急攻心,猛地往前一仰,一口鲜血喷在了谢云贤的身上。 “祖母!”谢云贤惊恐的大喊了一声,看着手上鲜红的血色,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贤,贤儿,祖母还有几句话要单独对你说,把耳朵凑过来。”太老夫人吃力的睁开眼睛,满眼不甘的看着谢云贤,像是在撑着最后一口气和他说话。 谢云贤颤抖着将耳朵附上去,眼神绝望的道:“祖母您说,贤儿听着呢。” 片刻之后,他突然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就在他无比震惊之际,太老夫人已经在悔恨与不甘中缓缓垂下了枯木般双手。可那双浑浊的老眼却一直睁着,死都没能瞑目。 “贤儿,你祖母……”谢正安伸手在太老夫人的鼻子前探了探,瞬间惊得跌倒在了地上,“你祖母好像没气儿了!” 第162章 当心闪了腰 “祖母!您醒醒啊,您不能抛下贤儿……” 谢云贤无助的摇晃着自己的祖母,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哭到浑身颤抖,无法自拔。 祖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就在这时,姜老爷和姜夫人突然坐着马车赶过来,出现在了谢云贤面前。 “贤婿,你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姜老爷下了马车,故作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还敢问!要不是你们如此恶毒!我祖母就不会死!”谢云贤面目扭曲的怒吼道。 “死?你是说你祖母死了?!”姜老爷面色一惊。 随即,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理直气壮的道:“你祖母年纪大了,还一直重病缠身,当初在府里时就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怎么能怪你岳父大人呢?” “岳父大人?”谢云贤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虚伪的笑话一般,神色扭曲的冷笑一声道:“怎么样?见到你的女儿惊喜吗?那样子是不是比鬼还可怕!” 姜老爷面色一黑,声音瞬间拔高了几分,“谢云贤!你可别忘了,妙莹如今还是你的妻子,你们可是御赐婚姻,没有皇上的允许,你绝不能抛弃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生是你谢家的人,死是你谢家的鬼,你必须要对他负责。” “负责?我恨不能杀了那毒妇!”谢云贤目眦欲裂地吼道。 “谢云贤!”姜老爷怒喝一声,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这么敬重你祖母,总不能看着她老人家穿着这一身破烂乞丐装,便草草埋了吧?” “用不着你管!”谢云贤虽满脸愤怒,但语气却弱了几分。 “我现在给你个机会,让你带着你祖母和父母亲回我们姜家此前住的那个府邸,我会命人将门头改为谢府,还会给你一些银两操办丧事。但前提条件是,你不能抛下妙莹不管。” 姜老爷顿了顿,观察着谢云贤的神色,继续说道:“你好好想想吧,不管你承不承认,妙莹都是你的妻子,是你谢家的人。而且你祖母待你不薄,你总不能让她死不瞑目吧。” “贤儿,你就答应吧,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张氏赶紧说道。 说完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了谢正安一眼。 谢正安脖子一缩,也赶紧道:“是啊,贤儿,再怎么说你也得替你祖母着想。” 谢云贤沉默片刻后,艰难的点了点头,但眼神中却早已充满了仇恨。 …… 南宁国皇宫。 早在出发回京城之前,帝子夜便命人先一步出发,给自己的父皇送回捷报,还有晏太傅夫妇未死的喜讯。 南宁国御书房。 看完捷报和晏太傅夫妇未死的喜讯,皇上瞬间从龙椅上弹跳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得又是蹦又是跳的,笑得停不下来了,“哈哈哈,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天大的好消息啊。” “皇上您悠着点啊,当心闪了腰。” 齐公公话音刚落,皇上就“哎哟”一声,捂着腰跌倒在了地上。 “皇上您没事吧?”齐公公赶紧去扶。 “哈哈哈……瞧你个乌鸦嘴。”皇上不仅没发怒,反而继续笑着。 “皇上,您今日如此高兴,可是因为太子和晏将军将西奥国打退了?”齐公公将皇上扶到龙椅上坐下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岂止是打退了,还一举将西奥国给灭了,现在整个西奥国都是我南宁国的了。”皇上拿着捷报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突然又不敢相信的再次看了一遍,眼中渐渐蓄满了泪水,“朕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朕就是死了也无憾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简直是天大的喜事啊!”齐公公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也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么多年来,南宁国一直被西奥国骑在头上,就连与西奥国交往时,皇上也总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本来当初发急报让晏将军和太子去支援幽王,也只是希望他们能将西奥国赶出南宁国去,却没想到他们竟直接将西奥国给灭了。 “还不仅这一件大喜事,太子还传来消息说,他们在西陵城找到了晏太傅夫妇。”皇上老泪纵横,脸上却挂着激动的笑容。 “晏太傅夫妇?!”正抹着眼泪的齐公公瞬间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这怎么可能?太傅府满门被屠那日,他也去了太傅府,还亲眼看到了晏太傅夫妇的尸首。 “没错,这简直就是个神话!他们真的没有死,太子在信中说了,他们被下葬之后又突然醒了过来,是从墓室里面逃出去的。只不过他们失去了记忆,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才会流落到西陵城去。不仅如此,晏太傅还突然学会了医术,在西陵城开了家医馆,幽王的箭伤便是晏太傅治好的。”皇上激动到声音都哽咽了。 自从太傅府被屠之后,他一直心怀愧疚,觉得对不起太傅府,对不起月儿。 没想到他们竟还活着,这对他而言,绝对是个天大的喜讯,至少能让他心中的愧疚减少几分。 “皇上,晏太傅夫妇真乃吉人自有天相!太好了!”齐公公不停擦拭着眼泪,又是笑又是哭的。 “齐公公,快召集文武百官入宫,朕要亲自宣布这一喜讯,好好打打那些曾经看不起月儿的大臣们的脸,看他们是什么反应。”皇上顾不得腰上的疼痛,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说道。 “奴才遵命!奴才这便命人去办。”齐公公显得很是激动。 “等等,徐家那边你亲自跑一趟,将晏太傅夫妇没死的消息告诉他们。徐家太老夫人因为此事病了许久,她若是得知这个消息,定会十分高兴。”皇上说道。 “奴才遵命!”齐公公朝皇上行了个礼后,又问道:“陛下,是否需要宣那谢云贤入宫?他已经带着姜妙莹回到京城有些日子了,听闻昨日刚办完他祖母的葬礼。” 皇上一拍案板,“宣!朕不仅要宣他来看看朕的儿媳有多厉害,还要让他和姜妙莹那毒妇到时候跪着迎接月儿和晏太傅夫妇。” “皇上圣明!”齐公公连声音都扬高了几分,笑得很是灿烂。 第163章 不会是疯了吧? 被齐公公一夸,皇上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得意,但随即又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惭愧地皱起了眉头。 他叹着气缓缓摇了摇头,眼中渐渐流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朕可是一点也不圣明啊,竟然被姜妙莹那毒妇给骗了这么久,还那般糊涂地亲自封她为当朝第一女官。” 齐公公见状,连忙上前给皇上扇着风,劝解道:“陛下,您无需如此自责,这也不能怪您。谁能想到那姜妙莹会隐藏得如此之深,心机如此之重呢?” 皇上长叹一口气,满脸都是愧疚的道:“哎!朕当初真是眼盲心瞎,不仅对不起晏太傅对朕的一片忠心,也对不起月儿啊。朕竟然将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封为女官,还荒唐地将她赐婚给了谢云贤那负心汉......难以想象月儿当时该有多伤心难过啊。” 说着,皇上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痛苦与悔恨。 齐公公看到皇上这般模样,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他赶紧将桌上的茶杯小心翼翼地递到皇上手中,温声安慰道:“皇上,您无需太过自责。如今晏太傅和太傅夫人不是还安然无恙地活着吗?况且,让晏将军能够早日看清谢云贤那负心汉的真面目,其实也算是一件大好事。您瞧瞧,现在晏将军和太子殿下在一起,多般配啊!以后南宁国注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可太傅府的其他人还是死了,朕还是感觉对不起晏太傅。”皇上端着齐公公递过去的那杯茶,却只是轻轻抿了一小口,便再也无法下咽,最终还是无奈地将茶杯缓缓放回原处。他垂下眼眸,眼中的愧疚之色如同墨汁般在眼眶中蔓延开来,越来越浓,“若不是月儿的话,朕根本无力攻打北国替太傅府报仇,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真相。” “皇上若是觉得心中有所亏欠,那就等他们凯旋归来之后,再用心去弥补便是了,莫要再为此过度伤神。”齐公公继续劝解道。 皇上听完齐公公的话,略微点了点头,眼中的神情也渐渐缓和了一些,仿佛在这一刻,他得到了些许安慰,“也只能如此了。” 随即,皇上像又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语气中透出一丝狠厉,“对了,姜妙莹那毒妇现在如何了?” 齐公公连忙恭敬地回道:“启禀陛下,那毒妇现如今已是残躯一具,手脚皆失,面容也已完全被毁,如今还被罢免了官职,不过就是个蜷缩在后院之中苟延残喘的丑陋怪物罢了,想来她此刻必定是生不如死。” 皇上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恨恨地说道:“就这样让她活着,也还是太便宜她了!若不是要等月儿回来亲自处置她,朕恨不得立刻下令诛她九族,让她痛苦的下地狱!” “陛下,杀了她才是真便宜了她,晏将军让她活着回来,想必就是要让她和谢云贤那人渣互相折磨,生不如死。”齐公公说道。 “你说的也有理,那便先将谢云贤贬为九品芝麻官,并扣发一年俸禄,绝不能让他们的日子好过了。至于其他的惩罚,便等月儿回来按她的心意处置。”皇上说完,朝齐公公摆了摆手道:“好了,速去办事吧。” “是,陛下。”齐公公领命后,快速退出了御书房。 ...... 谢云贤刚办完自己祖母的丧事,还沉浸在悲痛和愤恨之中时,突然接到了皇上召他入宫的消息。 他顿觉大祸临头,吓得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 皇上此番召他进宫,定是要兴师问罪。 姜妙莹那毒妇犯下的罪过虽是在成婚之前,和他没有关系,但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皇上定会一并降罪,还很可能会株连九族。 这也是姜老爷得知真相后,突然改变态度,主动把这个旧府邸让给他住的原因。 因为他们不想看到姜妙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更不想受到她的牵连。 想到这里,谢云贤那原本温润如玉的脸渐渐变得扭曲,眼中的仇恨如潮水般涌来。 他恨姜妙莹这个毁了他前途的毒妇,更恨害死了他祖母的姜家夫妇。 他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若是此番进宫能活着回来,定会为自己的祖母报仇雪恨,让姜家付出代价,让姜妙莹生不如死。 ...... 两个时辰后,文武百官们齐刷刷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皇上威风凛凛的坐在龙椅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还有骄傲和自豪。 “陛下,您今日如此高兴,可是幽王殿下从前线传来了捷报?”丞相观察的皇上的神色,忍不住上前问道。 皇上摇摇头,忽然沉下脸来,语气凝重的道:“幽冥军几乎全军覆没,幽王也身负重伤,差点死在现场上。” “全军覆没?”丞相面色一惊,吓得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战战兢兢的道:“微臣失言,还请陛下恕罪。” “怎么会这样!” “这可不得了了!” “南宁国恐怕要大祸临头了……” 朝中大臣们也瞬间大惊失色,吓得脸都白了。 尤其是平阳侯,此刻额头冒汗,连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因为他猜测皇上下一步便要命他带兵奔赴前线了,连幽冥军都无法和西奥国抗衡,那他去就是去送死,他又怎能不怕。 满朝文武中,唯有知道实情的大理寺少卿徐修远和和禁卫军统领穆大人等人此时面露喜色,甚至眼中还含着激动的泪水。 眼看着大臣们已经急作一团,皇上这才得逞一笑,像变脸似的,突然恢复了喜悦的神色,“你们这是急什么啊?朕的话都还没说完呢。” 谁让这些家伙当初质疑月儿,他今日就是要好好刺激刺激他们,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在月儿面前出言不逊。 啊?! 大臣们瞬间懵了。 这都要灭国了,皇上竟还笑得出来,不会是疯了吧? 第164章 神仙儿媳 看着大臣们脸上精彩至极的神色,皇上突然玩心大起,微微眯起眼眸,缓缓地将那深邃的目光转向了不停地用手帕擦汗的平阳侯。清了清嗓子,大声道:“平阳侯——!” 那声音犹如洪钟一般在大殿内回荡,瞬间将平阳侯冷不防地吓了一哆嗦。 他那原本就因紧张而略显僵硬的双腿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末,末将在。” 皇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平阳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故作惊讶地开口道:“平阳侯,这天气分明也不热啊,你为何会流了这么多汗?” 平阳侯战战兢兢地用衣袖胡乱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像是认命般地垂下头,低声道:“陛下,末将愿率兵前往前线抵御外敌,此乃末将之责,还请陛下恩准。” 皇上却是眉头一皱,一脸怀疑的道:“幽王率领的幽冥军都打不过西奥国,你有把握吗?” “这......”平阳侯一时语塞,那张原本就满是惶恐的老脸,此刻更是涨得通红。 他有些摸不清皇上的真实意图,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 皇上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失望的摇摇头道:“既然没有把握,又何必逞强站出来,这岂不是带着将士们去送死?” “末将无能!还请陛下定夺,末将谨遵皇上旨意!”平阳侯的面色缓和了几分,有些期待的看着皇上,仿佛又突然看到了生的希望。 “你当初不是看不上锐林军吗?晏将军率领三千锐林军都能不费一兵一卒便击退骁勇善战的北国大军,还一夜之间攻下了北国两座城池,打得北国毫无还手之力。你手中可是有几万大军,怎么反倒如此畏首畏尾了?”皇上一脸不悦的看着平阳侯。 平阳侯面色一惊,赶紧磕了个响头,“晏将军实乃名副其实的女战神,末将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皇上恕罪。” 此前他确实觉得晏月带着三千锐林军就是去送死,即便捷报传来,他也不相信是真的。可后来打听到确切消息,又看到北国的投降书之后,他才不得不信了。 况且,若是这么说就能让皇上派晏月带领锐林军去抵挡西奥国的话,他就不用去送死了。 只要能保住命,别说是叫她女战神,就是叫她女神仙,女祖宗,他都愿意。 皇上满意的勾了勾唇,又将目光转向了丞相,“丞相,你觉得呢?” 当初月儿率领锐林军出征北国时,就丞相和平阳侯冷嘲热讽的,反对得最为厉害。 “微臣觉得平阳侯说的是,晏将军的确是女战神般的存在。”丞相诚惶诚恐的说道。 此时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皇上此番举动究竟所为何事。 就在这时,皇上再次面色一变,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众大臣:“......” 疯了,真疯了! 皇上这样子像极了发癫时的太子,明显是受了重大刺激。 “这点你们倒是说对了。”皇上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骄傲与得意,“晏将军确实是女战神!她和太子不仅及时赶去救下了幽王,还率领锐林军一鼓作气杀入西奥国皇宫,砍下了西奥国国王的头颅!” 他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在炫耀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一般,语气中满是自豪。 “就是因为有晏将军这位女战神,我南宁国才能有今日!从此,这世间不再有西奥国!” 说完这些话,皇上顿觉心中一片畅快。有这么厉害的神仙儿媳撑腰,从今往后,他不仅不用再忌惮他国入侵,更不必再忍着这些大臣。 不再有西奥国?! 大臣们瞬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一时间,大殿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皇上那得意的笑声仍在空气中隐隐回荡。 这反转来的太快,他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徐修远等人立刻跪下,大声恭贺。 其他人这才回过神来,跟着跪下喊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接着,朝堂内很快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太好了!太好了!” 就连丞相和平阳侯在这一刻都激动得热泪盈眶。 站在角落处的谢云贤此时却是面色复杂,满脸的悔恨与不甘。 他曾经捡到过一颗蒙尘的明珠,可惜自己眼盲心瞎,竟为了一条伪装起来的毒蛇,将那颗耀眼的明珠给弄丢了。 ...... 就在他万分懊悔之际,皇上却突然喊到了他的名字。 “谢云贤!”皇上的声音带着怒火。 谢云贤面色一惊,立刻跪了下去,“微臣在!” 此时,他整个人止不住颤抖着,仿佛在等着被宣判死刑那一刻。 “你德不配位,从今日起削去原有官职,贬为九品巡检,外加罚俸一年。”皇上高声说道。 “微臣遵命,微臣谢陛下隆恩!”谢云贤瞬间如获大赦般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诛九族的死罪,那就还有翻身的机会,平阳侯便是他最大的希望。 祖母在临终前告诉了他,平阳侯才是他的生父,这也是平阳侯此前愿意帮他们的真正原因。以后有平阳侯的帮忙,他很快便可东山再起。 被罚俸一年也无妨,反正还有姜家撑着。 以前他还因为花了姜妙莹的钱而感觉内疚和难堪,可现在他不会了,姜家人逼死了他的祖母,还害得他前途尽毁,这是他们欠他的。 不仅如此,他还会找机会替祖母报仇,让他们付出代价。 从朝堂中出来后,谢云贤便立刻跟上去,拦住了平阳侯的去路。 “你这是做甚?滚开!”平阳侯一脸嫌弃的怒斥。 第一次在平阳侯府见到谢云贤时,他还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念着血脉亲情,想要帮他一把。 可没想到他竟是像烂泥一样,根本扶不上墙。 不让他出使北国,他偏偏上赶着要去。去了也就罢了,竟还蠢到将姜妙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扫把星费尽千辛万苦带回来了。 谢云贤面色一沉,毅然决然的朝着平阳侯跪了下去,“父亲!” 第165章 抵达京城 平阳侯面色陡然一变,惊得赶紧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正好没人过来,这才厉声呵斥道:“谁是你父亲?!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本官对你不客气。” 说完,他避如蛇蝎般扭头就走。 “父亲!祖母都已经将真相告诉我了。”谢云贤心中一急,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与执着。 “祖母?”平阳侯顿下脚步,一脸诧异的转头看向谢云贤。 他此前便听闻那个老侍女已经死了,这蠢货口中的祖母不会是指自己的母亲吧?这件事情除了他自己之外,也就只有自己的母亲知道了。 “哦,不是祖母,应该是外祖母,外祖母临终前告诉我,我的母亲......” 谢云贤刚说到一半,便被平阳侯怒气冲冲的打断了。 “ 住口!本官再说一遍,本官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平阳侯怒吼一声后,再次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那步伐中带着深深的厌恶与冷漠,似乎连看都不愿再多看谢云贤一眼,仿佛谢云贤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污点,必须尽快远离。 “父亲!孩儿知道您有苦衷,不求您能认孩儿,只求父亲能帮衬一二。”谢云贤追上前去拦住平阳侯的去路,红着眼眶道:“父亲,孩儿并非一无是处,否则也不可能考得上探花。孩儿只是一时识人不清,被姜妙莹那毒妇给害了。只要父亲肯帮孩儿一把,孩儿定能有翻身的一日。” “本官说了,本官不是你的父亲,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平阳侯又一次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生怕被人看到。 “父亲,孩儿就您这么一个真正的亲人了,您可不能不帮孩儿呀。”谢云贤不死心的跪了下去,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他知道自己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也知道自己的母亲只是一名低贱的侍女,因此才会怀着孕被赶出平阳侯府。平阳侯定然是不希望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所以才不愿意认他。 外祖母临终前告诉过他,他的母亲也是平阳侯府内伺候平阳侯的侍女,后来和平阳侯有染怀了身孕,之后便被平阳侯老夫人赶出了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的老夫人担心平阳侯和侍女有染会损坏平阳侯府的声誉,平阳侯也担心得罪了身为郡主的平阳侯夫人。因此,这件事情便在他的外祖母和母亲被赶走之后,成为了平阳侯府的秘密。 后来外祖母便带着母亲回了老家,同她的儿子儿媳谢正安和张氏生活在了一起,当时张氏也怀有身孕,且月份都差不多。两人又恰巧在同一日生产,张氏生了个死胎,而他的母亲也在生下他之后,因为流血过多而亡。 外祖母为了让他能得到父母亲般的关爱,便偷偷将他和那个死胎调换了。因此谢正安和张氏才会一直将他当做亲生儿子看待。 可其实他们并非是他的亲生父母,而是他的舅舅和舅娘。 所以他说的也是实话,若说他最亲的亲人,的确就只有平阳侯了。 平阳侯害怕事情闹大,被别人听到,只得很不情愿的耐着性子问道:“你想要多少银子?我只能帮你这一回,并且刚才的话,你不能对任何人提起。” 谢云贤摇摇头,“父亲,我不要银子,银子的事情我会自己想办法解决。” “那你想要什么?府邸?”平阳侯一脸不悦的瞥了谢云贤一眼,嫌恶的道:“你最好不要太贪心,府邸我是不可能给你置办的。” 谢云贤的面色沉了沉,但还是语气平静的道:“父亲放心,我也不要府邸,现在姜家的府邸就是我的府邸,那都是他们欠我的。” “你总算是长了点脑子。”平阳侯的面色缓和了几分,“那你究竟想让我如何帮你?” 见平阳侯转变了态度,谢云贤面色一喜,赶紧说道:“孩儿如今被贬了官,靠自己翻身难如登天,还望父亲多多提携帮衬。” “好,我答应你。”平阳侯十分爽快的点头答应了,但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记住,以后不要再叫我父亲,若是给我惹了麻烦,就别指望我再帮你。” “下官明白,多谢平阳侯。”谢云贤恭恭敬敬的朝平阳侯行了个礼,唇角渐渐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本来也没有指望平阳侯会认他,只要能得到他的帮助便足矣。 ...... 晏月他们一路走,一路歇,一路玩,主打一个悠闲自在,整整半月之后才浩浩荡荡的抵达京城。 他们到达京城外时,皇上早已为他们准备好了盛大的迎接仪式。 城门口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比逢年过节的氛围还要盛大热闹。 皇上带领着文武百官亲自到城门口迎接,百姓们也倾巢而出 ,自发的带着各种鲜花,站在街道的两边形成了两道流动的花海,每个人皆是满眼崇拜的等着英雄们归来。 看着队伍渐渐靠近,皇上瞬间激动得热泪盈眶,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整个人惊得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他居然看到幽王和太子有说有笑的并肩同行,且太子还一直朝幽王比出请的手势,像是要让他先行一步入城。 皇上甚至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可再三确认还是发现自己并没有看错,幽王的确是笑着的。 就在他震惊万分之际,幽王已经跃下马来到了他的面前,还微笑着喊了他一声,“皇兄!” “炎烨,你……”皇上诧异的看着帝炎烨,眼中满是见了鬼般的表情。 他怀疑自己的弟弟怕是受重伤后脑子出了问题,这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他从未这样对着自己笑过,甚至是从未见他笑过,更别提这样亲切的叫过他皇兄。 “怎么了皇兄?臣弟的脸上有东西吗?”帝炎烨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没什么,好的很啊!”皇上紧紧拉住帝炎烨的手,连声音都变得哽咽了,“炎烨,辛苦你了,身体可有好些了?” 第166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帝炎烨微笑着点点头,“多谢皇兄关怀,臣弟的身体已经无碍。” 看着帝炎烨脸上的微笑,皇上又是一瞬间的愣神。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陌生得不像是他曾经那个冷若冰霜,被称为冷面阎王的亲弟弟。 半晌,他才满眼心疼的道:“那就好,那就好,母后日日都挂念着你,回宫后记得去看看她。” 他此刻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弟弟,他一定是在战场上受了太重的伤,才会突然变得这般奇怪。 帝炎烨再次点了点头,还有些愧疚的问道:“皇兄,母后的身体可有好些了?” 听帝炎烨这么说,皇上的眼中也再次闪过一丝意外。 随即,满脸欣慰的道:“放心吧,有了月儿送的轮椅之后,母后日日都能去御花园走走,身体好多了。” 这么多年了,他这弟弟还是第一次关心太后,第一次答应要去看太后。 以前无论他怎么劝说,无论太后病的有多重,他都未曾去过寿康宫,甚至偶尔遇到太后,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总是拒太后于千里之外。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简直令他难以相信。 惊讶的不仅是皇上,还有跟在他身边的齐公公和几位大臣。他们此时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全都是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 “皇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晏月笑眯眯的走上前来,朝皇上行了个礼后,用看杰作一般的眼神,一脸得瑟的看向了帝炎烨。 “惊喜!太惊喜了!月儿你们可是给了朕大大的惊喜啊!”皇上一看到晏月,便瞬间笑得合不拢嘴了,眼中的宠溺和感激之色更是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晏月此刻在他眼中就是一颗耀眼的明珠,是南宁国最大的功臣。 “父皇,月儿说的是皇叔,您有没有发现皇叔变得爱笑了?”帝子夜笑着,还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了帝炎烨的肩上。 “夜儿,不得对你皇叔无礼!”皇上面色一惊,厉声呵斥道。 以前这两叔侄一直水火不容,从未好好相处过。如今幽王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回来,他可不能让太子再惹他不高兴。 “无妨,叔侄之间本该如此。”帝炎烨唇角微扬,原本冷若冰霜的脸,此刻全是温暖的笑意。 “你皇叔确实变得爱笑了。”皇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帝炎烨。 片刻之后,才微笑着转头看向晏月和帝子夜,一脸疑惑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父皇,这还要多亏了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他们不仅治好了皇叔的箭伤,这一路赶来还连皇叔的心病也治好了。”帝子夜朝马车的方向看了看,眼中满是崇拜和感激之色。 “岳父岳母?”皇上皱着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很快,他就面色一喜,急切的问道:“你是说晏太傅和太傅夫人吗?他们现在何处?” 心中暗道:这逆子还真是开窍了,这么快就连岳父岳母都叫上了。而且还突然和他的冷面皇叔相处的这么好了,当真是长大了啊。 他心中是真欣慰,真高兴呀! “父皇稍安勿躁,岳父岳母就在马车里,但今日人太多,他们不想引人注目,一切等回宫后再说。”帝子夜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好!那便回宫再说。”皇上将目光转向马车,嘴唇突然变得有些颤抖,愧疚中带着欣喜的泪水夺眶而出。 但他不想让众人看到他流泪的样子,眼泪刚滑出,便被他若无其事的用衣袖抹去了。 接着,他又笑着对晏月道: “月儿,你是南宁国最大的功臣,便由你第一个入城。” 晏月立刻摇头拒绝,神色渐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皇上,末将算不得最大的功臣。若不是幽王殿下率领幽冥军拼死守住西陵城,后果将不堪设想。若说功臣,每一位奔赴战场的将士都是功臣。末将觉得,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们更应该最先享受这一刻的殊荣。” 此话一出,帝炎烨、帝子夜,还有皇上和他身边的齐公公和大臣们皆是眼眶泛红,看晏月的眼神又多了一丝欣赏和崇拜。 “月儿真乃大将风范!朕心甚慰!”皇上一脸赞赏的看着晏月,神色动容的道:“那便听月儿的,让为国捐躯的将士们先入城。他们都是南宁国的功臣,朕以后定会善待他们的家人,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皇上圣明!”晏月恭恭敬敬的朝皇上行了个礼。 她觉得这皇上也算是个好皇帝,值得她的尊敬。 因为幽冥军战死的将士太多,西陵城到京城又路途遥远,根本无法将他们的尸骨带回来,帝炎烨便下令将他们全部安葬在了西陵城。 如今就只带回了一块代表着全体战死将士的灵牌。 在晏月的坚持下,帝炎烨神色凝重的将士灵牌捧到胸前,迈着坚定的步伐进入了城门。 两万五千一百二十一! 看着灵牌上的代表着死亡将士数量的数字,众人纷纷潸然泪下。 “恭迎英雄将士!” “恭迎幽王殿下!” “恭迎太子殿下!” “恭迎晏大将军和锐林军将士们,凯旋而归!” 大臣纷纷跪下,齐声高呼! 鞭炮声也随之响起,振聋发聩! 晏月进入城中之后,百姓们也激动的欢呼起来。 “晏大将军威武!晏大将军威武!” 百姓们齐声高呼着,纷纷挤上前来给晏月送花,送各种好吃的,以表达他们对这位女战神的敬佩和喜爱之情。 一时之间,晏月成为了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整个人光芒四射,无比耀眼。 被皇上要求跪着迎接的谢云贤,此刻依旧失魂落魄的跪在城门口,低着头看都不敢看这一幕。 因为他怕看到晏月光芒四射的样子后,他会再次后悔到肝肠寸断,万箭穿心。 他很清楚,从今往后他都只能仰视着晏月,在她面前卑躬屈膝……永远活在遗憾和悔恨之中了。 第167章 她会不会是妖女? 在一片充满欢呼声和恭贺声的人群中,还两双嫉妒到发红的眼睛,正一脸愤恨地盯着众星捧月的晏月。 一位是曾经撺掇安阳公主来对付晏月,被晏月当场打了脸,还安上了绿茶婊名头的丞相之女苏月璃。 另一位则是在齐贵妃寿宴上出来作妖,被晏月说成聋子,后来还和谢云荷串通想在平阳侯设计陷害她,被她打肿了脸的平阳侯之女许如烟。 这两人都妄想着当太子妃,早已将晏月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后来被晏月几次三番打脸之后,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随时找机会弄死她。 可却没想到晏月这贱人竟如此有能耐,这么快就已经达到了让她们只能仰视的地位,简直就是妖女一般的存在。 如今看晏月如此风光,如此受皇上和太子的重视,她们嫉妒的牙齿都快咬碎了。 “许大小姐,看来你我有着共同的敌人,要不要一同联手灭掉那妖女?”苏月璃以纱遮面,缓步走到了许如烟身边。 她身上穿着颇为淑女的粉色纱质长裙,头上梳着大气端庄的凌云发髻,举手投足间皆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不仅长相娇美,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可眼中却满是愤恨和算计。 “哦?苏大小姐准备如何灭?”许如烟转头看向苏月璃,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身为将门之女,她向来不太看得惯苏月璃矫揉造作的狐媚样,况且苏月璃也是想要争夺太子妃之位的人,也曾经是她的眼中钉。 相较于苏月璃刻意夹着嗓子发出来的娇弱之声,许如烟的声音要洪亮得多,白里透红的脸上也只是略施粉黛,且她打扮相对简洁干练一些,白色里衣,浅蓝色襦裙,再搭配上浅蓝色外衣,身资也挺得笔直,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将门虎女的气质。 只不过她苏月璃一样,眼里也满是算计和狠毒。 苏月璃得逞一笑,十分优雅的朝许如烟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许小姐,此处人多口杂,我们去茶楼雅间说。” 许如烟满眼嫉妒的看向晏月的方向,犹豫片刻后,戴上面纱跟着苏月璃进了茶楼。 一进入茶楼坐下,她便有些不耐烦的道:“苏小姐,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许小姐稍安勿躁,先喝口茶再慢慢说。”苏月璃不紧不慢的给许如烟递上茶水,一举一动都显得娇柔似水。 许如烟反感的皱了皱眉,接过茶直接一口喝下,“喝完了,可以说了吗?” 苏月璃愣了一下,看许如烟的眼神中同样带着令人不易察觉的反感,可声音却依旧是温柔的,“许小姐,你觉不觉得晏月如今的风头甚至已经盖过了皇上和太子?” “是啊,那又如何?”许如烟刚问出来,似乎又突然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功高盖主可是大忌,况且晏月还是一名女子。” “许小姐果然是聪明人。”苏月璃笑着,再次给许如烟续上了茶水。 这次许如烟倒是没有急着喝茶水,而是皱着眉头一脸愤恨的道: “可看方才的样子,皇上似乎并不在意她功高盖主,反而对她更加欣赏喜爱了,还早已将她当做了太子妃。太子就更不用说了,处处都护着她,将她当宝一样捧在手心。就连太后和皇后也很喜欢她,上次齐贵妃寿宴时你也看到了,皇后从头到尾都在夸她!” “皇上此时不介意,是因为还沉浸在灭掉西奥国的巨大喜悦之中,等这份喜悦慢慢淡化之后,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到功高盖主这件事情上。”苏月璃用兰花指十分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人言最是可畏,只要让皇上从百姓或是朝臣的口中听到相关流言,皇上定会心生芥蒂,渐渐将这位大功臣视为眼中钉。” 许如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你说得对,幽王这些年立下的功劳还没有这么大,皇上都一直忌惮着他,还有意增强我父亲这边的势力,意图与幽王抗衡。” “既然如此,那事情不就好办了?我们只需让功高盖主的言论愈演愈烈,再安心看戏便好。”苏月璃笑意盈盈的看着许如烟,全然一副志在必得的神色。 “这倒是个好主意!皇上就是再欣赏喜欢那贱人,也不愿时时担心着这天下改名换姓。”许如烟看苏月璃的眼神有了一丝改变。 没想到这女人生得一副狐媚样,看起来娇娇弱弱的,竟还如此有心机。 苏月璃勾唇一笑,继续说道: “另外,晏月是一名弱女子,却仅带领三千锐林军便一举打败北国,从北国手中夺了十余座城池。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区区锐林军居然还在短短十日内灭了兵强马壮的西奥国。要知道,连幽王率领的幽冥军都不是西奥国的对手。” “那你的意思是?”许如烟突然来了兴致,一脸期待的看向苏月璃。 “民间早就有关于妖女的传闻,你说她会不会是妖女?”苏月璃放下茶杯,眼中故意流露出一抹恐惧之色。 许如烟眼前一亮,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若非有妖法在身,她怎会有如此通天的本领。” “那便祝你我合作愉快。”苏月璃唇角上扬,眼中满是得逞的笑意。 许如烟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道:“对了,我记得这贱人和安阳公主关系甚好,如今安阳公主已是你大哥的人,你可要让你大哥好好待她哦……” “那是自然。”苏月璃笑着朝许如烟比出一个请的手势,“许小姐请用茶,这间茶馆的茶都是都是今年刚采的新茶,许小姐可要细细品味才能尝出其中的香醇。” “苏小姐说的是。”许如烟笑了笑,端起茶杯慢慢品尝起来。 品茶的过程中,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窗外,看着在人群中笑靥如花的晏月,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中恶毒的光芒越来越浓。 第168章 让人将你们给活埋了 皇上命人在锐林军的军营中准备了盛大的庆功宴,犒赏三军。 锐林军的军营就在京城稍偏的地方,从城门口过去并不远,一行人进入京城后,便跟随皇上直奔军营而去。 军营戒备森严,普通百姓不得入内,进入军营之后,皇上终于松懈下来,赶紧朝着晏太傅坐的马车走去,“月儿,父皇要去看看你的父亲母亲。” 想到帝子夜都已经称晏太傅夫妇为岳父岳母,他也十分机智的改变了自称。 还是自称父皇比较亲近,感觉月儿瞬间都成了他的女儿一般,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皇上,末将的父亲母亲因为遭受重创伤了脑子,性情早已和以前大不相同,还总爱说一些奇怪的话,他们若是说错的话,还请皇上不要见怪。”晏月连忙给皇上打了个预防针。 “无妨无妨!”皇上笑着摆摆手,十分期待的道:“他们能将幽王的冰块脸治好,想必即便是变,也定然是变得十分有趣了。” “父皇,这您就说对了,岳父岳母大人不仅见多识广,而且幽默风趣,总能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皇叔就是受他们的感染,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帝子夜满脸骄傲的说道。 说话间,晏承安和徐君如已经在如意和虎三等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晏太傅。”皇上神色激动的走过去,紧紧拉住晏承安的手,红了眼眶。 “皇上,好久不见!”晏承安拉着皇上的手摇晃着,握起了手。 皇上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想起晏月说过的话,便配合着晃了晃手,“晏太傅,好久不见!” 这情景像极了两个老朋友在现代相互寒暄的样子。 握完手之后,晏承安仿佛才突然反应过来他面前的人是古代的皇帝,想了想又拱手行了个礼道:“参见皇上。” “无需多礼,无须多礼。”皇上赶紧扶起晏承安,颇为愧疚的道:“晏太傅,朕对不住你啊,不仅没能保住太傅府,还一时失察,让人将你们给活埋了……” 晏承安十分大气的摆摆手,“没事没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开心最重要。” 其实他想说的是,那并不是活埋,而是埋了之后才活的。 看着皇上的态度,倒也算是个好皇帝,不枉自家女儿尽心尽力的帮他打江山。 “好好好,不提了,但朕一定要弥补你们,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朕能办到的,通通满足。”皇上说着,又转头看向徐君如,“朕现在能想到的,便是封太傅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另外再赏金万两。” 其实此前在月儿的请求下,他已经下旨追封太傅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但那毕竟是追封,不太吉利。既然太傅夫人回来了,理应重新册封。 晏太傅已经是一品大员,确实没有上升空间了。 “皇上,那太傅我是不想当了,还请另请高明,”晏承安开门见山的说道。 如今大难不死,他只想安安心心的过几年闲散日子。 反正他家果果说了,她手里有五块免死金牌,若是说话不小心得罪了皇上也没关系。 况且他身上还有枪,底气足的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了。 “皇上,诰命夫人就不必了,赏金万两倒是可以有。”徐君如则是满脸期待的补充道。 万两黄金摆在眼前的情景,光是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啊。在现代活了那么多年,她还从未亲眼看见过万两黄金。 有了万两黄金,谁还稀罕什么诰命夫人,所谓的身份地位不过就是枷锁。 而她!现在只想躺平,整日开开心心的陪在女儿身边,自由自在。 皇上显然没想到晏太傅和太傅夫人会这么说,再次愣了一下。 这还是他当皇帝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人拒绝当太傅,还拒绝诰命夫人。 难道是嫌没得到真正的提拔? 皇上越想越觉得心中亏欠,突然眼前一亮,看向晏承安道:“那你便同朕平起平坐,去当西奥国皇帝如何?打下西奥国本就主要是月儿的功劳,既如此,那就是你晏家的天下。” “不当不当。”晏承安立刻摇头拒绝,“我晏家不想要天下,只想悠悠闲闲的过过舒坦日子。” 打了一辈子的工,好不容易有了躺平的机会,他才不要去当什么皇帝,劳神又伤身的,还有可能会因此和宝贝女儿分开。 不过拒绝归拒绝,他还真对眼前这老皇帝有些刮目相看了,这也太大气,太有格局了。 他和自己在古书和电视剧上看过的皇帝截然不同,不仅不担心他晏家功高盖主,反而还主动提出让他去当皇帝。 他都开始有些喜欢这位未来的亲家了。 “不当?”皇上一脸惊讶的看着晏承安。 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帝位啊,他竟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这性情果然是变了不少啊。看样子是历经生死之后,大彻大悟了! “父皇,岳父不想操劳便遂了他的心意,他们历尽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和月儿团聚,也该好好歇歇了。”帝子夜说道。 皇上点点头,又有些苦恼的皱起了眉头。 其实他并不想要西奥国的国土,只是想要和平,光是管理南宁国就已经够累的了,现在想想都有些头疼。 “皇上,末将倒有个好主意。”晏月将目光转向帝炎烨,提议道:“幽王殿下才是最好的人选,不如让幽王殿下去当西奥国皇帝。” 这两兄弟因为皇位的事情膈应了这么多年,若是让帝炎烨去当西奥国皇帝,那大家的心中应该都不会再有遗憾了。 这一下子从北国夺过十余座城池,再加上个西奥国,皇上管理起来注定会比较困难,这样分开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帝炎烨听到晏月的提议,却是面色一惊,赶紧摇头拒绝,“本王才不要当什么西奥国皇帝,本王也累了,需要过过悠闲自在的日子。” 帝炎烨语气急切,仿佛那西奥国皇帝是个烫手的山芋。 第169章 皇上竟也这么疯 摇头拒绝的同时,帝炎夜还不忘暗暗给晏月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乱出馊主意。 哎!这丫头简直就是他的福星兼克星。 说福星是因为这丫头救了他,救了整个南宁国,说克星是因为这丫头和太子那小太兔崽子一样,总能毫不费力的让他吃瘪。 当皇帝是何等的麻烦,何等的不自由啊,这不是给他找罪受吗? 听到晏月的提议,皇上反而是眼前一亮,突然一脸期待的看向帝炎烨道:“炎烨,你若不想千里迢迢去当西奥国皇帝也无妨,皇兄直接将皇位让给你如何?” 皇上说得很认真,其实这破皇帝他早就不想当了,只是有责任在身,不得不撑着。 这些年来内忧外患,他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整日为国事操劳担忧,人累心也累,头发都熬白了,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呀。 且当初他也没想着要和战功累累的弟弟争皇位,只是那时候这弟弟生性确实太过暴戾,先皇和太后都不放心让他当皇帝。不仅是担心他不能善待天下的百姓,还担心他坐上高位之后会对他这个皇兄和他的亲侄儿下毒手。 最终先皇执意将重担托付在了他的身上,他身为长子,为了天下百姓,为了自己的亲人,只能担起重任。 因为皇位的事情,还让这弟弟受了委屈,兄弟之间产生了很大的隔阂,皇上也一直觉得心中亏欠了自己这个弟弟,但为了大局着想,又不敢将皇位让给他。 可现在好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南宁国的局势稳定了,帝炎烨也明显变了,变得会笑了,有人情味了,甚至早已不再是人人畏惧的冷面阎王的样子了。 如此一来,将皇位交到帝炎烨的手上,他也就放心了,也不用再心怀愧疚了。 只要这重担一交出去,他便可以像晏太傅说的那样,好好过几年游山玩水的悠闲日子了,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啊。 可皇上此言一出,众人都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皇上居然要让皇位?! 他们没听错吧? 就连晏月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太子疯也就罢了,皇上竟也这么疯。 此前便听疯太子说过几次让皇位的事情,没想到现在竟来真的了...... 只有帝子夜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老爹。 此前老爹不想让皇位,是因为顾虑太多,如今皇叔的脾性变了,不会再滥杀无辜,不会事事都和他们针锋相对,也没有了幽冥军那股势力,让他当皇帝也放心了。 如此一想,帝子夜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月儿本就向往自由,不愿在宫中蹉跎一生,一直有些嫌弃他太子的身份。此番若是皇位让出去了,他便可以和月儿过上逍遥快活的自在日子了。 可正当父子二人越想越高兴时,却见帝炎烨义正言辞的拒绝道:“皇上,万万不可!皇位岂是可以随便让的,皇兄是名贤君,臣弟自愧不如。” 皇上以为帝炎烨是被吓到了,误认为自己的话只是试探。 于是神色颇为认真的道:“炎烨,你无需紧张,皇兄说的是真心话,并非是为了试探你。这些年委屈你了,这皇位本就该是你的。只是父皇母后之前一直担心你的性格,这才将这皇位给了皇兄。可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兄发现你已经变了,性格也变得温和了许多,皇兄放心了。” “皇兄,父皇母后是对的,臣弟就是个只懂得上阵杀敌的粗人,并不适合当皇帝,这皇帝还是皇兄当才是最合适的。”帝炎烨也神色认真的说道。 糟糕!看来皇兄是认真了。 他可从未想过要当皇帝,只不过就是一直觉得父皇母后太过偏心皇兄,心中有些不平衡罢了。 但心中的这个疙瘩,早在帝子夜奔赴战场救了他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了。 如今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可以过几年悠闲日子了,这烫手山芋他是万万不能接的。 “皇叔,这些年因为皇位的事情,我们可没少遭你的罪,这皇帝你是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帝子夜坏笑着看向帝炎烨。 这些年来这冷面阎王因为心中有气,可是一点也没将他当亲侄子看,每次见面不是当他将空气冷着,就是各种阴阳怪气,明里暗里的打压他。 前些日子竟还连他的月儿也想抢,实在是可恶的很啊。 看这样子,他这皇叔转性之后,貌似也不想当皇帝了,那他就偏要让他当。被这冷面阎王折磨了这么多年,现在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担心帝炎烨再推脱,皇上灵机一动,立刻一脸痛苦的扶着腰,飙起了演技。 “炎烨啊,皇兄现在也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干不动了,你就别再推脱了。” 帝炎烨冷飕飕的扫了帝子夜一眼,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幽幽开口道: “皇兄,您干不动便将皇位传给太子,他现在也长大了,是时候担起重担了。况且若要说战功的话,太子现在的战功早就远远超过我这个皇叔了。” 臭小子!还想跟他斗! 这小子心里想什么,他还能不明白? 着了他那么多次道,也是时候治治他了,太子没个太子样,整日疯疯癫癫的,成何体统。 帝炎烨的话一出,帝子夜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赶紧摇头道:“不,我还没长大,还很缺乏经验,难当大任,还是皇叔比较合适。” 不得了了,这老狐狸怎么突然将主意打到他身上来了。 “你都是快要娶妻的人了,怎么还没长大?”帝炎烨似笑非笑的看着帝子夜反问。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似乎要败下阵来了,皇上赶紧救场,“炎烨,太子还是太年轻了,说话办事都没个分寸,这你是知道的。他还需要再历练历练,还是你比较合适。” 帝炎烨:“......” 合着这皇上他是非当不可了吗? 第170章 患难见真情 晏月则和自己的老爹老妈面面相觑,开启了吃瓜看戏模式。 自古以来,多少人为了帝位争得头破血流,甚至兄弟之间自相残杀。 这三人可倒好,竟像踢皮球似的,将这象征着最高权势的皇位踢来踢去。 还真是活久见了! 就在帝子夜以为他这皇叔已经无言以对之时,帝炎烨却冷不防将目光转向晏月,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我说了我不当皇帝,你们若是非要逼我当皇帝也行,我当上皇帝的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取消太子和晏将军之间的赐婚。到那时,一切可就都由不得你们了。” 此话堪称杀手锏,皇上和帝子夜像是被捏住了七寸一般,瞬间惊住了。 反应过来后,帝子夜立刻将晏月拉到自己身边,一副生怕自己的宝贝被人抢走的样子。 晏月倒是很从容,她看得出来,这冷面阎王是在吓唬皇上和太子。 看来他当初争的并不是皇位,而是争一口气,现在那口气顺下去了,自然不会再做不顾亲情的事。 “罢了,罢了,你不当就算了。” 皇上看着帝炎烨逐渐变得冰冷的脸,只能妥协般的摆了摆手,心有余悸的道:“你要记住,皇兄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以后你心中可不能有怨言。” 虽然他能感觉得到他这弟弟确实是变了,应当不会再做出破坏侄子婚姻之事,但他还是不敢赌啊,因为此前帝炎烨确实也想求娶月儿。 若真把他逼急了,他又翻脸不认人,变回原来的冰山性情,那可怎么办? 其他的都还好说,但他这神仙儿媳是万万不能丢的。 罢了,辛苦点就辛苦点,再坚持干两年吧。等太子成熟稳重些,再将皇位传给他便是。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帝炎烨得逞一笑,神色轻松的道:“皇兄放心,臣弟心中绝无怨言。” 从在战场上见到帝子夜的那一刻起,他便放下了心中的所有怨言。后来太傅夫人那句“人这一生,除了生死之外都是小事”,又一次点醒了他。 是啊,人生不过短短几十载,若是不幸的话,甚至连几十载都没有。 开心也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何必整天冷着的张脸拒人于千里之外,搞得自己不开心,身边的人也跟着倒霉。 从今往后他只想珍惜亲情,开心自在的生活,不想再刻意端着,做那人人惧怕的冷面阎王。 见自己的父皇和皇叔变得如此和谐,还达成了共识,帝子夜是又高兴又苦恼。 高兴的是,这对别扭了那么多年的兄弟终于彻底和解了。苦恼的是,这皇帝之位,最终还是要落到他的肩上。 皇位算是让不出去了,皇上只能再次将目光转向了晏承安,满眼关切的道:“晏兄,你看如此可好?往后你依旧是晏太傅,但只是拥有头衔和权力,任何事都不用做。若是没有任何官职在身,日后恐怕有人会对你不敬。” “那就多谢皇上了。”晏承安微笑朝皇上拱了拱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此刻,他对这未来亲家的好感度又加了一分。不仅是因为皇上如此贴心的替他考虑,还因为皇上亲切的称他为晏兄,一点架子都没有。 “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必言谢。”皇上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徐君如,“太傅夫人,你也千万别推辞,这一品诰命夫人是此前便答应了月儿的。” “好好好,那就多谢亲家公的好意了。”徐君如心直口快,语出惊人。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她早就认定了帝子夜是她的女婿,现在又见皇上也如此通情达理,脱口而出便叫上了亲家公。 听徐君如叫他亲家公,皇上瞬间喜上眉梢,满脸欣喜的招呼道:“大家赶了这一路肯定也饿了,那便入席吧,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整个军营整整摆了三四百桌丰盛的宴席,皇上带着晏月一家三口,还有太子和幽王坐在主桌,坐下来之后发现还有两个空位,便让齐公公将徐修远和穆大人请了过来。 徐修远是徐君如的侄子,而穆大人则是晏承安的至交,皇上觉得他们彼此之间应该都有话要说。 徐修远其实早就想来拜见自己的姑父姑母,同自己的表妹打招呼了。可从城门口进来后,他们便一直被人簇拥着。到了军营皇上又一直在同他们叙话,他只能耐心的等着。 此番被皇上叫过来后,他立刻上前,恭恭敬敬的朝晏承安和徐君如行了个礼,“修远拜见姑父姑母,姑父姑母一路辛苦了。” 说话时,他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齐公公当初上门说姑父姑母还活着时,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看他们安然无恙的回来,他心中既高兴又有些心疼。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徐君如一眼便认出了徐修远。 这侄子倒是个好孩子,不仅有出息,当上了大理寺少卿,品性也很好,以前原主去徐府时他总是姑母姑母的叫着,可亲近了。 现在她虽然不是徐修远真正的姑母了,但看着这孩子还是很喜欢。 于是立刻笑眯眯的将徐修远拉到座位上坐下,满眼慈爱的道:“大侄子,姑父姑母好得很,一点也不辛苦,快坐下吃饭吧。” 大侄子? 徐修远愣了一下,总觉得姑母陌生了许多。以前姑母都是叫他“修远”,从未叫过大侄子。 而且姑母的性子向来沉稳内敛,从未如此活泼开朗过。 晏月见徐修远一脸担忧,赶紧解释道:“表哥,父亲母亲大难后失去了部分记忆,性情也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徐修远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姑父姑母和月儿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真好!” 另一边,穆大人拉着晏承安的手红了眼眶,“晏兄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穆兄,不必如此伤怀,以后我有的是闲下功夫,有空就来我府上喝喝茶,下下棋。”晏承安拉着穆大人坐下,心中一阵感动。 都说患难见真情,这穆大人绝对是值得相交的好友。 第171章 战必胜想认姐姐 庆功宴结束后,皇上当即对此次立功的将士们进行了封赏。 当皇上宣布开始对幽冥军进行封赏之时,整个场面显得格外沉重压抑。没有人欢呼雀跃,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沉默笼罩着每一个人的心间…… 帝炎烨拒绝了皇上在官职上的封赏,还主动交出兵符,卸去了幽冥军统领一职。 幽冥军在他手上基本全军覆没,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做武将。 不仅如此,他还将自己得到的万两赏金让给了残留下来的幽冥军将士,以及那些牺牲的幽冥军将士的家属。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仅存的一百余名幽冥军将士身上。这些将士身上基本都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更有几名战士在残酷的战争中失去了手脚,模样惨不忍睹。看着眼前这些曾经生龙活虎的儿郎们如今变得如此凄惨,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一阵心酸。 皇上理解帝炎烨的想法,同意他卸去官职,但并未收回兵符,这个兵符其实已经名存实亡,算是给他留个念想。 他知道幽冥军和帝炎烨之间情意深重,便特许帝炎烨建立王府府兵,将幽冥军余下的一百多名将士都给了帝炎烨做府兵。 这个恩赐,帝炎烨倒是欣然接受了,他的王府正好需要人,各处产业也需要人。留在他身边也好,他正好可以带着他们过过好日子。 从此之后,他正式成为了一名不用再为国事操劳的闲散王爷,心中如释重负。 而晏月则正式获封护国大将军,成为了整个南宁国的武将之首,拥有统领全军之权,往后即便是平阳侯也在她之下,要听她的号令。 皇上还给她赏赐了万两黄金,外加护国大将军府,比原来的将军府还要大上两倍。 但万两黄金晏月也让给了为国捐躯的将士家属,对于幽冥军,她心中还是有几分遗憾在的。 当时不知道西奥国会突然进攻,也不信任帝炎烨这个人,因此并未让他们知晓炸弹和手枪之事。如果当初他们也能得到手枪和炸弹的话,几万幽冥军就不会丧命。 但这都是后话了,一切或许都是天意,没有如果。她如今只能尽一份绵薄之力让那些将士的家人过得好一些,反正她也不差钱。 晏月此举令文武百官和全体将士对她越发崇敬,纷纷跪地齐呼:“护国大将军威武!护国大将军威武!” 唯有平阳侯和丞相此时脸色很是难看。 尤其是平阳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沦为晏月的手下,还要她的命令。 他只觉得一股怒火瞬间从脚底直冲脑门,整个人仿佛要被这熊熊燃烧的怒焰给吞噬掉一般。 此刻,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会儿铁青如霜,一会儿惨白似雪,就像是被人施了魔法般不停地变换着颜色。那扭曲的面容更是将他内心的愤恨与不甘展现得淋漓尽致。 再看他紧握着的拳头,由于过度用力,手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掌心之中,甚至有丝丝鲜血从中渗出,但他却浑然不觉疼痛,依旧死死地攥着拳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一下心中那无法遏制的怒意。 丞相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他现在很后悔,早知道当初就不该听女儿的话,让自己的庶子去将军府胡闹,更不应该在锐林军出征时得罪晏月了。 她如今不仅是人人敬仰的护国大将军,以后还会成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 得罪了她,就等同于得罪皇上,日后丞相府前途堪忧啊。 唯一让他值得庆幸的就是,他的长子已经是安阳公主的驸马,皇上和太子都疼爱安阳公主,而安阳公主又在齐贵妃的掌控之中,只要有安阳公主替丞相府说好话,丞相府就垮不了…… 见自家宝贝女儿来到这古代之后,依旧出类拔萃、光彩照人,混得如鱼得水。晏承安与徐君如二人的脸庞之上,顿时浮现出了欣慰且骄傲的笑容,心中也像是灌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晏月成为护国大将军的同时,锐林军也正式改名为护国军,人人都有封赏,且军饷升为原来的三倍。 如此一来,将士们对晏月的崇拜和忠心又更进了一步,完全到达了死心塌地的地步。 就连曾经对晏月颇有微词的副统领李牧,此刻对晏月都只剩下了崇拜、敬仰和一片赤诚之心。 若不是晏月,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打那么爽快的仗,更不可能成为四品将军。如今他很知足也很感激,心中暗暗发誓,此生誓死追随护国大将军。 此外,战必胜也正式获封了正品三将军,赐将军府,并赏金千两。 当那道赐予将军府的圣旨传至战必胜手中时,他的脸上瞬间绽放出无尽的感激之色。只见他快步上前,朝着晏月深深地行了一个抱拳礼,那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着,眼中更是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声音略微哽咽:“多谢大将军!若是没有您,哪会有我战必胜的今日!” 此刻的战必胜内心波涛汹涌,他深知从此以后,自己终于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家。 曾经,他如同地上的泥土一般,任人欺凌践踏,谢家人视他如废物,对他百般羞辱;甚至还曾将他当作替死鬼,险些让他落得个碎尸万段的凄惨下场。 然而,正是晏姐姐的出现,犹如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亮了他原本黯淡无光的人生道路。是晏姐姐拯救了他、帮助了他,给了他重新站起来的机会和勇气,如果没有晏姐姐,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这份厚重如山的恩情,战必胜深知此生都难以报答。他暗暗发誓,一定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报晏姐姐的大恩大德。 “必胜,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这一切都是你凭借自身不懈的努力所换来的成果呀。”晏月看着眼前这个充满诚意的年轻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到战必胜如今这般模样,她打心底里感到开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当初并没有看错人,所有的帮助都是值得的。 这时,战必胜深吸一口气,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开口说道:“大将军,属下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今日,属下斗胆想要正式认您作姐姐,不知可否?” 说完,他紧张地注视着晏月的反应,生怕会遭到拒绝。 第172章 无痛当爹娘 战必胜内心深处一直渴望能够正式地认晏月作为自己的姐姐。然而,过往的经历让他深感自卑,认为自己一无所成,根本没有资格成为晏月的弟弟。 在战必胜的心目中,晏月早已如同亲生姐姐一般重要和亲切。每当想到晏月那明媚而又坚定的笑容,他的心就会被温暖所填满。他深知晏月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家人,更是人生道路上的一盏明灯。 因此,战必胜早就在心中暗暗发誓,未来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和挑战,他都要勇敢地站出来帮助姐姐、守护姐姐,用实际行动来回报这份珍贵的恩情。 “可以可以。”晏月还未来得及回应,徐君如便已面露喜色,毫不犹豫地应道:“那敢情好!”言语之间满是欣喜之情。 这一路走来,战必胜始终贴心跟随在他们左右,无微不至地照料着他们。他不仅帮忙扛行李、寻住处,还时刻留意周围环境是否安全。 徐君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思忖:这孩子心地善良且懂得感恩,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实诚人呐!如此一来,她对战必胜更是喜爱有加。 既然自家母亲已然应允,晏月自然也不好再行推托。于是在皇上的亲眼见证之下,晏月郑重其事地将战必胜收为义弟。 此时的战必胜激动万分,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他双手颤抖着端起一杯热茶,毕恭毕敬地递至晏月面前,并深情款款地唤了一声:“姐姐!”晏月见状,脸上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柔声应道:“哎!” 紧接着,战必胜又转过身来,同样以无比恭敬之态向徐君如和晏承安献上香茗,并分别尊称其为义父和义母。 徐君如与晏承安满心欢喜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后,齐声说道:“好孩子!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啦!” 此时此刻,徐君如和晏承安心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原本以为此番穿越到古代会历经诸多磨难,未曾想竟能凭空多出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当真是无痛当爹娘了,感觉真爽啊。 …… 南宁国后宫。 此时是有人欢喜有人怒。 自从得知北国战败的消息后,齐贵妃便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再也没了任何嚣张的气焰。 她很清楚,她是北国公主,皇上当初是因为畏惧北国,才会处处纵容她,甚至让她掌管了后宫。 可如今北国已经成了南宁国的手下败将,她的底气也全都没了,为了保住自己齐贵妃的身份,她只得以退为进,主动将掌管后宫的权利交还给了皇后。 但她并非是真的妥协,而是有了另外的计划。 要想在南宁国站稳脚跟,她必须要找到一个得力的同党,而丞相便是她选定的棋子。 既然无力再将苏月璃扶为太子妃,那她只得将丞相嫡子苏逸凡招为安阳公主驸马,以获得丞相对她的支持。 早在得知北国战败的消息时,她便做局让自己的女儿安阳公主和苏逸凡有了肌肤之亲。 没了清白的安阳公主不得不听她的,主动去求皇上赐婚,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她知道太子和皇上都疼爱安阳公主,只要掌控好安阳公主,丞相自然会为所她用,皇上也不会随意动她。 另一边,皇后和太后自从得知晏月和太子接连战胜北国和西奥国的消息后,便整日都开心的合不拢嘴,恨不得马上看到他们回来。 今日她们本来也想跟着去城门口迎接,可太后的身体不方便,皇后怕她失落,便留下来陪她。 两人一边聊着要如何筹备晏月和太子的婚事,一边命人将压箱底的金银珠宝首饰都拿出来选了一遍,准备等月儿进宫之后送给她。 而太后心里不仅想着孙子孙媳,还时刻挂念着自己那个冰山儿子。 虽然知道他很可能不愿意进宫来看自己,但她还是命宫中的嬷嬷准备了他爱吃的糕点,还给他准备了一身新衣。 这是每次帝炎烨出征回来,她都会为他准备的,只不过从未送出去过,想到这些,太后有些黯然神伤。 皇后赶紧安抚道:“母后无需伤怀,幽王此次定然会来看您的,听闻此次幽王和太子是一同回来的,以前他们叔侄可是水火不容,想必幽王现在也是想通了。” “若真是那样就好了,能看到他们兄弟叔侄和睦,哀家就死而无憾了。”太后的眼中多了几分期待。 可两人等啊等,等到望眼欲穿,太阳快落山了,也没见人回来。 太后越等越着急,便让皇后将她推到宫门口去等。 快到宫门口时,终于看到有皇撵进来了,皇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皇撵上的皇上和幽王,瞬间惊喜的瞪大了双眼,“母后,您快看!皇上和幽王是坐着同一个皇撵回来的,还有说有笑呢。” 太后瞪大了双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前方,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只见她的眼眶迅速湿润起来,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很快就填满了整个眼眶。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激动的话语从口中溢出:“太好了,太好了!” 这的确是她日思夜想、梦寐以求想要见到的场景啊!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幻想过这一刻,但每一次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场空欢喜。 太后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样兄弟和睦的画面了,然而此刻这一幕却如此真实地呈现在眼前,让她甚至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怀疑自己是不是仍身处梦境之中。 第173章 难不成儿子不是亲生的? “母后,外面风大,您怎么出来了?儿臣这便送您回去,莫要着凉了。” 就在太后沉浸在难以置信的喜悦当中时,幽王已经迈着急促的步伐,满脸关切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炎烨,真的是你吗?”太后泪眼朦胧,颤抖着双手朝着帝子夜伸去,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变得哽咽且沙哑,几乎不成句调。 帝炎烨连忙俯身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太后那布满皱纹和岁月痕迹的手。他那原本冰冷如霜的眼眸中,此刻已然充满了愧疚与自责,“母后,是儿臣,儿臣回来看您了。这些日子,您的身体可曾好些?” “好好好,母后能见着你,便一切都好。”太后不住地点头,豆大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母后,以前是儿臣不孝,让您伤心了。今后儿臣一定会常来看望母后,还望母后一定要好好保重身子。”说着,帝炎烨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太后面前。 “傻孩子,母后怎么会怪你?是母后对不起你,只要你不怪母后便好。”太后满眼心疼的将帝炎烨扶起来,紧紧拉着他的手,完全不愿松开。 她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拉过这个儿子的手了,这种亲近的记忆似乎只在帝炎烨小时候有过。 “母后,以前是儿臣不懂事,儿臣不怪您。”帝炎烨也红了眼眶。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即便自己已然到了这般年纪,在母后的心目之中竟然依旧如同一个未长大的孩童一般。回首以往对母后的冷落,他不禁心生愧疚。 “我的好孩子呀,你能够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母后特意为你备下了你最喜爱的糕点,还专门给你添置了崭新的衣裳。今晚不如就如儿时那般留宿在寿康宫中,可好?”太后满含期待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帝炎烨,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帝炎烨连忙顺从地点点头,应声道:“好,一切皆听从母后的安排。” 当听到帝炎烨毫不犹豫的回答时,太后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般灿烂夺目。她满心欢喜地说道:“走吧,推着母后一同返回寿康宫去。” 此时此刻,太后因为过度兴奋,一时之间竟然忘却了一直心心念念着的孙子与孙媳,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令她倍感欣慰的儿子身上。 见到如此温馨感人的场景,一旁的皇后和皇上也被深深地触动,感动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待帝炎烨缓缓推动着太后渐行渐远之后,皇后这才恍然回过神来,突然间变得神色焦急起来,急忙转头向皇上发问:“皇上,月儿呢?” 这么久没见月儿,她真的好想月儿。 “月儿尚未嫁入宫中,此刻自然是回到将军府去了。不过皇后且放宽心,待到明日,她定会入宫来探望你我二人以及母后。”皇上轻声安慰道。 听到这话,皇后原本满含期待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整个人仿佛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一下子就蔫巴了下去,嘴里嘟囔着:“哎!臣妾可是整整盼了一日啊,没想到还要再等一天……” 看着皇后这副模样,皇上不禁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心中暗自嘀咕起来: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怎的只心心念念着儿媳,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闻不问呢?难不成儿子不是亲生的? 然而,念头一转,皇上又不得不承认,自家这个儿媳确实如珍宝般惹人怜爱,相较之下,那逆子似乎就显得逊色了一些。尽管如此,他还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这许久未见,皇后难道就一点也不想念咱们的皇儿吗?为何对他只字不提呀?” 皇后闻言,抬起头瞥了皇上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月儿都还没来,他回来能做什么?自然应当先把月儿安全地送回将军府,也好在晏太傅和太傅夫人跟前好好表现一番才是。再者说了,那小子哪里比得上月儿乖巧可爱、讨人欢心?臣妾想他作甚?” 说完,便又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皇上:“……” 此时此刻,他的嘴角疯狂抽搐着,心里都快笑疯了。 皇后说的,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 庆功宴结束后,晏月带着自己的父母和战必胜往原来的将军府而去。 战必胜虽然得赐了新府邸,但一切都还未准备妥当,暂时还不能住人。晏月便让他先住在自己的府上,待准备好之后再风风光光的搬进去。 徐修远也在同行的队伍中,因为此刻他的家人已经在将军府等着同姑父、姑母和月儿团聚,他去了正好可以两家人好好聚一聚,晚些时候和自己的家人一同回家。 晏月本是想让帝子夜随皇上回宫去看皇后和太后,可帝子夜却以担忧他们的安危为由,坚决要先护送他们回到府邸。 晏承安通过马车车窗看着和自家女儿骑马并肩同行的帝子夜,再看看浩浩荡荡的队伍,晏承安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心中暗自吐槽道:“这臭小子可真会找借口,分明就是想时刻黏着他家果果。有三大虎护卫,还有枪法那么准的干儿子同行,哪里还需要他护送?!” 而徐君如却是一脸的姨母笑,这女婿她是越看越喜欢。不仅长相出众、脾气好,还对自家女儿如此上心,真是深得她心啊。 一行人到达将军府时,徐家人和将军府的下人们已经在府门口等得满眼焦急了。 “来了!来了!” 突然间,一声略带颤抖但又饱含喜悦的呼喊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徐家太夫人一看到往将军府而来的队伍,布满皱纹的脸上便瞬间染上了喜色。 原本充斥着焦急之色的双眼,此时也如同被点燃的烛火一般,闪耀着激动与欣喜的光芒,“好啊!太好了,君如终于回来了。” 第174章 月儿真乖 当初得知太傅府满门被屠时,徐太夫人悲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眼泪都哭干了。几乎是一夜之间白了头,原本还算硬朗的身子也像被抽走了脊梁骨一样,彻底地垮掉,有段日子甚至病得连床都下不来了。 好在后面外孙女回来了,给了她很大的安慰,身体稍稍好了些。但一想到自己可怜的女儿女婿和外孙们,她依旧悲痛不已,心病难消。 自从前几日得知自己的女儿女婿没有死的消息后,她便像是重获新生了一般,身体一下子又好了大半,如今竟是连续站半个时辰也不摇晃了。 见自己的外祖母无需旁人搀扶便迎上前来,晏月顿时面色一喜,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喜悦之情。 她立刻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整个人如同一只轻盈的燕子一般稳稳落地。随后,她迈着轻快而急促的步伐,径直朝着外祖母奔去。 “外祖母,月儿回来了!”晏月的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其中仿佛还饱含着对外祖母深深的思念。 听到晏月的呼唤声,徐太夫人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满眼期待的朝晏月伸出了手,“月儿,快到外祖母身边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你。” 晏月笑眯眯的拉住外祖母的手,甜甜的叫了声,“外祖母。” “诶!月儿真乖。”徐太夫人含着眼泪回应,还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晏月的头,仿佛在触摸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 接着,她又紧紧拉住晏月的手,将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月儿,在战场上没受伤吧?” 晏月心头一热,不禁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但她强忍着内心的情感波动,依然笑眯眯地回答道:“外祖母无需担忧,月儿没事。那些敌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可是巾帼不让须眉哦!”说着,还俏皮地眨了眨眼,想要逗自己的外祖母高兴。 见自己心爱的外孙女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徐太夫人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然而,她的目光很快又急切地转向了后面缓缓驶来的马车,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女儿的情况。 “月儿,你母亲呢?”徐太夫人一边问,一边伸长脖子朝马车张望。 晏月连忙安慰道:“外祖母放心,您的女儿女婿都平安归来啦,他们就在马车里呢。” 正说着话,马车已然缓缓驶到了两人跟前。 徐太夫人一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她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君如~” “母亲~”徐君如掀开了车帘,笑容满面的看向徐太夫人。 可当她看清眼前满头银发、泪眼婆娑的老母亲时,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滚落而下。 虽说这不是她真正的母亲,但此刻还是动了真情实感,心中既心疼又心酸。 马车停下后,虎一连忙搬来凳子,秋菊也快步来到马车旁边,恭恭敬敬的朝徐君如伸出手,“夫人,奴婢扶您下来。” “多谢了。”徐君如礼貌的冲着秋菊笑了笑,这才扶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多谢?秋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夫人居然对她说多谢?!她可真是命好啊!遇到了这么好的一家人,这么好的主子。 还好将军当初带着他们离开了谢家那一家子白眼狼,否则她都不敢想象她会有多惨。现在见夫人和老爷也如此和蔼,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感觉日子都越过越有盼头了。 “母亲,您身体不好,在府中等着便是,怎么还出来了?”徐君如满脸愧疚的拉住原主母亲形容枯槁的手,心中一阵揪痛。 “君如,母亲可算是将你盼回来了啊。”徐太夫人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一把将徐君如紧紧地揽入怀中。 母女俩相拥而泣,哭到泣不成声。 一旁的晏月见此情景,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但她还是强忍着泪水,笑着劝解道:“外祖母,您别太伤心了,这样会哭坏身子的。父亲母亲能够平安归来,这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咱们应该开开心心的才是。” “对对对,月儿说的对,得高兴些才是。” 听到晏月的话,徐太夫人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赶忙用颤抖的双手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并从怀中掏出一方绣着“如”字的手绢,满脸心疼地替徐君如拭去脸上的泪痕,声音哽咽着说道:“女儿啊,你受苦了” “母亲,女儿没事,你看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徐君如立刻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还灵活的在徐太夫人面前转了一圈。 “好好好,太好了,如此母亲便放心了。” 见自己的女儿似乎比以前更加灵动活泼了,徐太夫人脸上渐渐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接着问道:“承安呢?承安还好吗?” “母亲无需担忧,小婿也没事。”晏承安适时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朝徐太夫人行了个礼。 “好好好!”徐太夫人冲着晏承安欣慰的点头,又一次红了眼眶。 “姐姐,姐夫,你们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真是太好了。”晏月的舅舅徐怀瑾满眼激动的笑着说道。 而他身边的夫人,也就是晏月的舅娘,此刻也在不停的抹着眼泪,喜极而泣。 “弟弟,弟媳,听月儿说,因为太傅府的事,母亲身体一直不好。这些日子你们照顾生病的母亲,实在是辛苦了。”徐君如满脸感激说道。 “姐姐说的是哪里话,这本就是我们应当做的,姐姐不必为此忧心。”徐夫人笑着拉住了徐君如的手,眼中满是欣喜之色。 “好了好了,都回府再说吧,以后我们一家人有的是时间聚在一起。”晏月笑着朝众人比出了请的手势。 回到将军府后她才发现,整个府邸不仅打扫的干干净净,还挂满了红红的灯笼,比她出征前还要温馨喜庆许多。 看来虎一把将军府守得不错,府中的丫鬟小厮们也很尽责。都不用她吩咐,便连自己的父母和战必胜需要用的屋子提前准备好了,真正给了她回家般的感觉。 正当晏月想将虎一他们召集过来好好夸奖赏赐一番时,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第175章 快救人 晏月听到惊呼声后,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正好看到了令人揪心的一幕——外祖母竟突然身形一晃,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还好身边的徐君如及时扶住了她,这才没让老人摔倒下去。 “母亲!”徐君如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她迅速扭头看向身后的晏承安,急切地喊道:“老公,快救人!” 晏承安赶紧上前,伸手探了探徐太夫人的鼻息,对徐君如道:“先让母亲躺下。” 徐君如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已经昏迷不醒的徐太夫人缓缓地平放在了地面上。 见此情景,原本还满脸喜悦的众人,刹那间全都惊慌失措起来,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紧张。 “修远,赶紧去将郎中请来!”徐怀瑾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儿子,随即心急如焚地俯下身想要去抱起自己的母亲,可他的腿上有些残疾,一时着急差点摔倒。 徐夫人赶紧扶住他,面色焦急的对徐君如和晏承安道:“姐姐,姐夫这地上凉,母亲不能躺在地上,我们先将母亲送回屋内,等郎中来看。” “不急,我会医术,让我先看看情况。”晏承安面色严肃的朝两人摆了摆手。 “舅舅,舅娘,先不必着急,我父亲如今医术高明,定能治好外祖母的病。” 晏月安抚徐怀瑾夫妇的同时,立刻朝跟在后面的虎二招了招手。 虎二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快速将晏承安的医药箱送上前来。 此时晏承安已经开始了诊治,他先是将手放到徐太夫人的脖颈处探了探脉搏,又扒开眼皮看了看瞳孔。 随后从医药箱中取出自制的水银血压计给徐太夫人测了血压,又继续取出自制听诊器进行一番听诊。 “怎么样?心脏没什么问题吧?”徐君如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问题。”晏承安点点头,面色缓和了些,语气从容的对众人道:“大家都不必担心,母亲只是暂时晕过去了,并无大碍。” 听晏承安这么说,众人的紧张的神色这才渐渐放松下来。 “姐夫,母亲这是患的什么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晕倒了。”徐怀瑾满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母亲变得煞白的面容。 “母亲患的是高血压,因为刚才情绪太过激动,才会突然晕过去。”说话间,晏承安打开医药箱,取出一粒药丸喂到徐太夫人口中,继续解释道:“高血压是一种慢性病,只要按时服药控制的好的话,不会危及生命,我这正好有自制的降压药,母亲一会儿就没事了。” 高血压? 除了晏月和徐君如之外,其他人皆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晏承安。 他们还从未听过这种病症。 尤其是徐家人,眼中除了诧异之外还有震惊。 以前他们可是从来不知道晏太傅会医术,而且现在看起来还一副医术高明的样子。 还有,刚刚徐君如称呼晏太傅“老公”又是何意? 他们突然感觉晏承安和徐君如都特别陌生,特别反常,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看到众人诧异的眼神,晏月只好再次解释道:“父亲母亲和我一样,经历过重创死里逃生之后性情变了很多,这几个月他们在外漂泊还学会了医术。” 徐家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眼中的诧异之色渐渐转变为了心疼。 这时,徐太夫人已经悠悠转醒,她缓缓睁开眼睛,声音虚弱的道。“君如~,母亲这是怎么了?” “母亲,您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徐君如满眼心疼的将太夫人扶起来,柔声安抚道:“您放心,我们正好有治疗您这种病的药,以后只需按时服药,身体便会越来越好。” 徐太夫人满脸慈爱的点点头,目光落在徐君如的脸上,如获珍宝般缓缓抬手抚了上去,“君如,你终于回到母亲身边了,母亲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 “母亲,这不是做梦,女儿回来了。”一向乐观幽默的徐君如又一次被感动得红了眼眶。 看着这温情的一幕,晏月心中却是一片畅快。 以前她每次看到外祖母难过的样子都觉得心里堵得慌,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来安慰这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老人,也没办法减轻她身上的病痛。 现在好了,她最宝贝的女儿回来了,女婿还变成了神医般的存在,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不得不说,有这么个医术高明的老爸在身边,她心里的安全感直接拉满了。 因为有太多的话要讲,徐家人直到快半夜了才离开将军府。 只是徐太夫人留了下来,徐君如不放心她回去,想让她留下来再观察几日,如果身体再有什么异常的话方便医治。 徐大夫人也正好不愿离开,她实在太过思念自己的女儿,便答应留在将军府住几日。 送走徐家人之后,晏月才松了口气,让如意将府中的刚忙碌完的下人们全部召集起来。 三只虎和如意随她上战场,都获得了不少的封赏,留守将军府的人自然也不能少。晏月不仅对他们进行了一通夸奖,还每人赏了一个金元宝。 得了金元宝的下人们笑得合不拢嘴,自从进了将军府之后,他们就越发富裕了,连家里人也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大将军真是神仙主子,以后他们一定要更加卖力的干活才是。 众人得赏退下之后,唯有虎一留了下来。 “虎一,还有什么事吗?”晏月微笑着问道。 短短两个多月的时间不见,原本圆润健壮的虎一似乎瘦了不少,连胖乎乎的脸都有了些许轮廓,看样子没少为将军府操劳。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件趣事想讲给主子听听。”虎一笑看着晏月,兴致勃勃的说道。 “哦?什么趣事啊?坐下慢慢说。”晏月朝身边的椅子指了指,满脸好奇的看着虎一。 这么久没回京城,她正好想听听这些日子在京城中发生的趣事。 虎一知道自家主子的开明,也没有推脱,便开开心心地坐了下来。 第176章 昨夜没回去? 虎一坐下来后,立刻得意洋洋、眉飞色舞地向晏月讲述起了谢家发生的一系列变故。 “主子,您是不知道,谢云贤前脚刚走,姜老爷后脚就拿着地契将谢家那几只白眼狗赶了出去。被姜家老爷赶出府邸之后,他们就如同丧家之犬一样流落街头,最后竟然沦为了乞丐!还有那谢家那老东西,苦苦盼望着自己的孙子载誉归来给她出气,却没想到谢云贤回来时竟也是一副乞丐样,可把那老东西气的呀,在乞丐窝里便一命呜呼了!” 说到这里,虎一表情生动地比出了一个吐血而亡的姿势,接着又满脸畅快的补充道:“听说那老东西死的时候,简直瘦得不成人形,跟根干柴似的,风一吹就能倒喽!而且身上穿的还是那身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脏得要命,臭不可闻呐!” 听完虎一生动而又有趣的讲述,晏月和如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晏月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边笑边说:“哈哈哈哈,这可真是报应得爽啊!” 而如意笑过之后则气愤愤地说道:“哼!那老东西之前病成那样居然都一直没死,看来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特意让她尝尝当乞丐的苦头,然后再悲惨地死去。这种忘恩负义的人,真是罪有应得!”说完,如意那张圆圆的脸蛋因为兴奋而变得通红,眼中闪烁着大仇得报后的痛快光芒。 当初她家姑娘鞍前马后的伺候了那老东西近两年时间,到头来却只换来那群白眼狼的恩将仇报,现在那老东西有这样悲惨的结局,听着心中就畅快。 “对了,谢云荷那蠢货死了吗?”晏月笑够了,才接着问道。 “死倒是没死,但是应该生不如死吧,听平阳侯府的下人说,那蠢货怀了身孕还被许家二公子打得遍体鳞伤。还常常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那又脏又乱的柴房中彻夜哀嚎哭泣,那凄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呐!”虎一幸灾乐祸的笑着说道。 “还好姑娘当时聪慧机敏,要不然可就被那群恶人给害了。”如意心有余悸的拉住了晏月的手。 虽说姑娘如今已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了,但她还是习惯叫姑娘,毕竟从小叫到大叫习惯了。 晏月则是十分满意的点点头,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狡黠而邪恶的弧度,“好得很,许林峰那暴力男果然没辜负我的期望。” 谢云荷那蠢货当初和平阳侯府小姐许如烟联手,想要设计将她和许林峰捉奸在床,然后逼她嫁给许林峰那个家暴男,谁曾想将自己折了进去。 如今听到那蠢货被打得遍体鳞伤,晏月也就放心了。 若是她直接死了还挺没意思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她就喜欢看恶人之间相互折磨至死。 曾经伤害过原主的人,或是存心想要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包括平阳侯府。 看自家主子这么高兴,虎一继续兴致勃勃地说道:“主子,还有一件事,谢云贤那废物被皇上贬成了九品芝麻官,还罚了一年的俸禄。如今彻底靠着姜妙莹那怪物的命,吸姜家的血苟延残喘了。” “姑娘,姜妙莹那毒妇本就已经犯下重罪,不如请皇上即刻将她五马分尸!如此一来,谢家人也就没有靠头了。”如意义愤填膺的说道。 “这还不够,现在五马分尸也便宜了她,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无穷无尽的绝望和折磨。”晏月邪肆一笑,眼神冰冷的道:“谢云贤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他和姜妙莹是真心相爱吗?那肯定不能让他这么快便失去挚爱呀。他最是孝顺看重他祖母,如今他祖母因被姜家人赶出去而惨死乞丐窝,他心中定然已经恨透了姜妙莹和姜家人。接下来我们只需安心看戏便是,等看够了再出手也不迟。 “姑娘说的是。” 如意瞬间一脸期待,看晏月的眼神也满是崇拜之色。 她可太喜欢有仇必报,还有勇有谋的姑娘了。 “虎一,除了谢家这些破事之外,京城还有其他新鲜事发生吗?”晏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问道。 虎一点点头,回答道:“回主子的话,还有一件大事。安阳公主成婚了,那驸马是丞相嫡子苏逸凡。” “丞相嫡子?”晏月瞬间皱起了眉头。 提起丞相,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丞相府嫡女,也就是那绿茶婊苏月璃。 那绿茶婊以前和安阳公主关系很好,可自从撺掇安阳公主来她府上胡闹,被她打脸拆穿之后,安阳公主也就看清楚了那绿茶的真面目,不愿再同她来往。 而丞相府嫡子苏逸凡和苏月璃一母同胞,沆瀣一气。按理说安阳公主应该不会愿意嫁给舒逸凡才是,而且还如此仓促。 晏月越想越觉得有些蹊跷,心中不禁联想到了安阳公主在齐贵妃面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 没了北国那个强有力的靠山,齐贵妃定然是慌了,急切的想要找一个新的仪仗,这才会逼着安阳公主嫁给丞相嫡子。 “没错,就是丞相府嫡子苏逸凡,还是安阳公主主动求皇上赐的婚。”虎一说道。 听到虎一后面的话,晏月并没有太意外,而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主子可有什么吩咐?”虎一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见晏月摆手之后,他才快步退了出去。 ...... 次日天刚亮。 晏月早早便起来了,因为心中一直想着安阳公主的事,她打算早些时候进宫。 不管怎么说,安阳公主也算是和她有几分交情,她也挺喜欢那丫头的,她得进宫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昨夜睡得晚,她准备出门时,父母亲和外祖母都还没起来。 交代好府中的下人照顾好自己的父母亲和祖母之后,晏月正准备出门,却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 晏月回头一看,竟看到帝子夜正眼神宠溺地冲着她笑,一副刚从将军府出来的样子。 “你怎么在这?昨夜没回去?”晏月满脸意外的看着他问道。 第177章 还能叫得更大声 帝子夜原本还挂着宠溺笑容的俊脸瞬间变了色,黑曜石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哀怨之色,紧接着便一脸幽怨地看着晏月,薄唇轻启,用略带委屈和嗔怪的语气道:“大将军竟连自己亲自带回来的夫君,都能忘得如此干净彻底?” 那样子,仿佛晏月就是那个始乱终弃、极不负责的狠心女子,将他带回府后却对他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晏月:“......” 这货又在抽什么疯?! 昨夜自回来之后,她便一直在忙着招待外祖母一家,完全将这货给忘了,没想到他竟没有回宫去。 光是看着他那张帅到无可挑剔的脸上那充满违和感的幽怨表情,晏月就莫名想笑。 “哈哈哈……”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晏月笑得这般灿烂,帝子夜嘴角微微上扬,一抹得逞的笑容悄然浮现于那张俊美的脸庞之上。他刚才是故意逗月儿的,因为他喜欢看她这般开心的模样。 待晏月收住笑,他才神色认真的道:“早在出发去北国时我便已说过,月儿身处何方,我亦会追随而至。如今月儿居于这将军府内,我又岂会缺席?自当要陪伴左右。” 说着,他眼中渐渐溢满宠溺之色,步履轻盈地走上前来,伸出修长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晏月白皙好看的小手。 两人携手走出将军府时,青龙和马车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太子妃,请上车!”青龙脸上带着微笑,恭恭敬敬的朝晏月比出了请的手势。 “太子妃”那三个字,他特意叫得很大声,很有气势。 他记得很清楚,上次就因为一句“太子妃请下车”,他在将军府门口被罚了月银……好在后来他机灵,又将月银争取回来了。 这次又是在将军府门口,但他已经学聪明了,他肯定要好好表现,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不仅不能再被罚,还要争取得赏。 晏月抽了抽嘴角,回了青龙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青龙,你嗓子真好,叫的很大声哦!不......” “多谢太子妃夸奖!属下还能叫得更大声。”青龙面色一喜,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太子妃请上车!” 晏月:“......” 果然......卧龙之处,必有凤雏。 “打断太子妃说话,是又想挨罚吗?”帝子夜一记冷眼扫过去。 青龙立刻吓得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属下再也不敢了。” 失策失策!刚才还是太着急了些,竟不小心打断了太子妃的话。 “下次小点声。”帝子夜直接替晏月补充道。 晏月摇摇头,“不,是下次别请了,我自己会上,谢谢!” “属下遵命!”青龙立刻战战兢兢的朝二人行了个礼,压低了声音再次比出请的手势道:“恭迎太子妃上车。” 心中暗道:这回他两个主子的要求都满足了,应该没问题了吧,可千万不要再被罚月银啊。 晏月用看大傻子似的眼神扫了青龙一眼,快步上了马车。 心中暗自吐槽:苍天啊,大地啊,这么傻的人,是怎么当上太子贴身护卫的啊。 “月儿,你若不喜欢青龙,我便将他换了?” 帝子夜像是看穿了晏月的心思一般,在马车上坐下之后,便立刻说道。 马车外的青龙听到这话,瞬间紧张得眼睛都快瞪出了眼眶。 晏月摇摇头,“不用,青龙陪着你走南闯北的,也挺不容易的。” 吐槽归吐槽,但青龙这样的护卫还挺有趣的,她可不想断了人家的职业生涯。 听到晏月的话,青龙脸上紧张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灿烂的笑容。 待马车走起来之后,晏月才神色认真地看着帝子夜问道:“对了,你可听说了安阳公主成婚的事?” “安阳成婚了?何时的事?”帝子夜的脸上满是诧异之色。 晏月道:“我也是昨夜才听虎一说的,就是在我们离开京城这段时日成婚的。驸马是丞相府的嫡长子苏逸凡,你对苏逸凡那个人了解吗?” “安阳竟嫁给了苏逸凡?!”帝子夜依旧是满脸的诧异,缓了缓才道:“苏逸凡长得倒算是文质彬彬,还自诩是个读书人,只不过考了多年的科考也一无所获。” “又是读书人,那安阳喜欢他吗?”晏月皱着眉头问道。 帝子夜想了想道:“安阳和他似乎并无交集,但也有可能是我不知情。苏逸凡未来可以继承他父亲的丞相之位,父皇答应这样的婚事倒也不足为奇,只是我还是觉得事情太过仓促了。” 晏月道:“没错,我怀疑是齐贵妃在背后搞鬼,安阳公主或许已经沦为了她的棋子。上次去参加她寿宴时,我明显能感觉到安阳公主很害怕她。安阳公主明明是她唯一的女儿,她应该很宠爱她才是,为何感觉她一点都不喜欢安阳公主?” “因为她一直盼望着安阳是个皇子,好巩固在宫中的地位,可却没想到生下来是位公主,因此便将所有的错都怪到了安阳的身上。”帝子夜说道。 晏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如此说来,安阳也是怪可怜的。也不知道那苏逸凡对她怎么样,今日先进宫去问问,改日我们去公主府看看她。” “好,都听月儿的,安阳能有你这样的好友,是她的幸事。”帝子夜说道。 ...... 平阳侯府。 平阳侯参加完庆功宴回去之后便一直愁眉不展,心中满是不甘与愤恨。 晏月和平阳侯府有过节,她现在已经是护国大将军,且很快便会成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平阳侯府的未来,可谓是一片黑暗啊。 就在他愁眉不展之即,许如烟来了,“父亲,女儿有办法收拾晏月那贱人,让她没机会动平阳侯府。” “住口!为父上次就是听了你的话,这才将她和太子给得罪了。”平阳侯一看到许如烟,便气得摔了手边的茶盏。 许如烟冷不防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便又调整好了心态,胸有成竹的道:“父亲,上次的事情只是个意外,都怪谢云荷那蠢货太蠢了,这才将事情给办砸了。但这次女儿绝对有好办法,父亲不妨先听听?” “说!”平阳侯没好气地吼道。 “父亲有没有想过,晏月一介女流怎会有如此通天的本领?她率领的锐林军平平无奇,竟短短时日便将北国和西奥国接连打败了。”许如烟满眼的嫉妒与愤恨。 第178章 平阳侯父女的阴谋 “此事确实蹊跷,为父至今也没想明白,就连幽王率领的几万幽冥军也不是西奥国的对手,三千锐林军怎么可能一举灭掉西奥国!”平阳侯皱起了眉头,满脸的不可置信。 但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只不过,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们不得不信。为父派人打探过了,他们手上好像有两样很厉害的武器,叫手枪和炸弹。” “父亲,您说那闻所未闻的武器会不会是妖物?晏月会不会妖女?”许如烟阴笑着,眼中闪过一抹恶毒之色。 “住口!你可知此话可能会给平阳侯府招来杀身之祸?!”平阳侯一声怒喝,面色都黑了几分。 许如烟却是继续面色从容的笑着,“父亲切莫着急,此话可不是女儿说的,是丞相之女苏月璃说的。” “丞相之女?”平阳侯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许如烟很是得意地点点头,“没错,就是她,她还说晏月如今早已功高盖主,只要让这些言论甚嚣尘上,晏月那太子妃或许就做不成了。” 说到这里,许如烟的眼中更是多了一丝亮光,“到那时,女儿就还有机会成为一国之母。” “蠢货!你想得可真美,你恐怕已经沦为苏月璃的棋子了,还在此沾沾自喜。”平阳侯冷眼扫过自己的女儿,怒气冲冲的道:“你可知?如今连向来目中无人的幽王都对晏月高看一眼,太子就更不必说,满眼都是她。皇上甚至想让死里逃生回来的晏太傅去当西奥国皇帝,都被晏太傅果断拒绝了,皇上又怎会在意晏月功高盖主!” “竟有此事?!”许如烟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为父还能骗你不成?!”平阳侯像看蠢货一样看着许如烟,“再说那妖女或妖物的言论,太子可是从始至终都跟着晏月出征打仗,幽王也亲眼看到了他们击退西奥国的那一幕。你觉得他们听到这样荒谬的言论之后会如何做?” “女,女儿知道了,女儿定会管住嘴,反正这些话也是苏月璃说出来的,和女儿无关。”许如烟心有余悸地看向平阳侯,瞬间吓得脸都白了。 “不。”平阳侯老谋深算的摇了摇头,“还是得花银两让人去传流言,不过得以苏月璃的身份去买通那些传流言的人,因为她找你的目的,就为了找个替她顶祸的。若为父猜的没错的话,她定然也会以你的名义去找人传流言。” 平阳侯顿了顿,又继续道:“你也不想想,她的目标是太子妃,那你自然也是她的眼中钉,苏月璃的心机可比你深多了,你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父亲,那可怎么办?如此一来,即便按父亲所说的去做,女儿岂不是也没办法全身而退了?”许如烟惊慌失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救救女儿,女儿知错了,女儿也没想到苏月璃那贱人竟如此恶毒。” “不急,为父倒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平阳侯突然眼前一亮,有些激动的看向许如烟。 “什么办法?”许如烟迫不及待的问道。 平阳侯端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不疾不徐的道:“你只需尽快成为晏月的表嫂,即便事情真查到你头上,事情也可迎刃而解。” “表嫂?父亲是想让我嫁给大理寺少卿徐修远?!”许如烟抗拒的皱起了眉头。 平阳侯满眼算计的点点头,“没错,你应该知道,晏月对徐家人有多看重。只要你成了徐修远的妻子,那你便也一跃成为了晏月的表嫂。如此一来,她自会对你敬重三分,更不可能会置你于死地。不仅如此,平安侯府的前途也就明朗了许多。” “可是父亲,徐修远只是个四品官,且徐家也并不兴盛,女儿不想嫁入徐家。女儿喜欢的人是太子,若是晏月成了皇后,女儿实在是心有不甘。”许如烟一脸的不情愿。 “不自量力!这么多年了,即便晏月没回来的时候,太子有正眼看过你吗?”平阳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可是……” 许如烟还是一脸的不甘。 晏月一个下堂妇都可以嫁给太子,凭什么她不行? 平阳侯厉声呵斥道:“别可是了!你现在需要想的是如何让徐家尽快来提亲,可别被苏月璃抢了先。这是保住你,也是保住平阳侯府最好的办法。” “父亲,那女儿该如何做?”听到苏月璃的名字,许如烟瞬间紧张起来。 苏月璃那狐媚样她是见过的,论勾引人,她肯定比不过。 平阳侯若有所思的道:“当初你和谢家那蠢货在平阳侯府企图对晏月做的事,徐家人定然也知道,想必早已对你,对我们平阳侯府心存芥蒂。” 许如烟点点头,“是啊,父亲,而且当初齐贵妃寿宴时,女儿也曾和晏月那贱人发生口角,徐夫人是看到了的。她是晏月的舅娘,在宴会上随便向着晏月,定然也早已对我心生不满。” 平阳侯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道:“为今之计,得找一个让他不得不娶你的办法。” “父亲的意思是又要以公务为由,将他叫来平阳侯府,然后……”许如烟的脸上染了几分红晕。 “就你心中这点谋略,也想当太子妃?”平阳侯瞥了许如烟一眼,“你觉得经过晏月的事之后,若还让他来平阳侯府,他不会心怀警惕?” “那该怎么办?女儿平日里根本没机会接近他。”许如烟着急的道。 第179章 太子妃英明 许如烟突然觉得,嫁不了太子的话,嫁给徐修远似乎也不错。 徐家以前虽然不太景气,可现在有了晏月这棵大树作为倚仗就不一样了。晏月不仅是护国大将军,还是未来的皇后,以晏月和徐修远的关系,徐修远的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见自己的女儿突然开窍了,平阳侯缓缓捋着胡须,满眼算计的说道:“为父自会给你创造机会,你只需听为父的话行事便可。” “好,女儿都听父亲的。”许如烟顺从地点了点头,眼中甚至还多了一丝期待。 只要她成了徐修远的妻子,晏月那贱人就得尊称她一声表嫂,光是想想心里就很是爽快。 …… 晏月和帝子夜坐在前往皇宫的马车上,将京城最近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聊了一遍,甚至还扯了许久闲谈之后,却发现竟还未到皇宫。 “按理说这么久早该到皇宫了呀,怎么回事?” 晏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掀开马车车窗边的帘子往外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马车分明一直都在走,可现在居然还在将!军!府!门!口?! “青龙,你最好解释解释,走了这么久了,我们怎么还在将军府门口?”晏月气呼呼的瞪着青龙,恨不得将他拉过来暴揍一顿。 不用想她都知道,这笨护卫是拉着他们绕了一圈,又绕回来了。因为他此前没有按照帝子夜的暗示绕路,被罚过月银。 “启禀太子妃,殿下还没说皇宫到了,便不能到。”青龙缩着脖子,如实回答。 他也是不想绕回来的呀,怎奈实在是没有地方可绕了。 怎么办?怎么办!太子妃似乎不高兴了。 可他这次都是按照太子殿下此前的吩咐办的呀,其实他白白多走了这么远的路,也挺累的。 见青龙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晏月也不忍心责骂他,只得气鼓鼓的转过头剜了帝子夜一眼,“你看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不耽误事儿吗?” 帝子夜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随即将目光转向青龙,幽幽开口道:“青龙办事不利,罚一个月月银。” “啊?!”青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愿意接受又被罚月银的现实。 他实在是不服气呀,他哪里又办事不利了?绕路也罚,不绕路也罚,到底想让他怎么样嘛?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这么无理吧?这明明就是按照他的吩咐办的啊! “怎么,不服气?”帝子夜一记冷眼扫过去。 心中暗道:他怎么会有如此蠢笨的护卫?!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情况就自作主张的绕路,绕路也就罢了,还绕回到将军府…… “属下不敢!”青龙迫于帝子夜的威严,还是不情不愿的妥协了,但眼中却写着不服。 见青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晏月竟突然联想到了悲催的打工人,开始同情起他来,甚至还产生了一丝共情。 “你还真是黑心老板呀,动不动就罚人家的钱。”晏月瞥了帝子夜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哎!青龙这打工人也真是不容易,不仅要勤勤恳恳,还要时刻揣测老板变幻莫测的心意。” “啊?” 帝子夜和青龙皆是一脸问号,完全听不懂晏月在说什么。 什么老板?什么打工人? 见两人一脸茫然,晏月这才反应过来,重新用两人能听得懂的话说道:“上次青龙没绕道,你罚了他的月银,这一次人家按照你之前的指示绕道了,你还罚人家月银,哪有这样的道理?” 听晏月这么说,青龙瞬间眼睛都亮了,一脸感激的看着她,就差没立刻给她磕头了。 甚至还在心中暗暗喊了几十遍“太子妃英明!”。 太子妃完全就是说出了他不敢的心里话啊,还是太子妃比较讲道理。 被晏月这么吐槽,帝子夜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是宠溺的笑着道:“那便听太子妃的,不罚了。” “多谢太子妃,多谢殿下!”青龙面色一喜,激动的行了个跪拜礼。 啊啊啊!失去的月银又回来了,好险!好险! 太子妃就是他的大恩人啊,以后他要多听太子妃的,毕竟太子殿下也听太子妃的。 只要太子妃认可他,他就能有好日子过。 “走吧,以最快的速度回宫。”帝子夜没好气的瞥了青龙一眼,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别再绕路!” “是,属下遵命!”青龙高兴的回应。 对嘛,有什么命令直接说清楚,何必让他一个护卫来猜测。搞得他人累,心也累,还时刻战战兢兢的,实在是心酸啊。 放下车帘之后,晏月看着面露尴尬的帝子夜,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哈哈哈……”帝子夜也皮笑肉不笑的跟着陪笑。 罢了罢了,只要月儿开心就好,以后再去收拾了那蠢笨如猪的护卫。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皇宫。 两人还没下马车,皇上、皇后、太后和帝炎烨便已经迎上前来。 “月儿,你可算是来了!这么久不见,母后可想你了。”皇后一看到晏月,便迫不及待的迎上前,笑意盈盈的拉住她的手,立刻开启了夸夸模式,“月儿这肌肤似乎又白净了许多,变漂亮了许多呢,当真是比仙女还要好看。” 晏月:“……” 夸夸皇后这夸的似乎有点违心了,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奔波,她的皮肤明显就黑了很多,哪里白了? “月儿,快到皇祖母身边来,皇祖母也想你了。”太后也神色激动地转着轮椅朝晏月的方向而来。 帝炎烨见状,赶紧上前帮忙推轮椅,“母后不必着急,儿臣推您过去。” “好。”太后欣慰的点点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慈祥又幸福的笑容。 “月儿参见太后。”晏月朝太后行了个礼,发现太后的身体似乎比之前好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的眼里有光了。 这世上最难治的就是心病,而帝炎烨便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如今帝炎烨突然转性了,她的心病自然也就消了。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太后满脸慈爱的拉住晏月的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月儿,皇祖母要谢谢你,谢谢你的父亲母亲,对了晏太傅和太傅夫人为何没来?” 太后说着,转头看向了马车的方向。 第180章 催婚 晏月礼貌的笑了笑道:“启禀太后,父亲母亲这几日舟车劳顿还未缓过神来,待歇息几日再进宫拜见。” 说起来太后对她也太热情了些,她和太后也只见过一两次面而已,还不至于亲热到这种程度啊。 “月儿,都快是一家人了,不必再叫太后,叫皇祖母便是。”太后满脸感激地拉着晏月的手,随即热泪盈眶的道:“月儿啊,你不仅是哀家的救命恩人,更是幽王的救命恩人,哀家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了。” 晏月安抚般的拍拍太后的手背,微笑着道:“皇祖母,既然都快是一家人了,便无需言谢。” 太后也算是个慈祥的老人,她愿意顺着她些,只要老人高兴就好。 “好好好!真是祖母的好孙媳,稍后便随皇祖母到寿康宫去,皇祖母给你准备了许多金银珠宝首饰,想要什么随便挑。”太后满脸宠溺的看着晏月说道。 晏月点点头,笑容灿烂的道:“好,多谢皇祖母。” 别的她都不是很感兴趣,送她金银珠宝她倒挺感兴趣的。 太后的金银珠宝,定然都是国宝级别的,正好可以带回去给自己的老爹老妈长长眼。 “月儿,母后也给你准备了许多好东西,稍后也要去母后宫中陪陪母后,好不好?”皇后眼巴巴的看着晏月,生怕晏月太忙会拒绝她。 “好,月儿一定会去的。”晏月只得继续笑着点头。 此刻,她感觉心里暖洋洋的,这样的婆家人,貌似能处啊。 “月儿,你是南宁国的大功,但得的赏金却都让给了已故将士家属,实在是令父皇欣慰啊。父皇知你胸怀天下,但父皇不能亏待了你,稍后父皇便命人带你去国库里面挑些你喜欢的东西,当作父皇对你的赏赐,你可不许再拒绝哦。”皇上也迫不及待的上前对晏月说道。 似乎完全没看到站在晏月身边的帝子夜。 帝子夜:“……” 嘴角微微抽搐着,满头黑线。 合着他是隐形人?竟全都看不到他? 看来他昨夜没回来是对的,压根也没人想他。 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儿孙啊。 还是月儿幸福,妥妥的团宠。 不过羡慕归羡慕,看到这一幕,他心里却是从前所未有的开心,还有从未有过的温暖。这么多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家人如此和谐的聚在一起。 进入皇宫之后,晏月和帝子夜先随皇上去了御书房。 因为他们心中一直挂念着安阳公主的事,想问个清楚,同时也有公务要和皇上商议。 “父皇,苏逸凡为何成了安阳的驸马?真的是安阳自己来求的赐婚圣旨吗?”一进入御书房,帝子夜便向皇上问出了晏月也想问的问题。 “没错,是她自己来求的。”皇上有些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原本朕给她挑选的驸马是月儿的表哥徐大人,谁曾想安阳竟突然看上了苏逸凡。” “当真是她自愿的?齐贵妃没有逼她?”晏月开门见山的问道。 皇上点点头,“朕之前也有所怀疑,可朕问过安阳,她说齐贵妃没有逼她,是她自己喜欢苏逸凡。且自从北国被你们打败之后,齐贵妃便像是被拔了毛的孔雀一般,彻底消停了。不仅如此,她还主动将掌管后宫的权利交还给了皇后。” “她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可她耀武扬威了这么多年,害了那么多人。如今北国已经对南宁国构不成威胁,皇上为何还留她继续当贵妃?”晏月不解的问道。 她记得帝子夜此前同她说过,皇上之所以子嗣单薄,就是因为齐贵妃太过歹毒,害死了不少的皇子公主,还有嫔妃。 皇上有些为难的皱了皱眉头,“朕知道她心思不纯,但安阳是朕唯一的公主,朕不想让安阳为此难过。念在她是安阳的母亲,只要她从此安分守己,朕便也不会动她。” “父皇不觉得安阳一直很惧怕齐贵妃吗?安阳如此急促的成婚,定然和齐贵妃脱不了关系。”帝子夜一脸怀疑的道。 “不管有没有关系,都已成定局。且当初安阳是以性命相要来求的赐婚,朕没时间考虑这么多,不得不答应她。”皇上说道。 “以性命相要?”晏月眉头微皱,顿感不妙。 以她对安阳公主的了解,那丫头应该还不至于恋爱脑到这种程度。 “没错,说是他爱慕苏逸凡已久,朕若不答应,她就要以死殉情,朕只能答应了她。”皇上先是叹了口气,随即面色又变得欣慰起来,“朕知道你们都关心安阳,但也不必担忧,朕将那苏逸凡召入宫中问过话,倒也算是个良配。且成婚至今,公主府也没出过什么岔子,两人感情好着呢。” “那就好,明日我们去公主府看看她。”晏月点着头,但眼中的怀疑之色却越来越浓了。 她知道从皇上这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打算自己亲自去问安阳。 她有预感,安阳公主过得并不好。正常情况下,她今日应该也在宫中才是,毕竟她很喜欢自己,且她的太子哥哥也回来了。 聊完安阳公主之后,晏月和帝子夜又和皇上聊了聊公务,决定将手枪和炸弹作为国家级秘密武器使用,依旧由晏月和帝子夜掌管制作和分配使用的权限。 另外,晏月还提议缩减军队,节省开支。剩下的军队都要培训枪支弹药的使用,以巩固国防。 皇上对此深表赞同,全程都是一副欣慰又激动的神色。 只要有这两个孩子在,南宁国再无内忧外患,注定会越来越繁荣昌盛。 聊完国事之后,皇上竟话锋一转,将话题转移到了晏月和帝子夜的婚事之上,开启了催婚模式。 第181章 一路暴富 “月儿,如今国泰民安,你的父亲母亲也回来了,实乃喜上加喜啊!” 皇上满眼期待的看着晏月,迫不及待的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便挑个好日子,尽快将你们的婚事给办了,你觉得如何?” 要是换做他人,他根本都不用问,只需下个命令就可以给太子操办婚事了。 可月儿不一样,他必须要先征求她的意见,给予她充分的尊重。 晏月:“……” 虽然但是……这个问题她现在属实是不想回答啊。 都穿越了,还休夫了,竟还是逃脱不了这烦人的催婚。 帝子夜十分默契的和晏月对视一眼,知道晏月并不想那么快成婚,便直接开口帮她婉拒了,“父皇,此事不急,还需和岳父岳母大人商议后再做定夺。” 帝子夜将岳父岳母都搬出来了,皇上也不好再继续催,只得笑着摆摆手道:“好好好,那改日父皇母后亲自去和你岳父岳母商议一下再做定夺。” 心中暗自思忖道:“哎呀呀,这个逆子啊,简直就是一块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如此出色的太子妃就在身旁相伴,他居然还能说出‘不急’这样的话来?!” 想到此处,皇上不禁摇了摇头,暗暗瞥了帝子夜一眼。 像月儿这样如同仙女下凡一般优秀又善良的神仙儿媳,越早成婚才越是安心嘛。 与此同时,皇上心里还有些着急的想着,等他们成了婚在宫中稳定下来,他便可以将皇位交到他们的手上,也算彻底安心了。 到那时,他便可以彻底闲暇下来,约着晏太傅去游山玩水,四处走走,好好享受享受…… 皇上想得正美的时候,晏月和帝子夜已经在行礼告退了。 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叫住晏月,“月儿,父皇答应过要让你在国库里挑选几件你喜欢的东西,父皇现在便带你去挑如何?” “末将谢主隆恩!”晏月美眸一亮,满脸期待的朝皇上行了个礼。 帝子夜这一家人都对她太热情了,还没成婚呢,就一个个父皇、母后、皇祖母的自称上了。热情也就罢了,还总是这么客气,非要送她珠宝,搞得她这个开放的现代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哈哈哈…… 此时此刻,她瞬间感觉自己就像是拿了爽剧女主的剧本一般,正走在一路开挂,一路暴富的道路上。 “月儿,随便挑,不必和父皇客气。”皇上朝齐公公招招手,齐公公立刻笑意盈盈的上前,朝晏月比出了请的手势,“大将军,请!” “有劳齐公公了。”晏月微笑着点点头,立刻兴致勃勃的跟了过去,她还真想看看古代的国库长什么样。 当初攻入西奥国皇宫的时候,晏月本以为可以去清空西奥国国库,可却没想到他们去的时候,西奥国宫中的国库已经被摧毁了。 西奥国国王或许是意识到大限将至,绝望之际便命人点火将国库给烧了。晏月他们去的时候,国库已经成了废墟,只剩下的部分没有被烧毁的金银,就连这些金银也都已经被烧得黑黢黢的,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一想到这事,她就觉得可惜,那些东西要是分给百姓该多好,百姓们的日子肯定也会好过很多。 就在晏月思索的片刻间,齐公公已经带着他们穿过了一道又一道厚重的大门,进入了国库。 一眼看过去,晏月便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张成了“o”形,整个人完全被眼前所见之景震撼得呆立当场。没想到南宁国的国库竟是如此的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其规模之大,简直堪比一座现代的室内体育场。 环顾四周,国库的四周皆是由珍贵无比的金丝楠木精心打造而成。这些金丝楠木所制成的置物架,沿着墙面依次排开,显得庄重而典雅。架子上琳琅满目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有璀璨夺目的宝石,晶莹剔透的美玉;有造型别致的金器银器,巧夺天工的古玩字画……每一件宝物都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和光芒,让人目不暇接。 更引人注目的是,在每个置物架的最高处,都稳稳地放置着几颗硕大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宛如璀璨星辰般闪耀着柔和而迷人的光辉,将整个国库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一般。 目光下移,地面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一排又一排巨大的箱子。不用想也知道,这里面装满了数不清的金银珠宝。那些金子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银子则散发着清冷的银光,而各种宝石更是五彩斑斓、绚丽夺目。如此多的财富汇聚于此,使得整个国库都弥漫着一股奢华之气。 晏月本以为南宁国一直被北国和西奥国欺压,国库会比较空虚,却没想到竟这么富裕,难怪皇上每次奖赏的时候都如此大方。 “月儿,你快看看想要什么,随便挑。”皇上很是豪迈的说道。 晏月也不客气,一眼便看上了放在高处的夜明珠,“皇上,末将想要一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实在是太好看了,她穿越前还只是在古装电视剧里看过,这次得带一颗回去好好观摩观摩。而且正好古代没有电灯,用油灯蜡烛诸多不便,有颗夜明珠就方便多了。 “准了,父皇给你最大的一颗。”皇上爽快答应下来,还继续对晏月道:“月儿,再多选几样你喜欢的。” 晏月兴奋地点点头,四处打量一番之后,又选了一只成色极好的玉手镯和一只黄灿灿沉甸甸的大金镯子,准备拿回去送给自己的爸妈。在现代的时候没能给他们买,现在正好弥补一番。 “皇上,末将选好了,就这三样吧。”晏月拿着大金镯子和玉手镯走过去对皇上说道。 她觉得选三样也差不多了,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 “怎么就只挑了两个镯子?这也太少了,再挑些喜欢的珠宝首饰。”皇上说着,将身旁装满珠宝箱子霸气的往晏月面前一推,“月儿,这一箱都是上好的首饰,不如都拿回去吧,以后想戴什么便挑些出来戴。” 第182章 他们就是找死 看着那一箱金灿灿的首饰,晏月心跳都加速了几分,但她还是意志坚定地拒绝了,“多谢皇上,不必了,这么多末将也搬不回去。” 可晏月话音刚落,帝子夜竟突然站到她身旁,满眼宠溺的看着她的道:“月儿,放心收着便是。怎会搬不回去?不是还有我吗?稍后定给你妥妥当当的送回府去。” 一旁的皇上看了晏月和帝子夜一眼,满脸喜悦的点头应和道:“对对对!太子所言极是!月儿,快收着吧,反正以后这些首饰也都是你的。” 说话之间,他还不着痕迹地向帝子夜投去了一个满含赞赏之意的眼神。心中暗自思忖道:“朕这个平日里有些不解风情的傻儿子,如今总算是开窍啦!知道主动帮衬着自家的太子妃了,甚好,甚好啊!” 盛情难却啊!晏月只好‘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从国库出来之后,她又分别去了太后和皇后的宫中,最后硬是被夸夸皇后留下用了晚膳,才带着各种赏赐满载而归。 入宫一趟,得了一大堆的金银珠宝,让她本就富裕的府邸,更加富裕了。 借着要帮晏月送金银珠宝的由头,帝子夜又顺理成章的和晏月坐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回将军府的路上,晏月满心欢喜地将这些宝贝一一取出,然后小心翼翼地往自己的两只手腕上佩戴起来。不一会儿,她的双手就被各种金银首饰覆盖得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一丝空隙。 望着自己满满当当的双手,脸上立刻露出一副陶醉至极的神情,发财了啊,发大财了。 随后,她又故意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表情丰富的感叹道:“哎!这么多金银首饰,可怎么戴得完啊!” 帝子夜看着晏月脸上俏皮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安慰道:“戴不完也没关系,留下喜欢的便是,东宫还有几箱,都是你的。” 说罢,帝子夜深情地凝视着晏月,眼中的爱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此刻的晏月,在他眼中宛如一颗闪耀夺目的明珠,令他情不自禁想要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捧到她面前。 晏月感受到帝子夜炽热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甜蜜的暖流。她缓缓抬起头,与帝子夜充满宠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突然间,晏月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她调皮地伸出手,痞里痞气地抬起了帝子夜的下巴。 随即,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帝子夜那张堪称完美无瑕的俊朗面容,邪魅一笑道:“那……是不是就连你,也是属于我的呀?” 帝子夜闻言,身体微微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俯身向前,高大而挺拔的身躯渐渐靠近晏月。眨眼间,两人的鼻尖已经轻轻触碰在一起,彼此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 那双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紧紧凝视着晏月,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宠溺而温暖的笑容,缓声道:“当然,月儿。从今日起,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可以随心所欲地带我回府,想怎样处置都行。 “处置”这两个字,他特意说得极其暧昧。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晏月只觉心跳加速,荷尔蒙急速飙升,仿佛魂都被勾走了。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她果断将帝子夜的脖子往前面一勾,毫不犹豫的仰头吻上了他的薄唇。 就这两人难舍难分之际,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了如意的声音。 “姑娘,奴婢看到徐大人了。” 晏月闻声,立刻如触电一般放开了帝子夜。 待脸上的滚烫消下去几分之后,才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徐大人?如意,你是说我表哥吗?在哪里?” “姑娘,你的脸为何这么红?是不是身体不适?”如意满脸担忧的问道。 晏月尴尬的扯扯嘴角,信口胡诌道:“我没事,只是这马车里有点闷。” “姑娘没事就好。”如意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说道:“奴婢方才确实看到徐大人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便已经和另外几位大人一同进了春风酒楼,想必是没看到我们。” “没事,走吧。”晏月朝春风酒楼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表哥和同僚出来应酬应酬也没什么奇怪的,况且昨日才刚见过面,也没必要打扰他。 可就在她准备放下车帘之际,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另一边侧门快步进了春风酒楼。 等等!那个身影…… 没错,是许如烟! 虽然她戴着着面纱,可晏月还是认出了她,因为她走路很有特点,是那种温柔中带着刚强的步伐。 大概是想学京中贵女的淑女仪态,又想展示自己将门虎女的风范,这才形成了这种有些别扭的走路姿势。 她怎么也来了春风酒了?而且还戴着面纱,特意走的侧门,明显是不想让人发现她。 晏月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又问如意,“如意,刚刚平阳侯也进去了吗?” 如意点点头,“进去了,奴婢看到他和徐大人一同进去的。” 晏月眸色一沉,转过头对帝子夜道:“殿下,我们也得去春风酒楼坐坐。” “怎么了?月儿。”帝子夜还沉浸在方才的甜蜜中,这时候才勉强回过神来,神色认真的看着晏月。 “平阳侯将我表哥带来春风酒楼,想必是有什么阴谋,因为刚刚我还看到许如烟鬼鬼祟祟的从侧门进去了。”晏月若有所思的说道。 “他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之前害你不成,如今竟又将毒手伸向徐大人了。”帝子夜的面色也瞬间沉了下去。 “敢动我的家人,他们就是找死!”晏月取了把手枪别在腰间,怒气冲冲的道:“走,去看看,我倒要见识见识他们能有什么阴谋!” 第183章 行动! 下马车时,晏月又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车上的金银珠宝。觉得这马车停在这里太显眼,还是先送回去比妥当。 她正准备开口吩咐,帝子夜已经心有灵犀地冲她点了点头,并对青龙说道:“青龙,先将马车上的东西送回将军府,安置好之后再来春风酒楼接我们。” “是!殿下。”青龙抱拳领命后,又一脸谨慎的凑到帝子夜身边,压低声音认真地问了一句,“还请殿下明示,是速去速回?还是尽量晚些时候再来?” 这次他可要先问清楚殿下的意图,省得一会儿来早了或是来晚了又被罚。 他才不要费劲心力猜来猜去,最后还当个冤大头。 看着青龙认真询问的神色,帝子夜抽了抽嘴角,一个眼神刀过去,“速去速回!” 心中再次感慨:这世间怎会有如此蠢笨的护卫?! “是,殿下!属下定会速去速回。”得到帝子夜准确的命令,青龙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走之前,他还不忘恭恭敬敬的朝晏月行了个礼。 有如此明事理的太子妃撑腰,他再也不用担心被罚月银了。 看着帝子夜有些黑沉的面色,再看看青龙走路都高兴得一颠一颠的背影,晏月和如意面面相觑,唇角上扬,肩膀一耸一耸的,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此时,夜幕渐浓,天空仿佛被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覆盖,周围的一切都渐渐暗淡下来。然而春风酒楼内部却宛如白昼一般,灯火辉煌,明亮异常。楼内的客人们或高声谈笑,或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为了不打草惊蛇,晏月他们进入酒楼之后,刻意挑选了一间距离平阳侯所在位置最为遥远的雅间。这间雅间视角极佳,透过窗户恰好能够将对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本来已经在宫中用过晚膳了,但看着满桌子的菜,晏月实在觉得浪费,便拉着如意坐了下来,“如意,方才在宫中是不是没吃饱啊?来来来,我们再吃一顿。” 如意就是个十足的吃货,脸蛋又圆又可爱,晏月很喜欢看她吃饭香香的样子。 “姑娘,奴婢吃饱了。”如意刚坐下去,却又立刻站了起来。 虽然在府中时姑娘经常拉着她一起吃饭,从来不将她当下人。但现在毕竟太子殿下也在,她不能失了礼数。 “吃饱了也再吃点。”晏月再次将如意拉到身边坐下,夹了块肉喂到她口中,“现在又不是在宫中,没那么多规矩,想吃就吃。” 说完,还不忘转头看向帝子夜问道,“殿下,你说是吧?” 面对这样一个送命题,帝子夜自然是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是,月儿说得对,人人都是平等的。” 人人平等这句话,早在出征北国和西奥国期间,月儿便经常挂在嘴边。他虽觉得有些颠覆三观,但还是在试着慢慢接受理解。 得到太子的肯定,如意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发挥起自己吃货的本性,边吃边兴奋的给晏月添菜,“姑娘,这个菜好吃,这个也好吃,快尝尝……” 有了最佳饭搭子,晏月也食欲大增,不停的点着头,“好吃好吃,这个确实好吃啊。” 帝子夜静静的看着二人,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他一点也不饿,但为了陪晏月,还是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期间,余光一直扫向平阳侯他们所在的那间雅间。 半个时辰后,原本还神情自若的帝子夜目光骤然一厉,他微微眯起双眸,压低了自己的嗓音对晏月轻声说道:“月儿,有情况,你瞧那边,徐大人似乎已经被人灌得酩酊大醉了。 晏月闻声,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正夹着菜的筷子,转头朝着那个雅间所在的方位望去。果不其然,只见徐修远此时正软绵绵地靠在一名身材魁梧的护卫身上,整个人就如同失去了意识一般,任由那名护卫搀扶着缓缓走出了雅间。 隔那么远,晏月依旧能看到徐修远那张平日里白净清秀的面庞此刻已然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他的身体更是完全瘫软下来去,好似没有了骨头似的,根本无法自主站立或行走,只能像个木偶般任凭他人随意摆弄。 “再等等看。”晏月冷笑一声,不急不徐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平阳侯这是想故技重施,将许如烟硬塞给我表哥。”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姑娘,那许如烟可不是什么好人,可千万不能让他赖上徐大人了。”如意着急的说道。 晏月点点头,“放心,我不会让他们祸害我表哥。” 心中却一阵后怕,还好如意眼尖正好在门口看到了徐修远,好巧不巧,又正好让她看到了许如烟鬼鬼祟祟的样子,否则还真有可能让平阳侯父女得逞了。 在这封建的古代,别说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抱一抱拉拉手,也算是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名声。 平阳侯父女明显就是打的这个主意,想要借此拿捏徐修远,让徐修远不得不将许如烟娶进门。 不用想晏月也知道,平阳侯这是看她成了大将军,怕她打击报复,会对他的前途不利,这才想着要攀亲戚。 若是娶了许如烟这么个祸害,徐家可就彻底倒大霉了!她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晏月思索的片刻,徐修远已经被那名护卫扛上了春风酒楼三楼的一个雅间,三楼的雅间不仅可以用餐,还可以就寝过夜。 开门的正是许如烟身边的丫鬟,护卫将徐修远送进去之后,立刻退出来关上了门。 不久之后,许如烟的丫鬟也从雅间内出来,四处打量着朝楼下走去。 “我果然猜对了,行动!”晏月和帝子夜交换了个眼神,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砰!” 只听一声闷响,方才扛走徐修远的那名护卫白眼一翻,被躲在角落处的晏月一掌给劈晕了。 “如意,你在此处放风。”晏月冲如意使了个眼色,转身便往徐修远所在的那个雅间走去。 如意点点头,立刻集中精神四处张望起来。 帝子夜则十分默契的拖起被打晕的护卫,快步跟上晏月的步伐。 第184章 摊上大事了 晏月到达徐修远所在的雅间门口时,一阵令人反感的阴笑声恰好传入她的耳中。 \"哎哟哟!瞧这脸蛋儿,长得倒也还算标致!\" “徐大人啊,你以后可要乖乖听本小姐的话哦,哈哈哈……” 只闻其声,晏月便能想象出许如烟此刻那副丑恶嘴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趁着许如烟张狂大笑之际,她悄无声息地推开房门,闪身而入。 屋内,许如烟正背对门口站着,双手肆意地揉弄着自己的秀发,将原本整齐的发髻弄得凌乱不堪,衣裳也扯得松松垮垮,活脱脱一副刚刚遭受欺凌、衣衫不整的可怜模样。 看到这一幕,晏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魅而又狡黠的笑容。缓缓朝着许如烟走去,待到接近许如烟背后时,她骤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掐住了许如烟的脖颈。 既然这女人一心想要演出惨遭侵犯的惨状,那么晏月索性就好心帮帮她,助她将这场戏演绎得更为逼真。 刹那间,毫无防备的许如烟只觉呼吸一滞,喉咙处仿佛被铁钳死死夹住,痛苦瞬间蔓延全身。 许如烟瞬间惊恐万分,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满是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恐惧。求生的本能让她不顾一切地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但她越是反抗,晏月手上的劲道就越发加重。没过多久,许如烟的力量逐渐耗尽,身体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晏月并不准备杀许如烟,察觉到她晕死过去之后,便像扔死狗一般将她扔到了地上。 待她抬头看去时,帝子夜已经将衣衫不整的徐修远扶起,随即还将那名被打晕的护卫扔到床上,撕开了外衣。 “干得好!”晏月坏笑着朝帝子夜扬了扬大拇指。 接着,一脸嫌弃的抓着许如烟的手脚,将她也扔到了床上。 办完这最后一件事后,晏月神色俏皮的朝帝子夜招了招手道:“搞定!收工!” 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像扛布袋一样将徐修远扛在肩上,大步跟着晏月出了雅间。 晏月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赶紧关上门,带着帝子夜快步离开,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雅间。 “如意,刚才平阳侯的人没来吧?”晏月问如意。 如意神色兴奋的摇摇头,“没有,但许如烟的丫鬟已经进了平阳侯的雅间,他们应该马上就会行动。” “很好,安心看戏吧。”晏月冷哼一声,随即转头看了看被帝子夜放在椅子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徐修远,说道:“如意,让小二上个醒酒汤来。” “好,奴婢这就去。”如意快步退了出去。 “表哥,表哥。”晏月走到徐修远的身边,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可这一摇不仅没将徐修远摇醒,反而还将他本就凌乱的衣服摇得散开了,露出了白花花的胸膛。 帝子夜见状,立刻伸手捂住晏月的眼睛,“月儿别看。” “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嘛?”晏月说着,伸手去想去扒帝子夜的手。 “男女授受不亲,自然是不能看的。”帝子夜吃味的扯了扯嘴角,捂着晏月的眼睛将她转了个方向,在松开手之前还不放心的交代道:“先别转过来,等我帮他弄好衣服。” “好好好。”晏月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毕竟帝子夜是古人嘛,保守也可以理解的。 要是放在现代,这再正常不过了,夏天的时候经常都可以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 许是帝子夜太过用力,徐修远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醉意朦胧的道:“这,这是何处?” 但晏月还是没有立刻转头,而是提前问了帝子夜一句,“亲爱的殿下,可以转头了吗?” 听到“亲爱的”三个字,帝子夜瞬间喜上眉梢,连帮徐修远整理衣服的动作都轻柔了许多。 全部整理整齐之后,才笑容满面地对晏月道:“可以了,亲爱的月儿。” 晏月:“……” 这男人学得还挺快的,还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 “表哥,醒醒,快醒醒。”晏月又喊了两声。 徐修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醉意朦胧的看着晏月道:“月儿,这是何处?” 晏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徐修远,如意已经端着醒酒汤进来了。 “姑娘,醒酒汤来了,奴婢来喂徐大人。” 晏月点点头,对徐修远道:“表哥,你喝醉了,先喝点醒酒汤,醒醒酒再说。” 徐修远虽醉得厉害,但醒来之后头脑还算是有些清醒。 听晏月这么说,便满脸愧疚地点了点头道:“我怎会喝了这么多……给月儿添麻烦了。” “徐大人,奴婢伺候您喝汤。”如意将醒酒汤凑到徐修远口边,徐修远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即便喝醉了,他也不太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他就是如此善良的一个人。 晏月的不敢想象,若今日没被他们碰上,自己这善良的表哥往后的日子会有多惨。以他的脾气,即便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也一定会对许如烟负责,一辈子也就算是毁了。 喝下醒酒汤之后,徐修远渐渐清醒过来,这才看清了站在一旁的帝子夜,他面色一惊,立刻踉跄着跪到地上行礼,“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见晏月要去扶徐修远,帝子夜抢先一步扶起了他,“徐大人无需多礼。” “多谢太子殿下。”徐修远诚惶诚恐朝帝子夜拱了拱手,“微臣喝醉了酒,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帝子夜摆摆手,“无妨。” 徐修远这才安心地将目光转向晏月,“对了,月儿,你们怎么也在春风酒楼?” 晏月叹了口气,神色俏皮的道:“唉哟!我的傻表哥唉,我要是不在春风酒楼,你可就摊上大事了。” “大事?”徐修远一脸不解。 他只是和同僚相约来春风酒楼聚聚,怎会摊上大事? 第185章 都是误会 晏月没有回答徐修远的问题,而是朝平阳侯等人所在雅间的方向指了指道:“喏,稍等片刻便有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即将上演,到那时,你自然就会知晓是什么大事。” “好戏?”徐修远依旧是一脸的茫然,他顺着晏月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摇晃着站起身子说道:“对了,月儿。表哥方才喝太多,似乎忘却向诸位同僚道别了,这实在是有失礼数,表哥得回去一趟才妥。” “表哥且慢,莫要心急嘛。”晏月无奈的叹了口气,赶忙伸手拦住了徐修远,“你若是此刻返回去了,那这场戏可就大打折扣、变得不那么有趣了哟。” 哎!晏月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自己这位傻表哥真是过于忠厚老实了些,被他人暗中算计加害却仍浑然不觉,竟还满心担忧是否会在礼数方面有所疏漏。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怪他,还是平阳侯实在太过狡猾了。不仅将地点选在春风酒楼这种不易引人怀疑的地方,还带了那么多同僚一起来。 “徐大人,您差点就被人害了,竟还担心着有失礼数。”如意忍不住义愤填膺的说道。 听到如意的话,徐修远瞬间惊愕不已,他瞪大双眼,满是诧异地望向晏月,追问道:“月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意为何说有人想要害我?” “直接看吧,好戏已经开场了!”晏月再次朝外指了指,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这时,平阳侯已经在丫鬟的带领下,领着一群人快步上楼,怒气冲冲的朝三楼雅间方向而去。 边走还边大声怒斥着,“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啊!” “月儿,平阳侯这是要干嘛?楼上发生了何事?”徐修远依旧一脸不解,但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愤怒的握起了拳头。 “表哥,许如烟就在那个雅间。刚才你喝醉了酒,被平阳侯的护卫扛进了那个雅间,是我和殿下及时将你换了出来。”晏月提醒道。 “竟有此事?!”徐修远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平阳侯这是要害我?难怪方才不断劝我喝酒。” 晏月摇摇头,脸上流露出如小狐狸一般灵动的笑容,“不,他不是想害你,而是想逼你乖乖做他女婿。” 晏月话音刚落,平阳侯已经气势汹汹的带着一众同僚到了三楼。 他并未推门进去,而是在外面大声喊道:“徐修远,你给本侯滚出来!” 他身边的同僚也议论纷纷: “徐大人怎能做出这种事啊!” “是啊,可能是酒喝多了,糊涂了。” “糊涂了也不能做这种事啊,这可是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出了这种事,可让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怎么活啊?!” “出这种事,平阳侯也只能忍下这口气,硬着头皮将女儿嫁给徐大人了。徐大人平日里看着老实,没想到竟是这种卑鄙龌龊之人!”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平阳侯暗暗勾了勾唇,敲着门喊得更大声了。 “徐修远,快给本侯滚出来,今日若不给本侯一个交代,本侯定不会放过你。” 他就是想将事情闹大些,让徐修远彻底下不来台,不得主动求娶自己的女儿。 可敲了半天的门,喊了半天之后,雅间内却毫无动静。 平阳侯似乎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脸色变了几分。 他转头朝许如烟的丫鬟看了一眼,丫鬟赶紧跪到地上,“侯爷,徐大人确实闯入了小姐的雅间,还将奴婢推了出来,从里面别上了门,奴婢怎么推都推不动,这才去请侯爷。” 听丫鬟这么说,平阳侯的底气又足了几分,厉声喝道:“徐修远,你再不开门,本侯便命人撞门了!” 此话一出,他身边的两人立刻上前,做好了撞门的准备。 看到这一幕的徐修远,此时面色发白,掌心冒汗,一阵后怕席卷全身,气得握紧了拳头。 “表哥,平阳侯在喊你呢,咱们快上去让他看看你,省得他着急上火,将那好好的门给拍坏了。”晏月神色俏皮的朝徐修远使了个眼色。 心中暗暗为平阳侯的演技竖起了大拇指,那门明明毫不费力就可以推开的,他竟然演出了一出撞门大戏。 徐修远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起身准备上楼,可他的酒劲还未全消,走起路来还是有些摇晃。 晏月正想去扶他,却被帝子夜抢了先。 很明显,他不愿让晏月去扶徐修远,只得自己亲自扶了。 晏月默默扯了扯嘴角,心中暗自吐槽道:疯太子变醋坛子喽!连自己表哥的醋都吃。 就在平阳侯喊了半天没动静,忍不住想要撞门之际。 徐修远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侯爷这是在找我吗?” “徐修远!你怎会在此?!你不是……”平阳侯一看到徐修远,瞬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眼中满是见了鬼般的神色。 不好!!这情况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就像当初他带着太子去捉奸晏月时的情形一样,晏月也是突然这样冒出来的。 围观的众人也瞬间凌乱了,徐大人不是喝醉酒闯进许小姐的雅间了吗?他怎么会在外面? “平阳侯的意思是,我表哥不该在此,而是应该在里面?”晏月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走上前,似笑非笑的反问道。 看到晏月和帝子夜,众人面色一惊,赶紧跪下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参见燕大将军!” 平阳侯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整个人瞬间慌了神,但他还是故作平静的朝两个人行了个礼。 随后若无其事的笑着说道:“晏大将军,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其实,他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这两个危险人物怎会在此?! 要是早知道他们也在春风酒楼,他断然不敢演今日这场戏。 “误会?我怎么看平阳侯一副要当场捉奸的架势?”晏月再次上前一步,一脸好奇的将目光看向了雅间的门。 “晏大将军,确实是误会。是那丫鬟瞎了眼,这才造成了误会。”平阳侯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属下不知太子殿下和大将军在此,一时误会竟惊扰了太子殿下和大将军,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太子殿下和大将军恕罪。” 第186章 还是清白的 许如烟的贴身丫鬟见状,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 “来人!将这贱婢拖下去听候处置。”平阳侯厉声喝道。 为今之计,只有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名贱婢身上了,否则难圆其说。 “等等!” 晏月故意流露出一副担心的神色,问道:“平阳侯方才扯嗓子喊了这么久,这屋内都没动静。这时候还有闲功夫处理一个丫鬟?不是应该先关心一下许小姐的安危吗?” 平阳侯面色一僵,神色慌张的笑着道:“多谢大将军关心,小女应该是正好出去了,并不在雅间内。” 虽然对于晏月的问题,他心中也有些疑惑,但既然徐修远不在里面,那不管里面现在是什么情形,都万不能被众人看到。 而且看晏月来者不善的眼神,他心中还产生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想到这里,他四下看了一眼,这才突然意识到,被他派去送徐修远的那名护卫好像不见了。 不好!!难不成…… 平阳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儿子和谢云荷那蠢货被当场捉奸的情形,顿觉心惊肉跳,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的对众人拱了拱手道:“没事了,没事了,都是误会,诸位都散了吧,很抱歉扰了诸位的雅兴。” 说完又立刻对晏月和帝子夜行礼道:“属下恭送太子殿下,恭送晏大将军。” 恨不得立刻将这两尊大佛送走,好让丫鬟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可他话音刚落,屋内却突然传来了许如烟刺耳的尖叫声,“啊!怎么是你!”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雅间的方向。 “平阳侯确定许大小姐不在屋内?”帝子夜眼神冰冷的看向平阳侯。 “这……”平阳侯面色铁青,嘴唇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心中暗骂道:这废物早不出声晚不出声,偏偏在这时候叫喊起来,真是上赶着找死啊! “看样子许大小姐有危险啊,快救人!”晏月大喊一声,未等平阳侯反应过来,便一脚踢开了门。 “啊!” 在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声中,许如烟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更重要的是脖子上还有一道红红的掐痕……全然一副刚刚被人凌辱过的狼狈模样。 而她的身边,此时还跪着一名同样衣衫不整的护卫。 见此情景,平阳侯脸都绿了。想要阻止众人观看这一幕,也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众人纷纷朝许如烟看去,全都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许大小姐这是?” “天啊?!看样子是被平阳侯的护卫……” 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许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跌倒在了地上,她发疯般的摇着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明明她马上就要成功了,明明徐修远就躺在那张床上……可为什么突然变成了低贱的护卫?!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许如烟疯狂的揉搓着眼睛,重新抬起头看向众人,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做梦。 可在看到晏月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时,她眼神一颤,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自己被掐脖子的那一幕。 贱人!一定是这贱人搞的鬼。 “我要杀了你!”许如烟眼神骤然一狠,发疯般的朝着晏月冲去。 都是这贱人害了她,既然她没脸活下去了,那她便要拉着晏月这贱人一起死。 “啊!” 只听又一声尖叫。 许如烟还未能靠近晏月,便已经被帝子夜一脚踢飞回去。 “平阳侯!管好你府中的疯狗,若敢伤到晏大将军分毫,你应该知道后果!”帝子夜将晏月护在身后,看平阳侯的眼神冰冷而充满了杀意。 看着帝子夜挡在自己面前的挺拔身影,晏月笑得更灿烂了。 虽然要对付许如烟那只小弱鸡,对她而言易如反掌,但这种被保护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还请殿下恕罪!还请殿下恕罪!属下谨遵教诲!” 平阳侯浑身颤抖着,战战兢兢地磕了几个头后,冲过去啪啪啪又给了许如烟几巴掌,“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冲撞太子殿下和晏大将军,你是不想活了吗?!” 许如烟被帝子夜那一脚踢得不轻,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又被平阳侯几巴掌打得倒在了地上。 “父亲,您可要为女儿澄清啊,女儿还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和这护卫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女儿是被歹人陷害的!”许如烟捂着脸哭喊道。 其实她知道那个人就是晏月,等无凭无据,对方又权势滔天,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护卫见状,也赶紧磕头道:“侯爷饶命,侯爷饶命!属下是被人打晕了送到这里的,属下确实什么都没干!” “诸位,看来是有人蓄意陷害,小女平安无事,还是清白的。”平阳侯瞥了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的许如烟一眼,咬牙解释道。 “是吗?”晏月邪笑着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许如烟,疑惑的道:“若是什么都没发生,许大小姐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这,这是因为,我方才被吓到,忽然摔了一跤。”许如烟不敢再对晏月动手,只得结结巴巴的解释道。 可晏月却是一脸怀疑的摇摇头,语气惋惜的道:“啧啧啧!似乎还被掐了脖子,真可怜啊!” 听晏月这么一说,众人再次开始议论纷纷: “就是!若真是摔跤,怎么会摔得衣衫不整,还连脖子上都有掐痕。” “那护卫也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发生了何事。” “没想到这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啧啧啧!” “不,不是这样的,这脖子上的痕迹是被歹人掐的,就是那歹人陷害的我。” 许如烟拼命摇着头解释,可众人眼中皆是一脸的鄙夷,根本没人听她解释。 第187章 浑身有嘴都说不清了 见众人皆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许如烟顿觉面红耳赤,心中羞愤难当, 她连忙伸手拢了拢那原本就有些凌乱不堪的衣裳。 本欲再用手整理一下头发,使其尽量恢复整齐,怎奈伸手一摸,才惊觉在自己先前刻意揉搓之下,这满头秀发已然如鸡窝般杂乱无章,完全无法理顺。 她只得硬着头皮梗起脖子,带着满心的委屈与不甘,急切地辩解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当真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故而才会如此狼狈,致使仪表不整。还请诸位务必要相信我的话呀,我绝对是清清白白的。” 说话间,许如烟眼中噙满羞愤的泪水,脸色比烂番茄还要难看。 她真的好后悔啊,早知道会被晏月算计,她断不会故意扯乱自己的衣服,弄乱自己的头发。 但不管怎么样,她确实是清白的,她一定要当面解释清楚了,否则自己的前程就毁了。 可谁曾想她话音刚落,晏月竟突然伸出手指,直直指向了她那犹如鸡窝般的头发,阴阳怪气的道:“啧啧!许大小姐这一跤摔得着实奇妙无比啊,居然能将头发都摔成这般模样,简直就跟个真正的鸡窝毫无二致呢!” “是啊,没想到许大小姐竟还身怀绝技,今日还真是开眼了!”帝子夜十分默契的跟着补刀,语气中更是充满了讥讽与嘲笑之意。 “哈哈哈……” 晏月忍都懒得忍一下,立刻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张狂大笑。 对于古代女子而言,清白贞节甚至比命都还要重要。 所谓杀人诛心!许如烟这回算是彻底将自己给作死了,真是爽快啊! “哈哈哈……”如意也忍不住跟着大笑。 主仆二人笑得前仰后合,那叫一个爽快。 见太子和大将军都笑了,围观的众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原本还顾及着平阳侯的面子不太敢笑,可现在有晏大将军和太子在,平阳侯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就连原本一脸愤慨和后怕的徐修远,此时也止不住的唇角上扬,心中一阵爽快。 与嘲笑声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许如烟和平阳侯那因为羞愤而扭曲变形的面庞,还有他们身边瑟瑟发抖的丫鬟和护卫。 许如烟只觉自己瞬间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笑话,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犹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面对眼前这无法扭转的局面,她只能像个疯子一样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脸颊,试图掩盖住那份难以言喻的羞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许如烟声嘶力竭地喊叫着,声音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 被晏月这贱人一搅和, 她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这贱人一定是故意的,方才掐自己脖子的人一定就是她,是她故意陷害自己的。 她真的好想当场将晏月撕碎,以解心头之恨!可肚子被踢的那一脚还在隐隐作痛,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着,她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绝望之际,她只得跪着朝自己的父亲爬去,“父亲,快帮女儿解释解释啊!” 见此情形,平阳侯是又羞又愤,厉声怒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心中暗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人都送进屋子了,竟还能搞砸。更蠢的是,知道事情不对了,还不赶紧想办法脱身,反而大喊大叫,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这衣衫不整的模样都让众人看见了,让他如何解释?! 为了尽快平息风波,他只得咬紧牙关再度朝着帝子夜和晏月跪下道:“太子殿下,大将军,此乃下官的家事,下官定会处理妥当,不会再惊扰到殿下和大将军,还请殿下和大将军恕罪。” “平阳侯似乎更应该请求徐大人恕罪,跪着求他原谅,不是吗?”晏月居高临下的睨着平阳侯反问。 平阳侯面色一僵,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猪肝色。 晏月冷笑一声,眼神危险地盯着平阳侯道:“怎么?平安侯这是不愿意?方才本将军可是听到平阳侯大声喊着徐大人的名字,对他又是侮辱又是诽谤的,难不成……” “愿意愿意!” 眼看形势不对,平阳侯瞬间妥协,跪着转向徐修远道:“徐大人,对不住,对不住了,还请恕罪。” 晏月不仅是大权在握的护国大将军,还有太子殿下在身边撑腰,他若是不妥协,今日这个坎注定是过不去了。 罢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总有一日,他会将今日之耻十倍百倍的奉还回去。 被平阳侯这个长辈兼上司这么一跪,徐修远浑身的不自在,和晏月对视一眼后便摆了摆手道:“罢了!” 经过这惊心动魄的一幕,他的酒也彻底醒了,不再需要搀扶也能站得稳稳当当了,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看着平阳侯在徐修远面前卑躬屈膝的舒爽一幕,晏月满意一笑,给了帝子夜一个眼神。 帝子夜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冷冷道:“既然是平阳侯的家事,那便自行处理吧。” 说完,转身拉住晏月的手就走。 “恭送太子殿下!恭送大将军!”平阳侯暗暗松了口气,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晏月和帝子夜一走,其他人也赶紧跟着离开,生怕气急败坏的平阳侯会迁怒于他们。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护卫见状,悄悄站起身来,想要趁机溜走,却被平阳侯怒气冲冲的一脚踢飞了回去。 平阳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这名护卫的身上,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侯爷饶命啊,饶命啊!属下真的是被人打晕了送到小姐雅间的!”护卫挣扎着连连求饶。 可他的求饶声反而激起了平阳侯更大的怒火,平阳侯眼神一狠,拔出腰间的匕首,一刀便刺进了护卫的脖子。 不用护卫说,他也能猜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这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护卫绝不能留,况且他还是平阳侯府的耻辱! “啊!”许如烟的贴身丫鬟见状,吓得尖叫一声,连爬带滚的想要逃跑,却又被许如烟拦住了去路。 “站住!” 许如烟发疯般的拽住丫鬟,“春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本小姐说清楚!” 第188章 没脸见人了 被许如烟抓住的丫鬟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着,哆哆嗦嗦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脑袋磕得砰砰作响,嘴里不停地哀求饶恕。 “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没有看到晏月那贱人进来吗?!”许如烟怒不可遏,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犹如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疯狂地摇晃着瑟瑟发抖的丫鬟。 “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陡然响起,许如烟又一次被打得摔倒在了地上。 “住口!”平阳侯满脸怒容,他那双原本威严的眼睛此时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狼狈不堪的许如烟,大声呵斥道:“你还敢口无遮拦,是想拉着整个平阳侯府给你陪葬吗?!” 说罢,平阳侯心有余悸地朝着门外匆匆瞥了一眼,然后迅速转身关上了房门,生怕许如烟的话又被晏月和太子听到。 “父亲……”许如烟一手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痛难忍的脸颊,一手撑着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平阳侯,满心的委屈和不甘化作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你还有脸哭!为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厉声怒斥的同时,平阳侯又是一巴掌打在许如烟的脸上。 许如烟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委屈的哭喊着道:“父亲,这不是女儿的错啊!女儿是被那贱人给害的,是那贱人从后面掐住女儿的脖子,将女儿掐晕了,还趁机将人给换走了。” 这次她倒是学乖了几分,不敢再提晏月和徐修远的名字。 “不是你的错?原本事情还有转机,若不是你突然在里面大呼小叫的,事情何至于发展到这种地步?!”平阳侯像看蠢货一样看着许如烟,眼中的怒气丝毫未减。 以前他还觉得这个女儿有几分头脑,如今看来却是个不堪重用的废物,遇到事情只知道大喊大叫,一点也不懂得随机应变。 “父亲,女儿也是一时醒来被吓到了,根本不知道外面是这种情形啊!”许如烟委屈的流着眼泪,突然眼前一亮,急切地说道:“对了,一定有人看到了,一定有人可以作证是那贱人陷害的我,父亲,您可一定要替女儿讨回公道啊!否则女儿的前程就全都毁了。” “你简直蠢到无可救药!” 平阳侯气得一把掀翻的桌子,咬牙切齿的对许如烟的丫鬟道:“将小姐送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本侯的允许,不许再踏出院门半步。” 若非许如烟是他唯一的女儿,留着以后或许还有些用处,他恨不得直接将她杀了。 明明就是自己做局在先,这蠢货竟还想着找证人讨回公道,真是想害死他呀! 看着平阳侯失望而愤怒的眼神,许如烟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了地上。 完了!她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 莫说是太子,以后即便是寻常的世家公子恐怕也不愿再娶她了。 许如烟身边的丫鬟则如获重释,赶紧替许如烟整理好头发,找了件斗篷披在她身上,还给她戴上了面纱,捂得严严实实之后,这才扶着她出了雅间,从侧门落荒而逃。 坐上马车的晏月,正好看到了从侧门出去的许如烟。 不禁勾了勾唇,神色俏皮的笑道:“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没脸见人了’,哈哈。” 站在马车旁相送的徐修远心有余悸的朝许如烟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满眼感激地对晏月拱了拱手道:“月儿,今日多亏了你和太子殿下出手相救,表哥要谢谢你和殿下。” “我的傻表哥唉,跟自己的亲表妹还客气啥?”晏月甜甜的冲着徐修远笑了笑道:“不过,以后可要长点心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哦。” 徐修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眼神宠溺的道:“月儿说的是,表哥记住了。” 比起聪明伶俐的月儿,他感觉自己确实挺傻的,竟完全没想到平阳侯一直劝他喝酒是另有所图。 今日若不是月儿正好路过此处有所察觉,他可就彻底被平阳侯扼住喉咙了。 “表哥,月儿是开玩笑的,你可一点都不傻,就是太过善良正直,太重礼数了,这种很容易被人拿捏的。以后该拒绝别人的时候一定要拒绝,不要为了所谓的礼节去迎合,反正中了别人的圈套。”晏月扬扬眉毛,胸有成竹的说道:“有表妹给你撑腰呢,不必去迎合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徐修远点点头,嘴角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好,表哥知道了。” 他知道月儿是真的关心他,心中一阵温暖。 同时他也能明白月儿的意思,今日若不是自己太注重礼节,一直没有拒绝连续给自己压酒的平阳侯,自己也不会喝醉酒,差点中了圈套。 平阳侯府的门第比徐府高许多,他们用这种龌龊手段逼他娶许如烟,无非就一个原因,想要借他和月儿搭上关系。 他差点就给月儿惹来麻烦了,若今日被抓奸的人是他,他就不得不将许如烟娶了。 到那时,月儿还得忍住恶心叫许如烟那个曾经害过她的毒妇一声表嫂,光是想想那个情景,他心中就一阵恶寒后怕。 以后他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万不可因为一时疏忽,拖了月儿的后腿。 晏月知道徐修远能明白她的话,便也没再多说,和他道别之后,兵分两路坐着马车回府了。 “殿下,该送的东西已经送回将军府了,你怎么还不回宫啊?”晏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旧赖在马车上的帝子夜问道。 帝子夜理直气壮的江晏月揽入怀中,笑着道:“没办法,只有一辆马车,回不去了。” 第189章 姜妙莹有孕 谢府后院。 昏暗无光且破旧不堪的屋子内,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气息,而姜妙莹就被关在这方逼仄的空间之中。 此时的她,身形消瘦得如同一具干枯的骨架。原本圆润的面庞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那如骷髅般凸显的颧骨以及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仅存的一只眼睛里布满血丝,犹如恶鬼现世,让人不寒而栗。 由于被砍掉了手脚,姜妙莹已然丧失了正常行走与开门的能力,只能依靠身体艰难地在满是污物的地面上如丧家之犬一般缓慢爬行。 每次都直到她快饿得晕过去时,吝啬鬼张氏才会施舍般的给她扔些馊饭,或者是发了霉的馒头。 姜妙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了活命,连馊饭馒头也吃得狼吞虎咽。 吃完之后整个人又像发疯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咒骂起来。 无论白天黑夜,后院中皆会传出一阵阵凄厉的叫骂声和哭喊声。 “谢云贤,你不是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谢云贤,我可是你的妻子啊!你住着我们姜家的府邸,花着我们姜家的钱,怎么可以如此虐待我,如此忘恩负义!” “谢云贤,我好饿,我要吃肉,不要吃馊饭!”…… “贱人贱人!都是晏月那贱人将我害成这样!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啊!啊!啊!我的手脚,我的脸!” …… 她一边爬动,一边声嘶力竭地哭喊、咒骂着,声音沙哑而凄惨,回荡在后院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号求救,回应她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自从忍辱负重搬入姜家这个旧府邸,给自己的祖母办完丧事之后,谢云贤便将人不人鬼不鬼的姜妙莹像畜生一样关在了后院中,不管不问。 只是让张氏每日送些吃食去,吊着她那条贱命。 他知道,张氏本就是个十足守财奴,让她去给姜妙莹那个毒妇送吃食,她自然舍不得送什么好的。 他恨透了姜妙莹,即便让她暂且活着,也要看到她生不如死。 太子说过,让他将姜妙莹带回京城,之后还要问姜妙莹的罪。在太子问罪之前,他还不能让她死,省得再惹祸上身。 况且现在他和姜家还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只有姜妙莹活着,他才能更好的掌控姜家,逼迫姜家拿出银两来补偿他。 以前他还不好意思花姜妙莹的钱,即便是花了,也想着以后要还给她。可现在不一样了,是姜妙莹将他害到这个地步,姜家人还害死了他最亲的祖母。 姜家人欠他一条命,还欠他一个好的前程!不管是银两还是府邸,都是姜家人欠他的,是他们应还的债。 因此,就连如今谢府上下的开销,都是他让张氏以姜妙莹的丑事相要挟,去姜家要来的。 张氏泼辣无礼,又是个十足的守财奴,要钱这种事不用谢云贤提醒,她都会经常去。 但即便要到了点钱,张氏也根本舍不得花,大多数都攒了起来。她本来就爱财如命,做了一回乞丐之后,就更加吝啬了。 府中没有下人,府里的事情都由张氏和谢正安自己做。张氏为了将钱省进口袋,整日都吃得清汤寡水的,日子过得比在乡下时还要清苦。 “贤儿啊,姜妙莹那怪物吵得的母亲头疼,你说要是你当初没将她娶进门该多好。若是不娶她,晏月就不会休夫,那我们谢家早就跟着她飞黄腾达了,哎——!” 这是张氏每次见到谢云贤都要念叨的话,因为她和谢正安每时每刻都在后悔着。 得知晏月是太傅府嫡女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没想到晏月不仅是太傅府嫡女,身上竟还有着通天的大本事。 如今才不过短短几个月,晏月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且晏太傅夫妇竟也突然活着回来了。 晏家如今光是府邸都有好多个,家产就更不必说了,不仅如此,还有接连不断的封赏……着实是令人羡慕啊! 而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仅住着一个又小又旧的府邸,还要整日听着姜妙莹那个怪物的哀嚎声,当真是苦不堪言啊。 回想当初晏月还是谢府当家主母时的日子,那简直就如同做梦一般,从来不需要为钱发愁,饮食起居都有人伺候着,好不快活啊! 面对张氏的抱怨,谢云贤有些不耐烦的道:别说了母亲!嫌吵便将她的嘴堵上。” 自从得知张氏和谢正安不是他的亲生父母之后,他对他们的种种言行就越发的反感了。 他又何尝不后悔,可这世上本就没有后悔药。他心里比谁都要烦躁,比谁都要痛苦,年方二十,便连头发都白了一半。 老天爷对他何其不公,给他开了一个又一个天大的玩笑。 他分明是平阳侯的儿子,却得不到原本应得的一切,还永远都见不得光。 他明明已经功成名就,成了人人敬仰的探花郎……可如今却声名狼藉,被贬成了九品芝麻官。 他明明已经娶了这天下最优秀的女子,愚蠢到亲手将她推走了…… 他真的好恨好绝望,若不是平阳侯已经答应会助他翻身,他甚至都想带着姜家人同归于尽了。 就在他沉浸在痛苦和悔恨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时,张氏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间眼神都亮了几分。 “贤儿啊,母亲突然想起来还有件事儿得跟你讲讲,母亲觉得那姜妙莹似乎是有身孕了。” “有身孕?!”听到这句话,谢云贤犹如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嘴里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随着话音落下,他的瞳孔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愤怒感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席卷了他的全身。 然而,张氏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谢云贤此时内心的波澜起伏,她的目光中甚至还隐隐透露出了几分喜悦之情。 只见她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啊,贤儿。母亲仔细观察过了,她最近老是恶心想吐,这不就是害喜的症状嘛?虽说这姜妙莹已经成了怪物,但毕竟现在她还是你的妻子,如果这次真能给咱们谢家添上个大胖小子,倒也不枉费这些日子来,在她身上浪费的粮食啊......” “住口!”没等张氏把话说完,谢云贤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咆哮出声。他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涨得通红,一双拳头紧紧握起,由于太过用力,关节处都已经泛白。 第190章 滑胎药 张氏被谢云贤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愕之色,随即嗔怪地说道:“贤儿啊,你怎会如此?怎能这般无缘无故地对着母亲大吼大叫呢?从前的你可是从来都不会这样子对待母亲的呀!” 要知道,谢云贤向来温文尔雅,讲究孝道,礼数周全,一直以来都是张氏心中最大的骄傲。然而,自那老东西离世以后,谢云贤对于他们的态度却是变得愈发恶劣起来。 谢云贤紧紧地咬着自己的牙齿,由于太过用力,面部都有些扭曲了。他接连长长地舒出好几口大气,似乎想要借此来强行压抑住内心熊熊燃烧着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稍微平复了一些情绪,这才艰难地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句话来: “还请母亲见谅,方才是贤儿冲动了。但是,母亲一定要听我的,姜妙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绝对不能留下来!” 此时此刻,谢云贤的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姜妙莹那副赤身裸体被高高悬挂起来的画面,她身上的衣物还被撕扯得破碎不堪,散落一地…… 一想到这些,谢云贤的心中便只剩下无尽的羞辱感、深深的厌恶以及难以遏制的愤恨之情。 “为何不能留?”张氏满脸疑惑地凝视着谢云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与不解。她皱起眉头,语气焦急地说道:“贤儿啊,你与那晏月成婚已有整整两年之久,可却始终未能怀上一子半女。而眼下,姜妙莹这个怪物虽说不堪,但好歹肚里怀着你的骨肉啊!咱们府上目前手头拮据,短时间内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银子再去迎娶新妇。况且,这可是你的头一个孩子,说不定也是此生唯一的血脉呢!无需花费太多银两便能将其留住,日后等孩子呱呱坠地,我们还能借此向姜家继续索要银两,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此刻,张氏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姜妙莹顺利诞下婴孩,便可毫不犹豫地去母留子。如此一来,既能摆脱那个成天发出凄厉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物,又能够再次拥有从姜家源源不断获取钱财的筹码,简直是一箭双雕之计。 想到这里,张氏不禁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贪婪笑容。紧接着,她迅速扭头朝着身旁的谢正安递去一个眼色。 谢正安见状,脖子猛地一缩,赶忙连连点头应和道:“是啊,贤儿,你母亲所言极是!传宗接代乃是谢家的头等大事,万不能冲动行事啊。” 他们对于事情的真相其实知之甚少,仅仅知晓姜妙莹乃是导致太傅府惨遭灭门之灾的罪魁祸首,正因如此,她才会遭受晏月惨无人道的报复——先是被斩断四肢,继而容颜尽毁,最终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其他的谢云贤并未告诉他们,毕竟那对他而言是一件极其羞辱的事,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只有谢云贤自己心里清楚,他和姜妙莹成婚至今都还未圆房,而当初在那间破屋子里,她可是被一群乞丐给玷污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个令他作呕的野种! 可如今谢正安和张氏竟生出了要留下那个野种的念头,这让他如何能忍得下去。 “父亲!母亲!难道你们真的认为野种也能够延续我们谢家的香火吗?”谢云贤满脸涨得通红,羞愤之情溢于言表。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的。 “野种?!”听到这两个字,张氏和谢正安如遭雷击一般,两人同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 “真是没想到啊,那个怪物竟然还能如此不知廉耻!”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嘴歪眼斜,本就刻薄的长相此刻变得极为扭曲可怕。 合着他们一家人是将福星推出去,反倒娶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灾星进门啊! “无需多言,直接给她一碗滑胎药即可。”谢云贤绿着脸冷冷吩咐,不愿再多说些什么。 然而,张氏却急忙摆摆手,一脸心疼地说道:“不行不行,给她喝一碗滑胎药那可要花好几文钱呢!太不划算了,依我看呐,干脆直接在她肚子上狠狠踩上两脚就行啦。”说着,张氏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踩踏的动作,眼神里满是贪婪与吝啬,死死捂住自己的钱袋子,生怕有人会抢走里面的一分一毫。 谢云贤有些反感的瞥了张氏一眼,冷冷开口道:“随便,但暂时还不能伤她性命。” “放心,母亲知道分寸。”张氏点点头后,随即满眼算计的道:“对了,晚些时候我得再去姜家一趟,问问他们是怎么教导的女儿,竟怀了野种!顺便问他们要个打胎钱和营养费。” 方才还对张氏的守财奴行为感到反感的谢云贤,此时竟再次默认了张氏的行为。 “母亲看着办便是,但此事不宜宣扬出去,否则损的是我们谢府的颜面。” 他还一直没想好该如何报复姜家替祖母报仇,如今看来,张氏便是他最好的利器。 身为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妇,张氏不仅泼辣无礼,还贪婪爱财。 只要她三天两头去闹,姜家便永无宁日。最好是有一日能将姜家彻底掏空了,让他们也尝尝流落街头沦为乞丐的滋味。 见自己的儿子似乎很认同自己的行为,张氏瞬间喜笑颜开,“贤儿放心,这母亲是知道的。” 第191章 不要脸的吸血鬼 谢云贤的认同,让张氏终于有了一种当家主母的感觉。 以前她一直被那老东西骑在头上压着,她这有出息的儿子也什么都只听那老东西的,让她活得好憋屈。 此时她突然觉得,那老东西死了还真是好事,活着还要花钱看病,浪费银两…… “看来我儿总算醒悟了!明白了为娘我的一片苦心。”谢云贤走后,张氏便满心欢喜地对谢正安说道。 随即,她又叹了口气道:“可怜我儿原本乃是堂堂一探花郎,却因娶了姜妙莹这毒妇,落得如此落魄的下场。倘若当初他能早点幡然醒悟,在成婚之后便想方设法将先前居住的那座新府邸的房契讨要到手,并交由我来掌管打理的话,咱们当初又怎会沦落到被姜家驱赶出门、流落街头那般田地?” 回想起沦为乞丐的那段时日,谢正安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是啊,错娶了个灾星,就该早作打算的。” “不行!”张氏吊梢眼微眯,突然满眼算计的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座府邸的房契也在姜家手里。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拿捏他们的把柄,除了去要打胎费之外,还得将这府邸的房契一并要回来,省得以后又被赶出去。” 只要将银两和房契牢牢握在手中,她便是谢府真正的当家主母了。 她的贤儿是有真才实学的,如今也只是一时被姜妙莹这毒妇祸害了,等姜妙莹死了之后,他很快就会有翻身的一天,还会赚回很多很多的银两,都会交到她这个当家主母手中。 想着这些,张氏心中一阵激动,拉着谢正安迫不及待的出了门。 眼看这张氏连马车都舍不得雇一辆,谢正安顿觉双腿发软,打起了退堂鼓,“夫人,要不你自己去吧,府里的院子还没扫完,我去扫院子。” 从此处到姜家新府邸,往返得有十多里的路程,全靠双脚走的话,实在太累了。 况且,这些日子张氏还吝啬得连肉都舍不得买一块,整日吃些清汤寡水的饭菜,他肚子里连油水都没了,哪里走得起那么远的路程。 上次被张氏拽着去了一趟,就将他累得够呛,最后还所有钱都进了张氏的口袋,他连几文钱的酒钱都没捞着。 “扫院子重要,还是要债重要?!”张氏一把扯住谢正安的耳朵,用带着警告和威胁的眼神怒气冲冲的道:“你当真不去?!” 被张氏这么一揪一吼,谢正安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连连告饶:“哎哟哟,夫人轻点轻点!我去,我去还不成嘛!您赶快松手吧……” 张氏在他眼中就是只彻头彻尾的母老虎,只要有气就往他身上撒,他向来不敢招惹,只能窝囊的顺从着。 “这还差不多。”张氏又用力的扯了谢正安的耳朵一把,这才解气的松开了他,满脸贪婪的道:“今日若是能将房契拿回来,再多拿到些银两,我便给你买上一壶酒,再买上几斤肉,好好庆祝庆祝。” 谢正安一听到酒和肉,眼睛都亮了几分,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喝上酒吃上肉了。 两人各怀期待,直奔姜家府邸而去。 姜老爷一听谢家人又来要钱了,气得当场摔了茶盏。 “不要脸!真是一家子不要脸的吸血鬼!别让他们进来,若再敢纠缠,直接用棍棒打出去!” 姜老爷急促的喘着粗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姜夫人闻言,却是一脸的着急心疼,“老爷,我们不能不管莹儿死活吧?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当初看到姜妙莹的惨状时,姜夫人既震惊又心疼,甚至几度昏厥。 她本想将女儿留在身边照顾着,可姜老爷害怕引祸上身,更不想留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拖油瓶在府上,这才以将旧府邸让给谢家暂住作为条件,将姜妙莹送了回去。 可却没想到谢家竟如此不要脸,完全将她那可怜的女儿当成了要钱的筹码,几次三番上门要钱。这才刚要过没几日,竟又来了。 姜老爷可以狠心不管,直接将谢家人打出去,可她却担心自己的女儿啊。 姜老爷狠狠的瞪了姜夫人一眼,怒气冲冲的道:“管她死活?她都要把我们害死了!她若是早点死了倒好,省得拖累我们。” 他曾一度以这个女儿为骄傲,却没想到她所有的荣耀竟都是以不光彩的手段得来的,还惹了这么大的祸,他真希望她当初死在北国不要回来。 “想让那怪物死还不简单?!我们立刻去将她送过来,让你亲自处决!”张氏突然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她可是这里住过一段日子的,对这府邸熟悉得很。 既然将府的下人拦着不让她进,那她便带着谢正安钻狗洞进来,反正就没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 “你!你们怎么进来的?!”姜老爷大惊失色,随即怒吼道:“还不快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你要是敢将我们赶出去,我们立刻便将你那怀了野种的怪物女儿敲锣打鼓的送回来!”张氏将谢正安拉到自己前面挡着,梗着脖子大声威胁道。 “野种?!” 姜老爷和姜夫人两人均是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脸上瞬间露出惊愕之色,一双眼睛瞪得犹如铜铃一般大小,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话语。 见姜老爷没了刚才的气势,张氏的胆子又大了几分,语气嘲讽的道:“有什么好惊讶的,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的女儿有多么恶毒,多么无耻!谢家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不仅将我儿的前程全毁了,现在还怀了野种,让我儿脸上蒙羞。” 说完,又鬼哭狼嚎般哭诉起来,“造孽啊!造孽啊!” 姜老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氏,握着拳头缓了缓神后,咬牙切齿的道:“说吧,这次要多少?” 张氏得逞一笑,满脸贪婪的道:“你们姜家欠我谢家的,怎么还都还不清。我们今日可不是来让你们施舍的,而是来讨债的。今日你们得把我们现在住的那座府邸的房契给我,还要把你女儿的打胎费和营养费给了。” 第192章 大义灭亲 “房契?!”姜老爷瞪大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发冲冠,扯着嗓子怒吼道:“你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面对姜老爷的怒斥,张氏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回敬道:“哼!你们要是胆敢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就把你那个身怀野种的怪物女儿大张旗鼓、敲锣打鼓地给送回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姜家出了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货色!”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发高亢尖锐起来,仿佛已经豁出去一切,不再有任何顾忌。 听到这话,姜老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谢正安夫妇,嘴唇直打颤,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你这个泼妇!” 他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也是见多识广之人,但却从未遇到过像张氏这般不知廉耻、胡搅蛮缠的泼妇。 当初彩礼造假也就罢了,现在住着他的府邸,竟还理直气壮的要他的房契。 此时此刻,在姜老爷眼中,谢家人就如同一群贪婪无度、毫无底线的吸血鬼,一旦被他们缠上,就如附骨之疽般难以摆脱。 而张氏这个守财奴更是其中最为难缠的角色,其胡搅蛮缠的模样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我什么我!少在这里跟老娘废话!”张氏见状,愈发得意洋洋起来,她猛地从谢正安身后探出脑袋,恶狠狠地瞪着姜老爷,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大声叫嚷道:“你到底给还是不给?痛快点儿!别再磨磨蹭蹭的,否则我们可就真将那怪物送回来了!” 说着,她伸手拽住谢正安的衣袖,佯装要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原本怒不可遏的姜老爷突然间像是冷静下来似的,脸色逐渐恢复平静。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说道:“等等!” 张氏面色一喜,两眼放光的看着姜老爷,“我就知道亲家公是聪明人。” 瞧这样子,姜老爷显然是心生惧意了,如此一来,那梦寐以求的房契岂不是即将落入自己手中啦!想到此处,张氏心中暗自窃喜不已。 此时,姜老爷微微眯起双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少顷,他缓缓开口道:“要房契可以,但不是我姜家那座老府邸的房契。这座新府邸本就是妙莹的,既然她已经是你们谢家人,只要你们善待她,我可以将房契给你,还会让出府邸。” 听到这话,谢正安与张氏两人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尽是难以置信的惊喜神情,异口同声地惊呼道:“此话当真?!” 原本以为能够获得那座老府邸的房契便已是心满意足之事了,万万没有料到这姜老爷竟傻到要将这座新府邸归还给他们,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之喜啊!一时间,夫妇二人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 姜老爷老谋深算的点点头,“但你们先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话音刚落,张氏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之情,连忙追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妙莹既嫁到你谢家,便是你谢家的人,将府邸还给你们之后,她和我姜家便再无瓜葛,你们得立字据为证,保证不再来骚扰我们;第二,你们明日之前便搬出我姜家的老府邸。”姜老爷慢条斯理的说道。 此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大义灭亲,明哲保身的打算。 这府邸是因为什么赏赐来的他比谁都要清楚。姜妙莹可是害得太傅府满门被屠的罪魁祸首。虽然晏太傅夫妇活着回来了,但依旧还有全府上下几十条人命的仇恨在。 如今晏月成了护国大将军,权势滔天。将姜妙莹折磨成如今这般模样,或许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定然还会降下重罪,这座赏赐来的府邸肯定也是保不住的。既然谢家那么想要,那他便成全他们,也好趁机划清界限。 “好好好,我们都答应。”张氏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接着又一脸贪婪的朝姜老爷竖起了两个手指,“但你还得再给我们两千两银子,作为你女儿的打胎费和营养费。” 谢云贤如今不仅被贬了官,还罚俸一年,得多要些银两,她才能安心。 “两千两?!你怎么不去抢!”姜夫人也瞬间气得满脸通红。 “只有一百两!你们若不要的话,房契我便也不给了。”姜老爷语气平静的说道。 他知道张氏贪财又吝啬,不可能会放弃那么大的诱惑。 张氏脸色未变,但还是跟着脖子讨价还价道:“一千五百两!” “就一百两,多的我们也没有,你们如果不要的话,想闹便闹吧,反正她嫁入你谢家就是你谢家人,与我姜家无关。”姜老爷毫不动摇。 “那就一千两,一千两你们总是有的吧?”张氏仍不死心。 姜老爷不愿再与张氏纠缠,面色一怒,厉声道:“来人,将他们赶出去!” 果然,他话音刚落,张氏便立刻妥协了,“别别别,一百两就一百两,将房契和银两都拿来吧。” “签字画押之后我就给你一百两,至于房契,须得等你们搬出我姜家府邸之后再给你们。”姜老爷说道。 第193章 只是长得像而已 张氏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应道:“一言为定!我们明日之内定然会搬过来。不过你们也必须要在明日之内腾出我谢家府邸,并且将房契原原本本的交到我手上才行。” 说罢,她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保险,又恶狠狠地补充威胁了一句:“哼!如果到时候你们胆敢不把房契交给我,可别怪我们不客气,定要闹得你姜家鸡犬不宁、永无宁日!” 这座新府邸与那座又破又烂的老旧府邸相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张氏心中暗自欢喜不已,同时也十分担忧姜老爷会突然变卦反悔。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姜老爷竟神色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身旁的下人去取来笔墨纸砚。不一会儿功夫,下人就手脚麻利地将所需之物准备齐全放置在了桌上。 姜老爷提起笔来,龙飞凤舞般地在纸上迅速写下了一份详细的协议条款。写完后,他轻轻吹干墨迹,满脸鄙夷的将这纸协议递到了谢正安夫妇面前,并示意他们签字画押以作凭证。 此时的张氏和谢正安哪里还有半分犹豫,两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伸出手来,迫不及待地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待一切手续办妥之后,姜老爷才命人取来一百两银子,交到了张氏手中。 张氏满心欢喜地接过那白花花、沉甸甸的银两,紧紧抱在怀中不肯松手。她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 一走出大门,便扭头对谢正安炫耀道:“瞧见没?咱们这个家呀,终究还是得靠我来当家做主!哈哈……” “夫人,既然咱们都如愿要到银两和房契了,那便雇一辆马车回去吧,这样不仅省力,还能顺路到东街去采买一些肉和美酒,好好地庆祝一番!”谢正安满脸喜色,两眼放着光,兴奋地说道。 然而,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张氏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了谢正安的头上,嗔怪道:“雇啥马车?!那不是浪费银子吗!” 谢正安吃痛地捂着脑袋,一边揉着被打得生疼的地方,一边小心翼翼、可怜巴巴地看着张氏,声音微弱地问道:“那……那夫人之前答应要给我买酒和肉的事儿,还算数不?” 张氏闻言,狠狠地瞪了谢正安一眼,没好气儿地道:“买买买,就知道买!这一年全家上下可都指着这点银两过日子呢,你少喝点酒会死不成?” 谢正安被张氏这一吼,吓得脖子猛地一缩,再也不敢吭声了。不过还好,那些沉甸甸的银两全都稳稳当当地揣在张氏怀里,她压根儿就不给谢正安碰触的机会。如此一来,谢正安正好两手空空,好歹还能勉力支撑着继续前行。 经过醉仙楼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味和肉香味扑鼻而来,钻进了谢正安的鼻腔里。“哇,好香啊!”谢正安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一脸陶醉地用力嗅着这诱人的香气,肚子更是不争气地发出一阵“咕咕”的叫声。 “香什么香?!这醉仙楼多贵啊!我可没钱让你去吃!”张氏咽了咽口水,将怀中的银子抱得更紧了。 “没钱吃就滚远点!不要挡着我们的生意了!”醉仙楼的小二像看叫花子一样看着张氏和谢正安,满脸鄙夷的呵斥道。 当初晏月休夫的事情闹得满城皆知,谢家人在整个京城都出了名,醉仙楼的小二自然也认识他们。 醉仙楼是幽王殿下的产业,而晏大将军和晏太傅如今又是幽王殿下的救命恩人。因此,对于谢家人,他们自然不会客气。 被小二一呵斥,张氏瞬间气的直跳脚,梗着脖子怒气冲冲的吼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你怎么知道我们没钱?!我儿子可是探花郎,你区区一个小二,他给他提鞋都不配!” 说完,还不忘满脸鄙夷的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我呸!” 可下一刻,她直接被店小二一脚给踢飞了出去,连抱在怀中的银子都散了一地。 “夫人!” 谢正安面色一惊,想要去扶张氏,却被张氏一把给推开了。 “啊!我的银两,我的银两!”张氏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跪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的银子,生怕被别人抢走了。 将银两全部捡回来紧紧抱在怀中,她才怒气冲冲地对着谢正安吼道:“愣着作甚?!打他啊!难不成区区一个店小二你也怕!” 谢正安缩了缩脖子,不仅不敢往前走,还向后退了几步,怯懦的道:“夫人要不算了吧,他可是醉仙楼的人,我们得罪不起。” “废物!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店小二有什么好害怕的!”张氏嘴上叫嚣着,脚步却开始不停的往后挪动。 因为她看到除了之前那个店小二之外,还有两名护卫正擦掌的朝着他们走来。 “啊!啊!啊!” 两人还没来得及跑远,便被噼里啪啦揍了一顿。 不过即便被打的鼻青脸肿,张氏也始终紧紧抱着怀中的银子,仿佛那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我都说了,醉仙楼的人得罪不起,你偏不听。”谢正安捂着被打肿的脸,疼得龇牙咧嘴。 心心念念的酒肉没吃上,反而还挨了一顿打,他心里实在是又苦又委屈啊! “等等!你看那位将军,像不像云岩?”张氏突然指向朝着醉仙楼方向走去的一名英姿飒爽的将军,满眼震惊的说道。 “像,太像了!”谢正安心不在焉地随意一瞥,瞬间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瞠目结舌,满脸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这位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将军,何止是与他那早已逝去的二儿子谢云岩有几分相似啊,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毫无二致! 恰在此刻,方才还对他们大打出手的店小二,此刻却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着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向那位将军行了个大礼,口中高呼道:“小的参见战将军,战将军大驾光临,里边请!” “战将军?”谢正安一脸羡慕的看着战必胜,“这战将军和岩儿长得实在太像了,连嘴角那颗痣都在同一个位置。” “哎!可惜也只是长得像而已!”张氏失望的叹了口气,揉着被打疼的胳膊,满脸愤恨的道:“还真是同颜不同命啊!那废物即便没死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根本指望不上。” 谢正安也收回视线,沉沉的叹了口气,“是啊!还是赶紧走吧,省得再挨打。” 第194章 安阳公主病了? 战必胜也留意到了浑身狼狈的张氏和谢正安,但他甚至连看没有正眼看他们一眼,只有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而带着讽刺意味的弧度。 对他而言,那两人连陌生人都不如,看到他们,他只会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进入醉仙楼之后,他又立刻换上了一张温暖的笑脸,因为他看到了正在等着他一起用膳义父和义母。 “父亲,母亲,孩儿来晚了。”战必胜满脸歉意的朝晏承安和徐君如拱手行礼。 这两日姐姐有事要忙,义父义母一直在帮着他筹备搬入新府邸的事宜,忙前忙后的很是辛苦,他便想着请他们来醉仙楼用膳,以表感谢。 谁知这一忙,竟比他们晚到了些。 “你这孩子,都叫父亲母亲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客气。”徐君如笑意盈盈地将战必胜拉到身边坐下,满脸关切的将筷子放到他手中,“忙了一天,饿了吧?快吃饭。” 说话间,还接连往他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肉。 “是啊,快吃快吃!”晏承安也满脸慈爱的看着战必胜,往他碗里添了好吃的菜。 在现代时他们就想生个二胎给女儿作伴,怎奈计划生育不允许,也就成了遗憾。 后来女儿去上大学、当特种兵之后,一年才回来一两次,他们基本就成了空巢老人,享受天伦之乐都成了一种奢望。 现在可倒好了,白捡了个大儿子,女儿忙的时候也有儿子陪着他们出来吃吃喝喝了。 “好,父亲母亲也吃。”战必胜大口的吃着肉,不由得红了眼眶。 原来这才是家的感觉,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父亲母亲的温暖和关爱,心里暖洋洋的。 …… 晏月和帝子夜则去了公主府。 晏月一直觉得安阳公主突然嫁给苏逸凡有些蹊跷,想去看看她。 虽然安阳公主此前曾被苏月璃那绿茶怂恿,差点大闹将军府。但总体来说,她三观还是很正的,稍加点拨便明白了是是非非。 最主要的是那丫头长相可爱,性情也很是惹人喜爱,反正她就是莫名喜欢那丫头,不想让她沦为齐贵妃争权夺势的牺牲品。 晏月前一天便命人给公主府送去了拜帖,可他们到达公主府后,安阳公主却并未出来见他们。只有丞相嫡子苏逸凡,也就是安阳公主如今的驸马,带着下人出来迎接他们。 苏逸凡身着一袭华美的锦袍,身姿挺拔如松,面若冠玉,气质儒雅。一见到他们便面带微笑,步履从容地迎上前来,礼数周全地向二人拱手作揖。 他言语温和,举止优雅大方,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彰显出良好的教养和礼仪风范,当真称得上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活脱脱就是一副标准的书生模样。 然而,晏月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受。不知为何,当她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时,一种莫名的不适感便油然而生。仿佛冥冥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此人绝非良配! “我们今日可是专程前来探望安阳公主的,不知安阳公主现在何处?”晏月毫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开口询问道。 苏逸凡听到这话后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但那一瞬间的闪躲还是没能逃过晏月锐利的目光。 然而,苏逸凡说话时的语气仍旧显得格外平静,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回大将军的话,公主殿下近日身体略有不适,所以此刻实在不太方便接见诸位贵客。” “身体不适?”晏月闻言心头猛地一沉,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安阳公主那娇俏可爱的模样。 在她的印象中,安阳公主生得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般明亮动人,微微嘟起嘴唇的时候,脸颊两侧还会浮现出两个若隐若现、浅浅的小酒窝,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灵气与活力,一直都是那般健康活泼。 想到此处,晏月不禁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苏逸凡的双眼追问道:“难道公主生病了不成?” 面对晏月咄咄逼人的质问,苏逸凡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大将军莫要太过忧心,公主只是不小心感染了些风寒而已,并无大碍。” “既然安阳病了,我们就更要去看看她了,她若不方便过来,我们过去便是。”帝子夜说道。 听到帝子夜这番话,苏逸凡突然面露难色,犹豫片刻之后,双膝跪地,满脸为难地道:“太子殿下,还望您能够体谅一二。公主殿下之前已经特别交代过了,她这会儿不想见任何人,请太子殿下多多包涵啊!” “不想见任何人?”帝子夜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双眸之中更是闪烁着浓浓的疑虑之色。 说话间,他缓缓转头与身旁的晏月对视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间,似乎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样的疑惑。 以前在宫中时,安阳经常都会去东宫找他,一见到他便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叫着,很是亲近。 如今他们刚得胜还朝,已经有几个月不见了。按理说,早在回宫那日,安阳便应该迫不及待的去城门口迎接他们,不可能因为感染了风寒便一直躲着不见他们。 “公主知道我们今日来看她吗?”晏月问道。 此时,她甚至有些怀疑安阳公主被软禁了,或者根本不知道他今日过来看她,也有可能连他们回京的事情都还不知道。 第195章 安阳公主的难言之隐 苏逸凡面带愧色地轻轻颔首,然后恭恭敬敬地开口说道:“回大将军的话,公主殿下已经收到您的帖子,她十分感激大将军您的关怀与惦念之情。只是眼下公主身子略有不适,需要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待她身体痊愈之后,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大将军,以表谢意。在此期间,还望大将军多多海涵。” 说完这番话后,他微微垂首,目光闪烁不定。从其神态和言辞之中不难看出,他是铁了心地不想让晏月和帝子夜前去探望安阳公主。 帝子夜见状,剑眉紧蹙,一双深邃的眸子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气势,厉声喝道:“听着!本太子现在就命令你,立刻带我们前去探望安阳,若有半刻拖延,休怪本太子对你不客气!” 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犹如惊雷炸响,震得周围众人皆是心头一颤。而苏逸凡更是毫无防备,被吓得一个激灵,双腿一软,竟不由自主地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息怒!我这就去将公主请过来。”苏逸凡满脸惶恐地说道,额头上甚至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然而,晏月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冷冷地开口道:“不必如此麻烦,你直接带我们过去便是。”声音不大,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听到这话,苏逸凡心中不禁一紧,他深知眼前这两人都不好惹,稍有不慎恐怕自己就要遭殃。 于是,他暗暗朝身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连忙应声道:“是。” 接收到他眼色的丫鬟,立刻不着痕迹的退了出去。 苏逸凡也不敢再有丝毫耽搁,赶忙向晏月和帝子夜行了一个大礼之后,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朝着晏月以及站在一旁的帝子夜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殿下,大将军请!” 晏月和帝子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大步往外走去。 在前面带路的苏逸凡本是缓步走着的,可因为晏月和帝子夜的脚步太快,他也不得不被迫加快速度前行。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了公主的寝宫前。此时,安阳公主已经在贴身丫鬟们小心翼翼的搀扶之下,步履蹒跚地出来迎接众人。 “太子哥哥,皇嫂,你们来了。” 安阳公主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喜悦和激动,可晏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却瞬间皱起了眉头。 这……这哪里还是自己记忆之中那位天真烂漫、活泼可爱的安阳公主啊? 只见此刻的安阳公主面容异常憔悴,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身形更是瘦削得不成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在地; 整个人看上去犹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好似生了一场极为严重的大病。尤其是那双曾经明亮如星、熠熠生辉的美丽眼眸,此时此刻竟变得黯淡无光,甚至连一丝神采都难以寻觅到了。 现在的安阳公主,给予晏月的第一感觉简直就像是《红楼梦》里那多愁善感、身世悲惨的林黛玉再世一般,让人光是瞧上一眼,心头就忍不住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意。 “安阳,你怎么会病成这样?为何不命人去告知父皇一声,让他派太医过来替你诊治呢?”帝子夜望着安阳公主这般模样,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诧与疼惜之色。 “太子哥哥不必担忧,安阳只是偶感风寒,过几日便好了。”安阳公主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道:“父皇整日忙于处理国家大事,政务繁忙,安阳实在不忍心因为这点小病就让父皇操心挂念” 安阳公主笑起来时,脸颊两侧的小酒窝也依然清晰可见,可那笑容里却再也寻不到往日的欢乐与欣喜,反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和绝望。 “安阳,外面风大,你染了风寒不能吹风,还是先进屋吧,进去之后再慢慢细说不迟。”晏月朝着扶着安阳公主的丫鬟微微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自己上前扶住了安阳公主。 一靠近安阳公主,一股浓郁的墨香气息便扑鼻而来。这股味道萦绕在安阳公主的周身,仿佛已经深深地渗透进了她的衣物之中。 “皇嫂,你们终于回来了,安阳好想你啊。”安阳公主紧紧拉着晏月的手,潸然泪下。 “我也想你,所以来看你啦。”晏月取出手绢,替安阳公主擦了擦眼泪,开门见山的问道:“哭什么啊?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跟你太子哥哥说,他会替你做主的。” 然而,就在晏月说出这句话后,一旁的苏逸凡突然间变得神色紧张起来,甚至不自觉地停顿了一下脚步。 安阳公主忙不迭地连连摇头,“没什么委屈,驸马待我很好。我今日只是因为见到皇嫂,心中欢喜,以至于情不自禁便落下泪来。” 闻此言,站在一旁的苏逸凡原本紧绷着的面容瞬间松弛下来,甚至如释重负般暗暗舒了口气。与此同时,他那原本略微弯曲的脊梁骨竟也一下子挺直了许多。 晏月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越发认定了苏逸凡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有问题。 “对了安阳,你这都生病了,怎么还忙着写字呢?”晏月拉起安阳公主的手,看到了她衣袖上还未干透的墨汁。 不仅如此,她的手上也沾了少许墨汁,且手还微微颤抖着,手指握笔的地方都已经被压扁下去。很明显,她方才不仅在写字,而且写了很多字。 听到晏月的话,苏逸凡明显又是面色一紧。 安阳公主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躲闪了一下,嗫嚅着回答道:“皇嫂莫要担心,安阳不过是觉着躺在床上实在无趣得紧,这才随手拿起纸笔胡乱写些东西打发时间罢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入殿内。 晏月正好看到刚才被苏逸凡暗中指使回来的那名丫鬟抱着一叠纸,急急忙忙的想要躲到一旁去。 “站住!”晏月一声呵斥。 丫鬟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的纸张纷纷扬扬的落到了地上。 第196章 是不是虐待你了? 苏逸凡见状,脸上的神色骤然一变,惊得瞪大双眼,满脸怒容地厉声呵斥道:“如此毛手毛脚,成何体统!还不速速清理干净!” 说话间,他迅速上前,弯下腰去帮忙捡拾散落在地面上的纸张,“还望太子殿下与大将军切莫怪罪,在下定会狠狠责罚这个不长眼的下人,以儆效尤!” “皇嫂,太子哥哥,这边来。”安阳公主也显得有些紧张,似乎是怕晏月和帝子夜看到那些纸上的内容。 “啊!” 只听苏逸凡一声惨叫。 帝子夜一脚踢在他拿着纸张的手上,那些纸瞬间飞扬而上。他漫不经心的伸手抓住一张,看过之后,面色渐渐变得乌云密布。 “女德女训?”晏月好奇地凑近一瞧,当看清纸上所书内容后,她的脸色亦是瞬间沉了下去。 而此刻的安阳公主却是顾不上其他,急忙快步走到苏逸凡身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搀扶起身,并赶忙轻柔地替他揉捏起被太子踢中的那只手,焦急地解释道:“太子哥哥、皇嫂,你们千万别误会,这些都是我自己想要抄写的,与驸马关系。” “无关?”帝子夜冷哼一声,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苏逸凡,“既然和他无关,他又何须如此紧张?” “还请太子殿下明鉴,在下之所以紧张,是担心丫鬟冲撞了您。”苏逸凡战战兢兢的解释。 “是啊,太子哥哥。”安阳公主维护着苏逸凡,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太子哥哥,真的是安阳闲来无趣,自己要抄的,太子哥哥就别生气了。” “你自己想要抄写女德?还抄了这么多?”晏月不可置信的看着满地的纸张,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真诚发问:“安阳,你是受虐狂吗?闲来无事想抄这玩意儿,还把自己的手都快抄废了?” 安阳公主垂下眼眸,赶紧将右手收入袖中,若无其事的笑着道:“皇嫂,安阳的手无碍。身为一国公主,安阳自然希望自己能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不给父皇丢脸,这才想着抄女德女训。” “安阳,有皇兄和你皇嫂在,你无需害怕任何人,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出来,不必委屈自己。”帝子夜声音柔和,眼中带着一丝心疼。 “多谢太子哥哥关怀,安阳一点也不委屈,安阳只是想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公主。”安阳公主笑着说道。 晏月看向帝子夜,“殿下,我想和安阳公主单独叙叙旧。” “好!”帝子夜微笑着对晏月点点头,转过身语气威严的道:“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下人们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苏逸凡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安阳公主一眼,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退出去后,晏月这才满眼关切拉着安阳公主的手问道:“安阳,现在只有我们两人在了,你不用再怕了,你告诉我,那苏逸凡是不是虐待你了?” “没有。”安阳公主摇摇头,随即很是自卑的低下了头,抱着自己的身体浑身发抖,“皇嫂,你说我是不是很糟糕,根本不配为公主?” 晏月眉头一紧,追问道:“谁说的?是苏逸凡说的?” 以前安阳公主是何其自信开朗的一个人,如今却变得如此自卑,甚至有了香消玉殒之态。 “皇嫂,那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不知检点的女子,对不对?”安阳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晏月,仿佛整个人都要碎了一般。 “别哭,有话慢慢说。”晏月替安阳公主擦了擦眼泪,语气温和的问道:“你说的是哪件事?” “没,没什么。”安阳公主仿佛难以启齿一般,羞愧的低下了头。 不知检点? 晏月打量着抱着身体浑身发抖的安阳公主,眼中突然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她大概猜到了安阳公主急着嫁给苏逸凡的原因了,看这样子又是生米煮成熟饭的老手段。 安阳公主此前住在宫中,按理说和苏逸凡基本不可能有交集。因此这件事一定是齐贵妃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她为了笼络丞相,竟不惜用那种卑鄙手段,亲手将自己的女儿给毁了。 看着安阳公主这痛苦害怕,又自惭形秽的样子,晏月满是心疼。 她安抚般的摸摸安阳公主的头,“安阳,你好的很!一点错都没有,你这是被苏逸凡那人渣给pua了。” 很明显,苏逸凡确实不是什么好货,他不敢在明面上虐待安阳公主,但却在精神上对她进行了摧残。 安阳公主心思单纯,至今也才十六岁不到,哪里经受得起婚前失贞和不绝于耳的贬低。 “ pua是何意?”安阳公主抬起头,好奇地看着晏月,瞬间来了兴致。 这是自绿茶婊之后,她从皇嫂口中听到的第二个从未听过的词汇。 晏月轻咳一声,润了润喉咙后,开始详细地解释起来:“所谓 pua 啊,其实简单点说呢,就是一种极其恶劣且隐蔽的精神控制手段。它就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人们的心灵。这种精神控制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而是需要经过长时间持续不断地对受害者进行精神打压。”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他们会使用各种方法来贬低你的价值和能力,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同时还会对你进行精神洗脑,不断给你灌输一些错误的观念和思想,让你对自己原本正确的认知产生怀疑。而且,这些人还特别擅长宣传灌输,用花言巧语或者虚假的信息来迷惑你,使你在不知不觉中逐渐丧失了独立思考和自我判断的能力。” 晏月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害者会慢慢地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状态。他们开始自我贬损,觉得自己真的如施害者所说那般糟糕。而这个时候,施害者便成功地掌握了主动权,能够随心所欲地操控受害者的行为和想法。最终,受害者会从心理上完全臣服于对方,成为任其摆布的傀儡。” “精神控制?”安阳公主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 晏月并未继续解释,而是说道“安阳,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就好了。” 安阳公主点点头,“好。” “苏逸凡是不是经常说你不知检点?还说你德行有亏不配为公主?”晏月问道。 第197章 聪明人从不内耗 面对晏月如此直白的问题,安阳公主毫无血色的脸上瞬间泛起一抹难堪的红晕。随即,十分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最终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忠言往往都是刺耳难听的,但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能让我变得更好,所以才会毫不隐瞒地如实告知于我。” 晏月听后不禁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与无奈,接着追问道:“那他是不是还曾跟你讲过,身为女子就应当时刻铭记‘三从四德’,如若不然便不配为人之妻?” 看到安阳公主此时妄自菲薄的模样,晏月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安阳公主显然已被那苏逸凡 pua 得不轻啊,事到如今竟然还认为对方所说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片好心。 “皇嫂,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安阳公主满脸诧异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晏月,显得很是惊讶。 话音刚落,她又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迅速又将头低了下去,一种深深的自卑感涌上心头。 是啊,皇嫂还是那么聪明,与皇嫂相比起来,自己实在是显得太过平庸无奇、一无是处了。无论是才情学识还是容貌气质,似乎都远远不及皇嫂那般出众。想到此处,安阳公主不由得感到愈发自惭形秽。 “我之所以能够清楚他对你所说的这些话语,原因其实很简单,只因我一眼便能看出,你现在这自惭形秽的样子就是受到了那苏逸凡的 pua 所致。” 说话间,晏月拉起安阳公主那只微微发抖的手,怒气冲冲的道:“去他的女德!他怎么不去抄写男德。” “男德?”安阳公主诧异地看着晏月,喃喃自语道:“可自古以来都只有女德,夫为妻纲之说。” “自古以来都只有休妻,我不也如愿休夫了吗?”晏月扬了扬眉毛,拍着安阳公主的肩膀道:“安阳,你必须马上醒悟过来。你长得好看,还贵为一国公主,根本无需自卑,更无需委屈自己去迎合他。” “皇嫂聪慧过人,能文能武,是人人称道的女英雄,可以大胆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安阳公主一脸崇拜的看着晏月,随即又一脸自卑的叹了口气道:“而我一无是处,自然不能和皇嫂相提并论,只希望不要辱过了公主的身份,不要给母妃和皇家丢脸就好。” “你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那苏逸凡就很优秀吗?”晏月看着安阳公主反问。 见她沉默着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一个读那么多年书的人,连科考都上不了榜,他有什么资格说你一无是处?你说的那件事我大概也猜出了是什么情况了,你要明白,那不是你的错,你是被人设计陷害了。若说不知检点,那他也同样是不知检点。” 安阳抬头看向晏月,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亮了几分。 晏月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继续说道:“安阳,你若还不反击,可真就将自己的一生都毁了。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这是多少普通人都梦寐以求的身份,高贵着呢,凭什么要被他打压?!” 安阳公主秀眉微蹙,贝齿轻咬着下唇,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过了片刻,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可是……我母妃定然不会准许我与驸马和离,而我自己内心深处其实也并不想走到那一步。如此一来,我究竟应当如何去反击呢?” 见安阳公主终于有了一丝觉醒,晏月面色一喜,说道:“和离倒是不着急,要反击很简单。他是怎么打压你的,你就双倍还给他,只有感同身受,他才会改变。你千万要记住一点,你贵为公主,招他做驸马是他高攀了。” 晏月看得出来,安阳公主貌似已经对苏逸凡产生了感情,并不想和离。那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和离,而是教她以牙还牙,变被动为主动,这才是真正的救赎。 听到晏月的话后,安阳公主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如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只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之中逐渐泛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轻声应道:“皇嫂所言极是,安阳知道该怎么做了。” 晏月欣慰的点点头,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问道:“对了,苏月璃那绿茶没趁机来欺负你吧?” “我不喜与她交往,但她却经常来公主府,若我不见她,她便去找驸马哭诉,我只能选择妥协。”安阳公主苦着脸说道。 “我给你个办法,专治绿茶。”晏月邪肆一笑,凑到安阳公主耳边一阵耳语。 安阳听完后,眼眸再次一亮,“还是皇嫂有办法。” “总之就是一句,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坚决不能折磨了自己。”晏月意有所指的说道。 安阳公主乖巧的点点头,“多谢皇嫂,安阳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就对了嘛,聪明人绝不内耗。”晏月勾唇一笑,俏皮地朝安阳公主比出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动作轻盈而灵动,仿佛一道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安阳公主的心头。 安阳公主甜甜的笑了,歪着头好奇的问,“皇嫂,内耗又是何意?” “内耗就是像你现在这样自我折磨,不停的否定自己,怀疑自己,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问题都从自己身上找问题。”晏月耐心解释。 安阳公主听后,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瞬间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应声道:“皇嫂所言极是,安阳明白了!日后定当不再如此。”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明朗起来,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摆脱这种痛苦的状态。 “不要整日将自己闷在府中啦,多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好呀。若是得空,可以去将军府走动走动哟。”晏月的目光充满了关切与鼓励。 在她眼中,安阳公主就像是她的小妹妹一样,她希望她快乐。 安阳公主欣然应允,甜甜地笑道:“好,皇嫂放心,我明日便去将军府登门拜访。”话音刚落,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对了皇嫂,听闻您的父亲母亲已然平安归来,安阳真心替皇嫂感到高兴,明日正好去探望他们。” 晏月微笑着点点头,“好,明日在将军府等你哦。” 第198章 不愧是疯太子 晏月和帝子夜正要从公主府离开时,苏月璃来了。 苏月璃一看到帝子夜,双眸立刻闪烁起惊喜的光芒,脸上也绽放出如春花般娇艳的笑容。 她迫不及待地扭动着纤细腰肢,快步迎上前来,用一种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姿态,向着帝子夜盈盈施了一礼,柔声说道:“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说话间,那双原本就娇媚动人的眼睛,此刻更是如同被磁石吸引住一般,紧紧地黏在了帝子夜身上,一刻也舍不得移开。 可帝子夜却像是完全没看到她,也完全没听到她的声音一般,目光全在晏月身上,彻底将她给无视了。 苏月璃心中不禁一阵气恼,但表面上仍维持着优雅娇媚的仪态。趁着起身的间隙,不着痕迹地用余光瞥向与帝子夜十指紧扣的晏月,当看清两人亲昵的模样时,一股强烈的嫉妒之火猛地从心底蹿升起来,她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何太子殿下每一次见到自己都是一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冷漠态度,连半句多余的话语都不肯施舍给自己!可是对这个已经沦为下堂妇的晏月,却是如此的亲密。 她越想越是气闷不甘,苏月璃的脸色渐渐变得有些阴沉。就在这时,她忽然心生一计,美眸一转,装作脚下一个不稳,娇呼出声,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帝子夜的怀抱扑去。 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只要太子抱了她,那她就是太子的人了,即便暂时做不了太子正妃,做个侧妃也无妨,以后她依旧有可以凭借自己的美貌成为贵妃,甚至是皇后。 可就在这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她摔过去时,帝子夜早已不在原地。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她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来了个标准的狗啃屎姿势。 “啊!”伴随着这声凄厉的惨叫,苏月璃整个人狼狈不堪。她的脸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乱成一团,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变得一塌糊涂。 “哈哈哈……”晏月毫不掩饰,大声嘲笑。 帝子夜笑着和晏月对视一眼,语气嘲讽的道:“看来丞相还真是教女有方啊!见到护国大将军,确实该行此大礼。” 听到这话,晏月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一边用手捂着肚子,一边连连点头附和道:“没错没错,不愧是出自名门的大家闺秀啊,这般知书达理、有教养的模样,当真是世间罕有呢!”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苏月璃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气得浑身发抖,心中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也只能硬生生地将这些情绪压下去。 尽管心中万般不情愿,还是挤出一抹笑容,毕恭毕敬地向两人行礼道谢:“多谢太子殿下和护国大将军的称赞。” 送晏月和帝子夜出来的苏逸凡面色白了又白,却也赶紧跟着行了个礼,恭维道:“护国大将军是南宁国的功臣,行再大的礼都是应当的。” “说得很好!那要不你也行一个?”帝子夜挑眉看向苏逸凡,“你方才也并未行此大礼。” 苏逸凡:“?” 脸色瞬间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妹妹那明明是摔跤,要他如何行礼?! 苏月璃也再次气到面部扭曲,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看着苏逸凡和苏月璃脸上精彩的表情,晏月心中一阵舒爽。 不愧是疯太子啊,说的话就是给力,也太对她的胃口了。 “怎么?不愿意?”帝子夜眼神犀利的瞪着舒逸凡。 此前他就想教训苏逸凡了,又担心会影响到安阳公主的情绪,现在安阳公主不在,正好可以好好出口气。 当帝子夜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直直地瞪过来时,苏逸凡只觉得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如同被抽走了筋骨一般。“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喊道:“参见护国大将军!” 心中却很是不服,他可是堂堂驸马,而晏月根本还不是太子妃,于情于理,他都不需要行跪拜礼。 “不对,方才令妹可不是如此行礼的。”帝子夜一脸不满的摇了摇头。 “确实不是这样,要不让苏大小姐再演示一遍?”晏月面色认真的看着苏月璃,真诚发问。 “演示?!”苏月璃气到面色通红,却又不敢发作。 因为眼前的两人位高权重,而且还很疯,她实在是不敢当面得罪。 最终,她只得求助般的看向自己的哥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的膝盖都已经摔破了,不能再摔了。 苏逸凡咬着牙犹豫片刻后,还是在帝子夜充满压迫的眼神中屈服了。他面色难堪的学着苏月璃此前摔成狗啃屎的样子,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嗯,这次对了。”晏月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帝子夜笑容灿烂的往外走去。 留下苏家兄妹俩,气得直跳脚。 “璃儿!你这是干嘛?好端端的为何突然摔倒?!”苏逸凡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兄长,你该生晏月那贱人的气才是,她就是故意针对我们的。妹妹骨头都快摔散架了。”苏月璃一脸委屈,眼中的仇恨也越发浓郁了。 更可恶的是,她好不容易想办法散布了晏月是妖女以及功高盖主的谣言,可那谣言还没来得及流传起来,就已经被平阳侯府嫡女许如烟被护卫玷污的劲爆消息给压制下去了。 她也是无计可施,不愿看晏月将太子彻底抢走,这才会出此下策。 苏逸凡怒气冲冲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咬牙切齿的道:“那贱人确实不好对付,也不知道她今日和安阳公主说了什么,安阳公主方才看我的眼神都和以往不同了。” 第199章 安阳公主的反击 苏月璃心有余悸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之前在将军府挨过打的脸颊,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她那张原本娇媚动人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红唇抖动着,恶狠狠地说道:“不用想都能猜到,肯定又是那贱人在背后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安阳公主以前那么信任我,都是被那贱人教唆之后,才跟我有了隔阂。” 随即,苏月璃又像是变脸一般,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不以为然的道:“不过兄长也不必担忧,安阳公主本就没什么头脑,即便被挑拨了也翻不起什么浪花。之前她还摆出一副要跟我彻底断绝关系的架势呢,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兄长治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然而,一旁的苏逸凡却脸色骤变,他神色慌张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怒不可遏地对着苏月璃大声呵斥道:“住口!当心祸从口出!” 说完,他气愤地甩了甩衣袖,转身急匆匆地离去了。 方才还因为这妹妹的冒失,害他受了奇耻大辱,他必须要更加谨慎小心才是。 更重要的是,他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急着去回看安阳公主。不知道晏月对安阳公主说了什么,一向温柔听话的安阳公主才会突然用那样疏离而又轻视的眼神看他。 “兄长~”苏月璃娇喝一声,不紧不慢的扭着着娇柔的身姿,步伐优雅的往公主寝殿的方向款步走去。 此刻的她心中也憋着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急需找到一个出口来宣泄一番。而安阳公主那个蠢货,恰好就是她发泄怒火的绝佳对象。 寝殿门前的花园中,安阳公主一扫之前那副自惭形秽、垂头丧气的颓败模样,换上了一身雍容华贵、绚丽夺目的新衣。 不仅如此,她原本苍白的脸上还化上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光彩照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此时,安阳公主站在一个火堆前,手中拿着自己亲手抄写的女德女训以及与之相关的书籍,毫不犹豫地将它们一一投入到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坑之中。火焰舔舐着书页,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黑烟滚滚升腾而起。 匆忙赶来的苏逸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过了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缓缓开口问道:“公主,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听到苏逸凡的问话,安阳公主却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动作。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烧女德,这么明显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说罢,她又抓起一把纸张,毫不留情地丢进了火坑之中。 “公主这是在怪我吗?可这女德是公主自己要抄的。”苏逸凡一脸不解的看着安阳公主,随即失望的叹了口气道:“原本我还在为公主愿意主动改变自己而感到高兴呢,觉得公主肯定会成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可公主现在竟……” “是本公主自己要抄的啊,但现在也是本公主自己想烧。”安阳公主抬头看向苏逸凡,也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本本公主还在为驸马愿意主动求上进而感到高兴,觉得驸马肯定会成为人人敬仰的科举状元,可驸马现在……哎!” 说出这番话时,安阳公主一直暗暗用指尖掐着自己的手心,不停在心里默念着晏月对她说过的话。 苏逸凡难以置信地凝视着像换了个人一般的安阳公主,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然而,面对安阳公主充满讽刺意味的言辞,他竟然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回应,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着。 自从成婚以来,安阳公主一直都很温顺,还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看这样子,确实是受了晏月那贱人的挑唆。 见苏逸凡无言以对,安阳公主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她感到心中一阵畅快淋漓,就好像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头的乌云在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阳光重新洒在了心间。 不得不说,皇嫂传授给她的这一招反击之法实在是太妙了!根本无需绞尽脑汁去思考应对策略,只需依样画葫芦便能轻松回击。而且经过此番较量,安阳公主甚至觉得自己仿佛突然间开窍了,变得聪明伶俐了许多。 苏逸凡缓了缓神后,再次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公主,你我才是夫妻,万不可被他人挑唆了。你要知道,我不管说什么话都是为了你好,你怎可因为外人的挑唆,而如此讽刺自己的夫君呢?” “本公主很清楚我们是夫妻,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真心话。”说话间,安阳公主将手中剩下的书籍全部投入火中,高高在上的看着苏逸凡道:“本公主说这些话也都是为了你好啊,提醒你上进怎么就成了讽刺?你要明白,你得足够优秀才能配得上本公主尊贵的身份。” 此刻她感觉自己仿佛被晏月附体了一般,斗志昂扬。 “我……” 苏逸凡气得满脸通红,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团怒火正在他心中熊熊燃烧。 然而,尽管他内心已经被怒火烧得几近沸腾,但嘴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愣是半天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话来作为反驳之语。 看着苏逸凡恼羞成怒又无言以对的样子,安阳公主算是彻底的醒悟了。 她就只是用苏逸凡对她说话的方式还击回去而已,苏逸凡就受不了了。而她却被对方持续pua了这么久,难怪会一蹶不振,自惭形秽。 想到这些,安阳公主讽刺一笑,眼中渐渐流露出嫌弃的神色,“你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至今一事无成,还要靠本公主养着你,确实应该思进取了。本公主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是担心一直这样下去你会自卑的。” 第200章 他自卑了 安阳公主的话一出。 苏逸凡本就因为愤怒变得通红的面容,渐渐变得有些扭曲。他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双拳,由于太过用力,指节都微微泛白,手臂上青筋暴起。胸口也剧烈的上下起伏着,一副要气绝当场的样子。 “驸马这是不高兴了吗?”安阳公主一脸诧异的看着苏逸凡。 随即,她轻轻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惋惜之色,语重心长的道:“可本公主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啊,父皇也希望驸马是人中龙凤呢。” 听安阳公主说到皇上,苏逸凡狠狠地咬着牙关,强忍下心中的怒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紧咬的牙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没……没有,公主所言极是,我定会好好用功,不会让皇上和公主失望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安阳公主满脸欣慰的点点头,“驸马能如此想,本公主甚是欣慰啊!” 顿了顿又继续道:“父皇此前还觉得驸马资质普通,不是良配。但本公主却不这么认为,驸马虽然资质普通,但胜在能听得进良言,能明白本公主的良苦用心。若好好努力,日后定能有一番成就。” 听到“资质普通”这几个字,苏逸凡原本挺得直直的背都瞬间弯下去了几分。 自卑了,他自卑了! 安阳公主忍不住在心中欢呼雀跃,看样子她的第一次反击成功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苏逸凡在她面前如此自卑的模样,以前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她觉得自己似乎配不上他。 不仅如此,他还总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不停的打压她,贬低她……让她渐渐失去了自我而不自知。 就在此时,只见苏月璃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那婀娜多姿的步伐犹如风中摇曳的花朵一般,千娇百媚、仪态万千。 看到安阳公主华丽的打扮,她面色微变,却又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去,“几日不见,公主越发光彩夺目了呢。” 说话间,已经朝安阳公主伸出了手,想要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她知道,在自己兄长面前,安阳公主是不会拒绝她的。 安阳公主却避如蛇蝎般后退两步躲开了。 “放肆!见了本公主不仅不行礼,还动手动脚,成何体统啊?!” 安阳公主拿出了自己以前嚣张跋扈时的架势,气势汹汹的瞪着苏月璃。 苏月璃显然没有料到会遭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虽然心中百般不情愿,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向安阳公主屈膝行礼,“参见安阳公主。” 待站直身体之后,眼眶却瞬间湿润了起来,盈盈泪光在其中闪烁不定,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与此同时,她还不忘用一种充满委屈和求助意味的眼神望向一旁的苏逸凡,那模样就好似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而始作俑者正是眼前这位骄横无礼的安阳公主。 “公主,都是一家人,何须如此苛刻?”苏逸凡看向安阳公主,有些不悦的道:“再怎么说璃儿也是我的妹妹,是你一直以来的好姐妹。” “苛刻?她见了本公主本就应该行礼。”安阳公主冷哼一声,一脸嫌弃的道:“本公主和她可不是什么好姐妹,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驸马才是该好好教教她,省得出去丢了丞相府的脸。” 不仅脸上嫌弃着,心里已经暗暗骂了千百遍“绿茶婊”。 以前她怎么就没发现这绿茶婊这么会演戏呢?一想到曾经和她是好友,安阳公主心中就一阵反胃。 此话一出,苏月璃和苏逸凡瞬间气到亡魂皆冒。 苏月璃眼眸一转,眼中闪过一道暗芒。 她咬牙忍住心中的怒火,再次楚楚可怜的朝安阳公主伸出了手,“公主,我知道错了,公主就别生我的气了。” 可却没想到,在她的手将要触碰到安阳公主时,安阳公主竟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一副被她推到了的样子。 “苏月璃,你竟敢推本公主?!你好狠毒的心啊!”安阳公主站稳之后,立刻一脸委屈的看向了苏逸凡,“驸马啊,你看你这妹妹都欺负到本公主头上来了啊,你若是不管的话,本公主只能进宫去找父皇做主了。” 这可是苏月璃这绿茶这段日子以来的惯用伎俩,而苏逸凡几乎每次都会来替他这个绿茶妹妹做主,指责她这个公主不识大体,没有容人之量。 皇嫂说的对,面对此等绿茶,她就是要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 苏逸凡一听安阳公主要去找皇上做主,瞬间吓得变了脸色,立刻对着苏月璃呵斥道:“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公主如此无礼!” 他知道皇上对安阳公主有多宠爱,若安阳公主真将事情告到皇上面前去,他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苏月璃被自己兄长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一脸委屈的摇着头想要辩驳,“兄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推公主。” 可苏逸凡却不由分说的厉声对身边的下人吩咐道:“来人,将小姐拖下去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说完,还赶紧过去扶住了安阳公主,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此惩戒,公主可还满意?” 安阳公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一本正经的道:“驸马人如此名断是非,本公主甚是欣慰,希望驸马以后能再接再厉,保护好本公主。” 眼看着苏月璃哭喊着被下人拖下去,安阳公主心里都快爽翻了。 不久之后,公主府里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闷响声,以及苏月璃凄厉的惨叫声。 …… 平阳侯府。 许如烟得知全京城都传遍了自己被护卫玷污的消息后,气得砸了满屋子的摆件。 “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 她一边砸东西,一边发疯般的怒吼着。 她很清楚,当初陷害她的人是晏月,现在将消息传遍全京城的人也是晏月。 既然她活不下去了,绝不能让晏月好过。她恨透了晏月,恨不得与晏月同归于尽。 第201章 谢云荷火烧平阳侯府 许如烟越砸越起劲,手中的棍棒犹如雨点般不断地落在那些桌椅板凳和茶盏摆件之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每一下重击都像是在宣泄着她内心深处对晏月的愤恨,那股怒火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都燃烧起来了一般。 直至半夜,精疲力尽的她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仍在疯狂地打砸着已经破败不堪摆件。 然而,正当她沉浸在无穷无尽的愤怒与痛苦之中时,一阵惊呼声突然打破了她的思绪。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惊得许如烟猛地一怔,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朝着门外望去,只见窗外已经火光冲天,熊熊烈焰如恶魔般张牙舞爪,迅速蔓延开来。 直到此时,她才恍然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刺鼻的烟熏味道。恐惧瞬间占据了她的心头,她再也顾不上继续发泄怒火,丢下手中的棍棒,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冲向门边,试图逃离这片火海。 可是,当她用力去拉门时,却惊恐地发现门竟然纹丝不动。 平阳侯严禁她私自外出,早就命人将她的屋子上了锁。而且不光是门,就连几扇窗户也都被牢牢锁住了。 许如烟心急如焚,她拼命地又踢又拽,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打开门锁,但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与此同时,火势越来越大,猛烈的火焰渐渐逼近房门,开始吞噬门框和墙壁。滚滚浓烟源源不断地涌入屋内,呛得许如烟连连咳嗽。 “咳咳咳......”烟雾弥漫,视线模糊不清,许如烟感到呼吸困难,喉咙里火辣辣的疼痛。绝望笼罩着她,死亡的阴影步步紧逼。 透过那狭窄的门缝往外看去,她再一次惊恐地瞪大眼睛,所能望见的唯有那汹涌肆虐、熊熊燃烧的大火,以及滚滚升腾而起的浓密黑烟。 在不断蔓延的火焰中,还不时传来燃烧时所特有的噼里啪啦的清脆响声,仿佛恶魔索命一般令人心惊。 许如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彻底陷入慌乱之中。她一边疯狂地用脚猛力踢踹着紧闭的房门,一边扯着嗓子竭尽全力地大声呼喊:“来人啊!快来人救救我啊!本小姐还被困在这里面呢!” “救命啊!救命啊……谁能听到我的声音?快来人救救我呀!”然而,此刻外面已然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有人回应她绝望的呼喊声与求救声。 此前她还万念俱灰,觉得自己每日清白,已无颜苟活于世。但此时此刻,面对死亡的威胁,求生的欲望却在她心中猛然爆发。 她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死去,因为她尚未完成对晏月的复仇大计,怎能甘心就此命丧黄泉? 眼看着始终无人前来营救,许如烟别无他法,只得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拼命撞击那扇阻挡生路的大门,企图为自己挣得一丝逃生的希望。 可是,仅仅才撞了几下,那浓烈刺鼻的烟雾便如恶魔一般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没过多久,她只觉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最终无力地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与此同时,在平阳侯府一个偏僻阴暗的角落中,有一双阴恻恻的吊梢眼正藏匿于黑暗之后,闪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毒光芒,宛如一条隐匿在暗处的毒蛇,正心怀叵测地注视着四周熊熊燃烧的大火,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狰狞笑容。 满身伤痕的谢云荷缓缓的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声音诡异而阴冷,“宝宝别怕,等他们都死了,就没人再欺负母亲了。到那时,整个平阳侯府就都是我们母子二人的了。” 说着,她癫狂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那笑声回到这阴暗的角落里,如魔鬼一般瘆人。 自从嫁入平阳侯府之后,她每天都在遭受许林峰非人的折磨,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许林峰用鞭子抽她,用脚踢她,用巴掌打她的脸……将她折磨的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地方。 即便她怀了身孕,依旧从未将她当人看,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还整夜整夜的将她关在又黑又冷的柴房里。 整个平阳侯府的人都知道许林峰对她的虐待,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帮她。 她去求平阳侯,求平阳侯府的老夫人,求许如烟……求他们给自己的一条生路。 可他们不仅不帮她,还只会落井下石,让她遭受更加变本加厉的毒打和虐待。 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本想偷偷逃回去找自己的祖母和兄长帮忙,却意外得知他们已经沦为了乞丐,甚至还想来寻求她的帮助…… 而她并不甘心沦为乞丐。 绝望之际,她心里渐渐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平阳侯府的人不是不将她当人看吗?那她便让他们都去死,只要他们都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为了平阳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便趁着被关在柴房的夜晚偷偷溜出去,打探清楚了平阳侯府的整体情况。 更重要的是,她还在一处偏僻的库房中发现了大量的猛火油。平阳侯是武将,这应该是他暗中存放起来的军需储备。 准备好一切之后,这天半夜,趁着夜深人静,谢云荷终于开始了她的复仇行动。 她先是暗中将所有重要人物的屋子周围都倒满了猛火油,然后一一点燃。 她最先点燃许林峰的屋子,在点火之前还特意给他的屋子上了锁,那是她最痛恨的人,她希望他最先被大火活活烧死。 第二个点燃的是许如烟的屋子,因为许如烟是害她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要不是许如烟撺掇她来平阳侯府陷害晏月,她就不会失身于许林峰那个变态,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接着,她又趁乱接连点燃了平阳侯夫妇,平阳侯老夫人,以及平阳侯嫡长子等人的屋子。 看着平阳侯府四处熊熊燃烧的大火,谢云荷心中一片畅快,躲在角落里癫狂大笑。 第20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此刻的平阳侯府,犹如一片陷入火海的炼狱。熊熊烈火如恶龙般腾空而起,直冲云霄,将四周映照得亮如白昼。火势之凶猛,远远望去仿佛要将半边天都烧得通红了。 大火中,尖叫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因为火势太大,平阳侯府走水的消息,很快便惊动了整个京城。 原本还在睡梦中的百姓们纷纷打开门窗,朝平阳侯府的方向看去,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 晏月也被屋外嘈杂喧闹的声音从沉睡中硬生生地拽醒过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恍惚间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烟雾气息。 “难道是着火了?” 晏月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好在她屋内放置着上次从皇宫带回的那颗夜明珠,即便在这漆黑的夜晚,其散发出来的光芒依旧足以照亮周围的一切。 她焦急地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着火的迹象,又赶紧披了件衣服往门外跑去,担心是将军府的其他地方着火了。 然而,就在她冲出房门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猝不及防的和那个黑影撞了个满怀。 “大半夜的,你杵在这干什么?难不成将军府真的着火了?”晏月抬头看向帝子夜,着急的问道。 今日帝子夜又借口要和战必胜商讨公务,留宿在了战必胜的屋中,没有回东宫去。 不过这大半夜的站在她门口,还是让他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月儿,不必着急。”帝子夜眼神宠溺的摸了摸晏月方才撞在他胸口上的额头,这才缓缓抬手朝平阳侯府的方向指去,语气轻松的道:“着火的不是将军府,而是平阳侯府。” “平阳侯府?”晏月微微眯起双眸,朝着不远处望去,原本紧绷的神色瞬间松弛了下来。 随即,她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目光紧紧锁定在那绚烂的火光之上,像是在欣赏一幅绝世美景一般,满脸陶醉地道:“哎呀!真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如此精彩的好戏上演了。瞧瞧这熊熊燃烧的火焰,简直比过年时燃放的烟花还要美丽动人呐!” 站在一旁的帝子夜听到晏月这番话语,不禁也跟着轻笑出声。那双犹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微微弯起,其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更显熠熠生辉。 “平阳侯府四处都是大火,很明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月儿,依你之见,这场大火究竟会是何人所放呢?”帝子夜饶有兴致地问道。 晏月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胸有成竹地回答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对平阳侯府恨之入骨之人放的啊。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十有八九是谢云荷那又蠢又毒的白眼狼。” 说着,脸上露出了小狐狸般灵动而又得意的笑容:“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让顺势让谢云荷嫁入平阳侯府了吧?因为恶人还需恶人磨,这段日子谢云荷可是没少被许林峰那变态男折磨,据说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呢!哈哈哈……这就是谢云荷回赠给他们平阳侯府的大礼。” “高!实在是高啊!”帝子夜一脸欣赏了朝晏月竖起的大拇指。 还不忘继续夸赞道:“月儿真聪明,不费吹灰之力,便让恶人都受到了惩罚。” 晏月也不谦虚,得意洋洋的笑着道:“那是自然!” 她的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明艳动人,散发着自信与魅力。 此时,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仿佛给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帝子夜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晏月那张绝美的笑脸,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他的目光温柔似水,宛如一泓清泉,其中饱含着无尽的深情与宠溺。 …… 平阳侯府的大火整整烧了一夜,直到天亮时分才被浇灭,准确来说是烧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灭下去的。 平阳侯的屋中有暗道,察觉到大火烧起来的那一刻,他便带着自己的夫人从暗道逃了出去。 逃出来之后,他第一时间带着手下赶去救了自己的嫡长子和自己的母亲。 许林峰屋子的火势最大,门窗又被锁住,他想逃也逃不出来,最终被活活烧死在了大火中。 待下人们灭掉火找到他时,他已经成了一具面目全非、通体焦黑的尸体。 许如烟还算幸运,勉强捡回了一条命。 她的屋子旁边正好有一口井,下人们不停的打井水扑灭门前的大火,在整个屋子即将被大火吞灭之前,将她救了出来。 虽然侥幸保住了性命,但她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多处烧伤,尤其是那张原本还算好看的面容,更是被严重灼伤,变得惨不忍睹。 随着大火逐渐熄灭,府邸内呈现出一幅凄惨无比的画面。无论是主人还是仆人,每个人都浑身漆黑,宛如刚从煤矿里钻出来似的。他们从头到脚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色灰烬,乍一看就像一根根被火烧过的煤炭棍子。唯有当他们睁开眼睛或者开口说话时,才能依稀辨认出这些黑乎乎的身影原来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啊啊啊!造孽啊………造孽啊……” 平阳侯老夫人和平阳侯夫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看着被烧的漆黑一片的平阳侯府,以及被烧成黑炭的许林峰和烧得面目全非的许如烟,痛哭失声。 “说!究竟是谁放的火?!本侯定要亲自将他碎尸万段!”平阳侯怒目圆睁,额头上青筋暴起,那一双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一般,怒吼声震耳欲聋。 此刻,他那黑黢黢的面容比锅底还要黑,配上那凶狠的表情,更是显得狰狞可怖。 下人们听到这雷霆般的吼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头也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成为侯爷怒火的发泄对象。 整个庭院里一片死寂,唯有平阳侯的怒吼声在空中回荡着。 第203章 母凭子贵 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的谢云荷,瞬间被平阳侯的怒吼声吓得浑身一颤。 “真是可恶至极!这般熊熊烈火居然都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尽数烧死!”谢云荷浑身战栗不止,双唇亦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她颤巍巍地抬起手,缓缓抚向自己的肚子,在摸到微微隆起的腹部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亮光,喃喃自语道:“不可以慌乱,绝对不能自乱阵脚!反正没有任何人目睹这场大火是我放的,再者说,我腹中还怀着许林峰的骨血呢。现如今许林峰已然命丧黄泉,此子便成了他遗留在这人世间唯一的血脉了。平阳侯断不可能对我痛下杀手的。” 思及此处,谢云荷原本紧绷的面容逐渐松弛开来,恢复了些许平静之色。 她眼眸一转,刻薄的吊梢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光,继续自言自语道:“如此也好,反正许林峰那个恶魔已经死了,再也没人来折磨我了。” 从今往后,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好的筹码,只要有这个孩子傍身,她就会有母凭子贵的那一天。 “峰儿啊,我可怜的峰儿啊!”平阳侯夫人面色惊恐的看着许林峰被烧焦的尸首,哭得撕心裂肺。 这边平阳侯夫人在哭着许林峰,另一边的老夫人也没闲着,正悲痛欲绝的哭着许如烟。 “烟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连容貌都毁了,这往后可怎么活啊?!”老夫人打量着被烧得面目全非,已经昏死过去的许如烟,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往下掉。 平阳侯一脸沉痛的皱着眉头,拳头握得嘎吱作响。 随即,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目光如炬的看向下人问道:“谢云荷那贱妇呢?可还活着?!” 听到平阳侯的问话,下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回......回侯爷的话,她......她之前被二公子关进了柴房里。那柴房现在已被烧成一片灰烬,至于里面的人,恐怕......”说到这里,下人再也不敢继续说下去,只是胆战心惊地偷瞄着平阳侯的脸色。 “混账东西!无论生死,都必须给本侯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平阳侯怒不可遏地咆哮起来,那吼声犹如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仿佛震得整个混乱的院子都微微颤抖。 “是,侯爷息怒,奴婢这就去寻找。”丫鬟惊恐万分,连行礼都忘了,转身便慌慌张张地朝着那片已成废墟的柴房方向飞奔而去。 谢云荷见状,心中暗喜。她迅速猫着腰跑到被烧毁的柴房附近,毫不犹豫地抓起地上几把烧焦的木灰,用力涂抹在自己的脸上,顿时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狼狈不堪。 接着,她又费力地搬起一根不大不小的木头,轻轻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紧闭双眼,假装出一副被重物砸倒后晕死过去的模样。嘴角却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阴笑。 果然不出她所料,丫鬟们很快便发现了她,将她从那根木头下解救了出来,其中一名丫鬟还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太好了,人还活着!” “找到了,谢姨娘在此处。”丫鬟面色一喜,赶紧叫来其他下人,将谢云荷抬到了平阳侯夫妇面前。 “这贱妇居然没死?”平阳侯怒气冲冲的看着安然无恙的谢云荷,眼中闪过一抹怀疑。 “启禀侯爷,谢姨娘从柴房里逃了出来,只是被一根木头压住,暂时晕了过去。”丫鬟战战兢兢的回答。 “府医,快看看可有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哭得正伤心的平阳侯夫人突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谢云荷的身上。 “是,夫人。”平阳侯府的府医立刻上前替谢云荷把脉,片刻之后,他面色一喜道:“启禀侯爷,启禀夫人,谢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并无大碍。” “太好了!至少给峰儿留了个种。”平阳侯夫人悲伤地抹着眼泪,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昏迷”中的谢云荷默默听着这一切,心中一阵激动。 看来她猜得没错,平阳侯夫妇果然开始看重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以前他们不看重,是因为许林峰还会娶妻生子,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重要。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许林峰在这世界上唯一的根了,金贵着呢。 就在她越想越兴奋时,却突然感觉脖颈处一凉,一股恶寒瞬间涌上心头。 是剑!一把锋利的剑顶在了她的脖颈上。 谢云荷顿觉心惊肉跳,差点尖叫出声,但她还是暂时忍住了,因为她很清楚,自己若是此时叫出来,平阳侯定会看出她是装晕的,那她就更没有活路了。 “起了那么大的火,她竟毫发无伤,甚至连身上的衣裳也都完好无损,这贱妇很有可能就是纵火的元凶。”平阳侯剑指谢云荷,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看锋利的剑尖就要刺入谢云荷的脖颈。 “侯爷!”平安侯夫人惊叫一声,突然扑过来护住了谢云荷,“侯爷,她肚子里还怀着峰儿的孩子呢,还不能让她死。” “可峰儿很可能就是被她放火烧死的!”平阳侯怒不可遏的道:“让开!本侯现在便将这贱妇千刀万剐,宁可错杀也绝不能放过。” 可平阳侯夫人却铁了心要护着谢云荷,“侯爷,下人们不是都说了吗?谢姨娘一直被锁在柴房,且她满身是伤,还怀有身孕,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四处点火。” 说着,又歇斯底里的哭着道:“侯爷,这可是峰儿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啊!侯爷难道连峰儿的根也要斩断吗?” 平阳侯面色一紧,犹豫片刻后,还是扔掉剑将自己的夫人扶了起来,“好了夫人,可别哭坏了身子,我暂时不杀她便是。” 第204章 房契到手 听到平阳侯夫妇的对话,谢云荷暗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看来这一招险棋她算是下对了,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在心里得意地笑了。 这次她成功地铲除了许林峰那个冷血无情的魔鬼,而且还能毫发无损、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简直堪称完美! 一想到许林峰在火海中挣扎惨叫着被无情的火焰一点点吞噬,直至化为灰烬的惨状时,她心中就一阵舒爽,一种复仇的快感萦绕在心间。 哼!那畜生还想将她折磨至死,去十八层地狱做梦去吧! 与此同时,平阳侯一面安抚着身边悲伤过度的夫人和母亲,一面用冷若冰霜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谢云荷,眼神中的疑虑和猜忌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 罢了!暂且留下她的狗命,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不管火是不是她放的,她都得死。 …… 另一边,张氏一回到姜家旧府邸,连歇都没顾得上喘一口,便迫不及待地指挥着谢正安忙碌起来,着手安排搬家的各项事务。 “夫人啊!我真的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实在是有心无力呀,能否容我歇息歇息,等到明天再继续操办呢?” 刚开始干活,谢正安已然是气喘吁吁、叫苦不迭,只见他一边痛苦地揉摸着那张被打得高高肿起的脸颊,一边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椅子上,死活不肯起身。 走了这么远的路,又被打了一顿,他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只想先好好歇一歇,等和谢云贤商议之后再准备搬家的事。 可张氏一刻也不愿意等了,恨不得马上搬到新府邸去住。谢正安刚坐下去,屁股还没坐热,便又被张氏扯着耳朵拽了起来。 “啊啊啊……夫人,轻点!轻点!”谢正安龇牙咧嘴的捂着被扯住的耳朵,连连求饶。 “明日再说?!夜长梦多的道理你不懂吗?那新府邸你是不想要了吗?”张氏手上的力道收紧,怒气冲冲的瞪着谢正安。 谢振安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迅速缩紧了脖子,忙不迭地点头应承道:“要要要!夫人息怒,一切都听夫人您的安排,夫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夫人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只要夫人高兴,让我做什么都行啊!” “这还差不多。”张氏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谢正安,接着又耳提面命的交代道:“对了,搬去新府邸和房契的事先不要告诉贤儿,省得他心一软,坏了这件天大的好事。” “明白明白,全听夫人的吩咐!”谢正安如小鸡啄米般不停点头,同时伸出一只手轻轻揉着刚才被张氏拽得火辣辣生疼的耳朵,心里暗自叫苦不迭。但表面上却不敢流露出半分不满,只能满脸堆笑地附和着张氏的话。 关于这一点,他确实很赞同张氏的说法。 贤儿向来自视清高,若搬回新府邸的事情事先被他知道了,他还真有可能会横加阻拦。 “这就对了嘛,想要以后日日过好日子,现在就别嫌累,抓紧收拾东西,能搬的都得搬走,不能便宜了姜家。”张氏满眼算计的说道。 两人避着谢云贤,连夜便将东西收拾妥当,次日一早,又趁着谢云贤去当值不在府上,立刻开始搬家。 为了将能搬的东西都搬走,向来一毛不拔的张氏还特意花钱雇了几辆马车。 随后又将姜妙莹迷晕,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用被子包裹起来,放在马车上一并带走。 毕竟姜老爷给房契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要善待她的女儿,她可不想让姜老爷看到姜妙莹猪狗不如的样子。 待夫妻俩迫不及待的赶到新府邸时,姜家人也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在等着他们了。 “不要脸的老东西!凭什么抢我姜家府邸?!” 姜家年仅八岁的小公子一看到谢正安夫妇,便一脸敌意的指着他们怒骂。一双愤怒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谢正安夫妇,稚嫩的小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得通红。 这是姜家除姜妙莹之外,唯一的一个儿子,算是老来得子,姜老爷宝贝着呢。当初趁机争夺这个府邸,便是为这个儿子争的。 这小公子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却很清楚原本属于自己的家产被人夺走了,这才会对谢家夫妇充满了敌意。 张氏一脸不屑的瞪了姜家小公子一眼,理直气壮的道:“小公子可别乱说话,这府邸本就是我谢家的,现在也是你父亲自愿要还给我们的,怎么会是抢呢?” “你胡说!”姜家小公子急红了眼,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求助般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姜老爷满眼心疼的摸摸自己儿子的头,给自己的夫人递了个眼色,姜夫人立刻上前将孩子抱出去,上了马车。 “姜老爷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啊。”张氏满脸堆笑,脚步匆匆地向前挪动着身子,迫不及待的凑上前去道:“姜家的老府邸我们已经让出来了,姜老爷可以将房契给我了吗?” 姜老爷微微眯起双眼,目光平静如水,淡淡地开口问道:“你们将妙莹带过来了吗?” 张氏面色从容的点点头,“她还是我们谢家的儿媳,自然是带过来了的,姜老爷要不要看看?” “不必了,她和我们姜家已无半分关系。”姜老爷摆摆手,朝身边的下人勾了勾手,下人立刻将房契送到了张氏手中。 “哎呀呀!没想到姜老爷竟如此爽快。”张氏两眼放光的看着手中的房契,激动得双手都开始颤抖起来,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房契终于到手了,房契终于到手了……” 随后,张氏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张房契,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端详起来。每看一眼,她脸上的笑容便愈发灿烂几分,心中更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兴奋之情。 没想到她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竟这么容易就到手了。 姜老爷却是讽刺的勾了勾唇,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可当他在府门口看到谢家夫妇从自家老府邸搬过来的东西时,瞬间气的咬牙切齿。 第205章 贪小便宜,吃大亏 姜老爷之所以会这般怒不可遏,是因为谢家夫妇从他的老府邸搬过来的东西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他们所搬来的物品当中,不但包含了姜家府上使用多年、已然饱含岁月痕迹的桌椅板凳,更为过分的是,居然还有两棵连根带土一同挖掘而来的石榴树与梨树。此刻,这两棵果树枝头尚挂着尚未熟透的青涩果实。 这两棵果树是他多年前种在自家后院里的,每年它们都会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然而如今,竟然连同那些尚未完全成熟的果实一并被谢家夫妇给生生挖来了。 他早就知道张氏贪得无厌,却没想到竟已到达了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原本姜老爷已经踏出了府门,但心中的怒火燃烧愈烈,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气冲冲地率领着一众下人转身折返而回。 既然谢家已经将他姜家府邸搬空了,那他也得将这座府邸能搬的东西都搬过去,否则一切都要重新置办,得花不少钱。 “你这是要干嘛?!” 见姜老爷去而复返,张氏顿时脸色一紧,慌忙将手中紧握的房契迅速塞入怀中,并死死抱紧,仿佛生怕被人抢走一般。同时,她色厉内荏地冲着姜老爷叫嚷道:“姜老爷,我可告诉你,现在反悔也没用了!” “放心,我不是来拿房契的,只是有些东西忘了搬。”姜老爷满脸鄙夷的瞥了了张氏一眼,朝身边的下人们打了个手势,下人们立刻朝着府中走去。 “站住!搬什么搬?!”张氏立刻冲上前,张开双手拦住下人们的去路,气势汹汹的吼道:“现在房契已经在我的手中,那这府中所有东西就都是我谢家的了,什么也不许搬!” “什么都不许搬?!”姜老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氏,气得吹胡子瞪眼,“好你个张氏!你们将我姜家府邸您桌椅板凳都搬空了,凭什么我们不能搬?” “你们要搬之前为什么不搬?!现在府邸已经是我谢家的了,就是不能搬!” 张氏嚣张的叫嚣着,还快速从一旁捡来一根棍子,将衣袖往上一撸,气势汹汹的挥舞着棍子吼道:“今日谁要是敢搬,我就跟他拼了!” 这已经到了她手中的东西,岂有再让人搬走的道理? 哪怕是一个茶盏,她也不舍得再让姜家带走。 看着张氏泼妇般的癫狂模样,姜老爷带进来的下人们瞬间吓得顿住了脚步,一时之间不敢再往府里去。 “废物!你们那么多人,难不成还打不过她一个妇道人家?!”姜老爷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怒不可遏地吼道:“愣着做甚!既然她想打,那便陪她打一场!” 下人们接到命令,立刻面面相觑的四散开来,以一个包抄之势,朝着张氏靠近。 原本还趾高气扬、无比嚣张的张氏,此刻看到这阵势,瞬间慌了神。她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你……你们别乱来啊!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马上就去报官!” 然而,她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就在她话音刚刚落下之际,只听得“嗖”的一声,她手中紧握的木棍突然被人猛地夺了过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氏猝不及防,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凄厉的尖叫响起——“啊啊啊!”伴随着阵阵惨呼声,张氏已经被姜家的下人们毫不留情地按倒在地。这些平日里看似温顺恭敬的下人,此时却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凶狠。 他们对着张氏就是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完全不顾及她的求饶与哭喊。一时间,尘土飞扬,混乱不堪。 谢正安见状,不仅没上前帮张氏,反而还吓得缩着脖子躲到了一旁。他早就劝说过,那些桌椅板凳不必搬,可张氏那守财奴非是不听,什么都想带走。 这下可好了,贪了小便宜,反而吃了大亏。 “别,别打了!我让你们搬就是了。”被打趴在地上的张氏终于还是妥协了。 姜老爷满意的勾勾唇,朝下人们摆了摆手道:“好了,搬东西!” 眼看着府中的东西就要被搬走,张氏瞬间肉疼不已,感觉他们仿佛在挖自己的心头肉一般,让他无比痛苦。 此时此刻,心里的疼痛早已超越了身体上的疼痛,简直要了她的命了。 “亲家,亲家,要不就别搬了,搬来搬去的多麻烦啊。我们从你姜家府邸搬过来的东西还在马车上,你们直接带回去便是。” 张氏再也没了此前嚣张的气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乞求般的说道。 搬过来的那些东西基本上都很陈旧了,哪里比得上这座新府邸里的,全都是才新置办不久的,她实在是舍不得啊。 “谁是你亲家?!”姜老爷满脸厌恶地斜睨了张氏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他的声音冰冷而充满警告意味:“你可别忘了,你们是签过字画过押的,房契给你们之后,我姜家便和你谢家及你谢家媳妇再无瓜葛!”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帮我谢家的东西?!” 眼看方才殴打他的下人们已经不在身边,张氏瞬间多了几分气势。 “胡搅蛮缠的乡野村妇!你若不想再挨打,便闭紧你的臭嘴!” 姜老爷懒得再和张氏废话,而是转身去指挥着下人们快速搬起了东西。 看着一件件东西被搬出去,张氏想上前阻止又有些不敢,急得直跳脚。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了躲在角落处一直没说话的谢正安,顿时怒从中来,骂骂咧咧的朝着谢正安冲去,想要拽他耳朵。 “好你个窝囊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夫人被打,不仅不出来帮忙,还像是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 可这一次张氏却并未能得手,因为谢正安迅速躲开了。 “夫人,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早就劝过你,不该搬的东西都别搬,是你非不听啊。”谢正安一边躲闪,一边满脸委屈的说道。 第206章 省了一碗落胎药 “你给老娘站住!” 伴随着这声怒吼,张氏犹如一头暴怒的母老虎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谢正安扑去。 她那被打得一瘸一拐的腿脚此刻更是显得有些滑稽可笑,但这丝毫不影响她满心的愤怒。 而谢正安则像是逃命一样,不停的跑,不停的躲。因为他很清楚张氏对他有多凶狠,一旦被抓住,自己的耳朵可就要遭大罪了。 于是乎,这夫妻二人就在院子里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一个在后面穷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另一个则在前面拼命逃窜,时不时回头瞄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他们就这样绕着院子跑了一圈又一圈,活脱脱像极了猫抓老鼠的场景。 终于,张氏跑得气喘如牛,实在支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一边喘着气,一边恶狠狠地瞪着不远处同样累得直不起腰的谢正安。 这时,姜家人已经将府里能搬的东西搬运一空,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目瞪口呆的张氏夫妇。 “啊啊啊!!我谢家的家产啊!都被抢走了……啊!”缓过神来的张氏看着被搬走的东西,顿时心如刀绞,满脸肉疼地拍打着地面,放声哭嚎起来。 谢正安见状,赶忙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陪着笑脸说道:“夫人啊,何不想开些?反正我也将姜家老府邸搬空了,算是扯平了。”说着,他还不忘观察一下张氏的脸色,生怕一不小心又惹恼了这位母老虎。 张氏闻言,停下哭嚎声恶狠狠地瞪了谢正安一眼,心有不甘的道:“哪里扯平了?他们从这里搬走的东西,可比我们搬过来的东西好多了!都怪你个窝囊废,关键时刻都不知道出来帮忙拦着点。” “他们那么多人,我们哪里拦得住?”谢正安缩着脖子,心有余悸的看着张氏满身的伤痕。 心中暗道:谁不躲谁是傻子! 昨日他才被这母老虎所害,在醉仙楼被打了一顿,现在脸还疼着呢,他才不要在上赶着挨打。 “拦不住你也不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起来,眼睁睁看着我被他们打呀!你个靠不住的负心汉!”张氏龇牙咧嘴的怒骂着。 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脱下脚上的鞋子朝着谢正安打去。 谢正安似乎早有准备,轻轻松松便躲开了。 为了尽快平息张氏的怒火,他还十几分殷勤的帮张氏将鞋子捡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劝解道:“夫人息怒,不管怎么说房契已经到手,往后这座府邸可就真真正正的属于我们谢家了,我们应该高兴才是啊。” 这番话倒算是劝在了张氏的心坎上,她立刻掏出藏在怀中的地契,如珍宝般的抚摸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由悲转喜。 是啊!他们谢家总算是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府邸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了……光是想想就令她无比开心啊。 想到这里,她满脸喜悦地看向谢正安道:“快将东西都搬进来,在贤儿下职回来之前安置妥当,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都听夫人的。”谢正安总算是松了口气,十分顺从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现在已经累得快直不起腰了,但为了不再次惹怒张氏,只能硬着头皮马上开始干活。 …… 姜老爷从府门口离开时,正好听到谢家那辆装满包袱的马车上传来了姜妙莹虚弱而又无助的求救声。 “父亲救救我,救救我……” 可姜老爷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逃也似的离开了。 姜妙莹那具残缺不全的身体被张氏用棉被裹住,头上还被盖了床单,整个人牢牢的绑在一堆包裹之中,热到汗如雨下,呼吸困难。 眼看着自己的家人绝情的离开,姜妙莹也绝望的闭上眼睛。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绑在身上的绳子突然松开了。 谢正安夫妇像搬运一坨令人厌恶的垃圾一般,将她抬进去,再次扔进了又脏又乱的柴房。 “张氏,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座府邸可是我的,若不是我,你们什么都没有。”姜妙莹挣扎的坐了起来,怒气冲冲的瞪着张氏和谢正安。 “啪——!” 只听一声脆响,张氏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不知羞耻的丑八怪!你还有脸说呢,若不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我谢家早就跟着晏月飞黄腾达了,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张氏是真的被姜妙莹惹怒了,对于娶将妙莹进门这件事情,她日日夜夜都在后悔呀,这毒妇居然还敢在她面前邀功。 姜妙莹被打得摔倒在地上,像条虫子一样挣扎扭动着,半天都爬不起来。 见此情形,张氏并不仅没有丝毫同情,反而眸光一狠,虎视眈眈的朝着姜妙莹走去。她的眼神变得越发凶狠残忍,她一步步逼近倒在地上的姜妙莹,每走一步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你……你要干什么!”姜妙莹惊恐万分地瞪大了双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眼看着眼前着面露凶光、气势汹汹的张氏步步逼近,姜妙莹吓得浑身发抖,连滚带爬地拼命向后退缩。 “干什么?哈哈哈哈哈……”张氏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坏笑,刻薄吊梢眼死死地盯着姜妙莹,透露出无尽的恶毒与狠辣,“还能干什么?自然是帮你除掉你肚子里的野种啊!” 说着,张氏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朝着姜妙莹的腹部猛踢过去。 “啊!” 姜妙莹惨叫一声,用残缺不全的手臂抱着肚子满地打滚。 很快,刺眼的鲜血便浸透她的衣裙,流的满地都是。 “哎呀!我这脚法还真准,这一脚下去便省了一碗落胎药的钱。” 张氏满意的点点头,抬起自己踢姜妙莹的那只脚动了动筋骨,笑得很是得意。 第207章 完了,完了 谢云贤得知平阳侯府遭遇大火的事情之后,一整日都心事重重。 自从被贬职之后,他便过上了苦不堪言的日子。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也就罢了,还整日被上面的人像使唤下人一样呼来喝去,干的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一日下来累得他都快直不起腰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平阳侯,指望着平阳侯尽快帮他谋个好前程,改变当前的困境。 可因为一场大火,让平阳侯府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平阳侯一时半会儿可能也没功夫来帮他了。 还有他听说许林峰被烧死了,那他那妹妹岂不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想着这些,谢云贤只觉身心俱疲,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他早已在心里告诫过自己千遍万遍,晏月如今已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已经发生的事情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可他的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浮现出如今晏月彩夺目的样子,日日夜夜都在后悔,痛苦着…… 好不容易熬到下职的时辰,谢云贤这才拖着如同行尸走肉般的疲惫身躯,准备回家躺着好好歇歇,想想后续该如何逆天改命。 可当他返回到府邸门口时,眼前所见之景却瞬间令他呆立当场——原本挂着谢府牌匾的府邸,不知何时居然又变回了姜府的牌匾! 见到眼前这番景象,谢云贤心中的怒火瞬间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刻着“姜府”两个大字的牌匾,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自己的祖母被姜家人无情驱赶出门,流落街头的场景。 他的面色渐渐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浑身也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他猛地一甩袖子,冲上前去,举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那扇紧闭的大门,口中大声怒吼道:“开门!快开门!” 此时的谢云贤哪里还有半点当初那个风度翩翩、气质儒雅的书生模样?他已经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那羞成怒的样子,仿佛就是一个毫无教养可言的莽夫。 他没敲多久之后,府邸的大门便打开了。开门的人他很熟悉,还是姜家原来的门房。此前他带着姜妙莹千里迢迢从边境赶回来时,还曾将他误认为乞丐,踢过他一脚。 此刻这门房分明看清了他,但看向他的目光中依然充满了鄙夷之色,就连说话的语气也是那般轻蔑和不屑:“哟呵,原来是谢大人大驾光临啊!您这般气急败坏地猛力敲门,到底所为何事呀?” “所为何事?”看着门房轻蔑的样子,谢云贤更是气得火冒三丈,他二话不说,伸手一把揪住门房的衣领,然后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吼道:“你告诉本官,我谢家的府邸为何又变成姜家的了?!” 可他话音刚落,便被门房猛地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这本就是姜家府邸,何时又成谢家的了?”门房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云贤,趾高气扬的说道。 谢云贤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这门房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他根本无力与之对抗,只得继续气急败坏地吼道:“大胆!本官可是姜家的姑爷!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官!” “姑爷?”门房讽刺一笑,一脸鄙夷的看着跌倒在地上的谢云贤道:“看来你还不知道,那我便好心告诉你一下,你父母已经拿了新府邸的房契,欢天喜地搬到新府邸去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在我家老爷的断绝关系协议上签字画押,从此你的夫人和你谢家人都和姜家再无关系。” “新府邸?!”听到门房的这番话,谢云贤顿觉五雷轰顶,气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就赶紧滚,若是再乱敲门,休怪老子对你不客气!”门房怒斥一声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嘴里却还在肆无忌惮的咒骂着,“还好意思自称本官呢,我呸!连俸禄都没有的九品芝麻官,有什么了不起的!” 门房带着羞辱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谢云贤的耳朵里,可他此刻已经无暇顾及自己的尊严了,依旧沉浸在张氏和谢正安已经搬回到原来新府邸的震惊当中。 这么大的事情,那两个蠢货竟商都不和他商量一声,便自作主张的和姜家互换的府邸,还为了房契签了划清关系的协议…… 这不就是在上赶着跳火坑吗? 那座府邸可是姜妙莹通过不光彩的手段赢得和北国之间的比试后皇上赏赐的。如今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姜妙莹已然成了戴罪之身,那府邸也不可能保得住。 原本这姜家老府邸是姜老爷主动给他们住的,只要他们住在这里不让,姜老爷也拿他们没办法。 可搬到那边就不一样了,那府邸随时可能被查封,他们也随时有可能被赶出去,再次流落街头。 想到这些,谢云贤又急又气,再一次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当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原来的府中时,张氏竟还兴高采烈的迎上前来,满脸喜悦的道:“贤儿,看母亲又将这府邸要回来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谢云贤满脸怒容的瞪大了双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来质问张氏,“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同我商量?!” “这天大的喜事,哪里还用得着商量,母亲是怕你一时心软,将这到手的房契又弄丢了。”张氏如珍宝般捧着房契,得意洋洋的道:“怎么样贤儿?母亲是不是也特别厉害,从此以后,这就是真正属于我们谢家的府邸了。” 说完,她还特意将手中的房契朝着谢云贤晃了晃,那模样仿佛是在向他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 谢云贤看着张氏沾沾自喜的模样,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但此时的他已懒得再与张氏多费口舌去解释其中缘由,只是有气无力、失魂落魄地道:“赶紧做好被赶出去流落街头的准备吧。” “赶出去?贤儿,你说什么胡话呢?”张氏不以为然的看了谢云贤一眼,依旧一脸得意,“现在房契都已经在母亲手里,谁也不能将我们赶出去了。况且母亲还从姜家要到了不少银两,怎么可能流落街头。” 说着,她还不忘拍了拍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 谢云贤有些反感的瞥了张氏一眼,忍住心中的怒火道:“你要明白,这府邸是姜妙莹通过恶毒的手段得来的赏赐,现在真相大白,这府邸随时有可能被皇上收回去。” 其实,他现在烦躁的很,根本不想多费口舌,但实在无奈于张氏愚不可及,倘若不赶紧让她认清眼前紧迫的局势,并提前做好应对之策,恐怕到时候一家人真会沦落到无家可归、流浪街头的凄惨境地。 “什么?!竟然要被收回去?!” 听到谢云贤的话,张氏瞬间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面色变得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一旁的谢正安同样也是大惊失色,满脸惊恐万状的表情,仿佛大难临头般惶恐不安,颤声道:“贤儿啊,你所说之事当真不假吗?”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谢云贤不耐烦的扫了谢正安和张氏一眼,眼中满是嫌恶之色。 这世上竟会有如此愚蠢的人,他早该察觉他们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自从来了京城之后,他们不仅不能帮助他分毫,反而总是拖他后腿,给他丢脸。 最令他气愤的是,他不在京城时,他们连自己最敬重的祖母也没照顾好,害得祖母不得善终…… 若不是还有养育之恩在,且毕竟他们也是自己的舅舅舅娘,他真想立刻和他们断绝关系。 “完了,完了……”张氏面如死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在这一刻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随即,她像失去灵魂一样,面色铁青地跌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念念叨叨:“天杀的啊!难怪姜家老爷会如此爽快地就把房契交给我,原来我们都掉进他精心设计的陷阱里去了呀!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谢云贤脸色阴沉如墨,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他冷漠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张氏,冷冷地吩咐道:“赶紧把府上所有能变卖的东西统统卖掉,然后到外面去寻一处还算合适的屋子暂且安身,总好过将来流落街头、风餐露宿。” 然而,张氏听到这话后,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却突然闪过一丝光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兴奋起来,“对呀!既然这样,那咱们何不干脆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把这座府邸也一起卖掉呢?只要拿到了足够多的银两,不但能够解决眼下的困境,说不定还能重新购置一座更大更好的宅邸呢!” 谢云贤听了这话,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终于忍不住怒斥道:“愚蠢!你难道看不出来如今是什么局势吗?在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谁会傻到买下这座与姜妙莹有关联的府邸?就算真有不怕惹祸上身的人愿意接手,那些卖房子得来的银两恐怕也难以保住!不仅如此,皇上当初还赏赐了姜妙莹黄金千两,你们得抓紧做好连身上的银两都保不住的准备。”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张氏一脸惊愕,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难以置信的看着谢云贤。 手中的房契也瞬间如同烫手山芋一般,烫得她几乎要松手丢弃,双手手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去找姜家讨个说法,把我们原本的府邸给夺回来!”张氏缓了缓神之后,转起身来咬牙切齿地吼道。 然而,一旁的谢云贤却像是看傻子一样上下打量着张氏,目光最终停留在她那满是淤青和伤痕的脸庞上。 他的声音冷若冰霜,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算账?你难道忘记了你自己亲手签下的那份协议了吗?就凭你现在这样子,是想去自投罗网,白白送上门去挨打吗?” “不不不。”张氏心有余悸的摇摇头,看着谢云贤冰冷嫌恶的脸色,她神色一慌,扯着谢云贤的衣角,哭天抢地的嚎叫起来,“贤儿啊,你向来孝顺,可千万别因此责怪母亲,母亲是被那恶毒的姜老爷给骗了。” “有辱斯文!”谢云贤一脸嫌弃的甩开张氏,语气冰冷的道:“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抓紧按我说的去办便是,越快越好。” 其实他很想让张氏将手中的银两交给他来处理,可他很明白,要让视财如命的张氏将钱交给他,简直难如登天。 …… 另一边。 战必胜搬入自己将军府的事情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过两日便准备正式搬过去。 毕竟是认了弟弟的,也确实有不少的感情在,晏月特意空出两日的时间,和自己的老爹老妈一起帮他布置新府邸。 晏月正忙着指挥下人们挂灯笼的时候,虎三突然来报: “主子,属下听闻姜老爷将姜妙莹那座府邸的房契给了张氏,谢家又欢天喜地的搬回了原来的府邸。” “哦?”晏月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坏笑,“那还真是巧了,送给必胜的大礼又多了一份。传消息给太子殿下,是时候处置姜妙莹那毒妇了。” 战必胜乔迁将军府之日,便是谢家无家可归之日!那场景,光是想想就觉得无比爽快。 “好人有好报,恶有恶报。”这一句话很快就能具象化了。 “主子英明,属下这就办。”虎三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后,满眼崇拜的退了出去。 不得不说,大将军真是他见过最为睿智的人,任何事情都能轻轻松松的运筹帷幄,且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从来不会给坏人可乘之机,跟在她身边办事不仅赏银多,且心里一点也不憋屈,实在是太爽了。 第208章 茅坑藏银 次日一早,晏月和帝子夜便带着大理寺的人直奔谢府而去。 谢云贤正准备出门,就和晏月他们碰了个正着。 晏月今日身着一袭华丽贵气的淡紫色衣裙,那裙袂飘飘,仿佛天边的云霞坠落凡间。淡雅的颜色恰到好处地映衬出她白皙如雪的肌肤,宛如雪山之巅的凝脂一般,晶莹剔透、吹弹可破。 她头上梳着的凌云髻,简洁而又大气。几支精美的金簪错落有致地插入其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些金簪不仅增添了几分高贵之气,更巧妙地将她那原本就完美无瑕的五官衬托得越发精致动人。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仙女一般,光彩照人。 谢云贤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挪不开眼了。 看着晏月和帝子夜十指相扣,宛如一对璧人般并肩而立的一幕,谢云贤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他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二人,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复杂至极,眼中有震惊,有恐惧,还有后悔和嫉妒。 一时间,各种滋味在谢云贤的心中交织缠绕,犹如万箭穿心一般,令他痛苦不堪。 “大胆!见了太子和太子妃还不行礼?”青龙观察着帝子夜的神色,大声呵斥道。 谢云贤被吓了一跳,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但说到“太子妃”三个字的时候,他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日会卑躬屈膝的跪在晏月面前。 那个曾经穿着廉价喜服、盖着鲜艳红盖头,笑意盈盈地与他携手步入简陋喜堂的女孩……如今是那么的耀眼,宛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夺目,令他难以企及。 看着跪在地上的谢云贤,帝子夜满意的勾了勾唇,朝青龙一勾手。 青龙立刻捧着圣旨上前,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圣旨到!” 谢云贤面色一惊,战战兢兢的行了个跪拜礼道:“微臣接旨!” 青龙满脸嫌恶的瞥了他一眼,“这圣旨可不是给你的,还不速让姜妙莹出来接旨!” “是,下官这便去带她出来。”谢云贤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往府中跑去。 他跑到后院时,张氏正好从关姜妙莹那间屋子出来。 “贤儿,是什么圣旨到了?是不是皇上又突然想起你的才能,给你升官了?”张氏迎上前来迫不及待的问道。 谢云贤目眦欲裂的瞪了她一眼:“都要大祸临头了,还想着升官。” “大祸临头?你是说皇上真的下旨来抄家了?”张氏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手中拿着的破碗哐当一声落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圣旨是给姜妙莹的,现在就要让她出去接旨,定然是皇上降罪下来了,她还没断气吧?”谢云贤朝散发着恶臭的屋里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问道。 “降罪?!”听到谢云贤的话,张氏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原本就惶恐不安的面容此刻更是变得惨白无比,她那双刻薄的吊梢眼惊恐万分地睁大着,仿佛眼珠子随时都会掉出来似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谢云贤的声音提高了几分。 张氏缓了缓神,才面色慌张的点点头道:“放心,她还没有死,还有几口气在。” “对了,此前让你做的准备,准备的怎么样了?”谢云贤紧张的往外看了一眼,急切的问道。 “贤儿,你也没说他们这么快就会来啊,这府上的东西可是一样都还没来得及卖呢。”张氏瞬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直跺脚。 “母亲!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出去的住处可有找好?还有手上剩余的银两安置好了没?”谢云贤看着张氏,着急的问道。 “屋子是找了一间,但只付了两个月的租金,其他的银两放在哪里我都不放心,全都还在我身上。”张氏紧紧抱住自己的钱袋子,急得满眼生火,“贤儿啊,这可怎么办啊?他们应当不会搜身吧?” “你觉得呢?晏月的手段你没见识过吗?”谢云贤怒气冲冲的瞪着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银两要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吗?” 他就不明白了,那么多银两挂在身上,真的不累吗? “可,可放在我身上我才觉得安全啊。”张氏依旧紧紧抱着钱袋子,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想到当初被晏月打到下不了床,还连一辈子积蓄都被她搜刮干净,赶出府邸的情形,她就气得牙痒痒。 看着张氏那冥顽不灵的守财奴模样,谢云贤差点气到当场暴毙。 但他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对张氏说道:“赶紧找个地方将银两埋了,以后再想办法进来取。” 如今姜家那条路已经被张氏断了,且姜妙莹一死,姜家绝不会再给他们一分一毫。 因此张氏如今手里的钱,就是他们接下来一年的救命钱,是万万不能丢的。 “可埋了土也是松软的,很容易被发现。”张氏一脸的不放心。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等着被没收?!”谢云贤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又急又气,面部都扭曲了。 张氏四下张望一番后,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茅房,突然眼前一亮,“有了,有了!放进粪坑里肯定没人会发现,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张氏话音刚落,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谢云贤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对张氏说道:“行行行!快去快去!” 张氏闻言,立刻冲进了茅房。 可将银两掏出来后,她又有些舍不得了,像宝贝一样抱着,又是亲又是摸的,直到听到令她心惊的呵斥声,这才依依不舍得将银两投入了茅坑之中。 此时她心中甚至有几分庆幸,还好仅有的几张银票也被她换成了实打实的白银,投进茅坑也不会坏,否则她心都要痛死了。 第209章 搜身 晏月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姜妙莹的毒妇如今的模样,便带着众人跟来了后院。 “你们谢家这是要抗旨不尊吗?”青龙气势汹汹的瞪着谢云贤,学齐公公的模样,端着架子厉声质问道。 “不敢,不敢!”谢云贤膝盖发软,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青龙抽了抽嘴角,继续端着架子,语气威严的道:“既然不敢,为何还磨磨蹭蹭的?姜妙莹现在何处?!还不速速出来接旨!” 就在这时,张氏像拖一具残缺不全的干尸一般,将姜妙莹从那间臭气熏天的破屋里拖了出来,“来了来了,姜妙莹来了。” 张氏担心从茅房的方向过去会引人怀疑,危及自己银两的安全。因此特意绕了一圈,从后面的缝隙进入那间破屋,正好将姜妙莹从里面拖了出来。 此刻展现在众人眼前的姜妙莹,着实令人惨不忍睹。她的模样与干尸相比简直毫无差别,甚至更为凄惨恐怖——因为她脸上有狰狞的疤痕,还没有了四肢!原本应该修长纤细的四肢如今已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的袖管和裤腿随风飘荡。 已经长到一寸长的头发乱如鸡窝,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白色调,完全不见丝毫血色,就好像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一般。不仅如此,由于长期营养不良以及遭受虐待,她全身上下瘦骨嶙峋,仅剩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骨头,看上去活脱脱就是一副行走的骨架子。尤其是那双深陷的眼窝,更是让人毛骨悚然,远远望去恰似两个黑洞,仿佛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似的。 继续往下打量,更是让人触目惊心。姜妙莹身上那件脏兮兮的衣裙,几乎已经被大片大片的血渍染成了暗红色,宛如刚刚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流产。而她本人,则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看着姜妙莹这副模样,晏月只觉一阵畅快,解气极了。 甚至还忍不住在心中暗道:“原主啊原主,这仇报得可还满意?” “罪妇姜妙莹接旨。” 谢云贤朝张氏使了个眼色,一脸嫌恶的抓住姜妙莹的另一边肩膀,让姜妙莹形成了一个跪拜的姿势。 青龙清了清嗓子,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罪妇姜妙莹,其所犯罪行可谓天理难容、罪大恶极!其不仅愧对朕赐予她的种种恩赏,更是辜负了朕对她的一片信任与期望。自即日起,着令护国大将军和太子即刻查封此前所赐之府邸,所有财物一概充公;同时,追回先前赏赐给她的全部银两。然,朕心怀慈悲,深知一人有罪不应牵连全家。故特此下令,此次罪责仅及姜妙莹本人,其余家属皆可免受牵连。最后,责令罪妇姜妙莹此生余下时光皆须长跪在晏家冤魂坟前诚心忏悔赎罪,不得有丝毫懈怠,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钦此!”” 这圣旨的内容其实都是皇上让晏月拟的。 冤有头,债有主!她并不赞同诛连九族的惩罚。因此,她只是要姜妙莹这毒妇的命。 至于谢家人,她并没有要杀他们的想法,反而更愿意看他们苟延残喘,穷困潦倒,痛不欲生的模样。 “陛下圣明!”谢云贤如释重负般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这样的结果已经比他预想中好了很多,至少从今往后不必再见到令他作呕的姜妙莹,更不必在日日担忧被她连累,株连九族。 张氏却是既庆幸自己将银子藏起来了,又肉疼刚到手的府邸要飞走了,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看着晏月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她心中既嫉恨又后悔,又不甘。 她本以为离开了谢家之后,晏月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还会哭着回来求他们…… 可却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摇身一变成为太傅府嫡女,然后又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将军,还轻而易举便成了未来太子妃…… 以前晏月分明还要毕恭毕敬的喊她一声母亲啊,甚至根本不敢对她说一句不得体的话……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要跪拜她了。 张氏越想越觉得后悔,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恨,但回想着此前被暴打,甚至被关进牢房的经历,她心中一阵后怕,不敢出言再挑衅晏月。 可又实在舍不得这刚到手的府邸,思前想后,只得颇为不甘的朝晏月和帝子夜磕了个响头,乞求般的道:“求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开恩啊,这……” 可她话刚说到一半,便被谢云贤疾言厉色的给打断了,“住口!还不快谢主隆恩!” 谢云贤知道张氏想说什么,这蠢货眼里只有钱财,根本没长脑子,若是任她胡说,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见谢云贤那充满警告意味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一般,直直地瞪向自己,张氏只觉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赶紧跟着磕头谢恩,再也不敢胡乱言语半句。 “一千两赏银,交出来吧!”晏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同时朝着张氏缓缓伸出了右手。 这守财奴向来视财如命,要让她掏出银两来,简直比要了她的命杀伤力还要大。 听到晏月的话,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连忙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那银两早在姜妙莹成婚之前就被她自己挥霍一空啦,我们连一分钱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过呀。而且我们现在穷得叮当响,身上真的是一个子儿都掏不出来啊!”说罢,张氏还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自己的衣兜,以示清白。 心中却是一阵庆幸,还好那银子藏粪坑里了。 此时她恨不能立刻冲上前去,将晏月狠狠地撕成碎片,但面对眼前的形势,她却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 “来人!搜身,不许带走一分一毫!”帝子夜冷冷开口吩咐道。 第210章 姜妙莹死了 帝子夜一声令下,徐修远立刻让大理寺的官兵上前对谢云贤进行搜查,而如意则十分积极的带着秋菊去搜查张氏。 “你们谢家的其他人呢?”青龙偷瞄帝子夜和晏月一眼后,端着架子气势汹汹的道:“若胆敢不出来接受搜身便偷偷溜出去,乃是抗旨不尊的大罪!” 这可是他表现自我的大好机会,他一定要抓住了。 前几日拉着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绕路那次,殿下虽然听了太子妃的话,没有罚他的月银,但事后却说他蠢笨如牛,不懂变通,一点聪明劲都没有。 他才不要做笨护卫,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表现自己,他自然要表现得机灵一些,让太子殿下对他刮目相看,省得丢了饭碗。 青龙话音刚落,谢正安便畏畏缩缩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之色,连身子都微微颤抖着,还未走到晏月他们面前便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草,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作为晏月曾经的长辈,他其实很不愿意跪拜她,但他很清楚,只要眼前这两人稍微不高兴,他就可能会马上命上黄泉。 谢云贤面色难堪地看了谢正安一眼后,渐渐将目光转向晏月,用极其悲怆的语气道:“启禀太子妃,谢家如今仅有我三人,再无其他,还请太子妃下明鉴。” 原本还算洪亮的嗓音此刻变得异常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一般。 此刻,他多么希望晏月能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放他一马。 然而,晏月却对他的话语置若罔闻,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向一旁的徐修远递去一个眼色。徐修远立刻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朝身边的两名官兵打了个手势,两名官兵迅速上前,开始对谢正安进行搜身检查。 这些官兵可谓是一丝不苟,先是从上到下将谢正安和谢云贤的身体摸了个遍,接着又开始翻查他的衣物口袋。就连谢云贤身上那件已经有些破旧、但还算得上值钱的外衣,以及头上所戴的那支价格低廉的银发簪,也被毫不留情地摘了下来。 如意和秋菊早已对张氏恨之入骨,检查时就更是认真了,甚至连头发丝都不放过。两人配合得可谓十分默契,你扯过去我拽过来的,疼得张氏哇哇直叫,“啊啊啊!大胆奴婢,快住手啊!” 秋菊狠狠一巴掌扇她脸上,“闭上你的臭嘴,你最好好好配合,不然今日都搜不完了。” 以前她可没少被这守财奴打,一巴掌扇下去之后有一种大仇得报的感觉,心里感觉解气极了。 张氏被打懵了,捂着脸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只能龇牙咧嘴的任由如意和秋菊肆意妄为。 片刻之后,她的头被拽成了鸡窝头,身上的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比乞丐还要狼狈。 谢云贤和谢正安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 谢云贤那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已深深地弯了下去,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般失神落魄地跪倒在地。他双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地面,只觉得自己的尊严在这一刻彻底粉碎成了无数片,无论如何努力都再也无法重新拼凑完整。 他也不敢再试图找晏月求情,他知道她恨极了自己,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报复。 这时,原本奄奄一息的姜妙莹突然挣扎着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晏月,撕心裂肺地吼道: “晏月!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女人,把我害成如今这般凄惨模样!就算我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姜妙莹眼神阴毒,表情狰狞可怖,那张瘦骨嶙峋的脸看起来犹如恶鬼在世一般,令人触目惊心。 “那你就先做了鬼再说吧!” 晏月只是微微一蹙眉,随即身形一闪,如同闪电般跃起一个凌厉的飞毛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地踢向姜妙莹的面庞。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姜妙莹便嘴歪眼斜的摔在地上,白眼一翻,没了动静。 晏月最初的想法是将这个心肠歹毒的妇人抓到晏家的祖坟前,让她日夜跪在那里忏悔赎罪,并亲眼目睹自己一天天地走向死亡,受尽折磨。 可刚刚看到她那满嘴喷粪的恶毒模样后,晏月改变了主意,因为她突然觉得,让这毒妇去坟前跪着只会扰了故人们的清静,倒不如让她带着那张臭嘴早点去见阎王。 “这毒妇都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让她多活一刻都是浪费空气。” 如意气鼓鼓的痛骂一句后,还觉得不解气,又冲上前去狠狠的在姜妙莹的身上补了几脚,补完以后还不忘一脸嫌弃的伸手探了探鼻息,随后抬头看向晏月,圆圆的脸蛋上浮现出一抹大仇得报的喜悦之色,“死透了!死透了!” 早已油尽灯枯的姜妙莹,就这么凄惨的死了…… 谢云贤等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既畅快又恐惧。 畅快的是他们终于摆脱那怪物了,恐惧的是,担心自己也会是那样的下场。 可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处决了姜妙莹之后,他们便被赶出了这个才刚刚挂上谢府牌匾不久的府邸。 失去一切的张氏宛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歇斯底里地嚎啕大哭起来:“老天爷啊,这到底是作了什么孽呀!我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府邸,转眼间就又没了……什么都没了,真的是什么都没了!” 她又一次感觉自己的心都仿佛被挖空了一般,痛到无法呼吸。 本以为到了京城之后就彻底过上人上人的好日子了,可好日子没过着几天,却几次三番的被驱赶出府。 第一次是被晏月休夫之后赶出去,第二则是被姜家赶出去,而这一次,驱赶他们的人竟又是晏月…… 她总算是明白了,得罪了晏月,就仿佛是往天上捅了个窟窿,惹怒了天王老子一般,厄运一个接着一个,再也没有安生之日。 若早知道会落得这般下场,她定会像供菩萨一样将晏月恭恭敬敬的供起来,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娶姜妙莹那扫把星。 可惜啊,可惜这世间没有后悔药! “哭什么哭!还嫌不够丢人吗?” 眼看有人围观过来,谢云贤快速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和身上的衣服,用扇子挡住脸低声呵斥道:“快走!不要在此丢人现眼,若是再惹怒了里面的人,谁也救不了你!” 张氏闻言,立刻停下哭声,心有余悸的往府邸的方向看了一眼。 随后,她将目光转向谢正安,气急败坏的吼道:“好你个没眼力劲儿的东西!还不快将老娘扶起来?!” 事到如今,她唯一能拿捏出气的人也只有谢正安了。 谢正安缩着脖子,虽心中不满,但还是赶紧将张氏扶了起来。 第211章 都是你的错 谢云贤眉头紧蹙,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嫌恶之色,甚至连脚步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着,与面前的两个人硬生生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行了,赶紧走吧!咱们先到租住的屋子那里安顿下来,然后再好好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对他而言,张氏租的那间屋子已经是他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张氏此时却依旧一脸的悔恨交加,她重重地叹息一声,眼中满是心疼和不舍,喃喃自语道:“哎!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时我就应该再多搬点东西过去啊!还有那些银两,要是能事先藏在那间屋子里该有多好......” 还没等张氏把话说完,谢云贤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够了!别在这里说这些毫无用处的废话了!有这时间不如赶紧去到那屋子安顿下来,至于银两的事情,后面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朝前走去。 “可我们今日吃什么?身上一点银子都没有了。”张氏快步跟上去,摸着身上空空荡荡的钱袋子,无比懊悔的抹着眼泪。 府中的库房里本还有几袋大米呢,可惜她担心搬出来放在租的屋子里被人偷,硬是一点也没舍得拿出来。 “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要提前做好被驱赶出门的准备吗?你竟然连最基本的粮食都没有备好?!”谢云贤怒不可遏地盯着张氏,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双目中仿佛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焰,似乎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 张氏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抹着眼泪嗫嚅道:“母亲哪知道他们这么快就来了,你也没说他们今日就会来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抬眼瞄向谢云贤,只见对方一脸铁青,心中更是惶恐不安起来。 谢云贤闻言,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那间我们暂且栖身之所究竟位于何处?还是先住进去再做打算吧。” “嗯……好,母亲这便带你们去。”张氏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应道,然而其眼神却始终飘忽不定、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谢云贤对视一眼,仿佛生怕从他的目光中看到责备和失望。 谢云贤见状,心头不由得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仿佛觉得自己手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即将断裂。 果不其然,当张氏带着他们来到她所租赁的房屋前时,谢云贤瞬间绝望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所谓的住所,又一次体会了一次五雷轰顶般的感觉。 这间屋子看上去就破败不堪、陈旧异常,不仅空间狭小逼仄,甚至比谢家府邸中的茅厕还要小上几分。墙壁斑驳脱落,屋顶也多处漏雨,窗户上糊着的纸张早已破烂泛黄,连风都挡不住了。 地面更是坑洼不平,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角落里还堆积着一些杂乱无章的杂物,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摆下了张旧床之后,里面连落脚之地都都几乎没有了 。 此情此景,让谢云贤顿感万念俱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沦陷。 “这破屋怎么住人?!我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你这样愚蠢的人!真是什么事都办不好!”谢云贤怒不可遏的冲着张氏吼道。 不用问他都知道,定是张氏这守财奴舍不得花钱,这才找了这如同乞丐屋一般的屋子。 此时此刻,他对张氏仅存的一点尊重都消失不见了。 “你竟敢说你自己的母亲蠢?真是大逆不道啊!” 张氏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云贤,突然面色一变,也满脸责备的瞪着谢云贤,怒气冲冲的道:“若说蠢,你才是最蠢的人!你若不蠢,怎会连到手的府邸都不要?反而用那珍贵的机会去求娶姜妙莹那灾星!” 顿了顿继续指责道:“若你当初要了府邸作为赏赐,我们又何至于几次三番被赶出门?说到底,我们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全都是你的错!当初我们费尽心血供你读书,就盼着你有一日能飞黄腾达,带着我们过上好日子,可现在呢?” “我的错?”谢云贤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随即,突然“啪啪啪”往自己的脸上扇起了巴掌,语气绝望的喃喃自语道:“我确实错了,错得离谱!” 见谢云贤像是疯了一般,将自己的脸都打红了还没停下来,张氏终究还是心疼了,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别打了,贤儿,别打了。反正那茅坑里还藏着几百两银子,只要想办法将银子取出来,就能换个大点的房子,也不会饿着肚子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得沉住气。” 谢云贤绝望的瞥了张氏一眼,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精气神一般,白眼一翻,朝着地上倒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的心中只剩下了绝望和无助,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第212章 这战必胜不会就是岩儿吧? 战必胜乔迁新府邸之日,整个将军府内外一片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其热闹非凡的场面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因为有着晏太傅义子和护国大将军兼未来太子妃义弟的身份在,几乎全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带着礼物前来道贺,甚至连太子殿下、皇上和幽王都来了。 如此盛大的场景,在京城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百姓们也都纷纷前来围观,好不热闹。 战必胜还特意命人在府门口为百姓们备下了流水席,前来围观道贺的普通百姓,甚至是无家可归的乞丐们都可以在流水席上饱餐一顿。 张氏得知战将军府有免费的流水席可供食用后,天刚蒙蒙亮,便心急火燎地拽上谢正安,提一个破旧的水桶匆匆忙忙地赶来了。 被赶出府邸之后,他们已经饿了一晚上的肚子,谢云贤更是气急攻心,突然一病不起,此时还躺在那间破屋里饿着肚子呢。 这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张氏怎么能错过?她不仅要把肚子吃得饱饱的,还得趁机将接下来几日的吃食给带回去。 来之前他们就听说了,这战将军是晏月的义弟。为避免被人认出来遭到驱赶,他们还特意戴了两顶破草帽,进行了一番伪装。 饭菜还未上桌,桌前便已经挤满了等着吃席的百姓,且还有很多百姓在排队等候。 “看吧,听我的准没错的,还好咱们来的早,不然吃不吃得上还难说呢。”占了个好位置的张氏,显得很是得意,也很是期待。 连手里提着的桶都暗暗准备好了,只要饭菜一上桌,她就要抓紧机会将这桶填满。 可谢正安却苦着脸,并未回应她。 不过,他也并不敢表现出不满,只是在心中暗暗咒骂道:蠢婆娘!听你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还不好意思说听你的准没错! 都怪这蠢婆娘自作主张去索要房契,这才上了姜老爷的当,落得如今这落魄的下场。 更可气的是,她后面还不听贤儿的话早做准备,恨不得将所有东西都拴在裤腰上守着,一副视财如命的蠢样,什么都舍不得花钱。 这下好了,守来又守去,省了又省,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见谢正安苦着脸毫无反应,张氏一手肘拐在他身上,怒气冲冲的道:“发什么呆?!跟你说话呢,聋了吗?” 张氏怒目圆睁,那模样好似要吃人了一般。 谢正安猝不及防之下挨了这么一下,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传来。他一边揉着被拐疼的地方,一边唯唯诺诺的道:“哦哦哦,夫人说得都对。” 可心中却继续咒骂着:这蠢婆娘就会窝里横!就只敢拿老子出气,真是可恶啊! 张氏又颇为不悦的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爪,这才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警告般的道:“老娘跟你说,不想饿肚子的话,一会儿机灵点,这一桶提回去就够饱饱的吃上几顿了。” 谢正安被她掐得浑身一抖,条件反射般地连连点头。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快看!战将军来了!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席了。” “太好了,我肚子早就饿了。” “ 哇!没想到立下赫赫战功的战将军竟如此年轻,看起来似乎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小小年纪就被封为三品将军,未来定然是前途无量啊。” “是啊!虽然看起来年龄小,但却显得很是成熟稳重,还一副意气风发,英明神武的样子,当真是青年才俊啊!” “羡慕啊,我家要是养出这么有本事的儿子,我睡着了都得笑醒!” “哎!话虽如此,但听闻战将军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也怪可怜的。也正是因为没有亲人,他才会认晏太傅夫妇为义父义母,认护国大将军为姐姐。” “只能说他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有护国大将军这样厉害的倚仗,比普通的亲生父母可强多了。” “没错,护国大将军不仅是响当当的女战神,还是未来的国母,听说还将这战将军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呢。” …… 在一阵议论声中,张氏和谢正安也将目光定格在了战必胜的身上。 “好像!他真的好像岩儿。”张氏满眼嫉妒的看着战必胜,喃喃自语。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这战必胜,还是觉得这将军让她十分眼熟。 哎!要是这真的是她的儿子该多好啊,她哪里还用受这么多苦…… “夫人,你看他手背上那个圆形胎记,居然也和咱们那个废物儿子一模一样。”谢正安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战必胜的手背。 张氏揉揉眼睛定睛一看,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天下怎会有如此巧合的事?长得像也就罢了,竟连嘴角的痣和手上的胎记也一模一样!” 不过,很快她又失望的叹了口气,将目光收了回来,“哎!长得再像又有什么用呢,可惜那废物连人家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等等!”谢正安仔细打量着战必胜,突然眼前,有些激动的道:“夫人,这战必胜不会就是岩儿吧?” “你做什么白日梦呢?!”张氏一巴掌拍在谢正安的后脑勺上,“这怎么可能!岩儿早就死了,还连尸首都被晏家夫妇剁成肉泥扔进了茅厕,你又不是不知道!与其浪费精力来想这不可能的事,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用什么法子多弄点吃的回去。” 她也觉得战必胜和她那废物儿子长得极其相像,但也只是外貌像罢了。其他的,无论是神韵还是气质,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没有丝毫的相像之处。 “夫人,没准儿当时死的不是岩儿呢,那尸首被送回来时已经容貌尽毁,根本看不出来是不是岩儿啊。” 谢正安顾不得自己被打疼的后脑勺,目光依旧停留在战必胜的身上,语气渐渐变得有些激动,“说不定是晏月暗中救了他,给他改名换姓,还将他招入军中,带着他上了战场,这才会有今日的成就。” 第213章 提桶跑路 “当真是岩儿?!” 张氏面色一喜,瞬间激动得瞪大了那双刻薄的吊梢眼,“我觉得你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当初晏月还在谢家时,便一直和岩儿相处得很好,甚至是亲如姐弟一般。你还记不记得?直到后来晏月和我们闹翻之时,岩儿都还在帮着她说话。” “是啊,夫人,我听闻这战将军无父无母,还认了晏月做姐姐呢。”谢正安一边说着,眼睛一边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战必胜,目光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以至于他的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这天底下根本不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还连胎记都一模一样的人。” 张氏听后,先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谢正安的话。 紧接着,她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整个人瞬间变得兴奋异常,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若是此人当真是岩儿,那咱们岂不是要来运转了?!再也不必过这种忍饥挨饿、受尽苦难的日子了。马上就能跟着岩儿一起飞黄腾达,享受荣华富贵了!”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一会儿,张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狐疑之色。 她缓缓沉下了原本上扬的嘴角,皱起眉头,满心疑惑地说道:“只是……若他真的是岩儿,那为何立功回到京城这么久,却迟迟不肯前来与我们相认呢?甚至还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被晏月那个恶女人赶出府邸,无家可归。” 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威风凛凛的将军会是自己那一无是处的废物儿子。 谢正安用看蠢货般的眼神,暗暗瞥了张氏一眼,低声道:“你莫不是忘了,他身上可是背着一条命案的,不然怎会连名字都改了?若是贸然和我们相认,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要是被痛失爱子的晏家夫妇知道他没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此时此刻,谢正安连背脊都挺直了几分。 看来老天爷待他还是不薄的,没想到连这废物儿子也能有如此出色的一日。 他都已经开始幻想着父子相认那日,他风风光光的入住这气派的将军府的场景了。 张氏却是一脸不满的道:“可即便暂时不能相认,他也应该向晏月求求情放过我们,或是暗中让人给我们些银两才是,毕竟我们是生养他的父母亲啊,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无家可归,连饭都吃不上。” “此事倒是不足为奇,岩儿以前本就有些叛逆不孝,况且还经历了生死,心里对我们多少有些怨气。他可是依靠晏月才走到今日这一步的,晏月如此憎恨我们,他自然要顺着些。”谢正安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的亮光,仿佛已经认定了眼前威风凛凛的将军就是他的儿子。 这时,战必胜开口说话了。 “诸位父老乡亲,今日是我将军府大喜的日子,特备下流水席感谢诸位前来捧场,来者皆是客,还望诸位宾客能吃好喝好!” 他身形挺拔,声音铿锵有力,将武将风范体现的淋漓尽致。 话音刚落,现场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欢呼声,“战将军威武!战将军威武!” 然而就在这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之中,有两个人却显得有些与众不同——谢正安和张氏。 听到战必胜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脸上均流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欣喜之色。 尤其是谢正安,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虽然这战将军说话时的气势和仪态跟咱家岩儿大不相同,但这声音……这声音分明就是岩儿的呀!” 此时此刻,他基本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这战必胜确实就是他家的二儿子谢云岩。 张氏听闻此言后,脸上的兴奋之色也愈发浓烈起来,她不住地点着头,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即将踏入将军府那奢华的大门的希望。 想着这些,她急不可耐地道:“太好了!既然情况都已经这么明朗了,那咱们还等什么呢?干脆现在就直接去找他相认得了!只要跟他说清楚,咱们不就能马上搬进将军府里住啦?再也不用窝在那又小又破的屋子里受苦受难了!” 可就在她想冲上前去时,谢正安却伸手拦住了她。 谢正安眉头微皱,明显对愚蠢的张氏很不满,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小心翼翼的,“夫人呐,此事切不可如此鲁莽啊!若我们就这样冒然前去与他相认,不仅会给他带来诸多麻烦,恐怕还会让他对我们心生反感,从而导致彼此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疏远呢!更何况,那晏月如今可正在将军府中,此女可不是好招惹的主儿......依我之见,咱们还是先暂且回家一趟,找贤儿好好商议一番,然后再从长计议吧。” 谢正安话音刚落,一阵香喷喷的饭菜味便已经传入了鼻腔。 “快!先填饱肚子,装满桶再说。”张氏咽了咽口水,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瞬间做好了随时开抢的准备。 饭菜一上桌,两人便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不顾形象的抢食起来。 张氏趁人不注意,边大口吃着,还边用袖子挡着不停的往桶里面倒着饭菜,不一会儿就将自己附近的盘子都倒空了。 这一行为很快便引起了周围人的不满,“嗐!臭乞丐!你干什么呢?居然提着桶来偷装饭菜,还让不让人吃了!” “你才是臭乞丐呢!我干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干!自己吃得慢还怪别人!”张氏用衣裙将装了饭菜的桶盖住,理直气壮的吼道。 “我们都看到了,你分明将饭菜偷偷倒进桶里了,真够无耻的!” 众人纷纷怒气冲冲的指着张氏怒骂,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战必胜满脸嫌恶的扫了张氏和谢正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或许是怕污了自己的眼睛,他看都懒得再看一眼便转身回了府。 眼看形势不对,张氏提起桶拔腿就跑。 眼见张氏已经提桶跑路,谢正安也顾不得还没有完全吃饱的肚子了,赶紧追了上去。 第214章 老天开眼了 张氏提着饭桶一口气跑出去老远,直到完全听不到叫骂声,才停下来弯着腰用双手拄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之后,她便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咒骂起来:“哎哟——!那帮杀千刀的!又没人规定那饭菜只能吃不能带走,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抢吃的,嚷嚷个啥呀!害得老娘还没吃拿尽兴,便不得不跑了。” 这时,谢正安也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夫人啊,你可算是停下来了,我都快追不上了。” 心中暗骂道:这蠢婆娘跑得可真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提着桶金子呢,这守财奴的本性还是一点没变。 听到谢正安的声音,张氏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瞪了谢正安一眼,没好气儿地道:“瞅你那没出息的熊样!我还提着个桶呢,你可是空着手的,有什么追不上的?” 谢正安被张氏这么一瞪,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应和道:“是是是,还是夫人厉害!要不是夫人够机灵,咱们今天可就得饿着肚子了!” 只要不将那破饭桶交给他提着,让他跟着受苦受累,什么违心的话他都说得出来,窝囊点也无妨。 “算你还有点良心。”张氏得意的勾了勾唇,随即又满脸愤慨的道:“哼!方才那帮有眼不识泰山的狗东西,竟敢骂我们是乞丐!等岩儿将我们接入将军府那日,我定要大摇大摆的去他们面前炫耀,让他们嫉妒死!” 谢正安点点头,神色激动的道:“就是!他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就是那战将军的父亲母亲吧。” 一旁的张氏听到这话,更是喜不自禁,她那双狭长的吊梢眼中闪烁着贪婪而兴奋的光芒,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得意洋洋地笑道: “哎呀呀,这可真是老天爷长眼啦!谁能想到就连咱们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儿子,居然也能够摇身一变,成为威名远扬、令人敬畏的三品大将军呢?看来咱们家还真是命中注定富贵非凡呐,以后铁定是要过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好日子咯!不说别的,就今日收到的贺礼都不得了啊……哈哈哈!” 然而,谢正安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悄悄地瞥了一眼满眼财迷样的张氏,有些忧心忡忡地低声嘟囔道:“话虽如此,但我就担心那逆子不想认我们。早知道他能有如此大的成就,当初就该对他好些,不该整日骂他废物,倒让他心里产生了芥蒂。” 说完,他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懊悔和自责,但更多的还是担心,担心是这儿子会记恨他们,不愿相认。 张氏却是白眼一翻,理直气壮的道:“骂他又如何?那不都是为了让他懂得上进吗?若不是我们生养教导他,他怎么可能有今日这般成就?!再说了,生养之恩大于天,不管他想不想认,都得认!” 谢正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迫不及待的道:“夫人说的有理,那我们便赶紧回去,正好可以和贤儿商量商量再做定夺。” 那又窄又小,还四处漏风的破屋,住里面也太受罪了,他是一晚上也不想住了。 “好,走吧,贤儿也该饿了。” 张氏抱起桶就走。 她倒也没有辜负谢正安的期望,一路上都将那个饭桶紧紧抱在怀中,根本没让谢正安提,生怕被他弄撒了,或是被人人抢了去。 两人回到破屋时,谢云贤依旧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般,失魂落魄地躺在那张破烂不堪的床榻之上。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变得空洞无神,直勾勾地凝视着上方那布满蜘蛛网与尘埃的破旧屋顶,仿佛已经彻底丧失生的希望。 “贤儿,快起来,母亲给你带好吃的回来了。”张氏将装着饭菜的桶抱到床边,还朝着谢云贤鼻子的方向扇了扇风,想让他闻到饭菜的香味,以勾起他的食欲。 然而,无论张氏如何努力,谢云贤始终像一尊雕塑般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起身用餐的迹象。 “贤儿,你可不能自暴自弃,母亲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的处境很快就要峰回路转了。”张氏放下饭桶,凑到谢云贤跟前,眉飞色舞的道:“你认识那新晋的三品将军战必胜吗?母亲和你爹今日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那战必胜其实就是你的亲弟弟谢云岩。” “谢云岩?!”谢云贤仿佛触电了一般,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说战必胜就是云岩?” 当初在临安城时,他就曾见过战必胜。 那时也惊诧了许久,觉得他的长相像极了谢云岩,几乎是一模一样。但又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便放弃了那个荒唐的想法。 “没错,我们可是已经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了!那战必胜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无一不与岩儿如出一辙,他真的就是你弟弟!”张氏激动得满脸通红,话语像连珠炮似的脱口而出,仿佛生怕谢云贤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一般。 “仅凭外貌和声音,你们就认定了他是云岩?”谢云贤那双原本瞪得浑圆的眼眸又缓缓地低垂了下去,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 然而,张氏却丝毫没有被儿子的态度所影响,她连忙补充道:“不仅仅是外貌和声音啊!还有他嘴角的痣和手上的胎记,都和你弟弟一模一样,贤儿你想想啊,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可你们不是不知道,云岩确实已经死了啊。”谢云贤叹了口气,再次无力地躺回到了破旧的床上。 “贤儿啊,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说你弟弟死了,你亲眼看到他的尸首了吗?”谢正安问道。 第215章 不认也得认 被谢正安这么一问,谢云贤突然一愣,随即眼眸骤然一亮,眼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 是啊,他当时确实没有亲眼看到过谢云岩的尸首。 谢云岩的尸首被送回府中那日,他正好不在府上。回去时只听下人说谢云岩在狱中被人打死,还毁了容貌,尸首也被姜妙莹那毒妇给了晏家夫妇处置。 想到这里,谢云贤的面色陡然一喜。 难道他真的没死? 对了,是晏月! 当时负责办案的大理寺少卿徐修远是晏月的表哥,或许是晏月让徐修远偷梁换柱救了谢云岩。 后来还让他改名换姓,进了军营,然后带着他奔赴战场,立下了赫赫战功。所以原本一无是处的谢云岩才会成为三品将军,有了今日这番成就……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 “父亲母亲,你们当时也未曾亲眼目睹过弟弟的尸首吗?”谢云贤再次猛地一下从床上坐起,眼中满是急切与疑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 张氏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一丝嫌恶之色,语气颇为不满地道:“你问这些作甚!我们不过就是远远瞧了那么一眼罢了。唉呀,你是不知道,那张脸都已经面目全非了,实在是晦气。”她边说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想要甩掉什么不洁之物一般。 听到这话,谢云贤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氏,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声音也不禁颤抖起来:“晦气?那可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啊!怎么能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他心中一阵刺痛,对这个弟弟,他始终怀着深深的愧疚之情。 回想起当初的事情,谢云贤既愤恨又愧疚。晏家那两个纨绔子弟当夜赤身裸体的出现在姜妙莹的屋中,他愤怒震惊之余失手打死了晏子浩,姜妙莹那毒妇则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将晏子墨也给打死了。 事后,那蛇蝎心肠的女人竟又暗中使诈,巧妙地把杀人罪名嫁祸到了谢云岩的头上,害得无辜的弟弟成了他们的替罪羔羊。更可恶的是,趁着他不在府上之际,姜妙莹竟又将大理寺送回的弟弟尸首私自交予了晏家夫妇。 晏家夫妇不仅将弟弟的尸体碎尸万段,甚至还将其残骸扔进了肮脏不堪的茅坑之中......每每想到此处,谢云贤便心如刀绞,心中的愧疚难当,经常夜不能寐。 却没想到除了姜妙莹之外,身为亲生父母的张氏和谢正安竟也对谢云岩的死毫不在意,甚至还觉得他的尸首晦气。 面对谢云贤的质问,张氏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惋惜,缓缓开口道:“哎!那时候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废物。就算他真的死了,对于咱们谢家来说,也不会产生丝毫的影响,甚至还减轻了负担。我们当时只关心你,只要你没事就好。” 话音刚落,张氏似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所说的话有些不妥当,连忙伸出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想要把刚刚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语给重新塞回去似的。 过了一会儿,她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满脸算计地嘱咐道:“贤儿啊,这些话母亲也就是私下里跟你说说而已,从今往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向其他人提及我们把他当废物的事,尤其是绝对不能让你的弟弟知晓其中的内情。到时候,你一定要告诉你弟弟,当我们得知他遭遇不幸的时候,全家人都悲痛欲绝,哭得昏天黑地,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谢云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张氏和谢正安。此时此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寒意,这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全身,令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直以来,他仅仅认为他们两个人愚蠢至极,但如今看来,他们不仅仅是愚笨无知,更是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完全就是那种自私自利、见钱眼开的卑鄙小人。 面对儿子质疑的目光,谢正安非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之色,反而振振有词、义正言辞地辩驳起来:“贤儿,你干嘛要用这种异样的眼神盯着我们看呢?要知道,我们之所以会如此这般对待你的弟弟,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们实在是太过于重视你这个长子了呀!所以自然而然地就在不经意间忽视了他。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情说到底也要怪罪于他自己,谁叫他当初那么不成器,还总喜欢和我们对着干呢!” 谢云贤沉默了半晌,才语气沉重的道:“即便他真的是云岩,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你觉得他还会认我们吗?” “认!怎么可能不认?我们可是他的亲爹亲娘,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他若是敢不认,那便是忤逆不孝!”张氏眉头一挑,满眼算计的道:“他堂堂一个三品将军,定然不愿意顶着个不孝的名头,被天下人所耻笑。” “那若是他不承认自己谢云岩呢?他现在可是叫战必胜。”谢云贤冷冷的道。 “不承认?” 张氏和谢正安同时面色一僵。 这个问题他们确实没想过,只是在心里想了无数种让谢云岩不得不将他们接入将军府的法子。 可若是他真的咬死不承认自己就是谢云岩,事情可真就不好办了。 “那你说怎么办?”谢正安焦急的看着谢云贤,一副生怕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的神色,急切的道:“贤儿啊,我就是怕贸然行事会将事情搞砸了,这才回来找你商量对策。我们现在沦落至此,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逆天改命的机会,必须要抓住了啊!否则还不知道要在这破屋里吃多久的苦,受多久的罪。” 谢云贤打量着家徒四壁的破屋子,陷入了充满挣扎的沉思之中。 站在谢云岩的角度来看,他觉得谢云岩一定恨极了谢家所有人,自己也根本没脸再去找他。 可一想到当前绝望的处境,他心中又犹豫了。 晏月愿意救自己的弟弟,并帮他大展宏图,说明晏月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若是这弟弟真的能认了他们,那他就能顺利度过当前的困境,定然还有翻身的机会。 第216章 藏在心底的秘密 见谢云贤皱着眉头迟迟不回应,张氏着急的道:“贤儿,你究竟有没有对策?若是没有的话,母亲便直接去将军府找他相认得了,他要是敢不认我们,我就以揭发他的身份,或是告御状作为要挟,他身上可是背着命案的。” 谢正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表示极度赞同:“你母亲说得对!这件事情可不单单只涉及到他一个人而已,还关系着帮助他偷梁换柱、逃避罪责的晏月以及大理寺少卿徐修远呢!依我看,他绝对不可能不害怕的!” 说话间,他的眼眸之中忽地掠过一丝志在必得且阴寒无比的光芒来。 “万万不可!”谢云贤面色一沉,连忙出声阻止。 “父亲母亲有所不知,此前在临安城时,我便遇见过他,当时也曾怀疑他是云岩,可他却一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不仅不愿与我相认,还对我们处处刁难。想必他已经对我们心生怨念,若此番再用如此极端的话语去威胁他,他只会对我们更加怨恨。” 说起这些,谢云贤也很快回忆起了在临安城见到战必胜时的场景。 他记得,那日刚见面便挨了战必胜一顿巴掌,姜妙莹更是被他的人打的脸都肿了,他记得战必胜看自己和姜妙莹的眼神充满了杀气。 不仅如此,战必胜和晏月那护卫虎三还故意将他们的护卫扣下,带他们走异常颠簸的路,导致他们的马车都被颠得散架,一路上受尽折磨,差点死在路上…… 当时他还想不明白战必胜为什么会对他们有如此大的敌意,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真的是谢云岩,当时是在蓄意报复。 看那样子,他明显像是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背后的真相,早已对自己和姜妙莹早已恨之入骨。 姜妙莹曾说过,晏子浩和晏子默是晏月为了陷害她,故意弄到她屋子里来的。他虽不太相信姜妙莹的话,但后来晏家夫妇还曾去晏月的将军府闹了一场,说明事情很可能真的和晏月有关。 若晏子浩和晏子默真是晏月命人弄到姜妙莹屋里的,那晏月定然也知道姜妙莹和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如此一来,被晏月所救的谢云岩自然也就知道了真相,所以他才会对自己和姜妙莹有如此浓烈的杀意……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说说究竟该如何是好?”张氏满脸急切地反问道,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略微颤抖着,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谢云贤仿佛突然间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只见他的眼睛里瞬间多出了一丝明亮的光芒,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起来。 “在正式与他相认之前,我们必须得先想办法替他翻案,帮他洗刷掉身上的冤屈才行。只有这样做,才能让他真切地感受到咱们对他的关怀之情,从而重新接纳我们。” 说着,谢云贤站起身来,开始动手整理起自己那原本有些凌乱不堪的衣服以及略显杂乱的头发。 听到谢云贤的话,一旁的谢正安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开口问道:“洗清冤屈?可他明明就是杀人凶手啊!而且那件案子所有的证据都已经确凿无疑了,早就被大理寺给定下罪名结案了呀,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翻案呢?” 谢云贤闻言,脸色微微一沉,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难以遏制的愤怒,他咬着牙说道:“她不是杀人凶手,真正的凶手其实是那个心如蛇蝎的姜妙莹!那个恶毒的女人不仅残忍地杀害了他人,竟然还将这桩罪行诬陷到了云岩的头上!” “你说什么?!” 谢正安和张氏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两人皆是满脸诧异地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死死盯着谢云贤,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番话。 “可姜妙莹为何要杀晏家两个儿子呢?你既然知晓姜妙莹就是真凶,那时为何缄口不言?” 张氏问出这句话之后,仿佛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快速摇了摇头,“确实不能说,当时姜妙莹对谢家而言,比你那废物弟弟重要多了。” 听到这话,谢云贤心头一紧,赶忙辩解道:“并非如此!我当时没说,是因为不知道真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说这番谎言之际,谢云贤的目光飘忽不定,下意识地躲闪起来,同时还略显局促不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他并不想让谢正安和张氏知道他也曾失手杀了一个人,更不想让他们知道,他明明知道真相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成为替死鬼。 他们不仅不是自己的亲生父,还心思歹毒,唯利是图,根本不值得自己信任。 这将会是他永远藏在心底的秘密。 谢正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追问道:“现在姜妙莹那毒妇都已经死了,属于是死无对证了。你有什么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我们该如何翻案?” “父亲切莫着急,科举考试回来那日,姜妙莹曾被晏家夫妇当街拦下,还索要了一千两银票,或许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儿子的死和姜妙莹有关……至于其他证据,我会想办法的。”谢云贤胸有成竹的说道。 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去求平阳侯帮忙。 对平阳侯而言,要翻案重审并不难。 只要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姜妙莹那个死人身上,帮谢云岩洗清冤屈,并证明自己的清白,他应该就没那么恨自己了。 如此一来,自己也不必再对他产生任何愧疚了。 “贤儿,即便你有办法,我们也等不了了啊,这桶里的饭也最多只能吃两顿,难不成还要继续饿肚子?” 张氏显然不太赞同谢云贤的说法,恨不得马上冲去和谢云岩相认,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谢云贤暗暗瞥了张氏一眼,语气威严的道“等不了也得等!否则只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顿了顿又道:“对了,当时不是还在府中藏了银两吗?只要将那银两取出来,暂时也还能过渡一段时日。” “太好了!可以去取了吗?”张氏眼眸一亮,一脸财迷的道:“那茅坑里可是还藏着几百两银子呢,得抓紧取出来才是,省得夜长梦多。” 谢云贤神色嫌恶地点点头,“可以了,如今府邸已经被查封且无人值守,只不过要趁着晚上无人注意之时再去,万不能被人发现了。” “放心吧贤儿,那个隐蔽的狗洞只有我们知道,不会被人发现的。”张氏显得很是激动,仿佛已经看到那对银子在对着她招手了。 谢云贤有些反感的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语气平静的道:“那此事便交给父亲母亲去办了,拿到银两之后,我们便租个大点的房子。等和云岩相认之后,就不必再受这种苦了。” “好!那咱们今晚就动手去捞银子!”张氏兴奋得两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喊道,仿佛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已经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她话音刚落之际,一旁的谢正安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只见他贼头贼脑地迅速别过脸去,脚下如生风一般,企图趁着张氏不注意开溜。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次茅坑捞银子的苦差事十有八九会落在自己头上。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跳进那个臭气熏天、污秽不堪的茅坑去捞银子的画面,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直想呕吐。所以此刻,逃跑成了他脑海中的唯一念头。 可惜事与愿违,还没等他逃出几步远,便被张氏一把给抓住了,“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赶紧准备准备,想想怎么才能顺利将银子从茅坑里捞出来。看是直接跳进去捞?还是用什么工具打捞?” “呕!” 谢正安一听到“直接跳进去”这几个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得干呕一声,差点吐了出来。 “呕什么呕!”张氏一把拽住了谢正安的耳朵,怒气冲冲的道:“你这是不想去吗?!” 谢正安瞬间疼的龇牙咧嘴,连忙妥协道:“想去想去,疼疼疼,夫人别拽了。” …… 另一边。 战必胜的乔迁宴可谓热闹,除了皇上幽王等人之外,安阳公主也带着驸马来了。 “皇嫂~” 安阳公主远远地瞧见晏月的身影,脸上立刻绽放出如春花般绚烂的笑容,她脚下生风似地快步迎上前去,紧紧拉住了晏月的手。 \"安阳,你怎么也来了呀?\" 晏月惊喜地望着眼前与前几日判若两人的安阳公主,不禁面露喜色。 只见此刻的安阳公主一改往日的消沉与忧郁,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浑身散发着阳光般的活力与朝气。 安阳公主嘻嘻一笑,娇声说道:“皇嫂义弟乔迁新府大喜的日子,我自然是要来的,本来说好前日就要去探望皇嫂的父亲母亲和皇嫂的,但听闻你们在筹备搬迁事宜,忙得不可开交,便等到今日才过来。” 说话间,安阳公主那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如今变得炯炯有神,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她那对小小的酒窝也随着她的欢笑而显得愈发圆润可爱,让人看了心生欢喜。此时的安阳公主,仿佛又回到了尚未出嫁时那个天真烂漫、活泼开朗的少女模样。 晏月满心欢喜地点点头,笑着回应道:\"今日你来的正是时候呢!正巧你父皇他们也都在这里,可以热热闹闹地欢聚一堂啦!\" 短短几日未见,安阳公主竟能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必是真把自己先前说过的那些话给听进心里去了。 晏月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憨憨公主虽然没多少脑子,但主打的一个听劝,还怪可爱的。 这时,跟在安阳公主身边的苏逸凡恭恭敬敬的拱拱手朝晏月行了个礼,“见过皇嫂。” 很明显,他是跟着安阳公主称呼晏月的。 晏月勾唇一笑,一本正经地朝他抬了抬手道:“驸马无需多礼。” 心中一阵暗爽,看样子憨憨公主已经彻底崛起了。 “本公主和皇嫂有话要说,你且先去送礼吧。”安阳公主高高在上的冲苏逸凡摆了摆手,语气冷淡而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逸凡闻言,只得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待他走远后,安阳公主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晏月问道:“皇嫂,你瞧瞧我刚才那般表现可还妥当?” 晏月微微一笑,朝着安阳公主轻轻点了点头,并伸出右手,翘起拇指,赞道:“好的很!这才是公主该有的架势嘛!” “皇嫂,你是不知道,自从我按照你教我的法子反击之后,驸马就再也不敢pua我了,甚至还渐渐变得有些自卑,意识到了自己确实一事无成,开始用功读书了呢。”安阳公主眉飞色舞的道:“没想到他竟也有害怕自己配不上我的一日。” “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既然不想和离,便要掌握主动权,将他调教成能让你开心的样子。”晏月说道。 安阳公主点点头,满脸崇拜的道:“皇嫂,你可真是太厉害了!几句话便将我从火坑里拉了出来,你就是我心目中的仙女!” 晏月笑了笑道:“我再厉害也要你听劝,所以你也很棒哦!” “多谢皇嫂夸奖!我知道皇嫂智慧过人,也知道皇嫂真心为了我好,自然愿意听黄嫂的。”安阳公主笑眯眯的抱着晏月的手臂,十分亲密的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撒娇般蹭了蹭道:“安阳真想日日都见到皇嫂,和皇嫂在一起好开心。” 晏月笑着摸摸憨憨公主的头,“想见我还不简单,有空就去将军府坐坐。” “嗯嗯,只要皇嫂不嫌我烦就好。”安阳公主兴奋的点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得意的笑着道:“对了皇嫂,还有那绿茶婊苏月璃,她刚想在驸马面前装委屈冤枉我,就被我抢了先,最终她被驸马命人打了板子,估计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嘿嘿嘿……” 第217章 注定的享福命 “干得漂亮啊!”晏月再次满脸赞赏了朝安阳公主竖起了大拇指。 这憨憨公主可真给力啊,她没白喜欢。 被晏月一夸,安阳公主更是笑开了花。 “都是皇嫂教的好啊!”安阳公主眉头一挑,随即神色俏皮抖着眉毛道:走绿茶的路,让绿茶无路可走了,哈哈哈……” 此刻,那张原本就灵动可爱、宛如精雕细琢而成的鹅蛋脸,仿佛被温暖的阳光轻柔地抚摸过一般,散发出令人喜悦的光彩,熠熠生辉。 “哈哈哈哈......” 看着安阳公主脸上俏皮的神色,晏月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她那双清澈如水的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状,笑声也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回荡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两人亲昵地相互挽着手,并肩而行。一路上,她们谈笑风生,时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时而又放声大笑,毫无顾忌。那份亲密无间的姿态,让人看在眼里,只觉得她们比亲生姐妹还要亲近几分。 不远处,帝子夜和皇上静静地伫立着,将眼前这温馨美好的画面尽收眼底。二人的嘴角不约而同地上扬,勾勒出一抹欣慰而又喜悦的弧度。 “甚好!甚好啊!”皇上目不转睛地望着晏月和安阳公主,眼中满是慈爱之情。他不禁感叹道:“朕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安阳如此开怀大笑的时候了。自从她成婚以后,身体便一直不太好,常常患病卧床,整日把自己闷在公主府里,愁容满面,郁郁寡欢。如今看来,还得多亏了月儿啊!瞧安阳和月儿相处得这般融洽欢乐,朕也就放心多啦。” 说着,皇上微微颔首,目光始终未曾从那两张灿烂的笑脸上移开。 “父皇,您还真说对了,确实多亏了月儿。前几日儿臣和月儿去公主府探望安阳的时候,她已然是一副面容憔悴,郁郁寡欢的模样。是月儿解开了她心里的结,帮她重新做回了自己。” 说起晏月时,帝子夜不自觉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而又宠溺的微笑。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更是充满了骄傲之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晏月一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你这逆子还真是捡到无价之宝了,注定的享福命啊!”皇上没好气的瞥了帝子夜一眼。 虽然嘴上说着责备的话语,但皇上那张布满威严的脸庞上却是难掩羡慕之情。毕竟自从他登基成为这天下之主以来,一直面临内忧外患。每日都需要殚精竭虑地处理朝政事务,时刻保持高度警惕,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引发严重后果。他几乎没有睡过几个安稳觉,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这逆子可倒好,平日里经常疯疯癫癫的不着调,却没想到还没轮到他当皇上,就遇到了个这么厉害的神仙媳妇儿,连打仗都可以靠着媳妇儿,一举便除了内忧外患,他自己反倒成了“贤内助”。 “父皇说的对,儿臣的确是享福命,捡到了无价之宝,哈哈。”帝子夜十分得意的朝皇上扬了扬眉毛。 他看得出来,他这个一直被他国欺负,憋屈了一辈子的老爹狠狠的羡慕了。 看着帝子夜那得意炫耀的模样,皇上气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逆子!若不是朕帮你,月儿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有什么好得意的!” “父皇这是说的什么话?儿臣何时又成逆子了?!”帝子夜满头黑线。 哎,聊得好好的,这老爹怎么突然翻脸不认人了? “老是跟朕对着干,气朕!不是逆子是什么?!此前在宫中朕就想借机将你们的婚期定下来,可你偏偏还要插嘴说不着急,你说你是不是逆子?”皇上瞪着帝子夜反问。 帝子夜:“……” 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这能怪他吗?他也是看月儿似乎不想这么早成婚,才那样说的呀。 见帝子夜哑口无言,皇上的嘴角瞬间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今日回去之后你抓紧捯饬捯饬,做好准备,明日我们便去将军府提亲。” “明日?!”帝子夜诧异地瞪大了双眼,随即快速摇了摇头,“这未免太仓促了些,父皇不是说要先和岳父岳母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吗?” 面对帝子夜的质疑,皇上却只是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显得成竹在胸。只见他双手背于身后,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道:“稍后朕就去找晏太傅便可,有何匆忙之处?不管是这次的提亲事宜,还是你们俩日后的大婚之事,早在下达赐婚旨意之后,你母后就已经开始精心筹备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晏太傅和月儿点头应允,所有的一切就能立刻顺利推进下去。” 说到这里,皇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严肃地警告道:“朕可警告你啊,月儿可不是一般女子,是我整个南宁国的女战神和福星,你可一定要待她好,将她放在心尖尖上宠着,若敢惹她不高兴,朕第一个收拾你!” 帝子夜看着正朝他们走来的晏月,神色认真的点了点头,“父皇放心,儿臣此生此世定会对月儿一心一意,绝不负她半分真心!” “安阳参见父皇,参见太子哥哥!”安阳公主甜笑着朝皇上和帝子夜行了个礼,语气中满是喜悦。 “无需多礼。”皇上嘴角含笑,眼神中流露出满满的慈爱之意,他微微抬起手,示意安阳公主起身。接着,皇上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安阳啊,你可是好久都未曾进宫来看望过父皇了呀。”言语之中虽有责备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对女儿的思念与关怀。 听到皇上这番话,安阳公主赶忙低头认错道:“还请父皇恕罪,安阳此前身体略有不适,精神状态也欠佳,唯恐让父皇母后为此忧心,所以一直不敢贸然回宫。不过好在有皇嫂悉心开导,如今安阳已然恢复如初,日后定然会时常回宫探望父皇母后和皇祖母,以尽孝道。” 说罢,安阳公主再次向皇上福身行了个礼。 听安阳公主全程没有提起探望自己的母妃,皇上皱了皱眉头问道:“安阳啊,告诉父皇,你是不是不喜欢这门亲事?是不是你母妃逼你的?若你不喜欢苏逸凡,朕立刻下旨让你们和离。” 安阳公主面色一惊,快速摇了摇头,“不,父皇,都是儿臣自己自愿的,儿臣也不想和离。” 那样子,甚至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皇上沉沉的叹了口气道:“那便都依你的,父皇只想看到你开心快乐。” “多谢父皇,儿臣定会开心快乐。” 行完礼后,安阳公主似乎仍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又一次伸手拉住了一旁晏月的手,紧紧握住不放,就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到更加安心、更具安全感似的。而被拉住手的晏月则微笑着给予她无声的鼓励与支持。 第218章 救人 “往后有什么难事一定要记得告诉父皇母后,或是你的太子哥哥和皇嫂,我们定会为你做主的,万不可一个人默默承受。”皇上不放心的交代道。 “多谢父皇,儿臣知道了。”安阳公主点点头,嘴角流露出一抹温暖的笑意。 她曾一度心灰意冷,以为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却没想到还有那么多家人一直在关心着她。 看着这和谐的一幕,晏月心中也一阵温暖。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院中传来一阵尖叫声和求救声,“啊!救命啊,救命啊!” 晏月面色一惊,赶紧朝求救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等他们赶到时,现场已经围了许多人,还能听到人群中传出一阵女人的哭声:“张太医,求求你救救成儿,他才十岁啊。” 随即,是张太医的叹气声,“还请穆夫人节哀,小公子已经气虚微弱,就算是神仙来也救不了了,恕老夫无能为力。” 他今日是皇上的随行太医,正好就在府上。 晏月凑近了才发现,刚才哭喊的人正是禁卫军统领穆大人之妻穆夫人“穆伯母,发生了何事?” 还未等穆夫人回应,她便看到了穆夫人怀中已经面色青紫,奄奄一息的穆玉成。 “成儿这是怎么了?”晏月边问穆夫人,边扭头对身边的如意道:“如意,快去将我父亲请来。” 穆夫人泪眼婆娑,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成儿刚才不过就是吃了几颗花生米而已,谁能想到突然就变成这样子了。我怀疑那花生米是不是被人偷偷地下了毒药......天啊,这可如何是好?该怎么办才好啊......”说着,她愈发用力地抱紧怀中的穆玉成,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仿佛生怕一松手孩子就会离自己而去似的。 今日穆大人在当值走不开,便由她带着儿女前来道贺,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穆夫人话音刚落,晏承安已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不是中毒,而是被花生卡住喉咙了!得赶紧急救。” 晏承安来不及多问一句,当机立断地伸手一把抱起穆玉成,然后从其身后用手臂牢牢地将穆玉成拦腰抱住。紧接着,他开始有节奏地一下又一下地抖动起穆玉成的身躯来。 在场的人无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诧异的瞪大了双眼。 “晏太傅这是在干嘛?穆小公子都已经快要死了,怎么还能这么折腾他呢?” “是啊,这动作也太奇怪了……” “别胡乱揣测!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我父亲这是救人!”晏月解释道。 “什么海姆拉克急救?”张太医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怎么可能是救人,本官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救人的,况且小公子已经不行,根本不可能救活了。” 可他话音刚落,穆玉成的喉咙中就飞出了一颗花生米,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刚刚说话的张太医瞬间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突然想起来,此前在宫中,晏月便是用所谓的“人工呼吸”急救法救了太后,还曾将那急救法传授给他们,只不过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使用的,且做法也和晏太傅完全不同。 众人看着渐渐恢复血色的穆玉成,发出阵阵惊呼声: “啊!竟真是被花生米卡了喉咙!看来传闻都是真的,晏太傅还真是神医啊!” “就是,这也太厉害,比太医厉害多了!” ……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原本还断定人活不了的张太医,此刻已经羞愧的低下了头。 和晏太傅相比,自己的确是医术不精。 “成儿,你没事吧?!”穆夫人顾不得道谢,便一把穆玉成揽入怀中,布满泪痕的脸上洋溢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母亲,我已经没事了,无需担忧。”穆玉成十分懂事的替慕夫人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着穆玉成安然无恙的样子,穆夫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拉着穆玉成扑通一声跪在了晏承安的面前,“多谢晏太傅救命之恩!” “穆伯母,快快请起!”晏月赶紧将穆夫人和穆玉成扶了起来,微笑着道:“我父亲和穆伯父早已以兄弟相称,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无须行此大礼。” 晏承安点点头,慈爱的摸了摸穆玉成的头,“没错,举手之劳而已,只要成儿安然无恙就好。” 穆玉成抬头看向晏承安,眨巴着那双清澈又干净的大眼睛,满眼崇拜的道:“晏伯伯真厉害!成儿想和晏伯伯学习医术,将来成为和晏伯伯一样厉害的大夫,救死扶伤。” “好!那你这个徒儿晏伯伯便收下了!”晏承安笑眯眯的对穆玉成点了点头。 这孩子看着很有灵性,还继承了他父亲优良的品行,他很喜欢。 穆玉成面色一喜,立刻跪到地上,恭恭敬敬的朝晏承安磕了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徒儿,快起来吧!”晏承安赶紧将穆玉成拉起来,对这个懂事的孩子越发喜爱了。 这时,张太医上前满脸歉意的朝晏承安行了个礼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晏太傅恕罪。” 第219章 非诚勿扰 晏承安正高兴着,便也懒得和张太医计较,直接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不懂我也不怪你。” “晏太傅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实在是令下官佩服啊!不知可否将这海拉克急救法传授于下官?”张太医再次行了个礼,有些难为情的问道。 身为皇上身边的太医,却医术不精,他心中甚是惭愧啊。 “海拉克?” 晏月情不自禁的和晏承安对视一眼,嘴角疯狂抽搐,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这时,穆玉成突然说道:“张太医,是海姆立克急救法,不是海拉克急救法。” 此话一出,晏月和晏承安皆满脸惊喜地看向了穆玉成。 “这小子可以啊!刚才都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竟就准确的记住了对他们而言很是古怪的名称。恭喜老爹!后继有人了。”晏月情不自禁的朝晏承安比出了恭喜的手势。 以前老爹就想让她女承父业,跟着他学医,怎奈她对学医根本不感兴趣,执意要去上军校当兵。 为此老爹还失落了好一阵呢,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么个聪明伶俐又懂事的徒弟,也算是弥补了老爹的遗憾。 “对对对,穆小公子说的对,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张太医快速点了点头,还尴尬的抹了把汗。 “张太医放心,我稍后会教给大家,这海姆立克急救法,不仅太医要会,普通百姓也需要会,关键时刻能救命的。”晏承安说道。 “可是为何叫海姆立克呢?”穆玉成疑惑的挠挠头,好奇的看着晏承安问:“师父,海姆立克是何意?” “海姆立克……额,这是我随便取的名字。”晏承安突然觉得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干脆笑着对穆玉成道:“罢了!就叫卡喉急救法得了,简单易懂,若是意外被什么东西卡住喉咙,都可以用卡喉急救法,第一时间将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弄出来,呼吸通畅了,人就得救了。” 穆玉成神色认真的点点头,眼里闪着亮光,“ 徒儿明白了,多谢师父解答。” 晏承安笑着摸摸穆玉成的头,看向众人道:“那接下来我就给大家讲解一下这卡喉急救法的要点……” 眼看着晏承安已经开启他生动而形象的教学模式,晏月唇角上扬,露出一抹骄傲又自豪的笑容。 不过这时候她才发现,似乎一直没看到自己的老妈徐君如。 “如意,我母亲呢?怎么没和父亲在一起?”晏月有些着急的问道。 此前这两个老顽童总是形影不离的,且方才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徐君如竟也没过来,她确实有些担忧了。 “姑娘放心,夫人在偏厅呢,许是没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才没过来。”说到这里,如意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古怪,“听秋菊说,夫人在偏厅组建了一个临时的什么相亲会,叫做什么“非诚勿扰”。将幽王殿下,战将军和徐大人等未婚男子,还有不少未婚的小姐都请了去,像是要替他们说媒呢。” 如意实在有些想不明白,经历生死之后,人真的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吗?姑娘变化不大也就罢了,老爷夫人也变得连她都快不认识了,不仅说话古怪,行为也变得让她摸不着头脑。 “非诚勿扰?” 晏月脸上紧张的神色瞬间消失,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在现代,晏月是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 她这老妈或许是被她给刺激到了,特别喜欢给人说媒,看到一对新人因为她的撮合走到一起,她就会十分开心,十分有成就感。 周围人都说,老妈的主业是护士,副业是媒婆。 没想到来了古代,她都已经有对象了,老妈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兴趣爱好,竟连非诚勿扰都搬来了。 想着幽王、徐修远和战必胜都去参加了,晏月突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看老妈举办的非诚勿扰。 她准备往偏厅的方向去时,皇上、帝子夜和安阳公主也朝着她走了过来。 因为担心过去之后众人还要向他们行礼,打扰到救人,他们一直在一个稍远的位置看着。 此刻见人已经没事了,他们这才出来找晏月。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看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情。”晏月神色俏皮的朝三人招了招手,笑得一脸灿烂。 “月儿,你说的是何事?”皇上满脸期待的问道。 “启禀皇上,我母亲正在偏殿给幽王殿下说媒呢,您说有不有趣?”晏月笑眯眯的说道。 “有趣!太有趣了!”皇上瞬间两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道:“ 走,快去看看。” “还是岳母大人有办法,竟能给皇叔说媒。”帝子夜也是一脸的意外,不可置信的道:“难不成皇叔那棵万年铁树就要开花了?” 皇叔的婚事一直是皇祖母的心病,若他真能成婚,那确实是件难得的大喜事。 “去看看就知道了,皇嫂,我们快走!”安阳公主拉住晏月的手,兴致勃勃的道。 “好!”晏月点点头,又朝众人比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会我们先躲起来看看,若是直接进去,恐怕会坏了好事。” “好!”三人毫不犹豫的点头。 虽然偷听墙角的行为不太好,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有趣了,他们绝不能错过。 于是晏月便带着他们快步往偏厅的方向走去。 因为偏厅的门是关着的,他们只能凑到一个微微开着的窗户边往里看去。 发现偏厅内除了徐君如之外,还有三男三女。 三男就是幽王、徐修远和战必胜,这三条光棍。 三女则分别是,禁卫军统领穆大人之女穆玉瑶,礼部尚书张钰之女张嫣然,还有兵部尚书周怀远之女周紫菱。 晏月对穆玉瑶还算熟悉,因为自己的父亲和穆大人经常有来往, 她也见过穆玉瑶很多次。 这姑娘也继承了穆家善良正派的一面,和弟弟穆玉成一样单纯善良,就是性子太过内敛端庄,和她玩不到一块儿去。 张嫣然和周紫菱倒不是很熟悉,只是以前在各种宴席上偶尔见过一两次,几乎没什么印象。 但她记得她们的父亲张钰和周怀远,似乎都曾经当众站出来反驳过她。 就在晏月思索的间隙,徐君如已经开始发话了。 她清了清嗓子,笑意盈盈的道: “欢迎诸位来参加今日相亲会‘非诚勿扰’,所谓非诚勿扰,顾名思义就是,一定要用真诚的态度去对待未来的另一半,在场的诸位都能做到吧?” “能!”战必胜十分积极的做出了回应。 徐修远也点了点头,只是说出“能”那个字时,面色都红了几分。 至于幽王,看得出来他此刻一脸的不自在,似乎很不情愿参加这相亲会,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第220章 留了个遗腹子 徐修远知道姑姑是想替自己寻一门好亲事,他不想辜负了姑姑的好意。 况且他也想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妻子,以免在被许如烟那种居心叵测的卑鄙小人给算计,所以尽管有些难为情,也还是尽力配合着。 “我这侄子仪表人才,能力出众,年纪轻轻便凭自己的能力当上了大理寺少卿,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二位姑娘若是喜欢,便为他留灯吧。”介绍起徐修远,徐君如同样是满脸的骄傲。 这次,两个姑都给徐修远留了灯,而且从那羞涩而又欣赏神色来看,似乎对他很是喜欢。 看到这里,窗外的皇上却是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哎!没戏了,看样子一个都不喜欢幽王那榆木疙瘩。” “父皇别着急,再看看,或许还会有转机呢。”帝子夜抽搐着嘴角劝解道。 “越看越气人,好不容易治好了冰块脸,却依旧是比你还没救的榆木疙瘩,哎!”皇上长长的叹了口气,气得吹胡子瞪眼。 帝子夜:“……” 这都能说到他头上,早知道他就不劝了。 晏月听着这父子俩之间的对话,嘴角疯狂抽搐,差点笑出声来。 “既然两个姑娘都留了灯,那便由徐大人向二位姑娘提问,选择喜欢的姑娘留灯。”徐君如用余光扫了幽王一眼,面露尴尬。 幽王不需要介绍,大家都很清楚他的身份。但现在两个姑娘都选择了徐修远,这就说明她们都不喜欢幽王。 不过还好,他没在前面站起来,要不然全都灭灯了的话,就更尴尬了。 徐修远提了两个问题之后,最终选择了礼部尚书之女张嫣然。 原因无他,只因为张嫣然从未和许如烟,苏月璃等人交往过,且她的父亲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人,此前晏月和西奥国比试时,他因为不了解情况反驳了晏月,事后也主动向晏月道歉了。 在他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长期和坏人交往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紫菱和许如烟曾是好友,因此他完全不考虑。 被灭了灯的周紫菱一脸受伤的低着头,随即匆匆朝幽王和徐君如行了个礼后,便抹着眼泪跑了出去,似乎完全忘了她还有幽王可以选。 徐君如傻眼了,在外面等着看幽王相亲的晏月等人也傻眼了。 幽王那老光棍都还没开始呢,这怎么就结束了? “哎!年纪这么大了,还顶着个冷面阎王的头衔,又一点都不主动,哪家姑娘敢嫁给他呀!”皇上叹着气直摇头。 帝子夜和安阳公主也一脸失望的直摇头。 三人动作出奇的统一,又莫名有些搞笑。 晏月瞬间被逗笑,但为了避免被幽王的人发现,她刻意压制着没有笑出声来。 心中暗道:果然是亲生的呀! 片刻之后,她才憋住笑道:“都不要慌啊,只是还未遇到合适的人罢了,我母亲最是擅长牵线搭桥,既然决定帮他,就一定会帮到底的。” “如此甚好啊!”皇上眉头的乌云散开,眼神中多了一丝期待。 因为宫中有事,晏太傅又在忙着传授急救知识,皇上不想打扰他,只得先行回宫了。 …… 战必胜将军府的乔迁宴席准备了两次正席,午膳是正席,晚膳也是正席。 大多数宾客都是在午膳之前便来了,午膳过后便在将军府内喝茶会友,或是趁机结识自己想要结识的人,一般要到晚上参加完宴席之后才会陆续离开。 但也有部分有事要忙的宾客是接近晚膳时间才来的,平阳侯和丞相便是在晚上的宴席即将开始之时,才带着贺礼匆匆赶来。 其实战必胜并没有邀请他们,他们属于是不请自来。 平阳侯一来,现场宾客便像是突然炸开了的油锅一般,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没想到平阳侯竟也来了。” “是啊,发生了这么多糟心事,没想到他竟还有心情来参加战将军的乔迁宴。” “太惨了!平阳侯府烧了一夜啊,里面的屋子院子几乎全都被烧没了。更惨的是,平阳侯府次子也被大火活活烧死了,据说烧得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现在都还没安葬呢!” “哎!平安侯府二公子至今都还未娶妻生子,这就死了,岂不是连烟火都断了?” “那倒不会,听说许二公子之前娶了个小妾,小妾已经有了身孕,且这次正好没被烧死,算是留了个遗腹子。” “那还真算是走运了!” 听到这些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平阳侯那张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瞬间变得如同锅底一般漆黑,他猛地转过头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那些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宾客。 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带着无尽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被他这么一看,众人顿时噤若寒蝉,声音也总算是稍微小了一些。 然而,好景不长。待他入座之后,那些刚刚被压制下去的议论声又如潮水般渐渐地涌了回来,并且越来越大。 “你们看,平阳侯竟还坐下来准备吃席了呢,心可真大呀!” “啧啧啧……你看他刚才那眼神,像是吃人了一般,我们说的都是事实,又没有乱说。” “就是!肯定是心虚了呗!听闻不久前被护卫糟蹋了的平阳侯府大小姐也被烧得毁了容,一辈子都毁了呢,他自然害怕被人议论。” “哎吆!清白都没了,本来一辈子也就毁了,现在又毁了容,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实在是可怜啊。” “有什么好可怜的!听说那许如烟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当时是想要算计徐大人,毁徐大人清白,以此逼迫徐大人娶她,谁曾想最终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活该啊,恶人有恶报!” …… 听着这些议论声,晏月和帝子夜面面相觑,脸上笑开了花,心里也别提有多爽了。 第221章 许如烟发疯 平阳侯的脸色犹如变色龙一般,时而铁青,时而惨白,然而他仍强装出一副云淡风轻、泰然自若的模样,手持酒杯,步履从容地穿梭于人群之间,与官员们推杯换盏,说着恭维的话。 就在几个月之前,他还是手握重兵的权臣,皇上身边的左膀右臂。在朝堂之上可是呼风唤雨、权势滔天。而现如今,他的地位已然如落日余晖般迅速黯淡下去,一落千丈。 又经历一场大火之后,平阳侯府更是一夜之间落败了下去。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难堪与痛楚,但他深知自己绝不能就此消沉,必须振作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周旋于各位大臣之间,竭尽全力与他们维系良好的关系。因为只有这样,或许才能保住自己那摇摇欲坠的地位。 正当平阳侯满脸堆笑地与众人寒暄之际,战必胜突然急匆匆的跑来问晏月,“姐姐,要不要将他赶出去?” 他知道平阳侯害过姐姐,但因为在场的贵客太多,他又有些拿不定主意,只能来征询晏月的意见。 晏月看着一脸愤慨的战必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来者皆是客,哪有将客人往外驱赶的道理呢?且先让他留下吧,权当看一场好戏,乐呵乐呵也好。” “好,都听姐姐的。”战必胜点点头,原本有些紧张的神色瞬间缓和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府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带着恐惧的惊呼声。 “啊啊啊!鬼啊!有鬼啊!” 紧接着,女子愤怒的呵斥声骤然响起:“住口!你们这些没眼力见儿的东西!本小姐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岂是什么鬼怪之物!” 随即,一阵令人毛骨悚然、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响彻整个府邸:“晏月你出来啊!你这个贱人,快给我滚出来啊……”那凄厉的叫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禁打个寒颤。 这个声音对于晏月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她瞬间就辨认出这正是许如烟的声音。 “都毁容了还不消停,还跑出来吓人,看来是活腻了!”晏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然后与身旁的帝子夜对视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并肩朝着府外走去。 平阳侯听到这阵咆哮声,脸色猛地一变,心中大惊。他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之快甚至超过了晏月和帝子夜。只见他脚下生风,三步并作两步,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府门外飞奔而去。 一到府门口,他便看到了自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女儿正在发疯般的咒骂着晏月。 “逆女!你到底发什么疯?!”平阳侯怒不可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扬起手狠狠地扇了许如烟一记响亮的耳光。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许如烟那张原本就被烧伤的半边脸顿时皮开肉绽,鲜血四溅,伤口处的皮肉翻卷开来,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父亲,您居然还打我?”许如烟捂着脸颊,满脸愤恨的瞪着平阳侯,声泪俱下地控诉道:“若不是父亲将我锁在屋里,导致我在大火中怎么也跑不出来,我又怎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平阳侯的面色变了变,但眼看着府中的宾客都围了出来,他立刻取出一块手绢,扔过去盖在了许如烟的头上,厉声呵斥道:“给本侯住口!还不快滚回府内,若是再敢胡言乱语,休怪本侯手下无情,定要将你活活打死!” 然而,此时的许如烟早已悲愤交加,失去了理智。她猛地伸手一把扯下盖在头顶的手绢,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用那双布满血丝且充满怨恨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直视着平阳侯,原本清丽悦耳的嗓音此刻因极度的愤怒和悲伤而变得沙哑而颤抖: “父亲,您怎能对亲生女儿如此心狠手辣?当初想出‘生米煮成熟饭’这个馊主意的人可是您呐!还有那春风酒楼之事,明明就是您一手策划安排的!可到头来呢?女儿遭人设计陷害,名声尽毁,您不但不为女儿讨回公道,洗刷冤屈,反而不问青红皂白就将女儿囚禁起来。如今更是嫌弃女儿丢了您的脸面,甚至扬言要取女儿性命,您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之心吗?您的心肠简直比蛇蝎还要狠毒万分啊!” 在许如烟那犹如杜鹃泣血般凄厉的控诉声中,周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宾客。 议论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听着这些议论声,平阳侯气得浑身发抖。 “啪——!” 气急败坏之下,平阳侯扬起手,又狠狠地给了许如烟一记响亮的耳光。只见他双眼喷火,咬牙切齿地怒喝道:“若是不想让平阳侯府因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而被世人耻笑,从此一蹶不振、渐渐没落下去,你就赶紧给本侯爷有多远滚多远!” 然而,许如烟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平阳侯的话一样,她倔强地抬起头,用那双布满血丝且充满仇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平阳侯,嘴里发出一阵近乎疯狂的怒吼:“我不滚!我为什么要滚?!该滚的人是你!”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变得狰狞而恐怖,宛如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厉鬼在世,令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 就连见惯大风大浪的平阳侯,都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许如烟猛然间转过头去,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直直地射向晏月,面目狰狞的吼道:“晏月!你这个心如蛇蝎的贱女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你简直就是这世间最为恶毒的贱人!” 说着,一步步朝着晏月走去,嘴里继续不停的咒骂着,“贱人!你不是仗着自己有一身好武艺就目中无人吗?有种你现在就来打我啊,最好能直接把我给打死!否则,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定不会放过你!” 然而,就在众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许如烟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时,没有人察觉到她嘴角勾起的阴笑,且藏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正在悄悄地动作着。 许如烟其中一只手已然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瓶猛火油,而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了一个红彤彤的火折子。 第222章 引火自焚 晏月这个可恶至极的女人,竟然把她害得如此之惨,如今她已经走投无路、生不如死!既然她活不下去了,那也绝不能让晏月好过!她一定要亲眼目睹晏月在熊熊烈焰之中苦苦挣扎,要么被烧得面目全非,要么就彻底化为一堆灰烬! 因此,她就是要故意激怒晏月,只要晏月一靠近,她便可以立刻将猛火油泼到她身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 一旦火焰燃烧起来,晏月即使侥幸能保住性命,那张原本美丽动人的脸蛋儿也必然会被烧毁得不成样子,变得跟自己现在一样丑陋不堪、无颜示人。 等到那个时候,太子殿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像丢弃一只破鞋那样把晏月给甩掉,她还妄图爬上高位成为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脑海里浮现着这些画面,许如烟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一抹极其阴险恶毒的笑容来。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挑衅般的看着晏月,期待着晏月赶紧冲过来打她。 可晏月那双充满智慧的美眸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似乎早在许如烟有所行动之前,就已经将她那点小心思看得通透无比。 只见晏月身姿绰约地立在高高的台阶之上,双手优雅地环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下方如蝼蚁般渺小的许如烟,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紧不慢的问道:“骂够了吗?” 可她身边的阳公主却早已怒不可遏,那张娇俏的鹅蛋脸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一双美目圆睁,死死地盯着许如烟,咬牙切齿的道:“皇嫂,别生气,我这就去教训她!” 话音未落,安阳公主便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小狮子一般,气势汹汹地朝着许如烟走去,口中还怒斥道:“大胆贱妇!竟敢对本公主的皇嫂如此无礼!今日定要让你知晓厉害!” 晏月见状,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安阳,回来。” “皇嫂,您为何要拦住我呀?此等恶妇,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才行,真是气死我啦!”被晏月拉住的安阳公主满脸恼怒之色,胸脯因气愤而剧烈起伏着,小嘴撅得老高,气鼓鼓的说道。 晏月一脸宠溺的拍拍安阳公主的手背,不疾不徐的道:“公主稍安勿躁,你看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打她岂不是脏了公主的手?” 说话间,晏月给帝子夜递去了一个眼神。帝子夜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其中深意,紧接着他面色一沉,声色俱厉地呵斥道:“平阳侯啊平阳侯!你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你们平阳侯府这是要造反吗?!” 平阳侯闻言,身躯猛地一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双膝不由自主地弯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额头冷汗涔涔,惶恐万分地叩头求饶:“微臣万万不敢啊!恳请太子殿下开恩饶恕微臣。微臣即刻就令人将这不孝之女押解下去,任凭太子殿下与护国大将军处置。” 许如烟听到自己父亲这番话后,情绪彻底失控。她瞬间举起手中的猛火油,发了疯般的朝着晏月冲去:“贱人!去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帝子夜、战必胜以及徐修远三人几乎同时挺身而出,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稳稳地挡在了晏月身前。 原本神色紧绷、满心担忧的晏承安和徐君如二人,见到眼前这一幕场景,瞬间感动得热泪盈眶。两人相视一眼,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们家果果本就是身手了得特种兵,如今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真心护着,他们算是放心了。 “啊!” 许如烟才刚跑出去几步,便被平阳侯一脚踹倒在了地上。原本紧紧握在手中、举过头顶的装满猛火油的罐子,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而脱手而出。只见那罐子在空中飞速地旋转着,罐中的猛火油犹如雨水般朝着许如烟的头顶上方倾泻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些猛火油即将要全部洒落在许如烟身上的时候,她另一只手中紧握着的火折子突然燃起了一丝火苗。刹那间,星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与那些喷洒而下的猛火油相互交融碰撞,瞬间爆发出一团耀眼夺目的火光。 转瞬间,许如烟整个人便被熊熊燃烧的烈焰彻底包裹住了,仿佛成为了浑身长满火焰的火女。然而,这美丽而又恐怖的景象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那火势实在是太凶猛了,无情地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与此同时,站在不远处的平阳侯也未能幸免。尽管他已经尽量躲闪,但还是有一些带着火光的猛火油溅落到了他的衣角之处,致使他的衣角也开始燃烧了起来。 不过,身为一名久经沙场的武将,平阳侯的反应速度和身手都绝非寻常人可比。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挥动手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已然着火的衣角给斩断了。 “啊啊啊!”身处火海之中的许如烟痛苦地尖叫着,不停地在地上翻滚挣扎。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身上的火焰不但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反而变得越来越旺盛,宛如一头狰狞可怖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想要将她彻底吞没。 此时此刻,周围那些前来围观这场闹剧的宾客们全都被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给惊呆了。他们一个个面色惨白,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随后,众人像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生怕自己会被那熊熊大火波及到。 安阳公主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映照着火光的眼眸微微颤抖着,心有余悸的道:“没想到这疯妇是故意激怒皇嫂,想要皇嫂引到身边,放火烧皇嫂,方才多亏皇嫂拦住了我,否则……” 说到这里,安阳公主如受惊的兔子一般,紧紧抱着晏月的胳膊,将头躲到她的身后,只露出一只带着惊恐的大眼睛看向人正在发出尖叫声的许如烟。 “多行不义必自毙!”晏月勾唇一笑,像摸小猫一般宠溺的摸了摸安阳公主的头,“安阳,防人之心不可,以后教训人的事,吩咐下人去办便好,无需亲力亲为,以免给自己带来危险。” 这憨憨公主越看越可爱,虽然没什么脑子,但关键时刻还挺仗义的,没白帮她。 安阳公主乖巧的点点头,“多谢皇嫂提醒,安阳知道了!” 站在角落处的驸马苏逸凡,看着安阳公主和晏月如此亲密的样子,再看了看狼狈不堪的平阳侯以及被大火吞噬了平阳侯府嫡女,手心不由的渗出一层冷汗来。 晏月这女人果然不简单!竟连平阳侯都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安阳公主虽然不得齐贵妃喜爱,但却有了如此厉害的靠山,看她和晏月那亲密无间的样子,想必她突然转性,也确实是受了晏月挑唆。 那日她才刚和安阳公主见了一次面,安阳公主便有如此大的变化,以后恐怕更加不好拿捏了。更重要的是,若是因为自己导致安阳公主出了什么事,自己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行!以后他一定要对公主顺从些才是,哄着她,宠着她,不能惹她不高兴。 晏月不仅是护国大将军,还是未来的皇后,连太子殿下似乎都在听他的话行事,可见她的地位确实很不一般。 以晏月和安阳公主的关系,将来登上高位后定然也不会亏待了安阳公主,所以他只有一心一意哄好安阳公主,前途才能更加明朗,万不可再听信那愚蠢妹妹的挑拨。 第223章 茅坑捞银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苏丞相也惊得瞪大了双眼,同时眼中也闪过一次庆幸。 还好现在被火烧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儿苏月璃,自己的女儿也一直怨恨着晏月,甚至还和许如烟合谋过,时刻都想弄死晏月…… 真是不自量力啊!晏月可是有着通天本领的妖女,岂是她们这种没见识的深闺女子能对付得了的?! 许如烟如今的惨状便是招惹晏月的下场,被毁清白,被毁容,还被活活烧死……且平阳侯恐怕也难辞其咎。 照这情形看,今日之后,平阳侯怕是再难翻身了。 想到这些,苏丞相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回去之后务必要警告自己的女儿,千万不可再去招惹晏月,遇到了都尽量躲着些,容他再从长计议。 “啊啊啊!” 许如烟身上的大火继续燃烧着,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天际,久久不散,听得人毛骨悚然。 平阳侯眸色一狠,一刀朝着许如烟的脖颈处砍去,随着这致命的一击落下,许如烟那凄惨的叫声瞬间戛然而止,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原本的一团火,也变成了一大一小两团火,但依旧在继续燃烧着。 平阳侯再次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重重的朝晏月和帝子夜磕了个响头,“逆女以下犯上,罪该万死,微臣已将逆女斩首示众!还请太子殿下和护国大将军恕罪!” 帝子夜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语气威严的开口道:“平阳侯教女无方,险酿成大祸!即日起削去爵位,后代亦不可再世袭承爵。念及你大义灭亲,且这些年来一直为朝尽忠的份上,暂且留住你的乌纱帽,官降两级。” 平阳侯仿若被雷劈中一般,整个人呆若木鸡地杵在原地,足足愣怔了好半晌。嘴唇哆哆嗦嗦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一句微弱而又颤抖不已的话语,“微臣谢过太子殿下!” 紧接着,只见平阳侯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地弯下腰去,然后重重地朝着地面磕了一个响头。 他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好不容易拼来的的爵位,就这么没了! 此时此刻,平阳侯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与愤恨。他暗暗咒骂道:“早知道会有今日这般下场,当初真该狠下心肠,任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丧门星死在府中的那场熊熊大火之中!也免得她出来祸害人,害得我落得如此凄惨田地......\" 就在平阳侯万分懊悔愤恨之际,许如烟身上和头上烧了许久的火终于渐渐熄灭,成了一具身首异处焦黑的尸体。 “你最好赶紧将那不干净的东西弄走,若是污了战将军的府邸,那可就是罪上加罪了!”晏月一脸嫌弃地扇了扇弥漫在鼻尖的焦糊味,拉着安阳公主往府中走去。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孤要看到这府门口洁净如新!”帝子夜冷冷甩下一句话之后,也转身跟上了晏月的步伐。 围观的宾客们指指点点的议论着,直到平阳侯命人将许如烟那焦黑的尸首弄走,才回到了府中继续吃席。 平阳侯并未让人将许如烟的尸首送回去安葬,而是直接让人将尸首拉出去丢弃在了乱葬岗。 看着地上留下的血迹和火烧过的痕迹,平阳侯又气又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可他却不敢逃离,而是忍住心中的痛苦,在现场亲自盯着自己下人将地面全部清理干净之后,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 夜幕降临,整个京城仿佛被一层浓郁的黑雾严密地遮盖住,原本明亮的天空渐渐地黯淡下来。 在那间又小又破旧不堪的屋子里,微弱的烛火摇曳不定,勉强照亮了屋内的一角。谢云贤一家三口正围坐在一只装满饭菜的破旧木桶旁边,准备开始享用他们简单而寒酸的晚膳。 谢云贤看着桶内那些饭和菜胡乱地掺和在一起,经过长时间放置早已变得冰冷,而且被搅拌得犹如猪食般不成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一时间竟有些无从下手。他迟疑地开口问道:“母亲,这饭菜都如此冰凉了,难道您不打算热一下再吃吗?”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你以为你还是曾经那个风风光光的探花郎啊?!”张氏白了谢云贤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母亲不想热吗?锅都没有一个,拿什么来热?” 以前因为这个儿子优秀,又有那老东西护着,她甚至连重话都未曾说过一句。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没必要再事事顺着他,得让他看清现实的残酷,努力夺回失去的一切。 被张氏这么一说,谢云贤难堪的扯了扯嘴角,拳头暗暗握紧。 若不是张氏的守财奴不听他的劝告,又何至于沦落到如今这边这般连锅都没有一口的田地?! 罢了!先忍忍吧,等他们将银两取回来,就不会再如此落魄了。 想着半夜要去茅坑里捞银两,张氏激动得合不上眼,眼巴巴的坐到了半夜,听着街上和外面都没动静了,便迫不及待的拉着谢正安出了门。 第224章 连只老鼠都没了 谢正安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任由张氏生拉硬拽着往前走去,脚步拖沓,仿佛全身都没有力气似的。 “唉……真是造孽啊!我原本满心欢喜地以为到了京城就能高枕无忧、终日享乐了,哪能想到如今竟落得如此凄惨悲凉的下场,这般辛苦劳累哟!”谢正安一边有气无力地走着,一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命运的不公。 “磨蹭什么呢!能不能走快一点!”张氏回头瞪了谢正安一眼,同时扬起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谢正安浑身一抖,瞬间如醍醐灌顶般清醒了过来。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府门口。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令他们气愤不已——昔日那熟悉的谢府大门此刻紧紧关闭着,上面赫然贴着一张巨大而醒目的白色封条,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他们面前。 再往上瞧去,那块高悬于门楣之上、镌刻着“谢府”二字的牌匾早已不在原处。而是被人砸成了两半,如同废弃的垃圾一般孤零零地躺在一旁,显得无比凄凉和破败。 张氏见状,顿时心痛不已,她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双手轻轻抚摸着那块破碎的牌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充满愤恨的咒骂:“那个挨千刀的晏月!真真是将咱们给害惨啦!” 听到张氏的骂声,谢正安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惊恐万分地环顾四周,然后迅速朝张氏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并压低声音说道:“嘘!夫人,你小点声儿,万一被旁人听见可就糟了!” 都这个时候了,这蠢婆娘还有功夫在这骂人,可别到时候银两没捞着,反倒引来官府,将他给连累了。 张氏眼神不悦地瞥了谢正安一眼后,一脸不舍的将破损的牌匾捡起来抱在了怀中擦了擦道:“这牌匾才没用多久呢,带回去修一修还能用。” 说着,直接把牌匾塞到了谢正安的手中。 由于牌匾本身就颇具分量,再加上张氏用力过猛,谢正安猝不及防之下,只觉得手上骤然一沉,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他稳住身形之后,看着手里这块破旧的牌匾,不禁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抱怨道:“夫人啊,咱们连府邸都没啦,还要这块牌匾有什么用呢?难不成要带着它四处流浪不成?” 心里却暗暗咒骂:他娘的!这个守财奴真是越来越不可救药了,居然连一块破破烂烂的牌匾都不肯舍弃,非要自己带上,难道真打算累死他不成? 然而,张氏对于谢正安的抱怨恍若未闻,只见她朝着谢正安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扬起下巴,满脸骄傲地说道:“谁说这块牌匾没有用?咱家岩儿如今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住的将军府那么宽敞气派。咱们完全可以把这块牌匾挂在将军府的大门前啊,这样一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那将军府也是咱们谢家的府邸!” 谢正安:“……” 心中暗骂道:这愚蠢的婆娘到底有没有脑子啊?人家堂堂将军府,气势恢宏,又怎会允许挂上这么一块寒酸破败的牌匾呢?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虽然心中早已万马奔腾,但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敢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这守财奴都不可能放弃这块破牌匾。 他只能认命的抱着破牌匾,有气无力的跟着张氏往那个隐蔽的狗洞走去。 好在这狗洞很小,只有人能勉强通过,牌匾放不进去,张氏便让他把牌匾放在洞外,他这才得以解放了双手。 两人通过狗洞钻入府中后,便借着昏暗的月光摸到厨房去取了个还可以用的火折子,吹着之后,点上了油灯。 张氏拿着油灯急匆匆的在厨房里面四下查看了一周,希望还能找到些能吃能用的东西,可却发现厨房里的米面油,甚至是锅碗都早已被搬得一干二净。 “没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张氏越看越心痛,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实在不甘心,又跑去了库房,那里可是还存着几袋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粮食啊,要是能找到的话,后面的几个月都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可刚到库房门口,她便彻底绝望了,因为连库房的门都已经被踢烂, 里面哪里还有什么粮食,连只老鼠都没了。 不仅是厨房和库房,整个府邸能用的东西都没了。之前姜老爷搬走时,就已经将这座洗劫一空,现在更是什么都没了。 张氏恨不得将整个府邸都翻遍了,找了一圈又一圈,却是一无所获。 绝望之际,她只得将唯一的希望转移到了后院的茅坑中。 “走吧,捞银子去。” 张氏找了只破桶拎在手上,带着谢正安往后院走去。 一踏入后院,谢正安顿觉一股寒意自脊梁骨升腾而起,仿佛无数双冰冷的手正紧紧揪住他的心。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整个身体也蜷缩成一团,每迈出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而踉跄。 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人不人鬼不鬼的姜妙莹被晏月打死在这后院中,总感觉这后院阴森森的,像是有鬼魂在飘荡一般,十分瘆人。 正当他被恐惧彻底笼罩之际,张氏那尖锐刺耳的呵斥声骤然响起:“抖什么抖!瞧你这点出息!这有什么好怕的?抖成这般模样,还怎么给老娘捞银子?!” 这突如其来的喝斥犹如一道惊雷在谢正安耳边炸响,将他惊得浑身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抬头朝张氏看去时,又看到了一张令他惊恐无比的脸,吓得惊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嘴里还不停的喊着,“鬼啊鬼啊!” 此时,拿着油灯的张氏正好转过身来,她胸前的油灯伴着微弱的光芒,从下巴处往脸上照去,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面,确实和鬼没什么两样。 第225章 掉进粪坑 张氏凑过去一把将谢正安拽起来,怒气冲冲的骂道:“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哪里有什么鬼啊?还不快抓紧去捞银子!” 待看清张氏的面容后,谢正安那原本如受惊小鹿般乱跳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这才迈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紧紧跟随着张氏朝着茅房的方向走去。 令谢正安无比欣慰的是,他们到达茅厕边后,他发现粪坑边上那个以长竹竿作为把手的粪瓢依旧静静地搁置在原来的位置上,并未被人拿走。 谢正安快速拿起粪瓢试了试,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喜色,心中暗喜道:“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粪瓢,捞出粪坑里的银两应该就会容易许多。” 他当即决定用这粪瓢来捞银两,找好工具之后,两人便开始了“粪坑捞银大作战”。 张氏手持油灯,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探向粪坑,目光急切地扫视着下方,同时口中不停地发出各种指令:“这边,这边!对,就是这里,当时银子就是从这个方位掉进去的。” 谢正安则全神贯注地听从着张氏的指挥,双手紧握着粪瓢,不断地在粪坑里用力搅动和摸索着。 可这粪坑本就臭气熏天,被这么一搅动,更是熏得他直犯恶心,连连干呕。 谢正安只能拼命地屏住呼吸,但即便如此,那股刺鼻的味道还是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鼻腔里,令他感到一阵阵地恶心反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都快要能够夹住一只苍蝇了。 他不由得加快的动作,恨不得立刻将银两捞出来,好逃离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 可接连捞了几十瓢,却一无所获,不是捞到石头,就是捞到各种废物,气得一旁的张氏直跺脚。 情急之下,她迅速将那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塞到了谢正安的手中。紧接着,她紧紧握住那把臭气熏天的粪瓢,不顾一切地探入粪坑之中开始打捞起来。 片刻之后,她果然捞到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 张氏定睛一看,果然是自己装银两的钱袋子,瞬间喜笑颜开,“是银两!我捞到了!捞到了!” 可是因为太过兴奋,动作大了些,粪瓢一歪,眼看就要到手的银两又朝着粪坑里落去。 张氏面色一惊,奋不顾身的往前扑去,妄图伸手抓住那个正在急速下坠的钱袋子。 可惜事与愿违,她非但没有成功抓住钱袋,反而由于身体前倾幅度过大,重心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刹那间,整个人直直地朝着粪坑里面栽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张氏出于求生的本能,慌乱之中一把死死抓住了站在身旁的谢正安。 谢正安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猝不及防之下,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措施来稳住自己的身形。就这样,随着张氏的拉扯,谢正安也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平衡,紧跟着一起向粪坑跌落下去。 “扑通——!”伴随着一声沉闷而响亮的声响,粪水四处飞溅。张氏和谢正安两人就像两只落水狗一样,狼狈不堪地双双栽进了那令人作呕的粪坑之中。他们在粪坑内手忙脚乱、拼命挣扎着,试图尽快逃离这片可怕的“泥潭”。 好在这粪坑并不深,接连喝了好几口粪水后,张氏和谢正安终于抓到边缘站了起来。 此时此刻,两人已然成了“粪人”,从头到脚都污秽不堪。 “啊!”张氏抹了一把粘在头发上的粪,抓狂般的尖叫了一声。 谢正安更是瞬间呕吐起来,他边吐边爬到岸上,吐得昏天黑地,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眼看着谢正安如此不中用,又想到那个装满银两的钱袋子可能就在附近,张氏只能强忍着内心深处不断涌起的阵阵恶心感,咬紧牙关,弯腰在这充满恶臭的粪坑中摸索起来。 经过她坚持不懈的努力,装满银两的钱袋子终于失而复得,重新回到了她的怀中。 抱着沉甸甸的银两,张氏似乎暂时忘记了自己正处于肮脏不堪的粪坑之中,兴奋得直跳脚,半晌才回过神来从粪坑中爬了出来。 从粪坑中出来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得感受到了恶心,一瞬间狂吐不止,恨不得将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此刻,那间破旧不堪的屋子内,心急如焚的谢云贤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地在屋内踱步。他时不时地走到门口张望一番,如此往复已有数十次之多,目光所及之处却始终不见父母归来的身影,真可谓是望眼欲穿啊! 就在他越等越心慌时,两个浑身冒着臭味的人影终于出现了。 “父亲母亲,你们终于回来了,银两可有找到了?”谢云贤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打量着谢正安和张氏问道。 “找到了,一分不少全都找回来了!”张氏满脸欣喜地紧紧护着怀中的银两,仿若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两眼放光。 接着,她又催促道:“贤儿,赶紧去给爹娘打点水来,我们要好好洗个澡换身干净衣服。” “呕呕呕——!”抱着那块破旧牌匾的谢正安脸色发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再次控制不住地呕吐起来,吐得连手里抱着的牌匾都掉到了地上。 谢云贤见状,脸上露出一副极度嫌弃的表情,两条眉毛紧紧地拧在了一起,厌恶地问道:“你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亲自下到粪坑里面去捞?” 听到这话,张氏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呲牙咧嘴地道:“什么下粪坑去捞?我们只是不小心掉进粪坑里头罢了!真是倒霉透顶!” “人没事儿就好。”谢云贤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下意识地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仿佛只要再靠近一点,就会沾染上张氏和谢正安身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污秽之物似的。 他一边不着痕迹的后退,一边说道:“我这就赶紧去给你们打点水来,好好洗个澡,把身上这些脏东西都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