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刚继承当太守，却被异族打》 第1章 穿越三国，遇太史慈 看着地上的那碗麦饭，刘鑫咽了咽口水，端起用手扒着吃。 他穿越了，他还记得自己在另外一个时空的21世纪睡觉。睡着睡着，他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穿越时空，回到了明朝，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七品官员。 梦醒了，他却发现自己在大牢里。他以为自己仍然在做梦，直到一丝思绪瞬间涌入他的脑子中。 他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穿越了，而且还不是明朝，而是三国时代，时间是中平四年。他想不起具体是哪一年，却知道黄巾起义是三年前的事情。如此算来，应该是公元187年。而他的身份是幽州右北平太守刘政的儿子刘鑫，年纪十八岁，名字倒是与后世的名字一样。 他父亲刘政得罪了辽东太守公孙度，被公孙度追捕，就跑路了，却把唯一的亲人，他这个儿子给落下了。这种父亲，还真是一言难尽。于是，他被公孙度关押在这大牢里。 这麦饭是直接把小麦蒸熟的，粗得很，简直难以下咽。在刘鑫的记忆中，这是这时代的主粮。他叹了一口气，吃这玩意，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吃完后，他就坐在角落里发呆。如今生死未卜，除了发呆他又做什么呢？ “刘鑫，你可以出去了！”这天，一个狱卒过来，打开牢房，要放了他。 刘鑫一愣，可以出去了？ “怎么，你觉得这里吃好喝好睡好，还想再住一段时间？” 虽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鑫还是站了起来，整整衣冠，走出了牢房。 在大牢外，有一个年约二十的壮汉似乎在等着他。 “可是刘公子？”看到他就先开口，果然等的就是他。 “正是，尊驾何人？” “某乃北海东莱太史慈，受邴先生所托，护送刘公子回右北平！” 东莱太史慈？就是和孙策打平手的那个东吴大将？乍一听太史慈的名字，刘鑫还真是有些吃惊，这是他穿越以来遇到的第一个三国时代的名人。 “你是太史……子义将军？”刘鑫不禁细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壮汉，他身高七尺多，比刘鑫高出半个头，身材魁梧，背后背着把弓箭和箭囊。他感到有些激动，就犹如后世的粉丝去见偶像一样。三国真是乱世，这时代的人去哪都是身带兵器。 太史慈脸上有些许变化，他如今还只是个无名小卒，当不得将军之称。他抱拳说：“正是！刘太守与公孙太守有些许矛盾，后避于邴先生处，邴先生从中调解，如今已经没什么事了，刘太守已先回右北平，邴先生又托某来接刘公子回去。” 刘鑫这才想起来，三年前黄巾势大，作乱北海，他父亲刘政与名士邴原、管宁等一起避祸辽东。他父亲后来当上了右北平太守，邴原、管宁乃清高之士，不愿意接受朝廷的征聘。即便如此，辽东太守公孙度对邴原、管宁很是尊敬，才会听从邴原的调解，不再为难父亲。唉！都是太守，差距怎么那么大呢？ “邴先生真是仁义！家父能躲过灾祸，全凭他鼎力相助。子义将军千里迢迢赶来相迎，亦是高义，在下感激不尽。” “刘公子太客气了。” 两人也不多说，走出了大牢，到了外面，刘鑫才发现太史慈把马都准备好了。从辽东到右北平约一千里路，骑马要十几天时间，中间隔了个辽东属国和辽西郡。 刘鑫还担心他不会骑马，可上了马之后，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来，骑马是这个时代富人的必备技能，就跟后世开车一样。 两人开始上路，太史慈早已把吃、喝的都准备好了，真是个细心的人。只是，吃的只是一个干硬的馕饼，吃多了胃不舒服。 连续走了三天时间，路上悠闲，刘鑫开始主动谈话。 “子义将军，你是什么时候来这幽州的？” “刘公子不必客气，某只是个无名小卒，当不得这将军的称号。” “子义将军，你说笑了，你一身武功高强，尤以箭术通神，自黄巾叛乱之后，朝廷势微，将军这一身本事，正是用武之地，将来恐前程不可限量呀！” 太史慈听了刘鑫的吹捧，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说笑了，某武艺再强，哪比得上公子读书人？” “子义请勿如此，我相信我的判断，将来你一定会飞黄腾达的。如果子义不嫌弃的话，可叫称小弟为子谦，如何？”子谦是刘鑫的字，父亲为他取的，自然是希望他懂得谦虚做人。 “好的，子谦兄弟。”汉朝尚武，但发展到三国时代，武人的地位仍是不如文人，既然刘鑫主动结交于他，太史慈也不拒绝，更何况两人还是同乡。 不得不说，一番谈话接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开始说说笑笑起来。刘鑫多日的不悦也得到缓解，心情也好了许多。 这时，突然响起了马嘶叫的声音。刘鑫不自觉地停住了马，四处张望，想找出声音的源头。 太史慈却突然下马：“子谦，快下马，有情况。”活在乱世，太史慈的警觉性很高，他上前把刘鑫从马上拽了下来。 “怎么啦？” 太史慈没有解释，而是让他拉着马走见旁边的密林中，把马安抚好，两人躲着，透过树看向远处。 一会儿，远处有五个士兵骑着马，每匹马后面都拉着一个用绳子绑着的人。刘鑫感到奇怪，这是干嘛呢？ 只见那几个士兵突然纵马，马往前跃去，后面被拉着的人拼命地往跑，有跑不快的，竟被拉着飞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看着人已经活不了。 刘鑫看到这里，心中顿时义愤填膺，太残忍了，这简直是草菅人命。虽然身处乱世，他已经做好了接受现实，但真正碰到这种事，心里便有一种无力感。 太史慈明显感受到刘鑫的感情波动，安慰他：“唉！这世道……这几个士兵看着不像是汉人，应该是辽东属国的乌丸士兵。” “乌丸士兵？乌丸士兵敢对我们汉人如此？” “乌丸人不敢对公孙太守怎么样？但几个百姓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公孙太守不会管吗？” 第2章 路上所遇，残破的右北平 太史慈看着刘鑫，感到有些不解，或许他认为刘鑫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于是回答：“公孙太守是不会为了几个百姓，与乌丸大人苏仆延为难的。” “哼！身为太守，保护百姓是责任，却坐视百姓受异族屈辱，这算什么？” 太史慈又看了刘鑫一眼，当今乱世，这种事在天下每一个角落都在上演。他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子义，你武艺高强，能把这五个乌丸人干掉呢？”刘鑫突然问道。 太史慈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以他的武艺，杀几个小兵还不在话下。他从身后拿出弓，搭上箭，瞄向那几个乌丸人。 只听见“嗖”的一声，弓箭射出，那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射中了其中一个乌丸人。那乌丸人从马上掉了下来，其他四个乌丸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又一箭射来，又倒下了一个。剩下的三个乌丸人拔出剑来，四处张望，找着箭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太史慈没给他们机会，嗖嗖嗖，一箭一个，三箭将三个乌丸人射死。 “好箭法！”刘鑫忍不住大赞，这太史慈果然如历史记载的一般，真是箭术无双。太史慈听了，憨憨地笑了一下。 刘鑫赶紧上前看了一下，五个乌丸人都是胸口中箭而亡。可惜的是，五个被马拉的百姓也都已经丧命。 他看着面前的情况，想着不应该就这么放任不管，可要安葬也无能为力。太史慈却搜了五个乌丸人的身上，似乎在抢劫。 刘鑫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一想，这是乱世，抢劫不是很正常的吗？况且人还是他们杀的。 抢完之后，太史慈督促刘鑫：“子谦，我们得赶快走，这里是乌丸人的地盘，万一被发现了就跑不掉了。” 汉朝朝廷为安置乌丸人，在幽州几个郡划出几块地方，供乌丸人居住，分别是上谷郡、右北平郡、辽西郡和辽东郡。尤其以辽东郡的乌丸人最多，被称为辽东属国。如今朝廷势弱，乌丸人便蠢蠢欲动，真他的养虎为患。 刘鑫听了，知道太史慈说得不错。两人顾不上其他，翻身上马，快速奔驰而去。 五天之后，两人终于穿过辽东属国和辽西郡，进入右北平郡。然而两人感到不妙了，一路上发现在些三三两两的百姓，衣衫褴褛，不知道要去哪，偶尔还会在路上发现一些百姓的尸体。 “子义，这情况不对呀！” “不错，是有些奇怪，莫非右北平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拦了几个百姓：“老乡，问一下你们这是去哪呢？” 那百姓两目呆滞，看着两人：“你们还不知道吗？乌丸人作乱，已经攻破土垠城了。” “什么？”刘鑫和太史慈都大吃一惊，土垠城就是右北平郡的治所所在地。 “这怎么可能呢？什么时候的事？右北平太守呢？”刘鑫又迫不及待地问。右北平全郡兵力起码有五千人以上，乌丸在右北平的兵力也差不多是这个数目，但凭此兵力还攻打右北平，比登天都难。 “什么不可能？我们就是从土垠城过来的，土垠城五天前被攻破的，听说太守已经被杀了。你们也快跑吧！”百姓说完，不再理会他们，便逃命去了。 “啊！”刘鑫听说刘政被杀，感觉心一阵抽搐，在马上坐不稳，差点摔下来。好在太史慈眼疾手快，先下了马，然后上前扶着他下马。 虽然刘鑫多了来自后世的记忆，对刘政说不上感情特别深厚，但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仰望着天气，任由泪水流淌而下。太史慈在旁边呆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尽来，对太史慈说：“子义，咱们先去土垠城看个究竟。”太史慈点了点头，两人再次上马，飞奔而去，狂奔了两个时辰，两人又停下来休息。 “子义，一路上有不少百姓逃离，看来多半是真的。这事你怎么看？” “土垠城有百姓三万人，军队约五千，据城而守，就算右北平乌丸兵力全部出动，也不可能拿下土垠城，而且乌丸哪有胆量攻城？” “如果只是右北平乌丸，那自然是不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四郡乌丸联合叛乱，唉，真是大厦将倾。” “中平元年，黄巾暴乱，席卷青、并、冀、兖州、豫、幽等各州，百姓遭难，流离失所，你我都是当初从青州逃难到这幽州辽东的，那时幽州相对来讲，还是块乐土。” “而后，西北羌胡北宫伯玉、李文侯又胁迫韩遂、边章作乱雍凉二州，南面益、荆、扬盗贼丛生，到处都是暴乱。” “如今乌丸人作乱，幽州也不再是乐土，诺大的大汉江山，竟无一片幽静之地。” 太史慈见惯了这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反而没有太大的惊讶，倒是对刘鑫的说法有疑惑：“你是说四郡乌丸同时作乱？” “在辽东你也看到了，乌丸士兵已经出来掳掠百姓，辽西咱们只是匆匆而过，没看到什么，可右北平被攻破多半是真的，如果不是三郡乌丸同时作乱，怎么可能攻破右北平。三郡乌丸起码有五万战力，这实力可不小。” “辽东公孙太守一向强势，且拥有不下于五万兵力，怎么任由乌丸人作乱？” “哼！公孙度与我父亲为难，我暂且不说了，如果乌丸人作乱，他决计逃脱不了干系。”太史慈自然知道刘鑫对公孙度没有好感。 两人吃了点东西填肚子，然后上马赶路，一天之后，两人终于赶到土垠城。来到城外，两人吓呆了，视线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城墙破败不堪，夯土、砖石掉落，一块又一块焦黑的，那是焚烧的痕迹，城墙中插着的战旗也被折断。 走入城中，一片死寂，大街上一些百姓零零落落地坐在路边，目光呆滞，形同行尸走肉。街道旁边，还有一些尸体，竟没人收拾，已散发恶臭。 第3章 田豫的请求，临危受命 两人又匆匆来到土垠县衙署，一进去就发现里面有两个人在争吵，一个年纪很轻，看着不到二十岁，另一个是个中年人，约四十岁。看到他进来，两人瞬间就停了嘴。 那中年人突然扑了上来，抓住刘鑫的裤腿哭了起来：“是公子，老天爷保佑，公子还活着。公子啊，老爷他……他……死了。”这是府里的管家孟同。如今下人都跑光了，唯有这管家还留了下来。 “孟叔快快请起，父亲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孟同这才起来，只是他觉得公子有些不一样，却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父亲大人的尸首呢？” 孟同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找着，那就是尸骨无存。刘鑫心里一阵悲苦。 “孟叔，你把情况说一下。” 孟同止住哭声，讲述起当时情况：“十几日前，乌丸大军突然来犯，大约两万多人，攻打土垠城，老爷他带着城内五千士兵拼死抵抗，连续战了五天时间。无奈乌丸人兵力占优，老爷曾派人向辽西、辽东求援，但援兵迟迟不至。” 刘鑫心想，父亲是个文官，打仗还真不在行，派人去辽西、辽东求援，难道还指望公孙度出兵？公孙度坐拥五万大军，如果他不允许，乌丸人连动都不敢动。父亲根本就没意识到攻打土垠城的可能就是辽西辽东的乌丸。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派人向右北平西面的渔阳郡示警，向蓟县求援，蓟县是幽州治所所在，兵力雄厚。 “土垠城孤立无援，大概七天前被乌丸人攻破，老爷战死了，死的人太多，老奴找不到尸首，没办法收殓，这是老奴之过啊。”孟同又哭了起来。 刘鑫赶忙扶起他，又问起那位年轻人来：“那么尊驾又是谁呢？” “下官乃无终县县令田豫，拜见公子。” 田豫田国让？又一三国时代的牛人。在历史上，刘备曾说“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虽然刘备有点假惺惺，但他看中田豫的才华，这点不假。刘鑫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田豫来，这田豫年纪很轻，跟他差不多，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就是看着有些落魄。 “哦！你为什么会在这呢？” “下官……”田豫叹了一口气：“乌丸人打过来，下官一小县无力抵抗，便弃城而逃，两天前来到土垠城，才知土垠城已被攻破，刘太守以身殉职，下官心中悲苦。” “土垠县衙署的官吏都跑光了，下官刚才正和这位先生商量该怎么办，恰好公子回来了。乌丸人在城内抢劫一番后便离去，如今土垠城太乱了，百姓不知所措，街道上的尸体也没人收拾，长期如此，土垠城会爆发瘟疫，变成死城的。” “公子回来，当继刘太守之责，主持大局啊，否则土垠城就完了，还请公子答应。”说着，田豫单膝跪下，抱拳施礼。 刘鑫一愣，他回土垠城只想知道父亲的情况，完全没想到要主持什么大局。这土垠城被攻破以后，已经被乌丸人浩劫一空，数万百姓吃吃喝喝都成问题，他能怎么办？这是哪门子的主持大局，这叫收拾烂摊子。 “这不合适吧？家父虽是太守，但我年纪尚轻，也不是太守，于郡中事务也不熟，家父已死，当上报朝廷，由朝廷另择贤良，我又岂能越俎代庖……” 田豫不等刘鑫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公子，雒阳远在千里之外，上报朝廷哪来得及？刘太守在任时，曾厚待百姓，深得百姓爱戴，公子可依仗刘太守余威，百姓必能信服，唯有公子能担此大任，土垠城数万百姓亦系公子之手。” “如果有人诬告我冒充朝廷官员，又当如何？” “公子先暂代右北平太守，他日幽州刺史上任，再请幽州刺史上表朝廷，正式任命公子于右北平太守，如此便名正言顺。” 刘鑫这下犹豫了，田豫的话他并不完全相信。他暂代这太守，事情没处理好，岂不成了背锅侠了？处理好了，朝廷派一个太守，岂不为他人做嫁衣？幽州上一任刺史叫郭勋，三年前被黄巾军给杀了，刺史之位至今仍然空缺，谁知道是哪个混蛋来接任。可是，如果他真撒手不管，土垠城可能真如田豫所言，将横尸遍野。 咦！刘鑫突然想起来了，下一任刺史好像是汉室宗亲刘虞。准确来讲，应该是幽州牧。汉灵帝采纳了刘焉恢复州牧的做法，不仅如此，后来允许地方官员自行招兵买马，以对抗黄巾军余孽。最重要的是，史载刘虞是个宽厚之人，很容易相处。 想到这里，刘鑫心动了，但疑虑仍有：“田县令，并非我矫情，即便我暂代这太守之职又有何用？土垠城已经被乌丸浩劫一空，几万百姓饿着肚子，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变出粮食来不成？” “大守……这……”田豫也知有困难：“土垠城虽被劫，但仍有一些粮食和吃的，可坚持十几天，太守，你可以修书一封，向冀州刺史贾琮救援，让其资助一批粮食，贾琮为人宽厚，素有仁义之名，必会同意。只是这粮食押运，恐非十几天能送过来，更别说乌丸作乱幽州，粮食恐怕还会被抢！唉！” 刘鑫还没答应，田豫就已经叫他太守了。 “公子。”这时，孟同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怎么啦？”孟同是管家，一向不插手政务，刘鑫觉得有点奇怪。 “其实，土垠城还有些粮，够城内百姓吃一个月！” “什么？”刘鑫和田豫两人大吃一惊，几乎异口同声。 “老爷在城破前三天，就预感可能会城破，便让人提前把一批粮食藏好，以避免城破后被乌丸人抢走。” “在哪？快带我去看看？”这是救命的粮食，刘鑫也着急起来。 孟同就带着三人，出了衙署，左拐右拐地，来到一间极为隐秘的大房子面前。这里地势较低，远离城中心，容易被忽略。 第4章 最初的资本，遇韩当 孟同把房子大门打开。只见里面摆满了袋子装着的粮食，刘鑫想不到父亲还会留下这么一手。目测这里面的粮食约有五千石左右，足够土垠城百姓撑上一个月时间。 田豫顿时把目光投向刘鑫，意图很明显，这太守你总该答应了吧？刘鑫再次沉吟了起来，一会儿，他把头转向太史慈：“子义兄可否留下助我？” 在路上时，太史慈曾向他透露要回北海的想法，理由是挂念还在北海的母亲。而如今的情况，刘鑫需要太史慈留下。 “乌丸人往西而去，是掳掠了渔阳、范阳等郡等，甚至南下侵扰冀州，可他们还会回来，届时必会路过右北平，可能会二次攻打右北平，子义你也看到了，我和国让都是文人，不擅长军事，如果你走了，右北平恐怕又会被攻破。” 太史慈感到为难，原本他确实想把刘鑫送回后，便回北海，看来现在是不行了。如今他与刘鑫关系非浅，且数万百姓在此，他也确实不能不顾。他略微思考了下，便点头答应。 看到太史慈点头，刘鑫也向田豫点头。四人又回到衙署，商议具体对策。 “国让，你有什么想法？”田豫愣了一下，他好像记得他没把自己的字告诉刘鑫，这字可是他父亲去年才托人帮他取的，他一般不会告诉别人。 不过，他无心细想这些，而是低头思考了一下，回答刘鑫的问题：“当下太守应发出告示，告知百姓，太守接管土垠城，如此安抚百姓，百姓才会有主心骨。而后应收拾城中尸体，收缴兵器，招募士兵后，再重新发放……” 田豫娓娓而谈，谈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让刘鑫和太史慈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他年纪虽小，却才华显露，难怪能当上县令。 刘鑫听完后点了点头，又听了太史慈的意见。综合两人的意见，他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孟叔，父亲手下的五千士兵以前是谁带着，此人还活着吗？在不在土垠城？” “是韩将军，在着，那日城破之时，他冲出重围，回家乡了。” “那他家在哪？” “辽西郡令支县，距离这里约一百二十里多路。” “那不远，来回三天，你派个人备些礼物，以我的名义请他回来。”孟同点了点头。 刘鑫又环顾了一下三人，大声说道：“诸位，右北平被乌丸人攻破，父亲战死，右北平形势危急，我刘鑫临危受命，暂代太守之职，还请诸位鼎力支持，与我共同镇守右北平，度过难关，我在此多谢诸位了。”他向孟同、田豫、太史慈鞠了个躬。三人连忙还礼，接下来他安排任务。 “田国让，你起草告示，向全城百姓告知，我暂代右北平太守，再拿出一些粮食来，向城内百姓发放，告诉百姓，前太守在战死之前藏了些粮食，足够吃两个月，让百姓心安。随后，你招募百姓，负责收殓城内尸体，堆积焚烧，避免瘟疫，收拾街道，让百姓尽快恢复生产。同时，让百姓一起修缮城墙。” 田豫点了点头。 “子义，你负责收拢土垠城原军队，能收拢多少算多少，如果不足三千人，那就征募百姓，凑足三千人，加紧训练，乌丸人迟早回返，届时仍有一战。我与国让只能坐镇后方，打仗得靠你了。”太史慈也点了点头。 “另外，国让要收缴百姓手中的武器，优先保障供应给士兵，必要时再发放给百姓。城中有铁匠铺，让铁匠们开工，打造兵器，城内可以用的铁具，留下必要的，剩下的全熔了，用来打造兵器。” “要告诉百姓，这事关右北平的生死存亡，右北平要是再被攻破，大家都完了，守住右北平，现在失去的，以后都会回来。” 刘鑫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田豫和太史慈激动起来，顿时有了信心，刚才的阴霾和消沉也烟消云散。 “孟叔，你负责收拾衙署，招回衙署官员，让他们尽快恢复工作。” …… 刘鑫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作，并不意味着他什么都没做。他经常在街道上露面，让百姓都看到他，如此百姓尽量才能心安。不得不说，他父亲看着没什么本事，但对百姓真的很好，这让他很快赢得民心。 大多数百姓都按照衙署的安排，该回家的回家，年轻人就应衙署的招募，去帮忙收拾街道上的尸体、修筑城墙。两天之后，终于有人在一个屋子里找到了原太守刘政的尸体，刘鑫忍不住大哭一场。然而，很快他就忘却悲伤，投入了工作之中。 太史慈也正在收拢士兵，当然这并不容易，他折腾三天时间，才收拢了不到两千人。这时，孟同请回了原来这支部队的统率韩将军。 刘鑫见到了这个年约三十的韩将军，得知姓名之后，他再次震惊。此人竟是韩当，后来的东吴集团的三大老将之一。 一见到刘鑫，韩当单膝下跪，哭诉起来：“公子，末将惭愧，那日城破，末将拼命厮杀，想救刘太守，但乌丸人多势众，末将没找着，后来就只好自己突围。待乌丸人走了之后，末将又回来看了一下，刘太守恐已不活，便心灰意冷，回了家乡。如今听闻公子回土垠城，末将就赶了回来，看看有没有能效力之处。” 刘鑫只能扶起他：“韩将军，你已尽力了，右北平被破，家父之破，与你无关，我把你召回来，一则是想让你收拢士兵，二则要防范乌丸人卷土重来。” “公子……太守请放心，末将定当尽力而为，只是当时守城，士兵折损大半，而后城破后又各自散去，有些可能已逃离右北平，不知道哪去了，如今可不好收拢。” “我亦知如此，义公尽力而为，你去子义将军那，和他一起收拢士兵，再征募百姓，加强训练，还有兵器打造方面也要关注一下。” 韩当听了，这才出去，找太史慈去了。 第5章 李广曾战斗过的地方? 时间又过了十几天，街道已经清理得干干净净，开始有人来来往往，衙署也恢复正常工作。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右北平正在恢复正常。刘鑫却明白，这些都是暂时的，因为他发现土垠城的一些百姓正在外逃，这表明百姓仍然担心。与此同时，右北平其他县的百姓也正在向右北平靠拢，看到右北平恢复如常，这些百姓反倒有了信心。对于百姓而言，唯有一场胜利，才能让他们重新恢复信心。 刘鑫每天都来查看城墙修筑的情况，督促进度，这是他抵抗乌丸人的最大依靠。此时，韩当和太史慈陪在他的左右。 刘鑫抚摸着土垠城的城墙：“土垠城是一座有光辉历史的县城，战国时代，东胡人经常侵扰燕国，燕将秦开就曾经在这里大败东胡，将东胡人驱走，后来燕国从襄平修筑城墙到上谷，只可惜，这城墙已年久失修，无法抵御外族的入侵。” “昔日文、景帝时代，飞将军李广亦曾镇守这里，使匈奴数年不敢进，那时右北平地界大得很，是现在的三四倍。可惜如今，朝廷为安抚乌丸、鲜卑人，竟慢慢地把右北平给让了出去，使之成为乌丸鲜卑的领土，而右北平也只剩下原先的西南一隅，真是可恨。” 实际上，李广时代的右北平共九个县，且李广守的是当时右北平的治所平刚城，而非现在的右北平治所土垠城。朝廷为安置乌丸人，让出了右北平郡北面的五个县，如今的右北平只有四个县，分别是土垠县、无终县、徐无县、俊靡县。 “如今，朝廷微弱，乌丸人更是得寸进尺，想把整个右北平吞下。我等乃大汉子民，岂容坐视这种事发生？”刘鑫重重地拍了一下城墙，顿时感到手掌一阵生疼，本想装一下逼，却不慎用力过猛。 他这番话还真是让韩当和太史慈义愤填膺。 韩当立马接着说：“太守说得对，末将乃辽西令支人，自幼就见惯了乌丸人的凶残，前番他们攻破右北平，不过是试探，想看看朝廷有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然而朝廷迟迟不任命新的幽州刺史，幽州最有实力的是辽东太守公孙度，他却按兵不动。乌丸人一旦发现朝廷真拿他们没办法，一定会在幽州大肆作乱，到时幽州就完了。” “可是，黄巾之后，天下已呈乱象，朝廷无能，对遍布各地的黄巾乱党尚无能为力，雍凉二州的叛乱反反复复，朝廷也是无力平叛，却与叛军谈判，此无异于与虎谋皮，如今乌丸作乱，朝廷势必袖手旁观，我等也只能靠自己了。”看来韩当也对朝廷很不满。 “别人本太守管不了，右北平是本太守的，本太守誓与右北平共存亡，两位将军，这三千士兵，本太守就托付给你们了，训练好他们，保卫右北平，两位肩上责任重大。” “太守请放心，末将也与右北平共存亡。” “末将肝脑涂地，必将保卫右北平周全。” 刘鑫听了，心中一喜，洗恼成功。 这时，田豫匆匆跑了过来，边跑边叫：“太守……太守……” “怎么啦？莫非乌丸人打过来了？”看到他那么着急，刘鑫急问道。 田豫气喘吁吁：“不是……不是。” “那你急什么？” “下官已探得消息，是中山太守张纯、泰山太守张举这两个家伙干的。他们联合乌丸作乱幽州，对幽州掳掠后南下，据报，辽东属国乌桓苏仆延率军五万进攻青州平原国、冀州清河国去了。”这都快一个月了，唉，古代消息真是闭塞。 听到这里，刘鑫突然想起来了，在后世他读过历史，幽州确实有两个人发动叛乱，就是张纯和张举，两人后来还称帝了。原来这两人是联合乌丸一起发动叛乱的。 “那张纯、张举在何处？辽东属国苏仆延南下入冀州和青州，那辽西的丘力居和右北平的乌延呢？” 田豫喘了几口粗气：“目前不知，他们应该和张纯张兴合兵一起，屯兵在幽州和冀州交界之处。” 韩当有点不解：“张纯、张举又为何发动叛乱呢？” 田豫摇了摇头，不过刘鑫却知道：“两年前，西凉北宫伯玉、李文侯等发叛乱，朝廷召令乌丸突骑前往凉州支援，由张纯、张举率领，两人曾自荐为将，却被车骑将军张温所拒，张温反而起用了公孙瓒，于是张纯、张举两人心生不满，才会联合乌丸作乱。” 三人听了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刘鑫，心想太守怎么会知道这事。 “公孙瓒现在何处？”刘鑫突然对公孙瓒有了兴趣。 “公孙瓒领三千骑兵驻守蓟县，与张纯、张举迟早有一战。如今看来，张纯、张举不敢南下，恐怕是对公孙瓒心生顾忌。”田豫如今也想明白这点。 “正是如此，公孙瓒作战勇猛，张纯张举不敢南下，乌丸人与张纯张举不过是因为利益而结盟，长期如此，乌丸人会失去耐心，就会与张纯张举产生裂痕，届时我们就有机会了。只是公孙瓒此人刚烈，如过于压迫乌丸人，反使乌丸人和张纯张举结盟更紧，对幽州的局势并非好事。” “太守的意思是……”田豫心中有些疑惑。 “我们不管他们，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静待时机。对了，粮食囤积得怎么样了？” 田豫有点跟不上刘鑫的思路，刚才还说张纯张举的事情，说着说着就说到粮食筹集的事情了。他心中忧虑：“太守，现今粮价太高，一千钱只能购买两石，一石高达500钱，现今一些富户还有些存粮，但我们没钱买呀！右北平本地的粮食还有两个月才能收获，可如今百姓人人自危，这税租也不知道能收多少。下官已派人到辽东和冀州求取一些，只是能拿到多少，恐怕还不知道。” 刘鑫点了点头，情况他自然是知道，但要怎么解决问题，他也是暂时没想到办法。幽州在三国时代是个很贫瘠的地区，生产几乎不能自足，时常要靠冀州救济。如今陷入战乱，粮食更是紧张，有道是巧女难为无米之炊。 “你跟那些富户讲，让他们提供些粮食，乌丸人来时，本太守可承诺他们的安全。” 第6章 艰难的备战 “大守，下官说过了，可他们不信。”刘鑫顿时语塞，唉！土垠城都让人攻破，他又有什么实力保护那些富户，难怪他们不相信？ “你探一下他们的口风，看看他们会不会提条件？” 田豫想想也只能如此。 刘鑫突然想到右北平在后世就是河北唐山市，是个矿产资源相当丰富的地区。看来，有必要找人在附近勘查一下，看看能不能开采一下。 刘鑫想了一下，问太史慈和韩当：“子义、义公，如今右北平之兵可否一战？” 太史慈先说：“训练时间尚短，义公大才，之前训练之法得当，战力不弱，虽战败，但这十几天休整训练，战力有所提升，可保右北平周全。” 刘鑫沉吟了一下，太史慈是个识大局之人，既然这么说了，那定是可以做到。 他又对田豫说：“国让，你把我暂代右北平太守之事，对外传播，然后说我们获得一批粮食，我要让全幽州人都知道。” “太守你这是何意？如果传播开来，恐引起乌丸人的注意，届时真会立即率军再次攻打我们。” “我想过了，这一仗不可避免。右北平太靠近乌丸人的老巢，此前乌丸人执意攻右北平，不仅仅是为了掳掠财物，也是为了清除后方力量，保障老巢的安全。如今我们重新休整，肯定会使乌丸人有所顾忌。这一仗在所难免，既然不能避免，那么我们就不能呆在右北平，等乌丸人上门来打，我们要化主动为被动。” “现今辽东属国苏仆延率乌丸五万大军南下冀州，张纯、张举及辽西丘力居、右北平乌延屯兵幽冀边界，一则与苏仆延遥相呼应，防苏仆延兵陷冀州，二则防范公孙瓒，怕公孙瓒抄他们老巢。公孙瓒如果只有三千骑兵，恐怕张纯、张举早就主动进攻了，可见公孙瓒可能接管了蓟县附近兵力，且上谷郡乌丸大人难楼没跟三郡一起叛乱，这难楼可能已经投了公孙瓒。” “所以，公孙瓒能统率之兵不下于一万，且公孙瓒骁勇，张纯、张举才不敢轻举妄动。然而，一旦苏仆延在冀州掳掠得手，并回幽州与张纯张举合兵一处，那敌方实力大增，公孙瓒难以应对。如果传出我右北平重整旗鼓，右北平乌延和辽西丘力居必定不安，必会抽调兵马，再次企图攻破右北平。” “乌延曾攻入右北平，再次攻打时必会轻敌，再加上要防公孙瓒，抽调过来的兵马也不会太多，而我们自是不能坐等他们围困，战场由我们选择，则天时地利人和尽归我等，取胜指日可待。” “相反，如我等坐视事态发展，反使张纯、张举压力全无，公孙瓒则压力大增，我等吸引民对方一部分兵力，公孙瓒压力小些，则能压制对方。否则，公孙瓒战败，我等亦亡。”虽然按历史进程，公孙瓒最终还是打败张纯、张举与乌丸的联军，但那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况且，他穿越了，已改变历史，谁能保证历史进程还是那样发展呢？ 说完，刘鑫转身看着韩当、太史慈：“我计于此，然我不是军中将领，能否成功，只能依靠于两位将军了。”他不是诸葛亮，做不到人尽其才，只是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太史慈想了一下：“前番乌延以两万攻入右北平，杀我大半士兵，肯定不会想到我军恢复这么快，所调士兵确实不会太多，土垠城附近多山多林，我们只能潜伏于林中，伺机偷袭，则有成功的机会。末将认为可以一搏。” 韩当也是略微思考，才说：“末将赞同子义的想法，前番右北平被围，只能在城中被动地等乌丸人进攻，却无计可施。如果乌丸人卷土重来，我等应抽调一支小部队，潜伏于城外，随时骚扰敌军，防不胜防，如此可削弱敌军战力，减轻城内压力。太守，如果有战马，这一仗就无忧了。” 韩当的意思是，如果乌丸攻城，可以一支小骑兵部队游弋于城外，牵制乌丸，使其不能全力攻城。当然，步兵也可以这么干，但骑兵有利逃跑，效果更好。只是刘鑫上哪给他弄马去，人都没得吃了，有马还不如杀了给人充饥。 不过不管怎么样，大计就这么定下来。刘鑫又嘱咐田豫，无论如何要搞到一些粮食，让右北平能再撑上一两个月。太史慈和韩当继续操练军队，提高战力。他自己亲自监督城墙加固，同时让铁匠铺继续打造兵器，能打造多少就打造多少。只可惜，这右北平的铁匠水平太差，打造的兵器与朝廷的没法比。 几天之后，田豫终于拉回来了一批粮食，一共一千石。刘鑫的脑袋快速计算着，这一千石最多只能撑半个月。最主要的是，这时代缺油，人吃的油少了，这饭量就大了。 田豫却苦着脸：“太守，下官真的尽力了，这一千石粮食是下官向当地几家富户要的，不是白拿，是借的，这是右契。”说着，他把几块竹片交给刘鑫。 所谓的契，是用竹木制成的，中间刻横画，两边刻相同的文字，记财物的名称、数量等，劈为两片；左片就是左契，由债权人保存；右片叫右契，由负债人保存。索物还物时，以两契相合为凭据。简单来讲，就是汉代的借条。 “下官已经拿出浑身解数，又是请求又是恐吓，四个富户合起来勉强凑出了这一千多。下官可是把脸都丢尽了。”田豫发起牢骚来。 “嗯！右北平正面临生死存亡，这些商人却唯利是图，发国难财，唉！算了，本太守就忍了，等这事过后再找他们算账。” 如果只吃小麦的话，时间长了，身体也受不了。如今是春夏之际之时，野外的野兽也多，刘鑫让韩当组织人马，到野外捕猎，同时挖些野菜吃，以弥补粮食的不足，节省下粮食，以备战用。另外，刘鑫还让人多找来几个行走的铃医，准备好药材以及包扎伤口用的纱布等。 第7章 右北平保卫战(一)韩当的伏击 时间过得快，二十几天过去了，右北平的城墙终于修葺得差不多了。田豫又搜刮到了几百石粮食，再加上捕猎所获的肉被腌制成了腊肉，粮食已经保证有一个月以上的储备。反正迟早要来，如今刘鑫反倒希望乌丸人赶紧来。 正在这时，军中斥候士兵来报，乌丸大军正浩浩荡荡地往右北平而来，兵力约一万五，按行程算，距离右北平仅有八十里路。刘鑫为了掌握敌军去向，在渔阳郡内广布斥候，力争在敌军进入右北平百里以内得到情报。斥候探知军情后，要快马飞奔来报。 刘鑫大吃一惊，右北平可战之兵只有四千人，超过他最早的计划，已经到了极限。而乌丸人居然派出一万五千人，接近于他四倍的兵力。他明白，这将是一场恶战。 “子义、义公、国让，乌丸人恐怕很快就到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末将已经准备好了！”“下官准备好了！”三人几乎异口同声。 “好。义公，你带着一千人马去吧！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喏！”韩当应了一声便离开。片刻之后，在右北平的西门，一支军队鱼贯而出。刘鑫、太史慈和田豫目视着韩当离开。 …… 此时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正骑在高大的马上，嘴里哼着什么，心情似乎十分愉快。他将率一万五千骑兵，再度兵临右北平城。他想好了，一定要把右北平再抢一遍，把青壮都杀了，带走妇幼。 上次攻破右北平时走得太匆忙了，主要是渔阳更富饶，有更多东西抢，他怕落后于丘力居。想不到，这右北平居然死灰复燃了。这刘鑫真是个无知小儿，居然不知好歹，敢跟我乌延作对。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去见他父亲。 前面有一段密林中，他跟汉人打交道这么久，也知汉人军事上讲究逢林不入。可是，打仗是要看实力的，据传闻右北平只收拢了两千士兵，守城都不够，哪敢在途中设伏。而他带着一万五士兵过来，不仅仅是再次攻破右北平的，打个两千人的城池，难道还需要一万五人吗？上次抢得急了，抢得还不够多，这次再抢一遍，顺路把抢来的东西送回聚居点去。 突然，士兵来报：“汗鲁大王，前面道路上有很多石头，挡住了去路，要搬掉才能走，看着还要多花一个时辰左右。”自从起兵之后，乌延自封“汗鲁王”，虽然是自称的，别人未必会承认，但也总算是一方霸主了。 “什么？”乌延匆匆跑到前面来看，这道路本就狭窄，这么一堆大石头放在路中间堵路，人或许还能走过去，可马不行。显然，这是右北平人耍的把戏。这些汉人真奸诈，战场上较量打不过，就用石头来堵路。他爬上侧面的高处一看，石头还不少，要是动手搬，还不止一个时辰。算了，还是绕路吧！ “大军原路退回，走北上的路，本王还不信，刘鑫小儿能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乌延率着手下一万五骑兵原路返回，绕路北上。 远处，有丛林中伸出几个脑袋，为首的正是韩当。看到乌延绕路，他松了一口气。 手下一个士兵问道：“将军，这里丛林密布，正是设伏的好位置，为什么不伏击他们，而要搬石头堵路，这不是错失良机吗？” “这是太守之计，乌延大军从蓟县方向而来，很有可能会选择攻打右北平的南门或西门。”韩当进一步解释：“乌丸人选择这条路，攻打的是南门，我们人数太少，伏击又不能全歼敌方，只好迫其改道，去攻打西门。” 刘鑫早在修葺城墙时就想到这点了，他资源有限，不可能给右北平四个城门都加固，只能选择其中一门。他选了西门，乌丸兵力不够，且以乌延的个性，也只会攻打右北平一门。所以他交代韩当，一旦乌延攻打南门，就必须想办法，让乌延改道。 此时韩当并不需要向手下士兵解释太多，他急需赶路：“时间不多了，我们要赶紧抄小路，才能赶到乌丸大军的前面。” 一个时辰后，韩当已经来到了他之前预定的伏击地点。这里是一个山坡，他带着一千人马藏于山坡之上，乌延的军队会从山坡下面经过。 可问题是这里没有树林等掩体，对方都是骑兵，很容易化解他的偷袭。韩当有些忧虑了，然而他一路上勘查过，除了这里，已经没有再合适的伏击地点。 韩当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山坡上距离他所在的位置几百步的地方也有一块密林，这方便于他逃跑。 乌丸大军由远及近，韩当目视着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乌延，屏住呼吸，怕惊扰到乌延。 待乌丸大军到达山坡下的伏击地点时，韩当站了起来，大叫一声：“攻击！射箭！”士兵们都站了起来，拉弓上弦，朝乌丸大军射去。乌丸人毫无防备，顿时大乱，一些被射中的士兵纷纷从马上摔了下来。 乌延好歹也是名将领，很快就意识到有人伏击，他向弓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大叫一声：“注意！注意！稳住阵脚，敌方在坡上，两队士兵前后绕上去。”他很快就下了命令。 韩当在上面看到乌延，立马拉弓上弦，对准了他，一箭射过去。 乌延也是战场宿将，似乎感觉到有人正在瞄准他，他下意识地下马，想以马为掩体。这时，“嗖”得一声，韩当的箭射中了他毡帽，把他吓了一跳。 韩当指挥着士兵继续射箭，乌丸军队倒下了一片又一片，损失可不小。然而一阵慌乱之路，乌丸人慢慢地稳住阵脚，纷纷下马找掩体。一些士兵则骑着马想冲上山坡。这山坡不高，马完全可以冲上去。 “撤退！”韩当看到乌丸人想冲上去，立即下令放弃这道防线，退到下一道防线，他处心积虑，不是来这里射几轮弓箭就结束的。 第8章 右北平保卫战(二)太史慈守城 到了第二道防线，韩当看到乌丸的骑兵已经上到半山腰，他大吃一惊，这骑兵真是太快了。 “放石头！放滚木！快呀！”他赶紧下令。 士兵们连忙把事先准备好的木头滚了下来，几百根木头倾泄而下，骑兵在半山腰躲闪不便，木头砸在马腿上，马吃痛之后用力一甩，把背上的人甩了下来。 “快放滚木，全都放了。”韩当依然大喊着。 滚木和石头确实阻碍了乌丸骑兵，但乌丸士兵悍不畏死，仍然继续往前冲。 韩当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带的是步兵，一旦乌丸士兵追上来，那就死路一条。也只能这样了，他赶紧下令：“撤退撤退。” 他带着士兵往密林跑去，当乌丸的士兵追上坡顶时，韩当已经带着他的人进入了密林之中。乌丸骑兵来到密林外面停住了马，终是不敢冲进去。 此刻，乌延得到右北平的军队跑了，气得直跳脚，他抓住他手下人的衣领：“他们又没有马，你却追不上，你没吃饭吗？还是马没吃饭？” “老子要屠了右北平，要活活剁了这刘鑫。”乌延仍怒不可遏：“休整片刻，急进军，半个时辰内到右北平，立即发动进攻。” …… 躲在密林里的韩当看到乌丸人不敢进林，又是一阵感叹。他心里倒是希望乌丸人进林，他更可以借林中优势，多杀几个敌人。他心知，刚才打了个伏击，但乌丸人伤亡恐怕连一千都不到，不足以震慑乌丸，缓解右北平的压力。一方面他带的是步兵，必须提前撤退，以避免在空旷的地方被纠缠上。另一方面，这些士兵有些训练时间不够，射箭不纯熟，弓箭也不充足。 没办法，事已到此，他该做的已经做了。之后他只能再寻找机会，伺机骚扰乌丸军。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乌延大军来到了右北平西门。乌延直接就下令进攻。 在城墙上看到乌丸大军来到城下的刘鑫明白，一场恶战即将开始。 “乌延居然不让大军休整，哼！太不瞧我们了！”太史慈觉得自己被轻视了。 “轻视是一点，这也表明乌延生气了，看来义公给他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太守，你和国让先退一边，看我如何教训他们。” 乌丸人下了马，一些士兵嘴里怪叫着往前冲，另一些士兵则几个人一组搬运着攻城的器械。刘鑫听到韩当说过，乌丸人有云梯，看来应该就是这个玩意了。 待乌丸人跑近之时，太史慈一声令下，右北平的弓兵搭箭上弦，射向乌丸的士兵。跑在最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地，一些士兵则以云梯遮挡。 刘鑫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虽然死的都是敌人，但他还是感到有些许不适。 后面的士兵源源不断地往前跑，冒着箭雨来到了城下，快速把云梯放下，然后往下攀爬。那云梯目测高度有两丈，一些士兵站在上面，以足够爬墙。右北平虽是边境，但毕竟不是北方重镇，一般城墙也只有两丈高。 “倒金汁，赶快倒金汁！”所谓的金汁，其实是烧开的粪水污水，古人也有文雅的一面，把这污秽之物称之为金汁。太史慈早有准备，下令弓箭后退，让士兵往云梯上倒金汁，一些被倒到金汁的士兵受伤后，直接从云梯上摔下来，看来性命不保。 倒完金汁后，弓箭手又冒出头来，把箭射向云梯上未被金汁烫到的乌丸人，以避免他们爬墙。 当弓箭手射云梯上的乌丸士兵时，城下的士兵越来越多，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人爬上云梯，并开始攀爬城墙。双方的士兵开始短兵相接，右北平的士兵也开始有了伤亡。好在，能够爬上墙的乌丸士兵并不多，很快就被杀死或赶了下去。 这场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乌延看到进攻无果，再加上天色将暗，才下令退兵，并下令就地安营扎寨。 看到乌丸人停止进攻，刘鑫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子义，今日你感觉怎么样？” “乌延今日的进攻不够猛烈，这样是不可能动我们分毫的，大太守请放心。” “只是，今日乌延到达城下就下令进攻，大军疲惫才会如此，且只是试探我们的防守，明日恐怕会大举进攻了。” 果然，连续五天时间，乌丸大军大举进攻。太史慈一开始还能从容应对，但慢慢地支持不住，右北平军的伤亡慢慢增加。好在，乌丸的士兵都是骑兵，攻城的手段不多，来来回回都是架云梯爬墙，没有其他器械。 乌丸士兵曾多次登上城头，右北平军拼死抵抗，最终又把乌丸士兵赶了下去。 乌延也是很恼火，汉人的攻城器械，他只有云梯，也没有其他的了。他想到了一个主意，乌丸人射箭很厉害，而且他手中的箭多。于是他下令，让一部分士兵靠近城墙，往城头上射箭，射杀右北平的士兵，以便掩护乌丸士兵登墙。 此举收效极大，乌丸士兵的箭支充足，直接压制右北平军，把右北军射得都不敢从城墙上探出头来。 城下的乌丸士兵抓住机会，拼命攀爬，登上城墙。这是乌丸士兵首次大规模登上城头，太史慈急了，自己带着士兵上城头，与城墙上的乌丸士兵激战。右北平的城头也曾丢失，幸亏太史慈武功高强，英勇杀敌，又几次把城墙给抢了回来。双方你来我往，城头几度异手，战况呈胶着状态。 在城下指挥的乌延大喜过望，连日进攻终于要站城头上站住脚。他挥舞着刀大叫着，让士兵抓紧冲上去。 正在这时，乌丸军大营有些骚动，突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大王，不好了不好了，有汉人攻进大营来了。” “什么？”乌延愣了一下，赶忙往大营跑，果然几个营寨起火了，火烧得越来越旺。他气爆了，一脚踢向那来报的士兵：“赶紧让人救火，告诉我有什么用？” 他突然想起几天前伏击他们的那支军队，一定是他们干的。前几天他还很小心地防着这支军队，这几天急着攻城，慢慢地把这支军队抛到脑后了。 第9章 右北平保卫战(三)扰敌之计 此时，在城头上激战的太史慈看到乌丸大营正在冒火，便大声高叫起来：“兄弟们，要坚持住，乌丸大营已经被攻破了。他们完了。”嘴里叫着，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慢。一些右北平的士兵也看到这些，也开始兴奋叫起来。 乌丸士兵本来还不知道这事，听到汉人怪叫，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转身一看。妈呀！不妙了，大营被烧了，城下的士兵调转身子往回跑，想要回去救营。云梯上的士兵看城下的士兵跑了回去，不知情况，赶紧下了云梯，还顺手把云梯一收，抬着也往回跑。 城墙上的右北平军压力顿减，太史慈一口气将城头上的乌丸士兵全都杀死，重新夺回城头。直到他把最后一个乌丸士兵杀死，他才松了一口气，这次真是太险了。 乌延好不容易把火给灭了，却看到士兵撤退了，顿时火冒三丈，狠狠踹了一下传令兵：“谁让你下令退兵的？本王让你下令退兵了吗？” 传令兵一脸委屈：“大王，是他们自己退的。”乌延脸都黑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虽不是汉人，但也是名战场宿将，士兵都退回了，气已竭，只能真的下令退兵。重新休整，来日再战。 刘鑫和田豫在后面安置伤员，运送物资，但也知道城头差点被夺。得知乌丸人退兵了，赶紧上墙头查看。 “太守，今日真是差一点就被敌人占据城头，乌丸大营突然起火，应该是义公救了我们。” 韩当也知道自己一千人干不了什么，只能选择时机骚扰一下乌丸军，这时机选得还真是对。 “我们伤亡多少？” 太史慈脑子里估算了一下，伤感地说：“损失不小，恐至少一千人以上，再加上之前的损失，再战之力不超过两千。不过，乌丸人损失更大，恐怕不下于三千。”虽然如此，乌丸再战之力至少还有一万多。 几天大战，刘鑫慢慢地习惯了，这就是战争。 “子义，今日乌延以箭压制我军，掩护士兵登城，这招果然厉害，乌丸人自幼为兵，精通射箭，非我军能比，而我们的箭支已经用完。今日乌延尝到甜头，明日一定会故伎重演，义公救了我们一次，下次乌延必有防范，他恐怕没有机会了。我们得想个办法，否则明日就危险了。” 太史慈自知如此，点了点头，便思考了起来。 “大守，晚上我带几百人去劫营，不求杀敌，只求烧掉乌丸人的辎重，弓箭也好，云梯也行。” “不行，我刚才说过了，乌延不是傻子，义公得手一次，他肯定会加强防备，你去了就自投罗网了。”最主要的是，他手下只有太史慈一个得力干将，万一太史慈不能及时归来，这城就没办法守了。 太史慈黯然，这道理他不是不懂，他只想冒险一试。刘鑫却认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让太史慈去冒这个险。 “对了，干脆派几个人去乌丸大营大那边制造点声响，骚扰他们，让他们晚上不能睡觉，明日疲惫，自是不能攻城。”这办法《三国演义》里就有，不学白不学。 “好呀！这主意不错。”太史慈虽觉得可以，但还是有些疑虑：“只是这主意一两天还有效，时间长了，乌延迟早还会攻城。” “一两天也足够了，我此前打听过了，乌延虽善战，但脾气暴躁，不是那种能冷静思考的人。一旦他乱了方寸，我们才会有机会。” 太史慈见刘鑫已打定主意，便不再反驳：“那我们具体怎么做？” 刘鑫把他的做法说了出来，太史慈本想自己出马，但刘鑫拒绝了，太史慈是大将，折腾一晚上，明日哪有精神守城。他安排了十几个士兵去做了。 深夜，乌丸正打算睡觉，明日继续攻城。他发誓，明日一定要把右北平拿下。连日攻城，他已折损两成，这损失太大了，如不拿下右北平，实在难泄他心头之恨。 太累了，他很快就进入梦乡。突然，大营外边传来一阵“当当当”的声音，是编钟的声音。编钟是种乐器，如果真是奏乐，那还有助于睡眠，关键这是乱敲，活脱脱的就是噪音，声音还挺大的。而此时，刘鑫却早就让自己的士兵用东西塞住耳朵睡觉。 “不好。”乌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然后跑到外面查看：“倒底是哪里传来的声音？” 大营之内，士兵跑来跑去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反正是还没睡着的都醒着，睡着了的也被惊醒。 不一定会士兵来报：“大王，是城那边传来的，肯定是城里的人搞的鬼。” 乌延气炸了，这大半夜瞎折腾，还让不让人睡？他气得赶忙来到战场，结果发现声音停止了，战场上黑漆漆的，点着火把也看不到人。 没办法，他就让士兵又去睡觉。哪知他自己刚躺下来，大营侧面又传“当当当”的声音，却不是来自战场那边。 就这样，那“当当当”一会儿在这边响起，一会在那边响起，乌延已经气得直咬牙，大营里的士兵也被吵得实在是受不了。 如今乌延也知道肯定是城里的人故意搞的，目的是让他不能睡觉，城内兵力有限，不敢真的出兵袭营。他很快就想到了对策，以防万一，他调拨四千人，大营每边各一千守夜，其余人睡觉。 …… 这时，在东侧远处的一块小树林里，有一个人正在注视着乌丸的大营。此人正是韩当，他的士兵正在一个隐秘的地方睡觉。乌丸的大营一整晚都在折腾，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明白一定是太守搞的。本来他也想过晚上看看有没有机会劫营，但看着乌丸的士兵看守严密。恐怕他们一靠近大营，就会被发现。 然而韩当并没有离去，而是静静地守着，注视着乌丸大营，寻找和等待机会。他是个很沉稳的人，知道机会是可以等出来的，所以他不敢睡觉，即便此时他的士兵们都睡了。 第10章 右北平保卫战(四)英勇的韩当 钟声已经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月亮也开始西落。韩当叹了一口气，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快亮了，看来他也得走人了。 这时，他突然发现，乌丸守营的士兵在打着哈欠坐了下来，不再向之前那样来来回回巡逻。他敏锐地感觉到，机会来了。 他再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守营的士兵要睡觉，便下定决心劫营。他匆匆回到士兵睡觉的地方，把士兵们叫醒，带上一百个士兵，人太多了反而不便。 韩当带着士兵悄悄来到大营外面，他的目标并不是大营，而是放在大营外边上的云梯。云梯笨重，放在外面比较方便，但却让韩当看到了机会。 乌丸人的大营结构简单，里面几乎没有防御能力，只是看守太严。如果真趁机劫营，很难避开看守，且容易使自己被困，反倒不如破坏了云梯，使乌丸人不能用来攻城来得划算。 韩当带着士兵避开看守，悄悄地摸到放去梯的地方，让士兵们把带过来的木柴塞到去梯里面。这木柴是白天时他让士兵准备的，随时放火用的。 然后他拿出火镰、火石、火绒等点火套件，用左手拿住火石并将火绒压在火石与手指间，右手握住火镰的荷包，将镰刃对准火石猛击。该死的，没有点着，他再点一次，又没点着，心里焦急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下月亮，向月亮拜了一下，嫦娥姐姐，一定要保佑我点着。他心里想着，再次用镰刃猛击火石，那火石划过一点星火，烧着了上面的干草，终于点着了。他连忙把几根木柴点燃，再用来点燃其他云梯。 大火燃烧，在夜里显得非常醒目，很快就惊动了乌丸人。韩当一看形势不妙，低声叫了声“撤退”，带着手下赶紧离开，逃入黑暗中。 乌丸士兵赶紧过来救火，但晚上了一步，仍有十台云梯被烧毁，乌丸的云梯只剩下十二台。天亮之后，乌延得知云梯被烧毁，气得直骂娘。不过，有十二台也够用了，毕竟战场上狭小，也摆不了那么多。云梯虽少了，可他并没有打算停止进攻，仍下了继续攻城的命令。 果然，他还是沿用了昨日的战法，以射箭压制右北平军，掩护士兵利用云梯登城。双方的进攻再次进入胶着状态，城头每天都在经历几度异手。 又连续攻城三天时间，右北平军仍牢牢地守住了自己的城墙。乌延看到久攻不下，终于下令军队休息，连续长达十几天的攻城，手下士兵已极度疲倦。 刘鑫和太史慈也暂时松了一口气，统计了一下伤亡，才知道伤亡已接近一半。虽然乌丸人损失更大，但乌延手里能战之兵起码还有七八千人。这一场大战远比刘鑫想象中要更艰难更残酷。 连续休整了三天时间，乌延再次下令攻城。与此同时，他又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分兵进攻。一支约两千人的军队悄悄从乌丸军大营出来，向右北平北门而去。 乌丸士兵再次发动了猛烈的进攻，战法仍是以弓箭压制右北平军，进而强行登城。此战法乌延屡试不爽，刘鑫和太史慈却没有办法。乌丸士兵远比他们的士兵精锐，又有足够的箭支。这些箭支搞不好也是抢汉人的，乌延用起来一点都不心疼。 此时，右北平北门，乌丸军也发动了进攻。刘鑫兵力不足，北门仅有两百士兵把守，更关键的是，他们并不知道乌延分兵攻打北门。乌丸人虽然一共架起三个云梯，但在半个时辰的疯狂进攻下，北门很快就岌岌可危。 此时韩当焦急万分，西门的激战已呈胶着状态，太守或许还不知道北门也会被攻打，这出乎了之前的预料。 看到形势危急，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耽误了，必须当机力断。他率一千人来到了乌丸军队的后方，大喊一声进攻：“进攻！射箭！” 士兵的箭犹如雨一般射向乌丸人，把后面一排人躺倒，乌丸人才意识到后面有人攻击。可惜的是，两轮弓箭过后，韩当的箭支用尽，他一阵懊恼。然而此时，他不能再退却。他举起手中剑，向着天空：“各位兄弟，誓要保住土垠城，此刻我等已无退路，冲啊！” 士兵们锐不可挡，一拥而上，一时间把乌丸人杀得人仰马翻。乌丸人经过一番慌乱后，与韩当的军队战到了一起。 韩当一马当先，一剑刺入一个乌丸士兵的身体，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但他没有犹豫，便拔出剑来，砍向另一个乌丸士兵。 杀了几个乌丸士兵后，他开始感到自己身边的士兵正在倒下，他急了，不断地往前冲前，想多杀几个敌人。 双方的冲杀声、兵器的撞击声交织在一起，谱写成一曲悲壮的战歌。城头上的士兵看到乌丸后方被袭，也被振奋了士气，纷纷扑向城头的乌丸士兵，将他们刺死或推下城去。 片刻之后，韩当已经杀红了眼，眼里充满血色，犹如杀神一般，收割着一颗又一颗乌丸人的头。在他的影响之下，右北平的士兵也个个悍不畏死。 大概过了一刻钟时间，乌丸的阵形慢慢松动，被韩当冲得七零八落。乌丸士兵更是被韩当的悍勇吓到了，慌乱了起来，开始四处逃窜。很快，乌丸败下阵来，韩当又带人冲杀了一阵，才停住脚步。 此时，战场上已是血流成河，横尸遍野，让人胆战心惊。韩当环顾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一方能站着的士兵已经不足两百人。这一仗太惨烈了，好在他最终击退了敌人。 …… 西门的城头上，依旧上演着城头争夺战，这一幕已经重演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乌丸人占据了城头，又被太史慈赶了下去，战况也越来越激烈。 然而不是每一次，右北平军都能占据上风，也不是每一次，太史慈都能及时救急。正在太史慈将西门北角的乌丸士兵杀退之时，却发现南角的乌丸士兵越来越多，右北平军正被杀得连连后退。 第11章 右北平保卫战(五)狙杀，太史慈的表演 他急了，想冲上去杀敌，然而此时在城下面的乌丸士兵看到右北平军的人挤到一起，便纷纷射箭过来。 右北平的士兵无法躲闪，被射倒了一大片。太史慈见状，真是目眦欲裂，可他过不去。他恨得直咬牙，终是下了命令：“往后撤，撤到月城！” 随着右北平军的撤退，乌丸军占据了整个城头。一些士兵在城头上挂起旗子，在后方督战的乌延看到了，心中大喜，十几天的攻城，终于要攻破右北平了。 他举剑向天，大喝一声：“兄弟们，我们已占据城头，马上要攻破右北平，冲啊！”在他的号令之下，乌丸士兵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话说占据了城头的乌丸士兵想继续往前进攻，却愣住了，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半月形状的小城。 这个城是刘鑫特意修出来的，动用了四千多人，修了个把月。在汉朝时，应称月城，在后代它有一个更响的名字，叫瓮城。然而在我国历史上，瓮城一般是往外修的，即修在主城的外面，刘鑫却别出心裁，修在主城的里面。他的目的就是，隐瞒瓮城的存在，给乌丸人致命一击。 瓮城的两侧各有一座楼，那是箭楼。正当乌丸士兵愣住的时候，箭楼射出密密麻麻的箭来。刘鑫把土垠城一半的箭支都留给了箭楼使用，唯一的遗憾就是，这是士兵射出来，而并非弓弩。 城楼上地方小，没办法躲闪，距离又近，乌丸士兵还在惊讶于瓮城之事，这箭几乎例无虚发，收割着乌丸士兵的性命，仅瞬息时间，城头上冲过的乌丸士兵被消灭殆尽。 后面又源源不断地有乌丸士兵从城头向瓮城过来，然而都是一个照面就被射死，直到再也没有乌丸士兵爬上来。 太史慈连忙打了个手势，让箭楼的弓箭手停止射箭。他带着几个士兵再次冲上城头，往下观看。 此时，乌延已经下令发动总攻击，却发现城头的士兵没了动静，大吃一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然而命令已下，他又不敢停止，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冲。 太史慈从城头上的箭垛看到了乌延，乌延此时已经很靠近城墙了，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他心中一动，连忙在地上找了一下，找到一把弓，拉满上弦，对准乌延，一箭射出。 正在骑马奔跑的乌延突然感到一阵抽搐，下意识地拦住缰绳，停了下来。 正在此时，一支箭快如旋风，朝他飞了过去。他没来得及躲闪，那箭射入他的胸膛，他连叫喊一声都没来得及，便从马上栽倒在地。 太史慈看得真切，心中大喜。他连忙拿下乌丸人的战旗，高声大喊：“乌延死了，乌延死了！” 乌延死了，与他一起进攻的乌丸将领及士兵也发现了这点，纷纷停止不前，几个人下马抱着乌延的尸体摇晃着，企图证明乌延还活着，可惜无济于事。顿时，乌丸军大乱，士兵开始往后撤退。 太史慈看到这里，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立即下令召集人马。乌延死了，乌丸群龙无首，即将败退。右北平保住了，此时应该主动追击，才能扩大战果。 片刻之后，西门打开，太史慈带着城内仅剩的约一千士兵冲了出来，追杀乌丸士兵。 看到右北平军发动进攻，原本退回大营的乌丸军却无心再战，纷纷四处逃窜，这大营一下子就炸了。 人逃了，但粮草辎重却跑不掉。看到乌丸大营囤积的各种物资，太史慈的心也不淡定。那可是乌延搜刮了半个幽州抢来的东西，来没得及拉回老巢，如今全都落入右北平军的手里。 太史慈追杀了几里路，也没追到几个人，便下令停止追击，回去清点战利品。 当他回到右北平时，刘鑫和韩当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他了。韩当把北门激战的情况告诉刘鑫，刘鑫暗道一声好险，他确实没有料到乌丸人会分兵攻打北门。因为乌丸人一向的作战方式，就是集中兵力攻其一点，何况乌延兵力不足，更不会轻易分兵。好在韩当勇猛，坚决果断，挽救了右北平。 三人相互见了面，一阵感慨。 “这次右北平能打败乌丸，全赖子义和义公两位将军的勇猛。”刘鑫不得不夸太史慈和韩当，这两人不愧是在历史上有名的东吴大将。 “太守过谦了，全赖太守之计，我等才获胜。”韩当也谦虚起来。 太史慈则对刘鑫修瓮城之举很是赞叹：“太守把这月城修在城里，当时末将还不理解，现在才明白太守另有乾坤。” “哈哈哈哈！”刘鑫自嘲起来：“当时修这瓮城，嗯，应该叫月城，我只是觉得乌延曾攻打过土垠城，知道土垠城的城墙结构，如果只是简单的加固，恐怕对付不了乌延，如果把月城修在城外，那乌延会看到，则效果就不尽人意了。既然要修，还不如修在城内，那乌延没有防备，必吃大亏。” “不过，也是子义箭术通神，擒贼先擒王，一箭射死乌延，否则这乌丸怎么会败？”刘鑫大大夸了太史慈一把，当然他也不能厚此薄彼，把韩当给忘了：“而义公以一千步兵，杀败乌丸两千骑兵，真是勇冠三军！” 三人哈哈大笑，这时田豫走了过来。刘鑫又赶紧吹捧他：“国让在后方调度资源、安抚百姓、安置伤员，也是功不可没。” 这场右北平保卫站终于划上了个句号，结果是右北平军以弱胜强，击溃了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率领的一万五千乌丸骑兵。 对于刘鑫来讲，战争是残酷的，损失是惨重的，收获也是丰厚的。仅此一役，右北平军四千将士，战死且重伤而死的超过一千五百多人，伤者达一千二百人以上，恐怕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战力。 缴获也不少，经清点，一共缴获战马四千多匹，都足够打造一支骑兵了。只可惜，乌丸士兵撤退时，有些马被骑走了，也有些马炸营时跑了。除此外还有牛羊各数千多头，各类衣服、铁器、粮食等不计其数。这些收获足够右北平一年使用了。 第12章 决定右北平未来的会议 战后，刘鑫和田豫又忙着打扫战场，安置伤员，处理各种战后之事。 经仅一役，刘鑫在幽州可谓是声名大振，右北平其他县的百姓纷纷逃向土垠城，附近的渔阳、范阳、辽西等被乌丸人抢过的郡的百姓也慢慢向土垠城而去。因为刘鑫打败了乌丸，他们相信只有刘鑫才能保护他们。 然而刘鑫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在战后事宜处理得差不多时，他把韩当、太史慈和田豫叫到一起，商议右北平的未来发展。 “此战，我军虽获胜，但幽州整体形势并不乐观。首先，叛军兵力达十万以上，现今只是被我军消灭了一成左右，不能动摇叛军之根本；其次，叛军与公孙瓒军仍相持于幽冀边界，对于苏仆延南下，公孙瓒和冀州方面并未有所应对。一旦苏仆延掳掠归来，与张纯张举军合二为一，公孙瓒大军压力增大。” “然而，我右北平军虽取得一胜，但胜得艰辛，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战力，也无力搅动战局。所以，我军的策略是休养生息，直到恢复战力。在此之前，我军要广撒斥候，力争掌握战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关于右北平的发展策略，你们三人有什么意见呢？”原本刘鑫打算自己全讲完，但这样显示过于主观，是不尊重别人的表现。而这个时代，能纳谏才会得到认可。 田豫第一个发言：“太守，下官日前主持战后之事，问题颇多，今日提出来，希望太守能够想办法或协调解决。” “第一、近日乌延战死，逃散的乌丸士兵有些正在右北平境内骚扰百姓，对百姓生活有很大的影响，虽我右北平战后休整，亦应派出一些人马，清剿这些匪徒，还百姓一个安宁。” “第二、粮食储备问题，我军缴获不少，应尽快变换成钱，除了还掉之前的欠粮之外，还要用以购买粮食，至少保障储备两个月以上。” “第三、我右北平获胜，百姓对我等也拥护，据下官所知，其他郡县百姓也正往土垠城方向而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以免百姓过多涌入土垠城，造成物资短缺而手忙脚乱。” “第四、除了粮食之外，我右北平没钱，因此急需对外组织商队，发展商贸。只可惜下官对商贸一无所知，亦不知如何入手。” 刘鑫听到田豫主动说要发展商贸，着实吓了一跳，这年代的人视商贸为践业，文人更是如此，想不到田豫竟有这等眼光。 “第五、此前乌丸掳掠县城，右北平下辖八县县令和官吏全都跑光了，如今没人打理县务，各县处于无主之境地。因此，我们急需找回这些官吏或延揽人才，补充空白。” “国让之言一言中的呀！所提到的几点都是我右北平急需解决的问题，有些如果解决不了，会给我们带来极大的麻烦，所以我们必须要解决。”刘鑫先夸奖了田豫一番。 “诸位可曾想过此战我军为何胜得那么最艰难？打仗考验的不仅是将帅的勇猛和统帅能力，还考验我们的内政、钱粮及储备。试想，如果我军有足够的弓弩和战马，这一仗就不用那么累了。” “当今形势，变幻莫测，我们必须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才能保护我们的百姓和家人。然而强大的军队是用钱来打造的，而我们没有足够的钱。” 三人听了，点了点头。 刘鑫感觉自己大话说多了，又赶紧兜回来：“至于国让所言，第一点，清剿右北症境内的乌丸匪徒，义公，你对右北平境内熟悉，你组建一支一千人的清剿军队，进行剿匪。” “喏！”韩当点头同意。 “至于粮食储备，先拿出一部分缴获的牛羊进行售卖，换取粮食，具体数量国让掌握，保证两个月的储备，为安全起见，找当地粮商购买，另外，要跟粮商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 “第三点，百姓向土垠城靠拢，这是好事，这说明我们得民心，要利用起来。先拿出点钱来修筑房屋，给他们居住，而后要重新丈量土地，按丁分配。具体另议。” “发展商贸，幽州之地贫瘠，商贸不发达，国让联系一下幽州境内的一些行商，与他们合作，让他们代表我们去冀州进行买卖。具体本太守亲自把关。” “最后一点，延揽人才，我们不仅要延揽县级官吏，还要延揽有才有志之人，才能守得住这右北平。这……”刘鑫看了田豫一眼，言下之意是想把这事交给田豫。 哪知田豫知其意，果断拒绝：“太守，下官太年轻，难担此大任。” 刘鑫想想也是，田豫才十七八岁，虽崭露头角，但声誉不足，招不到人。他自己也年轻，同样没有声誉，没有号召力。 “必须先找一个当世名士为我们坐镇，专门负责延揽人才。你们有谁可以推荐的。”他觉得先找一个牛逼的人，再让这人去搞定其他人。相对而言，搞定一个人要比搞定一群人容易得多。 三人都想了起来，刘鑫挨个看着他们，田豫摇了摇头，韩当也摇了头，太史慈却犹豫了一下才说：“太守，邴先生呀！” 邴原？邴原声望倒是很高，可他和管宁是典型的隐士，从不出来为官，也不会为人所驱使。再者，邴原在辽东，受着公孙度的厚待，自己过去请，难免会得罪公孙度。他虽然对公孙度不满，但至少现在不敢跟公孙度叫板，公孙度手握不下于五万骑兵，俨然一土皇帝。 “邴先生德高望重，岂是我一黄口小儿能请得来的？” 太史慈一想也是如此。公孙度整天跪舔邴原，邴原也没为他做事。 然而，刘鑫又是灵机一动：“只是，邴先生曾向公孙度说情，放我父亲一马，对我有恩，我可以先去见他，向他道谢。顺便……” 顺便干点什么呢？三位手下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邴先生正在讲学，他的学生不乏明智之士，我请不到他，请他学生总可以了吧？” 第13章 人才计划 原来如此，三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如此一来，田豫讲的五点，刘鑫也都有了决断。这反让田豫感到惊讶，太守看着年纪跟他差不多，但做事不拖泥带水，坚决果断，他心中暗自佩服。 刘鑫又问韩当和太史慈：“你们掌管兵事，对于我们的军队，有什么想法？” “我们缴获了四千匹马，现在正养着，应尽快组建一支骑兵，可我和义公对骑兵的作战方式不了解，太守还要找个骑兵将领，才能组建骑兵。”太史慈先说了骑兵的问题。 原本刘鑫以为韩当久居右北平，应该懂得一些骑兵之术，看来他失望了。幽州地界上也算是名将辈出，可这些名将都有主了，他又能请谁呢？例如张飞和关羽此刻就在青州，跟着刘备，距离右北平也不算太远。倒是赵云是无主的，常山距离幽州也不远，可常山靠近幽冀边界，那里是前线，草率去了，小心没命回来。 “骑兵将领的事情待议，子义，你先把骑兵给建起来，等我找到将领后，再让其接手。”太史慈听了也没什么意见，这事就先这么定了。 韩当也有些想法：“太守，乌延这次欺我右北平，右北平乌丸聚居点已无兵力，何不把它端了？” 刘鑫听了，又陷入沉思，过了好久才摇了摇头：“这恐怕不妥，第一，我军战后损失不小，急需休整，而乌丸百姓全民皆兵，聚居点最不济也能凑出四五千人，仍非我军能攻破；第二，目前我等不宜逼迫乌丸过甚，乌丸光在幽州的人口就有数十万，激化朝廷与乌丸的矛盾，会使汉与乌丸爆发全面战争，幽州则陷入长期战乱，局势难以控制。” “不过，乌丸两次攻我右北平，仇不可不报，否则乌丸人以为我等可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我军尚弱，我等当秣兵厉马，他日我军强大，便踏破乌丸，以报今日之仇。” 韩当初听刘鑫驳了他的想法，心中有些不悦，又听到后面的话，也觉得自己的主意草率了。于是他不再说话，而是认可了刘鑫的说法。 一次决定右北平未来命运的会议在愉快的氛围结束。会议结束之后，那就是实施过程。韩当很快组织了一支剿匪队，在整个右北平境内剿匪。 太史慈负责招兵买马，组建骑兵，原本他还担心招不到足够数量的士兵，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错了。右北平各县的百姓纷纷往土垠城靠拢，使得土垠城的人口迅速增加，在短短三个月内翻了一番，接近五万人口，占右北平总人口的二成左右。田豫也忙得不得了。至于刘鑫，他记得右北平所处的位置大概是河北唐山市，那是一个矿产资源非常丰富的地区，不仅有丰富的铁矿，还有丰富的金矿。他尝试组织一支所谓的勘测队，去寻找铁矿或金矿，折腾了两个月时间却一无所获。后来他明白，这种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否则就算找到了，也可能开采不了。 于是他不再纠结于找什么矿产，而是找上太史慈，两人一起去一下辽东，拜访一下邴原，看看是否能延揽到一些人才，以处理右北平的政务。此时幽州战局处于对峙阶段，他正好可以抽出时间。 两人快马赶路，十天之后就来到了辽东，打听到邴原的住处。邴原住在一个偏僻的村子里，他在村里开堂讲学，当地名士都慕名而来。 刘鑫把礼物交给邴原的下人，又打着父亲刘政的名号，很快就得到邴原的接见。 “晚生拜见邴先生。”其实邴原年纪并不算太大，看着应该三十多岁出头，他和刘鑫的父亲是好友，刘鑫就只能对他执长辈之礼。 “拜见邴先生。”太史慈也认识邴原，自然也过来行礼。 邴原连忙让两人不用客气。 “你父亲之事我亦有耳闻，三年前我与他同从北海来到这辽东，这事我仍记得，可惜，才几个月不见，他竟罹难了。” “父亲被右北平乌延所杀，晚生也已杀乌延报了父仇，父亲想来也得已安息了。” “什么？乌延已死？” 刘鑫也是一愣，随即想到邴原住这里，与世隔绝，消息闭塞，也是可以理解的。 “是的，一个月前，晚辈继承父职，乌延再次攻打土垠城，败于城下，被子义射杀。” 邴原大吃一惊，他看了一眼太史慈，点了点头：“子义真是不负一身所学。” “晚生此次前来，主要是想亲自向先生拜谢，先生高义，父亲得罪公孙太守，全赖先生周旋，父亲才得以安全脱身。先生之恩，晚生必当铭记于心。”说着，刘鑫向邴原行了个谢礼。 “贤侄不必如此，我不过是浪费几句口舌，哪有什么恩情？更何况我与你父既是同乡又是挚友。” “哦，对了，刚才你说，你继父职，也就是说，你当了右北平太守？” “是的，右北平被乌丸攻破，百姓被屠杀，粮食被劫，此乃父亲之失，小侄不忍看到百姓罹难，应土垠城官员及百姓之请，只能临危受命，暂代太守之职。待他日朝廷任命新的太守，小侄再自行离去，届时，小侄还希望投靠叔父，聆听叔父教诲。”刘鑫听到邴原称他为贤侄，这是对他的认可，于是他也自称小侄，称邴原为叔父，瞬间就拉近了和邴原的关系。当然，他说的什么等朝廷任命太守后再离开之类的话，纯碎是胡说八道。 邴原却以为他担心自己的太守被朝廷派人取代，便开导说：“你这太守之位是继你父职，且你打败乌延，也是救了右北平，立下战功，朝廷焉能兔死狗烹？这太守就是你的，你何必谦让？”邴原不喜当官，但人不迂腐，也明白拳头大才是爷的道理。既然刘鑫能打败乌延，就能当这个右北平太守。 听到邴原支持他当太守，刘鑫心中一喜。 “多谢叔父的支持！” 第14章 低调的三国英才 “你不必客气，我与你父亦有交情，也希望看到你出人头地，能帮衬的自然要帮衬。” 或许邴原这是客套话，刘鑫却不管这点，而是抓住机会，提出他的请求：“叔父，小侄此次前来，确有些事，还望叔父伸个援手。” 邴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鑫会得寸进尺，但还是随口一问：“哦，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右北平被乌丸两次攻打，乌丸人残暴不仁，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右北平已形同焦土，饿殍遍野，百姓流离失所，饥肠辘辘，民间甚至还出现了易子而食之景象，小侄深为痛心。”刘鑫先是一阵卖惨，还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还真的把邴原说得感动了。 他接着又说：“小侄当这太守，愿守护一方百姓，让百姓不再担惊受怕，不再食不果腹，让右北平成为一方乐土。” “然小侄年仅十七岁，乳臭未干，实难担此重任，因此，此次前来，还想请叔父……”话到嘴边，刘鑫突然感到有点难为情。 “莫非贤侄是想让叔父出来为官，助你一把？”邴原不是傻子，此刻明白刘鑫所求不小，他看了一眼刘鑫。 “叔父高风亮节，视名利如粪土，当今朝廷数次延揽，叔父均拒之门外，公孙太守也是诚心实意，叔父亦敬谢不敏。小侄又何德何能，敢提此要求？” “小侄是想，叔父桃李满天下，可否为小侄引荐一二，小侄想延请其为右北平效力。” 邴原这下明白了，不是请他，而是让他推荐他的学生或认识的人。他心中松了一口气，他与刘政关系挺好的，如今好友去世，留下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帮心里也过不去。可是，要是让他当官，他也不愿意受此束缚。推荐几个人的话，他还是可以考虑的。 “这个嘛！你需要叔父推荐什么样的人呢？” 刘鑫听了心中一喜，这不是代表邴原同意了吗？他赶紧说道：“右北平百废待兴，小侄需要些人帮助小侄，能打理日常政务，能开荒屯田，主持商贸，让右北平恢复之前的繁荣。能辅佐小侄振兴教育，让百姓有书读，培养出更多可造之才。” 邴原心中一振：“莫非贤侄想让百姓也有书读？” “正是，小侄已是右北平太守，自是有责任让右北平百姓都能读书写字。当然小侄亦知此举无异于登天，但终归事在人为嘛！” 邴原这么大吃一惊，他自己就是寒门出身，自然知道对于百姓而言，读书是件很难得的事情。他当年为了能读书，可是吃了不少苦。 他想了一下：“我可以给你推荐人才，你需亲自去延请，他们是否答应，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刘鑫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同意：“叔父请放心，成与不成，自是要看小侄的本事。” 邴原想了一下：“有一个人很想出仕，此人才华横溢，可能会擅长处理政务。” “谁？” “国渊国子尼！” 国渊？刘鑫愣住了，国渊在三国时代是个非常低调的人物，刘鑫也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至于相关事迹，则一无所知。既然邴原推荐了这个国渊，他只能来见一下这个国渊。 刘鑫多方打听，终于来到了国渊所住的地方，太史慈则成了一名挑夫了，挑着他要送给国渊的礼物。 听到是邴原介绍来的人，国渊没有拒绝，让人把刘鑫和太史慈领到屋里面来。 刘鑫进到屋里一看，这国渊住的地方相当简陋，里面陈设简单，过着比较简朴的生活。相较而言，邴原住的地方条件要好很多，估计公孙度送了不少东西，邴原不缺钱。国渊就不一样了，他虽是经学大家郑玄的弟子，但毕竟不是什么大人物。 国渊的年纪不大，年二十多，长相儒雅，看起来应该是个很谦逊的人。屋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年纪稍大，应该三十岁左右，穿着随意，不修边幅，与国渊似乎相反了。两人正在看着桌子上的东西讨论着，应该是讨论书法。 看到刘鑫和太史慈进来，两人才不再讨论。 相互行礼之后，国渊叫人准备些水，来招待刘鑫和太史慈。看到太史慈担了一筐什么东西，国渊有些好奇：“刘太守，你这是……” “初次拜访，可不能空手而来。这是我给国先生的一些薄礼。” “刘太守太客气了。” 太史慈把上面的布打开，原来筐里面放着一打纸。这时代的纸可贵了，这么一打就已经几十两银子了，刘鑫都觉得心痛。 国渊和旁边另外一人看到里面是纸，两人对视了一下，微微一笑。 “刘太守之父，三年前我也见过，谈过几句，想不到已仙逝。”国渊也是青州人，当年跟随邴原等人来到避战来到辽东。 他直入正题：“刘太守接替父职，也是右北平百姓之福，只是不知今日到此，又送如此厚礼，想必有所求，还请刘太守说一说。否则刘太守这礼我可就不能收了。”言下之意就是，先把事情说了，能做到才收这礼，做不到自然就不收。看来，这国渊做人很有分寸，从不随便乱收礼。 “日前，乌丸两次攻打右北平，在下临危受命，当了这右北平太守，并击败乌丸大军，然右北平遭到极大的破坏，可谓百废待兴，百姓亦需屯田生产，在下几日前拜访邴叔父，邴叔父向在下推荐了国先生，今日来访，想请出国先生，为右北平出一份力，为百姓谋条出路。” 刘鑫并没有提出能给国渊什么待遇，而只是强调为百姓谋条出路。一方面，右北平如今是一穷二白，能提供的条件有限。另一方面，邴原曾告诉他，国渊做事随意，不向往奢侈的生活，不怎么关心能拿到多少俸禄。他给国渊送礼，那是礼仪，只是这礼稍微重了点。 果然，国渊听了，沉默了一会儿，提出了一个疑问：“右北平如今状况如何？” 第15章 传奇造纸术 刘鑫毫不隐瞒地将右北平如今的状况说了一遍。 “那太守具体是希望我做什么呢？” “听闻国先生擅长处理地方政务，能组织百姓开垦屯田，据在下所知，两年前，右北平共有田地近百万亩，已能自给自足，然两年时间，先是受黄巾作乱波及，如今又受乌丸掳掠，百姓逃离，田地荒芜，全县目前耕种不到二十万亩，已无法自给自足。在在下看来，这屯田可是一门大本事，非能人不可主持，而国先生正是此大才之人。” “另外，幽州地界向来人才凋零，在下亦想兴建学堂，兴办教育，让右北平人人有饭，有书读，进而培养本地人才，以供本地官府所用，走上科教兴国……郡之路。”作为后世穿越而来，刘鑫嘴巴不牢，总是夹杂着后世的一些词汇。 “你……”国渊略微思考：“你这个科教兴郡？这教我倒是理解，可科是指什么？” “这……”刘鑫犹豫了，在这个时代，谁会理解科字呢？但这是国渊提出的问题，是对他的考验，他不得不回答。 他想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回答了这个问题：“科即指科学，是对现有的一些现象的探索，从而发现一些固有的规律，并形成一套理论。” 虽然刘鑫自觉自己讲得已经通俗易懂，但国渊一脸懵圈：“什么？这……”不仅是他，他旁边的那人和太史慈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下举个例子吧？就以种田为例，幽州之地贫瘠，一亩田仅产一石左右，诺大右北平只开垦二十万亩，一年收获约二十万石，这还是风调雨顺之年，这点收获都养不活全郡百姓。倘若这世间有某种办法，能让一亩田产两石粮食，甚至三石四石五石，右北平就永不会有饿死之民，岂不是成就盛世？” “可是，粮食一亩就产一石？怎么可能产两石？”这并不能打消国渊的疑惑。 “不，肯定有办法的，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 “那怎么才能发现？” “这就是科学了，人们不断地探索，寻求其奥秘，终于有一天会有人发现一亩田收获两石的方法。” 国渊沉默不语了，对于他来讲，就算发现了，那也是未来的事情，又如何能证明现在刘鑫所说是正确的呢？ 刘鑫觉得这一例子并不能说服国渊，眼睛一瞟，看到他带来的礼物，心中一动。 “千年以来，人们均以竹简书写，竹简虽易获得，但因其笨重，书写亦不便，推广不易，普通人更是难以使用。一甲之年前，前朝蔡侯以树皮、破布、渔网等为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一系列工艺加工，造成了纸，称为蔡侯纸。从此纸便诞生，纸相对于竹简，更易于书写，保存也方便。” “事实上，造纸的方法并非凭空产生，而是它本身就是存在的一种自然规律，而蔡侯发现了他。蔡侯发现了造纸方法的过程，称之为发明。” “然而因工艺、原料等方面的限制，蔡侯纸并不能在大汉广为推广，到了今朝，在下听闻有个叫左伯的人，又进一步改进了这造纸工艺，便是在下送给国先生的这些纸。” “只可惜，这工艺虽使得这纸更易于书写、绘画，但在原料等方面并没有得到解决，因此这纸价格昂贵，只能小规模流传，仍然无法天下推广。” “试想，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够接着改善造纸工艺，使得造出来的纸不仅易于书写，还能大量生产，价格便宜，人人能用得起，那时就能推广全天下，此人岂不是千秋万载留名后世？” 刘鑫以造纸为例，滔滔不绝地讲了老半天，却没有注意到国渊的脸变得怪异。 “你这打纸多少钱买的？”国渊突然问道。 刘鑫一怔，问这干嘛？当然他还是说了出来：“四万钱。”这纸又粗又厚，看着有一打，还挺重的，他数过了，一共只有一百张，算下了四百钱一张，真他妈杀人价。要知道四百钱都快够买一石粮食了。想想百姓劳作一年，所得的收获就够买几张这纸，那是什么感觉？ “这么贵？真是奸诈！”国渊冒出一句话，把刘鑫吓了一跳。 “刘太守。”这时国渊旁边那人想说什么，国渊伸手拉住了他。刘鑫这才想起来，国渊一直没有向他介绍此人的身份。 “刘太守，你想邀我出仕不难，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刘鑫心中一喜，能提条件就代表国渊动心了，别说一个条件，就算是十个，他也可以考虑，他忙问：“什么条件？” “我一向自负才学，正苦于无用武之心，太守有心屯田，造福百姓，我亦有此心。且对于太守科教兴郡之言，我深感兴趣，想亲自见证。” “只是太守需建立一个造纸作坊，我有一好友，毕生致力于探寻造纸之术，还请太守无条件支持于他。” 刘鑫瞬间惊呆，他下意识地看着国渊身边之人，莫非此人就是……左伯？ “哈哈哈哈，这位就是你口中的左伯左子邑，北海东莱人，你们还是同乡。”国渊这时才向正式向刘鑫介绍左伯。 刘鑫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人物，在他看来，在这个时代，像左伯这种科学家的存在，远远比文人名士要厉害得多。当然，他不能在国渊面前表露这种看法。 他连忙向那男子行礼：“啊！在下唐突了，不知左先生在此，竟胡说八道一番，还望左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太守过谦了，听太守所言，胜读万卷书，真是受教了。”左伯回了个礼，又说着讲起当年的事情来：“当年，我在京城雒阳，就觉得这蔡侯纸粗糙，很难写字，笔墨稍浓便会化开。后来几经尝试，改变了工艺，造出了这纸，被称为左伯纸，当时我也是一时荣耀。后来，颍川学院众人便资助兴建了一造纸作坊，专门造纸。这纸在雒阳也是风靡一时，一张卖八十钱，想不到到了幽州番了几番。” 第16章 一年之计在于春 “唉，后来黄巾乱起，肆虐于豫州，作坊被毁，我无奈之下，就逃回了家乡北海东莱。没过多久，青州也被黄巾乱军侵袭，我又避乱到了这辽东之地。” “来到辽东之后，我与子尼相交甚厚，常有往来，我一直想重操这当年造纸之术，只可惜……”左伯叹了一口气。 “今日子尼话已说出，我恳请太守，重开造纸作坊，我亦可去右北平，助太守一把？假若真如太守所言，能制造出价格更低的纸来，让天下之人都能用上，那不失为一件美事！太守亦可凭此赚钱，不是吗？”左伯向刘鑫抱拳施礼。 刘鑫这可乐坏了，本来只想延揽国渊，却招来一个科学家，只是他喜怒不形于色。 “左先生要来右北平，在下自是求之不得。”他停了一下：“只是造纸之术，如此重要，在下素闻公孙太守礼贤下士，为何不支持？” 左伯一听，顿时满脸怒容：“哼，这公孙度虚伪得很，不过一介武夫而已，明着是礼贤下士，无非是装装样子，只想博取其礼遇名士的好名声，却不是真的延揽，造纸术在他看来也不过小道而已。”看来这左伯脾气暴躁得很，对公孙度很是不满。 想想也是，当年避难来到辽东的文人名士可不少，公孙度个个都表示礼遇。所谓的礼遇其实只是送些礼物表达一下，并非真的礼遇。名士在三国时代身份地位特殊，地方割据势力向来很头疼，不仅公孙度如此，后来的曹操亦是如此。 “好，左先生来了右北平，开造纸作坊之事，在下应承下来，回右北平后，在下便可立即操办，如此，国先生的条件在下也算是答应了。” “既然如此，我们俩现在稍作准备，便随太守一起起程。”刘鑫发放了，国渊也不矫情。 倒是把刘鑫吓了一跳，就算要去，也不用那么急呀！只是国渊和左伯急着去，那他无可奈何。 一个时辰之后，刘鑫雇了辆马车，让国渊和左伯，他和太史慈依旧骑马，四人一起上路。途中，刘鑫问起两人的家人，才知两人的家人均在北海，这让他不禁吐槽，这些名士避乱来到辽东，难道都是只身而来，不带家人一起跑路的？ 四人一起拜访了邴原，刘鑫再次向邴原致谢。邴原则感到好奇，刘鑫不仅请出了国渊，还请出左伯。他和左伯打过交道，是个只想谈造纸的狂人。看来，好友刘政的这个儿子还真有点本事。 有了马车，刘鑫和太史慈不敢纵马奔驰，速度慢了，四人花了近二十天才回到土垠城。 回到土垠城的十几天后就是中平五年的正旦日，民间称为过年。这是右北平战后第一个年，然而幽州仍处战乱，百姓无心去庆祝过年，这年也就这么草率地过去了。 年后，刘鑫安排让国渊负责安顿百姓，进行屯田，春季到了，正是播种的季节，这可不能耽误。田豫主管右北平其他政务，以及发展商贸。韩当在剿匪完后，与太史慈一起，继续招兵买马，训练军队。战后半年，右北平军已经基本恢复，目前有步兵五千，骑兵两千，虽然骑兵将领还没有找到。 刘鑫又在土垠城内建立了个造纸作坊，由左伯全权负责，并为其招募了几十名工匠。左伯非常高兴，很快就投入工作当中。 二月的一天，田豫有军情来报，刘鑫把太史慈和韩当都叫过来听。 “太守，最新的战报一共有几个，第一，朝廷诏令青、冀二州军队北上剿灭张纯张举与乌丸叛军，平原刘备曾率兵北进，与张纯交战，刘备战败，不过保住了性命。” “刘备？那是什么人物，怎么没听说？”太史慈不禁皱眉一问。 此时的刘备确实还只是个不起眼的人物，但刘鑫知道，刘备确实应平原相刘子平的举荐，在平原与叛军交战，还是在战场上装死，才捡回一条命，和田豫得到的情报相符。 “那张纯张举的军队呢？” “苏仆延的军队已经从冀州掳掠，回幽州与张纯张举丘力居会合，并率军向西面转移，目前在我右北平郡北面俊靡县附近。太史将军已经派人监视敌方动向。” 太史慈听了田豫，也连忙解释：“不错，敌军经渔阳郡靠近我右北平，但却避开土垠城，应该是不愿意招惹我们。太守你看，我们是否应主动跟近，避免敌方突然发动袭击？” 刘鑫并没有回答太史慈的问题，而是问田豫：“公孙瓒的去向呢？” “公孙瓒在蓟县附近、范阳郡都曾与敌方数次短暂交手，双方互有胜负，敌军西撤，据下官的判断，应该是想撤回自己的地盘，企图利用地利优势，与公孙瓒决一死战。”田豫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鑫沉思了一下，认可了田豫的看法：“国让的看法十有八九是对的，敌军与公孙瓒对峙已久，小摩擦不错，此次西撤，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掳掠到手，自然也需要押运到自己的地盘。二是西撤至辽西或辽东属国，已是幽州腹地，冀州军可能不敢深入，如此就避免被冀州军和公孙瓒夹击。但公孙瓒军紧跟着，届时敌军避无可避，只能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与公孙瓒一战。” “然而去辽西和辽东属国必须经过我右北平，张纯张举不想招惹我们，便想从北面的俊靡县过我右北平地界，进入辽西。哼！想得倒美，打我们右北平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有今天？” 刘鑫一拳重重地打在桌子上，太史慈和韩当也是一脸怒色。 “太守，给末将五千人，末将盯着敌军，一可防备他们对我们不利，二可与公孙瓒夹击敌军。”太史慈自告奋勇。 刘鑫却没有急着答应：“张纯张举这西撤很是谨慎，我们出动是必然，但要怎么出，则需要细细推敲，有幽州舆图吗？” 田豫把一张所谓的幽州的舆图拿出来，这舆图很是简单，就是在一块帛布上画了几个不规则图形轮廓，每个图形里写着地点名称。刘鑫一阵无语，他唯一看明白的就是幽州几个郡的大体位置，其余郡下面的县、地形、交通要道等一概不知，这就是三国时代的地图。 第17章 石门之战(一)悄然出兵 “从这舆图上看，张纯、张举走俊靡县，有可能再北上，进入鲜卑人的地盘，也就是建昌，然后会进入辽西郡东北面。如果公孙瓒仍尾随的话，恐怕双方会交战于辽西东北面，与辽东属国交界的地方……” 刘鑫指着舆图说着，然而当他手举到辽西郡和辽东属交界的地方时，他愣住了。他的眼睛看着一个地名，叫柳城，这柳城不就是曹操平定乌丸的地方吗？莫非张纯、张举也有意在这里和公孙瓒决战？ “太守，你怎么啦？” “你们说，张纯、张举会不会选择在柳城与公孙瓒决战？” “柳城？”太史慈和韩当也惊异起来，两人连忙看舆图上柳城的位置。 “十几年前，辽西太守赵苞曾在柳城大战鲜卑人，将鲜卑人击溃，使得鲜卑人远遁，但我大汉对柳城一向控制极弱，这柳城便慢慢地成了乌丸人的地盘。” “柳城虽属辽西，却位于辽西与辽东属国交界之处，其山脉横贯，地形复杂，然而对于丘力居和苏仆延来说，这却不是什么问题，他们俩长期居于这辽西和辽东属国边界，熟悉地形。只是不知道公孙瓒是否熟悉柳城的地形？”刘鑫越说越觉得，柳城很有可能会成为双方交战的地点。 “公孙瓒是辽西令支人，曾任辽东属国长史，但后来去了涿郡，曾拜卢尚书为师。三年前，涿郡太守刘其去世，他便接替成了这涿郡太守。从其经历来看，对柳州地形，他就算不熟悉，也是知道一些的。”韩当向刘鑫说了一下公孙瓒的经历。 刘鑫点了点头，想来这公孙瓒也是一位猛将，不至于会草率进兵。 “对了，卢尚书现在何处？在幽州吗？”卢尚书指的是卢植，据闻，公孙瓒和刘备都是他的学生。 “不在，卢尚书曾率军平黄巾之乱，功成后去了京城，如果应该是在雒阳。”可能是不理解刘鑫为什么会问起卢植，韩当疑惑地看着他。 刘鑫又思考一下：“不管张纯张举等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们的目的地多半是这辽西和孙东属国交界之处。如今敌军兵力雄厚，公孙瓒兵力弱势，公孙瓒虽勇，但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兵败。一旦其兵败，幽州连刺史都没有，朝廷在幽州就剩下我们了。”他自动地把公孙度给忽略了。 “所以，我们不能坐视不理，这兵必须得出。然而，我们兵力太少，且目前还是以步兵为主，如果光明正大地出兵，恐怕无法阻挡敌军的攻击。我们只能悄悄出兵，尾随其后，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有的话就干一票，没有就拉倒。” “干一票？”太史慈等人一愣，好在他们平常也是见识过刘鑫嘴里说出的奇奇怪怪的话。 刘鑫不理会他们，他指着舆图接着说：“我们可以往东走，进入辽西，再北上，悄然到达柳城附近，再伺机而动。你们看怎么样？” 太史慈、韩当和田豫思考了起来。 “嗯，如此一来，不用过早暴露自己。末将没有意见。”太史慈支持，田豫也点头同意。 韩当却大声嚷嚷：“太守，这次你让末将去，末将一定不负所望。”原来是主动请缨。 “不，这次我和子义，你留下来守着咱们右北平。”刘鑫果断拒绝了他：“此次出兵以骑兵为主，子义更熟悉骑兵，且土垠城需要一稳重之人把守，你最合适。” 刚听完刘鑫前面的话时，韩当还想着分辩几句，但听了后面的话，他也意识到镇守土垠城的重要性，便不说什么，而是点头同意。 一天之后，刘鑫安排好土垠城内的相关事宜，与太史慈率军三千步兵两千骑兵，共五千军队，出了土垠城，向东行。 三天之后，大军进入辽西境内。自乌桓校尉公綦稠被苏仆延杀死后，辽西处于一个无官府的状态。而右北平击败乌延之后，很多辽西百姓也纷纷逃向右北平。如今的辽西可谓是赤野千里，民生凋零。 进入辽西后，刘鑫和太史慈又率大军向辽西东北方向而去。由于他的军队和敌军、公孙瓒军进军的路线不同，他不担心自己的军队被发现。 八天以后，大军来到柳城附近，距离柳城只有五十里的地方。刘鑫这才下令大军谨慎前进，并大量斥候放出，刺探敌情。刘鑫和太史慈也在讨论军情。 “如今我们在位置在辽西郡且虑县东北面，据斥候最新探知的消息，公孙瓒大军和张纯张举大军已经对峙于柳城，和太守之前的判断一样，张纯张举也不再继续西撤，看来，双方很有可能就在柳城决战。”太史慈做了一番分析。 “嗯，如果再撤，就撤到辽东了，显然张纯张举也不敢惹公孙度。” “只是张纯张举也并非只是在柳城一动不动，似乎在左右摇摆。” 刘鑫听了，又细看了手里粗糙的舆图。如今双方未开战，而自己的实力弱，也不敢贸然插手。看来，还是像以前一样，尽量隐藏大军，避免被张纯张举或公孙瓒发现。虽然他和公孙瓒应该算是友军，但这也不过是暂时的。如今的局势，他只能相信自己。 “太守，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柳城之地，适合决战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靠近建昌的白狼山，另一个是靠近辽东属国的石门山，张纯张举来回摇摆，目的也是在这两个地址摇晃，我们不管他们，敌不动我不动，就驻扎在且虑县，耐心等待机会。” 这一等就等了十几天时间，太史慈都等急了，天天在营寨里发牢骚。刘鑫也是无语：“子义，你将来可是要成为一代名将的，要沉得住气，你得学人家公孙瓒，都和张纯张举对峙大半年了，你才十几天而已。”太史慈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打仗要打很长时间的，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对峙，真正的打的时间其实是很短的。 第18章 石门之战(二)耐心等待 刘鑫决定在且虑县驻扎不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他担心公孙瓒或张纯张举等人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例如公孙瓒或张纯张举双方都有可能提前派出斥候，监视土垠城的动向。这场大战是公孙瓒和张纯张举之间的交锋。右北平军队一旦插手，势必会对双方产生极大的影响。不管是公孙瓒，还是张纯、张举一定会做出反应。所以他决定驻军这里，不靠近柳城，也是看在柳城的双方的反应，从目前斥候传来的情况来看，双方反应如常，这也表明，他们都不知道右北平的大军已经到了柳城附近。而这恰恰就是刘鑫的优势。 刘鑫为了不让张纯张举和公孙瓒发现自己的存在，他让斥候小心翼翼，以保护自己为第一原则。只要斥候不暴露，他的大军也不会暴露。 又过了十几天时间，斥候终于传来了新的情况。张纯、张举大军分兵了，分成大约一万骑兵往南面移动。 刘鑫和太史慈大吃一惊，两人的第一个念头是，难道他们的军队被敌方发现了？ “太守，张纯、张举的军队应该是以步兵为主，这骑兵多半是丘力居或苏仆延的骑兵。你看是不是我们暴露了。” “现在还言之过早，现今两军对峙于石门，大战一触即发，如果你是张纯、张举或是丘力居，你发现右北平军出动，你打算怎么办？” 太史慈一阵沉默，想了一会儿：“如果我是统帅，我也是分兵，否则大军无法专心对付公孙瓒，但我不会只出骑兵，一方面公孙瓒的骑兵相当厉害，张纯手中除了丘力居、苏仆延的乌丸骑兵之外，其余均为步兵，出动骑兵的话会削弱己方的机动力和攻击力，相对而言，公孙瓒才是大敌，右北平弱小很多。如今敌方出了一万骑兵，莫非是想快速歼灭我们，然后再回转对付公孙瓒。” “这个……”刘鑫想了一下，又问：“如果张纯、张举不知道右北平军出兵，他们出兵了，那又是为什么？” 太史慈不加思索：“那肯定是绕道到公孙瓒后面或侧面发动进攻，到时公孙瓒就不好应付了，但这可能性不大，公孙瓒必派出斥候，张纯、张举大军就在眼前，人家分兵他都不知道，那就太荒唐了。” 刘鑫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想了起来，片刻才说：“那不一定，双方在石门已经快开打，公孙瓒未必会派出斥候刺探前方的动向，张纯、张举只需要让一万乌丸士兵从大营后面悄悄撤出战场，就有可能躲过公孙瓒的眼睛。”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是，石门山脉纵横，乌丸人熟悉地形，可利用石门山作为掩护来达到分兵的目的，张纯、张举很有可能早就决定分兵对付公孙瓒，才会把战场选择在柳城的石门山，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地分兵。” 太史慈听了刘鑫这番话，点了点头：“如此这乌丸大军果然还是为了对付公孙瓒，不是发现了我们。” 刘鑫又摇了摇头：“刚才我不过是猜测，如果真是发现了我们呢？”确实，他不是神仙，无法判断乌丸这一万军的去向。 太史慈也狐疑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这一万乌丸骑兵是对付我们的，那说明我们行踪败露，如今也不能撤了，只能迎战。如果不是对付我们，而是对付公孙瓒，那这一万乌丸士兵还是会经过这且虑县，绕道到公孙瓒后面，与我们也有相遇的可能，再者，就算不相遇，我们也不能坐视他们绕道。”说到这里，刘鑫心中做出了决定，咬咬牙：“不管他们什么目的，这一万乌丸骑兵，我们必须要消灭掉。” “太守。”太史慈大吃一惊：“这是一万骑兵，咱们一共只有两千骑兵和三千步兵，一半的兵力而已，哪打得过？” “你弓箭带够了没有，找到地方设伏，偷袭他们。”刘鑫又打开舆图细细查看，即便是设伏，那也得找到合适的地点。 这时，又有斥候回报，乌丸骑兵行军速度很快，已进入且虑县，正往西面转向。 刘鑫很快明白过来，乌丸骑兵的目标不是右北平军，而是公孙瓒。行军速度快的原因是，前线大战即将拉开战幕。 想明白之后，刘鑫赶紧时间确定战场。在驻军且虑县期间，他早已派人把周边的地形摸了一遍。很快他就确定了一个地方，他指着太史慈：“就在这里设伏，根据斥候的说法，乌丸骑兵最快可能两个时辰后到，你现在下令让士兵赶到这里设伏，我们到达那里后，最多只有半个时辰时间，这时间不够，但没办法，乌丸骑兵速度太快。” 太史慈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一刻钟之后，右北平军开始开拔。行军一个时辰，到达决定设伏的地点。稍作休息后，太史慈开始让士兵设伏。 这里是一道山谷，目测长达两三里路，两侧不高。山谷的入口处有一处密林，适合把兵力藏于其中。很快，右北平军准备就绪，只待乌丸骑兵的到来。 半个时辰后，乌丸的奇兵开始进入眼帘，原来是苏仆延带队。刘鑫见过苏仆延的画像，所以认得这辽东属国乌丸大人。他目视着乌丸的军队进入山谷中，心里感到特别紧张。 话说这支乌丸军队的统帅正是辽东属国乌丸大人苏仆延，他的目标确实并非右北平军，而是插到公孙瓒的背后。 苏仆延熟悉地形，他多次走过这山谷，急于赶路，他并没有多想，便进入了山谷里。然而大军走到眼看大约还有一里路就出谷的位置时，他手下的士兵来报，路的中间有一个很奇怪的盒子。 苏仆延赶紧来到最前面，看到路中间放好的盒子，顿时感到很诡异。好好的一条路，中间放了个奇怪的盒子，他不由地警觉起来。可路还得过呀，无奈之下，他让一个士兵上前打开盒子。 第19章 石门之战(三)伏击乌丸 士兵畏畏缩缩地来到那盒子面前，小心翼翼地用兵器触碰一下盒子，然后迅速后退，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于是他又壮起胆来，再次来到盒子面前，突然盒子里有响声，吓了那士兵一大跳，他迅速后退。 “赶紧打开！”苏仆延有些不耐烦了。 那士兵被苏仆延呵斥了一下，再次小心翼翼地来到盒子前，用武器轻轻地拨开盒子的盖子。 只见里面飞出几只鸽子来，鸽子展翅高飞，飞出山谷，在空中盘旋。那是进攻的信号，谷里面的太史慈和谷外的刘鑫都看到了。 正当苏仆延还在傻傻着抬头看着在飞翔的鸽子时，山谷两侧分别站起来了两列手持弓箭的士兵。 “射箭！”太史慈一声令下，两边的士兵将箭射出，密密麻麻的箭射向路中央的乌丸士兵。乌丸士兵猝不及防，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队伍出现慌乱。 苏仆延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伏击，抓紧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握刀，挥舞着手中的刀，挡住射向他的箭。 第一轮弓箭射罢，第二轮弓箭很快就射出。这次偷袭和韩当偷袭乌延可不一样，韩当设伏乌延时，兵力处于弱势，地形也选择得勉强，关键是弓箭和箭支不够。 此次出兵，右北平已休整将近半年时间，军用储备充足。刘鑫为了弥补自己的骑兵的不足，特意携带大量弓箭，就是尽量以弓箭消耗对方的战力，避免骑兵短兵相接。 山谷中间基本上没有掩体，乌丸士兵没地方躲。苏仆延环顾一下两边，发现山谷侧面坡度较高，骑兵难以冲上去。如果强行往前冲，恐怕很难冲出山谷。他略为思考，就下了决断，大喊一声：“列阵，向两边骑射！” 他一声令下，乌丸士兵慢慢稳住阵脚，在外围排成两列，在马上发动骑射，与太史慈的士兵进行对射。 太史慈在守右北平时见识过乌丸士兵的骑射之术，他知道厉害，连忙下令士兵蹲下来躲进掩体里面。 苏仆延看着骑射压制对方，再次派出士兵企图强行登上两侧，企图解决上面的右北平军。太史慈再次下令，让士兵射箭，双方又开始对射起来。乌丸士兵的箭术显然比右北平军更强，右北平军开始有了损失。 苏仆延看着双方对射的情况，觉得两侧看似只有一千多兵，却占了地利优势，他想消灭对方可不容易。他看了一下前方，走出这山谷也只有一里地左右，他略为思考，想着大事要紧，不打算与太史慈纠缠，而是打算以骑射压制，先冲出山谷。于是他下令往前冲，哪料，大军只前进了百丈左右，两侧又出现两批弓箭手，对着山谷中间的乌丸士兵狂射。 苏仆延这才意识到短短的一里路，却是危机四伏，搞不好他的骑兵会在这里全军覆没。 “撤回去！退回谷外。”苏仆延终于意识到撤退才是唯一的出路。 乌丸士兵一边往两侧骑射，一边往后退。这骑兵速度快，仅一会儿时间，乌丸骑兵就已经撤出右北平军的射程之外。太史慈望着逐渐远去的乌丸士兵，露出一丝微笑，然后下令士兵小心翼翼地两侧出来，集结起来。 话说苏仆延带着落荒而逃的乌丸骑兵来到了山谷入口，他愣住了，入口去放着一大堆鹿角。 鹿角，其实是把带有枝桠的树枝削尖，尖梢朝上，埋在营寨门前或交通路口，以阻挡敌人前进。 他很清楚地记得，进这山谷时是没有这些鹿角的。他让士兵小心翼翼地搬开鹿角，来到入口，从入口往外看，好像没有动静，于是他下令出去。 哪知乌丸骑兵刚完全走出山谷入口，前面的山坡突然出现了弓箭手，疯狂地往入口射箭。 苏仆延再次大吃一惊，在他眼前，敌方的弓箭手形成半圆形，正对着入口射箭。一眨眼工夫，乌丸士兵就被射倒了一片。 可恨这入口处地势较低，苏仆延视线受阻，没办法及时发现。如此一来，他岂不是成了活靶了？ “还击还击！”苏仆延疯狂的叫了起来，如今他真的乱了，连列阵就不叫了。乌丸士兵在苏仆延的命令之下，拿起弓箭射向山坡。 看着自己身边的士兵纷纷倒下，苏仆延想着要尽快冲出去，否则肯定全军覆没。于是他又赶紧下令：“攻击中间，清出一条路，冲出去！” 乌丸士兵听了命令，总算有了固定的攻击方向，不再乱射箭，而是只朝前面射。在密集的骑射攻击下，前面的右北平军纷纷倒地，一刻钟之后，乌丸士兵清出一条路来，苏仆延纵马企图带着残兵败将逃跑。 哪知当他的骑兵到达坡上时，最前面的士兵突然人仰马翻。 “大王，地上有埋伏！”前面的士兵大叫一声，提醒了苏仆延，他连忙低头一看，地上隐隐约约看到一些尖尖的东西。 那是铁蒺藜，铁蒺藜是小型的带有尖锐部分的铁器，有四个尖锐部分，随便往地上一丢，总有一端尖锐朝上，可防止马或人通过。汉朝的马是没有马蹄铁的，铁蒺藜一旦刺入马蹄，马即受伤无法奔跑。在右北平时，刘鑫就考虑到这玩意简直就是马的克星，就让铁匠打造了一批，这次也带了出来。 苏仆延暗中骂道，这汉人太奸诈。然而看到满地的小钉钉，他心里也犯怂，想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大叫一声：“冲过去。” 事实上，他不冲也不行，后面的右北平军正在调整方向，源源不断地箭射了过来。 死了一批乌丸士兵后，苏仆延踩着尸体强行冲了过去。冲过去之后，他的第一念头时往原路退回柳城，向张纯、张举回报他的遭遇。 然而，他的大军仅跑了不到半刻钟时间，不得不勒住缰绳停下，拦在他面前的是一队骑兵。这正是右北平的两千骑兵。 苏仆延久经沙场，看了一眼，大叫一声：“骑兵，突击！”他一声令下，乌丸骑兵发动进攻。 第20章 石门之战(四)英勇小将 乌丸骑兵被伏击损失不小，但看着也有四五千兵马，一旦发动突击。这场面真是地动山摇。 右北平军前面站着一个不知名的将领，举剑向天，大声下令：“列阵，冲击！” 在侧面的刘鑫看了一眼战场，心中颇为紧张，这是他训练了半年的骑兵首次与乌丸骑兵正面冲撞。他把骑兵放在最后，就是希望他的这支骑兵能够抓住机会，消灭被伏击而精疲力尽的乌丸士兵，涨这支骑兵的士气，以一场胜利作为这支骑兵的开始。 他紧紧地盯着战场，发现苏仆延的骑兵被伏击后士气并没有想象中颓废，心中大吃一惊。 瞬间，两支骑兵正面发生冲撞，双方杀到了一起。在最前列，双方的骑兵纷纷倒地。 “冲呀！杀过去！”苏仆延怪叫着，身先士卒，拼命往前冲，杀入右北平军，他舞动着手中的枪，连续挑下好几名右北平军的士兵。仅几个瞬息时间，右北平军的速度慢了下来。 刘鑫注视着战场上的两军交战，看到右北平迟缓，而乌丸骑兵气盛不竭，他大吃一惊。不好，他低估了乌丸骑兵，乌丸骑兵虽然被伏击后出现慌乱，但气势不减，一阵冲锋，竟压制了右北平军。 他现在有点明白苏仆延为什么只看了右北平军的骑兵一眼，就发动突击。因为苏仆延作为一名骑兵将领，自然是眼光独到，一看就看到右北平骑兵的弱点。 刘鑫大急，赶紧让传令兵鸣金，示意骑兵收兵。然而双方骑兵已经绞杀在一起，如何能撤出？看到这里，刘鑫心痛啊，他辛辛苦苦培养了半年的骑兵，很有可能全部都毁在这里。 这时，后面的太史慈率着步兵跟了上来，也看到场上的形势不妙。他二话不说，立即率步兵往前跟上去，列阵，射箭，以箭射还在后面的乌丸骑兵，顿时乌丸骑兵又倒了一片。这样一来，倒是缓解了右北平骑兵的压力。 然而骑兵机动性强，乌丸骑兵步步压制，迫使右北平军骑兵步步后退，而太史慈率的步兵又没办法及时跟上，以支援骑兵。战场上，右北平军的形势不妙。 刘鑫急得满身大汗，双方战前对决，绞杀在一起，在分出胜负前，已无法分开。此时比的是谁的军队更精锐、更勇猛，所有谋略都变得没有意义。而按这种形势发展下去，右北平军的骑兵可能会全军覆没，乌丸骑兵将冲出重围。虽然右北平军靠之前的伏击，仍算是击退了乌丸军，但骑兵全军覆没是他绝对不想面对的。 正当刘鑫忧虑之时，突然乌丸军侧面产生了一些骚动，他距离得太远，没看明白。过了好一会儿，刘鑫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有救兵来了，他举目远眺。 只见一支几十人的小部队攻击了乌丸军的侧面，为首之人骑着白马，是一个身穿白衣、年约二十多的将军，一双浓眉大眼，目光锐利，手持一把银枪。此人武艺高强，手中一杆枪，扎、刺、挞、抨……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凡是靠近他一丈之内的，无不被他刺于马下。真是枪法如神，刘鑫禁不住大赞。 虽然只是支几十人的小部队，竟是愣生生地在乌丸军队的侧面撕开一个口子，乌丸军顿时出现混乱。 正在前面冲杀的苏仆延感觉到军队侧面出现问题，视线所阻，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知道，事情似乎正在向不利于乌丸军队的方向发展。他再次大喊一声：“冲啊！” 乌丸骑兵强攻中路，攻势凶猛，右北平军渐渐无法阻挡，慢慢地被乌丸骑兵杀出一条路来。苏仆延冲在最前面，从杀出来的中路猛冲。 眼看苏仆延马上要冲出去了，那名白衣小将猛地一枪插在地上，从身后拿出弓箭来，拉弓上弦，一箭射向苏仆延。 苏仆延一直在往前冲，哪会想到侧面会有要放冷箭，但他好歹也是一名乌丸将军，曾多次驰骋沙场，养成了超强的警觉性。他下意识地身子往前一倾，那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擦过他的脸颊，射中了旁边一个乌丸士兵。 “哎呀！”苏仆延摸了一下脸上，竟流出了鲜血，心中大骇。他顾不得去看究竟是谁放的冷箭，脑袋里只想着在往前冲，冲出包围圈，逃命再说。 那名白衣小将看到一箭没有射中，心想着再射一箭。这时，几个乌丸士兵冲了上来，几杆枪朝他刺了过去。他在马上侧身躲了过去，顺手抓起插在地上的枪，一枪横扫，几个乌丸士兵掉下马。然而当小将再次把目光投向苏仆延时，苏仆延已经冲了出去，早已看不见踪影。 苏仆延冲出去之后，乌丸的骑兵也顺着被冲出的缺口往外冲。右北平军已是无力阻挡，只有太史慈带着一队步弓，拼命射箭，收割着落后的乌丸士兵的性命。不一会儿，乌丸骑兵跑远了，太史慈这才不甘心地停住脚步。 太史慈自然也注意到那名带着几十个人冲击乌丸骑兵侧翼的小将。他连忙跑了过去，向对方施礼，问道：“不知尊驾何人？今日出手援救，太史慈感激不尽。” 那名小将正在查看自己人的情况，听到太史慈的问话，转身还礼：“不客气，乌丸人掳掠幽、冀、青三州，都是汉人，同仇敌忾，应该的。” 这时，刘鑫也跑了过来，他细细观察这名将军：“我乃右北平太守刘鑫，尊敬不知道如何称呼？” “你是右北平刘太守？”那名小将略显吃惊，连忙还了个礼：“我名叫赵云，冀州人。” “什么？”刘鑫真是太吃惊了，想不到此人会是赵云。他刚才就在想着，骑白马，穿白衣，手拿银枪，三国中谁会是这样的形象的呢？是赵云的想法只是一扫而过，因为按照历史进程，赵云首次出现在幽州应该是三年后的事情。此刻，他意识到，他所熟知的历史已经没有了，事态正在向一个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 第21章 石门之战(五)竟是赵云? “你是常山赵子龙？” 赵云也是一愣：“莫非太守听过我的名字？” “哈哈哈哈！子龙声名远播，本太守早有耳闻，想不到竟是子龙救了我。”刘鑫忍不住哈哈大笑，右北平骑兵差点全军覆没的忧虑都快被他抛到脑后了。 赵云感到有点摸不着头，他有那么有名吗？ “不敢当，倒是刘太守击败乌延，还将乌延斩杀，真是大快人心啊！” “哈哈，杀乌延的人可不是我，是这位。”刘鑫拍了拍太史慈的肩膀：“当时乌延率军攻击我右北平，子义兄弟箭术如神，从城头上一箭将乌延射死。” 太史慈感到有些腼腆，这是他最得意的战绩。 “不过，子龙刚才射苏仆延那一箭也不差，差点就射中苏仆延了。” “什么，你说刚才逃跑的那个是苏仆延？” “是呀，怎么？子龙与苏仆延有过节？” “去年秋，这苏仆延南下骚扰冀州，竟掳掠了常山真定，杀了我村里不少人，可恨啊！”赵云握紧拳头，气愤非常：“赵某随师学艺，不在村里，回来后才知道。闻知涿郡公孙太守正在与乌丸大军对抗，赵某欲前往投靠，势必杀掉苏仆延，为家乡之人报仇，刚才不知那人就是苏仆延，以至于错失良机。” 听到赵云说要投靠公孙瓒，刘鑫尴尬了，看来自己想延揽赵云可不容易，赵云并不是那种听了几句话就改变主意的人。 “真是惭愧，让那苏仆延跑了。”赵云突然觉得好奇：“对了，太守为何在这里和苏仆延交战？” 刘鑫却先吩咐太史慈：“你安排人尽快打扫战场，一个时辰后出兵。” 然后他才回答赵云：“我在月前就率军来到驻扎了，苏仆延要路过，我才在此处设伏，本想他中了伏击，必定大乱，才用骑兵与之对抗，不曾想，乌丸骑兵厉害如斯，多亏子龙相救，我右北平骑兵才不至于全军覆没，唉！竟被苏仆延冲出重围。” “太守太客气了。” “子龙可否考虑来我右北平军呢？我右北平军虽不如公孙瓒的军队，但也是幽州精锐，半年前击溃乌延暂且不说，今日以五千步骑，设伏击溃苏仆延一万骑兵，虽让苏仆延逃脱，不能竞全功，但也至少歼灭其七八千人马。” “这……”赵云此次来幽州，就是来投公孙瓒的，对于刘鑫的招揽，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子龙也看到了，我右北平军步弓强大，但幽州是骑兵的天下，我欲打造一支强大的骑兵，以对抗乌丸，但我缺了一个优秀骑兵将领，找了半年都没找着，今日我在伏击乌丸骑兵的情况下，再拿右北平骑兵与乌丸骑兵对抗，仍挡不住乌丸骑兵，这使我深刻意识到一个优秀的骑兵将领的重要性，而子龙有一身武艺，又对骑兵之术甚为了解，正是我右北平最需要的人。” 听刘鑫讲了半天，赵云很想问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懂得统帅骑兵，但终是没有问出口。 赵云抱拳施礼：“刘太守，可否让赵某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子龙勿需着急。公孙瓒正与张纯、张举对峙在石门，双方马上要大战了，子龙可随我去柳城，共破乌丸大军。待见到公孙瓒后，子龙再做打算。” 赵云一愣，刘鑫一面招揽他，却又不介意他与公孙瓒见面，他对刘鑫不禁有了好感。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之后三人又商议起战况来。 “苏仆延打算绕到公孙瓒后面，这里距离公孙瓒的位置，骑兵要两个时辰才能到达，但苏仆延要原路退回与张纯、张举会合，则需要三个时辰。” “如果苏仆延与张纯、张举约好的话，那么他们计划夹击公孙瓒的时间应该至少在两个时辰以后，也就是说，苏仆延原路退回时，张纯、张举很有可能已经和公孙瓒开战。” “那我们兵进柳城吗？”太史慈问道。 “不错，我们兵进柳城石门，绕到张纯、张举背后，我们步骑较慢，起码要四个多时辰才能到，那时都是夜晚了。” “这时间怎么算都来不及。”太史慈有些郁闷。这是没有电灯的时代，晚上压根就没办法行军。苏仆延是骑兵，速度快，当晚就可以回到，张纯、张举就会知道右北平出兵的消息。右北平军是步骑混合，速度慢很多，没办法当晚赶到。如果到明天白天才行军，张纯、张举已经做出反应，右北平军会丧失先机。另外一个方面，就算百右北平军晚上行军，到了之后也已经是疲惫之军。 刘鑫想了一下：“没办法了，我们只能行军，在靠近石门的地方，先安营扎寨，休息一晚。明日再到达战场，至于怎么参战，就看明日的情况。” 士兵来报，后事处理完毕，现场共留下五千五百多具乌丸骑兵尸体。右北平军伤亡一千六百人左右，其中步弓四百多人，骑兵一千二百多人。 右北平一共才两千骑兵，就伤亡六成，这骑兵算是废了。 刘鑫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这骑兵算是完了，唉！我高估了自己，以为咱们骑兵训练半年，总能用一用，哪知如此不堪一击？” 太史慈顿时羞愧：“太守，这是末将之责，末将没把骑兵训练好。” “这与你何干？当初组建这骑兵时就说好了，你只是暂时负责训练，待找到骑兵将领后，再交骑兵将领负责，哪知这骑兵将领一拖再拖，以至于出现今日之祸。”刘鑫看着赵云：“子龙，要不你就留在右北平，帮我重新组建这骑兵，可好？” “这……太守……这！”赵云很为难，不答应又于心不忍，要是答应，心里又有点不乐意，毕竟他的第一选择是公孙瓒。 “子龙不必急着答应，咱们先去柳城再说。”刘鑫不再为难赵云，又吩咐太史慈：“留下一百士兵，把缴获的战马先带回右北平。你率领步弓，剩下的骑兵暂时交由子龙带领。大军即刻出发。” 第22章 石门之战(六)阵前对骂 右北平军快速行军，四个多时辰后，大军来到了石门附近。此时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他连忙吩咐大军安营扎寨。 这时，有斥候来报，苏仆延压根就没有回石门。听到这个消息，刘鑫、太史慈和赵云都愣住了。 “这苏仆延没回石门与张纯、张举部汇合，那他去哪了？” 刘鑫想了一下，才说：“应该是回辽东属国了。”他也是懊恼无比：“早知道苏仆延没回石门，咱们就应该隐藏行迹，悄然进军。”如今说这话已晚，右北平军一路上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恐怕早为敌军所知。 很显然，苏仆延战败之后，心生畏惧，也或许与张纯、张举、丘力居等有内部矛盾，才会选择直接回老巢。 刘鑫感觉到他不仅仅只是缺少一个优秀的骑兵将领，还缺少优秀的谋士。在这个时代，他唯一的优势便是多了两千年的认识，但这种优势随着历史的改变只会越来越小。他应该找到几个优秀的谋士，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果然，次日天刚亮，一支军队就来到了右北平军面前叫阵。对方光明正大地叫阵，刘鑫自是不能退缩，他和太史慈、赵云点齐兵马，来到阵前。 双方阵前把阵势一摆，却并没有交战。敌方有三个人骑着马来到最前面，大声：“你们是哪支军队的，可否请为首之人上前说话？”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刘鑫、太史慈和赵云三人也骑着马来到前面。双方的士兵均在后面掠阵。对方为首之人年约四旬，长得浓眉大眼，一脸横肉，看着就不像善类。 “来者可是右北平刘太守？”对方还是猜出是刘鑫的军队，毕竟这个时候能兵临石门的，恐怕只有右北平军。 “不错，你是哪位叛贼？” “某乃泰山太守张举，刘鑫，你嘴巴放干净的，你家翁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你这黄毛小毛，竟一点礼仪都不懂。” 原来这位是张举，刘鑫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哈哈哈哈大笑：“张举，你太瞧得起自己了，我刘鑫向来尊重长辈，但你是叛逆之人，竟想与我父亲相提并论，我呸！”他做出吐口水的姿势，接着骂道：“你配吗？” 张举听了大怒，不过，他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平复了一下心情：“刘太守，黄巾祸乱九州之地，朝廷却无计可施，大汉将乱，陛下昏庸无能，我不过应运而起，乃顺应天道，有何不可？刘太守年轻有为，为何非要为这昏庸朝廷卖命？你我不如联手，定能共创一番事业，可否？” “哈哈哈哈，张举，你图谋造反，已是罪该万死，更有甚者，你勾结幽州三郡乌丸，纵容其掳掠幽、冀、青、徐四州，杀我大汉子民，弄得人怨天怒，你是大汉的罪人，如今，你竟颠倒黑白，还说什么自己的顺应天道，岂不知天下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饶舌？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鑫伸手指着张举，只是总觉得自己是鹦鹉学舌，没后世老版三国中唐国强骂得有气势。 “我刘鑫，年纪十八，却知家国忠义，故临危受命，当这右北平太守。”刘鑫拔出剑，指着天空：“我愿以手中之剑，荡平尔等天下宵小鼠辈，驱除蛮虏，护我大汉疆土，佑我大汉百姓。” 他大喝一声：“张举，你识相的话，赶紧下马，否则你将一辈子被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子龙子义，快杀了他。” 在场诸人愣住了，在这个时代，打仗都是先礼后兵，战前说话，一般是不能动手的。赵云万万没想到，刘鑫会让他此刻杀掉张举。张举及其手下也没想到刘鑫这么不讲规矩。 刘鑫看到太史慈和赵云都没动手，顿时气爆了，大声咆哮：“兵者，诡道也，战场上无不用尽其极，此刻杀了他，我军将少死一万人。” 太史慈总算听明白了，拿起手中戟，向前冲了两步，刺向张举。张举旁边两名战将，一左一右，以长枪挡住。张举调转马头，纵马往己方阵营狂奔。 这时，赵云也醒过来，提枪上去，一枪架住张举的一名将领。如此一来，太史慈和赵云与对方单挑起来。刘鑫站着碍手碍脚，便后退了一段距离，坐在马上，为太史慈和赵云掠阵。然而他知道已经失去了杀张举的机会，张举已经跑远了，都快回到敌方阵营。 几个回合后，太史慈和赵云几乎同时得手，杀死了张举的两名将领。张举回到自己的阵营，看到手下将领被杀，心中大怒，就下令放箭。 太史慈和赵云看形势不妙，赶紧护着刘鑫，回到自己阵营，让士兵架起盾牌，挡住敌方射来的箭。 回到阵营之后，刘鑫的气却没消：“多好的机会，刚才让你们动手杀了，你们怎么不动手？” 刚才张举叫他到阵前讲话，他就想着，他有三国时代两大猛将，而张举身边只有两个不知名的小人物。如果他暴起动手，一定能得手，只是当时没来得及提前跟太史慈和赵云打招呼。想不到这两人却不明其意，愣是浪费了时机。 “太守，末将一时没反应过来，这阵前按规矩是不能动手的！” “这哪门子的规矩，战场上当兵不厌诈，有机会就上，何必讲哪些虚无缥缈的规矩，刚才若杀了张举，对方大军一乱，我们趁势一个冲锋，这仗就打完了。” “你们俩不动手，还讲什么规矩？现在好了，你们守了规矩，得了好名声，那我怎么办？我得用几千士兵去填。” “记住，在战场上，对敌人讲仁慈讲规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太史慈和赵云这时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已错失良机，悔之已晚。 话说张举射了一阵子箭之后，看到没取得什么效果，就让士兵停手，然而，他也没下令冲锋。这么一来，双方形成对峙之势。 第23章 石门之战(七)献计的赵云和太史慈 刘鑫三人也回到大营，这时斥候来报，对面张举的军队是步兵，兵力约八千人，是右北平军的两倍。 兵力上处于弱势，刘鑫并不畏惧，右北平军以少胜多也不是第一次了。骑兵是差了点，但太史慈和韩当训练出来的步兵是相当精锐的。 到了午后，士兵来报，张举军队发动进攻，冲击了右北平军大营。刘鑫等三人来到阵前，果然张举发动了进攻。战前指挥，刘鑫尽量不插手，他把指挥权给了太史慈，自己和赵云在后方掠阵。 太史慈早就在大营前的空地上放置鹿角，以阻敌军冲锋，然后以弓兵射杀敌方的士兵。双方一阵交锋，张举的军队进攻无果，留下了几百具尸体，便放弃了进攻。刘鑫心中明白，这次进攻是试探性的，张举想了解右北平军的战力。 夜里，刘鑫半睡半醒，突然大营外响起了嘈杂声，他赶紧爬了起来，来到营外，看到士兵正在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 他抓住一个士兵问：“怎么回事？” “太守，敌军企图从南侧偷营攻进来，被巡逻的士兵发现，太史将军已经在左营位置了。” 刘鑫显得有些吃惊，他连忙跑到南营的位置，果然太史慈和赵云都在。 看到刘鑫过来，太史慈上前解释：“太守，今日丑时，巡逻士兵发现异样，便射出鸣镝箭，末将听到后，才了解到张举准备夜间袭营，如今敌军已经被末将击溃，只是太暗，末将不敢追击。” “营寨其他三个方向有动静吗？” “没有，敌军只攻击一面，我们大军扎营之处，那是千挑万选的，这大营位于斜坡之上，坡度不高，正好适合扎营，北方位置高，可远眺，敌人攻打则需要绕道爬坡，东面与敌军大营相对，看守极严，南面和西面路不平，山石极多，如果是白天还好，晚上可不好通行。” “张举选择南面袭营，哈哈，一路上可吃了不少苦，据巡逻的士兵讲，巡逻之时听到有人不慎踩在石头上绊倒，发出叫声，故而才发现。” 扎营之时，刘鑫自然是勘查地形的，而这扎营之处是太史慈亲自选的。如今击溃来犯之敌，太史慈难免有点得意洋洋。 “那敌人攻击强吗？”刘鑫又不禁一问，有些事情总要问清楚。 “很强，估计出去三千人以上。只是没攻入大营就被末将放置的鹿角挡住，连续几轮连射，营外不下于一千具尸体。” “什么？张举袭个营还出动那么多人？”刘鑫不免感到吃惊。 其实，在古代袭营是非常困难的，成功率极低。如今战乱时期，士兵吃不饱，普遍有夜盲症，到了夜晚，形同瞎子。军队袭营，又不能点火把，只是借着微弱的月光来辨别。理论上，出动的人少，才会更加方便。人多了，动静太大，容易被发现。张举手中就八千步兵，出动三千，已是近半兵力，为何这么急呢？ “子龙，你怎么看？” 赵云思考了一下：“这次袭营确实有些奇怪，某是和太史慈将军一起到这南营的，当时敌军已发动进攻，被营中守卫以箭连射。按军事上讲，袭营应出奇不备，才会有效果，我们扎营位置刁钻，对方本就不易袭营，被发现后仍贸然进攻，并不可取。” “如果敌方的将领不是特别昏庸的话，那肯定是另有想法。” “哈哈，子龙之言与我的想法相同，张举不是无能，而是急于消灭我们，白天试探性攻击，晚上又袭营，都是急躁的表现。” “张纯和丘力居对峙公孙瓒已有八个月了，大战即将展开，不是张纯和公孙瓒草率，而是对峙太久，耐性磨完，士气已失，明知时机未成熟，却不得不发动，如果再不发动，双方军心涣散，士兵自己就会逃散了。” “半年前，我右北平军击败乌延，使得张纯、张举与乌丸联军士气大降，勉强挺到这个时候，如今苏仆延不知所踪，而我右北平军却出现在石门，张举自然认为苏仆延亦败于我军之手。他不急不行呀！哈哈哈哈。” 太史慈和赵云想了想，也点头赞同刘鑫的说法。 “太守，末将有一计。”太史慈突然插嘴。 “哦，你有什么计？快说！” “张举率军袭营，已然失败，此时军营恐怕乱得很，毫无防备，不如我军也去袭营，一战可成。” 刘鑫皱起眉头，思考了起来。现在才丑时，至少有两个时辰，天才会亮。太史慈说得也有道理，此时张举袭营失败，败军估计也得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回到大营，届时大营肯定很乱。如果趁此机会袭营，搞不好真有成功的可能性。正如赵云所说，袭营能否成功，关键是看能否做到出奇不意。 “太守，某亦觉得此事可行，虽然冒点险，但这险值得一冒。”赵云也支持太史慈袭营的主意。 刘鑫想了一下：“不行！张举急躁，犯了兵家大忌，他越急，我们就越稳，如此他迟早败亡，夜间袭营，风险太高，我军一共才三千多人，万一张举有所防备，袭营失败，则我们就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可是……”太史慈并不甘心，仍想争取。 刘鑫打断了他的话：“子义，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如果袭营，成功的机率也很大，但我军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军实力太小，不允许有任何闪失，我是太守，得为手下这些士兵着想，我不想冒太大的风险，我们输不起，只能以最稳妥的方式去击败对方。” “太守，袭营的话，末将不去，让子龙带着骑兵去，以骑兵的速度，可增加三成机率，而且，我军骑兵从未露面，张举未必会知道我军有骑兵。” 让骑兵去？骑兵折损大半，已待重建，再出兵是否合适？另外，赵云非右北平军将领，刘鑫也不能随意指使他。但无论如何，赵云相对熟悉骑兵，让他带着骑兵夜间袭营，确实增加了其成功的机率。 第24章 石门之战(八)赵云和太史慈的绝妙配合 “太守，袭营的机会难得，今夜张举败军归营，必会骚动，这就是千载难逢的时机。如果太守信任某，让某去吧！”赵云抱拳主动请缨。 如此刘鑫就不能不慎重考虑，他心里正想招揽赵云，如果拒绝了，肯定会在赵云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看来，这险还真得冒一冒，打仗哪有一帆风顺的。 刘鑫故作思考，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好吧！子龙你带剩下的八百骑兵去，记住，见机行事，如果有机会就袭营，如果没机会或被发现，则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 赵云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去做准备出发。 “子义，你留下五百步兵守营，其余均带出去，一旦子龙得手，你就趁势杀进去。能否破敌，就在今晚了。” “好！”太史慈也去做准备。只剩下刘鑫自己，留在营中无事可做。 话说两刻钟之后，赵云带着八百骑兵，从大营北面悄然出营而去。他绕了个半圈，半个时辰后，来到了张举的大营侧面。在距离张举大营还有三里路左右的地方，赵云让所有下马，安抚马匹，避免马匹受惊。同时，熄灭火把，好在众士兵已经适应了黑暗，仍能借月光前行。 很快赵云来到了张举的大营外仅有一里地的地方。他让士兵等待，自己带着几个人，悄悄地潜到距离大营仅有十丈左右的地方，营内士兵并没有发现他。 此时，张举的大营点着火把，在昏黄的光照下，赵云看出大营一片混乱。果然，袭营失败后，张举的大营内士气低落，士兵怨声载道，伤兵也在不断地呻吟。一些士兵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反正，营中乱得很，也没人休息睡觉。 赵云想起刘鑫的话，也担心有诈，便不急着动手，而是观看了一会儿。半刻钟过后，他觉得张举的大营是真的乱了，不像是作伪。他握紧拳头，暗下决心，袭营。 他回到骑兵所在的位置，召集手下骑兵，做好安排。他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上马，排列布阵。 赵云举起手中长枪，让士兵慢慢骑马向张举的大营走去。马蹄发出轻微的声音，但营内混乱，士兵似乎没有注意。 还有半里距离的时候，赵云打了个手势，两侧的士兵打起阳燧点火套件，点起火把，照亮了眼前。 赵云举起手中的枪，大喊一声：“兄弟们！破敌就在今晚，冲啊！”他一马当先，往前冲去，八百骑兵分成四列，尾随向前冲。 此时敌军大营终于发现了敌情，然而半里距离，赵云骑马瞬息之间便冲到大营门口，举枪刺死守营的士兵，带领骑兵杀入营中。按赵云的安排，中间两列杀敌，两旁两列先纵火，拿着火把将一个又一个的营寨点燃。赵云率领骑兵一阵冲杀，大营很快就炸营，士兵犹如无头苍蝇，到处乱跑。大营内也是火光四起。 与此同时，在张举大营的正前方，太史慈早就做好了准备。当他看到张举大营火光四起，知道赵云得手。 “右北平的兄弟们，就是这些混蛋掳掠我右北平，杀我父老乡亲，报仇雪恨，就在今晚，大家冲啊！”太史慈举起手中之戟，身先士卒，向敌军大营冲出。 张举正在中间的营寨里，为晚上袭营失败一事而懊恼，听到外面的叫喊声，原本他没注意，袭营失败，士兵回来后个个都在发牢骚叫苦，本来就很吵。过了一会儿，他才发觉不对劲，连忙出营一看，顿时傻眼了！完了，完了，整个大营都乱了，士兵到处乱跑，营寨处处着火，他根本就无法组织起防线。他处心积虑地袭刘鑫的大营，却没想到会反过来被对方袭营。 他尝试着指挥士兵反击，但没人听他的话。后来，他自知事情已无法挽回，叹了一声，赶忙找来自己的亲兵，备好马匹，准备开溜。 赵云本来只想冲击一下便走，但看到敌营大乱，便决定来回冲击，后来与太史慈的步弓会合。 一个时辰的冲杀，远处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张举的士兵除了死的，已是一哄而散，张举也不知去向。大营里只留下满地的尸体，以及未烧尽的残骸…… 刘鑫也来到敌方大营，看到满目疮痍的大营，心中一阵喜悦，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太史慈和赵云迫不及待地向他汇报战果。 “张举已经完了，他的八千士兵，除了眼前死的，被我们活俘的还有两千人，其余都逃散了。不过，张举跑了，真是可恨。” “张举如今已是丧家之犬，逃就逃吧！我们伤亡如何？” “骑兵伤亡一百多，步弓伤亡两百多。” “好，安排士兵们打扫战场，然后休息。” …… 大胜之后，太史慈和赵云睡得可甜了。刘鑫独自一人在大营里，静待前线消息。右北平军扎营之处，与石门前线战场距离只有不到一个时辰的路程。与张举的急躁来看，双方大战将近，或者已经展开。 直到接近午时，赵云和太史慈才醒过来，来到议事的营寨。 “太守，石门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斥候终于来报，公孙瓒军与张纯、丘力居军已经于半个时辰前大战。 刘鑫一听，立即下令：“大军开拔，前往石门。” 除了辎重部队，右北平军如今战力不足二千五百，这点兵力恐怕无法参与大战。当然，刘鑫也不打算真的把自己的军队投入到大战中，他只是想伺机而动，看看有没有捡漏的机会。 大约一个时辰后，刘鑫率右北平军来到战场侧面。三人先将军队隐藏在远处，然后悄悄摸近，观看战场上的情况。 战场之上，双方战得难舍难分。公孙瓒的骑兵与乌丸骑兵已在正面交战，公孙瓒似乎取得了优势，场面压制了乌丸骑兵，逼得乌丸骑兵步步后退。 第25章 石门之战(九)公孙瓒的勇猛 突然，张纯、丘力居联军鼓声号角大作，响彻整个战场。又一支乌丸骑兵攻向公孙瓒军的侧击，乌丸骑兵边往侧面奔跑，边在马上射箭。公孙瓒军的进攻立马受阻，靠外的士兵纷纷被射中，从马上掉下来。 这应该是骑兵奔射之术，右北平军的骑兵坐在马上不动，射箭都没准头。刘鑫看了这两支精锐的骑兵对决，越觉得是自己当初草率，对骑兵认识不足，让右北平骑兵差点全军覆没。 公孙瓒的骑兵侧面被袭击，速度降了下来，前面的乌丸军顺利摆脱了公孙瓒，回到己方阵营。 公孙瓒的骑兵没有来得及调整阵形，也慢慢败退下来。然而正在此时，公孙瓒的骑兵突然往两侧分开，从中路又冲出一支骑兵。 这支骑兵目测约五千多人，士兵里面穿银白色盔甲，外披白披风，座下坐骑也是白马，真是威风凛凛，在战场上也显得十分耀眼。 白马骑兵一出场就先展现一轮飞射，弓箭划过美丽的弧线，射向乌丸那支偷袭公孙瓒骑兵侧面的乌丸骑兵，瞬间就打乱了乌丸骑兵的攻势。还没等乌丸骑兵反应过来，瞬间就倒下一大片。公孙瓒的白色骑兵速度奇快，借飞射一个冲锋，便从中间插入到乌丸骑兵当中，再往两边一阵冲杀，乌丸骑兵很快就抵挡不住，士兵四处逃散。 “公孙瓒这支奇兵好厉害。”太史慈看了也不禁胆战心惊。 “这支骑兵应该是公孙瓒麾下最厉害的白马义从，全身盔甲，精锐无比，据说可以以一挡十。”刘鑫也想起了后世关于这支白马义从的传说。此时赵云的眼睛露出奇异的目的。 “不过，这白马义从还不算这个时代最精锐的军队。” “什么？”太史慈和赵云忍不住看着刘鑫，都这么厉害了，还不是最精锐。 “公孙瓒善于训练骑兵，但他不明白，有些东西是靠训练无法做到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打造一支精锐骑兵，除了训练之外，还要装备最好的兵器，而最好的兵器是需要强大的财力支持。” “自黄巾以来，公孙瓒打造了这支白马义从，治下百姓却民生凋零，与张纯和乌丸相持之后，他亦是靠剥削压榨百姓，才养得起这支军队，如此行为，跟乌丸人又有何异？” “整个幽州，只有我们右北平把百姓当人看，百姓就是我们的后盾，右北平参与战争，亦是为了保护百姓，让百姓从战乱中恢复过来，仁心无敌，将来我们右北平肯定会培养出更精锐的军队。” 太史慈点了点头，赵云却一声不吭。 战场上，乌丸骑兵不断地溃败，死伤无数，局势向一边倒。很快，乌丸骑兵在与白马义从的交战过程落败。 白马义从重新调整阵形，面向张纯、丘力居大本营。这时，一个年约三十的全身白色的将领出现在白马义从的正前方。此人想来就是公孙瓒，可惜，距离太远，刘鑫等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见他举着长枪，甚是威风，朝着张纯、丘力居联军的方向大喊一声。 想来应该向白马义从下令，此时白马义从如波涛汹涌般，向张纯、丘力居大本营的方向发动冲锋。 乌丸骑兵败退之后，张纯出动了他的步弓，他的军队列阵排好，待白马义从攻来时，他下令一阵弓射。那弓箭犹如大雨般射向白马义从，白马义从似乎已无处躲闪，形同活靶。 刘鑫等人看着心中大惊，不禁为公孙瓒捏了把汗。 然而，跑在前面的白马义从士兵纷纷勒马，然后挥击手中长枪，竟将射来的箭挡下来。饶是如此，仍有一些士兵被箭射中。刘鑫看得眼都直了，这白马义从不需盾牌，竟以枪挡弓箭，太厉害了。 挡下一轮弓射，白马义从重新发动攻击。张纯看到弓射威力有限，大声咆哮，似乎在下令继续射箭。一轮又一轮的弓射，终于让白马义从的进攻缓了下来。 刘鑫看到这里，心中有了主意：“咱们兵力少，冲上去用处不大，不如从侧面弓射，破坏张纯的侧翼防线，防线破了，前方松动，公孙瓒就能冲杀过去。” “两位，戏看完了，该我们出点力了。”刘鑫用肘部碰了下赵云和太史慈，三人撤出了战场。 回到士兵所在之处，三人开始做准备，率军悄悄地来到了侧翼靠张纯、丘力居联军的一侧。 刘鑫举起长剑大喊：“兄弟们，破敌的时候到了，冲啊！” 两千多右北平军冲了上去，在距离张纯军左翼防线还有五十步的地步突然停了下来，步弓列阵，弓箭齐射。密密麻麻的弓箭射向张纯军侧翼，射倒了靠边的士兵，让张纯军猝不及防，侧翼出现松动。 张纯军的士兵倒下之后，很快后面的士兵被了上来。然而，右北平军并没有冲上来，只是射箭，这让张纯军无所适从，又不能主动冲上去，只能盾牌相挡。 在军中坐镇的张纯得知有大军攻击其侧翼，心中大吃一惊，他很快明白，张举可能出现问题，才会致使敌军攻击侧翼。他连忙下令，以步弓支持左翼，并予以还击。 张纯的步弓很快到位，开始与右北平军对射起来。右北平军在射出几轮弓箭后，架起盾牌墙，将己方士兵保护了起来。 张纯的士兵没得到进攻的命令，在弓箭射空之后，便停止弓射。右北平军则撤掉盾牌，开始新一轮弓射。双方就是如此交替弓射。 侧翼被攻击，果然影响到张纯军正面的防守，尤其是调走部分步弓支援侧翼后，正面步弓减缓，防守减弱。 公孙瓒眼观中路，耳听八方，很快就察觉到战场有新情况，张纯的正面防守松动。机会来了，他大叫一声，白马义从重新振作起来，再次组织从正面发动准备。 “冲啊！冲啊！”一阵冲杀声响彻整个战场。 张纯一看急了，也是疯狂地大叫：“射箭！射箭！快射！” 第26章 石门之战(十)破敌，赵云的纠结 双方的战斗陷入白热化。白马义从倒下了一批又一批，但公孙瓒毫无气馁，也绝不退缩。他很明白，自己已经几次进攻受挫，如果再次受挫，这军队则很难再提士气。如今 他只有一鼓作气，攻破敌方阵营。 他再次大喝一声：“义之所至，生死相随！苍天可鉴，白马为证，冲啊！” 随着他的一声长喝，白马义从再次发起冲锋，那攻势猛烈，气势如虹，地动山摇。张纯军的步弓似乎被这气势给吓倒了，一些士兵倒不禁跌倒在地，手中弓箭一缓。 战场之上，战机稍纵即逝，张纯军这么一缓，白马义从又速度奇快，一些骑兵纵马几个跳跃，竟攻到张纯军的步弓的前面。骑兵是手起枪落，将最前面的弓箭手杀死。 后面的步弓后退已来不及，便下意识地架起盾牌墙，企图阻挡白马义从。但白从义从对这种步兵战法早已司空见惯，根本就不理会，而是借冲杀的惯性，以马撞击。人力如何抵挡战马，盾牌后面的士兵纷纷倒地。 越来越多的白马义从冲了过来，张纯的步弓防线顷刻之间被攻破，士兵开始后退并慌乱地四处逃散。 “挡住挡住，谁后退的，杀无赦！”张纯看到前面防线被破，慌忙举剑乱喊，并真的杀了几个后退的士兵，企图阻止士兵的后退。 然而公孙瓒的骑兵速度太快，张举的军队兵败如山倒，后退的士兵越来越多，他越来越控制不住局势。 公孙瓒看到张纯军防线被撕破，再次大喊：“冲啊！胜利就在眼前了，冲啊！”他犹如杀神一般，带着白马义从在张纯在大本营横冲直撞，四处冲杀。 张纯的军队终于一泄千里，再也没有丝毫抵挡，士兵四处逃窜，犹如待宰的羔羊。 在后方的张纯看到这种情况，对丘力居说：“赶紧再出动你的骑兵，才能阻止公孙瓒。” 哪知丘力居摇了摇头：“我乌丸军已败，无力再战，你防线已破，也无力挽回。”他叹了一声：“败了败了，各自逃命吧！”说完，丘力居对他还剩下的两万多乌丸残兵败将下了命令，撤退。 张纯一看傻眼了，丘力居要跑了，他又拦不住。他心中暗恨，丘力居能回老巢，据城而守，他又能去哪。丘力居可不管他，转身带着手下骑兵纵马而去。 张纯也知道大势已去，看着战场流下了眼泪，因一时怨气，再加上野心膨胀，他起兵造反已一年多了，终以失败告终。他叫来自己的亲信，稍作打扮，悄悄地跑路了。至于他的军队，这时候哪还管得上。 公孙瓒与张纯、丘力居对峙八个多月，心中满是怨气，如今一举破敌，看着战场上四处乱跑的士兵，却没有住手的意思，而是仍旧冲杀，以屠杀泄愤。有的士兵都举手投降了，却依然逃不过公孙瓒的毒手。 张纯的军队被正面攻破，侧翼自然也再无力抵抗，士兵也逃窜起来。刘鑫让大军保持戒备状态，却没有追击，也无意多杀人命。 公孙瓒冲杀了几轮，终于泄了心中怒气，就慢慢停下手来。这时，他才想起没逮到张纯和丘力居，想来这两个家伙肯定事先逃跑了。 他骑着马来到刘鑫面前，向刘鑫施了个礼：“你可是右北平太守？” “正是，公孙太守好！”刘鑫知道公孙瓒的正式官职应该是涿郡官吏，后来涿郡太守刘其挂了，朝廷没任命新的太守，如今涿郡就归公孙瓒了。就跟他一样，当右北平太守的父亲死了，就接任了右北平太守。实际上，他和公孙瓒一样，都没得到朝廷的任命。当然，他叫公孙瓒为太守也是合理的，这年代，朝廷也就是个屁。 公孙瓒看了一下刘鑫身后寥寥的几千兵，又抱拳说：“刘太守，张纯和丘力居逃跑了，我还得追击他们，否则就留下后患了。告辞！”说着，他带着士兵就想去追击。 “公孙太守。”刘鑫忍不住叫做了他：“张纯无路可逃，定然会跑向鲜卑的地盘，至于丘力居，多半也不会回辽西，而是逃向鲜卑方向。还请公孙太守谨慎行事。” “哼！不管他们跑到哪里，我都要追上他们，鲜卑岂敢拦我？刘太守不必多说。告辞！”公孙瓒再次抱拳辞别！ 如此，刘鑫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公孙瓒不好接触。他突然想到赵云一事，看了一下赵云，连忙又开口：“公孙太守，等一下……” “刘太守，有什么等我回来再说，晚了张纯和丘力居就真跑了。”说完，公孙瓒不再理刘鑫等人，率军追击。 等他走了之后，太史慈气得吐了一口唾沫：“这公孙瓒好生无理，我们太守和他也是平起平坐，他竟如此无礼。” 刘鑫不理太史慈，却问赵云：“刚才我欲叫住公孙瓒，说子龙之事，奈何他急着走，子龙，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赵云叹了一口气，他刚才终是犹豫了，没有开口。在看公孙瓒与乌丸骑兵大战时，刘鑫曾指出公孙瓒不顾百姓死活，以压榨百姓来养军队，他心中对此还有些怀疑。然而，刚才战罢，公孙瓒却不放过那些逃散的士兵，让他心中一冷。 赵云是常山真定人，常山国与中山国相邻，真定距离中山不过百里。张纯是中山国相，其士兵除了在中山国招募以外，也在常山招募。所以在他看来，那些逃跑的士兵，有很多都是同乡。黄巾叛乱，百姓流离失所，跟了张纯也不过只是为了吃口饭。 张纯起兵后，北上幽州，并没有让军队在冀州掳掠，就是因为他明白手下的士兵都是冀州人，怕引起士兵不满。于是，他才纵容苏仆延带乌丸军南下掳掠，得手后再分赃。赵云对乌丸人恨之入骨，虽同样恨张纯张举，却对这些士兵没有仇恨之心。 看着这些士兵被屠宰，赵云流下了眼泪，可他又没有办法。他向刘鑫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来。 第27章 石门之战(十一)回军，未了的志向 刘鑫看了赵云的目光，似乎明白了赵云的想法：“子龙你是对公孙瓒残杀士兵……唉！”他转身向着太史慈：“子义，你去让公孙瓒的军队手下停手吧！”公孙瓒虽然已经追击，仍留下上千军队正在处理后事，抢劫财物。 “这……万一他们不肯呢？” “谁敢不肯，你就杀了他，公孙瓒都走了，你还怕什么？跟他们说，是本太守下的命令，他们要是不满，叫公孙瓒过来说话。”刘鑫自是看到公孙瓒跑远了，才敢这么说。太史慈听了，带了人就过去了。 赵云听了，向刘鑫施了个礼：“多谢太守，给这些士兵留下一条生路，可会不会得罪公孙瓒？” “子龙你怕什么？我看公孙瓒骑兵厉害，打败张纯就以为他了不起，但我右北平军也不是吃素的，我击败乌延一万五骑兵，苏仆延一万骑兵亦败于我手下，张举八千步兵在我右北平军手下只坚持了一天时间。” “我右北平军岂是比他差的？要不是我打败乌延、苏仆延、张举等人，为他解决后顾之忧，就凭他两万骑兵，能打败张纯与丘力居六七万联军？” “他的骑兵虽然厉害，但他未必会比得上子龙你，只要你加入我右北平军，潜心训练骑兵，两年之后，你的骑兵不会在那白马义从之下。”刘鑫再次提出招揽之意。 赵云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有应下来。 刘鑫知道赵云虽然不会再投公孙瓒了，但内心仍是有些挣扎。这不是拒绝，而是一时无法接受现实。 刘鑫觉得自己也不用太着急，应该给赵云足够的时间。于是又说：“子龙不必着急，我亦不会逼你，你慢慢想一下，即便拒绝了，我亦不会强求。” 不远处，太史慈似乎真与公孙瓒的手下发生了冲突。刘鑫也有了些怒火，和赵云一起骑马过去。 “究竟怎么回事？” “太守，他们不愿意停手。” “你叫什么名字？”刘鑫气极，呵斥了一下公孙瓒的这名善后的将领。 “我乃公孙将军座下大将单经。” “让你的人立即停手，不能再杀降，否则休怪本太守不客气。” “哼！这仗是我们公孙太守打赢的，你们右北平人只是顺手捞点油水，凭什么命令我等？” “混帐！要不是本太守打败乌延、苏仆延、张举三路大军，就凭公孙瓒能打败张纯？要不是老子攻击张纯侧翼，你们能打赢张纯？恐怕你们还在张纯的箭下哀嚎，真他妈的不知好歹！”刘鑫越说这火就越大：“我命令你，三息之内，下令停止杀降，否则你血溅当场。” 刘鑫当太守也有半年多了，身居高位，生气起来，身上自有一番威严。 单经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他嘴仍硬着。 哪料，他还没开口，旁边的赵云也是一肚子怒气，手中的枪一举，真是迅雷不及掩耳，枪头指着单经的喉咙处。单经吓得身子一软，差点就倒下了，他赶紧下令停止杀降。赵云这才放下手中枪。 刘鑫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环顾一下四周，四处转了一下，然后回来对单经：“单将军，缴获的东西都归你，本太守不要，但张纯的降兵，本太守全要了，你一个都不能动。” 单经听到刘鑫的话，这才放心了，他担心刘鑫仗势欺人，把缴获的财物都抢走了。他赶紧回话：“好。一言为定。” 分赃完毕，刘鑫把太史慈和赵云叫到一旁，商议对策。 “子龙，我知道你很想杀苏仆延和丘令居，但恐怕这次我做不到了。我右北平军从土垠城出兵到现在已有一个多月，这里距离土垠城有四百多里路，辎重供应本来就困难，如今还收降几千降兵，恐怕无力再追击，右北平军唯有退兵一途。”刘鑫得知丘力居和张纯逃跑之时，就有退兵的打算。他骑兵已废，步兵两条腿，哪能追上敌人四条腿？ 他打开舆图，与赵云、太史慈分析起战局来：“公孙瓒与张纯张举对峙八个月，其麾下骑兵早已疲惫不堪，今日他选择追击，恐会无功而返，稍有不慎，甚至还会兵败，我本劝他谨慎追击，可惜，他不听。” “这些年来，公孙瓒的骑兵靠以战养战来维持，终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张纯、张举无处可逃，唯有投靠鲜卑。丘力居骑兵还有一定的战力，必定远遁，进入鲜卑人的地盘。” “那他会投靠鲜卑吗？”太史慈问了一下。 “不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丘力居会在这里据守。”刘鑫指着舆图中的一个地名。 “管子城？”太史慈有些惊异。 “对，管子城，管子城目前不是我大汉的治下，却是乌丸人聚集之处，依靠辽西而存在。丘力居在乌丸人中声誉极高，得到乌丸人的拥护。” “管子城距离这里近五百里路，如果公孙瓒有本事在丘力居回管子城之前追上，则有可能全歼丘力居，如果不能，一旦丘力居进入管子城，那公孙瓒孤军深入，恐有覆没的风险。” “丘力居今日有所保留了，没出全力，为的就是有力气逃跑，公孙瓒疲惫之军，所以我认为他多半追不上。”刘鑫当然知道，如果公孙瓒有这本事，历史上乌丸人早完蛋了，就轮不到曹操出手了。 所以，大汉与乌丸这一仗，对于刘鑫而来，此时已经结束。双方的恩恩怨怨，只能等下次再动手解决了。 “不管怎么样，这些都与我等无关，我右北平军就此撤兵。” 手下士兵善后，收拢了三千多士兵，比右北平军的士兵还多。刘鑫有些吃惊，这收拢的士兵其实是种不安因素，人数太多，闹起事来，反噬右北平军，那就麻烦了。他下令将收拢的士兵集合起来，做一做降兵的心理工作。 “冀州的兄弟们，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乃右北平太守刘鑫。”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我知道你们很担心，因为你们不知道你们未来的命运会如何，你们甚至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饭吃。” 第28章 屯田的奇才 “按大汉律法，你们跟随张纯起兵谋反，犯这谋逆之罪，本该处死……”说到这里，刘鑫又停了一下，底下的降兵纷纷议论了起来。 “但是……我有一个朋友，亦是你们中山国人，他说你们跟随张纯造反，只是想吃一口饭，张纯纵容乌丸人掳掠了幽、冀、青、徐四州，但你们并没有参与……我觉得你们并非无药可救，正因为如此，刚才公孙瓒的军队想屠杀你们，我才会阻拦。我不仅阻拦了，还要给你们……给你们一条生路。”讲到这里，刘鑫几乎用尽所有力气乱吼。这时代没有喇叭，面对这么多人讲话，真是累死人了。 下面的三千降兵听到还有生路，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只是语气中多了些喜悦。 “今日，你们先跟着我们右北平军，先回到右北平，如果愿意留在右北平的，我也欢迎你们。如果你们不愿意留下来，便是要回家乡，我亦会出一笔路费，让你们回去。” 这时，下面的士兵有些感动了，这生死只在瞬息之间，他们如何不动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如今却听说还有生路，有些降兵跪了下来，向着刘鑫磕头。 “你们不必向我磕头，请记住一点，我与你们一样，都是汉人，也不希望与你们刀兵相向，只是有些时候身不由己。今日，我能做得也只能这些了。” 说着，他又转身跟太史慈要点水喝，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他又大声接着说：“但是，你们必须给我守规矩，在回右北平的路上，必须无条件听从我右北平军的指挥，我右北平军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不叫你们做的，你们不准做，明白吗？” “如果有谁忤逆了我右北平的指挥，或暗中捣乱，休怪本太守翻脸不认人。” 那些降兵一听，顿时没了声音，老实了起来。 刘鑫率着右北平军和降兵回到了之前与张举交战时扎下的大营。晚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大军开拔，向右北平方向而去。由于有了降兵和一大批缴获的物资，一路上走得慢，二十多天后才回到右北平。 刚进入右北平，赵云惊呆了。右北平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一副热闹的景象。百姓似乎生活得很好，完全没有受到战争的波及。刘鑫和太史慈也感到惊讶，他们离开了两个多月，感觉右北平变化好大。 降兵就交给田豫处理，右北平军务，交由韩当处理。刘鑫、太史慈和赵云美美地睡了一觉。 醒来之后，刘鑫需要了解他不在的这两个月右北平发生的事情。为了让赵云对右北平有认同感，他与赵云一起找了国渊。 国渊先说他屯田的情况：“太守，幽州西部的百姓纷纷前往我右北平，太守离开的这两个多月，光是接收其他郡的人就达八万多人，其中土垠城就收了四万，土垠城现在有两万多户超过十万人口。” 刘鑫一听这数字就吓了一跳，他还记得他刚太守那时，土垠城就只有两万多人，才七八个月就涨到十万人了。当然这是好事，这个时代要最宝贵的就是人口。 “屯田方面呢？” “右北平原有田地二十万亩，今春开垦，因百姓汇集，人手充足，已屯田三十多万亩，总田地达到五十多万亩，相信明年便能屯到上百万亩，则与黄巾作乱前相当。” “好，干得好！”刘鑫不禁高兴。五十多万亩产粮已经足够养活几十万人了。 “只是？”国渊犹豫了一下：“如今渔阳、辽西等近的郡，甚至蓟、涿、代、上谷郡等较远的郡，百姓仍在不断地往我右北平过来，我担心时间长了，右北平接收不了那么多，田地也不够。” 刘鑫却毫不担心，后世这一小片土地可是养了几千万人，现在才多少人？ “没关系，这人口是最重要的，只要愿意来我右北平的，你都接收并安排下来，至于田地，直接占了辽西、渔阳的地就是了，反正都是无主之地。” 国渊顿时傻眼：“太守，这不好吧？这些郡现在是没有太守，可朝廷迟早会派太守的。” “那没关系，你先把辽西和渔阳这两个郡，与我右北平紧挨的地先占了，用来开垦，万一朝廷真派来太守，我再跟他们理论。”刘鑫还是知道历史的，再过半年，汉灵帝就死了，天下将会大乱。他都想好了，最近一年先埋头发展，广积粮，高筑城。等天下乱了，直接把辽西、渔阳等全占了。 “还有，子尼，你不能光开垦，还要找一些会擅长耕种的百姓，教授和传播经验，提高一亩的产量，咱们这幽州之地看着比不上冀州及中原地区富饶，其实只是没找对合适的粮食耕种方式，不能只种小麦，也可以种大米 或者其他蔬菜瓜果。” “另外，我们还可以教百姓去养鸡、养羊，要多方面发展，这样百姓也有多条路，生活才会更容易。” 国渊点了点头，其实刘鑫的话有些他并不理解，但他和刘鑫交往多了，知道刘鑫只会负责大方向，具体事宜得靠自己想办法。 “子龙，你感觉怎么样？”与国渊分开后，刘鑫迫不及待地问赵云。 “太守一心为民，真是仁慈，这是右北平百姓之福。” “如今乱世，百姓如草芥，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在幽州，只有我会把百姓当人看，八个月前，右北平被乌延攻破，当时一片萧条，如今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幽州唯一的乐土。” “只是，我要保护好右北平并不容易。三郡乌丸虽这次损失惨重，但仇怨已结，迟早还会有一战，朝廷势弱，鲜卑估计也会蠢蠢欲动。右北平如此富裕，公孙度和公孙瓒恐怕迟早也会眼红，他们又是残暴之辈。我唯有建立强大的军队，才能保护好这一方乐土。” 第29章 赵云正式加盟 “子义和义公都是世之勇将，但他们只会训练步弓，右北平的步弓不下于天下任何一支军队，目前唯有骑兵是右北平的软肋。子龙，你还是留下吧？”这是刘鑫第三次招揽赵云了。如果赵云再不答应，即便是他也会失去耐心。 赵云想了一下，终于下定主意：“太守，某就留下了，只是他日，请太守给我机会，让我杀了苏仆延和丘令居，报了家乡被屠之仇。” 刘鑫听了心中大喜：“哈哈哈哈，子龙你总算是答应了，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可以生气了，哈哈哈哈。” 赵云也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在石门时就想答应着，只是心里总有芥蒂，一时拉不下脸来。” “嗯，那就好，苏仆延和丘力居之事你就放心，我迟早会消灭他们，我右北平要发展，首先就必须要解决乌丸这个大患，只是目前实力不济，才让他们多蹦哒几年，子龙你来了，帮我好好训练这骑兵，以后我们马踏乌丸。” 赵云听了刘鑫的话，也是心中大振。 “走，去找子义和义公，看看右北平的军队训练。” 两人来到校场时，太史慈和韩当正在带着士兵训练。 “义公，子义，快过来，介绍一下，这是子龙，我们的骑兵将领。”刘鑫刚到校场就大喊大叫。 韩当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对赵云一阵打量，赵云年纪上比他要年轻十岁左右，看起来倒是英气逼人。 太史慈也跑过来，得知赵云肯留在右北平，他心中也高兴。两人在路上没少切磋武艺，感情也很好。 “太守，我听子义说了，说子龙武艺很高，我想见识一下。”韩当听太史慈说赵云很厉害，总想尝试一下。 “子龙，你看怎么样？”刘鑫自是不会反对，事实上，这是赵云立威的机会。如果他搞不定韩当，他日带骑兵势必会有困难。 赵云抱拳施礼：“既然韩将军有此雅兴，末将自是不会推辞，还请韩将军指教。”他走下了场，在校场上随便取了支枪，韩当用的兵器是长刀，两人打了起来。 韩当正值壮年，力大无比，且刀法纯熟，经验丰富，一把长刀耍的是滴水不漏。 赵云年纪虽轻，枪法却变化莫测，枪刺、顶、挑、击、挺，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两人打了二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太史慈看得如痴如醉。对他来讲，这是学习和借鉴的机会。刘鑫不懂武艺，看的是热闹，看了个寂寞。 又过了十几个回合，赵云突然一招神龙摆尾，狠狠地击向韩当。韩当长刀一挡，但招式用老，使不上劲，被击得连连后退。 赵云收起了枪：“韩将军武艺高强，今日就打个平手，也不伤和气，可好？” 韩当刚才吃了点小亏，如果赵云趁势追击，他可能就会受伤。赵云照顾到他的面子，他心中也是一喜：“哈哈哈哈，子龙武艺果然不凡，我韩当心服口服。” 太史慈也看出其中的微妙，只有刘鑫看不明白，还真以为两人真打了平手。只是这结果他也乐于见到，便不再多说什么。四人便开始聊起右北平军的军务来。 “太守，末将听子义说了，这次出兵的情况，我们取得了大胜，又有子龙来我右北平，真是大喜事，末将恭喜太守。” “哈哈，义公，此次你也功不可没，镇守右北平之功，非你莫属。” “太守客气了，末将还是希望能够上战场杀敌。” “哈哈哈哈，以后你有的是机会。” 韩当玩笑开完，就一本正经起来，讲起右北平军最近的情况。 “目前我右北平军外来的人多，末将按照太守的吩咐，又扩招了三千多名士兵，再加上原有的士兵，我右北平军已有九千军队了，也算是有了不容小觑的实力。训练方面也一直抓紧，不敢懈怠。” “这次出兵，缴获不少，光马匹就有三千匹，刀、剑、枪、弓和箭也不少，骑兵可招募到三千人，也有足够的马匹。这就得让子龙带队了。” 赵云点了点头，刘鑫也点了点头，但他觉得还不够，于是说道：“只是，我们只有九千士兵，数量仍然少了些，右北平近来人口激增，目前已有三十万众，幽州各郡仍有人源源不断地往右北平而来，届时人口可达四十，你们还得继续招募士兵，招到一万五千人。” “另外，我们与乌丸迟早还得打，以往我们都是偷袭取胜，但他日总得主动进攻，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克制乌丸的骑兵。” 赵云接过话来：“太守你放心，我已是右北平军的将领，自然要训练出最精锐的骑兵。” 刘鑫却不满足于此：“骑兵是一方面，步弓也要加强，一个是弓箭储存量要足够，另外要找工匠制出弓弩。” “弓弩？那是什么东西？”这时代没有弓弩，弓箭都是人射出来的，但与按一下就自动发射的弓弩相比，显然逊色不少。 “弓弩是一种连射装备，把弓箭安装在弓弩上，士兵只要轻轻一按，便可以连续射出几支弓箭，例如三支箭或五支箭，如此节省士兵的体力，且射出来的箭更快更密集，对方骑兵防不胜防。” “子龙还记得我在石门讲过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就是器的重要性。有了这弓弩，别说是乌丸的骑兵，就是公孙瓒的骑兵也是不堪一击。” “太守说的可是弩车？” “弩车确实也是对付骑兵的一种利器，但弩车太笨重，不易携带，装卸麻烦，只能用于防守，不能用于主动进攻，其缺陷太大。弓弩是由士兵携带，要方便许多。” “可是，我们上哪弄这弓弩呢？” “这个……你们放心，右北平现在是没有，但我们可以延揽优秀工匠，做出如此弓弩。” 其实，有了工匠之后，他心中还有很多装备都可以造出来，又何止是弓弩？他想着呆会儿得再去找田豫和国渊，让两人落实一下人才延揽一事。 第30章 右北平的纸张生意 “至于骑兵，就交由子龙重新组建，保留原剩下的几百名骑兵，再从石门一战的降兵中招些会骑术的士兵，他们都是你同乡，你自行招募便是。如果人数不够的话，再找子义，从步兵中挑人。人数三千，目前右北平的马匹都是靠缴获的，也只能养得起这么多人。以后我们再自建马场，养马以供骑兵使用。有困难的话，子龙直接叫子义或国让解决。” 赵云听了，觉得没问题，就接受了这个任务。 之后，刘鑫又去看左伯的作坊。左伯一看到刘鑫，就特别高兴。 “太守呀，这作坊很好呀。比我在颍川时的作坊还好，呵呵。” “哈哈，那当然，左先生在颍川受制于那些士族，你得帮他们造纸赚钱，哪有空去钻研怎么去改进造纸术。” “说的也是，既然太守来了，我便向太守讲一下作坊的情况。今年春，作坊建好后，即刻开始生产，头个月，工人工艺不熟，且工艺也需要调试，浪费了不少时间，一个多月前进入正轨，我就按着以前的工艺生产出一批纸，放在库房里，一共五万张。” “哦？在哪？” 左伯领着刘鑫去看生产出来的纸，和以前他买的四百文一张，基本一样，看样子应该是一样的工艺。 “唉！以前在颍川时，我只管造纸，不管原料和成本。这些纸成本核算过了，平均一张约二十钱，以前在京城卖八十钱，真是太离谱了，幽州卖四百文一张，简直不敢想。” “这些纸造出来，我想太守也可以拿出卖，赚些钱回来，就算是我回报太守的。”没想到左伯还挺通人情的，自己先给刘鑫造一批出来卖。 “好，这一批我就先卖了，右北平有三四十万百姓等着养，不过左先生请放心，下次造出纸来，卖掉盈利的话，我也会给左先生分成。” 哪料，左伯摇了摇手：“我只希望有朝一日，天下之人都能用得起纸，这就足够了，至于钱财，现在就够用了，何必再多要？哈哈哈哈。” 这时代一些文人就是如此，不会过于追求名利，反而认为追求名利落入俗套。 “呵呵，等先生改进这造纸术，把成本降到一文钱一张，那就天下之人都能得起了。” “那倒是，主要还是原料缺乏，不知道附近比较多的有什么可以用来造纸？”左伯自然知道改进工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刘鑫思考了一下：“现在造纸的原料以麻为主，在幽州不好获得，但幽州多的是树皮、稻草、藤等，这些应该都可以用来造纸，对了，还有贝壳粉，右北平南部就是大海，岸边就有很多贝类，那些应该都是造纸的材料。” “贝类，没听说过，能用来造纸？”左伯有些疑惑。 “可以的，先生可以尝试一下。”刘鑫大概知道造纸用什么材料，但怎么造却不懂，这些只能交给左伯了。 “先生可否听到印刷之术？”刘鑫改变了话题，万一纸造出来了，要普及的话还是会用到印刷术。 “印刷术？不知道，那是什么？” 刘鑫不得不解释一番：“我们要将一本书交给他人，但自己又需要留一份，那只能把书抄一遍，这抄书是很浪费纸张和时间的。如果有一种工艺，能够将一本书快速地印出另外一本一模一样的书出来，岂不省事？这就是印刷。” 左伯一听，很快就陷入沉思：“是呀，这可是个好办法，可怎么才能做到呢？” “我们日常雕刻的印章，把印章粘上墨，在纸上按下，就可把印章上的字印在纸上。试想，如果我们把天下所有的字都刻成一个个印章，需要印一张纸上的字时，只需要把这张纸上的字的印章组合起来，称之为雕版，然后就可以一次性把这些字印出来，还可以多次使用，印出很多张，再装订成一本书。”其实，刘鑫所说的制作单字字模，组合起来再印刷，这种印刷原理应该是活字印刷原理，并非雕版印刷。显然，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 “这……能行吗？” “思路便是如此，能不能行我也说不准，就看左先生能否弄出来了。” 左伯再次陷入沉思。 刘鑫不打扰他便离开了，当然，他让人把五万张纸也拉走了，带着去找田豫，让田豫想办法把纸卖掉。 田豫向刘鑫汇报了右北平各县衙署的情况，右北平治下各县已经恢复职能，也有些百姓离开土垠城，回到下辖的县。 对于商贸这方面，田豫找到一个往来冀州和幽州的商人，名叫张世平。听到这个名字时，刘鑫还是有些惊讶，他记得后世的《三国演义》里面曾写到，刘关张桃园结义时，曾有商人张世平和苏双资助了镔铁一千斤、马匹五十匹及一些钱财。顿时，他有了见这个张世平的兴趣。田豫赶紧把张世平叫来。 张世平见了刘鑫，先施了个礼：“拜见太守。” “张先生不必多礼。国让对先生很是推荐。” “田县令太抬爱了。”田豫仍挂着县令之职，但他的职权早就超过了县令。 “听闻先生与平原刘备有交往，曾资助刘备镔铁、马匹，可有此事？” 张世平听到刘鑫问起此事，感到奇怪，但他又不能否认：“这……是的，我与刘备家有故交，故而支持，别无他意。”他不知道刘鑫问这事的用意，言语中想撇开关系。 刘鑫笑了笑：“张先生请不要介意，我不过随口一问。今日把张先生叫来，只想谈一下行商一事。” “右北土垠从战乱中恢复过来，百废待兴，需要张先生这样的商人，行走于右北平和冀、并、青、徐等州之间，售卖商品，亦通过张先生购买些商品。简单地讲，我欲和张先生合作，一起赚钱，张先生以为如何？” 第31章 右北平的商贸 张世平突然觉得刘鑫真是与众不同，这时代的人虽好钱，却又喜欢装出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姿态。刘鑫却不是如此，而是直接把赚钱提出来。 “那太守想买什么，想卖什么？” “我想买粮食，幽州贫瘠，又战乱频繁，我不得不储粮，此乃长久之计。”虽然右北平正在屯田，凭收成也足以养活全郡百姓，但百姓靠天吃饭，如果遇到灾荒，可能颗粒无收。再者，战乱并没有结束，一旦再打起来，所屯之田亦会被破坏。刘鑫不得不多做准备。 “那太守又想卖什么？” 刘鑫没有回话，而是叫人拿来几张纸，张世平看到纸，眼睛瞪得跟铃铛一样。 “大守，这是左伯纸，当年风靡雒阳，太守怎么会有？” “这你就不用管了，这纸我这里有两万张，需要你卖到冀州等地，你能不能卖？你怎么卖？”刘鑫把问题抛给张世平。 “这……这左伯纸当年在雒阳卖七八十钱，黄巾乱后，作坊被毁，左伯亦不知去向。这纸价格飞涨，即便在雒阳也要一百五十钱一张，幽州之地更是高达四五百钱一张。太守如真有两万张，这量有点大，我可以在冀州卖不低于两百钱一张，太守看如何？”听到张世平报的这个价格，刘鑫都惊呆了，按这个价格卖，他一张纸能赚一百多钱，五万张卖完得赚不下于500金，垄断的生意真是太暴利了。 “那你我怎么分账？” “太守的意见呢？” “有两种方式，一种是我把纸按一个商讨的价格直接给你，就定一百八十钱一张，你卖多少钱是你的事，亏了也算你的，赚的钱多了，也归你。” “另一种方式是，我以一百八十钱的价格给你，你卖掉之后，超过这个价格，赚的钱你我平分，亏的话你我共同承担，两种方式，你觉得哪种好？” 张世平愣住了，这不是明摆着吗？对他而言，前者最好。这纸本身就不愁卖，根本就不会亏，都是一百八十钱的价格，前者赚的钱归他自己，后者赚的钱还拿出来分，自己赚的钱自然就少了。 可听闻右北平这位太守是个能人，应该不会提出这么傻的意见呀！想到这，张世平更不敢草率决定了。 “怎么？张先生连钱都不会分了？” 张世平顿时感到一阵压力：“这……我还是选择后一种方法吧。”他心里下意识地选择了后者。 “哈哈哈哈！”刘鑫顿时哈哈大笑：“先生，你我合作，共谋利益，后者本太守赚得多，你赚得却少了，你岂不吃亏？” “太守要么知道左伯的下落，要么掌握此纸的工艺，以后这就是独家生意，赚钱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有舍才会有得，刘鑫点了点头，如果张世平选择了前者，他日他一定会再找其他商人，把张世平给换了。 “好吧！”生意谈拢，刘鑫也很干脆：“这纸本太守就直接给你，一共五万张，你分两批来卖，第一批先卖两万，卖完再来拿，至于怎么卖，本太守不干涉，但你不准在幽州卖。” 张世平没想到刘鑫会这么大方，让他现在就把纸拿走，难道不担心他把这纸独吞了然后跑路？ 刘鑫很快就看破他的心思：“这五万张纸虽然价值不菲，但你能资助刘备这么多钱和财物，却不求回报，我相信你还不会贪这些钱。还有，本太守已知道你家在哪，并派人暗中监视了，你跑了，那你全家人就死了，你可别以为本太守去不了中山国。” 张世平吓了一跳，关于刘鑫的传说，他是听说过的，这绝对是个杀伐果断之人。他赶紧抱拳说：“太守请放心，我等商人，行走各州，一向以信誉为重。” “哦，对了，我有一事想让你帮忙？” “太守请说。” “你把纸卖掉后，不必带钱回来，直接拿出买粮，把粮带回来就行了，可派人提前通知我，我会派军队去押送回来。另外，如果你有门路的话，帮我去冀州找些技艺精湛的工匠铁匠回来。” “铁匠，幽州不也有铁匠吗？” “幽州工匠铁匠不够，水平也很有限，我要你找的是技艺精湛的，你不能随便找几个人还糊弄我。找到后，可以许些条件，让他们来幽州。” 张世平心中一凛，知道刘鑫不是开玩笑，便一口应承：“好！太守请放心！” …… 时间过得快，半年过去了，右北平的一切都变得越来越好。这是收获的季节，没有天灾，没有战乱，国渊屯的五十多万亩田终于也有了收获，光百姓上缴的田税就有将近五万石。 张世平把两万张纸运到冀州，很快就一售而空，均价格达到达二百五十钱一张，他带回了两万石粮食。然而他再把三万张纸运到冀州卖时，价格跌了不少，均价只有一百八十钱。另外，张世平也带回了一批铁匠或工匠，却没有刘鑫所想要的技艺精湛的。 右北平的总人口终于也突破四十万人，土垠城的人口也超过十二万人，都快住不下了。刘鑫只好让人把南方的城墙给拆了，进行扩建。 在军务上，赵云终于把骑兵给组建起来，如今每天都在训练，骑兵们学会了骑射、奔射等技能。韩当和太史慈也把步弓扩招到一万二千人，达到刘鑫的要求。 总之，右北平如今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 这天，田豫来报最新的消息。 “太守，有几个消息，第一，公孙瓒与丘力居在管子城相持了将近半年，拿不下管子城，最后没了粮食，只能退兵，他的军队正在退回涿郡的路上，四天前从我右北平经过。只是张纯、张举两人始终没有下落。” 公孙瓒的失败早在刘鑫的预料之内，孤军深入，哪有不失败的道理。至于张纯和张举，这两个二货肯定逃到鲜卑的地盘了。他摆了摆手，示意田豫说其他事情。 第32章 初见刘备、关羽、张飞 “朝廷任命刘虞为幽州州牧，目前刘虞已到蓟县，并召集其旧部，想来很快就会有一番动作。” “旧部？”刘鑫注意到田豫的用词：“什么旧部？” “太守有所不知，这刘虞七八年前曾在幽州任过刺史，在幽州风评极好，很得威望，乌丸、鲜卑、扶余人也很信任他，还向朝廷进贡。后来他被调回京城，任宗正。可能是朝廷认为他有威望，才再次启用他为州牧。” 刘鑫这才明白，在历史上刘虞为何要采取怀柔之策对待异族了。 “那如此说来，这刘虞多半这次还会安抚乌丸人？” “不错，下官认为多半会如此。只是乌丸已掳掠了幽、冀、青、徐四州，杀人无数，如何安抚？公孙瓒都与乌丸打成这样了，他又如何安抚公孙瓒？ 还有他如何安抚我右北平？”田豫像吃了枪药一样，还没见过刘虞，就把刘虞骂了一遍。 不过，刘鑫亦是如此。如果他不经历过与乌丸交战，心中或许还会有一颗姨母心，安抚就安抚，如今打得你死我活，想安抚都不可能了。 “刘虞现在有什么指示？”既然来到这到蓟县了，总有指示吧？ “他派人来了，让太守去蓟县相聚。” “哦！”刘鑫略想了一下：“答复来人，我会去，十天内到达蓟县。” 稍作准备，刘鑫和赵云率两百骑兵，向蓟县方向而去。此去蓟县，目的是解决大汉与乌丸的纷争，他虽已不抱希望，但总得给刘虞这个州牧点面子。 十几天之后，刘鑫来到了蓟县。刘虞得知刘鑫来了，慌忙出来迎接。 “拜见州牧！”刘鑫和赵云先向刘虞行礼。 “刘太守请勿多礼，本官刚来幽州，便听闻刘太守年轻有为，受右北平太守之职后，便收拢难民，开荒垦田，如今治下右北平，百姓安居乐业。这都是刘太守之功呀！” “从那时起，本官就盼着刘太守过来一聚，今日总算见到了。这一见，刘太守果然是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州牧过奖了。”刘鑫心里却吐槽，老子最大的成就不应该是击败乌丸大军吗？这刘虞故意只说他的政绩，不说军功，显然想淡化他的功劳，以安抚乌丸人。 “刘太守里面请。”刘虞把刘鑫迎入屋中。 刘鑫进去一看，屋里面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年约二十七八，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耳朵有点长。另一个身高七尺，很是健壮，器宇轩昂，面如枣色，一双丹凤眼，留着一副美髯。最后一个亦是身材魁梧，圆头大眼，留着虎须。刘鑫愣住了，看这三人长相，莫非是刘备、关羽和张飞？ “这三位是？”他禁不住一问。 刘虞连忙介绍：“这是刘备，旁边两位是刘备的两位义弟关羽、张飞。”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刘关张。 “州牧，那下官就不懂了，刘将军应该是在平原？何时成了幽州人了？”虽然刘备确实是幽州人，但此刻他投靠平原相刘子平，应算是平原的人，刘鑫对刘虞有些恼怒。 “刘太守误会了，刘将军是来找涿郡公孙太守的，公孙太守前几日刚回到涿群，休息几天，这两天也会来蓟县。”原来是找公孙瓒的，刘鑫的气消了一些。刘备和公孙瓒的关系一向很好。 哪料，刘虞接着说：“不过，刘将军其实也是我幽州之人，又曾击溃张纯军队，亦是有功之人，一起议事也无妨。” 刘鑫顿时觉得跟吃了苍蝇一般，难受恶心，这刘备只是与苏仆延交了一战，战败后在战场上装死，才捡回一条命，这算哪门子功劳？老子三战消灭敌军三万多人，你刘虞怎么不说功劳。 心中气愤，他又不好发作，就抱拳礼了一下礼，然后就坐了下来。 “涿郡太守公孙瓒估计还有两三天时间才能到，辽东太守公孙度亦会前来，得七八天时间才能到。人到齐了，届时才议事。” 刘鑫听了，就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下官就先下去休息，连日赶路，有些累了，等公孙瓒和公孙度来了，下官再过来。” 说完，他和赵云就走了。刘虞想不到刘鑫这么不给面子，心中有些气愤，但也无可奈何。 此次与刘虞见面的过程很不愉快，一改刘鑫对刘虞的印象。他记得后世的历史记载，刘虞是个很宽厚的人，或许是如此，只是为人有些迂腐。 刘鑫安顿好，和赵云走在大街上。蓟县大街上，虽有不少百姓来来往往，却是远远不如土垠县，也是萧条得很。两人找个酒舍，点了几个饭菜，但不喝酒。 “武人好酒，不过咱们右北平的将领，似乎不怎么好酒！” “末将也好酒，只是如今少饮，子义和义公偶尔也会喝酒，但不敢经常喝，怕误事。” “那就好，酒小饮怡情，多饮就伤身了。还有，在外面你就别说什么末将，你叫我公子就行，不要暴露身份。” 赵云点头表示知道。 “公子，听闻这刘虞曾在幽州当过刺史，在乌丸、鲜卑等中有很高的威望，这次多半会采取怀柔政策。” “怎么？国让告诉你的？” “不是。我打听过了。” “刚见到他时，我就知道了，他对右北平击败乌丸之事只字不提，却只拿右北平安民来说话。他这么说就表明，他想淡化我和公孙瓒之功，就是为安抚乌丸做打算。” “幽州这一战后，确实民生凋敝，刘虞安抚乌丸，借此机会让幽州休养生息，短期内对大局也是帮助的，但乌丸终究是隐患。” “短期安抚乌丸，也符合我右北平的利益，日后我们壮大了，就不能顾虑太多，该打还得打。” 刘鑫这番话，已经把右北平的战略说得很明白了，赵云也是无话可说。 酒舍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刘鑫与赵云便不再聊这些敏感的话题。过了一会儿，两人才改变话题，又聊了起来。 “蓟县如今是比不上我们右北平了。”说起右北平，刘鑫也是得意洋洋。 第33章 欣赏刘关张的兵器 “这蓟县似乎并没有被张纯和乌丸人攻破，怎么也是这么萧条呢？” “呵呵，公孙瓒和乌丸军前前后后打了一年，辎重物资全都是蓟郡供应的。” 哪料，邻桌坐了个年轻人，气愤地接过话，骂了公孙瓒：“哼！可不是蓟县百姓自愿给的。蓟郡和范阳、渔阳唯一的不同就是，抢劫的人不同，范阳、渔阳被乌丸人抢，蓟郡是被公孙瓒抢。” 刘鑫和赵云感到奇怪，转眼打量了此人。 那人朝两人抱拳施了个礼：“不好意思了，刚才在下多嘴了，在下田畴，敢问两位可是从右北平过来的？” “不错，我们来蓟县办点事情。”刘鑫没有透露姓名。 “在下是右北平人无终县人，当初乌丸大军攻破右北平，在下便携家人来这蓟县，得涿郡太守公孙瓒的护佑，蓟县没被乌丸攻打。”刘鑫一听就无语了，公孙瓒起码保了蓟县周全，何以这田畴有那么大的怨气？ 田畴很快就解释了这个问题：“虽然公孙瓒保蓟县，但他亦是纵兵掳掠，对蓟县人而言，那是逃出了虎口，又落入狼口。所以，这蓟县之人，对公孙瓒亦是不满。” “对了，听说右北平刘太守击溃乌丸，正在收拢和安置百姓，从那边来的人，都说刘太守仁义，在下也想回去了，蓟县终不如家乡舒坦。” 被夸了一把，刘鑫有点不好意思：“土垠城现在已是恢复如常，刘太守确实收拢安置流民数十万，又几次击败乌丸军，乌丸现在也不敢侵犯右北平，哼，就是侵犯了，也叫他有来无回，阁下想念家乡的话，就赶紧回去吧！” “说得也是，在下告辞了，回去准备一下，回右北平。哈哈哈哈！”年轻爽朗地笑了，然后起身而去。 这时，赵云突然用手碰了一下刘鑫：“快看，那不是刚才在州牧那里见到的三个人吗？” 刘鑫顺着赵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刘备、关羽、张飞三个人骑在马上，从大街上穿过。他心里一阵反感，这大街就那么大，来来往往都是百姓，三个人骑马还拿着武器，万一伤到百姓那怎么办。 然而看到刘关张三人的武器，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野史传说中刘备的配剑叫雌雄双剑，关羽的武器是青龙偃月刀，而张飞拿的是丈八蛇矛，都是三国时代有名的兵器。既然这么有名，他正好可以去见识一下。他走出酒舍，向刘关张三人的方向走去。 “三位请留步！” 刘备、关羽和张飞一看，原来是刘鑫，连忙抱拳：“原来是刘太守，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了。” “哈哈哈哈，我看你们的武器似乎是名匠打造，能否给我见识一下？” 刘备有些不解，兵器有什么好看的，只是他又不能拒绝，便把雌雄双剑取下来，交到刘鑫手中。 刘鑫细细观察，这雄剑看起来约八斤重，剑锋三尺多，雌剑略比雄剑轻且短。他不怎么懂看兵器，于是又交到赵云手中。 赵云拿在手里掂了掂：“果然好剑！”说完，他又递回给刘鑫，刘鑫把剑还给刘备，又主动向关羽伸手。 结果刘鑫和赵云把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都看了一遍。这两件武器虽没有野史写的那么夸张，但显然是好兵器，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先进的冶炼技术。 刘鑫向刘备拱手施礼：“三位的兵器都是世之精品，我也想打造几件，不知道是哪个工匠为三位打造的，能否告知一下？” 刘备刚想说什么，却不想张飞抢着说：“哈哈，那当然，这三件兵器是当年在涿县打造的，就是俺老张家街口的那个铁匠铺。” “当时俺和大哥、二哥刚刚认识，想一起干一番事业，就一起打造这三件兵器，可是花了两个月时间，俺就靠它打败黄巾乱贼。” “哈哈，真是多谢张将军了，可惜当年我还在幽州，没能见到张将军的风采。” “刘太守，你身边这位是……”刘备问起赵云来。 “这是常山赵子龙，我右北平大将。”刘鑫也不想介绍太多，赵云也向刘关张施了个礼，刘备看着赵云，却露出奇异的表情。 刘鑫话不多说，连忙向刘关张三人告辞，然而离去。 “子龙，咱俩去涿县。” “去涿县？找那铁匠吗？州牧那里怎么交代？” “那是小事，去找那铁匠才是大事，反正刘虞都要抹杀咱们的功劳，这热闹不凑也罢。再说公孙度还没到，州牧也不是在等公孙度到吗？” 从蓟县到涿县其实只有不到一百五十里路，四天时间便可以一个来回。两人把士兵留在蓟县，也不跟刘虞打招呼，骑着快马向涿县而去。 两天之后，两人来到涿县，一打听张飞的名字，很快就找到了张飞所说的那条街道。 两人来到了这家铁匠铺，进到里面查看。只见铁匠铺里面冷冷清清的，或许是受到战乱的影响，显得十分萧条。 “东家……东家在吗？” 听到喊声，一个年约三十的人走了出来，他脸色黝黑，身体健硕，显得不修边幅。刘鑫看在眼里，想着铁匠大体就是这么个形象。 “你是东家？我想打造兵器，你会打造吗？” “客官，我就是铁匠，兵器当然会打造。” “哦，我是从街尾张老三听到你的名字的，他说你帮他打造过三件兵器，并夸你技艺不错。” “张老三？”铁匠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是街尾的张飞，不错，那年黄巾乱起，他和几个人共打造了三件兵器，花了我几个月时间，还是镔铁打造的，真是耗费精力。莫非客官也想打造那样的兵器？” “想不到在这小小的涿县，竟有东家这样技艺如此精妙的匠作大师。”刘鑫忍不住夸奖起来：“不知道贵姓大名呢？” “我叫蒲林。”或许是生意不怎么样，蒲林话也多起来：“其实当时用的是镔铁打造的，这镔铁其实乃蜀地的西南面产的一种乌兹钢，是难得的好钢，也不知道张飞怎么弄到手的。不过，就算没有这镔铁，我亦能打造出不下于那三件兵器的武器。” 第34章 打造青龙偃月刀和丈八蛇矛的铁匠 “哦，你怎么打造？” “使用百炼钢打造，百炼钢需要将上好的铁折叠锻打上百次才能成为精钢，用这种钢来打造兵器，才会锋利无比，百折不损。不过，这百炼钢可不容易弄出来，我亦长年锻造，才学会的。” 刘鑫想不到他居然知道百炼钢的锻造方法，看来这蒲林果然有些本事。 “蒲先生既然技艺高超，为何这店铺冷冷清清呢？” 蒲林一听这话，脸立马阴沉了下来：“官府的活到是多，要打造的兵器都是些粗俗之物，只要是铁匠就能打造，也无须我出手。如今战乱，百姓亦四处逃亡，也甚少来打造农具。自从上次为张飞锻造兵器之后，就没接过好活。”虽然只是一名铁匠，蒲林也有他的自尊。 刘鑫感觉这蒲林的性格对他的口味，又确实技术高超，就想着先把人弄到右北平再说。 “蒲先生，我想打造这样的一件武器，但需要的量很大。”刘鑫直接把他在后世看到的大致的弓弩模型画在纸上，带了出来，此时交给蒲林看。他并不担心这东西泄露出去。在这个时代，匠作的身份非常低，这世上没人会关心这个。 蒲林接过来一看：“这是什么东西，怎么没见过？” “这是一种兵器，可以用来发射弓箭。”刘鑫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弓弩的基本构造和功能。 “我见过的只是模型，具体能不能做？或怎么做？就看蒲先生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不过蒲先生请放心，这钱少不了你的。” 蒲林想了老半天，支支吾吾地说：“这个……这个不好做，我没见过，得试一下。”显然他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没有了刚才的自信。 “不瞒蒲先生，我是右北平太守，右北平急需铁匠做出这个东西。我希望蒲先生随我一同去右北平，再想办法做出这个东西，价格好说。” “客官你是……”刘鑫突然表露身份，把蒲林吓了一跳。 “呵呵，你不必惊讶，我看你这铁匠铺也是冷冷清清了，战乱时期，百姓流离失所，你这铁匠铺不给官府打造兵器，恐怕也生存不下去。你不屑于为官府打造兵器，无非是觉得官府打造的兵器没有难度，体现不出你的水平。” “那右北平就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了，我这里除了这弓弩之外，还会有其他东西让你打造，定不会负你这一身本事。当然，你要是有其他要求，尽管提出来。”刘鑫并没有提出具体的待遇，他之前已经说过了，价格好说，已经表明他的态度，而且这蒲林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能拿多少钱，因为他拒绝了为官府打兵器，就表明他不愿意受此束缚。 蒲林听了，眼睛一亮，但搬家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觉得自己要想清楚才行。再说了，这两个人说自己是太守，可谁知道呢？万一他们骗自己呢？ “你真的是右北平太守？” “哈哈哈哈，如假包换，我是来蓟县见州牧大人的，偶遇那张飞，得知你技艺精湛，才特地跑涿县一趟，请你去右北平。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随我们先去蓟县，见到张飞，问一下他，行不？” “那去了右北平，我还是开铁匠铺吗？” “你可以自己开铁匠铺，但没有必要，我希望你把精力放在制作一些比较难做的兵器或农具，等会做之后，你再把这方法传给普通铁匠，让他们去批量锻造。总之，你的任务是锻造高难度的铁器。” 蒲林一听，这正合他的心意，心中已经肯了七八分。 “那我能赚多少钱？”蒲林扭捏了一下：“家里还有父母孩子要养，不得不做些打算。” “蒲先生请放心，你是我亲自来请的，我岂能亏待？这弓弩制作出来，你可得二十石米，以后你每做出或改善一件兵器或农具，都可以得二十石米，如何？” “如果做不出来呢？” “那就按一般铁匠支付工钱，这是为了鼓励你做出更多实用的铁具，而不是固步自封，只做些普通的、任何一个铁匠都会做的东西。” 蒲林一听，这下没了顾虑，但仍没有答应：“这……我需要考虑一下。” “可以，但你只能考虑一天时间，如果同意的话，明天随我们和一起去蓟县，随后办好事再一起回右北平。” 第二天，蒲林答应了，刘鑫又掏钱买了一辆马车，等蒲林收拾东西，再拉上蒲林一家。这速度就慢了下来，到达蓟县已是五天后了。这一趟往返涿县居然花了七天时间。 看到刘鑫回来，刘虞极度恼火：“刘太守，你哪去了，涿郡公孙瓒和辽东公孙度都已经到了，就等你了。” “州牧大人，下官去办点私事，刚刚回来，辽东公孙太守也是今日刚到，这不正好来得及吗？” 刘虞明明知道他是在狡辩，但拿他没办法，只好就这么算了。 既然幽州首脑人物都到齐了，决定幽州命运的一次会议由此展开。刘鑫看到刘虞真的让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参加，心中恼怒之意大起。 “诸位，中山太守张纯及泰山太守张举怂恿三郡乌丸作乱已有一年多了，幸赖涿郡公孙太守在石门击败张纯张举，如今张纯、张举已败亡。然而，幽州也因此战乱几年，民生凋敝，急需休养，本官承蒙陛下信任，当这幽州州牧，自然要解决这个问题。诸位怎么看呢？” 刘虞话音刚落，公孙瓒就迫不及待地说：“州牧大人，张纯、张举罪大恶极，理应抓捕他们，但乌丸人掳掠我幽州，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右北平乌延已死，可不予追究，但苏仆延和丘力居还好好的，下官建议，州牧大人立即下令，让苏仆延和丘力居前来蓟县负荆请罪，朝廷应并治了苏仆延和丘力居的罪，处死这两个罪魁祸首，然后才饶恕乌丸，否则，本将军荡平整个乌丸。” 第35章 幽州四大巨头的争吵 刘虞一听公孙瓒的话，露出不悦的脸色：“公孙太守慎言，苏仆延和丘力居也是受到张纯、张举的怂恿，并非有意作乱，也非首恶，况且上谷乌丸难楼一向支持于你。如今应以大局为重，协调朝廷和乌丸的关系才是。” 刘鑫一听这话，立马火冒三丈，按刘虞的话，乌延攻打右北平，也非首恶。老子把乌延给杀死，还杀错人啦，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州牧，这话下官可不同意，三郡乌丸起兵叛乱，攻略幽州，已是罪该万死，下官不反对协调双方关系，但必须治了苏仆延、乌延和丘力居三人之罪，才能对得起我幽州死掉的数十万百姓。”刘鑫本来也不认可公孙瓒的说法，他认为幽州损失惨重，已无力再战，急需休养生息。停战归停战，但不能淡化苏仆延、丘力居和乌延三人罪行。否则他日双方再交战时，他岂不是得背下擅开战端的责任？刘虞为了所谓的和平，如此淡化三郡乌丸的过错，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公孙度却接过话：“州牧，这一仗可谓是两败俱伤，张纯、张举已不足为虑，而乌丸人虽掳掠幽州，可所掠夺之物，不早就进入涿郡和右北平之手了吗……” 他还没说完，公孙瓒和刘鑫的火蹭蹭地往上冒，而公孙瓒的脾气明显比较暴躁：“公孙度，你说什么？乌丸作乱幽州时，你作壁上观，如果你辽东出兵，乌丸人何至于叛乱？还敢掠夺？” 公孙度看公孙瓒骂他，瞬间火大：“公孙瓒，你以为我容易吗？辽东东北面，高句丽、夫余等国虎视眈眈，我如果出兵，辽东不保，到时谁负责任？” “你放屁，高句丽、夫余等都是弹丸之地，对我大汉一向唯唯诺诺，怎么敢出兵？分明是你和乌丸人勾结，你便找借口不出兵。” “公孙瓒，你胡说什么？别以为你也姓公孙，我就不敢打你。” “好呀！谁怕谁呀！”说着，公孙瓒就往前冲，一拳打向公孙度。公孙度也不示弱，也一拳向公孙瓒打了过来，双方的手下也快打起来。 “住手。”刘虞看到场面要失控，便大喊一声。公孙瓒和公孙度的手下倒是停手了，但两人却是没停。 正当两人纠缠在一起时，突然有人同时抓住了两人的手，竟使两人无法动缠，出手的是关羽。 关羽双手就跟钳子一般，紧紧地抓住公孙瓒和公孙度，两人无法摆脱，只好放开了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刘鑫不禁赞叹，这关羽果然不凡，力气真大。 “诸位都是幽州才俊，当为幽州的平稳着想，让幽州免于战乱，岂不更好？幽州之地本就贫瘠，这些年粮食一向靠冀州供应，如今因战乱，致使道路不通，粮道断绝，幽州数十万户百来万人饥肠辘辘，我等又于心何忍？” “公孙将军既是涿郡太守，亦当为涿郡百姓谋条出路，本官从冀州入幽州，路过涿县，涿县百姓忍饥挨饿，本官亲眼所见。如再起战端，届时涿县饿殍遍野，蓟县亦是如此。” “公孙将军围困丘力居于管子城近半年，结果又如何呢？退兵了，何也？还不是补给不足吗？将军可是抢了张纯叛军之掳掠，尚不能自足。幽州此时已无再战之力，如强行开战，恐将面临灭顶之灾。” 刘虞这番话一说，公孙瓒也慢慢冷静下来：“下官认为可以不战，但须让丘力居、苏仆延二人亲自向朝廷请罪，如若州牧让他们无罪加身，叛乱而得不到惩罚，他日定会卷土再来。” “不错，下官亦支持公孙太守的说法，我幽州已与苏仆延、丘力居形同死敌，岂有缓和的可能？唯有处死这两个人，重新扶持其他乌丸领袖，方能杜绝其叛乱。”刘鑫再次出言，支持公孙瓒。 “不妥。”公孙度又站出反对：“丘力居久居辽西，苏仆延在辽东属国，均得到乌丸人的拥护，是乌丸人的首领，一旦处死他们，乌丸人势必恨我们入骨，届时会再度叛乱。再者，就算州牧大人想处死他们，该怎么处死？他们又不会坐以待毙，难道再兴兵攻打吗？”公孙度这么一说也有道理，出兵已是不可能了。 “那辽东公孙太守的意思是？”刘虞问道。 “只能这么算了，还能怎么样？” “不行！”公孙瓒又赶紧出言反对：“州牧大人，下官宁愿再度出兵，也不愿意就这么算了。” “哈哈哈哈，公孙瓒，你的军队连自己百姓都抢光了，还拿什么出兵？”公孙度忍不出言调笑。 公孙瓒正要生气，却被刘虞所阻：“公孙将军，幽州已无力再战，若强行再战，百姓将万劫不复，出兵之事本官已决定，暂且作罢，休要再提。” 刘虞身为州牧，自然要维护自己的权威，他不再顾公孙瓒的反对，拍板做了决定。公孙度和刘鑫都没有发表意见，唯有公孙瓒觉得心中窝火，但刘虞位高权重，且在幽州素有声誉，他也不敢轻易发作。 “战是不战，那州牧打算怎么做呢？”刘鑫疑惑地问。 “本官打算行怀柔之策，派遣使者告苏仆延、丘力居等人，朝廷将宽大处理，可以免除他们犯下的罪责，以安其心，另外重金悬赏通缉张举、张纯二人。为缓解百姓的压力，本官还要精简军队，开垦屯田，让幽州民生尽快恢复。本官还将开放上谷郡集市，让汉人和乌丸人从事商贸交易，以缓和双方关系。” 刘虞终是采取怀柔政策对待乌丸，这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想来早就打好主意了。 “公孙将军对峙张纯、张举，在石门破敌，平定叛乱有功，本官已得朝廷诏令，封公孙将军为降虏校尉，都亭侯，以表公孙将军之功。”升官封侯，刘鑫和公孙度禁不住露出羡慕之色。 公孙瓒心有不满，但听到自己升官封侯，些许不悦也就烟消云散。 第36章 刘关张不如赵云 刘鑫眼睛直盯着刘虞，公孙瓒升官封侯，那老子呢？老子也是立功的。 哪料刘虞又接着说：“因本官来幽州较晚，对石门之战了解不多，不知刘太守之功。当然，刘太守亦是立下战功，本官也已上奏朝廷，朝廷日后也定会补充封赏。” 也就是说，老子的功劳还没奏报朝廷。刘鑫一听刘虞的话，就气愤非常，他觉得刘虞是在糊弄他。石门一战已过七八个月了，这一战早就为天下人所知，朝廷如何不知？汉灵帝刘宏在五月份下诏搞西园八校尉。他在幽州三个月后就听到消息了，虽然不知道西园八校尉最终有没有建起来。 然而他却隐而不发，这天下不久将大乱，反正他把右北平牢牢掌握在手就行了，那些虚职虚衔要不要都无所谓。 “多谢州牧大人。”刘鑫向刘虞施了个礼，客套话还得说下去。 “诸位，丘力居和苏仆延那边本官会处理，各郡百姓诸位要安抚一下，让百姓赶紧开荒种田。” 现在都九月份了，还种个屁田？刘鑫心里不爽，暗骂道。 “对了，渔阳、辽西、代郡等太守都跑了，朝廷任命太守恐怕一时不会到位，其郡内百姓也请诸位帮助收拢安置一下。” 刘鑫一听，这正合他意，他正好可以打着安置百姓的名义把各郡给占了。 “州牧大人请放心，渔阳、辽西等郡与右北平紧挨着，下管负责安置便是。” “好，那真是有劳刘太守了。” 会议就这么结束了，公孙度没事早早请辞。公孙瓒气了半晌，好歹也被封了侯，心中很是高兴，拉着刘备叙旧。 刘鑫也是失意之人，留在蓟县还有什么用？还不如早早回右北平，于是也向刘虞请辞。刘虞一再挽留，刘鑫仍是回绝。 公孙瓒听到刘鑫要回去，上前说了几句：“刘太守，石门一战，多亏你歼灭苏仆延部，我当时不知，后来逮到张纯的部下，才知苏仆延曾率万余骑兵绕道伏击我侧翼，幸亏被你消灭了，否则定是大祸。” 听公孙瓒这么一说，刘鑫才有些了些许高兴，对公孙瓒有了些好感：“公孙将军客气了，乌丸人肆虐幽州，我岂能坐视不理，让你孤身奋战？” “哈哈哈哈。”公孙瓒悄悄地凑过来：“公孙度那家伙，肯定是与乌丸人联合，可惜州牧不信。” 刘鑫感到疑惑，不知道公孙瓒打的是什么主意，便回了句：“辽东太守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也不知。” 这时刘备似乎在和刘虞聊得起劲，而关羽和张飞却走了过来。 刘鑫便向关张打了个招呼：“张将军，蒲林我已找到了，多谢将军指点。” “哈哈哈哈，小事一桩，不必客气。” “关将军刚才力劝公孙将军和辽东太守，力气真大，想必也是战场猛将？” “刘太守，你有所不知，关、张二位将军乃万人敌，若单论武艺，我也不是对手。”公孙瓒也夸起关羽和张飞来。 “哦！果然如此，那公孙将军何不留关、张二位将军留在幽州，助公孙将军击败乌丸呢？我右北平要是有如此大将，定不惧乌丸人。” 刘鑫这话说的，让关羽和张飞感到很尴尬，脸都红了。两人都是大将，自然都想驰骋疆场，尤其是击败外敌，保家卫国，偏偏跟着刘备，实力有限，打了败仗，还是靠刘虞一张嘴才挽回面子。 “刘太守，你有所不知，两位将军与刘玄德乃是结义兄弟，岂能跟着我呢？” “哦！如此说来，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刘将军和两位将军此次前来，亦是投靠公孙将军而来。” “刘太守说笑了，我与玄德是好友，岂能夺好友之将？” 刘鑫也不多说什么，便告辞了。 走了之后，赵云似乎不怎么高兴：“太守，那关羽力大无穷，张飞亦是员猛将，但赵云自信绝不弱于二人。” 原来是吃醋了，刘鑫感到无语：“子龙，你想多了，我之意并非你不如他们，只是感慨，乱世将现，外敌入侵，大汉猛将，却只是在内斗，如果个个都像你我一般，抵御外敌，守卫大汉江山，那多好！可惜了！” 赵云终于理解刘鑫之意，我们保家卫国，关羽和张飞再怎么厉害，终是不如。想到这里，他心中大悦！ 回到右北平之后，刘鑫安置好蒲林，让他专门研制弓弩。另外，他借着安置百姓之名，直接把右北平西面的渔阳郡和东面的辽西整个占据。同时往这些地方派遣官员，以行使官府职能，当然他派去的都是县令及以下的官员，不派郡守。 如此一来，刘鑫很快就感到人才缺乏，手下文的就田豫、国渊两人，左伯沉迷改进造纸术，从不理政务。武的也就太史慈、韩当和赵云三人，这三人都是三国时代的一流武将，而右北平还缺少大量的基层武将。 如今右北平实际占据渔阳、辽西等地，总人口达七十万人，军队扩招到两万以上。不管是政务还是军务，都需要大量人手。 他连忙把手下的文武官员将领都召集起来，商议大事。 “我右北平实力正在扩大，诸位都忙得焦头烂额，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表明我右北平缺少人才，诸位各抒己见，想想办法。” “唉！这都是因为战乱，一些人德高望重之人都选择避世，各地县令刚刚恢复职能，对县内人才也不了解，不好随便举荐。以至于人才缺少。” “太守何不再去一次辽东？见一下邴先生、管先生和王先生，他们门生众多，有些人或许愿意过来。我这里可以写信给几个熟知的好友，推荐他们过来。”国渊说的邴先生，指的是邴原，管先生是管宁，王先生是王烈，都是三国时代隐居于辽东的隐士。 “子尼，并非我不愿意去，而是三位先生座下弟子愿意来的顶多也就几十个人，而且那不是我们的地盘，我倒不怕公孙度，但他们就不一定了，他们拖家带口的，享受着公孙度的供奉，一旦来我右北平，公孙度岂会轻易放过？还有，如今我右北平缺少各级官员数百上千。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第37章 我也发举贤令 国渊一听，也明白刘鑫的意思，于是不再说话。 “太守，我们可以广发举贤令，在整个幽州招募贤才，有才都可自行来我右北平，经过考核，合格的话我们便任用。” 田豫提出了这个建议，抢了曹操的头筹，倒是让他吃了一惊。本来他想自己说的，但田豫能说出来那效果更好。 他假装思考了一下：“国让，你细细讲来。” 田豫稍微思考了一下，清了清嗓门：“诸位，自古以来，为官者皆靠举荐。然被举荐之人都有身家背景，方能被举荐，而举荐又不加考核，未必有才，有才之人，却可能举荐无门。” 田豫这么一说，在座之人皆有感触，赵云、韩当和太史慈都是出身寒门，国渊、左伯和田豫自己也并非士族，只是机缘巧合之下，或名师教导，或举孝廉，才得这微小的机会。 “如今，战乱频起，这举荐之制也被破坏，导致无人可举。我右北平如再坚持这举荐之制，恐无人可用，也无法解决当前问题。然而无人可荐，却并非无人有才，只是不荐而已。” “这举贤令就是让幽州乃至天下之人知道，我右北平广纳贤才，有才之人可向我们自荐，学那毛遂自荐或高阳酒徒，我等只需仔细考核，人尽其才。” 田豫讲完，现场一片寂静，在座之人皆吃惊不已。 “好！国让说得好，这番话说到本太守的心里面去了，我右平北需要的是人才，至于是他人举荐或自荐，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才，我右北平就能用，我要的便是如此。当然，德行亦要考核。” “可是，当今之世，士族权倾天下，我等如此，岂不断了士族之仕途，恐为他们所反对。”国渊有些忧虑，他出身寒门，却蒙经学大师郑玄的厚爱，收为弟子，才有入仕的机会。 “士族力量虽大，但在幽州并非如此，幽州贫瘠，乌丸、鲜卑频繁骚扰，士族恐惧，皆内迁到冀州，我等采取自荐之策，反对声并不大。我赞同！”左伯也起来支持田豫。 左伯这一站立场，再加上有刘鑫的支持，国渊也不再说什么。赵云、太史慈和韩当自然也不会反对，事实上，他们一向很少插手政务。 “好，既然诸位意见统一，那即刻实行，右北平下设一聚贤馆，由子尼撰写一举贤令，借张世平行商之际，广发天下。来聚贤馆自荐之人，皆一一考察，国让负责文官，义公负责武将。” “对了，子邑，印刷术可有进展？”子邑是左伯的字。左伯惭愧地摇了摇头，他研究造纸和印刷，在造纸上确实有了些进展，成本由原来每张二十多钱降到不到十钱，但刘鑫仍不满意，而是认为要一直搞到成本只有一钱十张。至于印刷术，他百思不得其解，终是没有进展。 “唉！没有印刷术，我们只能找人抄写这上千张举贤令，浪费人力，还要花几天时间，如果有这印刷术，半天就可印刷出来。” 左伯又是一阵惭愧，终于明白这印刷术的重要性，但他不气馁：“太守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把这印刷之术研制出来。” “另外，除了这举贤令之外，我还打算仿颍川学院，在右北平也建一学院，专门培养人才。”在座之人无不大惊，这学院可不好建。 “我所建的学院，需要整体提高右北平地区的学政，为右北平广纳贤才，并且培养人才。长此以往，右北平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才。” “可是，这学院得有名士坐镇才行，否则难以招揽学生，我等恐名望不足。”国渊提了个问题。 “我早已想好了，他日我再亲自去一趟辽东，请邴原叔父来当这学院的院长，有邴叔父坐镇，这学生就不是问题。” 建书院似乎没有太大的阻力，毕竟这世人对文人极为憧憬，即便是身居高位的武将，都会对文人毕恭毕敬。在场诸位很快就没意见了。 这次为了应对人才危机，刘鑫推出了举贤令和建书院这两个方法，却始终没敢搞科举。这是因为不管是举贤令还是建书院，在三国时代是有先例的，不会受到太大的阻力。要是提出科举制度，会颠覆这时代的人的思想，步跨得太大，阻力也会大。而右北平如今还弱小，不宜把步子迈得太大，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举贤令一经推出，整个幽州哗然，有人指责，也有人夸奖。不管是支持的还是反对的，他一概不理，他只关心结果。然而自举贤令发布以后，几乎很少有人去右北平聚贤馆自荐。他也想过，右北平太小，弹丸之地人才匮乏，而这时代交通与通讯不发达，也很难吸引其他地方的人才来这里。看来，举贤令是否有效，还得长期观摩。 不过，倒不是什么效果都没有，田豫和国渊最近高兴得很，他们通过举贤令招到了几个下层官吏，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以后就不用太累了。 直到四个月后的一天，韩当突然跑了过来，哭丧着脸：“太守，聚贤馆来了一厉害人，把我打败了。” “什么？”刘鑫正在和赵云商讨军务，被韩当的话吓了一跳。韩当是三国名将，如今正处壮年，整个三国能打赢他的屈指可数。 “走，咱们赶紧过去看。” 来到聚贤馆的比武台，有一个年纪约二十左右的小将，手里拿着一杆枪，正在台旁边喘着粗气。想来是自荐之后，连续上台比武，已经累了。 刘鑫、赵云和韩当走了过去，韩当连续介绍：“喂，这是我们太守，你赶紧过来行个礼！” 或许是这人太年轻人，韩当虽败于他手，却仍把他当小屁孩。那人也不计较，就过来行礼：“拜见太守。” “不必多礼。”刘鑫做了个搀扶的姿势：“你叫什么名呢？是哪里人？” “在下乃冀州河间郡鄚县人。”冀州河间到幽州右北平约一千五百里，路程可不近，刘鑫感到很高兴，这说明他的举贤令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第38章 名将张合 年轻人喘着气：“在下叫张合。” “什么？你是张合？”刘鑫心中大喜，张合可是三国时代的名将，曹操帐下五子虎将之一，难怪能打赢韩当。 “是的！太守大人认识在下？”张合一脸疑惑。 “不认识。你能打赢义公，武功不错。” “啊！那是韩将军谦让，他本占据上风，但顾念在下年纪轻，便手下留情，在下才有可乘之机。”张合这份谦逊让刘鑫很满意。 “不……不……那是我自己轻敌，输了就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哈哈哈哈。”韩当也自嘲起来。 “好了，你先休息一刻钟时间，呆会儿和子龙打一场，本太守也想见识一下你的武艺。”张合点了点头。 一刻钟之后，张合和赵云上了台，两人开始比武。赵云礼让了一下，让张合先出招，张合已看出赵云是大敌，不敢放松，便接受了赵云的好意，占了这先机。 张合发动了源源不断的进攻，赵云采取守势，一一化解。很快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了。 张合或许是累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赵云趁张合一招用老，夺回先机 开始反击。 赵云的枪术如神，不仅霸气，还很灵活，一旦反击，招招凶险。十几个回合以后，张合开始手忙脚乱。赵云一看打得差不多，便停住了手。 张合当然明白其意，于是朝赵云施了个礼：“将军枪术通神，几乎毫无破绽，在下甘拜下风。” 赵云一向谦逊：“张将军请勿客气，你我以后就是同僚了，哈哈哈哈。” 刘鑫走了过来：“哈哈哈哈。你们俩以后都是右北平所倚仗之人。”赵云和张合看到刘鑫走过来，又连忙见礼，刘鑫则摆了摆手。 “张合你之前带过兵吗？” “带过，黄巾乱时，在下带了家乡四百多兵抵抗过黄巾乱军，还参加了官府的军队，只是被打散了。” “听闻太守率军击败乌丸人，在下仰慕太守的为人，便有心投效，可路程太远，又怕太守不接纳，所以没来。前些日子看到有举贤令，才下定决心，前来投效，还望太守给个机会。” “你既然来此，又凭本事进入我右北平军，我自会重用，只是你没想到要投效其他人吗？例如公孙瓒亦是打败乌丸人。”刘鑫问这个问题，目的是想了解这时代的人的想法。 哪知，张合扭捏了起来：“投过公孙瓒……可他不接纳。”原来是公孙瓒不要，才跑老子这里来，这张合也是实诚。如果刘鑫不是穿越而来，那肯定就生气了。作为一名穿越者，他知道张合的本事，是公孙瓒没有慧眼，不识英雄。 “无妨，既然来了右北平，那就是我右北平军的人。”刘鑫也不再多问：“义公，你让他跟着子义，先去剿匪。” 战乱之后，幽州处处是乱军土匪。他占了渔阳、辽西等地，自然要清剿藏在各地的土匪，负责清剿的正是太史慈。 “啊！可是一箭射死那乌延的太史将军？”张合一阵惊呼，看来他很崇拜太史慈。 “对呀！怎么？你很崇拜他？” “是的，听闻太史将军箭术如神，两百步开外，一箭射死乌延。” 两百步开外？这太夸张了吧？百步穿杨已经是个极限了。这真是以讹传讹，刘鑫也不说破：“哈哈，你放心，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哪知，说曹操，曹操到，太史慈匆匆跑了过来。 “子义，你不是去剿匪了，怎么回来了？”刘鑫很疑惑。 “太守，我有重要情况回报。有一股黄巾军逼进冀州。人数约二十万人。” “什么？”刘鑫吃了一惊：“可是，离我们这里多远？”如果只是进冀州，太史慈何必急匆匆来报。 几个人匆匆回到屋内，在桌上把舆图摆了出来。 “太守，根据目前的状态，这支黄巾军很庞大，人数约二十人，当然裹挟了百姓，可占之兵能有五万就不错了。据报，这支黄巾军应是从徐州进入青州，曾攻打北海和平原，唉！不知道北海怎么样了？”太史慈脸色黯然。 “子义不用担心。”刘鑫知道太史慈忧虑什么，就安慰他：“伯母吉人自有天相，过段时间，你回一趟北海，把母亲接来我右北平吧！一则你们母子相聚，二则我右北平总比北海要安全多了，北海相孔融为人还可以，但目光短浅，不足以保护北海。” “多谢太守。”太史慈抹了一下眼泪，又接着说：“这支黄巾军攻打平原失败后，便进入冀州，一路掳掠，向渤海郡而去。” 渤海？刘鑫皱起眉头。渤海郡虽是冀州，但地处幽、冀、青三州交界，距离幽州最南面的涿郡范阳县仅一百多里路，与渔阳也很近，也不过一百五十里路。如果刘鑫不去占了渔阳，这就和他没关系了，他占了渔阳，等于黄巾军跑到他的地盘边上活动，随时都有可能进入范阳或渔阳，他不得不防。 “既然这支黄巾军渤海，那我们右北平就不能不出兵了，那这支黄巾军首领是谁？目的地是哪？” “这支黄巾军的首领是龚都和管亥两人，目的地还不知道，末将一得到消息后，就迫不急待地回土垠城，我右北平必须出兵消灭这支黄巾军，不能让他们进入幽州。”太史慈用拳头重重地打在桌子上。想到这支黄巾军曾打过北海，他就很生气，恨不得马上消灭这支军队。 “子义，你冷静些，为将者，要沉着冷静，不能乱了方寸。” “可是……”太史慈还想说什么，却被刘鑫所阻。 “按照常理，黄巾军入幽州的可能性不大，幽州贫瘠，没东西抢，黄巾军裹挟百姓，恐怕养军都困难，估计他们更想西进，进入冀州腹地。”刘鑫在舆图用手顺着冀州的位置指过去，突然手指停住了。 “冀州邺城附近朝廷兵力雄厚，尤其是朝廷恢复州牧制之后，各地都在招兵买马，黄巾军即使进入冀州腹地，情况也不会乐观。” 第39章 易京之战(一)出兵，巧得高览 “莫非，他们是想穿过冀州，进入并州，与黑山军和白波军会合？”黑山军首领张燕，以太行山为根据地据守，据说军民合起来上百万。白波军是今年二月活跃于并州的一支黄巾军，以郭太、杨奉等人为首。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们在渤海郡停留，估计仍只是掳掠，等掳掠足够之后，便西去。”赵云看着舆图也说。 “但这只是猜测，而且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出兵，巡视范阳一带，避免龚都和管亥两个混蛋脑筋秀逗了，真的北上杀入幽州，那就麻烦了。” “子义，公孙瓒如何应对，范阳县可是涿郡的地盘！” “不知道！我是在渔阳剿匪，才获知的消息，公孙瓒恐怕还不知道黄巾军临近范阳的消息。” 刘鑫想了想，不能等公孙瓒了，他也不多说，开始安排军队出发：“子义带着张合，留在土垠城。”他称手下人一般叫字，但他张合刚加入，他还不知道张合的字是什么。 “义公率步兵一万，子龙带骑兵三千，随我一同出发，粮草辎重由国让调度，义公和子龙去做准备，一个时辰后出兵。” “太守，你不能不让我去呀！”太史慈叫了起来。 “子义，你心念母亲，刚才太激动了。为将任何时候都要冷静，这次你就不用去了。你留在土垠城稍做准备，这一仗后，你带两千士兵，回北海，接回你母亲。另外，你派人去涿郡，跟公孙瓒打个招呼，咱们大军恐怕要进范阳县，得知会他。以免起误会。” “可是……” “子义你就不用多说了，右北平每次出战，你都是先锋出战，义公留在城里都憋坏了，我得让他去泄泄火。”他又指着张合：“这小子刚来咱们幽州，叫张合，武艺可高着，你好好带他。” 十二天后，刘鑫、赵云、韩当率军来到幽州渔阳郡与冀州渤海郡边境。刘鑫早就让斥候先行刺探黄巾军的位置，因此他不急于扎营，而是耐心等待斥候的回报。 没等多久，韩当进来回报斥候带来的消息，黄巾军正在渤海郡肆虐横行已有十天了，目前主力正在渤海西北部，有西进冀州或北上幽州的迹象。 “公孙瓒呢？有没有派军队来？” “涿郡方向，我军亦有斥候，但没有回报，估计是没有。” 这公孙瓒勇归勇，但对信息战并不重视，早在之前对峙乌丸时，刘鑫就发现这点了。作为穿越者，刘鑫向来都是把斥候尽可能撒得够远，数量够多，并要求频繁回报。 “那我们只好兵进范阳了。” 刘鑫没有让军队扎营，而是西行，两天后，大军来到渤海郡北是幽州经范阳的必经之路上。 “太守，斥候半个时辰前就回报说，这个位置地势险要，黄巾军若北上，必经此地。” “嗯，这位置险要了，东面是山林无法前行，西面、南面有条河环绕，如果黄巾北上，无渡河工具，只能从南面正面进攻，如此可进攻的空间比较狭小，兵力施展不开，黄巾军纵有百万大军，也无法突破。斥候干得不错，是谁这么有眼光？”斥候不仅要刺探军情之责，还要提前勘查地形，为大军安营扎寨作准备。 韩当回了个话：“此斥候名叫高览，正是冀州渤海郡东光县人，对附近地形很了解。” 高览？莫不是历史上和张合一起投降曹操的那个高览？刘鑫暗喜，自己又发现了一个人才。他本想着，既然知道高览之才，干脆就直接提拔他为将领，但又想着这么做似乎有失公允，还是让他先跟着韩当比较好。 “嗯，这斥候干得不错，回去你提拔他。” “是，末将正有此意。” “对了，这河叫什么名字？”刘鑫随口一问。 “据高览说，此为易河！” 易河？刘鑫大吃一惊：“难道这里是易京？” 韩当连忙纠正他：“太守，这里叫易，不是叫易京。” 刘鑫这时想起来了，这里就是三国时代有名的易京，也是公孙瓒战死的地方。此地确实叫易，因易水而得名，公孙瓒在这里修筑营垒，称之为京，故后称易京。 “好！就在这里扎营，搭建防御工事。”在这里防御黄巾，刘鑫心中大安，黄巾军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毕竟有五倍兵力于他。公孙瓒又没派军队来，他也只好依靠自己。 一天之后，大军已修好基本的防御工事，在易京正中间的小道上，放置各种障碍物，两侧稍高的山坡设下弓箭手。 又过了两天时间，斥候终于回报，有大批黄巾军过来。右北平军做好戒备。果然，一支黄巾军的小部队冲了过来。 韩当在最前线指挥，看到敌军冲了过来，快到只有不到五十步左右的时候。韩当大声叫喊：“来者止步，再往前便是幽州地界，报上名来。” 这支小部队的首领停住了脚步，看着前面的右北平军。因为右北平军隐藏在深处，他目光视线所做之处，并没有看到多少人。 “老子们乃黄巾军，冀州抢腻了，正想去幽州转一下，你等识相的，赶紧让开。老子饶你们一命，否则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韩当何曾被如此轻视过，心中大怒：“你们这些乱贼，四处掳掠，杀人无数，毫无人性，本将军正想去找你们，想不到你们竟主动止门求死。” 黄巾军的首领一听大怒，黄巾军所到之处，皆所向披靡，唯有北海、平原城墙高大，没能攻进去，哪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山坡。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冲啊！”首领一声令下，黄巾军发动了进攻，士兵拼命往前冲上去。 韩当一愣，他举起手来，打了个手势：“射箭”。鹿角后面的弓兵早就做好了准备，嗖嗖一阵狂射，弓箭如雨一般飞向黄巾军，冲在最前面的士兵倒了一大片。 这时，黄巾军的首领才意识到，眼前的军队远非他眼睛看到的这些寥寥人马。可是他想撤退以前来不及了。 第40章 易京之战(二)利用地形智破黄巾军 右北平军的弓兵是经过严格训练，精锐程度非黄巾军所比。一刻钟之后，这支黄巾军小部队已经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唯有跑在后面的寥寥几个士兵得以逃脱。 刘鑫看到黄巾军被消灭，赶紧让韩当收拾战场，重新布置防线。他明白，这只是出来掳掠的小部队，小部队被消灭了，后面肯定还有大部队。 果然，一天之后，黄巾军大部队终于来到易京的前面。此时，黄巾军首领龚都和管亥正在商议怎么办。 “渠帅。前面斥候打探过了，对方亮的是右北平的旗号，应该是右北平刘鑫的部队，看来是不让我们北上幽州。” 被称为渠帅的是管亥，他是青徐二州黄巾军的首脑人物之一。 “龚老弟，右北平军的意图很明显，可问题是，我们起兵以来，游走于徐、青二州，如今徐州陶谦一心想剿灭我们，泰山一带的黄巾军也被逼得无路可走。为此我们才决定北上青州，再穿过冀州，与黑山军会合。可如今在青州没有攻破平原和北海，我们手中辎重不够养这二十万多人。” “我原本上幽州再掳掠一番，然而支撑到穿过冀州，需知冀州兵力雄厚，你我更打不过。” 龚都自然明白管亥的意思，那就是打败右北平军，北上掳掠幽州。 “好！据斥候来报，右北平军只有一万多人，只是弓射很强，但我们可战有六万多，当然不惧他们。如此就定下了，打掉右北平军，然后北上。” “我看到地形，右侧是山林，恐怕不好打，左边有条河，我们没船渡河，看来只能从中路强行进攻，好在我们兵力雄厚，还打得过。” “好，龚老弟，就按你说的这么安排吧！” 半个时辰之后，黄巾军开始发动猛烈的进攻。 对面的刘鑫感到很吃惊。此刻，韩当在前面督战，他和赵云在后方掠阵。 “子龙，你说黄巾军这么攻击是否有诈？” “太守何以这么说？” “我军战略险要位置，正面空间狭小，摆不下太多军队，黄巾军人数再多也没用。强行进攻并不明智，管亥和龚都毕竟也是带着二十万大军的人，竟连这等道理都不懂。” “太守，这黄巾军本就是乌合之众，这么打也是有可能的。太守高估他们了。” “哈哈哈哈，我果然高估他们了，虽我右北平只有一万多士兵，但也不是这帮乌合之众能打败的。子龙，你去吧，做好准备，你训练这支骑兵已有一年时间，终该检验一下成果。” “末将定不会让太守失望。”赵云告退，前去准备。 此刻，黄巾军人潮汹涌，冲向易京。韩当指挥弓箭手疯狂地射箭，这弓箭一轮又一轮，黄巾军倒下一片又一片。然而，黄巾军的士兵悍不畏死，仍然前赴后继地往前冲，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的尸体，继续冲锋。 “冲啊冲啊！”龚都亲自带队冲锋。 管亥则让军中弓兵射箭还击，韩当没能及时察觉，最前面的右北平弓箭手被射中，也倒下了一批。但右北平军在两侧山坡之下仍有弓箭埋伏，从两侧弓射，阻止了黄巾军的冲锋。 刘鑫环顾战场，对右北平军的防守还是插满意的，这是右北平军首次野外正面对敌，跟以往的设伏不同。这也是检验右北平军是否精锐的一场大战。 黄巾军正面进攻受挫，退了下去，管亥一看形势不妙，让刀盾兵竖起盾牌，形成盾墙，来抵挡右北平军的弓射。另外，他还派出两只弓兵，企图分别对右北平两侧山坡上的弓兵进行清剿。然而，这山坡虽不高，但右北平军毕竟是居高临下，将黄巾军的弓兵阻止于山坡之下。 龚都看到右北平军两侧兵力受到牵制，再次举刀大喊：“冲啊！冲啊！”黄巾军再次发动进攻。 两侧受到牵制，仅有中路，右北平军的防守大为减弱。 黄巾军牺牲了些人之后，很快就冲到中路防路的面前。韩当看形势不妙，便鸣金撤退，把第一道防守给让了出去。中路、两侧弓箭手相互掩护，慢慢撤出战场。 龚都很快就占领了右北平的第一道防守，他让士兵把路上的障碍清除，继续带着军队往前冲。然而道路狭小，前进总有个先后，黄巾军的弓兵并没能跟进，而被步兵甩到了后面。 不一会儿，黄巾军穿过狭小的道路后，视野突然开阔，来到一块很大的坡地。在视野的远处，有一队骑兵正在严阵以待，正是赵云带领的骑兵。 赵云居高临下，漠然地看着下面还在惊愕地站在原地的黄巾军，便下了进攻的命令。三千骑兵冲锋，一阵地动山摇，给黄巾军带来了极大的震慑，士兵们产生了莫名的畏惧感。 距离还有五十步的时候，赵云的骑兵拉弓射箭，展示了猛烈的奔射进攻，黄巾军纷纷倒地死伤无数。 两轮奔射之后，骑兵已接近黄巾军，士兵拔剑砍向黄巾军。一阵短兵相接，骑兵攻击力和机动力全面占据仗势，很快形成单方面的屠杀。黄巾军没有弓兵掩护，士兵心惊胆战，再也无法保持镇定，阵形松动，进而无法保持。片刻之后，士兵们再也控制不住，开始四处逃窜。有的士兵往后退，有的士兵往开阔的地方撤退，兵败如山倒。 “快跑呀，挡不住。” “跑呀！” “太可怕！” 士兵的惊惧之声连绵不绝。 龚都还在那条狭小的路上，没有冲出来，视线受阻，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看到士兵疯狂地往后退和往坡上爬，他也知道前面受到骑兵的攻击，急得乱喊：“坚持住！坚持住，弓兵赶紧射箭。” 然而，黄巾军弓兵有限，被坡上的右北平弓兵反过来牵制，又被步兵甩在了后面。龚都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弓兵在哪。 龚都找不到弓兵，又赶紧下令：“让刀盾兵把盾牌关竖成盾墙，挡下他们。”他又转身一看，自己的刀盾兵由管亥指挥，也被落在了后面。 第41章 易京之战(三)大胜，收廖化 这时龚都哪还有不明白的，右北平军巧防线，假装防线被攻破，引诱黄巾军进攻，以步兵进入狭小拥挤的道路，挡住了刀盾兵和弓兵，致使三个兵种分离，不能相互配合。步兵失去刀盾兵和弓兵的掩护，一旦到了开阔之地，面对骑兵，犹如待宰的羔羊。 如今龚都懊悔不已，恨自己不该仗着兵力优势，轻视右北平军。不仅他如此，后面的管亥此刻也是后悔不已。 管亥在后面虽然看不到前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到了骑兵的声势，又看到己方士兵逃窜。他心中明白，自己落入右北平军的陷阱了，前面的步兵多半正在被右北平军的骑兵屠杀。而他的弓兵和刀盾兵却在后面被挡了，又过不去，只能坐视步兵被消灭而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看着前方，露出复杂的表情，知道事不可为，对着传令兵说：“鸣金收兵，撤退吧。” 黄巾军的后方，一阵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响起。龚都知道管亥下令退兵了，也赶紧带队撤退。然而，他自己是退了，前面还有大量士兵正在逃窜，他也无能为力。 刘鑫也看到战场形势变化，知道黄巾军要撤了，他无意追击。一则他利用地形击败黄巾军，如果追击的话，自己也会受困于这地形。二则自己兵力少，追击过头，反容易被黄巾军反击，届时失去地利优势，谁胜谁负就不一定了。 此战，黄巾军战败，恐怕不敢再与右北平军对战，也不敢再北上幽州或西进冀州，多半会南下退回青州，以便积蓄力量。刘鑫已经达到了目的，于是他也下令不要追击，而是收拢残兵。 在后面看赵云一个冲锋，得来一个酣畅淋漓的胜利。刘鑫也是心喜，在士兵的保护下走了出来，却发现赵云正在戏耍一名黄巾军的将领。 “子龙，发生什么事了？” “太守，这黄巾军的将领身手不错。他怕我军屠杀黄巾军士兵，竟上来阻拦了，看来还有点良心。”赵云这么一说，刘鑫有了好奇之心。 “哦！原来如此。”他质问那名小将：“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是右北平刘太守？”那名小将反问道。 “不错！” “请你高抬贵手，放过那些降兵，他们加入黄巾军只是没饭吃了，真没干什么坏事？” “混账。”刘鑫大骂一声：“黄巾军没有地盘，不事生产，一向靠掳掠养军，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怎么说没干坏事？” “太守，天下割据，靠掳掠养军之人亦不少见，我等都是平头百姓，也只掳掠富人，养活军中老幼，然天下容不下我等。此次西进，只为与黑山军会合，藏匿于太行山，以后辛劳耕种。我等本就是无路可走，才会如此。” “哼，你等起兵叛乱，才会不容于天下，而非不容于天下，才走上叛乱之路，其中因果关系可不能颠倒。你等当初不起兵，今日亦是普通百姓，朝廷怎么会剿灭于你？你叫什么名字？”刘鑫批驳了他的话，却觉得这名黄巾将领并非恶人，就再次问他的姓名。 “我叫廖化，荆州襄阳人！” 廖化？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那个廖化。刘鑫小吃了一惊，三国名人见多了，慢慢地也不大吃惊了。 “你是荆州人，为何会来到青徐？” “我本荆州襄阳沔南人，因家中变故，不得已逃到豫州，后来就加入黄巾军，随军去了徐州，又被徐州兵追赶，才进入青州。” 刘鑫思考了一下，又问：“廖化，我不杀降兵。”就算廖化不求他，他也不会真杀降兵。 “我也不杀你，我希望你留在右北平，为我效力。如果愿意的话，你可协助赵将军收拢降兵，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为难你，我放你走。” 廖化一听这话，心中还是挺高兴的，一则没有性命之忧，二则前程也有了，跟着正规军总比跟着黄巾军要好。当然，他不知道刘鑫能这么宽容地对待他，主要是受到了历史的影响。 廖化赶紧跪倒在刘鑫：“谢太守活命之恩，末将愿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 “行了。子龙，收拢降兵，打扫战场。” 过了一会儿，斥候来报，黄巾军已经往南面撤退。刘鑫感到奇怪，他以为管亥和龚应该会在易京南面对峙，然后慢慢撤退，想不到两人直接就撤退了。他赶紧叫来韩当，率领军队冲出去，占领黄巾的营寨，目的当然是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抢。 一场大战，黄巾军战死五千多人，降兵两千多人，来没来得及跑路被抓的百姓也有四千多人。右北平军伤亡只有一千两百人，其中步弓一千一百多人，骑兵百来人，算是一场大胜。 只是没缴获到什么物资，只收拢了这些降兵和百姓。这一仗下来，右北平军没有捞到半点好处，还增加了负担，这些降兵和百姓得养着。刘鑫当然不会计较这些，这些日后都是他右北平的子民了。 花了近两天时间收拾战场，刘鑫带着军队返回右北平。临走前，他遥望京城方向，按照历史的进程，袁绍恐怕很快就会来这渤海。 回到右北平后，刘鑫把降兵和截获的百姓都交给田豫处理。他又叫来太史慈，两人长谈了一下，拨给太史慈两千士兵，带足辎重，让他回北海。 太史慈是将才，手里有两千兵马，在青州可以横行无忌了，只要不碰到大股黄巾军就行。另外，刘鑫还以右北平太守的身份，给平原相张子平和北海相孔融写了封信，让两人看在他的面子上，让这两千兵过境，并为太史慈筹集粮草。他还让太史慈带了两万张纸，专门给太史慈用来送人的，或者没有粮食时，拿来换粮。 如今这纸价格在幽、冀州价格跌破三十钱一张，但在青州还是上百钱的价格。这是因为青、徐两州战乱频繁，幽、冀两州最近一年却稳定许多。 第42章 皇帝死了，董卓为何废新帝? 虽然平稳，但幽州的各种不安因素也在慢慢暴露出来。据说州牧刘虞和公孙瓒两人吵了起来，原因是公孙瓒纵容士兵抢夺百姓财物，刘虞气得亲自从蓟县跑到涿县，向公孙瓒兴师问罪，两人一言不合，大吵一架。蓟县和涿县相隔一百里左右，靠得近，吵架也方便。要是让刘鑫和公孙瓒吵，两个隔了六百余里路，想吵架都不行。 刘虞当了幽州州牧后，收拢蓟郡、代郡和上谷郡兵力，组建了一支两万人的军队，以齐周、鲜于辅为军中从事，鲜于银为骑都尉，魏攸为曹掾。初闻刘虞军队有两万人时，刘鑫吓了一跳，他占据幽州三郡，总人口已有七十万，幽州将近一半人口在他手里。他折腾两年时间，还只有两万多军队。刘虞占蓟郡、代郡和上谷郡三郡，才三十多万人口，养得起两万兵吗？公孙瓒就占了涿郡，充其量也就二十万人口，手下军队也有三万多，怎么养？难怪他要纵容士兵抢夺百姓了。 总之，公孙瓒和刘虞在蓟涿两地边境打了一仗，以刘虞战败而告终。好在公孙瓒终究还是顾及刘虞还是个州牧，留了点面子，没把刘虞干掉。 中平六年（189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刘鑫收到了一些消息，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刘虞昭告整个幽州，张纯已于三月被杀。据说是他逃往并投靠鲜卑后，被手下一个叫王政的人所杀，王政拿着张纯的人口向刘虞领赏。参与叛乱的另一个头目张举却不知去向。这场中平四年发生的叛乱，在张纯被杀之后，也总算是划上了一个不算圆满的句号。这应该算是好消息吧？ 至于坏消息，刘鑫正在听田豫的汇报，那就是京城发生了剧变。 “太守，据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一个月前，陛下驾崩。”田豫急匆匆地跑来，一见面就说了这惊天的消息。 “什么？”刘鑫虽然早有准备，但真听到这个消息时，仍是很震惊：“陛下身体好好的，怎么会？”说着他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站了出来，朝京城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几个头。 他跟汉灵帝刘宏屁关系都没有，然而刘宏终究是皇帝，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随后，刘鑫并不急于让田豫汇报，而是先把手下之人召集在一起，再让田豫汇报。 “陛下于四月十一日驾崩于南宫嘉德殿，两日后皇子辩继位为新帝。然而十常侍和何大将军等人矛盾已久，据说上军校尉蹇硕及中常侍赵忠、郭胜等人，以平西北叛乱为由，企图将何大将军打发出京，被识破后，又企图诛杀大将军何大将军及虎贲中郎将袁将军等人，双方在宫中大打出手。何大将军被张让杀死了。” “何大将军的部将也诛杀了诸多常侍，但张让等人遂挟持陛下和陈留王，企图外逃，却遇到进京的董卓，被董卓所救。” “董卓又为何要进京？”赵云突然一问。 “董卓骁勇善战，曾平黄巾、西凉叛乱有功，何大将军和袁中郎将担心控制不住局面，请西凉董卓入京控制局面。除了董卓外，据说并州刺史丁原也率五万并州军进入雒阳，但其部下大将吕布谋反，将其杀死，投了董卓。” “竟有这事？”赵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惜了，何进和袁绍自以为聪明，以为自己可以控制董卓，得一强援，殊不知董卓桀骜不驯，又是狼子野心，入京之后恐难以控制。” 田豫听到刘鑫的话，接着说：“太守果然明见，那董卓入京之后，很快就掌握京中局势，与袁绍产生矛盾。”田豫一直称何进为何大将军，袁绍为袁中郎将，如今称呼发生了变化。起先他是出于尊重，如今却觉得何进、袁绍引来董卓，酿成大乱，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还有，董卓有十几万西凉骑兵依仗，在京城我行我素，据闻还有废立皇帝的打算，想把陛下废掉，改立陈留王。” “什么？”刘鑫一听，顿时怒火中烧：“这董卓竟如此大胆，敢倒行逆施？陛下也敢废？太猖狂了。”赵云、国渊等人也纷纷大骂董卓。 “后来呢？” “董卓掌控陛下，威胁陛下下诏，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赐爵位为邟乡侯，将袁绍驱出雒阳。如今，袁绍已往渤海郡上任了。” “那京中的情况呢？” “目前还不知道，只是想来，京城以董卓一人为尊，朝廷百官虽都在，却没有兵权，也无人能制约董卓。唉！”田豫也是感慨，虽然他对朝廷好像也没什么好感，但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荒唐，有逆忠臣之纲，是人都会反对。 “哼！袁绍这家伙，明明是四世三公，却志大才疏，什么人不引，却让董卓入京。”左伯向来不理这些，但他也有文人的愤慨：“当年平定黄巾时，这董草就纵容士兵掳掠百姓，跟黄巾乱军没什么两样。” “太守，你说董卓会不会真废了陛下，改立陈留王？”赵云对汉朝也是比较认可的，绝难容忍出现这种事情。手下几个人都看向刘鑫，想知道他的想法。 “诸位，你稍安勿躁！”刘鑫宽慰了一下手下人，决定还是说出实情：“你们想一想，董卓为何要忤逆袁绍和百官的想法，提出废掉陛下，改立陈留王？” “为何？”赵云也想不通。 国渊想了想：“应该是为了独享废立之功，排挤袁绍等人，掌握大权。” “不错，如果扶持陛下，董卓虽有救驾之功，但终是落于袁绍等人之后，显然董卓不满足于此。他大军在手，在京城已是唯我独尊，废掉陛下，则等于否定了袁绍及百官的从龙之功，再立陈留王，他就独享这从龙之功。陈留王年纪尚小，自然也被他控制。” “另外，当今陛下背后有诸多势力的支持，例如何氏、袁氏等，何氏乃南阳大族，又是陛下的母族，袁家又是四世三公，而这些人对董卓并不友好，是他掌控大权的障碍，因此董卓必须废掉陛下，使这些人失去依仗，他才能对付这些人。” 第43章 静观其变的右北平 “所以，我认为这才是董卓想废立陛下的主要原因，董卓既然敢提出来，就一定会做，否则他将失去威信，至于董卓何时会废立陛下，想来也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情了。国让，京城那边的消息你要盯紧了，有什么动静，及时回报。” 手下这些人纷纷垂头丧气起来，朝廷出现这样的事情，没有人会感到高兴。 “他妈的，朝廷百官尽是无能之辈。”国渊一向文雅，也忍不住骂娘：“太守，难道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理吗？” 刘鑫白了他一眼：“我右北平到雒阳有两千里路，你想我能怎么办？况且，以我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呢？”国渊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心中万分沮丧。 “不过，诸位请放心，董卓敢倒行逆施，天下之人却不会任由他所为，各地太守、州牧有实力的可不少，终会有人出头。” “诸位，自黄巾以来，群贼肆虐，天下民不聊生，如今先帝新丧，陛下年幼，又为董卓所控，天下诸侯自是不会听从董卓的指挥，从此诸侯失去制约。如果我没有猜出的话，诸侯之间将攻伐不断，外敌入侵，恐乱世将至。我刘鑫继承父位。”讲到这里，刘鑫突然想起他这太守好像也是有实无名，两年了，这正式任命的文书还没下。 “至今已有两载，得在场诸位的支持，右北平如今也是一片生机盎然，我敢保证，在幽州甚至整个天下，都不一定能找到比我右北平还要好的地方。然而这乱世一旦来临，恐非我能左右，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保护这一方百姓，免受战乱侵袭。” “我希望在座诸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在这乱世之中，保护这一方百姓，我心足矣！” 刘鑫熟知历史，他知道汉灵帝刘宏虽然昏庸，但只要他活着，天下各路诸侯都会悠着点，维持着表面上的稳定。刘宏死了，朝廷将彻底失去威信，乱世不可阻挡，董卓所为不过是个开始。他说这些话，是想给手下这些人提个醒，让他们有所准备。 在场的人都陷入思考，几个瞬息时间，田豫就站出来，拱手说：“太守，下官自你回右北平时，就决定跟你了，以后自然还是要跟着太守，守护这右北平。” 赵云也很快发表意见：“末将还要跟着太守，报乌丸屠家乡之仇，如今大仇未报，自然还要跟着太守，誓死保护右北平。”国渊、左伯、韩当、张合也纷纷表态。 得到手下的表态，刘鑫也是很高兴，随后就把手下人都打发去做事，却把赵云留了下来，商讨扩展骑兵的事情。 这一年来，刘鑫通过张世平联系到在乌丸、鲜卑中很有威信的一个人，名叫阎柔。通过这个阎柔，右北平前前后后购买了八千多匹马。后来，他又通过刘虞在上谷郡的集市光明正大地买了一千多匹。再加上之前战场的缴获，右北平马匹数量已达一万八千匹，适合上战场的也至少有一万三千匹以上。因此他决定将骑兵再扩建三千。 只是这战马价值不菲，好在幽州靠近草原，马价只有5000钱一匹，花的钱可不少。这几乎耗光了刘鑫两年屯田的收获和卖纸的收益，再加上战场上的缴获。 说到屯田，国渊在三个郡屯田已过三百多万亩，平均每户约十五亩地，基本上做到家家户户都有田种，也算是个不错的成绩。 另外，自从蒲林来了，这弓弩研究了大半年，也没什么进展。或许他是个铁匠，对设计和改造兵器不是太在行。无奈之下，刘鑫让他组建了一支矿队，去勘察挖矿。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月后，他终于在土垠城附近勘测到一个铁矿，看来，这蒲林挖矿比设计武器在行。 慢慢地，刘鑫也就把弓弩研制的事情给忘到脑后。不过，他忘了，蒲林却没有忘。某天，蒲林拿着一支外观上很像他以前画给蒲林看的弓弩拿了进来。 “太守，你赶紧看，这弓弩俺可做出来了。” 刘鑫一愣，他早对蒲林不抱希望了，蒲林却给他一个惊喜。他连忙拿过来仔细查看。 “你怎么做出来的？是按我的要求做出来的吗？” “太守，这当然是按你的要求做的，俺老蒲也是智慧超群，才能弄出这玩意。要不，太守试一下？” 说着，蒲林给刘鑫示范了一下，包括如何装箭，如何发射。两人拿到户外的校场上试射。这弓弩只能装三支箭，把弓弩上的把手一拉，箭就射了出来。然而，射程只有二十步左右，而且没有准头，直接射到地上去了。 刘鑫一阵恼怒，瞪了蒲林：“你就折腾出这么一个玩意？还来糊弄本太守？” 蒲林连忙憨笑起来：“太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他又从身上掏出三支箭来：“太守用这三支箭再试一下。” 刘鑫将那三支箭装了上去，一拉就射了出来。他瞬间惊呆了，那箭快如迅风，射在靶上，这射程看着约百步以上，准头也很好，穿透力也强。不错，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干得不错，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你拿来的箭才能射？” 蒲林没有回答，而是跑过去，把靶上的箭取了回来，拿给刘鑫：“太守你看这箭。”刘鑫接过细看了一下，原来这箭杆箭羽竟是铁做的，要比普通的弓箭短一些。 “太守看这箭，应该明白了，这是铁箭。其实俺老蒲刚想着做这弓弩时，这射出的机关很容易做，但我们的箭是木杆，箭尾带羽，这羽是控制方向用的，如果没有羽，射出的箭准头就没了。” “弓弩做出来后，把木杆的箭放进来，一拉，弓箭射出时，箭羽会坏掉，所以只有二十步的射程，而且没准头，没有方向，有时这箭杆也容易中间断了。所以俺呢，就尝试更换各种材料做这个箭羽，都没有成功。” 第44章 神奇的弓弩 “后来听赵将军说，军队里的车弩用的箭是铁箭，俺就明白了，正好挖了个铁矿，就顺手做了三支箭，结果还真成功了，后来改进了一下，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蒲林这么一说，他就想起来了，诸葛亮搞出来的连弩传闻很厉害，但科学家们却不看好，例如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就说，诸葛连弩虽然机巧，但射程只有二十步，不是军用的，是专门给老妇幼用的。 刘鑫赶紧把赵云叫了过来，让他试了一下这弓弩，赵云也是赞叹不已。 “干得不错！我要的就是这种结果，能大量生产吗？”他急问蒲林。 蒲林想了一下：“有些困难，首先这东西目前只有俺会，要教会工匠们需要一段时间，这铁杆的箭制作要比普通的箭还要困难些，成本也高，当然这箭射出去后不会损坏，还能拿回来再次使用。还有，右北平铁匠们都在打造兵器、农具等，没有足够的铁匠。” 刘鑫却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我让所有的铁匠都停工，专门打造这玩意，五千把，二十万箭支，需要多长时间？” 蒲林想了一会儿：“四个月时间。” 刘鑫掐指算了一下：“还来得及，就这么定了，你让所有工匠都做这玩意，四个月后，要给我搞出五千把和二十万铁杆箭。” “好！太守放心。没问题。”有了蒲林的包票，他心里也安。 聚贤馆最近也传来了一些好消息，田豫招到了一些人才，补充了右北平的人手。有一人引起了刘鑫的注意，他就是田畴，刘鑫和赵云曾在蓟郡的客栈里见过这个田畴。田豫对其的评价非高，称是难得的人才。刘鑫就让田畴跟着田豫做事。 两个月后，田豫来报消息，董卓于九月废了陛下，改立陈留王。半个月后，刘鑫收到了朝廷的任命，他正式被任命为右北平太守，同时被封为骑都尉，秩两千石。当然，这个所谓的两千石是虚的，朝廷又没真发俸禄。想来，董卓废立皇帝后，怕天下人反对，便给一些有实力的太守、州牧封官，讨个顺水人情。当然，官职刘鑫就收下了，人情可不领。 又过了一个月，刘鑫收到了东郡太守桥瑁传来的所谓京师三公的书信。所谓的三公指当朝太尉、司徒、司空。信上把董卓在京城所作所为都写了一遍，然后号召天下诸侯共同讨伐董卓。 “你们怎么看？”刘鑫把书信内容总交给一帮手下看，然后问了他们的意见。 “既然有三公书信在此，我们恐怕就不能不去了，可是不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去，太守不妨问一下州牧大人，以他为首就行。”赵云这么回答。 “州牧大人恐怕不会去？”田豫反驳了这个说法：“州牧大人是皇室宗亲，他要是去了，会惹天下人起疑，以为他想趁机谋反。他自己不去，又怎么会管我们去不去？”赵云一听，觉得有道理。 “只是这信没有三公的名字或印章，会不会有诈？”国渊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哈哈哈哈。”刘鑫忍不住哈哈大笑：“子尼终于看出毛病来了，这书信是假的。” “太守如何得知？”田豫觉得怎么看都是真的，这信是发给各地太守、州牧的，这些多封，自然是找人抄的，在这个时代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所以，国渊的怀疑反而是没道理的。 “三公是朝廷重臣，被困京城，董卓必加强防备，三公又岂会有有书信传出呢？桥瑁乃东郡太守，濮阳距离雒阳有八百里路，他又如何得到三公的书信？再说了，三公何以会把书信给他呢？”话说朝廷中到底是谁当了三公，刘鑫一时也想不起来，好像一个是袁绍的叔叔袁隗，一个是杨修的父亲杨彪，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 “所以，这信是桥瑁写的，他假冒三公之名，意在发起天下之兵共同讨伐董卓，但桥瑁声望不够，恐怕天下之人不会同意。” “太守的意思是？” “一个字，等，等到有威望之人自己站出来，届时我们再响应就是了。”手下几个人都点头同意。 半个月之后，刘鑫收到了袁绍的书信，是封《讨董贼檄文》，檄文写道：“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密诏，大集义兵，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望兴义师，共泄公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 他把手下都召集过来，开始讲话：“诸位，董卓倒行逆施，人神共愤，既然渤海郡袁绍发出檄文，约天下诸侯聚兵于陈留酸枣，我右北平军自然要第一个响应。我宣布，我右北平军将出兵酸枣。”手下几个人个个昂首挺胸。 “此次出兵，我决定将带士兵一万，其中骑兵三千，由子龙率领，步兵七千，由儁乂率领，其余人留守右北平。子龙和儁乂回去仔细挑选兵马，七天后出发。” “太守，你得让我去呀！”韩当一听没有他，便嚷嚷起来。 “义公，子义回乡未归，子龙要率骑兵，如果你去了，谁来镇守右北平，儁乂太年轻，一个人独木难支，我也不放心，唯有你比较稳重，能保右北平安全，我才能放心呀。”刘鑫这么一说，韩当又无话可说了，只好同意留守右北平。 此时刘鑫真心觉得，他手下人才匮乏，出个兵都没有太多的选择。还有他缺乏谋士，一旦他的先知优势丧失，右北平一定会出现大危机。此时前去参加会盟，他觉得自己一定要会一会各地的人才，延揽一些有用之才回来。 “国让，派个使者去袁绍那里回个话，就说咱们幽州太远太穷，没有足够的粮草，让他支援一些。否则，我们就不去了。” 第45章 出兵，目标雒阳 田豫一愣，如今的右北平也是富庶之地，这些粮食还是有的。不过，他跟着刘鑫久了，自然明白刘鑫的意思，能节省粮食就节省粮食。 右北平到渤海快马三天左右就到了，正好赶在出发前，使者回来了，送上袁绍的信。袁绍的信大意是说，渤海郡刚被黄巾军掳掠过，他也没有足够的粮，但他已经跟冀州牧韩馥说好了，由韩馥供应粮草，让刘鑫自己去邺城取。看来，这袁绍也是人精。 大军准备完毕，刘鑫、赵云和张合带着一万军队离开右北平，浩浩荡荡地向邺城进发。途中路过蓟县，刘鑫拜访了刘虞，得知刘虞不去会盟的确切消息。他明白，刘虞一则确实因宗室身份不能去，二则与公孙瓒矛盾越来越大了，两人可谓是打得不可开交。如果他去了，回来时搞不好被公孙瓒端了老巢。公孙瓒亦是如此。 二十天之后，大军来到了邺城。刘鑫面见韩馥，才知道韩馥已经带兵出发了，他见到韩馥的手下——冀州长史兼骑都尉耿武。 他拿出袁绍的书信给耿武看，谎称自己出兵两万人，然后开口要了两万石粮食，够吃半年。耿武也不傻，只给了五千石，还说以后会押送粮草到酸枣。等到交付粮草时，韩馥的人才发现刘鑫只有一万人马，顿时恨得直咬牙。 “刘太守，你只有一万人，为何谎称有两万人，竟骗取我冀州的粮食，你太过分了。” 刘鑫顿时觉得很尴尬：“哎呀，先生，我幽州太穷了，实在是没有余粮，不得已而为，还请先生宽恕。” 韩馥的人听到刘鑫服软，口气也软了些：“刘太守，冀州虽比较富庶，可这粮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州牧要负责各路大军的粮草，压力可不小，下次你可不能这样。” “是是是！”刘鑫哀怨起来：“唉，先生有所不知，幽州太贫了，两年多前乌丸战乱，掳掠我右北平，如今右北平吃的都没有，可谓众口嗷嗷。但是，董卓之为，天怨人怒，天下共讨之，我右北平亦不甘人后。” “刘太守，你这话不对吧？”韩馥的人疑惑起来：“据沮某所知，右北平几次击败乌丸大军，截获不小，冀州亦传刘太守之威名，刘太守励精图治，收拢百姓，行屯田之策，民生早已恢复，还不至于缺这么些粮。” 刘鑫怔住了，想不到此人也知道他的底细，难道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他突然有一丝做坏事被发现的那种羞愧感，不过他仍想狡辩。 “先生有所不知，我右北平的确几战皆胜，可代价可不小，与乌丸一战，损失几千人马，光士兵的抚恤费就上千万钱。” “抚恤费？士兵战死还给抚恤费？你给多少？” 刘鑫一愣，他只是这么一说，强调自己没钱，具体给多少他还真不知道。想不到此人这么精明，还问得这么详细。 “一名士兵战死，支付50石粮食，石门一战光抚恤的粮食就有几万石，怎么？难道冀州的士兵死了，官府不发抚恤，就这么白死了？”他随口编了个数据，以现在的粮价，50石粮差不多两万多钱了，等于普通百姓一年多收入。 听到刘鑫的话，轮到韩馥的人羞愧了。天下战乱频繁，百姓食不果腹，为了吃口饭就能跑去当兵，死了大多都是白死，哪有抚恤？这就是战乱年代。 “冀州士兵战死真没抚恤？唉！真不把人当人看。”刘鑫嘀咕了几名，就想告辞，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先生刚才说你姓沮，莫非是冀州别驾沮授？” “正是。” 刘鑫一听，暗恨自己反应迟钝，姓沮的在三国除了沮授还会有谁？沮授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心动了，很想这个时候延揽沮授，只是沮授已经跟了韩馥，这时机不对。可如果他此时不延揽，错过机会，下次想见到沮授都难。 想到这里，刘鑫把沮授拉到一边单独说话。 “刘太守你是这是何意？” “沮先生请勿惊慌，我并无恶意，只想……只想……”话到嘴边，他又觉得这未免太直接了，多半会被拒绝。沮授神情怪异地看着他。 “沮先生，幽州之地贫瘠，又比邻乌丸、鲜卑，常受其骚扰，黄巾以来，天下已呈乱世，如今先帝驾崩，朝中又有董卓作祟，天下诸侯并起，此时正是我大汉衰弱之际。” “乌丸、鲜卑等异族崛起，定会再次骚扰掳掠边境，幽州之地首当其冲。这几年来，我处心积虑，积蓄力量，便是为此作准备。然幽州人才匮乏，少智谋之士。我虽建聚贤馆，招揽人才，却收效甚微。我早有耳闻，沮先生乃世之大才，有匡扶汉室之志，汉室之危，不仅在于内，外患亦不能忽视。因此，我想延请沮先生，前往右北平，助我一臂之力，守护大汉边境。” 沮授听了这番话直接石化，他万万没有想到，刘鑫会在这种情况之下延揽他。他虽然觉得刘鑫此举很是无礼，但刘鑫言语端正，句句在理，他也不好发作。 “刘太守此举，请恕沮某不能从命。沮某乃州牧座下别驾，深受州牧信任，岂能改投他人，做出如此不义之举？如今汉室虽乱，董卓在朝胡作非为，但有渤海袁太守组织天下各路之军，共伐董卓，董卓很快就败亡，朝廷当能拨乱反正。刘太守当尽心尽力，为铲除董卓出力，匡扶我汉室江山。” “沮先生这话未免自欺欺人，大汉已呈乱象，董卓之流不过为其缩影，两年前，先帝下令恢复州牧，允许各地招兵买马，抵御黄巾乱军。可如今黄巾乱军仍肆虐天下，反倒是各地太守、州牧崛起，兵力雄厚，尾大不掉，真正祸乱汉室江山之人，正是袁绍、曹操、韩馥之流的各路诸侯。不管董卓是否败亡，天下都将大乱，以沮先生之才，不可能不看出这点。我虽亦是其中诸侯之一，但我镇守右北平，当以守护汉之边境为要务，维护一方百姓安全。” 第46章 名士沮授 “沮先生为冀州别驾，本职位不低，甚至比我这太守都大，但沮先生是大才之人，却来这里运粮，足见韩馥对沮先生之才并不重视，别驾之职也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而已，以彰韩馥重视名士之虚名。” “对于韩馥为人，先生当比我更了解，韩馥懦弱无能、胆小怕事，又无鸿鹄之志，若是朝廷还在，韩馥当守住这冀州，如朝廷权威不在，冀州必为他人所觊觎，韩馥断然会丢了这冀州，届时沮先生又将如何自处？” “听闻沮先生曾在京城为官，与渤海袁绍素有交情，以我之见，沮先生如投了袁绍，也要比这韩馥强上不少，至少能人尽其才，我也不会延揽先生了，不是吗？”刘鑫为了贬低韩馥，把袁绍给夸了一下，虽然在历史上，沮授跟着袁绍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混账，韩州牧坐拥富庶的冀州之地，兵精粮足，谁敢觊觎冀州？”沮授有些恼怒起来：“刘太守得我们州牧资助，却来挖冀州的人，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沮授虽反驳了刘鑫之言，但气势却弱了，显然他同意了刘鑫的部分说法，例如汉朝将会大乱、韩馥懦弱无能、自己不受重用等，并肯定了刘鑫镇守右北平，抵御外敌的说法。只是他一味强调冀州实力雄厚，没人敢惹，让刘鑫看出他心虚的一面。 “韩馥事事听取袁绍之言，却忘了自己是州牧，袁绍不过是渤海太守，还是他的下属，袁绍反客为主，压制韩馥。当然，沮先生作为别驾，定是劝阻了，但奈何韩馥不听，何也？无非是畏惧袁绍四世三公的身份和名望，冀州再大再富足兵力再强又如何？无非是给他人做嫁衣。韩馥对袁绍犹如老鼠看到猫，他日袁绍染指冀州，韩馥搞不好会直接投降，把冀州拱手相让。” “至于沮先生说我过分，呵呵，我写信给袁绍，跟袁绍要粮，他给我回信，让我去邺城拿，我承的是袁绍的情，与韩馥何干？韩馥出力不讨好，真是蠢……一言难尽。”刘鑫想讽刺韩馥，但又觉得在沮授面前，不能把话说得太难听，连忙改了口。 沮授顿时黯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片刻之后，他才说话：“太守之言，虽有些道理，但沮某即受州牧之禄，自然要为州牧效力，太守请勿多言，今日把粮送到，沮某使命完成，当回去向州牧汇报。” 沮授虽然不愿意多说什么，才会提出告辞，刘鑫却一阵惊喜。他从来都不指望沮授今日能接受他的招揽。 沮授是个辩才，他的口才在三国是排得上号的。他什么都不说，其实是心虚的表现。也就是说，他认可了刘鑫的说法。至于不接受招揽，那是因为两人认识的时间还没超过半个时辰。 刘鑫看到这里，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今日延揽先生，先生不接纳也是正常，但请先生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他日冀州生变，还望先生记得今日我之言，届时来我右北平，我亦感激不尽。”刘鑫向沮授深深地鞠了个躬，然后率军而去。 走在路上，刘鑫突然问赵云：“对了子龙，我右北平军战死一名士兵，抚恤发多少？” “十五石粮食，刚才太守说多了。” 刘鑫感到一阵尴尬，果然是说多了，他想了一下：“士兵为我们打仗，不能让他们白死，这抚恤要提高，干脆就提到五十石吧！” 赵云一愣，想不到刘鑫说提就提：“多谢太守为士兵着想。”他是带兵之人，也知道士兵很辛苦，也愿意提高士兵的待遇。 “等等！”刘鑫却举了一下手，莫非想改口，赵云紧张了起来。 “等会盟结束后，你回去找田豫，商量一下定个标准出来，以粮价折算成钱发放，例如普通士兵战死五十石，将军多少石，伤残多少石等，以后发放时就按标准发放。还有，士兵的军饷也要定个标准，现在一个月七百钱也有些低了，要适当提高，也要订个标准出来。” 赵云听了，也觉得这办法好，心中很高兴，当然他也有忧虑：“太守，如此需要大量的钱，我们右北平撑得住吗？据末将所知，幽州只有州牧的士兵死了才发十石粮，军饷才五百钱一个月。公孙瓒的士兵是没有抚恤的，军饷也是五百钱，但没钱，还欠饷呢！。” “子龙，你不能拿刘虞、公孙瓒和我们右北平相比，我们右北平要走精兵之路，什么叫精兵？就是这军队要精锐，士兵要有很强的体魄，单兵作战能力强，将领要懂得排兵布阵，善用谋略，军队的整体战斗力要强，能够在大多数情况下做到以少胜多，如此我们需要的兵少了，却照样能打胜战。” “你想替我省钱？那容易，好好训练你的兵，打仗时少死人，钱不就省下了吗？而省下的钱，我可不要，还是给你们，拿去提高军饷，改善装备。这样我们的兵才会越来越精锐。” 赵云心有所悟，点了点头。 “子龙，你有没有想过组建一支重骑兵？” “重骑兵？”赵云一阵疑惑，因为这个时代还没有重骑兵的概念。这时代的骑兵标配是弓箭和短刀或戟，弓箭用来远程攻击，短刀或戟用来近战，但骑兵没有盔甲，最多就是胸前带有护具。而重骑兵是全身带甲的，且以长枪、长戟为武器，赵云自然是没有见过。事实上，中国历史上诞生重骑兵应该是三国中后期的事情，例如曹操的虎豹骑兵便是重骑兵的雏形。 “我军骑兵，以蒲林设计的弓弩代替原来的弓箭，战力提升不少。但近战能力还有待提高。儁乂，如果你率领一支步兵，与子龙的骑兵对决，你会怎么做？”刘鑫问旁边的张合。在历史上，张合曾以步兵打败公孙瓒的骑兵，他所率的步兵被称为大戟士。所以，刘鑫问张合的意见。 张合自觉年轻，平常很少开口，除非刘鑫问他。他想了一会儿，才回话：“太守，以右北平的步兵对抗正面对抗骑兵，恐怕除了弓射之外，没有办法……但……” 第47章 反董会盟 说了个“但”字，有戏了，刘鑫一阵惊欣喜。 “骑兵一般使用短刀或戟，在马上使不上力，力气小，步兵便有机会，以长枪或长戟破之。” “如何破？”赵云急问。 “在军中挑选精锐，组建一支特殊的步兵，这士兵的力气一定要大，以长戟或长枪为武器，这武器要比普通士兵的枪或戟长一些，交战时可先刺伤敌方或其战马。布阵之时，还可借地面之力把武器撑起来，形成一堵墙，挡住骑兵的冲锋。挡住之后，再以弓弩射之，可破骑兵。” 刘鑫大喜，据他了解，张合所说，正是历史上袁绍战胜公孙瓒的法宝，并且袁绍还不只一次使用。例如在界桥之战中，袁绍帐下大将鞠义以八百士兵结阵，公孙瓒率上万骑兵冲击，愣生生地被八百人挡住，后鞠义以千张弩射杀公孙瓒的骑兵，取得一场大胜。 “好！这办法好，儁乂果然有大才，哈哈哈哈。回去之后，给你三千士兵，按照你的想法练习，专克敌人的骑兵。” “得令。”张合赶紧向刘鑫行礼，因为这意味着他以后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赵云不说话，他此时也陷入沉思，想着如果有人这么对付他，他应该怎么办。想了半天，他摇了摇头，觉得没有办法。 “儁乂此法真是妙，如今我骑兵还真不敢正面冲锋。” 刘鑫一听，知道他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便开了口：“子龙，儁乂之法对付普通骑兵是没有问题的，但未必就无敌。” “莫非太守有办法？”赵云再次感到疑惑。 “儁乂之法的特点是，步兵使用长武器对付骑兵，骑兵武器短才吃了亏。假如骑兵也使用长武器，自然可夺回优势。” “可是……”赵云想说，士兵要骑马，拿不了长武器，但他想到刘鑫也是打过仗的，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士兵拿不了长武器，是因为在骑马时难以用力，但我有些辅助的装备，可以让士兵更容易控制马匹，在马上稳如泰山，届时就可以以长枪或长矛为兵器，甚至还可以全身戴甲，我称之为重骑兵。有甲护身，有长枪为武器，再以弓弩射击，此等骑兵将无敌于天下。” 赵云和张合闻言目瞪口呆，他们想不到还有这种东西。 “太守，那究竟是什么装备？” “哈哈哈哈，我已经让蒲林在做了，只可惜我们出兵了，没赶上。等你回右北平就知道了。” 赵云和张合很好奇，却也没办法，只能等回到右北平再看是什么东西。 十几天之后，也就是初平元年（190年）二月中旬，刘鑫终于率军来到了酸枣，却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也难怪，他的路程最远，自然也是最后一个到。 来了之后，刘鑫才知道，参加会盟的有：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奋武将军曹操和他共十三路，而联军的盟主正是袁绍。 得知刘鑫到来，袁绍特意举办宴席，为刘鑫接风洗尘，顺便介绍一下战况。 “刘太守，幽州之地距离这里这么远，但刘太守仍义不容辞，真是忠义呀！”袁绍先夸刘鑫。 “盟主，陛下罹难，我在右北平心亦难安，这董卓行如此大逆，我刘鑫岂会放过他？就算是再远，我也要赶过来，尽一份力。” “好！”袁绍大喜：“今日我等为刘太守接风洗尘，请干了这杯。” 有袁绍的带头，在座之人纷纷向刘鑫敬酒。而后刘鑫也挨个敬酒，在敬酒的过程中，他唯一注意的人便是曹操了。 曹操身材略矮，脸型较圆，眼睛有点小，但很有神，留着很长的胡子。 曹操甚是热情，还主动向刘鑫敬酒：“刘太守，闻你曾两次击败乌丸人，我曹某人敬佩你，来！干这一杯。”他眼睛一转，看到刘鑫旁边站着的赵云和张合：“莫非两位都是击败乌丸的幽州大将？不知哪位是太史慈将军？” “哈哈哈哈，曹将军过奖，我那点微末功劳，哪能跟曹将军相比，听闻曹将军曾想只身刺董，这是何等勇气，只可惜被那董卓发现，以至功败垂成。太史慈没来，至于这两位，分别是赵云和张合，年纪虽然轻，但都是我依靠的右北平大将。两人都是冀州人，却有保家卫国之心，因此投奔于我，助我共破乌丸。” “原来如此，那曹某得敬两位将军了。”曹操很是热情，自己亲手给赵云和张合敬酒，赵云和张合也只好接受了。 这时，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响了起来：“刘太守，那董卓重兵把守虎牢关，易守难攻，我等轮番攻击，却无济于事。如今刘太守来了，明日不妨见识一下刘太守的手段如何？” 刘鑫一愣，这不是明摆着怂恿他上战场吗？他转眼一看，竟是冀州牧韩馥。咦，他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韩馥。 “韩将军，刘太守刚从幽州到，车马劳顿，先休息两天再说吧！”听到韩馥的话，曹操有些不满。 刘鑫则转身向着袁绍：“盟主，我刚到酸枣，还不知道战况如何？还请盟主说一下战况。” 袁绍还没有回答，袁术却接过话：“联军攻打虎牢关已有一个月了，虎牢关乃坚险难攻，董卓派大将华雄、吕布防守，那华雄、吕布实是猛将，杀我联军数名将领，我军轮流攻打好几天，但不难动其分毫。今日刘太守到达，也是振奋联军之心，明日就看刘太守的攻击能否奏效？” 刘鑫一听，心里就打退堂，他就带了一万士兵，骑兵又不能攻打关口。拿步兵攻打虎牢关，这事他也不干，虎牢关可是天下闻名的雄关。损兵折将的话，他可没钱付抚恤费。 “盟主，如此我右北平军亦无能为力呀，我此次会盟，虽带了几千步兵，但路程太远，道路不通，我没带攻城器械，也没办法攻城呀！”刘鑫打定主意，先拒绝再说。 第48章 虎牢关观摩战 “那简单，我联军有的是攻城器械。”袁绍也希望右北平军出战：“让后将军支援一批给你。” 袁术一听让他支援攻城器械，立马不干：“盟主，你不可能偏心，我南阳军已经为联军供应一部分粮草，不能再给其他东西了。” “后将军，这也是为大局着想，你再考虑一下。”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不过是个庶出子，凭什么指使我？” “袁术，你嘴巴放干净点。” 刘鑫傻眼了，这袁绍和袁术当场吵了起来，更让他惊讶的是，旁边之人竟无人劝解。莫非，这两人不是第一次吵架，其他人都见怪不怪了？他也知道历史上这些所谓的联军都是唯利是图的人，一点都不团结，但真正看到这些，心里还是很反感。这是在战场前线，己方内部却正在冒矛盾，可不是什么好事。 “两位就别吵了，明日再战，我先观察一番再做决定，如何？”刘鑫不得不站出来，说点什么让袁绍和袁术停止争吵。袁绍和袁术这才闭了嘴。 曹操却凑到刘鑫耳边：“刘太守，联军久攻虎牢关不下，士兵低落，内部却纷争频起，唉！这一仗不好打。” 刘鑫听了，点了点头，他对曹操有了些好感。 次日，虎牢关下，联军列阵，开始攻打虎牢关。 “进攻。冲啊！”此次担负进攻任务的是曹操的军队，曹操一声令下，顿时喊杀声阵阵，密密麻麻的士兵向虎牢关冲锋，一些士兵还抬着攻城器械。 士兵冲到距离虎牢关还有二十丈距离的时候，虎牢关上的西箭开始射箭，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倒下一大片。 冲锋的士兵到达一定距离，开始架设井口型的器械，一些士兵爬了上去，对虎牢关上的西凉兵进行还射，一些西凉士兵也被射中倒地，有的从城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这个攻城器械应该叫井阑，人可以爬上井阑上，取得高度，然后射箭。曹操军八个井阑在虎牢关面前一摆，也是声势浩大，射得关上的西凉军不敢探头，一度压制关上的西凉军。 在地面上的士兵，推动着另外一件攻城器械，向关下的大门而去。那攻城器械实际上是一辆大型的车，车上放着几根很粗大的木头。这应该是冲车，主要作用就是冲撞大门。冲车左右有二十多个士兵，用力推着，努力前行。 关上的西凉军发现冲车的企图，冒着箭雨探头，用弓箭射击关口下面推冲车的士兵。然而推冲车的士兵一旦倒下，立即有人补上。很快，冲车就冲到了虎牢关的下方，开始冲撞关门。冲车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关门，但关门却纹丝不动。 关口上的西凉兵看到敌军撞门，更加疯狂地往关门口射箭。冲车太长，尾部的士兵落入弓箭的射击范围，纷纷被射倒地。另外，西凉军还从关上往大门处倒液体，或许应该是滚烫的油或开水之类的东西，顺着城墙流了下来，淋到推冲车的士兵身上。士兵被烫得发出凄厉的惨叫…… 战场上杀得你死我活，惨叫声此起彼伏，很是惨烈。即便是如刘鑫般久经杀场，也不禁感到震撼。 刘鑫一开始很惊讶于井阑和冲车的使用。他心想，如果当初乌丸有这玩意，右北平早就玩完了。好在乌丸人只有云梯这种低级的攻城器械。 看了一会儿，刘鑫很快就明白了联军始终拿不下虎牢关的主要原因。那就是虎牢关太高了太坚险了，很难强行攻下。 三国时代的城墙一般才三四丈高，右北平的城墙高度也是只有两丈多。乌丸的骑兵坐在马上，就可以直接射箭攻击城上，但虎牢关目测八丈以上，在城下射出的箭，要克服重力，射到关上已是强弩之末，所以只能爬上井阑上才能射箭攻击。然而关口前面空间太小，摆不下太多井阑，十个八个井阑的攻击力根本就无法长期压制关口上的西凉军。 至于云梯，这玩意高度才三丈，面对八丈高的虎牢关，也是无能为力。如此，攻打虎牢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用冲车撞门，撞开大门冲进去。 虎牢关修建于山脉之间，两侧都是山，也没有攻击点。看来，这虎牢关还真是易守难攻。 战场上你来我往，死伤无数，但曹操军始终不能撞开关门。一个时辰的进攻下来，曹操看到己方士气衰退，也只好鸣金收兵了。这样的进攻几乎没有任何效果，或许曹操只是发动一场进攻，演示给刘鑫看。 一场进攻无果，盟主袁绍又召集各路诸侯，商讨这仗怎么打。商讨就商讨呗，非要搞个宴席，一边喝酒一边商讨，这让刘鑫很反感。 “刘太守，你看到今日的进攻了，有什么想法？”袁绍先问刘鑫。 刘鑫一下子就认怂，他是不可能拿自己的步兵去攻打虎牢关的。更何况，他知道董卓即将迁都，届时虎牢关会不攻自破。 “盟主，今日看曹将军一番攻打，想来联军如此战法时间应该不短了，似乎并没有成效。” “正是如此。” “虎牢关乃雄关，从今日的进攻情况来看，想攻破虎牢关，必定损失惨重。如今之计，只能诱使西凉军出关，才能一战破之？”其实他心里明白，联军并不团结，参加会盟也无非是故作姿势而已。十三路兵马总兵力多达十几万兵马，董卓在虎牢关充其量也就三五万兵马，要用力去打，恐怕早就攻破了。 “我联军兵力强势，西凉军如何敢出关，半个月前斗将，那董卓帐下有吕布、华雄等猛将，双方也只是斗了个平手。如今已是无计可施。”曹操也是唉叹。 刘鑫想了一下，又转身向着袁绍：“盟主，这虎牢关前空间狭小，我军兵力虽盛，却无法施展，如今我军屯兵于此，实则意义不大，不如分兵抗之。” “分兵？如何分？如果有路绕过虎牢关，我等早就绕过去了，何苦在此耗时间？”韩馥有点阴阳怪气地说。 第49章 分兵之计 这让刘鑫感到很郁闷，这韩馥怎么老去故意针对他，难道他知道自己拉拢沮授之事？不对，沮授并非不识大体之人，就算不来右北平，也不至于对外说这事。 他没空想这些，又说：“我们的目标是雒阳，而并非虎牢关，我们可以绕道到雒阳的北部、南部，对雒阳形成包围……” “那又有什么用？雒阳位于虎牢关和函谷关之间，北面是黄河，我等十几万大军，哪有船只过河？而南面都是山脉，也无法绕路通过。”韩馥又说道。 刘鑫有点恼火了，便怼了韩馥：“我话还没有讲完，你插什么嘴？麻烦问一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呢？” 韩馥没想到刘鑫敢当场质问他，一下子愣住了，他指着刘鑫：“你……你……” “你什么你，要不你来说，我闭嘴，这总行了吧？” “两位，我等会盟，是为了攻伐董卓，有什么恩怨都得放下，否则别怪本盟主不客气了。”袁绍突然出面制止，韩馥顿时语塞。 曹操则走到刘鑫面前，低声说道：“这韩馥小心眼，你手下两名将军都是冀州人，不投他却投了你，他不高兴。” 刘鑫一听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赵云和张合都是冀州人呀！这韩馥还真他妈的小心眼。 “刘太守，你接着说吧？” 他也不再理会韩馥，接着说：“我等联军，可分四部分，一部分继续攻击虎牢关，另一部分屯兵河内，还有一部分屯兵荆州南阳郡鲁阳之地，如此分兵，需要保障粮草供应，则一部分兵力专门负责粮草押运。” 在场之人听得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刘鑫想干嘛？ “刘太守，刚才韩将军已经说过去了，想攻打雒阳，必过虎牢关，屯兵河内，又没足够的船，且黄河凶险，又怕董卓半渡击之，如此屯兵河内又有什么用？你看王太守自己都来酸枣了。”袁绍指的是河内太守王匡。 “至于鲁阳，屯兵那里干嘛？不还得过虎牢关吗？” “盟主，各位盟友，屯兵河内和鲁阳不过是摆个姿势，我们屯兵河内，没船又如何？董卓可不会这么想，他一定以为我们有船或有办法渡河才会屯兵河内，他必须有所防范。” “至于屯兵鲁阳，可伺机攻打宛城西面的武关，进而威逼长安。当然，这也不过摆个姿势而已，我们屯兵了，董卓才会多疑，以为我们要攻打武关，截断雒阳与长安之间的联系，断他后路。他也不得不防，如果他真不防，那我们就真攻打武关，吓也吓死他。” “一旦董卓防范，则必须分兵，增兵于武关和孟津，虎牢关的兵力减少，防守减弱，那么正面攻击虎牢关的军队就有机可乘。” 刘鑫的说法其实正是历史上联军对付董卓的方法。在历史上，诸侯会盟不假，但不是聚在酸枣，而是分兵围困雒阳。他来了这酸枣之后，竟发现十三路诸侯聚在一起，心中好奇。昨天观摩战场，他知道袁绍肯定会问他意见，就正好提出这分兵之策。 刘鑫说完，曹操抚摸着胡子大叫：“妙呀，刘太守之计，我认为可行，我们十几万大军扎堆这里意义不大，还不如分兵牵制董卓军，为攻击虎牢关创造机会。” 袁绍沉思了起来，其余诸侯也进入沉思。 “诸位，我的意见便是如此，如果诸位不同意，我也没办法了！”刘鑫言下之意是说，如果不这么做，你们这些人就接着攻打虎牢关，别叫他攻打虎牢关就行了。 “刘太守，此事事关重大，我等应仔细考虑，才能做决定。”虽然有曹操的支持，袁绍并没有马上决断，刘鑫也无可奈何。 连续几天没有发动进攻，袁绍等人却天天傍晚搞宴会，大吃大喝。时间长了，刘鑫就不想去了，以生病为由，躲在自己的大营里，和赵云、张合等聊天。 四五天之后的一天，袁绍突然派人来请刘鑫。刘鑫明白，袁绍应该是有了决断。 “刘太守，这几天宴会你都没来，我等讨论了一下，决定按你的办法去做。” “哦，那既然决定，盟主就调兵遣将吧！” “好！诸位，驻守河内的任务就交给王太守了，那是你的地盘。” “盟主你放心，我这就去安排，明天大军开拔。”河内太守王匡回话。 “南阳郡鲁阳由后将军袁术驻守。” 哪料，袁绍还没说完，袁术立马站起来反对：“不行。我要留在酸枣。” 袁绍想不到袁术会不愿意，脸上有点挂不住：“后将军，南阳是你驻守之地，由你去，不是很合理吗？” 当初董卓势大，袁术逃出京城，率军来到南阳。长沙太守孙坚杀死了南阳太守张咨，率军投靠了袁术，袁术便占据了南阳。所以，袁绍让袁术出兵鲁阳也是有道理。 “哼！我不去，我必须留在酸枣，以免你在背后算计于我。” “袁术。”袁绍听了袁术的话，大怒：“你与我只是些许个人恩怨，各路英雄会盟于此，当应大局为重，你何以胡搅蛮缠，你究竟去不去？” “不去！你能拿我怎么样？”袁术丝毫不怕这个兄长。 刘鑫想了一下，上前一步，阻止了两人：“盟主，后将军，请听我一言，如何？” 袁绍和袁术终于不吵了，两人看着刘鑫。 “后将军兵力雄厚，不妨一分为二，后将军自己率众留在酸枣，派一部下前往鲁阳，另外，我的军队也去鲁阳，如此鲁阳的兵力也就充足。” “刘太守，你幽州军队乃精锐，留在酸枣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去鲁阳干嘛？”精锐个屁？ “盟主，你也看到了，我右北平军野战经验丰富，攻城却不行，我虽带着步兵，但没有攻城器械，也从未攻打过如此雄关。留在酸枣作用不大。还不如率军去鲁阳，如果武关松懈，我便趁机拿下，如果防守严密，我就牵制董卓军，为各位制造机会就行了。” 第50章 颍川之行，郭嘉和荀彧 “好，刘太守的主意我支持。”或许刘鑫支持袁术留在酸枣，袁术也投桃报李，支持刘鑫：“我派我最得力的部下，率一万军队前往鲁阳。” 听了袁术的话，刘鑫心里有股莫名有激动，因为他知道，被派去鲁阳的，应该是江东猛虎孙坚。见过了曹操之后，他对孙坚也有些期待了。 袁绍想了想，也没有反对，因为袁术好不容易同意了，他要是反对，袁术搞不好又要跟他抬杠。唉！大局为重，先忍了。 “好。鲁阳方面那就有劳后将军和刘太守吧！冀州韩将军就留在后方，负责调拨粮食，供应酸枣和河内的军队。鲁阳方面的军队粮草由后将军负责。” 听到袁绍说起粮草的事情，刘鑫连忙找袁术：“盟主，后将军，我还有一个小请求？” “哦，刘太守请说。” “我的军队从幽州而来，携带的粮草不多。此去鲁阳，短则一两个月，多则一年半载，还请先调拨些粮食给我。” “没问题，你想要多少？”袁术突然对刘鑫有了好感，南阳之地确实富饶，他眼都不眨一下就答应了。 “那就先一万石吧？供我右北平军半年。”刘鑫有点小心翼翼地说，他也不敢要太多，怕被拒绝。 “没问题。明日把粮食给你。” 次日，刘鑫收到袁术送过来的粮草，再加上他从冀州要过来的五千石和自己自带的粮草，够他的军队吃一年时间。 收到粮草之后，他立即率军开拔。不过，他并没有等孙坚的军队，反正不是一路人，也没必要非得一起走。 五天之后，刘鑫率军来到了许昌。鲁阳在许昌的西南面，按照路程，他还有五六天时间才能到达鲁阳。然而此时，他却往东南而去。他的目的地不是鲁阳，而是颍川。 在三国时代，颍川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这里诞生了三国时代最顶尖的谋士，郭嘉、荀彧、荀攸、陈群、钟繇等名士均来自这里。此时，刘鑫来到了颍川群阳翟县，这里是郭嘉的家乡，他想请的人正是郭嘉。他找个地方驻扎军队，让张合留营，他与赵云带了几个随从，一起去找寻找郭嘉。 赵云很是不解：“太守，我们来这阳翟干嘛？” “子龙，关东联军你也看到了，那帮人个个唯利是图，攻打董卓不过摆个姿势而已。我这次参加会盟，为的就是见识一下中原的人，否则在幽州久了，人都慢慢地固步自封。我右北平军实力不弱，但人才缺乏，你是知道的，幽州过于偏僻，实在没有足够的人才。自光武之后，这颍川便大族汇聚，人杰地灵，今日来此，只想延揽一些人才，为我右北平所用。”赵云点了点头。 郭嘉年纪虽小，但名气可不小，两人在阳翟的大街上，随便找了几个人询问郭嘉的住处，很快就打听到了。这郭嘉年轻气盛，有些张狂之名，在阳翟还是个名人。 两人马不停蹄地来到了郭嘉家。郭嘉并非富裕之人，家境一般。 “请问郭嘉在吗？”赵云上前敲门大喊：“请问郭嘉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出来了。 “两位找我儿有什么事吗？”原来是郭嘉的父亲。 “大叔，我乃右北平太守刘鑫，闻名奉孝才高八斗，今日特来拜访，不知奉孝可在？” 中年人一听是太守，略有些紧张，但看到只有两个人，胆子又大了起来：“我儿两个月前就外出了，至今未归。” 来的真是不凑巧，刘鑫又问：“大叔可知奉孝何时能回来？” “哎呦，这就不知道了，他性格随意，想回的时候自然就回了，可没个时候。” “那他又去哪了呢？” “听他说要去一下冀州，找那四世三公，叫什么名来着？”中年人做出思考状。 去找袁绍了？刘鑫略微吃惊，历史上郭嘉确实去找了袁绍，看袁绍不待见他，他又回了家乡，后来得戏志才的举荐，才跟了曹操。 刘鑫叹了一口气，他来这里可不容易，错过了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想了一下，又对中年人说：“大叔，哪日奉孝回来，还请转告一下他，就说右北平太守刘鑫仰慕他的才华，欲招揽于他，可惜事与愿违，他日他如愿意，可来右北平找我。”明知郭嘉是不可能去右北平找他的，但话还是要说。中年人点了点头。 刘鑫让赵云把礼物放下，中年人还不愿意收，他只能强塞，然后和赵云离开。他不能空手而归，想着尝试去找其他人，颍川的谋士又不只郭嘉一个。 他突然想到戏志才也是个不错的人选，可问题是他只知戏志才是颍川人，却不知道是哪个县。他和赵云打听了一番，始终没有打听出来。 两人不知不觉得来到了许昌附近的颍阴县，却无意中得知荀氏就在颍阴县，荀氏是个大族，荀彧荀攸叔侄就是颍川荀氏之人。 刘鑫自然希望能延揽到荀彧、荀攸这等人才，但荀氏名望太盛了，延揽的代价恐怕会很高，远非郭嘉和戏志才等寒门子弟能比。他想到自己来一趟确实不容易，不能放过一丝机会，便决定来旬家一趟。 来到旬家，叫开荀家大门，出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人，长相儒雅。莫非这就是荀彧？刘鑫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因为荀彧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年龄。 “在下刘鑫，请问荀彧先生可在？” “原来找弟弟的，他不在。”荀彧的哥哥？莫非是荀衍？幸亏他来之前做过功课，知道荀彧有一个哥哥叫荀衍，字休若，还有一个弟弟叫荀谌，字友若。三兄弟号称荀氏三若。 “不知宾客寻找弟弟有何事？” “在下从右北平而来，听闻荀彧先生大名，特意来拜望，可惜他不在。” “啊！从右北平过来，那可不近，快进来坐吧！”荀衍赶紧招待刘鑫和赵云入内。 “不知荀彧先生往可处去？何时归来？” 第51章 重要的人才 “这个……他往冀州去了，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归来。” “啊！”莫非这荀彧和郭嘉一样的想法，想投靠袁绍，袁绍这四世三公还真是有威望。 “他为何会去冀州？莫非和郭奉孝一起去的？” “先生也认识奉孝？” “不认识，亦是闻名而来，刚去过郭奉孝家，得知他两个月前便去了冀州。” “原来如此，舍弟与奉孝是好友，也是听闻奉孝去了冀州，才与弟荀谌一起去了冀州，是冀州牧派来接他们俩去的。” 刘鑫不禁感慨，自己来得太不是时候。 “唉！真是不赶巧，倒是荀先生，你两位弟弟都去了冀州，你为何不去？” “先生从右北平来到颍川？不知有何贵干？”或许是刘鑫问多了，荀衍起了疑心。 “在下是右北平太守，率军来到酸枣会盟，共同讨伐董卓，大军路过此地，闻荀家之名，因此拜访，还请荀先生勿疑。” “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联军现在如何了？” “联军会盟酸枣，攻虎牢关月余，奈何虎牢关坚险，至今不能破。” “那刘太守可知舍弟和奉孝先生为何要前去冀州吗？”荀衍这才对刘鑫没了疑心，便问了这个问题。 刘鑫想了一下，才说：“略知一二，董卓在雒阳倒行逆施，败坏纲常，朝廷权威不在，天下诸侯虽共讨董卓，但不管胜负如何，都难改乱世的局面。颍川之地，四通八达，乃要害之地，必然受战乱牵连。荀先生两位弟弟远走冀州，一则避战，二则谋求前程，欲投靠袁绍或韩馥。” 荀衍笑了笑：“哈哈哈哈，太守真乃卓绝之人，舍弟和奉孝就是看出这点，才举家去了冀州。” “然而，如我所料没错，韩馥生性胆小怕事，没有文韬武略，恐怕先生两位弟弟未必看得上韩馥。至于袁绍，刚愎自用，任人唯亲，郭奉孝恐怕也看不上，我料荀先生两位弟弟和郭奉孝将来必会回来。” 荀衍一听，大吃一惊：“太守如何知道韩馥和袁绍的为人？” “哈哈哈哈，在下所言，是真是假，先生来日便可知晓。对了，先生还没说自己为何不去冀州呢？” “呵呵，三兄弟中唯我秉性愚钝，无经天纬地之才，恐怕去了，也不会为人所用，故而不去。” “可在下听闻先生曾在颍川学院教书，亦很有威望，郭奉孝、令弟都曾是先生的学生。学生如此，师又如何会差？可惜黄巾之后，颍川学院被破坏，已经关闭了。” “是呀！”说起颍川书院，荀衍不禁有些感慨，想起自己教学时的时光。 “在下在右北平也建了个书院，用以培养人才，如今正缺先生这样的讲席，在下想请先生到右北平任教，先生可否考虑一下？”说着，刘鑫朝荀衍施了个礼，他突然提出请荀衍去右北平的书院任教，让荀衍顿时感到莫名其妙的。 事实上右北平的书院已经建了起来，但还没有开始招生，自然也没有讲席。 荀衍并没有马上拒绝，而是有了浓厚的兴趣：“刘太守效仿颍川书院？” “非也，颍川书院为高等教育，只为少数豪族及有天资的人提供教育，但在下想让右北平所有人都能读书，右北平书院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在右北平各县建立私塾，让全郡孩子都有机会接受蒙学，如此十年以后，右北平的人才将源源不断。” “这不可能，如今教育资源均掌握在豪族手中，寒门子弟不仅没有书、纸、笔，也没钱请讲席，是没办法读书的，像郭奉孝之类的，那是天资，才让他有机会，岂能强求？” “颍川学院乃高等教育，培养的是有经天纬地才华之人，在下所说的右北平教育首先是普及教育，是要在私塾普及蒙学，进而在蒙学中挑选优秀的，到右北平学院来深造，最终教授成才。二者有明显的不同。” 此时，荀衍嘴巴张得大大的，对刘鑫之言不敢相信，可看到刘鑫自信满满，让他感到疑惑，莫非这右北平太守真有这本事？ “那书、纸、笔呢？” “这个，目前正在解决中，有些已经解决，先生莫非忘了曾经风靡雒阳的左伯，他如今就在我右北平。” “什么？左伯在右北平？”荀衍再也坐不住了，从地上站了起来：“左伯……莫非前段时间来冀州过来的左伯纸是右北平所产？” “正是，在下交给左先生两件任务，其中之一便是把这纸的成本降下来，让每个人都用得起纸，他已经做到了，只可惜另一件还没有进展。” “另一件是什么？” “这……恕在下保密，此事事关重大。” 荀衍也明白自己有些着急了，他向刘鑫施了个礼：“真对不住了。”刘鑫也做出阻止的姿势。 “那么，太守今日前来，实则是为招揽舍弟而来，去奉孝家也为招揽奉孝？”荀衍神情有些异样。 刘鑫也读懂了，他千里迢迢从右北平来颍川，是为了延揽荀彧和郭嘉，结果荀彧和郭嘉不在，才转而延揽在家的荀衍。这让荀衍觉得，他不如郭嘉和弟弟荀彧。虽然事实确实也是如此，但他心里仍有些许不高兴。 刘鑫脑袋转得快，很快就有了应对之策：“招募贤才，其实是双方相互选择的过程，在选择之前则有考验，在下慕名而来，是否招募荀彧和郭嘉，则应在见到荀彧和郭嘉之后才能决定，可惜两人都不在家。” “如今在下见到先生，认为先生之才正是右北平所需，故而延揽。还望先生慎重考虑一下。”刘鑫朝荀衍施了个礼：“先生也可效仿令弟和郭嘉，先去右北平看一下，合适的话就留下，不合适再回来，如何？” 荀衍思考再三，做了决定：“好，我决定了，先去右北平，见一下左伯再说。” 刘鑫一阵欣喜，虽然荀衍似乎是看在左伯的面子上，才愿意去右北平。 第52章 偶遇猛人 而后，两人又聊了一个时辰左右。荀衍不愿意现在跟随刘鑫而去，而是提出自行去右北平，刘鑫只能给他留了下几个士兵，护送他前去。 刘鑫和赵云则打算回阳翟，然后率军去鲁阳，他在颍川已经折腾了六天时间了，几个人骑着马飞奔而去。 经过一段密林，赵云突然警惕起来。 “戒备！”他一声令下，随同四个士兵赶紧拔剑，紧盯着前方。 刘鑫吓了一跳，连忙勒马问道：“怎么啦？” “林中有人。” 刘鑫顺着赵云所看的方向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但他相信赵云的判断。想了一下，他高声大喊：“林中朋友，你们意欲何为？请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林中果然有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如此机警，居然能发现我等！兄弟们出来吧！”话音刚落，林中出来三十多个人，手拿武器，头戴黄巾，莫非是黄巾军？ “你们是黄巾军？”刘鑫不禁一问。其实未必是黄巾军，可能就是普通劫匪，非要戴着黄巾吓唬人。唉，这乱世，到处都是劫匪。 “正是，碰到我们算你倒霉，把马匹、兵器和财物留下，人可以走。” “嗯，你们竟敢拦路抢劫？有本事就放马过来。”赵云取出长枪，威风凛凛，一声大喝。 “尔等，尔等竟敢动手？”为首之人看到刘鑫等人只有六人，自己有三十多人，他丝毫不惧：“尔等竖子竟不知好歹，兄弟们冲啊。” 刘鑫突然被这帮劫匪几个“尔等”给气乐了，一帮劫匪，还假装是读书人？ 那帮劫匪举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赵云连忙转身吩咐几个士兵：“保护太守。” 他自己纵马一跃，马腿踢在其中一名匪徒的胸口，把人踢得老远，吐出鲜血，眼看是不活了。 然后他一枪刺中左边一名劫匪，并迅速抽枪，再一枪刺中右边的劫匪。瞬息之间，三名跑得最前的劫匪倒地身亡。赵云并不停手，而是从马上借力一跳，冲向为首的劫匪，一枪刺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为首的匪徒举刀想挡住赵云的枪。赵云何等力道，匪徒的刀“呯”的一声断裂，赵云的枪刺入为首的匪徒的胸膛。其余匪徒看得肝胆俱裂，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老大死了，快跑啊。”然后从匪徒一哄而散，跑得无影无踪。 赵去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吐了口唾沫，然后回到刘鑫身边：“太守受惊。” 好在刘鑫知道赵云的武艺，也不怎么惊讶，便夸了一句：“子龙好武艺。”然而他吩咐四个士兵在路边找个地方挖坑，掩埋四具尸体，以免吓到别人。 过了一会儿，远处突然传来吵杂的脚步声，来人似乎不少。果然，有百来个人进入眼帘。 这些人似乎是过路之人，为首两个牛高马大。路过刘鑫等人身边时，为首的两人突然警惕地看着刘鑫。这也难怪，刘鑫等人为了出行方便，只是穿着寻常衣服，又个个有马，看着也不是普通人，还有四个人正在挖坑，地上放着几具尸体，这不明摆着是一副杀人越货的景象？为首两人看到这里，打了个手势，这些人停了下来。 “你们是谁？在干嘛？” 刘鑫看到有人问他，不禁打量起来。问他的这人长相粗犷，肥头大耳，穿着单衣，一身肌肉发达，一看就知道力气可不小。 “几位，这几个人是附近的土匪，想打劫我们，打劫不成，反被我们杀了四个人，其余都跑了。为避免惊吓到百姓，我们就地掩埋。几位请勿起疑。” “哼！我看你们才像劫匪，劫了别人的财，还想毁尸灭迹。” “诸位，你们误会了。” 哪料问话之人不理他，竟想上前拉扯，赵云看形势不妙，赶紧上前挡住刘鑫的前面，护着他。 那人看见赵云阻拦，就顺势一拳打了过去，赵云也用来挡住。看到赵云挡住了，那人心中大惊，使劲往前一推，但赵云却挺着，脚下纹丝不动，只是脸胀得通红。看得出来，赵云的力气比不上对方，刘鑫心中大惊。 那人把力一撤，往后退了一步：“好，你力气够大，咱们比一比武艺。”说着，那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抡拳就打，赵云如临大敌，也不说话，双方打了起来。刘鑫也想看一下那人的武艺，也没有阻拦。 两人你来我往，你攻我守，打得不可开交。那人身材魁梧，力气明显占优，一拳一脚，虎虎生威。赵云武艺高强，身手敏捷，频频让那人的进攻落空。两人打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那人自己却停了下来。 “好身手，腿脚算平手了，咱们比一比武器。”说着，他让人拿来他的武器，是一把长刀。赵云也不示弱，从马上拿下自己的长枪。 赵云深知对方力气大，这次他没有犹豫，自己先出手，一枪刺向那人，那人并不躲闪，而是举刀一挡。赵云趁势用力往下压力，那人却咬紧牙关，慢慢蓄力，突然往上一顶，挣脱了赵云的枪。赵云的速度超快，顺势收枪，没有一丝犹豫，又出了一枪，刺向那人的腰间。那人举刀招式用老，来不及躲闪，身子往后一退，脚下不慎，竟摔倒在地。然而这一摔却也让他躲过赵云的枪。 赵云得势不饶人，接着一枪往地上刺。那人来了个鲤鱼打滚躲过，又翻了几下，企图站起来。 可赵云不给他机会，又刺了一枪，他出枪的速度堪称天下无双，一枪又一枪，那人只能接着打滚，却始终没有机会起身。不知不觉地，那人滚了两丈多，滚到他那些人那边。 赵云怕伤到那些人，便停了手，那人这才有机会站了起来。看到赵云没有出手，那人连忙出刀，抢回先机，两人又战到一块，战得难舍难分。 转眼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两人你来我往，仍不分胜负。突然，那人又停了手，收了刀。 第53章 武关之战(一)虎痴许褚，孙坚之计 “步战算你赢了，咱们再来马战！”说着，那人突然走到刘鑫面前：“我没马，你能不能借匹马给我？” 刘鑫愣住了，合着此人跟别人打架，还有向别人借马的？ “哈哈哈哈。”刘鑫忍着大笑起来：“这位兄台，你我不是什么死敌，何必非得分出个输赢吗？刚才不过是误会，我等过路，遇上劫匪，我这位兄弟武艺高强，杀了四个劫匪，对方才全都跑了，我等在此挖坑掩埋，确实是因为这是大路上，不想百姓受到干扰，绝无他意。” “哎！刚才是误会，我相信，这位兄弟武功如此高强，哪用得着去当劫匪？”那人憨憨地笑了一下：“只是我自小是个武痴，看到这位兄弟武功那么好，就想比一比，你能不能借匹马？” 刘鑫想了一下，仍是没有答应：“我们还有事情，还要赶路，你这要求请恕我拒绝。只是，你一身武艺，为何不去建功立业，反而以斗勇为乐趣呢？”此人有些憨厚，但武艺高强，刘鑫有意招揽他到军中。他的脑袋正在快速旋转，想着颍川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名将？却想不出头绪来。 那人并没有回答，这时，那些人中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此人同样身材魁梧，也是妥妥一肌肉男。 “先生一行看着应该是行伍之人，不知道先生高姓大名？” “在下刘鑫，右北平太守！”刘鑫并不隐瞒。 “刘鑫……有点耳熟。啊……莫非是打败乌丸的那个刘鑫，那……”和赵云交手的那人想起了刘鑫之名，又转身看向赵云：“莫非这是那射死乌延的太史慈将军，真是失敬了。” 赵云连忙摆手：“我不是太史慈，我叫赵云。” 刘鑫也是没想到，太史慈的名声竟这么大，在豫州也有人知道。 那走过来的人连忙自报家门：“我叫许定，这是舍弟许褚。” 虎痴许褚？难怪能和赵云打得难舍难分，如果能把许褚招揽过来，此次颍川之行也算圆满了。刘鑫心中很是欣喜。 “原来是许家兄弟，我曾听闻你们曾在汝南一带力抗黄巾盗贼，怎么跑到这颍川来了？” 许定叹了一口气：“我等确实是汝南谯县人，只是汝南黄巾群起，家乡活不下去了，便迁到颍川来，这里大族多，黄巾盗贼不敢太猖狂。” “太守，我有一事相求？”许定突然向刘鑫施了个礼，刘鑫连忙扶起他。 “何事，直说无妨？” “舍弟自小习武，武艺超群，希望有朝一日能驰骋疆场，却受家乡之人所累，迟迟不去投军。如今我等在颍川生活，也是平稳，今日又偶遇太守，希望太守能把舍弟收在身边，也不辱没他一身所学。” 刘鑫一听，心里高兴坏了，自己还没开口，人家就自动送上门来。 “可是，你弟弟的意见呢？”刘鑫看向许褚，却发现许褚正在流泪。 “舍弟自幼崇拜边境守护疆土的将军，自从知道太守打败乌延，他就多次称，想投像太守那样的人。” 刘鑫却不希望许定替许褚回答这个问题，又转身许褚，说：“许褚，你武艺高强，能与子龙战个平手。我不瞒你说，子龙的武艺在整个天下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如此身手，不随军建功立业，委实可惜，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右北平军，一起征战沙场，然而，我此次率军而来，是为了铲除董卓，此事一了便回幽州，你如跟去，恐怕短时间内无法回家，你要考虑清楚？” “我愿意，只是与兄长和乡亲分开，故有点不舍。”说着，许褚抱着自己的哥哥哭了起来。 刘鑫也不说什么，许褚既然答应了，就让他先与家人告别，再一起上路。 半个时辰之后，许褚把事情处理完，与家人告别，跟着刘鑫一起走。一路上，许褚缠着赵云聊天，这或许就是武人的惺惺相惜吧！ 回到阳翟驻军之地，刘鑫并不休息，而是让大军开拔。五天之后，大军终于来到了鲁阳，才知道孙坚都来了三天时间了。 他带着赵云、许褚去拜访孙坚。孙坚已步入中年，身材魁梧，神情坚毅。 “刘太守，你的军队为何此时才到？” “啊！孙将军，真是对不住了，我对道路不熟，在豫州一带迷了路，才晚到几天。不知孙将军来了几天了，可否知道董卓军的动向？” “嗯，已经打听到了，董卓派牛辅、胡轸驻守武关，兵力约一万，只是目前我军兵力虽有近两万，但强攻并不可取。听闻驻扎鲁阳乃刘太守之计，不知刘太守有何打算？”孙坚显得有些谦逊，这让刘鑫感到疑惑。事实上，在历史上，孙坚是个桀骜不驯之人。 “我倒是没有太多主意，驻军于此，不过是牵制董卓兵力而已，相信过段时间，董卓定会往武关增兵。” “话虽如此，我带兵于此，自是要建功立业，岂能按兵不动的道理？” “哦！莫非孙将军有办法？”刘鑫早就猜出孙坚不可能会按兵不动，想来刚才不过故意试探自己的意见，其实他早有想法。 “哈哈哈哈，南阳富庶，那胡轸贪婪得很，经常入率军宛洛之地掳掠，他并不知道我军已到鲁阳，等他下一次出来掳掠之时，消灭他，如此再攻打武关，那就有机会了。” 听到这里，刘鑫不禁对孙坚刮目相看。其实这个办法刘鑫在酸枣时就想到了。他的军队只能野战，他便想着怎么引诱董卓军出来，唯一能想到的是南阳富庶，董卓的手下都是雍凉二州的人，哪见过中原地区的繁华，个个贪婪无比，会忍不住出来打秋风。想不到，孙坚也在打这个主意。 “孙将军果然是智将，不如你我分工，如武关胡轸出来，我率军打他，你的军队可挂西凉军的旗号，靠近关口，再突然袭击，牛辅必不会防，届时可拿下武关。” 孙坚想了一下，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妙极妙极，刘太守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好，正该如此。你幽州军擅长打野，这胡轸就交给你了，我负责攻武关。” 第54章 武关之战(二)斩杀华雄，夺取武关 两人商量完毕，刘鑫就回到自己的大营，把情况跟手下人说了一遍，三人都没有意见。 次日，刘鑫和孙坚快速进军，穿过南阳，悄然地靠近长安商洛县。 孙坚派人暗中盯着武关，看胡轸什么时候出来。武关地处雍州和荆州交界处的商洛县，正好把雍州和荆州隔开。如今孙坚的兵力已集中于商洛县，距离武关仅二十里路，隐藏于山林之中。 刘鑫把兵力隐藏于南阳郡博山县，距离武关约一百里左右。据可靠消息，武关守将胡轸曾两次出兵，经商洛县南部进入荆州南阳郡郦县掳掠。郦县、博山县是南阳与商洛县交界的两个县，胡轸两次抢了郦县，应该抢腻了吧？因此刘鑫认为他下次多半会去抢博山县。 等了差不多七天时间，孙坚派人传来消息，胡轸两天前率五千士兵出关，向博山县而去。孙坚并不急着夺关，他必须掐好时间，算准胡轸回来的时间才动手，保证最大的成功机率。否则一旦失败，关内的牛辅必定会警惕，以后就没机会了。 一天之后，胡轸的军队进入博山县。刘鑫并没有打算采取伏击，原因很简单，一则没有合适的地形，二则他担心胡轸的军队进入博山县后，分兵掳掠，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对胡轸的军队去各个攻破。他需要的是一举击破胡轸军。 胡轸派出斥候到前面探路，很快就发现了刘鑫军队的存在，心中很是吃惊，但他并不畏惧。如今天下诸侯会聚于虎牢关，能出现在这里的无非是一些杂牌军队，在他精锐的西凉骑兵面前，这些军队算不了什么。所以，他没有分兵掳掠，而是打算先消灭这支军队，再去掳掠。 双方在博山县捉了两天的迷藏，终于相遇了。刘鑫的军队刚扎完营，西凉军便开始叫阵。他连忙带着军队出阵。只见西凉军中，有个穿着与普通士兵不一样的人，想来就是西凉军的将领，其中之一恐怕就是胡轸。 果然，其中一人纵马飞驰，来到两阵前，大吼一声：“我乃西凉华雄，你们谁来与我一战？” 刘鑫一听，原来这位就是华雄，他倒是不知道华雄也在武关。既然华雄想斗将，他也不惧。 “子龙，你上吧！” 赵云二话不说，握紧手中枪，纵马来到华雄前面。 “来者何人？你们是谁的军队？”华雄大声问道。 “战便战，何必通名报姓。”赵云话不多说，猛得往前一冲，手中枪刺向华雄，华雄看到赵云的枪极快，举刀一挡。双方的兵器发生撞击，发出“当”的一声巨响，可以看到两人的力道很大。 赵云迅速撤枪，再次刺向华雄的腰间，华雄再次把刀放低，挡住赵云的枪。两人就这么当当当地打得不亦乐乎。 然而赵云一开始便抢占了先机，华雄只能步步招架，十几个回合之后，他已累得气喘吁吁。赵云的攻击连绵不断，华雄左挡右挡，稍有不慎，便姓命难保。他心中惧意大起，却不敢丝毫放松。 赵云又连续攻击了十几个回合，突然他加大手中之力，借着马力快速刺了过去。 华雄挡几十个回合，对赵云的力道已经有些了适应，于是顺手一挡。赵云的枪撞击在华雄的刀上，华雄暗叫不妙，这一枪力大无比，与以往几十回合完全不同。可是，华雄招式用老，无法加大力气，赵云这一枪竟震得他虎口发麻，握不到自己的刀，刀脱手而去，掉落到地上。华雄受惯性影响，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赵云动作奇快，迅速借势把枪往侧面一拍，击在华雄的腰上，将华雄打下马去，还没等华雄反应过来，赵云一枪刺穿他的胸膛，华雄当场毙命。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等胡轸反应过来时，华雄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刘鑫也是一愣，他觉得赵云和华雄好像是势均力敌的，但形势转变得这么快。好在他反应快，下令冲击，一阵鼓声响起。右北平军的骑兵快速狂奔，冲了过去。 胡轸看到右北平军率先发动进攻，这才意识到双方还在交战，于是也单手举剑，大叫：“进攻进攻。”然而，右北平军气势如虹，西凉军却因华雄之死而消沉。 赵云一手抓枪，一手抓住缰绳，凝视前方，突然他纵马狂奔，向胡轸而去。胡轸是董卓的亲信，在西凉军的地位高于华雄，但华雄武艺之高，在西凉军中绝无仅有，唯有并州的吕布能与之抗衡。看到华雄当场被杀，胡轸早已肝胆俱裂。 如今又看到赵云向他飞奔而来，他却无力向前迎战，反而调转马头想逃走。赵云第一个冲到西凉军面前，一枪一个，连续杀了几个西凉兵，同时紧盯着想逃跑的胡轸。 胡轸的转身，落入西凉军的眼里，这支曾经精锐的军队瞬间失去了锐气。当右北平军与西凉军冲撞在一起时，西凉军很快就被压制，开始后退。 再加上赵云在西凉军里面一阵冲杀，西凉军的阵形顿时被打乱。坚持不到半刻钟时间，右北平军已完全占据主动，西凉军开始溃败下来，士兵四处逃散。 刘鑫看到这里，感到很高兴，赵云带的这支骑兵已经初露锋芒。可惜的是，赵云终是没追上胡轸，被他给跑了。 刘鑫留下一千士兵收拾战场，清点缴获，率着其余军队向武关而去。 两天之后，大军来到了武关，看到孙坚已经在攻打武关了。孙坚的军队正用冲车冲撞武关有关口，一队弓兵在往关上射箭，关口前架着三个井阑，井阑上的士兵也在往城上射箭。另外，孙坚还使用上了云梯，武关高度目测应该三丈左右，比虎牢关矮了许多，云梯能正好发挥作用。 刘鑫仔细望那云梯之上，有些勇猛的士兵已经登上关口。看来，这孙坚手下能人可不少，打下武关应该没问题了。果然，一个时辰之后，孙坚顺利地拿下了武关。牛辅率着西凉军残兵向长安方向而去。 第55章 潼关之战(一)击败徐荣，救了曹操 孙坚拿下武关后，得知刘鑫也来了，高兴地来见刘鑫。 “刘太守，你的主意不错，今日我假装是胡轸的士兵掳掠回来，抬着一大堆东西就到关口下，牛辅一开始并不怀疑，但走近了没看到胡轸，才起了疑心。” “我的士兵抬的是攻城武器，就下令攻城，你看！很顺利就拿下了，全赖手下几位将军用力。”说着，孙坚指着自己手下的几名将军，其中有两个年纪较大的，应该是黄盖、程普。 “哈哈，孙将军手下猛将如云，我亦佩服。” “哼！”不知道谁哼了一声，刘鑫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年纪十四五岁的少年，似乎怕刘鑫看不到，高高地昂起头来。 刘鑫乐了，笑道：“哎呀，这里还有一个小英雄，不知道是谁家的？” 他的话刚落，在场之人哈哈大笑。孙坚拉过少年的手：“刘太守，这是犬子孙策。”原来竟是江东猛虎孙策。 “孙策，过来拜见一下刘太守。” 听了父亲的话，孙策恭恭敬敬地向刘鑫行了个礼。打了胜仗，现场很是愉快。 “那胡轸率领的军队？”孙坚又问。 “被我全歼了，可惜胡轸跑了。” “如此说来，咱俩可是大获全胜。明日便可继续进发。” 两人让大军在武关休整一夜，次日开拔，向长安潼关方向而去。刘鑫如今也是不知道虎牢关方向战况如何，董卓究竟有没有火烧雒阳，迁都长安。他心里着急得很。 走了大概五六天时间，突然发现很多百姓，正在向长安方向而去。百姓看到孙坚和刘鑫的大军，纷纷躲闪。 “这是怎么回事？这些百姓是去哪？”孙坚很疑惑，刘鑫却已猜了出来。董卓已经弃雒阳，挟持皇帝逃向长安。他终究晚了一步，此时他突然意识到，如果当初他没去颍川的话，在时间上肯定来得及截住董卓。可惜，如今已经晚了，驻军鲁阳之时他压根就没想过，他会和孙坚一起攻打武关，而且还能这么顺利地拿下。 “应该是虎牢关被攻破了吧？”他并没有告诉孙坚实情。 “是了是了，虎牢关被联军攻下，雒阳失去屏障，董卓要逃向长安。既然如此，我们赶紧东进，占据函谷关，把董卓困在雒阳。” 孙坚下了马，抓住几个百姓，急问到：“雒阳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去哪？” 百姓被吓得哆哆嗦嗦的：“我们……我们……去长安，雒阳被烧了。” “什么？雒阳是我大汉国都，谁敢烧雒阳？”孙坚很快就想到是董卓干的，顿时怒发冲冠：“董卓这个老贼，我要杀了你。” 他连忙把百姓给放了，转身对刘鑫说：“走，我们赶紧去雒阳，营救陛下！” 孙坚这个提议也是正常人的反应，刘鑫却知道已经晚了，他想了一会儿，才对孙坚说：“不！你东进，占函谷关去雒阳，我西走，去潼关。” “去潼关干嘛？救陛下要紧呀！” “董卓一定会把陛下带走长安的，现在无法确定陛下在哪，你我只能分头找。” “好！”孙坚想想觉得也是，便答应下来，他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部队向函谷关方向而去，拿下函谷关，即可东进雒阳。当然，百姓都能随便进出函谷关，可见函谷关已经被放弃了。 按照董卓撤退长安的顺序，先撤皇帝到长安，其次才是百官、财物、豪族，最后才是百姓。如今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百姓，所以刘鑫觉得自己应该往长安方向追，雒阳方向什么都没有了。况且，在历史上各路诸侯进雒阳之后贪于享受。刘鑫才不愿意去雒阳看那帮人的嘴脸，孙坚去雒阳搞不好还能抢到玉玺。 刘鑫一声令下，率军向长安方向进发。道路狭小，途中又有百姓，又是董卓的地盘，不利于进军。刘鑫不得不谨慎，他让张合率步兵作为先锋，自己和许褚位于中间，赵云率骑兵断后。 追了半个时辰，突然听到前面似乎传来喊打喊杀的声音。前面的张合下令停止进军，全军戒备，刘鑫和许褚来到前面查看情况。 远处出现一支军队，正狼狈地逃过来，后面一支骑兵正在追击。越来越近了，刘鑫才看到跑在最前面的竟是曹操。看来曹操应该追击董卓军，结果战败了。刘鑫连忙让士兵摇晃手中的旗帜，亮出右北平的旗号，希望引起曹操的注意。 话说这时的曹操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他骑兵跑在最前面，后面稀稀拉拉的几百个人骑兵跟着，他的军队应该是以步兵为主，想来这步兵已经全军覆没了，只剩下这些有马的得以逃脱。 后面西凉的骑兵紧追不舍，紧紧地咬在曹操的后面，收割着曹军士兵的性命。 突然，曹操发现前面也有一支军队阻拦，心中暗道，完了完了，吾命休矣！哪知，前面的军队亮出旗帜，是右北平军。瞬间生机降临，曹操喜极而泣，高声大喊：“兄弟们，前面是右北平军，我们有救了！大家要坚持住！” 这就是绝处逢生，曹操这么一喊，后面的士兵也知道有救兵，顿时打起精神，拼命纵马狂奔。 远处，右北平军的旗帜有变化，曹操凝神一看，应该是让他率军往两侧分散，把中间露出来。曹操久经沙场，自然明白刘鑫的意思。 “快！快，所有人往侧边靠！”后面的士兵不明就里，只知道照着做。待曹军往两侧靠拢时，后面在路中央追着的西凉军露了出来。 “射箭！”张合看到时机已到，下了命令。 右北平军的士兵早已搭弓上弦，箭如雨般射向西凉军，打了西凉军一个措手不及，跑在是前面的骑兵纷纷倒地。 一轮弓射，把西凉军和曹操军分开，曹操连忙率军进入安全地带，从而得以生还。 西凉军的首领武艺高强，他将箭都打落，凝神一看，才知道对方有援军。然而西凉军正在冲锋，骤然停止对己方反而不利。他不仅没有停军，反而下令：“冲啊冲啊！”他自己身先士卒，向右北平军冲了过去。 第56章 潼关之战(二)雒阳真相 刘鑫看到西凉军不退反进，这是想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强行冲锋，明显是对右北平军的轻视。他心中暗想，让你们这些西凉人见识一下我右北平军的厉害。 “张合，给我射死他们！” 不用刘鑫提醒，张合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手软。他也拼命地在喊：“射箭！射箭！” 一轮又一轮的弓射，西凉骑兵倒下一片又一片，但西凉骑兵的攻势却不减。刘鑫有些骇然，想不到这支骑兵这么精锐，与胡轸带的西凉骑兵完全不同。 看到西凉的骑兵越来越近，张合果然下令：“刀盾！结阵！” 弓兵后撤，让出空间来，刀盾兵往前几步，架起盾牌，准备硬挡敌军的骑兵。盾阵刚摆好，西凉骑兵直接冲撞到盾牌上，冲劲之大，使得持盾士兵挡不住，纷纷倒地。不过，总算是阻挡住了敌军的骑兵。道路狭小，前面的西凉进攻受阻，后面的却不知道，仍前赴后继地往前冲，瞬间发生践踏。 “盾兵后撤！”张合一声大叫，前面还活着的盾兵不管三七二十一，纷纷后撤，片刻就撤出战场。 这时，西凉的骑兵从慌乱中恢复过来，却发现，前面十几丈有地方，右北平军又设了一道防线，士兵已搭弓上弦，正准备射击。 西凉骑兵的将领看到这里，心中感叹，想着对方究竟是谁的军队，竟如此精锐。他敢于冲锋，是因为自己的骑兵士气可用，如果被刀盾阵这么一挡，进攻受阻，步子缓了下来，这气一下子就泄了。想再组织有力的进攻，可就不容易了。他想了一下，今天已经是达到目的了，该撤了。于是，他下令撤军了，迅速带队退出战场。 “哼！幸亏他跑得快，否则我让他全军都交代在这里。”刘鑫吐了口唾沫。一路上，他一直在和张合探讨如何用步兵抵挡西凉的骑兵，就商讨出这种打法，以一路的刀盾阵来减缓骑兵的冲击。按照他最先的想法，一个刀盾阵挡不住骑兵的冲锋，那没关系，但凡一个解决不了的，那就设两个，两个还不够，就设五个。 所以，在进军时，他让张合带着步兵冲在前面，却故意拉开距离，为设刀盾阵留出空间。这种进军方式的优点是，面对正面的骑兵攻击，他来得及部署防范，但如果侧面被袭击，队伍太长，就会被截断，从而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由此可以看出，刘鑫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好在，他们遇到的是西凉军的正面攻击，只碰到一个刀盾阵就撤退了。 刘鑫赶紧找到曹操，急问：“曹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太守，多谢救命之恩，要不是你，我今天就交代这里了。”曹操致谢之后也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和长沙太守孙将军合兵鲁阳，而后进军武关，几日前拿下武关，才来到这里。” 曹操一听，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你……你们竟然能拿下武关？武关驻军不下于一万多，你和孙将军兵力也不到两万，如何破关？” “曹将军，这些你就别管了，雒阳那边怎么样了？你为何在这里这么狼狈。”刘鑫明知故问。 曹操吃了败仗，心里不好受，感叹了一下：“唉！你带兵走后，那袁绍天天约上其他人喝酒玩乐，不思进取。”看来，曹操对袁绍也很有意见，都直呼其名了。 “十日前，雒阳大变，联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苦苦相求，袁绍才组织一次进攻，很快就把虎牢关拿下了。之后才知道，董卓挟持陛下逃往长安了，临走前在雒阳四处放火，还挖了皇陵，可恨啊，大汉国都毁于一旦。” “唉！路上我问过逃难的百姓，亦知道这些。”刘鑫再次明知故问：“那为何只有你追击，其他军队呢？” 曹操瞬间变脸，由原来的悲切改为悲愤，咬紧牙关：“哼！那些人进了雒阳之后，只顾占据皇宫，搜刮财富，哪还管去追董卓？去救陛下？我屡屡相劝，却无人愿意去追，一气之下就自己来追，哪知道中了埋伏，那西凉军徐荣断后，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便败下阵来，多亏刘太守相救，否则吾命休矣！”他再次向刘鑫致谢。 “唉！陛下遭此大难，群雄并起，本以为可挽救陛下于危难，哪知天下之大，只有你、我和孙将军三人才是真心想救陛下，余者不过是敷衍了事，博取名声罢了。” “谁说不是！我……我……唉！”如果只是救不回皇帝，曹操还未必会如此伤心，可如今几乎全军覆没，这让他太难以接受。他招募这五千人的军队可不容易。 刘鑫也看出曹操的窘迫，心里想了一下：“曹将军，如今你有何打算？” “我想先回陈留，募集军队，再伺机而动。刘太守，你也别追了。董卓是八九日前撤出雒阳的，陛下恐怕已经到了长安了，追上也无济于事。况且，前面几十里路就是潼关了，潼关之险，不下于虎牢关，各路诸侯也不会再有人来了，你这点兵力，无法撼动其分毫，撤了吧？” “不，我还是要追到潼关，不追又怎么知道不会有收获呢？” “那好吧！我已无能为力，就先行告别吧！你一路小心。”曹操朝刘鑫施了个大礼，准备离去。 “曹将军，你等一下。”刘鑫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曹操：“我知道曹将军心高志远，此次兵败，恐心里难受，我想送一个礼物给曹将军。” “什么礼物？”曹操愣住了。 “我在武关击溃胡轸的军队，缴获了一千多匹马，就送给曹将军吧，我已经让士兵送到函谷关附近了，曹将军路过就顺路带走。”武关一共就只有五千匹马，由胡轸带出去，刘鑫打败胡轸，缴获了两千多匹，他压力骤大。他的骑兵从幽州南下，路过冀州白马时，为了让骑兵过河，费了不过劲，花了七八天时间专门用来过河。如今缴获的马，想运回幽州也是非常困难的。他便把一半的马匹送给了孙坚，孙坚不愿意白收，便拿缴获的物资交换，这正合刘鑫之意。 第57章 潼关之战(三)给曹操的礼物 剩下的一千多匹，他也不想带回右北平，本想着找到地方卖了，到幽州再买马，还能赚个差价。如今看到曹操如此窘迫，心中不忍，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曹操。曹操是枭雄，一时窘迫不算什么，就算没有这批马，他迟早会站起来的，有了这批马，曹操会崛起得更快。届时他欠了刘鑫的人情，日后可能会给刘鑫更大的回报也说不定。 曹操听说刘鑫要送他一千匹马，心中大为感动，嘴里却硬着，连忙拒绝：“不……不……一千多匹马价值不菲，我岂能白收？我曹操虽是落魄，也不至于如此，刘太守莫看不起我！”曹操当然不会怀疑刘鑫看不起他，中原地匹马价可贵了，一匹五千钱以上，如今战时，甚至达到一万钱，一千多匹马可是价值上千万钱，足够组织一支几千人的军队了。 “曹将军，请勿误会。我终会回右北平，这马可带不回去，不怕你笑话，当初我这骑兵在白马渡河时，我苦恼呀，这马上船后受惊，害怕得乱动，把船弄沉了，死了几匹，后来我找了韩馥的人，他们有浮桥，我大军才通过浮桥过河的。回去带这么多马，白马又是韩馥的地盘，联军解散后，他还不一定会让我过河呢！所以，这马我是万万不能带回去的。”虽然骑兵过河有些麻烦，但刘鑫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这么说也是想让曹操收下这批马。当然，他也需要尽量减轻负担。 “那你怎么回去？”曹操有点担心起来。 “你放心，韩馥算老几，老子还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敢不让老子过河，老子灭了他。”刘鑫丝毫不把韩馥放在眼里。 “哈哈哈哈，刘太守真是豪气冲天，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曹操不再扭捏：“刘太守，你这份礼我收下了，大恩不言谢，今日之情，我曹操他日必会回报。” 曹操的忧郁一扫而过，向刘鑫辞别，向函谷关方向而去。刘鑫看着曹操远去的背影，心中感触颇多。从右北平来一趟中原可不容易，这一趟最大的收获，或许就是见到了孙坚和曹操两个人。 曹操走后，刘鑫下令，骑兵在前开路，步兵断后。如今他要尽快追到潼关，需要的是速度。 追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路上百姓也越来越多，还看到一些马车之类的，迁徙到长安的人群越来越密集。刘鑫心中大喜，这代表前面可能会有重要的东西，他很有可能会追上。 “快！快，再加快速度。”刘鑫急忙催促。 “太守，我们的骑兵已经够快了，步兵都被甩在后面几里地了，再快的话万一像曹操那样被伏击，就来不及调整了。”赵云不得不提醒刘鑫。 提及曹操，刘鑫才醒过来，幸亏赵云提醒，否则万一重蹈曹操的覆辙，那就麻烦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脸庞，提醒自己要谨慎，功劳可以不要，东西也不要，但一定要保障自己军队的安全。 “子龙，战场上你指挥。”他交出指挥权。赵云点了点头，当仁不让。接过指挥权后，赵云反而下令减缓速度，走得不急不躁。 一刻钟之后，前面突然声音大作，地动山摇，赵云立即打了个手势：“停止，戒备。”看来，前面有情况，应该是西凉兵到了。 果然，一支西凉骑兵浩浩荡荡而来，人数可少，估摸一两万人吧。刘鑫大吃一惊，张合的步数落在后面了，此时交战对他不利。 西凉军很快就来到跟前，为首的是两名将军，其中一人身高七尺多，一双俊目黑白分明，鼻如玉，一对大耳，长相英俊威武，头戴一顶亮银冠，身穿粉绫色百花战袍，足下蹬一双粉绫色战靴，肋下佩剑，手拿一戟，甚是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刘鑫看了一会儿，心中大震，此人莫非是吕布？ 西凉并没有冲锋，而是停住了，那人骑马走了两步：“我乃九原吕布，前面是何军队？岂不知我吕布威名，竟敢与我吕布对抗，难道不怕死吗？” 果然是吕布，不过，战前骂架，刘鑫可不怕。 “哈哈哈哈，我乃右北平太守刘鑫。”刘鑫报了姓名之后，就破口大骂：“吕布，你还什么威名？本来，你武艺高强，亦应得到敬佩，但你不知好歹，背叛主子，杀丁原而投董卓，你可曾记得你姓吕，为谋前程，认丁原为义父，如今又为谋前程，认董卓为义父，三姓家奴，你可有廉耻之心？” “你……谁说丁原是我义父，你休要胡言乱语！”吕布确实是丁原座下主薄，却没有认父，如今听到刘鑫的话，吕布大怒，便慌忙辩解。 “哼！我右北平军从酸枣到此，昨天我杀华雄、击败胡轸，今日又打败徐荣，所到之后，所向披靡，你吕布算什么东西？” “吕布，今日我不杀你，你赶紧回去，留着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搞不好哪天又认谁为义父，杀死董卓。” 吕布被说得两眼冒火，单手抡起手中的戟，应该是传说中的方天画戟，大喝一声：“刘鑫！我不和斗嘴，我吕布就在此，你右北平军，谁敢与我一战。谁敢与我一战！” 吕布曾在虎牢关大战酸枣联军，单挑无敌，刘鑫也是听说过的。对于单挑这种事，他一向不热衷，只是对方叫上门来，如果自己不接招，难免弱了气势。 他正想着要不要让赵云上去，却不想许褚主动请缨：“太守，我去。” 刘鑫看了一下许褚，许褚眼光中露出坚毅的眼神：“跟着太守快一个月了，我还没立过功呢，请太守让我去。” 许褚都这么说了，刘鑫要是再不答应，就不大好了。刘鑫点了点头：“仲康呀，这吕布人品虽不怎么样，但武艺是真的很高，你上去之后，也不要跟他客气什么，要学会先下手为强，战场上没有那么多规矩。”他希望许褚能够吸取和赵云打斗的经验，不要随随便便就丢了先机。 第58章 潼关之战(四)许褚战吕布，赵云擒张辽 许褚听明白了，手拿长刀，双腿一蹬，来到了吕布前面。 “吕布，我来会你！” “哈哈哈哈，终于有不怕死的来了，报上名来……” 吕布话没说完，许褚一刀刺了过去。吕布赶紧举起方天画戟挡住，哪知许褚看似普通的一刀，却力大无穷，吕布感到身体有些许晃动。他大吃一惊，此人力气不小，乃他生平所见。 许褚收刀之后，再一刀砍向吕布的肩膀，吕布马上侧身躲过。两人你来我往，打了起来。 刘鑫看到许褚明白他的想法，心稍微安了一些，赵云就是这么打许褚和华雄的。一招失了先机，后来想夺回优势，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十几个回合过后，许褚仍占据了先机，吕布虽不至于险象环生，但仍处于守势。 此时，赵云看到给吕布掠阵的那个年轻小将比较靠近许褚和吕布打斗的地方。他心中一动，担心许褚被那人偷袭，便纵马跃了过去，向那年轻小将打了个招呼。 “我乃常山赵子龙，你也别看着，咱们也斗上一斗。” 那年轻小将看着赵云威风凛凛的样子，眼里顿时燃起了斗志。他二话不说，手持月牙戟冲向赵云，一戟刺了过去。 赵云单手持枪，用力向侧面一拨，架住小将的戟，双方的兵器发生碰撞。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赵云有些吃惊，这名小将看着年轻，但武艺不错。 赵云展示了如神般的枪法，手中一杆枪，挺、刺、击、削，次次击向对方的要害，慢慢地占据主动。二十几个回合之后，年轻小将落于下风，已无还手之力。 两人一边打一边移动，慢慢调转了位置，赵云看到时机成熟，突然双腿夹住马用力一拍马肚。那马受惊，突然爆发，冲向那名小将，赵云也趁势奋力一击。那小将没有准备好，眼看赵云要冲到眼前，他连忙往侧面一跃，跳下马去。赵云一枪刺在马上，马当场倒地，发出撕裂的叫声。 赵云得势不饶人，举枪便刺，那小将没了马，只能步步后退。退了几步后，小将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注意到，自己在往右北平军的方向退回。 他这么一愣神，再醒过来时，发现赵云的枪已经指向了他的脖子。随后，几名士兵从后面跑了上来，用绳子将他绑住，他被活俘了。 这时，西凉军的阵营突然嗖的一声，一箭射向赵云，赵云眼疾手快，用枪一拨，箭掉落在地上。他凝视射箭之人，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将领，想来他的目的是想救那名小将，只是为时已晚，且他的位置较远，射出的箭也只是强弩之末。赵云也不理他，让士兵把那名小将押回去，然后他又为许褚掠阵。 话说许褚与吕布之战已经进入白热化，双方已经打了六十多个回合。许褚连续攻了六十多个回合，早已气喘吁吁，吕布却面不改色。果然，许褚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吕布抓住机会夺回了先机，开始了他的进攻。 吕布双手持戟，一招又一招地攻向许褚，双方武器撞击，当当当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此时许褚万分焦急，在吕布的攻击下，他步步后退。转眼间，双方又打了五十多个回合。 突然，吕布一招长戟直刺，许褚用尽全身力气，纵马后跃，哪知，那马似乎也已疲惫不堪，腿上不稳，竟直接倒地。好在许褚眼疾手快，借着马倒地的瞬间奋力后退，一下子退了差不多五六丈远，与吕布拉开距离。 许褚好不容易站稳，却没感到吕布追击，连忙抬起头来。只见吕布拉弓上弦，正瞄准许褚，打算用箭射死他。 许褚瞬间大骇，他与吕布只相隔几丈，这距离太近了，他恐怕难以躲过。他聚精会神，眼睛紧盯着吕布，做好准备迎接吕布这一箭。 只听嗖的一声，吕布划过一道弧线，快如迅风，向许褚飞去。许褚情急之下，舞动长刀，在前面形成一道防护。当的一声，箭射到刀上，掉落在地上。 他心松了一下，把刀柄立起来，支撑着自己的身子，他太累了。然而此时他注意，吕布又拉弓上弦，又瞄准了他，他屏住了呼吸，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吕布紧紧瞄着许褚，脸上露出喜色，他看得出来，对手已经很累了，很难躲得过这一箭。 突然，吕布咸淡到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长年征战沙场，他的第六感极为敏锐。 不好，他的眼光掠过，发现在十几丈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人，也在用箭瞄准他。瞄准他的人正是赵云，赵云看到许褚危急，不能不出手。 只听见嗖的一声，赵云的箭射出，与此同时，吕布踢了一下马肚，那马往后纵跳，躲过了那一箭。然而他还没稳住，又发现赵云拉弓上弦，又射出一箭，那速度真是快。 吕布知道自己遇到箭术高手了，再次纵马往后跳，又躲过赵云这一箭。他看到赵云还在拉弓，心中怯意大起，连忙再次纵马往自己的阵营跑去，想尽快脱离赵云的弓箭射程范围。 等吕布跑远了，赵云这才过去，把许褚给扶了回去。刘鑫在自己的阵营里紧张得要命，直到赵云把许褚扶了回来。 吕布回到自己阵营后才想起来，给他掠阵的那名小将呢？刚才射赵云的那名将领才告诉他，那名小将单挑战败被抓了。吕布恨得直咬牙，太气人，他看着右北平军的方向，下令进攻。 刘鑫和赵云看到西凉军有了变化，也知道单挑结束，正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了。目测西凉军骑兵一两万人，右北平军骑兵只有不到三千人，刘鑫朝赵云点了点头，该是动用弓弩的时候了。 “兄弟们，我并州骑兵，乃天下无敌，幽州人算什么，我们要打败对面的军队，把张将军救回来！听本将军的命令，冲啊！冲啊！冲啊！”吕布大叫三声。 西凉骑兵如潮水般涌向右北平军，真是气势如虹，地动山摇。此时正在奔跑着的西凉骑兵竟在马上拉弓上弦，先给右北平军一轮弓射，右北平军士兵纷纷倒地。 第59章 潼关之战(五)骑兵对决，陷阵营显神威 “骑兵注意，拿出弓弩装箭。”赵云下了命令。 “瞄准！” 西凉骑兵越来越近，距离右北军只有三十丈的距离，便收了箭，拿出短刀，准备短兵相接。 “射箭！”赵云看到距离合适，终于下令射箭。 右北平的弓弩一人三箭，一轮五百人，共一千五百支箭同时飞向西凉军。只见空中飞着的箭密密麻麻，射中西凉士兵和马，瞬间就倒了一大片。那箭是铁做的，穿透力极大，要远超木杆箭，射中即伤，马被射中亦会倒地。 “第一列退后，第二列上前，射箭！”赵云又下令。 连续七八轮弓箭下来，西凉的骑兵被射中有不计其数。在后方指挥的吕布看到前线的场景，顿时目瞪口呆，那是什么玩意？他只看到几轮弓箭下来，他的士兵成批成批的倒下，目测都有超过一千人交待在这里了。 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继续大叫着：“进攻！进攻！”西凉骑兵仍然前仆后继地往前冲。 “赶紧射，射死他们！就算把箭用完也没关系！”刘鑫也有些发狂，大吼大叫起来。 右北平军接着又是连续几轮的弓箭射过来，西凉骑兵终于挡不住了，速度越发迟缓，吕布更是面如土色。他一向以这些骑兵为荣，然而却发现，他的骑兵在右北平军面前如此不堪一击。 “赶紧鸣金撤退，快撤！”他终于害怕了，一万八千骑兵，一阵冲杀，就倒下四五千人，他哪受得了？ 战场上的西凉士兵也是个个吓得呆若木鸡，被右北平军的杀人利器给吓到了。好不容易听到鸣金的声音，士兵们纷纷调转马头，往回跑去，毫无章法。 赵云看到西凉军撤退，知道冲锋的时机到了，立即下令骑兵冲击。顿时，右北平的骑兵气势汹汹地朝西凉军冲了过去，赵云亲自率军上阵。 在冲锋时，骑兵照样拿着弓弩，射向西凉骑兵，在后面收割着西凉骑兵的性命。 吕布看到右北平军气势磅礴，明白势不可挡的道理，大喊一声：“撤退！撤退潼关。” 后面的赵云看到西凉军要撤，自然不肯放过，下令追击。哪料到，他刚追击没多久，冲到西凉军的阵地时，却被一支步兵方阵给挡住了。 “冲啊！”赵云大叫一声，率领骑兵想冲破这个步兵方阵。 然而当骑兵的刀剑砍在步兵方阵的盾牌上时，发现根本就砍不动，以马腿践踏，亦不能破。右北平的骑兵竟不能冲破方阵，反被方阵反击得连连后退。 赵云看到这步兵方阵挡正道路中间，而西凉的骑兵却已经退得无影无踪，心中万分恼怒。于是，他单枪匹马冲向方阵，想以个人武勇，打开一个口子。哪料他刚到方阵边上，对方几个士兵便把他围了起来，疯狂地朝他进攻。 赵云武艺高强，杀了几个人，但方阵却发生了变化，露出一端，竟是数十个士兵拉弓射箭。他连忙后退，敌方的箭射过来，他是躲过了，后面的骑兵倒下一大片。 此时方阵又发生变化，形成了盾墙。赵云一想，骑兵冲锋冲不过去，就用弓弩射击。于是他下令，骑兵再次使用弓弩，然而这方阵的盾牌墙很是坚硬，弓弩也一时无法穿透。方阵挡住右北平军的进攻，然后步步后退，慢慢地撤出战场。 赵云看着对方撤退，竟是无计可施，心中十分懊恼。骑兵进攻受挫，赵云将情况回报刘鑫。 “这支部队应该是陷阵营。” “太守知道这支部队？想不到以步兵对抗骑兵，竟能做到这点，末将无能，让西凉军跑了。” “子龙，这不是你的错，今日我们的骑兵已经打赢了，西凉骑兵至少死伤五六千人，只是吕布用陷阵营断后，挡住了我们，一时受挫而已，我们的骑兵损失也只有不到五百人。先就地休息一下，待步兵到后，再往前追击，一直追到潼关。”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张合的步兵赶到。刘鑫立即下令，接着追击。跑了几里路，刘鑫终于追上了从雒阳迁徙到长安的大队伍，想来吕布有守护之责，只是战败后就直接逃回潼关了。 这队伍连绵不断，长达一两里路，有很多马车，拉着财物。刘鑫赶紧下令检查一下，财物全部算缴获，人全都抓起来。 不过，他的大军并未停留，很快就来到潼关前。眼看着城门处拥挤不堪，很多人急着进城。赵云赶紧率领骑兵冲了过去，关口上射出弓箭，将赵云逼退。关口也开始关门，赵云只带了几百个骑兵，没敢冒着枪林弹雨往前冲杀，只好坐视潼关大门关闭。好在他把未及时入关的人和财物给截了下来，然后带兵回去回报刘鑫。 董卓的军队都进潼关了，想来吕布也早已吓破了胆，不敢再出来。刘鑫只好让赵云盯着潼关，让张合率军慢慢检查迁徙的队伍，每一件东西，每一个人都不放过。另外，他还让人勘察地形，准备安营扎寨，今日打了一整天了，军队已是万分疲惫。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是，回收弓弩。 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张合兴匆匆地跑来汇报成果：“太守，我们截获的东西可多了。” “多少，赶紧报来？” “目前截获金银珠宝一百五十多车，战马两千多匹，各种丝绸、绢一百多车，铜钱三百多车，书籍五十多车，还有其他财物不计其数。另外，还扣押了七十多个人，他们的财物合起来有四百多车，目前还不知道身份，不敢放，还等太守做主。” 刘鑫听了大喜，这就对了，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总不能一点收获都没有。如今他心里舒畅了许多，金钱财物自然收下，就是马匹让他有些为难。 “抓来的人有没有朝廷官员？” “没有，末将问过了，陛下和百官早在两天前就进入长安了，还有据说董卓在离开长安时杀了一些官员，似乎还把袁绍的叔父袁隗以及袁家全家人都杀了。” 第60章 潼关之战(六)缴获，谋主荀攸 “莫非就是袁绍当太傅的那个叔父？” “是的。” “那我们扣押的人都有谁？”刘鑫可不管袁绍的家人，只关心自己抓了谁。 “都是一些雒阳本地的富户，还有几个是囚犯！” “囚犯？董卓押囚犯去长安干嘛？这可不一般，难道这些囚犯都是重要人物？” “末将想着也是，如果只是普通囚犯，何必押送到长安去呢？” “走，咱们先去见这几个囚犯！”说着，刘鑫走了出去，在张合的带领下来到几辆囚车前面。 哪知他刚来到，就有两个囚犯大喊大叫起来：“你们是哪里的军队？快点放了我！快点放了我！” “哦？放了你？是董卓抓了你，你去叫董卓放了你呀。” “你是谁？我们是朝廷官员，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们！”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我乃侍中周毖，他乃城门校尉伍琼。” “那你们为何被董卓所抓？” “我们举荐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为官，其实是让他们暗中时间积蓄实力，讨伐董贼，你也是会盟军队之一吧？那董贼以我们通敌为由抓了我们俩。你快放了我们。”原来是这两个人举荐了一堆废物。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 “他说的是真的。”后面另外一个囚车的犯人突然说道。这犯人看着三十岁出头，样子虽落魄，但精神还挺好的。 “哦，你如何得知？”刘鑫不禁问他。 “我等都是忤逆那董卓，才会被董卓所抓？他们俩是举荐他人为官，促成会盟，被董卓所疑，我和后面这位议郎何颙，是谋划刺杀董卓，被其发现而下狱，刚才听士兵所言，将军应当是右北平刘太守吧？” “你刺杀董卓？哈哈哈哈！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俩，你们俩如此干瘦，如何刺杀？刺杀这种事情不是两个文弱书生能干的？” “我等刺杀不是自己动手，而是谋划。” “哦？原来如此！”在险象环生的雒阳，敢于谋划杀董，也算是有勇气了。 “你猜得没错，我正是右北平太守刘鑫。你呢？” “我乃议郎荀攸！” 什么？荀攸？刘鑫愣住了，这就是三国时代着名的谋主荀攸荀公达。 “你是颍川荀公达？” “太守认识我？”荀攸也有些吃惊。 “不认识，我月前曾去颍川，拜访荀先生的叔叔荀休若，得知文若和友若已去了冀州，休若已答应我之请，要去右北平。哈哈哈哈，想不到在这里碰到公达先生了，儁乂，把四位都放了吧！” 张合听令，把囚车都打开，放了四人。刘鑫向荀攸施了个礼：“公达先生，令叔打算去我右北平，你我也不算外人，可否先在我营寨驻留一晚，我想与先生长谈一番？” 荀攸没想到刘鑫因为叔父荀衍的关系，二话不说就放了他们四人。 “太守救了我等，攸自当感激不尽，留下没问题，可他们三人呢？” “他们可以自行离去！” 刘鑫这么一说，何颙、周毖、伍琼三人满脸通红，感到万分尴尬，要知道他们三人的名气要远大于荀攸，尤其是何颙，那是一代名士。可惜，刘鑫历史知识有限，且对所谓的朝廷官员很反感，不当他们是一回事。 “会盟联军驻扎在雒阳，我让人给三位一些吃的，三位自行去雒阳。荀先生就先留我的营寨，大军扣押了几十个人，我还得一一分辨身份。” 何颙、周毖、伍琼三人不受待见，也不愿意久留，便告辞离去。荀攸也感到尴尬，便开口挽留，结果只有何颙愿意留了下来。刘鑫自然也没意见。 “两位先生久居雒阳，应该认识不少人吧？可否随我一起去，大军扣押这么多人，我需要两人帮助辨别，免得放错人了。” 荀攸和何颙也没有意见。 “太守，攸可否问一下，如今战况如何？”荀攸被关了将近几个月时间了，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 “唉！董卓倒行逆施，东郡太守桥瑁拿到三公之书，号召天下共同讨董，袁绍为盟主，我亦从右北平赶来。联军分三路，一路在河内，从水路进攻，主力在酸枣，攻打虎牢关，我和长沙太守一路，攻打武关，六七日前我破武关，一路追击到此。董卓放弃雒阳，离开时四处放火，烧了雒阳，目前联军已进驻雒阳。” “什么？董卓放火烧雒阳，这……太过分了，董卓老贼！”荀攸气愤非常，咬紧牙关。这事谁听到都会生气。 突然，前面发生了些争吵声，刘鑫急忙走了过来。原来士兵想检查一辆马车上的东西，却被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拒绝，称里面是家眷。 刘鑫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过来掀开马车的车帘一看，瞬间石化，里面竟是一个绝色美女。或许是他掀开了车帘吓到了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发出一声尖叫。 刘鑫慌忙放下车帘，荀攸这才过来：“刘太守，你太急了，这是左中郎将蔡伯喈先生。” 中郎将？中郎将好歹也是个武官，就让这么一个老头当？ 荀攸看到刘鑫无动于衷，心里疑惑，又说：“太守，蔡邕先生乃当世名士，无人不敬。” 什么？蔡邕？原来这就是蔡邕，刘鑫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东汉末期就有名的文学家，如此说来，马车里的就是蔡琰蔡文姬了。他的脑袋里闪过那女子的脸。 “啊！原来是蔡先生，刚才真是失礼了。” 蔡邕也明白刘鑫不是故意的：“无妨，太守把老朽等从董卓手里救了出来了，老朽已是很感激了。” “那蔡先生可有打算？” “老朽打算先回老家。”蔡邕看到刘鑫把人都放了，也知道不会为难他。 “蔡先生可否在军中留一段时间，我想和先生长叙一下。” 蔡邕有些疑惑，但刘鑫提了要求，他就不能不答应了，毕竟刘鑫救了他，他便点了点头。 在荀攸和何颙的帮忙下，刘鑫把扣押的人都给放了，那些人大多数都是雒阳富户，他甚至把那些人财物也一并归还，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61章 潼关之战(七)活捉毒士贾诩，说服荀攸? 他正想让荀攸和何颙回营讨论事情，突然发现荀攸眉头紧锁。 “怎么啦？” “那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刘鑫顺着荀攸的手指向的方向，发现这是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消瘦的男子，穿着打扮很朴素，不像是富户，反像是一名普通的百姓。 那人也看到刘鑫等人在看他，眼神闪过一丝异色，但脸色如常，他朝刘鑫笑了笑，然后施了个礼。 “哎呀！”荀攸突然大叫：“那个人我见过，是董卓的女婿牛辅的辅军，姓贾。” 刘鑫心中大震，董卓军中姓贾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被后人称为毒士贾诩。 “来人，赶紧把那人抓了。” 那人也看出异样，想转身逃跑，可他哪逃得过士兵，很快就被抓了起来，被押到刘鑫面前。 “哈哈哈哈，原来是贾先生，贾先生都来了，那就在我军中多住几天，何必慌慌张张地逃跑呢？幸亏荀先生见过你，否则还真被你跑了。” 贾诩苦笑了一下：“太守机智，贾某叹服，然贾某在董卓军中不过一小小辅军，无足轻重，太守何不放了我呢？” “放了你？这我倒可以考虑，我给你一天时间，你找到一个放你的理由，我便放了你，如何？哈哈哈哈！”刘鑫早就想好了，不管贾诩愿不愿意，他都会把他带到右北平。放？放个屁？ 处理好扣押的人后，刘鑫单独见荀攸，他把荀攸留下，自是希望能延揽到荀攸，然而他知道这并不容易。 “先生是聪明人，我留下先生，想必先生已经猜出我的用意了吧？”跟荀攸这样的人谈话，不宜拐弯抹角，因此他打算直接说出他的目的。 “太守莫不是希望我去右北平，为太守效力？” “正是，今日给先生讲的战况，有些隐晦之处，当时我不便多讲。如今我还是告诉先生，联军会盟于酸枣，我提议三分兵力，我和长沙太守攻破武关，得知董卓弃雒阳而奔长安，便一路追赶，此间还救了奋武将军曹操。不瞒先生，天下诸侯讨董，但真正在讨董的只有三人，那就是我、孙坚和曹操，至于其他诸侯，不过博取忠义之名罢了，如今他们视陈留王及汉室安危于不顾，正在雒阳忙着抢夺财物，安于享乐。” 荀攸听到这里，心中一动，这些他都想过，现在只是从刘鑫的口中得到证实。 “今日，我独敬先生，却对周毖、伍琼之流不屑一顾，何也？因这两人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说自己举荐了韩馥、刘岱、孔伷、张咨、张邈等人，促成联盟，还自以为功劳，殊不知他们只是举荐了一些不忠不义、自私自利之徒。” “如今，汉室衰微，已无威信，会盟即将结束，各诸侯回去之后，必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诸侯之间相互讨伐。我去过颍川，先生两位叔叔荀文若、荀友若也是看破时局，才离开颍川，前往冀州。” “右北平北部比邻乌丸、鲜卑，东部与辽东交界，土皇帝公孙度一向野心勃勃，西面公孙瓒与刘虞又相互攻伐，时刻都会波及右北平。我右北平想自保，恐不容易，我经营右北平两年多，延揽名将，手下有太史慈、韩当、赵云、张合等勇猛之将，唯缺乏谋主。” “我久闻先生之智，先生谋略过人，身临险境竟能谋刺董，乃智勇双全，今日我希望先生能助我一臂之力，与我一起驱除胡虏，共守右北平。”刘鑫说完，向荀攸鞠了个躬。 荀攸把刘鑫给扶了起来，略微思考：“太守之智，攸亦是佩服。久闻太守以弱冠之年，临危受命，击败乌丸，又在石门破苏仆延，可谓是威震天下。只是，攸认为，幽州之地，过于贫瘠，人口太少，物资匮乏，恐难成大事啊！” 荀攸这番话，让刘鑫大吃一惊，天下大乱，谁没有野心？刘鑫延揽人才，一向拿异族说事，从来不谈大志向。一方面是因为谦逊，另一方面是因为形势不明朗，有些事情不宜太早提起。然而，荀攸的话很明白，他想辅佐有志向之人，选择一块好的地盘，才能创一番大事业。 “先生之言差矣！幽州之地亦十分富庶，而并不是贫瘠，只是这些不为他人所知。” 荀攸顿时皱起眉头，刘鑫口中的他人也包括他在内吧！ “世人皆说幽州贫瘠，是认为以幽州之地种田收成比较低，不足以养活更多人口。其实不然，粮食收成高低取决于多个原因，例如农作物品种、气候、耕种技术等，不能一概而论。况且，幽州有丰富的矿产资源，例如铁矿、金矿等，开采之后可铸造农具、兵器，仅凭这些就足以让整个幽州富裕起来。” “事实上，幽州百姓贫瘠的主要原因是比邻异族，战争频繁，生产被破坏，才导致百姓逃离，我右北平只要能够打败异族，让其臣服，边境和平，百姓亦能安居乐业，又何愁幽州不富庶呢？” 荀攸细细思考刘鑫的话，有的说法他认可，有的他不认可，但他并没有反驳。 “幽州之地人口虽少，但强大的军队并不是靠人数来堆积而成，而是应该走精兵之路。世人只知我是右北平太守，实则我占右北平、辽西、渔阳三郡，共二十多万户七八十万人口，我的军队却只有三万人左右。我率一万士兵前来会盟，于南阳郡博平县击败胡轸五千骑兵，在来潼关的途中击溃徐荣的骑兵至少上万人，又在临近潼关时，以三千骑兵击溃吕布近两万骑兵，皆是以少胜多。这证明了右北平军很精锐，可以一敌十，可见，走精兵之路是很有必要的。” “当今天下，乱世已成，诸侯间相互攻伐，谁强谁弱，谁能成大事，亦非现在就能看出来。等过了五年之后，局势明朗，才能知天下大势。” “先生可以考虑一下，先去我右北平看看，如不合适，再回来便是，我决不勉强。” 第62章 潼关之战(八)对决贾诩 刘鑫先反驳荀攸的说法，再提议先去看看，这是再次使用他延揽荀衍的方法。 荀攸又陷入沉思，良久才说：“太守之言，亦有道理，然右北平太远，攸刚出狱，对天下之势不了解，可否给一段时间，让攸思考一番。” 刘鑫心喜，这荀攸总算没有直接拒绝，至于考虑，那是应当的。 “那是自然，如今我大军恐怕还有会在潼关前呆一段时间，先生可留下，他日我回军之时，如若先生仍不答应，我便送先生回雒阳就是。” 刘鑫让带赵云和许褚带着步骑六千军队，在潼关面前骂战，盯着潼关。董卓军并不出战，刘鑫自然也不攻城。张合率两千步兵盯着函谷关方向，以防有漏网敌军从后面杀过来。还有约一千士兵专门用来收拾战场，处理伤兵，看守财物和俘虏。连续三天时间，才把这些事情处理完毕。 赵云曾匆匆来报，他活捉的那名西凉将军愿意投降，刘鑫这才想起赵云抓了个人。其实他心里已经猜到此人是谁，应该是张辽。如今听说张辽愿意投降，他心里可高兴了，连忙把张辽叫过来，好好地聊了一个多时辰，从家乡聊到生活，又聊到理想，聊得可是不亦乐乎。 之后，刘鑫又说服了蔡邕，让蔡邕也同意去右北平。他的说辞很简单，右北平有纸，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右北平以后还有印刷术，可以把蔡邕所珍藏的竹简，都印刷出来，还印刷一万本。蔡邕一下子就投降了，答应去右北平看看。 他还单独见了何颙，对于何颙，他本只是看了荀攸的面子。可人既然都留下了，他自然也要重视。右北平百废待兴，总有适合何颙的位子。 不过，对于贾诩，他并不着急。荀攸做事有原则，注重名声，要延揽荀攸，就要重视和尊重荀攸，并做出求贤若渴的姿势。贾诩不是如此，他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和命运。如果他知道刘鑫想延揽他，他则有恃无恐，所以，刘鑫才故意晾他几天，让他对自己的命运充满有恐惧之心。 到了第四天，刘鑫终于决定要见贾诩了，他让荀攸作陪，一起对付贾诩。 贾诩被带进来，刘鑫细看了一下他，发现他神情自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来他晾贾诩的做法，已经被贾诩看破。 “贾先生，我右北平军临时搭的大牢就住你一家人，你住得可舒服？” “年轻时，贾某曾被氐人给抓了，被关押起来，氐人不给东西吃，而被刘太守关押，还有马肉吃，这日子也算滋润了。” 由北平军带来的腊肉已经吃完了，没有肉吃。刘鑫俘获的马匹又太多，有些马伤残了，所以他就下令把伤残的马都杀了，用来犒劳士兵，连贾诩这等阶下囚也有马肉吃。只是，相对于牛肉、羊肉等，这马肉实在是难吃。 刘鑫感到这贾诩似乎有点高兴，他心中不禁来气。 “贾先生，我就不说废话了，几日前我就说过，只要你能说出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我便放了你，你想出理由了吗？” “哈哈哈哈，贾某想了两天时间，确实想出几个理由，说出来后，刘太守不仅要放了贾某一家，还有厚待于贾某！” “哦，贾先生这么有自信，那请说吧？” 贾诩却不急着说，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不急，贾某还想问太守几个问题，听说酸枣分兵之策，是太守所提，是吗？” “是的！” “太守为何要提出分兵？”贾诩又追问。 “酸枣兵力太多，施展不开，分兵河内和鲁阳，只为吸引董卓增兵于雒阳孟津和武关，减弱虎牢关的防守。” “果然如此，那太守又为何能攻下武关？” “我与孙坚合兵后才决定进兵武关，至于能攻下，我只能说是胡轸太蠢！” “哈哈哈哈，刘太守果然是智勇兼全，初时，酸枣分兵，贾某便曾指出，联军此举只为引走虎牢关兵力，那董卓还不信。只是，刘太守能攻破武关，确实出乎贾某的意料，果然是胡轸太蠢了，想来胡轸定是贪婪，出外掳掠，让刘太守抓住机会，一举歼灭胡轸的部队，进而夺取武关。那胡轸和牛辅呢？” “胡轸战场脱逃，我本来想抓住他的，但后来一想，这么蠢的人可不能抓，得放走，反正是敌人。牛辅也是弃关而逃。” 贾诩一愣：“哈哈哈哈，刘太守真风趣，不错，果然是敌人越蠢越好。” “贾先生，我也很想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董卓毒死弘农王，退走长安，火烧雒阳是不是你献的计策？”刘鑫记得历史上并不是贾诩献的计，但还是一问。如果真是贾诩所为，他可能会放弃延揽贾诩，因为他认为人可以为自己的利益去做事，但一定要有底线，杀皇帝、火烧雒阳等，都突破了底线。 “刘太守太看得起贾谋了，贾某在董卓军中不过是个小人物，所说的话，董卓是不会听的。” “那是谁献的计策。”刘鑫心中一安，又问。 “董卓的谋士李儒。” “嗯，也在我的预料之内……那么，贾先生，该说正题了吧？” 贾诩摸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刘太守兵临潼关，看似一时得意，实则危在旦夕。” 刘鑫一听，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右北平军如今士气正盛，这贾诩却说他危险。 “此话怎么讲？” “太守击败胡轸、徐荣、吕布，来到这潼关之下，太守之兵精锐，用兵之奇，一时震慑了西凉军，让董卓心生忌惮，然而太守只有不到一万军队，兵力太少。时间长了，董卓看出太守不过虚张声势，各诸侯军也未来潼关，则必会出动数万大军，发动反击。” 刘鑫心中一凛，嘴上却不甘示弱：“哼！西凉军敢出来，我就叫他有来无回。” “哈哈哈哈，贾某提醒太守一下，此处是潼关，乃关中要塞，并非中原河洛之地，天时地利人和在董，而不在太守。各诸侯齐聚雒阳而不敢进，何也？” 第63章 潼关之战(九)贾诩投靠，献退兵之计 刘鑫大震，这才明白贾诩之意，自己已孤军深入，稍有不慎，则全军覆没。此时，他心里有些焦急起来。 “那贾先生认为我应当如何呢？是要退兵吗？” 贾诩摇了摇头：“现在退兵，西凉军会趁势追击，虽太守不惧，但太守连日缴获恐得而复失，想必太守也会心疼。” “那我当如何？” 贾诩没有回答，而是思考了起来。 刘鑫看贾诩坦然自若，心想他既然说出此事，必有解决的办法，这贾诩肯定是在假装思考，等自己去求他。唉！算了，给他面子，先听他的主意再说。 “好吧！这个算一个理由，贾先生如有应对之策，我就放了先生一家，绝不阻拦。” 贾诩微微一笑：“我料三天之内，西凉军必会试探性的反击，太守若败，则全军覆没，若胜，两旬之内，西凉军必不敢轻举妄动。” “那么我要如何才能获胜？” “西凉军出战之时，兵力不会多，且会正面交战，太守也以手下之军正面交战，以右北平军之精锐，正面交锋恐不会败。” “太守再遣一支约一千人的军队黄河之侧收集船只，然后散播谣言，称雒阳各路军队将北渡洛水，经渭河进入河西之地。董卓必会恐慌。” “可是，这谣言董卓会相信吗？” “此乃关中之地，太守一散播谣言，董卓必派斥候探查，得知太守收集船只，他就信了七八分。太守曾于酸枣出分兵之计，可曾考虑过董卓会不会不相信？” 刘鑫摇了摇头。 “道理亦是如此，不管董卓相不相信，他不得不应对，况且，酸枣分兵之后，太守又巧取武关，有先例在此，董卓不敢不信。” “再加上潼关一战若太守能胜，董卓必惶惶不安，贾某担保，两旬之内，董卓必会龟缩不出，届时便是太守撤兵之时。” 刘鑫沉默了，低头想了起来，良久，他突然抬起头：“此计甚妙，然贾先生乃西凉人，又是董卓旧部，我如何才能相信你不是使诈？” 贾诩顿时感到无语：“贾某以前在董卓手下不过是权宜之计，地位无足轻重，何必为了董卓连性命都不要？更何况，贾某还留在太守军中，等太守计成，再放我及家人，不成，杀我全家，如何？” “哈哈哈哈，贾先生之言我可不信，我散播谣言，说贾先生与我相通，泄胡轸掳掠路线于我，助我破了武关，董卓必会相信，届时董卓恨先生入骨，即便哪日先生回了西凉，董卓也必不容于你。如何？” 贾诩闻言大惊：“太守，你这么做可是食言了。” “我只答应放了贾先生一家，又没有答应其他事情，不算食言。” 贾诩心里又惊又气，却也拿刘鑫没办法。与刘鑫就谈了那么一会儿，他就觉得刘鑫的性格有点捉摸不透，行事乖张。如果只是传播一个谣言，那也就罢了，他就怕以后还会有什么事情。看来，这刘鑫是不打算放自己走。 唉，罢了罢了，那董卓多疑，一旦得知自己在刘鑫这呆了几天却毫发无损，一定会怀疑，雍凉就不回去了。中原诸侯恐也会忌讳自己曾效力于董卓，未必肯用，还不如真去了这幽州？ 想到这里，贾诩打定了主意：“太守所为，无非是想让贾某去你右北平，何必呢？” 刘鑫没想到贾诩会自己提出来，真是吓了一跳，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既然贾先生都说破了，我也不藏着掖着，那贾先生意下如何呢？” “属下拜见主公。”贾诩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向刘鑫施礼，算是答应了下来。 刘鑫反而感到有些许不适，他去延揽人才，有拒绝的也有答应，但很少有这么主动的，大多数时候都是劝了老半天，才答应下来。 “主公勿疑，主公之风姿某今日已见，虽是弱冠之年，却已显英雄气概，主公所带之兵，连破西凉军队，已远超中原诸侯，想必太守必有强兵之法。诸侯无数，只有主公追击到此，彰显主公忠义。缴获财物，主公只取董卓之财，却归还雒阳富户之财，说明主公不贪婪，行事有分寸，不取不义之财。主公进兵潼关，身处逆境，却临危不乱，此乃决胜的前提，即便属下不献此计，相信主公亦能化险为夷……” “打住打住！”贾诩把刘鑫夸得人间独一无二，让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贾先生所言，我相信便是，先生就别夸我了，我脸都红了！”顿时，刘鑫对贾诩疑虑顿消。倒是旁边直没开口的荀攸，听了贾诩对刘鑫的评价，诧异地看着刘鑫，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刘鑫这个人了。 “还有，文和还是叫我太守，主公这称号为时尚早，要低调，你也别自称下属，我听不惯。呵呵。” “哈哈哈哈。”贾诩一听爽郎地笑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刘鑫的性格和他很相似，不喜张扬，谦逊低调，正和他心意。 笑过了之后，贾诩又问了一个问题：“太守可曾想过，大军应该如何撤退？” 刘鑫心中再次大震，唉，被贾诩猜出他心中所忧。这问题困扰他好几天了。右北平到这潼关将近两千四百里路，他来时花两个月时间，才到酸枣，花了五天时间到颍川，呆了六天时间， 又花了三四天到鲁阳，之后花了七八天时间到达博平，在博平前后十天时间消灭胡轸取武关，又花了七天时间到这潼关前。稍微这么一算，他从右北平到这里花了将近四个月时间。更重要的是，来时大军轻装简行，回去时要带着一大堆缴获的东西，光马都有五千多匹了，不苦恼不行。 “先生教我？”刘鑫向贾诩鞠了个躬，很诚心请教。 “太守缴获的东西太多，回去又经过司隶、兖、冀、幽州四州之地，恐路上有人眼红，有抢夺之意。且有黄河阻隔，渡河也得选择一个恰当的位置才行。太守可有舆图？” 第64章 潼关之战(十)贾诩的谋略，渡河之策 刘鑫让人拿来一份舆图过来，放在桌上，贾诩细细查看。 “渡河有三个位置可以选择，第一个便是从兖州官渡渡河到冀州白马。但这里的话，太守需要和冀州韩馥打交道，此人贪婪，必生事端，若他在河上搞鬼，那就麻烦了。”贾诩边说边在舆图上指指点点。 “第二个便是兖州顿丘，进入青州高唐，这里有两个危险，一是，顿丘是兖州刺史刘岱和东郡太守桥瑁的势力范围。而这两人的关系不好，会盟结束，他们俩会先打起来，我们过境，恐会卷入两人的争端中。二是高唐乃青州范围，青州黄巾肆虐，不安因素太多。” “第三个便是从雒阳孟津，渡河到河内小平津，十几天前，河内太守王匡曾驻军小平津，被董卓渡河击之，王匡只身逃跑。” 刘鑫收到王匡战败的消息，也是大跌眼镜，这王匡驻军小平津，本意是想牵制董卓兵力，自己不打算渡河，便想着董卓也不会渡，结果董卓真把河给渡了，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真他妈傻子一个，这么打仗焉有不败的道理？ “王匡新败，兵力不足，河内空虚，正是渡河的最佳时机，但危险是，这里太靠近雒阳，太守渡河，不宜为其他人所知，否则在雒阳就可能有新的祸端。” “所以，我们要从孟津渡河到小平津没错，但如何从潼关去孟津，那才是问题。我们如从陆路，经函谷关和雒阳，到达孟津，这队伍太庞大，各种诸侯如今还在雒阳呢？届时必会生事端。我们最好的办法是从水路……” 说着，贾诩指点舆图中一处不标明地点的地方：“这里，弘农郡湖县，湖县在函关谷和潼关之间，有一小港口，可坐船到孟津，如此才神不知鬼不觉。属下让太守收集船只，正好可以用到。只是如今战乱，恐怕收集到的船不会太多，要往返几次，我们的军队可一分为二，先派支小部分隐藏行迹，从陆路到孟津，大部队从湖县走水路到孟津，如此可避过雒阳诸侯的耳目。只是有些东西太守需要舍弃，例如车辆或马匹。” 刘鑫原本以为贾诩让他收集船只，只为迷惑董卓，想不到还有这用途，看来贾诩真是深谋远虑。他感到有些庆幸，幸好贾诩之智为己所用。 旁边的荀攸也对贾诩之法连连点头，又补充说：“贾先生果然妙计，从孟津度过小平津仅百来丈，搭建临时的浮桥只需三天时间，而孟津到雒阳将近七八十里路，就算联军诸侯得到消息，也来不及阻拦，一旦到了小平津，诸侯就不敢追了。” “不错，如果太守把马全弃了，甚至可以直接从湖县顺黄河而下，直接到达小平津，反倒省事。”贾诩言下之意是，建议把马放弃，就不需要搭浮桥，直接就回去了。然而这需要很大的魄力，他手里的马匹超过五千匹，按照中原的马价，值五千万钱，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再者，没了马，过了黄河，进入冀州境内，也是危机重重。 “还有一点，我军必须在六月之前，全部渡河，因为一旦进入七月，黄河将进入汛期，水流的速度明显加快，这对于修浮桥和渡河都很不便，黄河汛期可谓波涛汹涌，临时搭建的浮桥恐难以承受，因此留给我军的时间不多。” “汛期？” “是的，黄河每年有两次明显的汛期，一次是春季，另一次是夏秋之间，如今正好是春汛结束、夏秋汛未到之时，我军最好在夏秋汛来临之前撤离，如果无法赶在夏秋汛来临之前撤退，恐怕会多出很多事端。” 刘鑫听了，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他还真没想到黄河汛期的问题，好在有贾诩的提醒。如此说来，他只有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必须撤到黄河对岸去。否则会被滞留在黄河南岸，面临被各诸侯联手消灭的危险。 贾诩和荀攸两人都看着刘鑫，似乎是想他做出决断。然而此时，刘鑫却露出奇异的表情来。 贾诩有些疑惑：“太守你……怎么看？” 刘鑫扭捏了一下：“唉，实不相瞒，我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二位，可能会影响到咱们撤退。” “哦，何事？”两人更加好奇了。 “早在来酸枣前，我通过冀州白马过河到官渡，那里本来就有浮桥，据说被黄巾乱军给破坏了，我尝试收集船过去，却不可行，后来才知韩馥的人搭了浮桥，便从浮桥上过。韩馥还派重兵把守，当时我便担心万一哪日跟韩馥闹翻，他不让我渡河，我便采取了一个措施。” “什么措施？” “我让人快马送信，给在青州的一名右北平将领，就是太史子义，我让他率两千步兵，趁会盟之时，伪装成黄巾军，进入河内，寻找合适的地点，并提前收集船只，日后会盟结束，我便从孟津渡河，去河内，就不用从官渡渡河。” 贾诩顿时恍然大悟，他刚才就觉得奇怪，刘鑫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带了兵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却不安排退路。 “哈哈哈哈！我刚才就在想，太守怎么没有安排退路，原来是我低估了太守，献了丑。” “文和别高兴得太早，现在的问题是，我让子龙派斥候在黄河岸留意了几天时间，并没有收到子义的消息，这子义行事一向稳妥，就算事情没办好，也会想办法给我传递消息。如今毫无声息，反倒奇怪。还有，我原先安排子义收集船只，只为方便军队过河，如今物资多了许多，原先的安排恐怕难以达到效果。” “如今按照文和之计，我军撤退也是在半个月之内开始，我担心联系不上子义，或子义到了，又或他没把事情办好，届时我们得改变计划了。” “确实如此。”贾诩想了一下：“太守让子义将军收集多少船只？” “六百只，官渡白马黄河宽度不大，目测才一百多丈，我仔细数过韩馥的浮桥，是用五百只船并排搭建而成的。” “确实子义将军搜集到足够的船，这计划就得变了。”贾诩顿时陷入思考，刘鑫和荀攸也开始思考起来。 片刻之后，贾诩才说：“太守，如果子义将军没到，我们就按刚才的计划进行，这点没问题。如果子义将军到了，并且弄到足够的船只，那我们就从湖县和孟津两边同时渡河。” “哦，如何操作？”刘鑫急问。 贾诩指着舆图中另外一个地方，就在湖县斜对面。 “此前我之计策，先从湖县坐船到孟津，再过小平津，是因为我们船少，需要把马及很多东西放弃，再渡过小平津是比较稳妥的。如果船多的话，我们可以冒些险，让五千多匹马也渡河。”听说贾诩的话，刘鑫心里一喜，能保住马，他当然高兴。 第65章 潼关之战(十一)赵云大战吕布 “我们把物资送到湖县，先用船只送到这里，河东郡河北县。湖县到河东河北县，黄河宽度要大些，有一里半以上，比孟津到小平津要大，搭浮桥的话这船只就不够用了。” 哪知贾诩话音，荀攸立即反驳：“贾先生，河东郡白波贼横行，恐会被掳掠。” “不错。刚才我没有建议到河北县，就是因为河东郡有白波贼作乱。”贾诩又说：“荀先生先听我说完。” “物资先送到河北县，并送去四千多士兵，然后把船弄到孟津。其余士兵均可骑马到孟津，光明正大地搭浮桥过河。没有物资拖累，雒阳各路军队不会袭击我军，也不敢袭击我军。” “到了小平津后，约定地点，大军要和步兵会合，一起上路，如此我军兵力一万出头，又是精锐，白波贼如何敢惹？” “会合地点就这里，河东郡濩泽城，这里距离小平津约一百里路，距离河北县约六百里。物资及步兵要提前到河北县，然后骑兵才撤至小平津，如此两边差不多同时到达濩泽城。” “从河北县到濩泽城最多走十五天时间，如果二十天走不到濩泽城，则有可能会被白波贼发觉，而待会合之后，就不惧白波贼了。”二十天走六百里，算是步兵正常的行军速度，应该问题不大。 “可为何要选这里呢？”荀攸问道。 “濩泽城东南部亦是黄河，且山脉多，再往北则是并州区域，我们不宜进入。从河北县到河内，必须绕过一个湖，挺大的，产盐。所以只能先到濩泽城再往东走，穿过河内进入冀州。” 荀攸感到贾诩对地形很熟，哪里有港口，哪里有山脉，记得清清楚楚。刘鑫也吃惊了，看舆图的位置，濩泽城应该是在后世山西境内，所谓的湖难道是运城盐湖？此时他都不得不竖起拇指称赞贾诩。 “进入冀州之后，在陆路上，就算韩馥想耍花招，我们也不惧，但难度是怎么过袁绍的地盘，如果我们能赶在袁绍回渤海之前，穿过冀州，那多好，但恐怕不现实，我们物资多，走得慢。所以还得想个办法对付袁绍。” 刘鑫想起了沮授，又提醒道：“韩馥手下冀州别驾沮授，此人谋略过人，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沮授此人，我亦听过，但韩馥胆小怕事，就算沮授建议，他未必会听。只是，为保万全，我们也不得不防。”荀攸也补充了一句。 “太守跟公孙瓒关系如何？”贾诩突然问道。 “还可以吧！曾合作打乌丸，也从没发生过矛盾。” “那就好，等过了黄河之后，太守可写两封信，快马送到，一封写给公孙瓒，可许诺给他一些好处，请他出兵南下，越过中山国，屯兵巨鹿，吓吓韩馥，看他敢不敢多事？另一封送回右北平，让右北兵出动至少一万士兵，驻扎到这个位置，就是界桥。” “界桥地势险要，是邺城、平原、渤海南皮三地交界之处，与易县相连，乃战略要点，可将袁绍和韩馥隔开，遏守界桥，我军无忧。” 刘鑫听了贾诩的计策，心里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这贾诩太厉害了，关键是，他对地形了解得很清楚，如数家珍，舆图上根本就不标地名，但他却知道哪是哪，刘鑫则是看着舆图都搞不清哪里。 大计已定，刘鑫找赵云、张合、张辽和许褚四大猛将先交个底，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并派张辽带着几车铜钱，去向百姓买船，收集船只。 次日，他和赵云、许褚、张合来到潼关盯着。按贾诩的推测，西凉军很有可能会发动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当然，刘鑫也放谣言，称联军将渡黄河北上，进入渭水，攻取河西地区。 连续两天时间，潼关都没有什么反应，到了第三天，潼关大门终于打开了，出来一支目测约万人的骑兵，带队之人正是那吕布。 吕布骑着高头大马，来到阵前，高声大喊：“你们右北平军，尽是些阴险小人，只会放冷箭，那天放冷箭射我的是谁？有本事出来单挑。” 刘鑫听到吕布的话感到很无语，这吕布还真中无耻，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以己之长对敌，每次出来都想单挑。 赵云和许褚同时想冲上去，刘鑫赶紧伸手拉拦住了他们：“你们俩急什么？我先骂他几句再说！” 他扯着嗓门：“吕布，你这三姓家奴，又出来干什么？上次两万骑兵，被我两千人打败，你不觉得羞耻吗？” “你……”吕布看到刘鑫揭他的旧伤疤，心中大怒：“哼，刘鑫，我不跟你费口舌功夫，有本事出来单挑！” “哈哈哈哈，吕布，我记得你上次逃得比兔子都快，不知道你今天还逃不逃呀？” “哼！我堂堂吕布，天下无敌，那日逃是因为你们放冷箭，那天放冷箭的是不是你身边这位将军，赶紧出来受死。” 赵云忍了老半天，看到吕布嘴里不干不净，也不多说什么，骑兵冲了上去。 “吕布，我乃常山赵子龙，今日我会一会你。” “好，我找的就是你。”吕布说着，挺戟冲了上去。 赵云见状，亦不甘示弱，也驾马冲了上去。两马擦身而过之时，赵云一枪刺向吕布，吕布也一戟扫了过来，两人的武器相撞。当的一声响，两人的身子都晃了一下。 赵云心想，这吕布果然力大无穷。不过，他丝毫不惧，调转马头，再次冲了过去，吕布也转调马头，两人便战到了一起。 两人打了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吕布也是很吃惊，前几天刚遇到一个打平手的，凭体力差一点点就赢了。今天又碰到一个这么厉害的，武艺不下于他。天下的高手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多了。 吕布打起十二精神来，手中之方天画戟，使得是出神入化，招招不离要害，攻向赵云。赵云眼疾手快，上挡下挡，防守严密。转眼间两个又打了六十多个回合。 第66章 潼关之战(十二)步骑的巧妙配合 吕布一直处于攻势，用力过猛，有了些许疲倦。赵云看着神情若定，但额头上的汗水直流，也露疲相。 刘鑫看着场上打斗激烈，又叫士兵大声擂鼓，为赵云加油。西凉人也不甘示弱，也擂起鼓来。 双方又打了四十多个回合，刘鑫开始觉得无聊了，看也看累了，时间长得他都忘记数两人究竟打了多少个回合了。既然如此，干脆就不数了，他大叫起来：“停手！停手！” 虽然隔得远，赵云还是听到了他的叫声。赵云借着闪退的时机，连续蹬马后退，迅速与吕布拉开距离。 “吕将军武艺之高，乃我生平所见，你我未分胜负，今日就到此为止，如何？” 吕布听了赵云的话，举着戟停住了：“哼！你们右北平人就会耍把戏，明明打不过还说胜负未分。你我再打呀，二十招内我必生擒你。” “哈哈哈哈，吕将军倒是会说大话！”赵云对吕布不屑一顾：“战场单挑，只体现个人武勇，对战局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有吕将军这样的人，才会每次都无聊单挑，你既然带兵出来，我右北平军亦列阵在此，吕将军有本事的话，尽管率军冲阵，我接着便是。” 说完，赵云不再理会吕布，转身骑马回到己方阵营。吕布脸上怒意明显，赵云的话明显是在挑拨他。 回到西凉军的阵营后，吕布仍不解气，但看到对面整整齐齐的右北平军，却不敢发动进攻。七日前，他将近两万骑兵冲击，结果一个冲锋死伤两成。今日再冲一次，他手下的并州军差不多就快没了。吕布也不傻，知道虽董卓看上他，却一直对他手中的并州军垂涎三尺。如果他没了这并州军，谁还会当他是一回事。 对面的刘鑫看到吕布没有冲阵，想了一下，朝吕布竖了个中指，然后打了个快过来的手势，挑衅吕布。吕布虽然看不明白竖中指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心中更加气愤。 他不敢冲上去，又不甘心，也学刘鑫，打了个拇指向下的手势，然后打了个过来的手势。言下之意是说，有本事你过来呀！ 刘鑫一看，噗嗤地笑了，他骑马往前走了两步，算准距离，大声叫道：“吕布，你不是说要冲阵吗？你冲呀，怎么不敢啊？你可不能认怂。” 吕布听了，脸色很是难看，好在距离有点远，后面的士兵基本上听不到。 “吕布，是不是董卓让你来冲阵的？你勾搭董卓的小妾，被他发现了，他明面上不敢怎么样，却故意怂恿你冲阵，是想借我之手杀了你！哈哈哈哈！” “刘鑫，你胡说什么！”吕布也回骂道，可这骂更像是恼羞成怒。事实上，他还真是有些吃惊，最近他确实看上了董卓的一个婢女，只是还没勾搭上，这刘鑫怎么知道的？ 哪知刘鑫似乎读懂他的表情：“吕布，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的事，别以为没人知道，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勾搭你下属部将的妻子？” 吕布的脸瞬间变得铁青，想持方天画戟冲上去，把刘鑫给杀了，他旁边的一名部分拦住了他。 刘鑫在远处看到吕布生气了，赶紧拨马调头往回跑。 吕布已是忍无可忍，一把推开他旁边的将领，高举方天画戟：“进攻！冲破敌军，杀刘鑫者赏万钱！”喊着，他自己也率军往前冲。 中间就两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的速度来讲，应该是微不足道的。吕布想着，拼掉一些士兵，强行冲过去。 刘鑫看到吕布冲阵，也下令攻击。只见右北平的军队分左中右，中间是下了马的骑兵，已举起弓弩，左右两侧是步兵，分别为张合和许褚带队，也做好射箭的准备。 “放箭！”随着刘鑫一声令下，传令兵打出旗语，步骑同时射箭。顿时，弓箭铺天盖地朝西凉军射过来，几乎没有死角。 冲在最前面的吕布一见满天密密麻麻都是箭，心抽动了一下。仅一个照面，几百西凉骑兵已经倒地。 “冲啊！”吕布一边用方天画戟拨开射向他的箭支，一边大喊着。然后，又一个照面，又倒下几百个人。 这时，吕布意识到，他的骑兵根本就冲不过去。 “停马骑射还击。”吕布又下命令。 最前面的几排西凉骑兵停了马，举弓射箭，与右北平军对射。而且，在对射的同时，一部分骑兵两侧出来，同时冲锋。 右北平军也是久经沙场，看到西凉骑兵弓射，张合和许褚几乎同时下令：“举盾。”顿时，早就做好准备的盾兵，持盾上前，挡住弓箭，中路亦有盾牌阻挡。 西凉军一阵骑射后，右北平军立即撤盾，再次射箭。步兵稍慢些，中间的骑兵早就借盾牌的掩护，装上了弓箭，一撤盾就射箭，这速度远超西凉军。 西凉军两侧冲锋速度较快，眼看就要冲到跟前。右北平的步兵也只能主射两侧的西凉骑兵。然而，对于右北平的步兵来讲，这距离太短了，左侧的西凉骑兵很快就冲到，张合只好下令，刀盾兵硬挡，为弓兵争取时间。 西凉骑兵奋力冲锋，撞击在盾牌上，硬生生地想冲过去。 赵云在中路看到两侧步兵压力大，知道该是短兵相接的时候了，赶紧下令：“上马，冲击。” 吕布在中间，看到右平军停止射箭，必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总算是硬冲过去了。 “列阵！”吕布赶紧让中间的骑兵布阵，准备直接硬挡赵云率右北平骑兵的冲击。 哪料，右北平军的骑兵突然一分为二，分别冲向两侧的西凉骑兵。而两侧的西凉骑兵完全没有防备侧面会受到攻击，一下子被冲得七零八落。 吕布一阵愣神之后，他竟发现，右北平中路骑兵攻向两侧后，中路又露出一支持弓弩的步兵。他一阵心惊，知道自己刚才被赵云给唬住了，以至于错过战机。 第67章 潼关之战(十三)大胜，董卓提亲 这步兵是刘鑫亲自带队，刘鑫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弓箭，又射向中路的吕布。吕布本想下令骑射还击，但明显慢了一步，他的士兵正成片成片地倒下。他一边挡住射来的箭，一边往后看，发现骑兵阵形开始压不住，要乱了。他又看看两侧，两侧的骑兵正被在右北平的骑兵屠杀。 如今吕布被打醒了过来，明白自己上了刘鑫的当。右北平军的步骑配合太厉害了，骑兵冲锋是冲不去的。 想到这里，为保存实力，吕布终是下令撤退。一声令下，西凉撤得可快了。这是在潼关下，刘鑫顾忌城墙上的弓射，不敢追击。 赵云冲杀一阵归来，刘鑫哈哈大笑：“这吕布恐怕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了，估计他下次不敢再出来了。”赵云、张合、许褚也是哈哈大笑。 一场大仗下来，右北平军取得了胜利，自身伤亡约一千多，估算西凉军伤亡起码三千以上。这一仗的胜利，刘鑫达到了第一步的目的，那就是打败西凉军的试探性进攻。 西凉军战败之后，长安很快就得知了消息。董卓正在吃饭，气得一把摔掉自己眼前的饭碗。旁边一个年纪三十多的人正在努力劝慰他。 “哼！那吕布每每炫耀武勇，在战场上形同废物，竟两次败给右北平军？李儒，你说我们要怎么办？” 李儒微微露出怒色：“相同放心，右北平军虽厉害，但潼关坚险，他们是拿不下的。” “你说得倒是轻巧，外面传闻，右北平军正在收集船只，供各路诸侯乘船，北上进入渭水，攻略河西。” “相国，您过虑了，各路诸侯没有水军，从水路进河西，沿途山脉纵横，连靠岸的地方都没有，数百里路程，怎么可能？” “可是斥候已回报，右北平军确实正在搜集船只，不为进入河西，那搜集船只做什么？” “相国，以儒之见，刘鑫此举，恐怕应为撤退所用，他想撤兵，我军当做好追击的准备。”如果刘鑫听到李儒的说法，定会大吃一惊。 “哼！在雒阳时，你也是这么说，结果呢？武关被攻破了。” 这话把李儒说得哑口无言，的确，武关之失，他亦有责任，董卓就是听他的话没有重视武关。此时，李儒深知自己的话难以说动董卓，心里叹了一口气。 “再说了，潼关城下，吕布又败了，我军士气不可用，还追什么击呢？” “右北平军真是厉害，竟能正面硬挡我西凉军的骑兵，实在难以相信，如今我西凉军士气不可用，只能暂时守住潼关。等士气可用，再一举消灭右北平军。”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李儒心想坚持了自己的想法，右北平军想撤退了，唉！赶紧撤吧！早撤早省事，他心里也不想再打追击的主意了。 刘鑫回到大营后，即刻下令各军做好准备，张辽折腾几天时间，只收集到一百艘船。所谓的船，其实就是小渔船，百姓用来摆渡的，又是民间搜集，一船只能坐六七个人，一百艘船得来回好多趟。 两天过后，终于等来了太史慈，刘鑫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赶紧把贾诩和荀攸给叫来，相互介绍一番。贾诩和荀攸等人对太史慈也是早有耳闻。 “子义，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太守啊，末将收到元俭带来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一个多月前就到达河内，本来想去小平津的，却发现先被王匡给占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末将又继续西进，到了河东一带，找了个可以渡河的地方，才开始搜集船只，前后半个月时间，一共搜集到六百二十艘。” “六百二十艘，再加上张将军搜集的一百三十艘，太守，那就够了，哈哈哈哈。”贾诩高兴地笑了起来，他只担心是否有足够的船。 “你母亲没事吧？” “没事，黄巾军确实攻打了北海，但没攻破，我交代几个士兵先将母亲送到右北平去了。” “如今你的船在哪？” “解县。” 刘鑫和荀攸同时转头看着贾诩，因为他们俩不知道解县在哪，只有贾诩这个三国时代的活定位才知道。 贾诩思考片刻：“解县与河北县相连，相对远些，那里恐怕接近白波军的活动范围，还会有匈奴人出没。” 太史慈又接着说：“咱们的士兵都是右北平人，不大会操船，末将只好让他们学习划船，等学得差不多后，末将才急着赶过来，在孟津一带上岸，才知道雒阳的情况，然后一路打听，正巧碰上我军的斥候了。” 太史慈把自己的情况简单地就了一遍。刘鑫也把他和贾诩、荀攸定下的决策也说一遍。几个人一起把计划重新讨论并做了补充。 结束后，太史慈就悄悄地走了。右北平军刚出兵时有一万人，其中三千骑兵，七千步兵。如今折损两成，只剩下八千战力，其中骑兵约一千八百多，步兵约六千二百多。 刘鑫现在每天要做的就是出动五千兵在潼关面前打口水仗，每天都在潼关下问候一遍董卓和吕布的家人。 两天之后，董卓派一个名叫胡母班的人作为使者前来拜访，倒让刘鑫感到吃惊。既然是来使，他自然要见。 “是董卓让你来的？” “刘太守，我乃执金吾胡母班，是代表朝廷来的，并非董卓所派。” “你任执金吾？你手下有多少兵？”说起执金吾，很容易让人想到光武刘秀那句“仕宦当作执金吾”。 “我……” “原来是光杆司令。说吧，董卓让你来有什么事吗？”刘鑫有时嘴贫，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听懂。 “董太师有一女儿，年二八，生的是花容月貌，刘太守弱冠之年，尚未娶亲，太师有心与刘太守结亲，还望刘太守慎重考虑。” 刘鑫正在喝水，听到董卓想和他结亲，忍不住喷出一口水来。 “胡母班，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本太守即将兵围长安，活捉董贼，到时本太守把他女儿直接抢了，还省下一笔聘礼。你说是不是？” 第68章 三千里大撤退开始，悄然退兵 胡母班听了这话，又怒又气。 “你胡母班好歹也是朝廷执金吾，董贼作乱，你不敢制止，反而替董贼办事，来我这里当说客，你还要不要脸？我从未见过如此脸厚之人。” “今日我本该杀了你，奈何我需要一个人来给董贼传话，就饶你一命，回去告诉董卓，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等我杀入长安，好砍他的头。赶紧滚蛋。” 刘鑫丝毫不给胡母班说话的机会，让士兵直接把他给轰了出去。 哪知过了两天时间，又来了一个使者，是个年约六十多的老人，名叫韩融。本来刘鑫想着干脆骂走算了，但荀攸告诉他，这个韩融任大鸿胪，是个德高望重之人。看在荀攸的面子，刘鑫就见他一面。 韩融看到荀攸也在刘鑫的大营，感到有些惊讶，但想想也释然了。 “老先生此来有何贵干呀？” “刘太守，我乃朝廷大鸿胪，本不该来此，我为董卓所遣，实非本意，是那董卓以陛下为要挟，说如若我不来，他便杀了陛下，弘农王已死，先帝只陛下一子，所以我不得不来呀！” “老先生，你之苦衷，我亦了解，那么董卓想干嘛呢？” “董卓之意是请刘太守退兵！” “退兵？开哪门子玩笑呀！本太守从右北平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眼看就要破潼关，进驻长安，岂能退兵？”刘鑫摆了摆手：“老先生回去告诉董卓，就说这是不可能的。” “刘太守，请听我一言，那董卓处处以陛下要挟，他说了，如果太守不退兵，他便杀死陛下，然后对外声称是受太守所逼，才杀死陛下的，先帝就陛下这一脉了，还请刘太守以大局为重呀。” 虽然刘鑫早有退兵之意，但听到这话心里也是火大：“岂有此理，董卓竟如此无礼？竟敢干出此等逆人伦之事？” “刘太守，还是以大局为重啊！”那韩融都快七十了，在刘鑫面前嚎啕大哭出来。 “太守，以攸之见，进攻潼关之事还请暂缓！”荀攸自然知道刘鑫即将退兵，他是在建议刘鑫，都快退兵了，就做个顺水人情，答应了吧！ 刘鑫也想答应，但如果无条件，那可不行。他想了半天，然后让人拿一张纸进来，在纸上写写画画。完了之后，他把纸先给荀攸，荀攸接过一看。 纸上画了个后世常见的表格，第一列写着姓名，下面便是右北平的官员名字，包括田豫、国渊、左伯等文臣和赵云、韩当、张合等武将，甚至连从西凉军投过来的贾诩和张辽也在内。第二列是官职，官职一栏留空。不过，在表格中，最后还有几行。 “公达，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你的名字写在最后。如若不写，等过几天再说也行。” 荀攸愣住了，看着纸上的名字思绪万千，想了一会儿，他拿起了笔，在最后一行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纸还给刘鑫。 刘鑫微微一笑，接过那张纸，又递给韩融。 “这张纸上的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让董卓给这些人封官，官职不下于一千石。。” 韩融一怔：“这……这不妥吧？” “妥不妥得让董卓来说，告诉他，任免文书拿到手，我即刻退兵。” 韩融叹了一口气，拿着纸就回长安见董卓了。对于刘鑫来讲，他虽为手下人求官，成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而他必须按自己的计划退兵。 八天之后，太史慈终于来了，六百多艘船停靠于湖县港口。刘鑫早就做好了准备，让士兵把物资、伤兵等都装上船运到河北县港口，并让张合、张辽两名大将率三千多步兵，随船过河。过河到河东河北县后，加上太史慈的军力，再扣除操船的六百多，则约四千五百兵力。而刘鑫这边则有五千多兵力，正好可以人手一匹马，且只带粮草，也算是轻装上路了。运送士兵和物资花了将近五天时间，往返三趟才搞定。 本来，刘鑫以为他为手下谋官之事肯定会泡汤。哪料在退兵前的两天，他收到了朝廷的任免文书，当然带这些文书来的还是韩融。他被封为护乌丸中郎将，比汉朝原先的护乌丸校尉稍大了一点。原来的护乌丸校尉在张纯张举叛乱时，已经和他父亲一起被杀了。只是护乌丸校尉也好，护乌丸中郎将也好，一般都是兼任的，以太守兼任就有点不匹配。 其他人也各得封赏，例如赵云、韩当等人被封为什么武冲将军、远扬将军、建扬将军等，一听就知道是杂号将军。在三国中后期，魏蜀吴不相互承认，就自己封出一大堆杂号将军。想不到董卓提前会这招了，什么武冲将军，想来都是董卓自己编出来的，听都没听说过。 刘鑫一看这任免文书，心里就火大，他可是要求必须是一千石以上的官职，是实职，董卓竟拿这些杂牌杂号来糊弄他。只是，他的退兵计划已经提上日程，也没办法再跟董卓计较，也就这么算了。 在右北平军与西凉军交战之后的第十八天，刘鑫率剩下的五千多军队，往孟津方向撤退。这个时间比贾诩预测的两旬天仅少了两天，刘鑫还担心出事，好在西凉人真的被打怕了，始终没敢出来。 潼关上的西凉军突然发现，天天来问候董卓和吕布全家人的右北平军不见了，但他们并不敢出来看，直到两天后，他们才出关查看，右北平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骑马赶路就是快，四天之后，刘鑫率军赶到了孟津，占据港口，便开始准备搭建浮桥。到达孟津的同一天，太史慈带走的六百多艘船，也从河北县赶到孟津。 孟津到小平津的黄河宽度还不到一里距离，船肯定是够用了。刘鑫让太史慈、贾诩负责搭建浮桥。 来孟津后的第二天，他和赵云、许褚、荀攸带着些随从士兵约一千人，向雒阳而去。 本来他想直接就走了，但他得知那帮诸侯还在雒阳呆着，心里就一肚子火。他想着，自己要走了，总得跟这些人告个别吧，反正路也不远。 两个时辰后，刘鑫来到了雒阳。走在雒阳的街道上，四人感慨万千，大汉国都，是天下最富庶的地方，一把火烧了，又经过董卓及各路诸侯轮番抢劫，不仅财富没了，人也跑光了，真是十室九空。 第69章 大骂各路诸侯 刘鑫的到来，很快就引起各路诸侯的注意。当然刘鑫不管这些，安顿好士兵后，四人一起来到了皇宫，里面还有些宫殿是完好的。 刘鑫等四人来到宫殿前，有士兵想阻拦他，他气得上前就是一脚，将士兵踢倒，赵云、许褚也学样，撂倒看门的士兵。 四人走进了宫殿，果然，各路诸侯正在里面饮酒作乐，包括袁绍、袁术、刘岱、桥瑁、袁遗、韩馥等都在。曹操、孙坚已走，王匡战败，也不在这里，张邈和张超也跟曹操一起走了。倒是韩馥在这里，让刘鑫感到奇怪，这家伙难道是特地从邺城赶过来的？ “诸位倒是好兴致，放着大汉江山不去救，却在这里喝酒享乐。” 在场诸人都惊讶于刘鑫的到来。他们刚刚收到消息，刘鑫率军向雒阳方向而来，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 “我刘鑫，得知陛下遇难，从右北平赶来，破武关，数次击破西凉军，击败徐荣、吕布等人，一直追到潼关，诸位却在雒阳吃喝玩乐？诸位真乃不忠不义之徒！” “哼！刘鑫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等打下虎牢关，占了雒阳，功劳也是不小。”袁术阴阳怪气地说。 刘鑫一听，指着袁术，大喝：“袁术，你敢说虎牢关和雒阳是你打下来的？董卓迁往长安，主动退出这虎牢关和雒阳，关你屁事？” 他的话也激怒了袁术：“刘鑫，你说话注意点，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怎么？你想如何不客气？” “纪灵，抽他一耳光。”袁术说着，他身后站着的一个身材魁梧的人，三两步走到刘鑫跟前，想打刘鑫。 他刚抬起手，手腕便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竟无法下手。出手的正是许褚，他的手就像一把大钳一样，牢牢抓住纪灵的手，纪灵使劲想挣开，却怎么也挣不开，顿时脸胀得通红。 “刘太守，大家会盟，还是别伤了和气。”袁绍出来劝阻。 “哈哈哈哈，袁绍，你还记得自己是来会盟的？那你是否还记得会盟是为了什么吗？” 袁绍顿时也是哑口无言。 刘鑫环视了一下，看到东郡太守桥瑁正在啃着羊腿，火蹭蹭地往上蹿。他走到桥瑁跟前，指着桥瑁大骂：“桥瑁，你假冒三公书信，莫非就是为了在雒阳吃一口羊肉？” 桥瑁正吃得爽，听了他的话差点呛到了。 还没等桥瑁还嘴，刘鑫环顾了一下在场之人，又说：“诸位，会盟已经结束，雒阳也已经被诸位抢光了，诸位就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日再相见，多半已是生了嫌隙，想在一起喝酒恐怕也不容易了。我就先走一步，今日打扰诸位喝酒，还望海涵！”骂了一顿之后，刘鑫也消了气，觉得自己也该走了。 “哦，刘太守打算怎么走呢？”这时韩馥出来说话，刘鑫明白，韩馥仗着自己有浮桥，想看他的笑话。 “韩州牧，我打算先把你的浮桥给占了，自己过河后再拆掉，让你也过不了河。” 韩馥一愣：“刘鑫你敢？” “我有何不敢？韩州牧还是赶紧回你冀州，免得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浮桥没了还不知道，哈哈哈哈。” “你……韩馥被怼得哑口无言，突然他看到刘鑫旁边的荀达，感到惊奇：“公达先生，你是如何逃出来的？”韩馥也是颍川人，与荀家素有往来，也认识荀攸。听韩馥这么一说，袁绍等人才注意到荀攸在旁，荀攸年少成名，与这些人大多都认识。 只是众人无礼于他，让他心生不满：“攸为刘太守所救。” “前些日子，你叔父文若，已去了邺城，公达先生若是不弃，也可去邺城，也不辱没先生的才华。” 韩馥竟敢当场招揽荀攸，刘鑫大怒，正想发作，荀攸却朝他使了个眼神。他又对韩馥说：“我已打算去右北平了，请恕罪。” 韩馥招揽被拒，感到很难堪，于是又说：“先生可要考虑清楚，我冀州乃富庶之地，恐非右北平所比。” “哈哈哈哈，韩州牧倒是瞧得起自己，冀州不过是你暂代而已，你韩馥昏庸无能，不忠不义，冀州很快就不姓韩了。” “刘鑫，你胡说什么？”韩馥有点恼羞成怒。 刘鑫不理韩馥，他朝在场之人行了个礼：“诸位，我要走了，就不跟诸位废话了，告辞！” 说完，四人扬长而去。 等四人走了之后，宫殿内响起了骂人的声音。 “他刘鑫不过是个小小的右北平太守，怎敢如此猖狂？” “我等攻克雒阳，尽心尽力，他竟骂我等不忠不义，岂有此理？” 袁绍则吩咐下人，去查一下刘鑫想从哪渡河，他预感到刘鑫肯定不会从官渡过河。 可惜，刘鑫已经走了，自然听不到这些人背后骂他。 …… 刘鑫等人在雒阳找了个地方过夜，天一亮就启程，回到孟津时，浮桥已经搭好了。他并不停留，而是让大军尽快渡过，雒阳乃是非之地，应尽快离开。 浮桥搭了两三天时间，渡河却很快，才一个多时辰，所有士兵连人带马都到了小平津。他又下令拆了浮桥，一则防止有人追过来，二则将船只送给当地百姓，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当他的军队离开小平津，他回头看了一下对岸的孟津，发现有军队在对岸。可惜太远了，他看不清是谁的军队。 “出发吧！”一声令下，五千多士兵骑着马浩浩荡荡向濩泽城方向而去。在出发前，刘鑫写了两封信，让快马分别送到右北平和涿郡。 小平津到濩泽城只有一百里出头，骑兵没负担，正常行军一天多就到了。然而，步兵及物资队伍并没有到，刘鑫让士兵就地安营扎寨。 “文和，按照计划，张合、张辽比我们早出发起码七八天时间，应该也到了，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吧？”刘鑫有些忧心忡忡。 贾诩沉吟了一下：“河东情况有些复杂，太守不妨让子龙率两千骑兵去迎接一下，我等就在这里等。”刘鑫想着也是，便把赵云叫来，让他率军前去迎接。事实上，他的担心并非多余，张合、张辽真的出事了。 第70章 垣县之战(一)对决匈奴 话说张合和张辽率军四千多士兵，押送辎重，向濩泽城方向而去。为了保障安全，张合往四周都安排了些斥候，刺探消息，以避免有军队或可疑之人靠近。行军到了河东郡垣县时，斥候来报，有一支骑兵，人数约一两万人，正朝这边过来。 张合和张辽大吃一惊，很快就做了决定，张合率一千兵继续押送辎重，张辽率三千多士兵阻击这支即将到来的骑兵。 张辽没有太多的时间布置防线，只是在道路两旁安排了弓箭手，并让一部分士兵手持弓弩，正面阻击。刘鑫为了保证辎重的安全，给他们留下了一半的弓弩和六万支铁箭。 那支骑兵很快就冲了过来。张辽见到对面呼啸而来的骑兵，心中再次大吃一惊，他是并州人，这骑兵的装束他见过，是匈奴骑兵。之前还没出发前，贾诩就说过，行军要注意往南部靠拢，尽量避免惊扰到白波军和匈奴军。想不到，匈奴骑兵找上门来了。 匈奴骑兵的领袖是於夫罗，张纯张举叛乱之时，朝廷曾让一支匈奴骑兵支援，就是由这於夫罗率领。然而，叛乱平定后，匈奴内部亦有叛乱，於夫罗被滞留在大汉河东郡。 张辽让人在前面两百步的距离拦住匈奴骑兵，哪料匈奴骑兵并不停下，而是直接闯了过去。如此表明，匈奴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掳掠右北平军。 於夫罗似乎早就打探到右北平军有多少人，途中丝毫不停留，而是直接冲向右北平军。 张辽见敌军已近，大声下令：“射箭！射箭！”顿时，两侧射出弓箭，中间射出弓弩，密密麻麻的箭，形成了严密的防线。 匈奴骑兵没想到右北平军这么厉害，纷纷被射中从马上掉了下来。几轮弓箭过后，匈奴骑兵损失不小，於夫罗看到进攻受阻，果断下令，分兵两侧，绕过右北平军，从两侧进行包抄。这战场宽阔，右北平兵力少，又都是步兵，面对匈奴骑兵的战法，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列阵，收缩。”张辽大声下令，将兵力回缩，形成一个半圈，以对抗匈奴骑兵包抄。 匈奴骑兵很快就绕到右北平军的两侧，并对两侧发动冲击。 “侧翼射箭！”张辽让从侧调转方向，对着两侧的骑兵狂射。如此一来，中间只能由弓弩来抵抗。好在这弓弩攻击力强，於夫罗正面冲击仍无法得手。 匈奴骑兵开始在侧面进攻时以奔射攻击，右北平军没有掩体，纷纷倒地，侧翼危机重重。 “架盾架盾。”右北平军连忙架起盾墙，只是架了盾之后，弓兵就没办法射击。匈奴骑兵收了弓箭，拿出短刀，再次发动冲锋，强行突破右北平军的刀盾阵。 三面同时被攻击，张辽如今是顾头却顾不尾，右北平军节节败退，伤亡惨重，眼看两侧快要被匈奴骑兵突破…… 此时，攻击左翼的匈奴骑兵突然出现了一些慌乱。原来，是张合率领几百个士兵杀了个回马枪。张合心中明白，对方是骑兵，跑是跑不过的，唯有击溃对方，才会安全。所以他才选择杀了回来。匈奴骑兵被张合打了个措手不及，竟生生被张合击溃，撤了回去。张辽和张合的军队很快就汇合到一起。 然而，左翼进攻失败，并不影响匈奴中间和右翼的进攻。中间右北平的弓弩面对於夫罗的奔射，也有了损失，防守渐渐变弱。 匈奴在损失了一部分人马之后，终于从正面和右翼攻到了右北平军的阵营，对右北平军形成夹击，双方开始短兵相接。然而，右北平军是步兵，在宽阔的地方面对匈奴的骑兵，无疑是种灾难。在匈奴骑兵的碾压之下，右北平军渐渐挡不住，阵形很快就乱了起来。阵形一乱，越发挡不住匈奴骑兵的进攻，右北平军很快危在旦夕。 张辽和张合也是身经百战，武艺高强，上马一阵冲杀，只要匈奴士兵近身的，都被杀得纷纷落地而亡。然而，两人的武勇终改不了战局，匈奴仍然占据优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右北平军的士兵一个又一个地倒下…… 张合如今有些心灰意冷，这里距离濩泽城还有两百多里的路程，太守那边恐怕还没渡河，肯定来不及救。看来自己是要死在这里了，他仰望着天空，叹了一口气，死就死吧，大丈夫死在战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杀呀！”张合大叫一声，身上似乎又有了力量，继续冲杀起来，靠近他身边的三名匈奴人竟被他一枪横扫，打下马去。匈奴人从来看到这么勇猛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的张辽似乎也有了死志。他自幼习武，自恃武艺高强，只想在战场上抵御外敌。他的祖先是西汉时有名的商人，叫聂壹，曾参与了汉武帝对匈奴第一战，即马邑合谋。然而马邑合谋失败，祖先怕匈奴人报复，便改名换姓，改成张姓。 三百二十多年过去了，张辽秉承祖先遗志，一心想走上战场，将匈奴人驱出大汉的领土。然后，他再光明正大地把姓改回聂姓。这就是他的志向。他答应投效刘鑫，是因为刘鑫曾抗击乌丸，他相信有朝一日，刘鑫也会让他有对战匈奴的机会。可如今，他真的有了机会与匈奴人作战，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局面。 唉！张辽亦是感慨万分，死就死吧，死前多杀一个敌人便是了。想着想着，他挺起手中之戟，却无意中瞥了一眼在不远处指挥的於夫罗。他心里又有了一丝希望，擒贼先擒王，他拍马向於夫罗冲杀过去。 张辽骑术精湛，戟法如神，双腿夹紧马纵跃，忽左忽右，竟愣生生地杀出一条路来。於夫看到张辽似乎向他而来，心里不屑一顾。 “哼，冲啊，快杀了他。”他话音刚落，旁边的匈奴士兵纷纷向张辽砍去。张辽单戟架住，用力一抬，这力气过猛，几个匈奴士兵在马上坐不稳，从马上掉了下来。 第71章 垣县之战(二)张辽显威 张辽左右舞动单戟，又将两名还在马上的匈奴士兵刺于马下，再趁机跃马，穿了过去…… 很快他杀到了距离於夫罗只有不到五十步的地方。五十步对于两只腿来讲，是不近的距离，但对于骑在马上的张辽而言，一个冲杀就到。於夫罗大惊失色，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大汉果然名将如云。 “杀了他！杀了他，快杀呀！”於夫罗有些气急败坏。 正在此时，突然一阵响彻云霄的冲杀声响了起来：“冲啊冲啊冲啊！” 战场上正在厮杀的双方士兵都下意识地停了一下，这冲杀声似乎不像双方中任何一方。 张辽循着声音远眺，远处山坡之上，一支人数庞大的军队从上往下杀了过来，看着起码有数万人，只是不知是敌是谁？然而他想，右北平军都快全军覆没了，是友则绝处逢生，是敌也就是现在这样了。 “杀啊杀啊，援军来了！”张辽脑袋转得快，大叫了起来。 听到援军来了，正在生死搏斗的右北平军士兵瞬间鼓起勇气，杀向敌人，一时间也是声势浩大。 於夫罗也是一愣，不知来人是敌是友，但来军是步军，肯定不是匈奴士兵。话说在河东郡，除了他还会有匈奴士兵吗？ 答案很快呼之欲出，来军与匈奴接触时，对匈奴军发动了攻击。此时，所有人都明白，来军是敌是友。 “哈哈哈哈！”张辽哈哈大笑，他的笑声感染了战场上每一个右北平军，就连张合也感受到张辽胸中的豪气。 张合也大叫：“援军来了，快杀呀！”双方又开始生死搏杀起来。 战场上冲杀声一阵又一阵。匈奴骑兵虽然厉害，但已经与右北平军缠在一起，对于突然杀入的来军毫无准备，也很快就乱了起来。右北平军士气正旺，士兵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勇猛冲杀着，渐渐地挽回了局势。 於夫罗看到匈奴骑兵阵形已乱，毫无章法，正在一步一步败退。他知道事不可为，要是再不逃跑，他可能全军覆没，便连忙下令撤退。 他想走，张辽却不打算放过他。张辽已经锁定了於夫罗，他深呼了一口气，用戟逼退身边的几个匈奴士兵，再次驭马一跃而过，向於夫罗奔去。 於夫罗下了指令之后，自己刚调转马头，张辽几次纵跃，距离他仅有十几步的距离。他吓了一跳，赶紧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肚，企图让马狂奔起来。然而张辽再次纵马，快如旋风，一下子就来到於夫罗跟前，一戟刺了过去。 於夫罗手持斧头挡住了张辽的戟，张辽迅速变招，再刺了过去。两人战了几个回合，匈奴兵败，於夫罗已是肝胆俱裂，心里只想着逃跑，哪敢再战。他趁张辽收回戟之时，想驾马而逃。 哪料，张辽速度更快，一戟横扫，刺到於夫罗的马的屁股上。 马匹受惊，肆意晃动，把於夫罗给狠狠地甩了下来，他的斧头也掉在地上。张辽正想过去杀了他，却被几个士兵阻拦，待张辽解决了士兵之后。於夫罗已经重新找了匹马，上马逃跑。 张辽眼看於夫罗快要跑远，便随手从身上拿出一把小短刀，瞄准於夫罗，用力一扔，短刀脱手而出，从背后刺中於夫罗，刀从胸口穿过。於夫罗叫都不叫一声，栽倒而亡。 於夫罗死了，匈奴军队大乱，士兵开始四处逃窜。此时，张辽已经虚脱，从马上缓缓地倒了下来，好在右北平军的士兵上前搀扶他。 匈奴骑兵很快就退了，右北平军也无力追击，只好看着他们逃跑。当然，匈奴都是骑兵，跑得也快。 右北平军取得了这场大仗的最后胜利，但损失可不小，能站起来的士兵恐怕连五百人都不到。 此时，张合看到张辽杀了於夫罗，心中大定，他走到张辽面前，给张辽一个拥抱。两人绝处逢生，心中颇为感慨。 两人向那救他们的军队的方向走去，那军队目测有三四万人，都是步兵，服装不整齐，稀稀拉拉的，一看就不是精锐军队。虽然不精锐，但出现在最关键时刻，也能起到重大的作用。这支军队为首的是一名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张辽和张合向他行礼。 “我们乃右北平军的将领，我是张合，这位是张辽，多谢将军相救，请问将军是哪里的军队？” 那名将军赶紧扶起两人：“我乃白波军杨奉将军的部下，叫徐晃。” “原来是白波……军，真是多谢徐将军义薄云天，出手相救。”人家救了自己，就不能叫人家为白波贼了。 “两位客气了，刘太守抗击乌丸，两次击败乌丸，我对刘太守万分敬仰。前几日听闻匈奴骑兵欲袭击右北平军，我便率军前来，好在来的正是时候。” 张合和张辽很是震惊，这么说来，匈奴人的目的就是右北平军。可匈奴人又如何知道右北平军会路过这里呢？ 说来也奇怪，河东郡的匈奴骑兵一般活动于汾河北面，河东郡与并州交界之处，几乎不会来这垣县一带。白波军亦是如此。今天，匈奴骑兵和白波军却同时来到这个地方。相对而言，刘鑫更防范白波军，却不料白波军反而救了右北平军。 张合、张辽与徐晃交谈之后，才慢慢地知道事情的始末。原来，太史慈率军假冒黄巾军，进入河东郡解县，搜集船只，当时就已经引起白波军的注意了。毕竟白波军和黄巾军同出一脉，太史慈的动静又不小。白波军首领郭太便派人暗中盯着太史慈。哪料，太史慈骤然消失，没了踪迹。 后来，右北平军又出现在河北县，并企图东进。郭太与董卓常有交战，也知右北平军曾攻破武关，便猜出右北平军是从潼关一带渡河进入河东郡。郭太知道右北平军缴获很多财物，自己不敢打右北平军的主意，但他与匈奴於夫罗交好，便把这事泄露给於夫罗。於夫罗乃贪婪之辈，这才决定出兵掳掠右北平军。 第72章 垣县之战(三)惨胜，徐晃之情 白波军另一名首领杨奉也知道了此事，并告诉部下徐晃，徐晃对刘鑫万分仰慕，不想右北平军出事，同时又想结好右北平军，就瞒着杨奉，悄悄率军出来，救了右北平军。 得知原委，张辽担心起徐晃来：“徐将军瞒着上官出兵，会不会惹怒上官？” “张将军请勿担心，杨奉将军与我乃同乡，都是河东杨县人，他不会怪罪于我的。” “可……要不徐将军干脆投奔我们太守如何？我们太守一向器重像将军这样的人。” 听到张辽开口替刘鑫招揽他，徐晃很是吃惊，但还是拒绝了：“多谢将军美意，我亦仰慕刘太守，但我起于微末，是杨奉提拔于我，我不能不感恩图报，我想先留下，助他一把。” 如此，张辽也不便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士兵来报损失，右北平军战死近三千人，伤兵有八百多，只剩下六百多战力。张辽和张合两人一片黯然，流下了眼泪。 “两位将军这一仗，以四千多步兵击溃於夫罗近两万骑兵，已是奇迹，更何况，这一仗还杀了於夫罗，张将军当名震天下。”徐晃安慰一下了两人。 张辽心里才好受些：“这也是徐将军救了我们。” 张合却说：“唉，太守若知道这一仗的战况，会把我和文远给骂死的。” 徐晃震惊：“两位击溃於夫罗，保住了辎重，还杀了於夫罗，这不是一场胜利吗？刘太守还会怪罪？” 不仅徐晃感到吃惊，连张辽也感到吃惊。 “文远加入我军时间不长，有些事情还不知道，文远你可知道，天下士兵命贱，死了就死了，唯有我右北平，死一个士兵要抚恤五十石粮，这一仗死了三千士兵，光抚恤就需花15万石粮，这次缴获的东西，还不知道够不够？” 张辽和徐晃瞬间呆住了，一人五十石粮，右北平这么有钱？ “右北平人口少，才七十多万人，只有三万多士兵。太守常说，右北平要走精兵之路，不需要太多兵，但每个兵都要以一挡十。我们与董卓打了那么多场仗，死伤合起来还不到两千，结果今日一下子就死了三千人，右北平从未在一场大战中有过这么大的损失。” 张辽听了，心里拔凉拔凉的，本来还以为自己立功了，如今看来，搞不好还是过。 徐晃感叹道：“刘太守仁义啊！难道右北平军能击败乌丸，能让那董卓低头。”如今他对刘鑫的敬仰又上了一个台阶。 张辽听了，心里才舒服了些，觉得自己算是幸运了，毕竟有三千右北平人葬身于此。 军队伤亡太多，已无法前进，又怕别人来袭击。张辽和张合只好让徐晃帮忙，把带来的白波军驻扎在这里，再派快马给刘鑫送信。至于战场上缴获的马匹，一共五千多匹，右北平和白波军平分了。有了这两千多匹马，徐晃也可以向杨奉交代了。 三天之后，赵云率骑兵到来，才知道大军被匈奴人袭击，心中又怒又惊。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下令继续赶路。徐晃好人做到底，送走右北平军后，他才率白波军回去。 六天之后，大军才到濩泽城，刘鑫得知大军被匈奴人袭击，死亡将近四千人，吓得差点瘫软下去。 后来他很平静地让张辽和张合讲出事情的经过。果然如张合所料，他大发雷霆。 “你们两人也是带兵的将军，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在空旷的战场上，以步兵对骑兵，无异于自取灭亡，可再想想，你们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战场？是因为你们没有选择，你们只是在匈奴骑兵发动攻击时，才匆忙应战。” “那么再想一下，你们为何要匆忙应战？因为你们没有及时打探到匈奴骑兵到来的消息。斥候呢？斥候是干什么吃的？我每次都跟你们讲，斥候至少要刺探大军二十里以内的消息，文远、儁乂，你们俩回想一下，你们做到了吗？人家打到眼前了，你才知道，那就晚了……” 刘鑫的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横扫了半个时辰，把在座的人霹雳哗啦地骂了一遍。张辽和张合羞愧地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张辽，再也不敢提他杀於夫罗之事了。 贾诩看到刘鑫骂得太狠了，便站出来：“太守，这不是两位将军的错，是我的错，我计策出了漏洞，对匈奴人防范不足，才会导致出现大军战败。” 贾诩一开口，太史慈也觉得不好意思：“太守，这……这还是末将的错，末将动静太大，行事不密，才会被白波军盯上。” 赵云看着好像也想站出来说些什么，刘鑫却开口了：“子龙，这事与你无关。” 刘鑫也叹了一口气：“诸位，你们的错在其次，主要还是我的错，我亦要深深地检讨。当初我就应该听文和之计，把马丢了，不搭浮桥，直接过河，那就是什么事都没有。是我太计较这些马，才会酿此大祸！真是因小失大！” 他这一番话把每个人都说低下了头。然而他想着现在还不是悲观的时候，又连忙说：“我右北军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此战虽然伤亡惨重，但亦是一个胜仗。我右北平军以四千多步兵，对敌两万骑兵，取得胜利，杀敌五千多，文远还斩杀於夫罗，这是我军取得的前所未有的战绩。儁乂、文远，这一仗你们功不可没。” 论功之时，在场诸位才好受些。聊完功过之后，在场之人开始商量下一步行动了。毕竟兵力少了，不能再按以前的计划走。 “诸位，我大军在此地，距离右北平还有将近两千里路，然而可战之力只有六千左右，如果我军大摇大摆地穿过冀州，韩馥恐不会放我们过去。你们有什么主意呢？” 武将们顿时低头不语，纷纷把目光转向两位谋士身上。贾诩和荀攸也陷入思考。 过了一会儿，荀攸开始说：“垣县之败，我军败在后知后觉，此时过冀州，韩馥定不会放过我们。十几天前，韩馥还在雒阳，但我们辎重太多，行军太慢，他肯定会比我们先到冀州。” 第73章 荀攸、贾诩奇谋，过冀州之策 “所以，冀州之战在所难免，攸之意，我军不如主动引诱韩馥来攻，届时我军可以选择合适的交战时间、地点，设伏击之，一战可胜。” “可是如何引诱那韩馥呢？” “我军可先派人快马到冀州，传出谣言，说右北平军在河东郡被匈奴袭击，伤亡惨重，在河内郡又遭到黄巾军掳掠，骑兵损失殆尽。如此，我军以四千步兵押送这么多财物，韩馥不心动也难。两千骑兵则由赵将军率领，隐其行迹，在侧面暗中护航。到了冀州，在选择有利位置，与冀州军决战，一战胜之，而后无忧。” “至于战场，太守可先派斥候勘察，确定对我军最优的战场。” 荀攸讲完，突然把目光转向贾诩，刘鑫顺着荀攸的目的，也看着贾诩。 贾诩自然明白两人的意思：“公达之计，我深为赞同，我军如今应尽快行军，穿过河东河内，从并州上党南部穿过，届时骑兵才开始分开走，至于交战地点，按照行程，应在阳平郡境内最好，这地方为多山多林地带，易于设伏，又靠近邺城，胜之则有更大的威慑。” “只是……”刘鑫又想到了沮授，他会不会看破他们的计谋。 “太守莫非是担忧此计被看破？” “是的，冀州别驾沮授甚是精明，或许会洞悉我们的计策。” 贾诩倒不忧虑，他想了一会儿，便说：“我记得太守说过，太守来酸枣时经过邺城，曾招揽沮授，太守不妨写封信，再次招揽沮授，多写几封，光明正大地送去，让韩馥知道。” “沮授忠义，或许不会同意，但韩馥却会生疑，一旦生疑，便不会听取沮授之计，如此便足够了。” 刘鑫一听，也觉得此计甚妙。这种小小的离间之计，一般没人会上当，但韩馥就不一定了。刘鑫见过韩馥，正如史书写的，此人极度小心眼，连赵云、张合投了别人，他都会计较。对付这种人，就得用一些弱智的计策。 一阵商讨，主意就定下。次日，大军开拔，五天以后离开河东郡，进入河内，又进军四天时间，到了朝歌县，大军进行休整一天时间。 兴趣之余，刘鑫还进入朝歌县逛了一圈了。朝歌可是历经五百多年的商朝的国都，后世历史学家只知道朝歌在河南灵璧淇县境内，但具体位置却是存疑。进了朝歌，他才知道，这里是一个破败的小县城，或许应该叫小镇或村子比较合适，这一切只是见证了商王朝的衰落。 一天后，大军出发，进入并州上党南部。并州道路崎岖，行军较慢。此时，赵云、张辽率两千骑兵悄然离开大军，荀攸作为军师同行。 四天之后，刘鑫、张合、太史慈、贾诩、廖化五人率着步兵四千及辎重、伤病士兵进入冀州魏郡，西进到顿丘，然后北上阳平郡。 此时，韩馥果然已经回到了邺城，正召集手下，商讨事情。在座之人有别驾沮授、别驾闵纯、治中李历、骑都尉耿武等人，荀彧并不在内。 “各位，据斥候来报，右北平刘鑫率军进入我冀州，这刘鑫在雒阳羞辱于我，原本我想刁难一下他，哪料他却悄悄渡到河东去了，好在匈奴人争了一口气，袭击了他，如今他想回右北平，必须从我冀州过，我定不会放过他，我欲在此消灭右北平军？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刘鑫此人能征善战，手下猛将如何，下官认为不宜得罪……” 闵纯话还没说完，就被韩馥给打断：“哼，我堂堂冀州牧，座下百姓数百万，带甲数十万，岂会惧他几千士兵？闵别驾，你休要涨他人志气。” 闵纯心中并不赞同袭击右北平军，故而发言，却被韩馥打断，心中不悦：“既然州牧心中已有打算，下官就不便多说什么？” “下官支持州牧的做法，这刘鑫狡诈无比，几个月前，就曾以渤海太守之名义向我冀州索取钱粮，竟欺骗于我，多取走了几千石，真是可恶。”说话的是治中李历。 骑都尉耿武也支持李历的说法：“州牧，刘鑫在河东河内均遭到袭击，骑兵已全军覆没，只剩下四千步兵，却带着大批财物，犹如幼童持黄金进入闹市，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等送上门的好事，我等岂能不干？” 沮授想了一会儿，便说：“下官不支持州牧的看法。”韩馥看了一眼沮授，心中有了些恼怒。 “联军会盟酸枣，刘鑫先率军攻破武关，追击董卓，进军潼关，救下众多被董卓胁迫之人，又善待雒阳豪族，虽没救陛下，亦赢得忠义之名。匈奴於夫罗驻军汾河一带，没少掳掠百姓，百姓苦之已久，他被右北平大将杀死，亦是大快人心。” “如今，右北平军已占大义，白波贼尚有自知之明，才不去招惹右北平军，我冀州军如袭击右北平军，则名不正言不顺，为他人所诟病，还请州牧大人三思。” “哼！”听了沮授的话，韩馥大为恼火：“刘鑫狂妄自大，在雒阳已得罪各路诸侯，袁绍、桥瑁、袁术对其都恨之入骨，他已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地，你却说他占了大义，大义何在？” “你说他攻下武关，进逼潼关，是为救陛下？他追击董卓也不过是为了掳掠财物，几百车的金银珠宝，那是董卓挖了皇陵拿出来的，如今尽在他手，他才是在掳掠。他能掳掠董卓，我为何不能掳掠他？” “州牧，董卓乃天下共敌，刘鑫就算掳掠他，也是合情合理，我冀州若掳掠右北平，师出无名，天下人会如何说我等，我等与黄巾乱党又有何区别？” “沮授你住口。”韩馥终于生气了：“我堂堂冀州牧，你竟拿我与黄巾乱党相提并论，你该当何罪？” 沮授怔住了，他没想到韩馥会生这么大的气，一下子把他给骂傻了，他一时不知所措。 第74章 广平之战(一)西进广平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三日前，你收到几封信，都是刘鑫写给你的，他想招揽你是吧？你是不是打算背叛于我，才劝我不要攻打右北平军，你便以此为觐见之功，投靠刘鑫。” 沮授急了，连忙分辩：“州牧，那刘鑫确实写信于我，欲招揽我，但已为我所拒，我饱读诗书，亦知忠义，忠臣不事二主，怎么可能背叛州牧？那刘鑫故意写信于我，其目的是疏远我与州牧之间的关系，还请州牧不要上当。” “不要上当！哈哈哈哈！”韩馥恼羞成怒：“刘鑫为何要离间你我的关系？他又为何不离间本州牧与闵别驾的关系，或者本州牧与李治中的关系？又何偏偏是你呢？” “沮授，他去酸枣的途中，路过邺城，索取粮食，当时你就和他交谈甚密，你们俩是不是早有预谋？你是不是和那刘鑫约好了，将我冀州献给他。” 韩馥越说越生气，终于忍不住和沮授撕破脸皮。此时，沮授万分沮丧，他想不到刘鑫几封信，竟让韩馥对他怀疑到这种程度。 “州牧，我之忠心，天地可表，州牧请不要上那刘鑫的当啊。”沮授如今是万分沮丧。 韩馥深呼一个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行了，你先下去吧！出兵之事，你就不用管了。” “我……我……” “你下去吧！”韩馥将沮授驱逐出去，沮授心灰意冷，还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叹了一口气，退了出去。 “各位，这兵将如何出？”韩馥又问手下这帮人。 骑都尉耿武站出来：“据最新的消息显示，右北平军应该在阳平郡馆陶附近，刘鑫要回右北平，必须经过清河郡，下官建议，我冀州军应分两路，一路由从事赵浮、程涣率领两万大军，从邺城出发，沿东北方向追击右北平军，最快十几天后可追上。另外，派一快马去找鞠义将军，让其调驻扎在清河郡东武方向的两万军队南下，两路夹击，即可消灭右北平军。” “嗯，不错，李治中之言有理，就这么办！”韩馥觉得这主意没问题，但又想了一下：“那刘鑫手下猛将如云，曾战败董卓的徐荣、吕布，实力不容小觑，我们两路大军合起来只有四万兵力，会不会不够？” 耿武忍不住一阵鄙夷，四万打人家四千，还觉得兵力不够？当然，这话他不能说出口，便解释道：“州牧，我冀州兵力虽雄厚，但可调动的不多，首先北部兵力要防范幽州公孙瓒，据斥候来报，近日公孙瓒有调兵迹象，不知意欲何为，西面比邻并州，如今黑山贼在并州作乱，常出兵于太行山，白波贼对右北平军视若无睹，黑山贼与白波贼又颇有渊源，我等不得不防。” “邺城兵力，需留一部分守城，另外，冀兖交界之处，桥瑁和刘岱好像也要打起来，我等也必须分兵应对，以免被波及。州牧请放心，我军前后两路大军，各两万士兵，即便单独面对右北平兵，亦是五倍兵力，这一仗十拿九稳。” 韩馥一听，怎么觉得，明明冀州这么富庶，又兵精粮足，可真调兵遣将，却调不出几个兵。不过，他也相信耿武的话，四万军队围剿四千，还不是手到擒来。嗯，就这么定了。 …… 正当韩馥打算出兵攻打右北平军的同时，刘鑫、贾诩、太史慈和张合也在商量对策。 “文和，我们已经来到阳平郡了，当初你说我军最好在阳平郡与冀州军交手，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贾诩目光深邃，看着舆图好一会儿。 刘鑫看到贾诩没说，他便接着又说：“我军的位置在阳平郡馆陶，按住正常行军路线，那肯定得北上，则进入清河郡，我们能想到这点，韩馥自然也能想到。如我所料不差的话，韩馥要动手，必定会选择清河郡，但我们不能如他所愿。” “所以改道是必须的，一则我们可以留在阳平郡，但驻军不前，恐怕容易被韩馥军包围，二则可东进到平原郡，但不知道青州方面的态度，且路程远了，以后还会直接面对袁绍，恐困难重重。” 刘鑫不知道贾诩的意见，便说了自己的看法，但他的看法中似乎否定了之前提到的在阳平郡交战的看法。 贾诩仍是看着舆图在想，好一会儿才说：“太守言之有理，我军初定在阳平郡交战，如今已经不合适了，原因如太守所说，冀州的斥候水平不怎么样，我们进入冀州时间可不短，甚至还曾绕邺城南部而过，韩馥愣是没有动静，导致在阳平郡交战的时机错过。” “韩馥知道我们在阳平郡，一定会派出几路大军围困我军，据我推测，至少有两路，一路在清河郡守株待兔，另一路从邺城出发，至于其他军队……”贾诩沉吟片刻，接着说：“冀州能调的军队应该也不多，一方面需防范北面的公孙瓒，另一方面要防范西面黑山军。” “如此一来，冀州的兵力应该就这两路了，一路在清河，一路从邺城出发。”贾诩猛猛地敲了一下桌子。好在韩馥、耿武没有顺风耳，要是他们听到贾诩的话，肯定会吓得尿裤子，仗还没开始打，行军路线就被敌方猜出了。 “我军肯定不能自投罗网，清河肯定不能进。东进平原也不妥，与袁绍相比，还是韩馥好对付。我们只能向西面而去。” “向西面？”刘鑫还没说什么，太史慈就先反对了：“不行不行，西面离右北平越来越远了，还越来越靠近邺县，附近可是兵力雄厚。” 刘鑫也是很不解：“文和，你这向西……莫非还有什么奥妙？” “太守，对于我们来讲，方向不重要，打一胜仗才是最重要的，胜了，震慑到韩馥，到时别说他敢不敢拦我们回右北平，就算太守再开口跟他要十万石粮食，他都得给。” 第75章 广平之战(二)对决冀州军 “西进可以打乱韩馥的部署，让他乱了阵脚，另外，西进广平郡，广平郡地形也很复杂，有山有林，更容易找到决战之地。虽然看着与邺城近了，但韩馥未必敢尽出邺城之兵，我们又怕什么？一旦决战获胜，我军再迅速北上，即可靠近界桥，如若公孙瓒和右北平那边已经出兵，则我军无忧，即便公孙瓒和右北平不出兵，我军先到界桥，也有利于摆脱清河方向的冀州军。” 古代交通不便利，刘鑫早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写信公孙瓒和右北平那边，只是这信有没有收到，他也不确定。 刘鑫想了一会儿，如今右北平军不能北上、东进，也不能留在原地，更不能往南退回去，如此向西转移还真是唯一的选择。他没多想，便下令军队向西而去，两天后进入广平郡曲周县，南下到广平县，又进入斥章。 在右北平军进入广平郡之后的第五天，冀州军赵浮、程涣率两万步兵，来到阳平郡馆陶附近，才知道右北平军去了广平郡。两人骂骂咧咧地，率军尾随进入广平郡。 右北平军和冀州军在广平郡捉起迷藏来。右北平军花了八天时间，先后西移到南和，而后又北上东移，来到平利、肥乡，绕了一圈回到广平县。此后，赵云的骑兵一直屯在广平县的一座山附近，名叫辘轳山。这里便是刘鑫和贾诩在广平郡转了半圈选择的战场。 辘轳山地形像汲水用的辘轳头，并由此得名。山下有一片小树林，可让骑兵藏身。 赵浮、程涣率两万步兵终于追上了右北平军。 双方终于在广平县辘轳山山下相遇。看到在前面跑的右北平军，赵浮和程涣并没有多想，便下了进攻的命令。 被冀州军追击的是张合率的一千步兵，然而张合并没有恋战，让士兵射两轮弓箭之后，随即下令撤退。 赵浮和程涣自是不会放弃，于是下令追击。眼看要追上了，冀州的士兵却发现脚下的沙是细细的软沙。冀州士兵穿的都是草鞋，鞋中进沙，感到特别难受，在这沙土里，人跑得可不快。 正在此时，张合率的步兵又停住脚步，转头射箭，跑在最前面的冀州士兵纷纷倒地而亡。由于软沙限制了冀州军追击的速度，冀州军竟不能冲过去。 赵浮和程涣心中大骇，进攻受挫，连忙下令撤兵，冀州兵便后撤。 然而，张合却不放弃，反而率军往前冲。右北平军面对软沙早有准备，士兵个个都穿着布鞋，无视软沙。追上冀州军正在撤退的士兵后，张合又下令一阵弓射，跑在后面的士兵纷纷倒地。 赵浮看到右北平军竟如此猖狂，心中大怒，又下令进攻。进攻的鼓声响了起来，还在撤退的冀州无奈之下，又调转往前冲去。 张合看到冀州军又开始进攻，心里一怔，乐了起来。因为进攻是要靠士气来维持的，讲究的是一鼓作气。一旦撤退，这士气就消了，没了士气，再发动进攻就没那么容易了。如果军队精锐，还能稳住阵脚，不精锐的话，那就呵呵了。 赵浮和程涣是从事，从事实则是州牧的副手之一，比别驾、治中要小，两人不是武将，或许从未带兵打过仗，竟不知其中的道理。果然还是太守说得对，敌人越蠢越好，看在这两人蠢的面子上，呆会儿不杀这两个人就是了。 张合看到时机已到，赶紧大声下令：“射箭射箭！”右北平军的弓箭射向冀州军，冀州军又是倒下一大片。 赵浮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自己要继续进攻，必须先解决眼前右北军的小部队。他不加思索，也下令射箭，以弓对弓，击破张合。 哪料，张合看到冀州军要弓射，却下令撤退。右北平军跑得可快了，一溜烟就跑了老远。 赵浮自然不能让右北平军跑掉，于是和程涣商量，留一半兵力在山下，由程涣率领，他自己率一半兵力追击。 赵浮下令追击，往山上追了上去。然而冀州军追了半刻钟时间，反而越追越远，右北平军不见了。找不到右北平军，他也是焦急万分。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看着一条相对宽敞山路，心里想：这路较宽，适合敌军逃跑。他便下令走山路追击。 又追了半刻钟时间，却发现道路越来越窄，他手里一万大军拉得好长。这地形外宽内窄，让赵浮谨慎了起来，心里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这里要是被伏击，那可不妙。 突然，前面的队伍发生骚动，有一些士兵大叫起来：“小心小心，前面有埋伏。” 只见正前方不到百步的拐弯处，右北平军的士兵分成几行，一行约四五十人，手持弓弩，正对着赵浮的军队。赵浮心中大骇。 带队的正是太史慈，他率三千步兵埋伏于此，其中前面的一千士兵有弓弩，这是军中最后的弓弩了，铁箭还有一万多只。刘鑫需要一场大胜，所以不惜用掉所有铁箭。 一千名弓弩排成二十行，一次站蹲两行射箭，一轮弓弩射出，铁箭速度飞快，向冀州军飞去。 道路狭小，又没有掩体，最前面的士兵被射了个正着，纷纷倒地，后面的士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右北平军前面两行士兵射完箭之后迅速后撤，把位置让给后面的两排。后面的两排早就做好射弓弩的准备，一旦站也位置，立即射出。如此一轮又一轮，连续十轮，射出三千支箭。 右北平军的箭几乎例无虚发，冀州军可就惨了，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形成单方面的屠杀。 赵浮知道自己中计了，毁之已晚，赶紧调头，往后面的士兵喊着：“撤退！快撤退！”后面的士兵一个一个地传，犹如接力一般，传了好一会儿，大军才开始后退。 右北平的步兵一轮又一轮的弓弩，一边射一边往前压迫，步步紧逼。很快十轮弓弩又射了一圈，地上全是冀州军的尸体。 第76章 广平之战(三)步骑夹攻，大胜 冀州军退到道路连续几个拐弯处，视线受阻，右北平军的弓弩才缓了下来。冀州军才加快了撤退的速度，直到退到地形宽阔之处。 太史慈看到道路拐弯较多，弓弩的作用越来越小了，便下令停止射箭，然后下令两千步兵发动冲锋。 右北平的冲杀声传了外面，赵浮吓了一大跳，连忙继续率军逃跑。然而右北平军养精蓄锐，冀州军冲杀了老半天，早已疲惫不堪，又受到伏击，士气全无。 冀州军已无力再战，士兵只想逃跑，很快就被右北平军追上。跑到慢的士兵纷纷被杀死，跑在前面的只顾往前跑，此时也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 赵浮是跑得快的那个，跑了一刻钟，他率着残兵败将，跑到山下了。他一边跑一边喊：“程涣！右北平军追上来了，快射箭。” 程涣自然看到赵浮的军队溃败下来，但他想不通，右北平就四千多士兵，这赵浮带了一万士兵上去，怎么那么快就败下阵来。然而时间紧急，程涣没有时间多问，便赶紧布置防范，安排弓箭手做好准备。 突然，程涣大军的后面响起了一阵阵的马蹄声，惊天动地的，似乎整个地面都在晃动。程涣大惊，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好！是骑兵！” 来的正是赵云率领的两千骑兵，正在向程涣军飞奔而来，士兵手拿短刀，早已做好冲锋的准备。程涣还没从惊愕中醒来，赵云率的骑兵已经杀到了眼前。 骑兵举刀砍向冀州士兵，并强行以马冲击，这种声势是非常吓人的。程涣连忙大喊：“架盾挡住，快架盾！” 赵云挑的进攻时间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就是趁赵浮军败退，而程涣集中精力应对太史慈的步兵之时，才突然发动进攻。 程涣的军队失去防守骑兵的最佳时机，在赵云率的骑兵冲击之下，仅一个照面，便开始溃败。 冀州的弓兵本来已经准备把方向对准山上的太史慈，如今背后出现问题，还哪管得住前面，一时无所适从。 程涣觉得自己没办法控制大军，便高声大喊：“杀呀杀呀！”他想以此激励士兵，但效果不大，因为士兵被夹击，失去了方向性，变成了无头苍蝇。 赵浮此时也傻眼了，自己好不容易才跑到山下，在山下又被骑兵攻击。如今他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上当了，甚至所有冀州人都上当了。右北平军处心积虑打这一仗，精心挑选战场，只为给冀州军致命一击。 坚持了一刻钟之后，冀州彻底溃败下来，所有的冀州士兵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跑。赵浮和程涣短暂见面，然后各自跑路。 赵云和太史慈前后夹击了一段时间，双方终于在冀州军的阵营中汇合。直到冀州军士兵举手投降，两人才下令停止杀戮，也不追击逃跑的士兵。 两人安排打扫战场，然后到山下将刘鑫和贾诩等人给迎了下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刘鑫多日的忧郁和担心终于烟消云散。贾诩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荀攸也兴致勃勃地赶了过来。 虽然是打赢胜仗，但刘鑫仍然不放松，他下令士兵收拾战场，清点伤亡，并就地休整一天。他和贾诩、荀攸等人则商议下一步行军路线。 “诸位，此战胜利，恐怕韩馥会吓尿的，我军希望大增，但我们不能因此小瞧冀州军，冀州兵力雄厚，起码有十万以上，如今只是被我们消灭了两万，剩下的大军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据斥候传来的消息，公孙瓒已经率两万军队进入中山国，不日将兵临巨鹿，只是右北平方向的军队仍是没有消息。总得来讲，我军目前已经扭转局势，形势对我们大好。下一步我们将按计划北上，争取进入巨鹿，靠近界桥，一旦与公孙瓒军会合，则我军无忧。” “诸位还有什么需要讲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明日将计划进行，引军北上。” 几个人都没有意见，唯有贾诩眉头紧锁，看着舆图。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公孙瓒率两万骑兵进入中山国，这已经是公孙瓒超过一半的兵力了，他不怕刘虞对他不利吗？”贾诩突然问道。 “这……有什么不妥吗？”刘鑫不是很明白贾诩的意思。 “太守以三千匹马为代价，让公孙瓒出兵屯驻巨鹿，又不需要其交战。公孙瓒如果只出一万骑兵的话，他多半会进入巨鹿。但率两万骑兵，那他可能不会进军巨鹿。” “这是为何？”刘鑫和现场诸人都不解地看着贾诩。 “公孙瓒兵力有限，但战力不俗，他出一万骑兵到巨鹿，就可以震慑韩馥，却出了两万。想来他是担心深入冀州，会被刘虞所乘，所以不打算进入巨鹿，只想在中山国威慑韩馥，一旦刘虞有动作，他可以迅速回幽州。然而他又唯恐太守指责于他，这才加大兵力，希望能同样起到震慑的效果。” 刘鑫一听，心中大惊，要知道公孙瓒进军巨鹿和进军中山国，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中山国距离邺城要有五六百里路，巨鹿距离邺城才两百多里路。 “如文和所说的话，那我们的形势就不妙了，一旦韩馥发觉公孙瓒不会南下巨鹿，他可能会再出重兵，围剿我等。右北平那边没有出兵，我们仍是孤军奋斗。目前冀州清河之兵已经进入安平郡，没有公孙瓒的威慑，他一定会在巨鹿堵截我们，这支部队由鞠义统率，这鞠义是冀州名将，可不好对付，不是赵浮、程涣之流所能比的。一旦双方僵持不下，邺城无所忧虑，再次出兵，对我军形成前后夹击。” 本来是大好局面，然而经刘鑫这么一分析，右北平军似乎仍是危机重重。 “如此我军北上恐怕不妥，只能再东进，重新进入阳平郡。”赵云很少讲话，此时也提出自己的看法：“只是我军还有一个劣势，就是在冀州境内，我军行军需谨慎，这太耗费精力，大军会越来越疲惫，恐怕对我军不利。” 第77章 邯郸之战(一)攻略邯郸 赵云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刘鑫，大军在野外时间太长了，又长时间行军，只会越来越疲惫，如此会暴露更多问题，偶尔休整根本就无济于事，他也焦急起来。 “邯郸！”突然贾诩和荀攸几乎异口同声，两人似乎也惊讶于对方说出邯郸之名，哈哈大笑起来。 “太守，这里距离邯郸很近，才大概一百里路，干脆我军攻下邯郸。邯郸是冀州重地之一，城里面有大批粮食，为我军所用，另外邯郸城墙坚固，也有利于我军据城而守。如若占了这邯郸，我军坚守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听到贾诩这么一说，刘鑫赶紧看舆图，找邯郸的位置。邯郸正是位于广平郡，与魏郡的邺城距离仅有八十多里路。 “可是，这里会不会太靠近邺城了，攻城又非我军所长，还有我军拿下邯郸后，会不会陷入韩馥军的包围？” 荀攸补充说：“如果说我们今天这一仗只是震慑了韩馥，那攻下邯郸，韩馥会尿裤子的。这邯郸以前是一郡之地，后来朝廷将其一分为二，北部建国，称为赵国，南部邯郸城划入广平郡。此前冀州的治所是巨鹿郡柏乡县，后来韩馥任这州牧，才改为邺县，会盟期间，韩馥为筹集粮食方便，曾想将大量粮食草屯集于邺县，然去年起，他想扩建邺县，便大肆修建房屋，至今仍是在邺县大兴土木，只能临时将部分粮食存放于邯郸，所以，邯郸肯定是有足够的粮食的。” “为保障安全，韩馥在乐平郡布置兵力，以挡并州军进入，并屯兵邺县。以邺县及乐平郡之兵护邯郸，邯郸自身却没有足够兵力，毕竟邯郸距离邺城近，又是在后方。我军此前在阳平郡，那韩馥以为我等会北上，自是不会有所防范，对邯郸增兵。可如今我军西进广平郡，邯郸近在咫尺，不打白不打。太守甚至无须去攻，派个人过去，告诉邯郸太守，赵浮和程涣大军战败，我军要攻取邯郸，那太守无兵可守，可能直接就弃城而逃。所以，攻取邯郸不成问题。” “占了邯郸之后，邺城必定会出兵，且鞠义也会率军围困邯郸。届时，我军据城而守，守他几个月的，届时必有转机。” “转机？什么转机？” 贾诩接过话，说：“太守据守邯郸，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做吧？太守再派快马去右北平，如若右北平大军已出，则会半路遇上，另外公孙瓒在中山国威慑不足，太守再派快马到并州，让黑山军有些动作，给韩馥施加压力，黑山军首领张燕，此人讲义气，对朝廷认可，太守为救朝廷奔袭千里，他亦认可，相反他与韩馥关系不好，出兵牵制，他必不会推辞。” “渤海袁绍虽与我等不和睦，却野心勃勃，欲夺冀州。韩馥内忧外患，唯有与我军妥协，解决内忧，而公孙瓒和黑山军也会撤退。所以，我军在邯郸坚守两个月以上，韩馥必会妥协，届时我们就赢了。” “相对东进阳平郡，如赵将军所说，我军长期奔袭在外，过于疲倦，容易被堵在冀州出不去。我军今日能打败赵浮和程涣，是因为这两人昏庸且轻敌。这样的胜利不可一而再，再而三。所以，东进阳平郡反不如占据邯郸，据城而守，获得喘息的机会。” 刘鑫沉默了起来，攻打邯郸风险是非常高的，如果不是到了绝境，他都不会去攻打。只是，右北平军的困境就摆在眼前。况且，攻打邯郸之策，是两位谋士共同的想法。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做出了决策，拿下邯郸。 “好，就听两位之言，拿下邯郸。” 士兵来汇报战况，右北平军伤亡五百多人，杀敌四千，还俘虏了两千多人，其余均逃散，缴获兵器若干，尤其是弓箭和箭支得到，弓弩还有千把左右，但铁箭只剩下几千了。刘鑫下令将两千俘虏放掉，却有将近八百人不愿意走，反而愿意投靠右北平军。虽然他担心会有隐患，但还是收下了这些士兵，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恐怕家里没什么人了，才会投军混吃口饭吃。他把这些降兵交由张合负责先带着。 第二天，大军上路，向邯郸方向而去。刘鑫做了三件事，一是派赵云率两千骑兵先行，前往邯郸，恐吓邯郸太守及守将。二是派太史慈带着几个士兵通过界桥往右北平方向而去，右北平只有韩当坐镇，如果出兵，则军中将领不足，他让太史慈过去主持大局。三是派人给黑山军张燕也送去一封信，让其出兵到冀州边界，但他对此不抱太大的希望。黑山军隐于太行山间，距离冀州约七百里路，快马过去也得七八天时间，况且能不能找到张燕或张燕答不答应，还说不一定。 赵云花了一天多时间，来到邯郸城外，告诉城里的守将，赵浮和程涣已败亡，右北平军将会夺城。城中守将战战兢兢的，却不肯投降，或许是担心赵云撒谎诈城。直到刘鑫率军来到邯郸城下时，邯郸太守和守将才知道赵浮和程涣战败是真的，连忙弃城而逃，刘鑫兵不血刃就占据了邯郸。 占进入邯郸之后，刘鑫先派军队占据粮仓和兵器库、接管城防，安抚百姓。粮仓共有粮食十二万石，刘鑫心中一喜，他拿出其中的两万石，用来施给当地的百姓。 邯郸城有百姓三万多人，如此每人得粮约七八十斤，够他们吃上两三个月了。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则是宣扬右北平军的仁义，让百姓对右北平军有好感，以避免军民冲突。二则一旦战起，他会净街，严禁百姓出行，百姓也得有足够的粮食养活自己。 这邯郸曾是战国时代赵国的国都，只是几百年过去了，早没有昔日的繁华，如今也只是个小县城。据荀攸所说，以前冀州设邯郸郡，一郡之地自然不小，而后撤郡建赵国和广平郡，设邯郸县。这一番操作已然表明邯郸的地位今非昔比。不过，据刘鑫所知，后世的邯郸市应该是包括整个广平群和魏郡、阳平郡、乐平郡、巨鹿郡部分，可是一个非常大的城市。 第78章 邯郸之战(二)冀州的内部矛盾，委屈的沮授 好在邯郸曾经辉煌过，这里城墙高达四丈，城防很好，近年修缮过，想来应该是韩馥放粮之处，便花点钱修了一下。右北平的士兵终于可以美美地睡几天觉了，在野外扎营睡觉和在城里睡觉相比，那感觉自然是不同的。 刘鑫占据邯郸的五天之后，在邺县的韩馥终于知道赵浮和程涣战败的消息，还是这两个人逃回邺县告诉他的。 “州牧啊！那刘鑫太可恨了，他在广平县设伏，我们两人不知情，就中了埋伏，两万军队战败而逃散。呜呜呜……”两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韩馥一听，顿时呆若木鸡，然后怒不可遏地伸手把眼前桌上的东西打翻在地，大骂：“你们两个混蛋，两万大军都打不过刘鑫四千人，你们是怎么打的？” 赵浮连忙说：“州牧啊！那刘鑫不只四千多兵，他们的步兵就有六七千人，还有两三千骑兵，我们上当了啊！”赵浮明显夸大了数据，不知道是他自己慌乱，搞不清右北平究竟有多少人，还是他故意夸大右北平的兵力，以减轻自己的责任。 “是呀是呀，右北平兵起码有上万人，那刘鑫又熟悉地形，故意撤退引我们追击上山，在山上设陷阱，然后步骑前后夹击，我们俩才吃了败仗的。”程涣也附和赵浮的说法。 “你说什么？刘鑫有上万兵马，还有骑兵？这不可能。”韩馥怒气未消：“分明是你们俩故意夸大其词，想推卸其责，刘鑫前来会盟，总共才带一万军队，他与西凉军、匈奴军、黄巾贼数次大战，难道一个兵都不死，你当本州牧是傻子吗？” 赵浮也知道自己夸大了些，但他不敢轻易松口，否则岂不坐实他欺骗韩馥吗？ “州牧，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俩，我们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那刘鑫确实有上万兵马。” 韩馥听了又是一呆，反而相信了赵浮的话，他一下子瘫坐了下来，难道是自己上当了？ 突然，耿武走了进来：“州牧不好了！不好了！” “何事惊慌？” “据斥候传来消息，四天前，刘率右北平军攻打邯郸，邯郸太守弃城而逃。” 韩馥一听，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差点晕倒。 赵浮、程涣和耿武看到韩馥要昏倒，赶紧上去搀扶，给他倒杯水喝，他才慢慢缓过劲来。 “耿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耿武比韩馥冷静许多，他看了一下赵浮和程涣，心里想，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敢回来！ “七天前，赵、程两位将军率军进入广平追击右北平军，在广平的辘轳山被伏击，两万大军中伏战败。还有，据斥候回报，右北平军还有骑兵，人数约两千人左右，加上步兵共六千人左右。我们上当了。” “六千人？不是一万人吗？”韩馥毕竟不傻，立马明白赵浮和程涣撒谎骗他，指着两人大骂：“你们两个，毁我两万大军，还敢撒谎骗我？” 赵浮连忙辩解：“州牧，那右北平军真有上万人啊，我们在战场亲眼所见，斥候肯定是看错了，之前还以为右北平只有四千多人。” 韩馥一听，好像也有这种可能，却仍指着赵浮和程涣哭了起来：“你们俩真是无能，误了我呀！” “耿武，那刘鑫怎么攻打邯郸？”哭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邯郸了。 “刘鑫在广平获胜之后，并没有北上，而是前往邯郸，邯郸兵力不足，守将弃城而逃。如今邯郸已落入刘鑫之手。邯郸有存粮十几万石，恐怕也落入刘鑫之手。还有，据来报，幽州公孙瓒率两万大军进入中山国，不知意欲何为？” 韩馥听了，一阵黯然，反倒没有刚才那么吃惊了。 “去把闵纯、李历……还有沮授都叫来议事？”韩馥想了一下，还是把沮授给叫了过来。 闵纯、李历和沮授来了之后，得知这最新的战况，心中也是大惊。沮授对韩馥攻打右北平军有意见，却不代表他认为右北平军能打赢冀州军。此刻，他对刘鑫有点刮目相看了。 “诸位，为今之计该如何？”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沮授想了一会儿，拱手说道：“公孙瓒与刘鑫曾一起对敌，有一定的交情，此次公孙瓒出兵中山，恐怕是应刘鑫之请，目的是为了牵制我冀州兵力，助刘鑫脱困。” “然，公孙瓒在幽州亦有牵制，那就是刘虞，因此他不敢真的率军南下，进军中山国，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他不敢再南下巨鹿，州牧勿忧。” “只是我军已败一仗，士兵低落，再战又恐不利，邯郸乃坚城，轻易丢弃，想打回来却很难，更何况邯郸存放大量粮食，那刘鑫粮食充足，在邯郸坚守一年半载的，恐我冀州军还是拿他没办法。” “这刘鑫兵力不足，如硬闯的话，恐躲不过我冀州大军，因此才占据邯郸，他的目的是给我军造成恐慌，再以公孙瓒等外力，胁迫我军，让其回幽州。只是……” 韩馥虽不大信任沮授，但对沮授的这番话还是听了进去。看到沮授有些犹豫，他点了点头，示意沮授接着说。 沮授咬了咬牙：“右北平距离邺县有近两千里，我冀州与刘鑫并没有深仇大恨，亦没有利益纷争，这一仗打得不值得，以我之见，不如与刘鑫罢战和谈，让他让出邯郸，我们让其回幽州……” “混账！”韩馥忍不住大骂起来：“刘鑫乃我敌人，在雒阳就曾辱我，主辱臣死，我与他不死不休，你沮授却劝我罢战，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州牧。” “州牧，我冀州的忧患并非那刘鑫。公孙瓒、袁绍等才是州牧的忧患。那公孙瓒屡屡南下，侵犯我冀州中山、常山二国，掳我百姓，他日他一旦强大，必是我冀州大敌。袁绍虽是四世三公，野心却大得很，早有窥视冀州之心。除此还有黑山贼也常常到我冀州掳掠财物，这些才是冀州大敌。” 第79章 邯郸之战(三)冀州再出兵 “那刘鑫只不过是过路而已，右北平又地处幽州，与渤海相邻，反倒应该是我军的助力，与之交恶，对我冀州并无好处。州牧不妨与之和谈，提出借其力，对抗渤海袁绍，行远交近攻之策，方符合我冀州利益。” “反之，且不说邯郸城坚，公孙瓒兵力南下，刘鑫多谋，手下又有荀攸等谋士辅佐，他的计策恐非仅仅如此，他必有后招，州牧不得不防。” “你说他有何后招呢？” “这……”沮授只是随口一说，刘鑫有何后招，他又如何知道，好在他的脑袋转得快，连忙说道：“以刘鑫之智，可能会让右北平出兵，前往冀州接应，其大军看似要过渤海，但渤海袁绍与右北平没有利益纠葛，却窥视我冀州，袁绍断不会阻拦，反而可能落井下石，趁我冀州军与刘鑫打得你死我活之时，兵进河间、安平，抢夺我冀州的土地。” “再者，刘鑫也可能派人联系黑山贼张燕，许其好处，让张燕出兵乐平郡，那张燕裹挟百姓数十万，物资缺乏，刘鑫给点小钱就能驱使他，为其所用。” “届时，就算我军围困邯郸又如何，稍有不慎，张燕、袁绍、公孙瓒、刘鑫必会一拥而上，瓜分我冀州。届时，冀州就完了。” 要是刘鑫听了这番话，定会对沮授佩服得五体投地，沮授几乎完全猜中了他的安排，只是对袁绍的看法有些不同。 沮授苦苦相劝，或许在他看来，这是为了冀州着想，但韩馥显然不这么认为。 韩馥的脸色瞬间变得青紫而阴沉：“黑山军虽庞大，但从未敢深入我冀州之地，渤海袁绍乃四世三公，声名远播，与我一向交情深厚，又如何会算计于我，公孙瓒总共才几万兵力，不过是疥癣之疾，他要是敢南下，我便让他尝尝我冀州军队之勇。沮授，你究竟是不是我冀州的官员，怎么处处为那刘鑫着想，真是可恨！” 骂归骂，韩馥还是有些克制，沮授乃当世名士，他也不想把话说得太绝。 沮授听了韩馥的话，知道他已恼火，心里略微犹豫，又再次咬咬牙，硬刚韩馥：“州牧，我冀州与右北平之争，本来就没有必要，右北平掳掠董卓所得，看似丰厚，但相对于冀州的富庶而言，还不值一提，右北平乃弹丸之地，才会千里迢迢将这些财富带回右北平。州牧为这点小利益与右北平大打出手，只会便宜他人，实在不值得！” “你住嘴！”韩馥大骂一声，指着沮授说不出话来。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了一下赵浮：“你刚才说，那刘鑫很熟悉广平的地形？” 韩馥正在生气，赵浮可不想触其霉头，便顺口回答：“是的，他对广平地形熟得跟自己家一样。” 韩馥又指着沮授大骂道：“好呀，我总算明白我冀州大军为何败于刘鑫之手了，沮授，你是不是已经投了刘鑫？那刘鑫从未来过冀州，如何熟悉广平的地形？你是广平人，是你暗中把广平的地形告诉刘鑫，助其打败我冀州军，难怪刘鑫在阳平不带军北上，而是到广平，你就是内应。” 沮授顿时觉得脑袋嗡得一声，一片空白，上次韩馥说他是刘鑫的人，他还认为是刘鑫离间了他和韩馥的关系。今日韩馥叫他来议事，他认为两人说不上是冰释前嫌，但也是有所缓和。可他处处为冀州着想，韩馥却怀疑他的忠心，他心中感到很沮丧。 “州牧，我饱读圣人之书，岂会做那等失节之事，更何况我与那刘鑫只不过见过一面而已……” “你别多说了。”韩馥打断了他：“来人，把沮授关入大牢。” 沮授听到韩馥要将他下狱，再也坚持不住，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流下了眼泪。 “州牧。”闵纯看到韩馥将抓沮授下狱，感觉这事玩大了，他于心不忍，便站了出来：“沮别驾是否投敌，还未必可知，然沮别驾乃名士，将其下狱，对州牧之名声不利，还请州牧手下留情，将其禁足即可。” 闵纯并没有否定韩馥的看法，只是认为处置过重，反让韩馥冷静了些。看到士兵要将沮授拉走，他摆了摆手，让士兵下去，又吩咐：“沮授，你先回去，没有我命令，不得离府。” 沮授走了之后，韩馥也冷静了下来。 “诸位，我们该如何应对。” 此时所有人都知道韩馥态度坚决，那就是消灭右北平军，夺回邯郸城。 闵纯的看法跟沮授相似，也觉得这一仗一开始就不应该打，如今看到沮授的下场，他也不多嘴了。 耿武、李历、赵浮和程涣四人对视了一下。赵浮和程涣是败军之将，早已吓破胆，不敢再面对右北平军。李历是治中，主管文书案卷，打嘴炮可以，打仗不行，否则赵浮和程涣就是个下场。 耿武瞪了半天，发现此刻只有他能出战了。他虽然也不怎么带兵，但也是朝廷封的骑都尉，是个真正的武官。他深呼一口气，拱手说：“州牧，刘鑫驻兵邯郸，可让麴义将军率军南下，兵临邯郸，我愿率一军从邺县出发，与麴义将军一起围困邯郸，攻破邯郸，擒拿刘鑫。” “好，就这么办，希望你马到功成！以雪我被辱之仇。” 耿武没有说什么，而是匆匆告辞，去做出兵的准备，三天以后，耿武率一万大军从邺城出发。邺城虽然仍有五万兵力可调，但作为冀州治所，不能不留点兵力镇守。 …… 话说刘鑫占了邯郸之后，为了应对韩馥大军的到来，开始加固城防，布下各种各样的陷阱，坐等冀州大军到来。 夜幕降临，战前的夜晚异常宁静，这种宁静却不仅不能让人心安，反让人多了孤寂之感。刘鑫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空，竟是睡不着。离开右北平都半年时间了，有些想念在右北平的日子了，他是北海人，却早已把右北平当成自己的家。 第80章 邯郸之战(四)琴声悠扬，战场斗嘴 突然，不远处响起了琴声，那琴声悠扬，如鸣佩环，听了让人心安。刘鑫忍不住披衣下床，走出房门，循着声音传出的地方走了过去。 他发现，声音是从一间房间里传出来的，而房子外面却有很多士兵，有的坐着，有的站的，都在听那悠扬的琴声，连贾诩、荀攸等也在。看到他过来，士兵们纷纷跟他跟打招呼，他却做了噤声的动作，示意大家静心听琴。 一刻钟之后，琴声停止了，在场之人听得如痴如醉，余音不绝如缕。琴声没再响起，士兵们陆陆续续地回去睡觉了。 “这琴声袅袅余音，可让人心情宁静，只是不知道何人所弹？”刘鑫把荀攸和贾诩拉到一边，低声地问两人。 “此处是安排给蔡先生住的，应该是蔡先生所弹。” “哦，原来如此。”说起蔡邕，刘鑫就想起他在马车上看到有那个女孩，现在想起来，应该是蔡邕的女儿蔡琰吧？也就是着名的蔡文姬。 一夜过后，刘鑫找到了蔡邕，他向蔡邕表示道歉。蔡邕跟随他去右北平，这一路上诸多波折，也是受了不少苦。 蔡邕似乎并不怨言，反倒夸奖刘鑫带兵之能，以及他待民之好。刘鑫则趁此机会，向蔡邕提起昨晚的琴声，他希望蔡邕每天晚上都弹一曲。士兵远离家乡，又时刻徘徊于生死之间，心中必定孤苦，这琴声悠扬，可安抚士兵的心灵。蔡邕脸色怪异，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七八天之后，麴义率两万大军来到邯郸城。麴义看着城墙高大的邯郸城，心中叹了口气。此次他率军从清河起来，本以为会在野外与右北平军对决，因此并没有携带足够的攻城器械。如今右北平军占据邯郸，而邯郸又是坚城，没有攻城器械，他怎么攻城？他执行了命令，来到这邯郸城下，可这仗该怎么打，心里却没数。想到这里，他对韩馥有了抱怨之心，州牧呆在邺县，对战事一窍不通，却瞎指挥。看来，他只有等邺县方向的军队到达，要些攻城器械，再来攻打邯郸。 麴义让士兵安营扎寨，然后率军前来邯郸城下叫阵，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与右北平军在外面对决。在邯郸城下叫了将近一个时辰，麴义看到没人理他，他也没发动进攻。连续几天时间，麴义天天索战，天天骂战，却不攻城，后来竟大摇大摆地骑马到城下，视右北平军于无物。 刘鑫终于忍不住了，他也没有让士兵射箭，既然麴义想和他说话，那就说便是了。 “麴将军，你骂了几天了，你要是想攻城，直接下令攻便是，你我都是将军，何必整这些没用的呢？” “哈哈哈哈，我听闻右北平军的士兵个个英勇，将军个个无敌，便前来索战，想不到你们竟龟缩不出。” “我也听说麴将军擅长训练步兵，正想见识麴义的步兵攻城之术，却等了几天时间了，都没看到将军攻城。”刘鑫哈哈大笑：“莫不是麴将军没有带攻城器械，就不敢进攻了？” “不错，我正是没带攻城器械，不过你放心，攻城器械到位之后，我立马攻城，拿下邯郸，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投降。” “麴将军可别把牛皮吹破了，想来那赵浮和程涣亦是跟你一样，结果还不是败在我手下。” “刘太守可别把我与那两个废物相比，他们连军队都没带过，焉能上战场？” “麴将军可别瞧不起赵浮和程涣，以我看，在韩馥的眼里，他两人要比你强多了。据闻麴将军并未受到韩馥信任，可曾想过改投他处，例如来我右北平如何？”刘鑫竟当场招揽起麴义来，这让他很难堪。 “刘鑫，你也是堂堂一郡太守，岂如此不知耻？” “麴将军这话可就说错了，我刘鑫唯才是举，你这身好本事，反正韩馥也看不上，何必非得为他卖命呢？就说现在吧，你率大军来到邯郸，想攻城又不带器械，如何攻城？这是一名将军能干的事情吗？想来定是那韩馥不知战事，只叫你匆忙进军，你才匆匆赶到这里，我说的对否？”刘鑫很快就看破了麴义，当然他知道历史，历史上麴义就是个桀骜不驯之人。 麴义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听了刘鑫的话，已是怒气冲天：“刘鑫，州牧不知战事又如何？本将军无需邺县之兵，亦能攻破邯郸，你信不信？” “哈哈哈哈，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攻城便是，何必啰啰嗦嗦？” “哼！你以为我不敢吗？”麴义一肚子火，调头离去，当然，他也没有真的下令攻城。 刘鑫跟麴义扯了几句，心情愉快了起来。这时旁边的贾诩突然说道：“太守果然明智，几句话就摸清那麴义的底细。” “底细，什么底细？”刘鑫觉得奇怪。 “太守，那麴义性格桀骜，对韩馥并不怎么尊重，恐怕真如太守所说，他不得韩馥重任，如此，我们便可以利用一下，离间韩馥和麴义的关系。” 刘鑫一听大喜：“妙啊！就该这么干！”在历史上，麴义后来确实背叛了韩馥，他知道历史，但贾诩却只凭几句话就能做出判断，那才是真正的谋士。 又过了两天时间，耿武率邺县之兵来到邯郸。他并没有选择与麴义分开攻城，而是合兵一处，这倒让麴义很不满。 “耿将军，你只需给我些攻城器械就行了，我率军攻邯郸北门，你的军队攻邯郸西门，你何必也率军到北门呢？” “麴将军，据斥候报，右北平军上万，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你我合军，兵力充足，可攻之，如分兵，恐被各个击破，反而不妙。” “耿将军，你该不会害怕如赵浮、程涣那样吃败仗吧？” “麴义……”耿武顿时又气又尴尬，他手里只有一万军队，不比右北平兵力多，确实不敢单独面对右北平军队。 第81章 邯郸之战(五)不和谐的攻城 “以前我总看不起潘将军，可如今他死了，冀州就剩下像你这等脓包。”潘将军指的是潘凤，在虎牢关前与吕布单挑，战败被杀。 麴义对耿武冷嘲热讽，让耿武瞬间大怒：“麴义，你嘴巴放干净点，我率军而来，是奉州牧之命，怎么？你敢违抗州牧的命令。” “哼！你别拿州牧来压我。”说完，麴义扬长而去。 次日，麴义和耿武摆兵列阵于邯郸北门，做好进攻的准备。刘鑫的布置是他、赵云、贾诩率三千军守北门，张合、张辽、许褚各率一千军镇守其余三门。荀攸则辅助张合镇守西门，因为耿武可能会选择攻打西门。如今耿武和麴义合兵于北门，他自然也应做出应对，减少三门兵力，将兵力集中于北门。 麴义和耿武两人分别带着自己的部队，望着邯郸高大的城墙，两人也心知，只能强攻了。 麴义骑着马来到耿武面前，似乎想商议怎么攻城。 “耿将军，你让你的兵先攻如何？” “我带来的军队日夜兼程，还没休整，麴将军乃我冀州名将，还是麴将军先来，攻城器械我也都给你了。” “那好吧，我就却之不恭了。” 耿武愣住了，他本以为麴义不想先攻城，才让他先攻，他赶忙又说：“既然麴将军都攻城了，我亦不甘落后，不如，你我分开攻城，你攻右边，我攻左边，如何？” 麴义一听，心中有些恼怒，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打仗的，这耿武真他妈是个外行人。然而，他却点了点头：“好吧！就如耿将军所说。” 城上，刘鑫、贾诩、赵云也登上城头，看到下面的冀州军，一场大战即将开始。看到麴义跑去跟耿武说了点话，又回到自己的阵营，刘鑫和贾诩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赵云觉得奇怪：“太守和先生为何要笑呢？” “子龙，你看麴义和耿武两人是分开列阵的，连站都不站一起。” 经刘鑫这么一提醒，赵云恍然大悟：“那……那麴义和耿武正在闹……矛盾？”两军战前闹矛盾，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错。麴义大军从清河、安平一带而来，耿武则从邺县带兵而来，两人如果分别从两门进攻，那也就没什么事了，两人既然选择合兵攻一门，就应该统一军权、统一指挥，大军才能打好仗。可是这两人列阵的方式就已经表明，两人不仅不统一指挥，还在闹矛盾呢！” “正是如此。麴义是猛将，却不得韩馥信任。从这几天麴义骂战及与太守说话的表现来看，此人性格桀骜，对韩馥不服，在韩馥手下估计也不过是想暂时栖身。耿武官拜骑都尉，位于麴义之上，是韩馥极为信任之人。如今战前，麴义应该听从耿武的指挥才对，但很明显麴义不愿意接受耿武的调遣。”贾诩补充说道。 “他们俩刚才多半在商量怎么进攻，我想，他们不会是各打各的吧？就是一人打一边。” “太守猜对了，他们就是要一人打一边，那我们就好办了。麴义性格虽不怎么样，但打仗很谨慎，初次攻城，他不会用力，是试探性进攻。呆会儿，我军有意放过麴义，不打他的军队，只要不让他登城就行了。对于耿武，要猛猛地打，让他受到重创。” “不错，要狠狠地打，打到他害怕得瑟瑟发抖，打到他妈都不认识他。”刘鑫握紧拳头说。贾诩和赵云却对他的说法感到诧异。 进攻开始了，果然耿武和麴义分开攻城。赵云的骑兵下马登城，防守麴义。张合率两千步兵，防守耿武。 耿武和麴义几乎同时下令进攻，士兵们开始冲向邯郸城北门。士兵靠近百步的时候，张合便下令城上的士兵射箭，射击耿武的士兵，赵云则按兵不动。 耿武的士兵跑在前面的纷纷倒地，士兵赶紧结盾防护，然后慢慢前进，用盾牌掩护前进，并伺机架井阑。然而，右北平军的弓箭太猛烈了，耿武的军队被射得都不敢探头。 耿武在后面押阵，突然他发现麴义的士兵已经架起井阑，正在与右北平城上的士兵对视。他顿时心中感到不高兴，凭什么麴义的进攻如何顺利。 他举起手中的剑，拼命地喊：“进攻！进攻！快架井阑。快……让弓兵还击。”顿时，鼓声大作。 前面的士兵似乎听到了鼓声，鼓起勇气，冒着箭雨前进着。弓兵也开始探头往城头上射箭，以攻击来减轻压力。直到靠近城墙只有三四十步的时候，耿武军终于架起井阑。然而，耿武军的每一步都遭到右北平军的顽强攻击，损失可不小。 相较之下，麴义军的进攻要顺利很多。当士兵把井阑架起来时，赵云才发下令反击，压制了井阑上的士兵的弓箭。虽然麴义的士兵也在架云梯，企图爬上城墙，但人数不多，再加上冀州军也没有动用冲车撞门。可以看到，冀州军确实只是试探性的进攻。 耿武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成功架起井阑，然后就下令士兵登上井阑，与右北平军对射，企图压制右北平的火力，为架云梯做准备。这时，他看了麴义的进攻，似乎也是在架云梯，他心里松了一下，这表明他可不比那麴义差。 突然，耿武愣住了，他终于注意到，他和军队与麴义的军队受到的攻击不一样。他的军队遇到的是枪林弹雨，从井阑到架云梯，再到城下的盾兵，无一不遭到右北平军的猛烈攻击。 麴义遇到的只是稀稀拉拉的弓箭反击，井阑和云梯受到的攻击也不猛烈，盾兵更是在下面看戏呢！ 这是怎么回事？右北平军怎么只打他，不打那麴义。耿武转眼看了一下麴义，心中很疑惑，心里不安了起来。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再看前线，他的士兵搭云梯搭了老半天，却一个兵都登不上去，井阑上的士兵也被右北平军给射了下来。右北平军把所有兵力用来打他，他压力太大了。耿武咬了咬牙，终于下令鸣金收兵。 第82章 邯郸之战(六)大战之前的忍耐 其实，此时麴义也注意到了这点。本来他以为右北平军也不过如此，但看到耿武受到的猛烈攻击后，他才知道，耿武所遇到的才是右北平真正的实力。至于他遇到的攻击，想来是右北平军看穿他今日只是试探性攻击，不打算登城，故而也不打算强烈反击。如今，他的脑袋里正想着，要不要把试探性攻击转变为真正的攻击。 正在犹豫不决之际，他发现耿武退兵了，他也看了一下耿武，然后下令退兵。 刘鑫和贾诩看到冀州军退了回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这一仗冀州军没有登城，右北平军的弓箭对射上又处于优势，损失极小。 至于冀州军中，麴义受到的反击不猛烈，损失不大，顶一两百人。耿武军反击压制性的反击，损失可大了，起码上千人伤亡。 战后，耿武过来找麴义。 “麴将军，今日进攻，右北平军的防守并不严密，你两万大军的进攻，为何不攻上城上去？” “耿将军，今日初次攻城，我本以试探为主，目的是查控右北平军的实力，并没有做登城的打算。” “那你为何不早说？我这边却是卖力攻城，结果城还没登上，就损失了上千士兵。” “那是你愚昧无知，又岂能怪我？” “麴义，你……”麴义处处顶撞耿武，耿武心中越来越恼怒：“是你进攻不力，害了我，如今却反怪我？” “耿武打仗还真是外行，我军兵力占优，正该围困邯郸，时间长了，右北平军自然气衰，那时才是我军最佳的进攻时机。” “哼，右北平军占据邯郸，就是因为有足够的粮食，够其撑上两三年了，我们围困他们有什么用？能围上两三年吗？” “耿将军对战事还真是一窍不通，有吃的不代表士气不会衰败。右北平军的士兵都是幽州人，远离家乡，心中必定苦闷，被困时间长了，士兵发觉回幽州无望，士气顷刻之间消散。” 耿武听了麴义的话，也觉得有道理，但按麴义的方法，他需要分别遏守各门，这是他不愿意的。突然他想到了沮授的话，冀州内忧外患，就算想困，那也得有时间去困呀。 “麴将军的看法不妥，我军还是要加紧进攻，拿下邯郸才是。” “那耿将军继续进攻便是。” “麴将军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进攻？” “以今日右北平军的防守来看，其士气高涨，且准备充足，现在攻城，就算是拿全部兵力去攻，也是拿不下的。我军有兵力优势，不如先分兵遏守四门，不让右北平军突围，先围一段时间，避其锋芒，等其气消，再集中兵力攻其一门，即可拿下。” 麴义摆出一副不愿意攻城的架势，让耿武很苦恼，但他兵力有限，又不敢单独攻城。 麴义又说：“我的大军，分兵遏守东、南、西三门，只围不打，你的军队就守这北门，你我摆出防守阵势，以右北平军的兵力，只要我们采取守势，他们必不敢强行突围。先围他一个月再看情形，如何？” 听了麴义的意见，耿武很是为难，但他见识了右北平军的防守，也知想速战速决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麴义压根就没想速战速决。他想了老半天，觉得也只能这样了，麴义守三门，牵制右北平的兵力。即便他自己遏守北门，兵力也远大于右北平军，想来这右北平军也不敢出城交战。 经过一番思考，耿武终于答应了麴义的提议。麴义看他答应下来，便回去整顿兵马，分兵向三城门而去。 北门下敌军发生的这一幕，很快就被城头上的刘鑫和贾诩得知，两人商量了起来。 “看来，这耿武还是和麴义分兵了，只是如此，我军也只能分兵应对。”刘鑫心中也不希望分兵，因为他就六千多兵，这么一分，一个城门只有一千多，兵力多少有薄弱，但敌方分守四门，他也只能分守四门。 贾诩沉吟了一下：“看来这耿武独守北门，麴义分守三门，我们也只能做出调整。” 右北平军很快便做出调整，刘鑫、赵云、贾诩率两千兵守北门。张合、荀攸率两千兵守西门，因为麴义在西门，张辽、许褚各带一千兵镇守东、南两门。 冀州军并没有进攻，双方连续十天没有交战。时间一长，士兵们慢慢地就松懈了下来。刘鑫只好每天都要把四城门给巡逻一下，为士兵打气，要求士兵每时每刻都要保持警惕。 转眼二十天过去了，麴义曾西门发动了一次攻城，动用了三千士兵，但仍是连城都登上，便被击退。 刘鑫、贾诩和荀攸合计了一下，很快就明白麴义。麴义是想等右北平军气衰之时再攻城，此前的攻城都只是试探。然而，就算在等待中，右北平军气衰，冀州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敌方在等，刘鑫也在等，他等的自然是太史慈的消息。如今，双方比的是耐性。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邯郸四门都曾发生过一些交战，但规模都不大，右北平军仍然几乎没有伤亡。 刘鑫的士兵久经沙场，军队士气长盛不衰。麴义乃冀州大将，长期带兵在外，亦会采取各种手段提升士气。耿武就差多了，刘鑫很快就看出耿武的军队似乎慢慢地失去了耐性，防守也变得松懈，士兵无精打采。 刘鑫与贾诩、荀攸协商了一下，做出主动出击的决定，准备一举击溃耿武军。 这天，邯郸北门终于打开了，赵云率着两千骑兵鱼贯而出。骑兵经过一阵养精蓄锐，精神焕发。 赵云一声令下，两千骑兵向耿武军冲杀过去。耿武万万没想到右北平军还敢主动进攻，连忙下令抵抗。士兵一阵乱跑，好不容易才建起防线，然而显得很无序。 右北平的骑兵跑了两百步左右，竟没有遭到任何反击，赵云心中很高兴。再有百步，他便冲杀到敌方阵营。 第83章 邯郸之战(七)再破冀州军 冲杀到只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耿武的军队终于拉弓射箭，并开始竖起盾牌。一轮弓箭下来，前面的骑兵纷纷倒地。 赵云毫不理会耿武军的弓射，而是继续奔袭。又几个瞬息时间，骑兵终于杀到耿武军前。 “杀呀！”赵云一声高喊，手中的枪狠狠地往耿武军的所立的盾牌刺去。他力大无穷，硬生生地将盾牌刺穿，然后用力连枪带盾横扫。耿武军举盾的士兵顿时倒了一大片。赵云瞬间收枪，再左刺右突，杀死敌军的几个士兵。 骑兵经过足够的时间助跑，其速度相当快。耿武军的盾阵是匆忙间架的，竟经不起骑兵一个冲锋，很快就七零八落，被骑兵冲杀了过去。 如此一来，耿武军将毫无防备地直接面对赵云的骑兵。以步对骑，再加上战场也足够宽阔，耿武军明显处于劣势。 赵云率着骑兵一路冲杀，很快就攻破耿武军的防线，杀入大营中，直接从大营穿过。整个大营一片混乱，士兵四处逃窜。赵云还不满意，他下令调转马头，对着耿武军的营寨再冲杀一遍。此时，耿武军已经没有任何反抗，迅速溃败。 耿武看到大军败了下来，知道事不可为，于是悄悄跑了。 面对逃跑的士兵，赵云下令骑兵从两侧包抄，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没来得逃跑的士兵全部给俘虏了。此战找得快，赢得也快。 赵云让人收拾战场，发现杀敌不多，敌军留下还不到两千具尸体，活俘了约两千人，剩下的五六千人逃散。右北平军伤亡只有三百人左右。 回到邯郸城，刘鑫大喜，这场胜利之后，想来韩馥再也不敢出兵了。此时，几乎同一时间，传来了另外一个好消息，右北平终于派一万军队赶来，由韩当亲自率领，目前已进入河间府地界，正向界桥方向进发。刘鑫松了一口气，等右北平来的军队都等了一个多月了，如今回右北平无忧了。 “诸位，今日攻破耿武军一万人，取得大胜，看来韩馥的心脏恐怕是要受到惊吓了，不知道会不会吓死。另外，右北平来的大军已到河间，即将进入界桥。如此，我军回右北平基本上没有大的问题，下一步我军具体该如何行动，我想听一下诸位的意见。” “此战获胜，对付麴义就容易多了，想来麴义再也不敢攻城了。太守，我建议做几件事。” “哦，文和请讲。” “第一，太守应去西门，亲口把耿武军战败一事告诉麴义，以震慑他。据我猜想，耿武此败，必会对麴义产生怀疑，太守可离间麴义，劝其退兵。” “这容易！” “第二，主动向韩馥提出罢战和谈，如今韩馥已经恐怕不敢再派兵了，罢战和谈的时机已经成熟。” 刘鑫皱起眉头，细细地思考着贾诩的建议，便点了点头。 “可如果麴义退兵了，那和谈还有必要吗？我们直接率军离开便是。”赵云突然提问。 刘鑫看着赵云，回答了这个问题：“很有必要，一则麴义退兵，不代表他不会在野外寻求与我们作战，他的步兵更擅长野战，二则万一韩馥真不管死活，又派军队来，我们还得再回邯郸？而一旦和谈成功，没有韩馥的命令，冀州才真正没有军队阻拦我们。” “嗯，不错，正是这个道理。”贾诩接过话。 刘鑫想了一下，又问荀攸：“公达，你的意见呢？” “文和的意见攸同意，另外，请太守让攸去邺县，攸会说服韩馥，让我军离开冀州。” “这可不行，你去了邺县，万一韩馥把你扣押了怎么办？”刘鑫果断拒绝：“我给韩馥写封信就是了，没必要派人去。” “太守，这书信来来往往，谈到什么时候？太守只需把底细告诉攸，剩下的攸自会搞定。韩馥虽然心眼小，但谅他也不敢做出不利于攸的事情，请太守放心。” “那可不行，这事终究有风险，我可一点风险都不想冒。” “太守，请听攸一言。自太守出兵以来已有八个月了，士兵思乡心切，能尽早回右北平，士兵们必感激于心。所以，我军必须尽快派一人前往邺县，与韩馥洽谈此事，此人无疑攸最合适。” “一则攸与韩馥乃同乡，亦有故交，见到韩馥，攸会安抚其心，不致使韩馥反感，若是他人去了，那韩馥定以为太守是来炫耀战绩的，这就谈不下去了。二则攸乃颍川荀氏之人，名门声望摆在那里，攸还可以请叔叔周旋，韩馥不敢对攸有任何不利；三则在潼关时，太守曾善待来访的大鸿胪韩融，太守可曾记得？韩融是韩馥的族中长辈，凭这点恩情，韩馥亦不会对攸怎么样。” “所以，攸去邺县，没有任何风险，还请太守同意。”荀攸说完，向刘鑫施了个礼。 刘鑫沉默不语，一会儿他看了一下贾诩，贾诩微微点了点头。他又想了一会儿，才同意了下来。 “好吧！公达你去见韩馥，我的底线是我军回幽州，韩馥不得阻拦，另外，邯郸的粮食我们带走。只要他答应，我军即刻启程，至于他提出的条件，公达你酌情考虑，可自行决断，你之决断，就算日后有什么事情，亦是我之责任，与你无关。哦，对了，两千俘虏我们可以放回。” 刘鑫的话给了荀攸很大的权利，荀攸点头答应。 “另外，我让许褚和张辽率一千骑兵送你过去，张辽统兵归你调配，许褚贴身保护于你，如有变故，你应先保障自己的安全。” 荀攸也没有意见，于是他向刘鑫告退，即刻启程。 刘鑫则来到西门，与张合率兵出城，约麴义出来谈话。麴义还不知道耿武战败的消息。 “麴将军，我约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右北平军在一个多时辰前，击破耿武军一万人，耿武已逃，想来他应该是回邺县去了。”刘鑫也不想太绕弯子，直接就说了出来。 第84章 邯郸之战(八)罢战和谈，荀攸出马 “什么？这不可能！”果然麴义一阵惊呼，嘴张得都能吞鸡蛋了。 “哈哈哈哈，我骗你又有何用？半个时辰内，你将收到战报。耿武一败，你围邯郸三门的兵力也该撤了吧？” 麴义也不是好唬的：“哈哈哈哈，刘鑫，就算耿武败了又如何？我手中有两万大军，依然能攻入邯郸！” “麴将军就别说笑了，你要是有这本事，何必还守着三门呢？一个多月前你不敢攻城，现在你就更不敢攻城了。” “实话跟你说了，耿武虽败，但人却跑了，他必回邺县，你当知耿武与你不和，他无法面对韩馥的雷霆之怒，必会嫁祸于你，说是你不敢攻城，结果害他力战而败。韩馥信他不信你，必会认为这是你之过错，并迁怒于你，治你的罪，你完了。” “麴义，此刻你应该认真想想自己的命运，围邯郸之兵，该撤了，我今日到此，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事。言尽于此，是打是撤，悉听尊便！” 说完，刘鑫和张合调头而去，留下还在惊愕的麴义。麴义望着邯郸城，目光无神，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当天傍晚，想来是收到了战报，麴义连夜撤兵，向清河方向而去。 三天之后，耿武回到了邺县，趴在地上哭诉。 “州牧，大军又败了，呜呜，我对不起州牧啊！” 看到他进来，韩馥心里已经有预感了，但听到这个消息，他的心仍然抽动了一下。他抚着胸口，深呼几口气，突然伸手将面前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打翻在地。 手下之人，除了沮授之外，全都在这里，却没有人敢说话。 韩馥指着耿武，声音有些颤抖：“耿……耿武，你……你为何败得如此之快？” “州牧，我率军往邯郸，本来与麴将军一起攻城，但麴将军却说右北平军气势正盛，攻城对我军不利，便提出分守四门，困住邯郸。” “他带兵分守三门，我独守北门，我看时机成熟，便约麴将军定时发动进攻。哪料，时间到了，只有我独攻邯郸，麴义却按兵不动，我独木难支啊！这才败了下来。” “什么？麴义为何按兵不动？再者我早就跟你说了，攻取邯郸应速战速决，邯郸有十几万石粮，围城有什么用？” “州牧，那麴义不愿意打，我也没办法。头日我便率军来到北门，与麴义联合攻城，我攻左边，他攻右边，结果我用力猛攻，死伤上千人，可他去不急不躁，明明右北平军防守不严密，他也不用力攻，我只好收兵，后来才听他的，分兵守四门，才导致今日之败。” “麴义岂敢如此？莫不是你撒谎？” “州牧，你要是不信我，可把麴义召回来，亲自质问。” “好，我把他召回来，看他如何解释？” 这时闵纯站了出来：“州牧，麴义目前还在邯郸与右北军对峙，不宜召他回来，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韩馥这才想起麴义还在前线打仗。 “报……报……”这时，突然屋外突然有士兵有消息回报。韩馥让士兵进来。 “州牧，邺城外有一支军队，是右北平的，约上千人，为首之人声称是从邯郸过来的，姓荀名攸，想与州牧见面。” 听到是从邯郸过来的，韩馥及在场之人都目瞪口呆，一时不知所措。 “右北平既敢派人前来？去，出兵消灭掉。” 闵纯又站了出来：“州牧，等等，来的可是颍川荀公达，州牧还是见上一见。” 韩馥这时才醒悟过来，感觉自己都被这一连窜的战败气糊涂了，于是让人把荀攸和许褚带了进来。 “攸见过冀州牧。” “公达请起，你叔文若亦在邺城，我去让人请他过来。” “州牧不必，攸今日来此，是为公事而来，攸与叔叔之间乃私事，先公后私，公事了了，攸自己去见叔叔便是。 “那公达此来，是代表右北平刘鑫而来的？” “正是，我主率军讨董，本为大义，如今只求州牧能网开一面，请让我主回右北平。”荀攸把刘鑫称为我主，实则是表明他是投效刘鑫个人，而不是以朝廷官员的名义为刘鑫效力，在刘鑫面前，他不会这么说，因为刘鑫自己不喜欢这个称号。在韩馥面前，他这么称呼，是在向韩馥表明他的身份和立场。 “哼！公达未知，刘鑫乃寒门出身，在雒阳却羞辱于我，实则羞辱我颍川世家，我难咽这口气呀！” “州牧之言差矣，我主在雒阳之言，并非针对州牧，只是州牧无端受累而已，诸军会盟，实为救陛下，然各诸侯亦有分工，州牧负责督运大军粮食，我主攻破武关，进军潼关，可惜功败垂成。大军在酸枣前后将近五个月，粮草都是州牧供应，前后耗粮也不下于十万担，这都是州牧之功啊。” “在潼关时，州牧族中长辈大鸿胪韩融曾作为使臣前来拜访我主，我主亦款待韩融，并说起州牧之功，他亦对州牧很是赞扬。” “在雒阳，我主只是想责备袁绍、袁术、桥瑁、孔伷之流，打着伐董的名义，聚兵于酸枣，却不敢与董卓交战，董贼退回长安后又只顾在雒阳掳掠，错失良机也就算了，还白白荒废了冀州之粮，实为可耻。” 荀攸肯定了韩馥在酸枣会盟的功劳，这说话有夸张之嫌，把韩馥说得心花怒放。 “正是如此，会盟酸枣，我功劳亦是不小。” 荀攸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对这韩馥一阵鄙夷，被别人夸了一下就心花怒放，这真是孩子习性。 “正因为如此，我主回右北平时，路过冀州，本想拜会州牧，与州牧畅饮一杯，只是不知什么缘故，州牧竟派兵攻打我主，实让人不解。”荀攸摆出一副右北平军无奈被迫迎战的姿势。 “州牧之兵前来，我主又不能束手待缚，只能交战，打败州牧之兵，我主只为自保，绝无伤害州牧之意啊！” 第85章 邯郸之战(九)荀攸的口才 “哼，都是几个不中用的下属，在我耳边聒噪，我才兴兵。”韩馥早已昏了头，忘了是自己一意孤行。只是他这么一说，旁边的李历和耿武等人就感觉吃了苍蝇屎一样，当时他们也是迎合韩馥才这么说的。 “是呀！此等人物真是可恶，三言两语挑起州牧与我主之意的纷争，置州牧于不义的境地。如今州牧与我主当尽弃前嫌，重归于好才是。” “是……是……”韩馥顺口说着，突然又想起什么：“那不行，刘鑫两次败我大军，我损失三万多兵马，又岂能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呢？” 荀攸一看，韩馥没马上答应，总算还不是糊涂到底。他并不气馁，因为他已经达到了初步的目的，让韩馥对他有了好感。 “我主率军在广平击败赵浮程涣之后，军队疲惫，便占据邯郸，州牧派麴义、耿武两路大军，攻打邯郸，攸想，州牧恐已经知道耿武战败的消息了。”说着，荀攸看了一下耿武，耿武瞬间脸红，这太尴尬了。 “州牧可想过，攸为何能来此？”荀攸这么一问，韩馥等人这才想起来，邯郸不是还打仗吗？荀攸怎么来的呢？怎么前线没人通报？ “耿武战败之后，麴义连夜撤军，大军已撤至清河郡。” “什么？”韩馥一下子站了起来：“本州牧还没下令撤兵，麴义安敢如此？” 耿武赶紧上前一步：“州牧，刚才我就说了，这麴义攻城不用力，又违反州牧指令，实在可疑啊！”如果刘鑫在的话，一定大呼：这落井下石真是及时，难道麴义会反？ “莫非麴义亦投你主？”韩馥问荀攸。 “非也。他确有投我主之意，但我主顾及与州牧的情谊，岂能答应？然麴义此人桀骜不驯，竟直接率军离去，实为可恨。” 听到麴义之事，韩馥反不如刚才那么气愤了。 “坦率而言，我右北平军数月行军，又经历数战，实在是疲惫不堪，然冀州亦是内忧外患，情况不乐观。鉴于此，我主才派攸来，与州牧相谈，双方罢战，州牧让我主回幽州，我主愿释放被俘虏的两千多冀州军士兵，州牧看如此可好？” “等等，你说你主之兵疲惫，我亦相信，但我冀州何来内忧外患，公达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荀攸略为愣了一下，莫非韩馥看不出冀州的处境？ “州牧，我右北平军接连击败赵浮、程涣军两万和耿武军一万，在攸来邺县之前，已得消息，右北平又出兵一万，已进入河间府，不日将达界桥。所以，州牧之兵想消灭我右北平军，已是不可能了。” 韩馥听了荀攸的话，大吃一惊：“什么？你说右北平出兵进入冀州？” “正是。”荀攸又接着说：“麴义不听指挥，带兵回清河，就算州牧想出兵攻打邯郸，又能出多少兵呢？又由谁来统率呢？”他的话很明白，冀州已无兵无将。 “此前，幽州公孙瓒应我主之请，出兵两万，进入中山国，同时我主亦派使者前来并州，去见黑山军张燕，请其出兵冀并边界乐平郡。我主邀公孙瓒和张燕出兵，只为牵制州牧，但这两人岂是易与之辈？” “州牧与我主大战，已处弱势，此两人就在旁边看着，一旦有机会，便在冀州兴风作浪，甚至杀入邺县。州牧，他们等的就是一次机会呀！州牧如若执意与我主一战，机会一旦出现，州牧便死无葬身之地。” “我主不同，我主与州牧没有利益冲突，只为回右北平，州牧与我主交战，就算胜了，也没多大好处，一旦败了，冀州完矣！还请州牧三思啊！” 韩馥听了荀攸的话，久久不能平静，不错，为了和刘鑫打个你死我活，却让公孙瓒和张燕得了便宜，那才冤呢！他想了一会儿，又觉得难以决断，便对荀攸说：“公达先在我邺县呆几天，我思考一二再做答复如何？” 旁边的耿武、闵纯等人听了韩馥的话，顿时感到无语。荀攸的说辞其实跟沮授差不多，韩馥气得差点把沮授丢到大牢里，却听进了荀攸的话。 “正该如此，只是州牧要尽早决断。形势不等人，一旦晚了，错过时机，恐对我主和州牧都不利。” …… 荀攸和许褚便向韩馥告辞，然后前去拜访还在邺县的五叔荀彧。 “小侄拜见五叔。”虽然叔侄关系，但实际上荀攸的年纪比荀彧大上六岁，奈何家里辈分如此。 “都是自家人，公达无须多礼。”荀彧日子过得清淡，即便在异乡，侄子拜访，他也只是清茶淡饭来招待。 “公达，你投了右北平刘鑫，也是有眼光了，刘鑫此人名声不显，却异军突起，来了这冀州，我才听说了他在右北平实施仁政，屯田救民，又对汉室忠心耿耿，实在难得。” 荀攸笑了笑：“既然如此，五叔也可去投了太守，太守礼贤下士，五叔才高八斗，必得重用。五叔倒是不知了，太守率军前去讨董，曾顺便去延请五叔和郭奉孝，结果五叔和奉孝都来这冀州，反倒是听太守说，三叔愿意去右北平。只是不知去了没有？” “哈哈哈哈，公达你还真为那刘鑫着想，怎么替刘鑫延揽我来了。”荀彧沉吟了一下：“不过，咱们荀家有公达和三兄在右北平，这就足够了。我就不去了。” “去不去右北平，五叔自会决断，只是这冀州五叔最好还是不要继续呆了，韩馥不值得五叔效力啊！” “是呀，韩馥把我从颍川接来这邺城，还厚待于我，无非是重我之名，而无用我之心。更何况他心胸狭窄，又无容人之量，我若为其效力，下场就与那沮授一样。” “那五叔为何不离去？”荀攸有点不解，以他和荀彧之才，一眼就能把韩馥这样的人看穿。 “我一身所学，亦希望辅佐名主，稳固大汉江山，可名主难求，离开这冀州，我又能去哪？” 第86章 邯郸之战(十)真正退兵 荀攸细想了一下，又说：“五叔莫非想投袁绍？” 荀彧大惊：“公达何以有此想法？” “以韩馥之能，冀州必为他人所夺。夺冀州者，必是袁绍。冀州北面，公孙瓒和刘虞纷争不断，那刘虞宅心仁厚，却有些迂腐，恐斗不过公孙瓒，然公孙瓒在幽州也就罢了，一旦南下，以其性格恐无法占据冀州，公孙瓒又是一介武夫，不懂治理，非明主也！” “南部乃兖州刘岱和东郡桥瑁，皆碌碌之辈，尽早败亡，并州上党张扬，连黑山军都摆平不了，想来想去，只有袁绍了。” 荀彧点了点头，同意了荀攸的看法。 “不过，对五叔而已，袁绍亦并非明主？” “哦，何以见得？”荀彧有些吃惊。 “袁家虽有四世三公之名，但袁绍却是浪得虚名，此人志大才疏，先帝去世之时，十常侍作乱，正是袁绍引董卓入京，才酿成今日之祸。会盟期间，袁绍徒有盟主之名，却不思进取，进驻雒阳后，又只顾掠夺财物，无救陛下之心，终失去战机。唯有我右北平太守攻破武关，进军潼关，虽功败垂成却也是尽力了。五叔一向以光复汉室为己任，如何会看得上袁绍这样的人呢？” 荀攸这番话，让荀彧再度陷入沉思。 …… 两天之后，韩馥再度找上荀攸，表示他答应了荀攸的请求，即不再阻拦右北平军经过冀州之地回右北平，而刘鑫释放两千多俘虏。 韩馥做出这个决定的主要原因是，乐平郡守兵传来消息，西面黑山军确实有些动作，目的不明。他想起荀攸的话，犹豫不决，恐会错失时机，便答应了下来。 双方达成意向，荀攸便匆匆告辞，回到邯郸见刘鑫。刘鑫早已做好准备，把两千俘虏给放了，甚至不等冀州之人来接收，他便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没有冀州军的追击，一路上也少了担惊受怕，可以光明正大地行军，也没必要再和谁捉迷藏。他也感到无比的轻松。 …… 此时，太史慈和韩当率一万步骑，已经驻扎在界桥。原来太史慈受刘鑫之后赶回右北平，在渔阳郡与河间交界处就碰到了韩当率的一万步骑。两人便一同率军，紧赶慢赶，花了十多天时间，终于赶到界桥。结果大军刚驻扎好，竟遇上从南皮起来的渤海军队，也就是袁绍派来的。 当初贾诩让右北平出兵一万驻扎到界桥，就是因为界桥有非常重要战略地位。界桥位于冀州巨鹿、安平、清河三郡交界之处，距离渤海南皮约五百里路，距离青州平原约六百里地，距离韩馥在清河郡驻兵之路有一百多里地。 刘鑫派兵驻扎这里，哪料袁绍也出兵到界桥，两军相遇，很快就要打起来。 右北平军和渤海军列于阵前，太史慈和韩当骑马在最前面，似乎要与敌方斗将。对方大军看着也有万余人马，也有两名大将在前面。 “来者何人？”太史慈先拍马上前，然后询问。 对方一名年约三十的大将也上前来：“渤海颜良，乃冀州名将，你是哪支军队？报上名来？” 太史慈一怔，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竟自己称自己是名将。 “我乃右北平太史慈！” “什么，你是那射死乌延的太史慈？” “不错，既然知道我的大名，那就赶紧撤兵，别妨碍我的大事。” “哈哈哈哈，久仰你的大名，今日活该是我颜良扬名之时。”说着，颜良拍了一下马，朝太史慈冲过去，一刀砍向太史慈。太史慈连忙举戟挡住，双方大战起来。 打了一会儿，太史慈越打越心惊，这颜良虽然有些嚣张，但武艺却是真的高强。这下他不敢轻敌了，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其实颜良也很吃惊，这太史慈果然名不虚传，初时只以为他箭术如神，想不到武艺也如此高强。 这时，渤海军又上来一人，此人年纪近五十，是名老将。韩当看到这里，也连忙拍马向前，与那名老将相视。 “我乃右北平韩当，你是谁？” “我乃渤海韩荣。” 两人报了姓名之后，便同时拍马向前，打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也是势均力敌。很快便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或许韩荣年纪稍大，动作变得迟缓起来，韩当慢慢占据上风。不过，韩当想击败韩荣却并不容易。 韩荣突然几次纵马后退，叫了一声：“住手。” 韩当听了，便下意识地停下手来：“哼！你还有什么话说？” 韩荣没理会韩当，而是转向还在打斗的颜良和太史慈。两人打了快一百个回合了，仍是不分胜负。 “两位可否也住手？” 太史慈和颜良一听，两人几乎同时纵马后退，停了手。打得太久，两人气喘吁吁。 韩荣沉着冷静，向着太史慈和韩当施礼：“两位将军率兵于此，不知有何目的？” “哈哈哈哈，韩将军说笑了，我军来此有何目的，又与你何干？” “太史慈将军，这里毕竟是冀州的地界，你们幽州军队，来这里不合适吧？” “可这里不是渤海地界，还轮不到你渤海的人来管？” “太史慈将军这话可不对，渤海与界桥同属冀州，自然不能让幽州军队进入。” “韩将军，请记住，袁绍只是渤海太守，不是冀州牧，你要是对我右北平军不满，你让冀州牧来说，但你没有这个资格。” “你……”颜良看到韩荣被太史慈怼，心中不愤：“太史慈，有本事你我再战一百回合。” “好呀！” 韩荣又阻止了：“两位稍安勿躁。太史将军、韩将军，两位驻军于此，多半是为了接回刘太守吧？我们渤海军到此的目的也与右北平军无关，更不会针对右北平军，依我看，你我两军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如何？” “哈哈哈哈，谁知道你们安的是什么心？还是分出个胜负比较好！”说着，太史慈又想冲上去和颜良单挑。 第87章 张辽战关羽 然而韩当却拦住太史慈，对韩荣说：“好！我军驻扎于此，你大军到别处扎营，你我互不相犯。” 韩荣听了韩当的话，点了点头，和颜良转向率军离去。太史慈还有点不爽，韩当低声说道：“咱们以大局为重，等到太守再说，对他们，先防着。” 太史慈和韩当并不敢松懈。 …… 在界桥的东南面约一百里的地方。张辽带着一千骑兵先行在前面探路，为后面的大军打点道路。 如今张辽有些兴奋，一个月后就要回到右北平了，他曾听张合说，右北平很繁华，一点都不比以前的雒阳差。一开始，张辽打死也不信，雒阳可是大汉都城，人口上百万，就算不含河东、河内等司隶地区，仅雒阳的人口也超过五十万人。 张合告诉他，右北平连左右两郡，合起来也有八十万人口，占整个幽州的一半左右，这等于幽州的人口都集中于这三郡。他很好奇，太守是怎么做到的。 如今，大军还有三四天时间便可以到达界桥，一旦与太史慈、韩当的军队会合，则兵力大增，风险就小了很多。张辽率这一千骑兵，就是为了提前打通去界桥方向的道路。 他正率军前进着，突然士兵来报，前面有支约一千多士兵的步兵，不知道是哪里的军队。张辽大骇，虽然对方兵力少，但他仍小心谨慎。 他快速率军而去，很快就来到那支军队前面。那支军队似乎想躲闪，无奈张辽带的是骑兵，他们躲闪不及。 “你们是哪来的军队？报上名来？”张辽一声大喝。 对方军队的将领是个身材极高，脸色枣红，对丹凤眼，留有美髯。如果刘鑫或赵云在的话，肯定就能认出此人，此人正是关羽，或许还能与关羽聊一下，叙叙旧，问一下关羽怎么会率军来到这里，可惜张辽不认识关羽。 关羽本不想撞上张辽，奈何右北平军提前发现了他，还找上门来。他可不是轻易服输之人：“哼！我乃平原关羽关云长，你是何人？” “平原？此乃冀州地界，平原的人来干嘛？” “我来此处与你何干？” “哼！请你速速带军离开此地。”张辽有清道之责，于是便想关羽率军离开。在这冀州地盘，只要不是冀州军，他都不怕。 关羽却不是可易与之人，他看到张辽的战马彪悍，目光大盛，起了抢夺之心。突然，关羽纵马提刀，冲向张辽，一刀吹去。 张辽也是打过仗的，战前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他举戟一挡。虽是挡住了关羽的刀，他却感到虎口发麻，单戟差点脱手，心中大惊，此人的力气真大。 关羽看突然一刀没得手，他得势不饶人，又是一刀砍过去。张辽赶紧打起精神来，与关羽战到一起。 关羽刀法纯熟，一刀又一刀，二十个回合后，张辽只剩下还手之力了。张辽心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然而他也是武艺高强之人，便边战边退，很快就退到己方阵营。 “射箭！”距离合适，张辽就下令射箭，自己则伏在马上往后跑。士兵得到命令，在马上把弓箭指向关羽射了过去。 关羽拨动手中的刀，将弓箭打掉，却无法向前冲，只好调头往回撤。此时张辽也已经回到自己的阵营。 “骑兵，列阵！” 右北平的骑兵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冲杀！”虽然张辽单挑打不过关羽，但面对关羽手下千把个步兵，他骑兵数量相当，岂会畏惧？ 一声令下，右北平骑兵士气如虹，冲向关羽的步兵。关羽的步兵装备简陋，只有少量的弓箭和盾牌。关羽看到张辽骑兵冲过来，赶紧下令反击。然而张辽所率的骑兵身经百战，是精锐中的精锐。 “骑射！”还有五十步的距离，右北平骑兵开始骑射，其声势盖住了平原军，很快便形成压制。 “收弓拔刀，冲杀。”一轮弓箭之后，张辽下令冲杀，骑兵们把弓箭放回，拿出短刀，做好准备。 两个瞬息时间，右北平的骑兵已经冲到关羽军的阵营，一阵乱冲狂砍，关羽军还没形成有组织的抵抗，便被杀得七零八落，士兵开始逃散。 关羽看到自己的士兵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跟屠杀没有什么区别，顿时心中悲愤不已，他大哥刘备四处奔波，集结这支一千人多的军队可不容易。 他发狂似的冲向右北平军的骑兵，左一刀右一刀，砍死了好几个士兵。张辽看到关羽的勇猛，也是心中大惧，不敢近前与关羽打斗斗，便下令士兵以弓箭射关羽。 刹那间，几百支箭射向关羽，关羽再怎么勇猛，都是血肉之躯，岂能不惧。他吓得连忙调转马头，转向逃跑，甚至连剩下的士兵都不顾及了。 张辽看到关羽跑了，想着也追不上，便鸣金收兵，带队离去，他也不去管那些被落下的平原军。这一小冲突，右北平军以伤亡几十人的代价，杀敌几百人，敌军都逃光了，也算是个不错的成果了。 张辽在率军在路上等了两天时间，才等于到刘鑫大军，然后一起上路，三天之后，大军来到了界桥，与太史慈大军相汇合。 对于张辽与关羽军的交战，以及太史慈、韩当与袁绍军发生的冲突，刘鑫表示了肯定。刘备和袁绍都派兵来界桥附近想干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两人都知道冀州军与右北平军打得热闹，都想过来趁机分一杯羹。袁绍也就算了，人家四世三公，资源多人脉广，手中也几万大军。 刘备这货，之前投了公孙瓒，怎么也跑这里来了呢？还打着平原的旗号，刘鑫记得刘备当上平原相应该是明年的事才对，难道历史提前了？估计这刘备也就两三千兵力，竟不知天高地厚，也想来浑水摸鱼。更何况，张辽还说，是关羽先动手的。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右北平军打的就是这样的人。 大军合并，总战力达一万六千多人，还有一千多伤病，刘鑫终于放心了。他并没有在界桥停留太多，便下令出发，同时，他派人去见韩荣和颜良，就说右北平军要回去了，渤海军识相的话就走远点，以免双方发生摩擦。 第88章 右北平的印刷术 韩荣和颜良也不敢说什么，便让人传话给刘鑫，称他们不敢阻拦右北平军回去。 刘鑫大军又走了四天时间，进入河间郡，十几天之后穿过河间，进入幽州地界。又花了将近半个月时间，刘鑫终于回到了土垠城。进入土垠城前，他安排人给公孙瓒送去三千匹战马，又让人想办法给张燕送过去一些财物，以感谢公孙瓒和张燕出兵牵制韩馥，让右北军压力骤减，才得以安全回到右北平。 进入土垠城，刘鑫感慨万分，从中平六年（189年）十二月中旬出发，回到土垠城是初平元年（190年）十月中旬，前后共十个月时间。这一趟中原之行实在是太辛苦了。他每每想起途中发生的每一仗，都不禁感到后怕。他的军队如此长途跋涉，已是兵家大忌，稍有不慎，可能就是灭顶之灾。好在，此次去中原，也算是大有收获。 首先是缴获。右北平军前后缴获的战马超过一万两千匹，只是实际到手只有四千匹左右，其余均被曹操、孙坚、徐晃、公孙瓒等人给分了。另外，缴获的财物无数，尤其是几十车的金银珠宝，已是价值数万金。除此之外，还有缴获各种物资，包括绢、兵器等，亦是价值不菲。在离开邯郸时，他又拉走十万石粮食。 刘鑫清点了一下，按照他制订的抚恤标准，扣除战死和伤残士兵的抚恤及各种费用，仍是收获不小。 其次是此次前往中原，延揽到贾诩、荀攸两位重量级的谋士，以及张辽、许褚两位猛将，另外荀衍比刘鑫早了将近三个月来回土垠城，还有何颙、蔡邕等名士加盟，暂时解决了右北平的人才缺乏问题。 再次是名誉上的收获，攻破武关，进军潼关，击败胡轸、徐荣、吕布等西凉名将，击破匈奴军、冀州军，都将使他声名远播。这声名不仅包括忠义之名，还包括强军之名。全天下人都知道右北平军是最厉害的。 总体上来讲，此次中原之行，收获颇丰。 事实上，不仅刘鑫南下有收获。右北平在过去的十个月中，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回土垠城的三天后，刘鑫召集手下人开会。手下人的汇报让他又惊又喜。 国渊汇报右北平的百姓屯田情况，目前右北平、辽西、渔阳三郡人口已达八十万，屯田约三百八十多万亩，平均一户约二十亩，这应该是三郡的极限值了，养活三郡百姓已经是绰绰有余。 国渊还贯彻了刘鑫的思想，要求在屯田的同时，要指导百姓种植多种农作物。结果在国渊的带领下，一部分百姓还种了粟、大豆等，甚至连大米也有人种，有的百姓还种了一些果蔬，例如百姓种了一种名叫“柰子”的水果，后来刘鑫亲眼所见，这玩意和苹果有点像，或许是苹果的一种吧？另外，还有几百户百姓还养了家禽，例如养鸡和养鸭，一户百姓能养个百来只，这年代肉可贵了，一年下来收入也不错。 据国渊所讲，按照刘鑫的思想去种植多种作物，确实提升了百姓收入。他经过两年的观察和尝试发现，一些看着不怎么肥沃的土地，种小麦产量不多，但改种其他作物，产量反而高了。另外，用不肥的地去养鸡养鸭也是不错的选择，鸡鸭只需要吃些剩饭剩菜，还会自己找食，一点都不比种田累。 总之，目前右北平的发展处于良好的状态。 左伯那边也传来喜讯，一方面他的造纸术以海边的贝壳杂物等为主原料，大幅度降低成本，一张只有两文多钱，还没有达到刘鑫的要求，但效果明显。 另一方面，他研制出了印刷术，但与刘鑫告诉他的方法不同。左伯解释说，他并不是把一个一个的字刻下来，而是将固定的字刻在一起，形成一个版，再印刷起来。刘鑫这时才想起来，他当初告诉左伯的思路是活字印刷，而左伯自己却折腾出雕版印刷来。 在左伯的带领下，刘鑫、贾诩、蔡邕、荀衍、荀攸、何颙等文人一起过来查看。荀衍、荀攸二荀跟左伯是老相识，也是这时才与左伯见面，心中都异常高兴。 看着左伯操作那有些庞大的印刷设备，几个人感到很紧张。几个瞬息之后，印刷的纸掉出来，刘鑫拿起来一看，虽然印刷效果差强人意，和后世的没法相比，他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几个文人争相查看，拿在手里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都是文人，都知道这玩意意味着什么。 “太守，当初我在辽东，太守请我过来，至今已有两年多，这印刷之术终于弄出来，也算是不辱没太守的一片心了。哈哈哈哈。”左伯心里也很高兴。 “子邑真是大才，凭这造纸和印刷之术，当名流青史。” “太守夸奖了，只是这印刷之术还未成熟，原本我想按太守之意，先刻一个一个字，再组合印刷，但想了一下，一则这一个一个地排，受墨不均匀，常有深浅不一的情况，二则，这字是用木头做的，容易破损，三则字一经雕刻，不能更改，显不出书法之美。后来我把一页的字都刻在一个版上印刷，就没有这些问题。” “可问题是，我一本书得刻多少版，我得需要多少工人专门刻板，而且这版还不能反复使用，用了一次就废了，太浪费了。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太守说的方法是对的，要一个字一个字的刻出来，每个字都能重复使用，然后组合成一个版，这样才是正道。” “子邑说得对，看来你又有的忙了，只是这字如果是木头做的话容易破损，受墨不均匀，你可以去找蒲林，问他的意见，改用铁或铜来刻，看看能否解决问题。” 左伯一听，想想好像也有点道理：“太守的话总能让人茅塞顿开，我试一下。” …… 第89章 发现徐庶 田豫这边也汇报了他的情况。首先聚贤馆对基层官员的补充很有好处，田豫就靠它招到了三郡三十多个县的各级官员，包括县令及各级官吏。另外，田畴成长也很快，如今已是田豫的得力助手了。 刘鑫快速浏览着田豫提供的通过聚贤馆延揽到的人才名单，无意中发现一个叫徐福的人。他记得徐庶早些年的名字就是徐福，后来杀人逃跑，才改名为徐庶，莫非这徐福就是徐庶？ “徐福此人如何？”他忍不住问了田豫。 “徐福？此人年纪二十出头，为人极为干练，善于谋略，对事情总有独特的看法，是个可造之才。只是，他家在中原颍川一带，因杀人而逃跑，到我右北平避难来的，人品及德行方面还需要考察一下！” “那你怎么安排他？” “已经让他去无终县任职了。” “好的，关注一下他。”刘鑫并不急着提拔徐庶，一则他还年轻，不宜直接提拔，二则他还需要磨练。 田豫点了点头，他从来没见过刘鑫这么关心过一个官员。 “最近咱们幽州有什么动静？” “大动静倒是没有，刘虞与公孙瓒最近一年也没有大冲突，今年五月，公孙瓒曾想再度出兵攻打丘力居，在出兵前，进军蓟县抢了一些百姓，刘虞大怒，曾两次派人斥责公孙瓒，并称如果公孙瓒敢违反他的命令去攻打丘力居，他将派兵阻止。” “今年六月时，朝廷封刘虞为太傅，位列三公，想来是董卓迁长安后，有意讨好各路诸侯，公孙瓒也是慑于刘虞三公之名，最后没敢出兵打丘力居，却一怒之下，又把上谷抢了一遍，刘虞真的出兵了，两人差点就打起来了。” “后来两人都克制了下来，各自撤军，到了七月底，公孙便收到太守的书信，出兵中山国了。” 刘鑫很是感慨，刘虞和公孙瓒终究如历史上一般，争得你死我活。他夹在中间，也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只希望两人开打的时候，别牵连到他的地盘就行了。 “太守，还有一事？”田豫有点小心翼翼。 “什么事？” “今年三月，辽东属国很多百姓都逃往我右北平和辽西，下官与子尼商量了一下，便把两千多户百姓安置在辽东属国境内，因担心乌丸人阻止，便让高览率一千军队过去帮助，哪知辽东公孙度派几千兵驱逐百姓，高览看到公孙度兵多，不敢轻易与公孙度的人交战，便撤兵了。那公孙度的军队竟一路追击，追到辽西境内，那是我们的地盘了。高览只好转身与公孙度军交战，虽打退公孙度军，但伤亡也惨重，死伤六百多人，辽西境内还有一千多百姓被杀。另外，听说公孙度的军队回返时，又杀了辽东属国的一些百姓，真是太可恶了。” “哼，公孙度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对待我右北平军？真是以为我怕他。”如今右北平军实力大增，又是人才济济，他不怕与公孙度为敌。况且，他一直认为两年前乌丸人叛乱，跟公孙度也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不过，刘鑫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右北军如今急需休整。他向来认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你是怎么应对的？” “太守不在，下官也不知道怎么办？右北平又只有韩将军驻守，后来下官和韩将军商量，先忍让一番，只是如此，在辽东属国屯的田都被公孙度给占了。” 刘鑫想了一下：“这事你做得对。我不在，右北平有兵无将，不宜对外征战。这事先就这样，我军要休养半年，半年之后再做打算。此次我去中原，延揽到张辽、许褚等将领，我军实力增加不少，日后再跟公孙度算这笔账。” 田豫点了点头。随后，刘鑫又与田豫聊了两个时辰的政务。 …… 政务处理完，刘鑫又找贾诩、荀攸两大谋士和赵云、太史慈等将领找过来，商讨军队事宜。 “在过去的十个月里，我军南下中原，取得了辉煌的战绩，诸位也是劳心劳力，然而，此次我军也暴露出了一些弱点。未来的半年，我右北平军将以休整为主，原则上不对外作战。” “但，陛下被董卓所劫，我军虽尽力，却也没有救出陛下，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天下诸侯却不会当陛下和朝廷是一回事。大汉天下，日后必将纷争不断。近的便有公孙瓒与刘虞打得不可开交，再远点便是，渤海袁绍很快也会与冀州牧韩馥发生争斗。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相互攻伐。陈留曹操与徐州刺史陶谦也在开战，青、徐、冀三州仍有黄巾祸乱，并、司隶又有黑山、白波等军，张扬、王匡等人亦是自身难保。总之，天下大乱。” “如此乱世，我右北平军只能走强军之策，组建强大的军队，保护自己保护百姓，征战天下。” “前几天，我回土垠城后，对咱们右北平的政务进行了解，目前天下纷争，但右北平却仍是一方乐土，诸位亦是见证者。如今我军用足够的粮食支撑我军的发展。” “以往我军只有步兵和骑兵，难以应对日后战争的需求，所以在这半年里，我右北平将做一些调整，以增加我军战力，才能面对诸多强敌。” 在场诸将都听得很仔细。事实上，在做出调整之前，刘鑫已经跟两位谋士及军中将领表达了他要改制军队的想法，并得到了支持。只是，具体怎么改，他并没有细说，直到现在才说出来。 “右北平军目前只有步兵和骑兵两个兵种，弓兵则为步兵中抽调，这种做法过于简单，难以应对各诸侯精锐军队，且兵种之间又有相克，例如我军的步兵在野外碰到了敌方的骑兵，或者是我军骑兵碰到了向西凉军的陷阵营或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样的军队，我们又该如何应对？这次改制便是解决这种问题。” 第90章 军制改革 “目前我军约三万五千人，考虑到三郡人口已突破八十万人，仍有增加的趋势，且三郡收入也还好，故继续招兵买马，将军队扩招到五万人。” “另外，骑兵将扩招到两万人的规模，并抽出五千人打造重骑兵，重骑兵标准配置为单兵双马一盔甲一弓弩一长刀，由子龙率领。” “其余一万五均为轻骑兵，标准配置为单兵单马或双马，一弓弩一短刀，由文远统率。” “步兵三万人，其中五千人为重步兵，标准配置为单兵使用长戟，这长戟要比普通士兵的戟要长，同时其中两千士兵配备弓弩。由儁乂统率。” “其余两万五千人为普通步兵，其中一万左右配弓弩，由子义和义公统率，必要时调五千归仲康率领，专门负责城防的安全，以及从事护卫工作。” “按照我们这个配置，我军仍需要购置至少两万匹马，另外铁匠铺那边也要加紧打造兵器。” “这是大致的改制方案，更详细的方案则在诸位的手中。”刘鑫让人把详细的方案写下来，并用了一次左伯的印刷术，印刷出十份来。为了解决军中大多数将领不识字的问题，他还给每个将领配了个主簿，专门给将领讲解文书的。 随后，刘鑫又带着各将领来到蒲林的铁匠铺。为了满足兵器打造，这铁匠铺几次扩建，光工匠铁匠就有几千人，都归蒲林一个人管。如今浦林的地位也是今非昔比。 “蒲林，我在出兵前让你打造的东西，你打造了没有？” 蒲林拿出几样东西来，分别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就是刘鑫出兵雒阳前让他想办法弄出来的。 刘鑫早有打造重骑兵的想法，因为只有重骑兵，才能正面对抗并打败像陷阵营或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军队。要组建重骑兵，必须要有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三件东西，有了这三样东西装备战马，骑兵才能更加灵活，并能充分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这三样东西中，马鞍在三国时代已经有了，只是作为装饰品而存在，且都是软马鞍。刘鑫让蒲林把上面的装饰用途的东西都去掉，还找了一些工匠一起探讨，参照后世马鞍的样子，做出类似的马鞍，便可以装备到战马上。 马镫在三国时代也有，不过材质一般是皮革，而且是单边的，主要供上马使用。然而重骑兵装备的马镫的作用，除了上马之外，还供骑兵在马上舒适地放脚，以稳固坐在马上的姿势，从而减少骑马时双手的使用，将双手解放出来。所以，重骑兵要求的马镫，必须是双边的，而且是铁或钢材质，如此才不会轻易损坏。 至于马蹄铁，顾名思义，当然是保护马蹄的。事实上，三国时代也有马掌，是用来保护马蹄的，主要材质是皮革、麻布等。刘鑫也不知道后世马蹄铁的形状，但他只需要思路告诉蒲林，并告诉蒲林要用优质钢来锻造。 刚穿越时，刘鑫觉得自己有点低估古人的智慧，他以为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三大样是三国时代没有的。后来才知道，古人也懂这些，而制约古人的是冶炼技术，因此汉朝人不会制造出能用于军事用途的马鞍、马镫和马蹄铁。几年前，刘鑫初见蒲林，得知蒲林有锻造百炼钢的能力，便知道蒲林就是他要找的工匠。 那么，造出合格的马鞍、马镫和马蹄铁，这对于蒲林来讲，根本不在话下。即便如此，他也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更重要的是，土垠城有的是铁，还是最优质的铁，蒲林只挖了一个，一直用到现在。虽然刘鑫也指望能多开采几个铁矿，但不得不承认，右北平目前的开采能力有限，也只能开采一个。 手下几个人看着三样东西，全都认为，但却不知道刘鑫想干嘛？ “你试过了吗？”刘鑫问蒲林。 “太守，俺都试过了，你放心。”说着，蒲林叫人牵来一匹马，当场在马上装备这三样东西。 “诸位，请看了。”刘鑫看着蒲林装，一边介绍：“马鞍大家都见过了，用皮革做的，就是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去掉，放在马背上绑好。”他也不想解释太多。 “马镫与诸位见过的不一样，这是马的两边都装上，是给诸位放脚用的，这样一来，骑马的时候就不费劲，手就被解放出来，骑兵就可以拿重型武器，例如长刀长枪等。” “这个小小的环状的东西叫马蹄铁，是用来保护马蹄的。马长时间奔跑，马蹄最容易受损，马就废了。把马蹄铁套在马蹄上，可保护马蹄，就跟人穿鞋能保护脚一样，马蹄就不会受损，马的寿命也会长。” “太守，这马蹄铁装在马蹄可费劲，刚开始为了装它，俺还差点让马给踢了，现在熟练了。”蒲林插嘴道。 赵云、张辽等人面面相觑，似乎不大相信。 “怎么？你们不信？等装完之后，你们试一下。”很快蒲林就装好了。 “子龙、文远，你们俩先试。” 赵云点了点头，踩着马镫上了马，小心翼翼地骑着，然后拿着兵器在马上舞了起来。他越舞就越高兴：“太守，这太厉害了，感觉在马上轻盈了许多。哈哈哈哈。” “你再做一下一些高难度的动作，看看能不能做得出来？” 赵云听了，开始在马上表演起自己的枪法来。旁边的人看了不禁暗自称奇。 舞够了，赵云才下马，让张辽也试试。 “太守，这三样东西确实是利器，装备之后，上马或骑马轻松了许多，不需要太费劲，确实如太守所说，即便是普通士兵，也能在马上也拿得动长兵器。” “那当然，你组建的重骑兵，除了使用长兵器之外，还要穿盔甲，所以你挑骑兵时，一定要挑力气大的。在马上居高临下，兵器又长，我们就占尽优势，可谓天下无敌，哈哈哈哈。”刘鑫胸口豪气大发。 张辽玩了一圈，还觉得跃跃欲试，舍不得下来。等每个将领都玩了一遍之后，刘鑫就让蒲林安排制作，每样做两万件，重骑兵和轻骑兵都要装备。 …… 如今，贾诩和荀攸则常日跟在刘鑫的左右，作为他的助手，帮助处理各种军政要务，必要时还会为他出谋划策。 对于荀衍、蔡邕、何颙三人，刘鑫也做了安排。荀衍负责右北平书院的筹备工作及教学工作，由蔡邕任职书院的院长。荀衍明显要有较高的热情，他希望能够把右北平书院办得比以前的颍川书院还有出色。蔡邕却显得兴致索然，刘鑫只好找上他，却不料何颙也在蔡邕的住处，三人聊了一番。 “两位先生来右北平也有几天了，相比中原，右北平气候相对干冷，不知两位是否习惯？” 第91章 推广拼音和标点符号 “刘太守客气，这右北平果然乃天下净土，如今天下纷纷扰扰，右北平倒显得宁静。”蔡邕对右北平很有好感。 何颙也说：“以前我在雒阳，总要为天下大计着想，然一路所见，民生凋敝，想不到这右北平竟如世外桃源，此乃太守之功。” “两位过奖了，右北平形势，乃众人之功，又非我一人所为。今日前来，主要想与两位先生聊一聊，两位乃天下名士，今在右北平，不知有何打算？”刘鑫的意思很明显了，你们俩住在右北平，总得工作赚钱养家吧？他可不愿意像公孙度一样，白白养着一大堆名士。 蔡邕和何颙都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刘鑫的意思。 何颙想了一下：“刘太守之意，我亦明白，以前在雒阳，老操心朝廷，这次跟着太守来到右北平，一路所见，反而心灰意冷，现在我倒是有点理解邴原、管宁等人为何会隐世不出了？” “莫非何先生亦想隐世？” 何颙点了点头：“左伯懂造纸和印刷，我和蔡伯喈想着，一起把当世一些着作给印刷出来，留传后世，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刘鑫听了，心里不是很高兴，造纸术和印刷术是他背后支持的，虽然他也不在乎蔡邕和何颙去使用，但他必须优先考虑自己，以及在右北平各种事务中使用，而不是给两个隐士来用。 “太守把我等从董卓那里救出来，我等感激不尽，只是看到这造纸和印刷之术，我俩实在心喜。我性格如此，只愿平平淡淡修书，钻研经学，不愿理会太多俗事。”蔡邕也表达了他的想法。 两人都这么说了，刘鑫也点了点头，他也不愿意强迫别人效力于他。正当他想着要告辞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这两人想专心研究学问，那么为何不让他们研究一下让百姓受益的学问呢？例如编写启蒙学问等之类的，总比研究音乐、绘画等高大上的、百姓却用不着的东西要好。 “两位先生，你们想钻研学问，我亦支持，只是能否提供一些意见？” “哦，太守请讲？” “两人可以为我右北平书院编写一些实用教材，例如……”刘鑫想了一下，突然灵机一动：“例如标点符号或拼音之类的？” “标点符号和拼音？这是什么东西？”蔡邕和何颙吃惊了。 顿时，刘鑫兴趣大增，这觉得标点符号或拼音都是值得推广，弄出来的话也会对教育产生很大的影响。 “这标点符号其实就是断句用的，我等写字在纸上或竹简上，总是凭着经验断句，实则这断句未必就对，有时甚至还会有歧义，产生多种前后矛盾的含义来。两位先生饱读诗书，应该深有感受吧？” 蔡邕和何颙面面相觑，不知道刘鑫想说什么。 “在下就举个例子吧？”刘鑫看到桌子上有纸和笔，墨水都研好了，便走过去把一句话写了五遍。 “两位先生，在《论语》中，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句话该如何断句呢？” 他不等两人回答，便在纸上加上标点符号。共五种断句方法：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蔡邕和何颙看着刘鑫在纸上画小点、小圆圈和小耳朵，一下子就看明白了，两人呆若木鸡，瞳孔瞬间放大。 “两位请看，一句话，我便能有五种断句，分别代表五种含义，那么问题来了，宣尼公讲这种话究竟是哪个意思呢？” “对呀，究竟是哪个意思？”蔡邕很快就明白过来：“所以，太守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写字时，就用这种断句……标点符号，这样就不会有歧义了。嗯，果然是妙。” “正是如此，在下的意思是，两位先生可以把这标点符号给弄出来，制订一套规则，写诗词歌赋文章，都可以使用，别人读起来也不会有歧义，再推广天下，让天下文人受益，还得以美名传千古，岂不美哉？” “不错，确是如此。”蔡邕与何颙对视了一下，都点了点头。 “哦，对了，那拼音是怎么回事呢？”谈完标点符号后，蔡邕才想起刘鑫讲了两个东西，标点符号如此，他也对这拼音有了期待。 “当今之世，文字如何去读，皆师亲口传于学生，然一则老师的读音未必就准确，二则还有受到乡音的影响，发音不标准。后来就产生了反切法，以汉字正切反切，来规范读音。” “但反切法没有规定的汉字相切，而是以随意的汉字来切，用来切的字多而杂，切错的情况比比皆是，由此造成读音不同。拼音是类似于反切法的一种读音方法，将用来切的字，改成一堆字母，字母为分声母和韵母，一个声母和一个韵母相组合，便生出读音，代表了一个字的读音。” “学生只需要学会声母和韵母的读音，以及其组合的方法，便能得到一个字的读音。为人师者只要将拼音的使用方法传授给学生，再编出一套字典，就可以让学生通过字典来查到这个字的拼音，进而知道其读音。如此岂不方便？” 方不方便刘鑫不确定，但他确定的是蔡邕和何颙没听懂，两人四只眼睛呆呆地看着他。没办法，他又找来几张纸，把后世的汉字拼音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边说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其实，蔡邕和何颙倒是很快就记住了拼音的使用方法，就是记不住字母。对他们来讲，字母跟鬼画符没什么区别，也许是两人年纪大了，学习能力弱了很多。 没办法，刘鑫教了一遍又一遍，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两人总算勉勉强强记住了。两人尝试了下，给汉字标拼音，才慢慢掌握了拼音。 “妙呀！”蔡邕显得有些激动：“太守真是天纵奇才，竟会如此妙法，此法若流传天下，也是一件美事。” 第92章 调戏蔡文姬 “蔡先生过奖了，这拼音并非我所创，而是无意中在一本古书中看到的，也算是造化了，能不能流传于世，就交给两位先生如何？” “太守，我们俩会竭尽全力，把这标点符号和拼音，编着成书，并印刷传播天下。哈哈哈哈！”蔡邕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何颙则仍在苦苦记住字母的读法。 蔡邕轻轻地推了一下何颙：“伯求，你的意见如何？” 何颙才醒过来：“此乃大善之事，我愿倾尽全力，太守，我和伯喈定做好此事。” 刘鑫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如此也算是人尽其才了。 “只是，两位先生，右北平书院之事我已交给荀休若打理了。但我仍想让两位在书院中担任名誉院长一职。所谓名誉院长，只是虚职，两位不需要在书院里教学，也不管任何书院之事，只需要偶尔去书院转一转，其他的两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书院只是借两位的名望招揽更多优秀的学生，两位意下如何？” 蔡邕和何颙一听，名誉院长不用管事，心中的抵触心理顿时少了很多，便答应了下来。这也算是刘鑫为两人提供标点符号和拼音的使用方法的回报吧。 “如今我右北平造纸和印刷之术成熟，日后我会在书院中建一藏书之处，称为图书馆，收集来自天下的各类图书，将其印刷装订，并藏于图书馆中。” “真的？”蔡邕和何颙几乎异口同声。 “自然是真的，只是此事到时就免不得又要劳烦两位了，在下可是听说，两位先生的藏书可不少。” “哈哈哈哈，乐意之至。” 突然，屋子里的屏风后面有些细微的声响。刘鑫虽不会武功，但几年战场生涯，也是时刻保持警惕。 “谁？屏风后面是谁？”刘鑫大声质问，他经常和别人谈事，最忌有人偷听。蔡邕和何颙也是两眼看着屏风。 屏风后面闪出一个年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头上束着发，发上有簪子，应该是及笄了。 “你是何人？为何偷听我们的谈话呢？”刘鑫又质问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咦？你是蔡文姬？”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蔡文姬俊俏的脸却已经印在他的脑海里。 蔡邕赶忙解释：“太守，这是小女，名唤蔡琰，字昭姬，年十五了，只是还没行及笄礼。琰儿，快给太守行礼。” 原来如此，刘鑫想起来了，才女蔡琰的字确实是昭姬，后来避讳司马昭，才改成文姬。在潼关时，他确实记得，马车里的蔡文姬留的发型是垂鬟分肖髻，还没及笄，果然是刚满十五岁，应该还没嫁人吧？ 蔡文姬给刘鑫行了万福礼：“小女躲于屏风之后，并非有意听家翁与太守说话，只是觉得太守刚才所说的拼音之法甚是奇妙，听得入神了，惊扰到太守，还望太守海涵。”蔡文姬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有些怯意，想来是这年代的女子少出入，少与人说话，便有了怯意。 “昭姬妹子，那只是误会，倒是在下唐突了，还请昭姬妹子不要放在心上。” 蔡文姬顿时脸红了起来。刘鑫叫他昭姬妹子，这称呼明显拉近了两人的关系。 “久闻昭姬妹子虽年纪尚小，却是才华过人，诗词歌赋音律无一不精，乃名扬天下的才女。”刘鑫突然想起，蔡文姬的成名之作没了。按照历史的进程，蔡文姬本来会在四五年后被匈奴人掳走，留下了后世扬名的《悲愤诗》和《胡茄十八拍》。可如今，她来了右北平，自是不可能再被匈奴人抢走。 “太守过奖了。” “昭姬妹子，你就别称我为太守，太守乃官职，是公事时的称呼，你又不当官，不必以官名相称。”刘鑫想了一下：“不如你就叫我……郎君吧！刘郎君如何？”汉朝女子对认识的男子一般尊称君，对比较熟的年轻男子也可以称为郎君。刘鑫精得很，又无形中拉近了与蔡文姬的关系。 “就如太守……嗯，刘郎君所言。” 蔡邕在旁边觉得又尴尬又气愤，刘鑫竟当着面调戏他女儿？说是调戏好像也说不上，刘鑫说话彬彬有礼，只是正常的礼仪往来。 “琰儿，你还是先下去吧！”蔡邕这么说了，蔡文姬只好行礼，正打算退下，哪料被刘鑫拦住了。 “蔡先生，我素来仰慕昭姬妹子的才华，拼音一事，不如让昭姬妹子也参与吧？” “这……不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昭姬妹子有才，如不做点事情，实在是浪费一身所学，还不如让昭姬妹子出点力，做些有利于百姓民生之事；蔡先生将一身所学传于昭姬妹子，也不是为了让妹子自娱自乐的吧？” 蔡邕仍然感到很为难。 蔡文姬却突然向蔡邕施礼：“阿父，女儿愿意辅佐阿父完成这拼音的编着。”刘鑫的话提醒了她，她自幼跟着父亲苦学，不是为了自己弹琴给自己听，而是希望能做些事情，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只是琰儿如果抛头露面，恐对声誉有影响，况且我已与卫家订了婚约，待琰儿及笄之后就许配给河东卫家的卫仲道。” 刘鑫听了，心中一阵黯然，不过他想到这卫仲道早死，也没想太多。蔡文姬也露出奇异的表情。 “昭姬妹子只是在先生身边辅佐，不需要抛头露面，另外，虽是订了婚约，但当今乱世，双方已是天南地北，生死未明，又如何成婚？蔡先生不应以一纸约束昭姬妹子的终身大事，恐让昭姬妹子抱憾终身。” 刘鑫直言蔡邕不应该以蔡文姬的婚约来约束蔡文姬，这种做法显然有多管闲事之嫌。他本来以为蔡邕会恼怒，哪料蔡邕却说：“唉！这都怪我一时糊涂。当年在雒阳我看卫仲道七八岁年纪，便聪明绝顶，我与他父亲又是故交，两家便商议定下这门婚事，后不久我因被人陷害，逃往吴会之地，呆了十二年，方回雒阳，又被董卓强迫征召。” 第93章 奇才阎柔 “如今卫仲道应年二十一二了，只是这么年见得事情多了，回到雒阳又听说那卫仲道卧病在床，我便隐隐觉得当年定婚有些草率。” 刘鑫一听才明白，对于这门婚事，蔡邕自己也后悔了，搞不好就是后悔了，才躲到这右北平来。 “既然那卫仲道身染疾病，不能成婚，蔡先生当解除婚约才是。” “这……此事容我再想想该如何处理。”蔡邕这么说了，刘鑫也不好多说什么。 事情已经谈完了，刘鑫本该告辞，却又有点舍不得，便又说：“久闻昭姬妹子识音律，可否请昭姬妹子演奏一曲，让在下欣赏一番。” 他主动开口，蔡邕也不好拒绝，便让蔡文姬弹了一曲。当悠扬的琴声响起之时，刘鑫却觉得这曲子有点熟，才想起在邯郸听过。莫非在邯郸时就是蔡文姬所弹？一曲弹罢，余音绕梁，让刘鑫赞叹不已。 “哈哈哈哈，听昭姬妹子的琴声，突然觉得耳熟，才明白原来在邯郸弹琴的竟就是昭姬妹子。” 蔡文姬脸红了起来：“这曲子是阿父所作，共五曲，分《游春》、《渌水》、《幽居》、《坐愁》、《秋思》五曲，刚才所弹乃《幽居》一曲，在邯郸时亦曾弹过，所以刘郎君才觉得耳熟。” “右北兵将士将我与阿父救出来，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小妹只能弹几首曲子，让他们放松心情，那也是小妹该做的。” “还是妹子琴技高超，让人听了，有种悠然自得的心境，妹子在邯郸所弹，化解众将士的胸中戾气，使他们怡然自得，实乃大善，在下真是多谢妹子了。” “刘郎君过奖了，小妹可不敢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蔡邕又觉得尴尬，想阻止又不想得罪刘鑫。何颙就更尴尬了，赶紧起身告辞。 何颙走了之后，刘鑫也开始觉得尴尬，也起身告辞。 从此以后，刘鑫每隔几天都会来蔡邕府上，目标自然就是蔡文姬。蔡邕心知刘鑫打他女儿的主意，一开始也有些恼怒，时间长了，慢慢地习惯了，就睁只眼闭只眼。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四个月过去了，右北平不管是政务还是军务，都在按计划进行。例如荀衍主持的右北平书院已经开学，老师只有三人，学生有四十多人，都是在右弟平挑选出来的年轻学子。在土垠城，还建了十所私塾，每个私塾有五十个孩子接受蒙学。 另外，挖掘铁矿之后，刘鑫也让人打造一些简单的家具或厨具，让张世平卖到冀州、并州、乌丸、鲜卑等各地，赚了钱再购买战马、粮食等军用储备。虽然右北平的粮食已经够自给自足，但备多点，也好有备无患。 …… 然而，唯独有一件事远远落后于计划，那就是战马。 按照刘鑫的计划，右北平军组建骑兵两万人，要做到一人双马，右北平至少有两万匹马的缺口。三个月来，他通过张世平购买到的战马只有四千匹，远远不能满足需求。 张世平购买马匹的渠道是一个叫阎柔的人，此人在乌丸、鲜卑人中有一定的威望，掌握了一些资源。 张世平都快被刘鑫给逼得快疯了，只好提议让阎柔来右北平与刘鑫相见，商讨一下怎么购买更多的马匹。在他的几天请求下，阎柔终于于初平二年（191年）一月来到土垠城，与刘鑫相见。 “阎先生，你帮我右北平购买战马已经有一年多了吧，我麾下骑兵的战马有一半是通过你的渠道购买的，真是多谢阎先生。” “太守过奖了，我为太守购买战马，太守也是付钱的，我也赚了不少。” 两人寒暄了半刻钟时间，慢慢地进入正题。 “我早在几个月前就跟张世平讲了，要购买两万匹战马，可如今三个月才购买到四千匹，只完成了我的计划不到三成。如今你又告诉我买不了了，这我可不满意，这数量比先生以前购买的量还少。先生，钱我可没少给。”刘鑫有些恼怒，马匹不到位，肯定会影响到他后续的计划。 阎柔叹了一口气：“太守，并非我不尽力，而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大汉以前在幽州是有马政的，黄巾乱起之后，这马政就废了。如今幽州的马匹，基本上都是来自乌丸和鲜卑。鲜卑路途遥远，我为太守购买的马匹，均来自四郡乌丸，四郡乌丸各有马场。然而，太守杀乌延，打败苏仆延，与丘力居为敌，这三郡乌丸都不愿意把马卖给右北平。他们也知道我在为右北平买马。” “唯有上谷乌丸难楼愿意把少量马匹卖给太守，上次购买的五千匹马中，其中三千匹马是太守每匹加了半石粮，难楼才肯卖，后面两千匹难楼死活不肯卖，是我谎称是为冀州牧买的，难楼才愿意的。” “那先生为何不以冀州牧的名义多买一万匹？” “太守，你就放过我吧？冒名顶替风险可是很大的，一旦被发现，我名誉尽毁，还会面临灾祸。” “先生之言不无道理，但你说四郡乌丸不肯卖马给我，是因为我与四郡乌丸为敌，那公孙瓒呢？他手里目前有三万骑兵，战马不下于五万匹吧？他的战马从何而来？” “公孙瓒久居涿郡，在黄巾乱前，那里有马政，他至少有一半马匹是马政时得到的。其余一部是战后缴获，光石门一战，他起码缴获两万匹。” “剩下的部分是难楼提供的，只是……”阎柔停了一下：“那是半买半送的。” “什么？难楼为何如此？哼！我花钱买他还不愿意，公孙瓒买他就送？这买卖可不公平？”虽然买卖自由，但也是公平公正才对。 “难楼畏惧公孙瓒军队之精锐，不敢忤逆公孙瓒。” “如果说来，我当提兵到上谷，把难楼打一顿，他就肯卖马给我？还能便宜卖？”阎柔没有接着说话，应该算是默认了。看来，有钱不一定有用，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第94章 解决战马问题 “那刘虞的战马也是难楼提供的？” “不是，刘州牧的战马四郡合起来给的，丘力居、苏仆延都要靠刘州牧约束公孙瓒。” “别人的战马我就不管怎么来的？阎先生你看，剩下的战马该如何解决？” “这……我也是一时没有头绪，目前从四郡很难买到了，太守何不跟公孙瓒或刘州牧买？只是需要恰当地提高价格。” 跟他们买？早知道当初从雒阳回来时，就不给公孙瓒战马了，直接给钱就行了。如今要是跟公孙瓒或刘鑫购买战马，这两人愿不愿意还是一说，就算愿意了，这价格起码翻一番。 “不行，两人肯定会狮子大开口。阎先生还是多想点办法，从鲜卑购买一些也可以。” 阎柔想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帮太守去一趟鲜卑，但至少四个月以上，数量最多三千匹，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那不行，三千匹马还要折腾几个月，这效率太低。” “太守对战马的需求量大，何不实行马政呢？”阎柔突然撇开买马之事，说起马政来。 “马政？马政解决得了燃眉之急吗？” 马从出生到成年起码要养五年，才能上战场，成年马服役约五年到十年时间，巅峰时期最多三到五年，之后就上了战场了，只能驮运物品。就算实施马政，起码也得十年八年才能见效。 “但马政乃长久之策，太守可以购买一批五年左右的母马，作为种马，由百姓养于家中，再以公马让其配种，五年能生两到三胎，五年后必见效。” 刘鑫摇了摇头，他从来都没想到实施什么马政，跑去让右北平百姓养马，他认为这么做代价更大，效果却很有限。原因是百姓自己在家中养的马，再怎么养都不如在草原上养的马剽肥。右北平距离草原还有五百多里的路程，那是乌丸和鲜卑人的地盘。 要是右北平有草原就好了，如今他早就自建马场了。他想做的是，带兵把三郡乌丸给平定了，然后直接占据了乌丸的马场，在大草原上养马。 “马政之事，我从未考虑过，百姓在家中养马，终比不上在广阔的草原中养马。将来我平定乌丸，就可以直接到草原上养，想养多少都行。” 刘鑫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短短几句话，让阎柔大吃一惊。 “太守有此志向，让人敬佩，难怪幽州百姓都往右北平投靠。” “哈哈哈哈，阎先生过奖了，如果你敬佩我的话，那就帮我搞到足够的马匹。” 阎柔听了，犹豫半晌，突然他往前走了一步，单膝跪下，向刘鑫施礼：“太守，我想投靠太守，在右北平谋个一官半职，还望太守允许！” 这可把刘鑫吓到了，他赶紧扶起阎柔：“先生你这是何意？” “太守，我乃广阳人，自幼父母被乌丸人所杀，我亦被乌丸人囚禁几年，出来后曾远走鲜卑，渐渐地博得一些名气，而后再返回幽州，与张世平结交。” “我虽奔走于乌丸、鲜卑之间，但对乌丸鲜卑皆恨之入骨，幽州乃我大汉领土，乌丸向朝廷朝贡，朝廷怜悯乌丸人，将幽州划出几个地方安置乌丸人，此举迟早养虎为患，两年前丘力居、乌延、苏仆延勾结张纯张举叛乱便是如此。” “还是太守和那公孙瓒联合击败乌丸、平定叛乱，州牧刘虞如今又对乌丸人怀柔。右北平乌丸自乌延死后，余下军队被丘力居给带走整编，右北平乌丸已是没落，不足为患，皆是太守之功，丘力居、苏仆延却野心勃勃。如今中原大乱，乌丸人一旦恢复元气，必定会再次叛乱。丘力居已逐渐老迈，其子楼班年纪尚小，但从子蹋顿勇猛无敌，太守不可小视。” “我这一年多一直在为太守奔波买马，与张世平也多有交流，深知太守志向，愿投效太守，助太守攻破乌丸，以雪父母之仇。” 说完，阎柔向刘鑫磕了个头。刘鑫感到又惊又喜，惊的是两人本来只是在谈生意，如今阎柔却想投效于他，喜在是他知道阎柔是个有才华、有资源的人。别的不说，光是阎柔掌握的马匹渠道就不小。 “那你为何不投公孙瓒呢？” “公孙瓒虽极力攻打乌丸，但他穷兵黩武，桀骜不驯，又掳掠百姓，恐非明主，唯有太守，屯田几年，发展商贸，以收获养军，此乃正道。” 刘鑫听了，再无疑虑，赶紧把阎柔扶了起来：“以先生之才，能为右北平效力，乃右北平之福，我自然欢迎。只是…” “有何难处？太守请说！” “我想，你投效之后，仍需奔走于乌丸、鲜卑之间，就是你暗地里是右北平的人，但明面上你仍是商人，促成交易。因为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在乌丸打探消息。” “太守，这没问题！待他日乌丸平定之时，我再右北平就是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如此，阎柔也算是正式投效了右北平。 “只是，这马匹……我可以去难楼那里再试一下，但数量不敢保证。”阎柔为了右北平，决定再会一会上谷乌丸难楼，他必须把这事做好，否则就无法体现他的价值。 刘鑫沉思了一会儿：“行，你……还有你再去找刘虞，向他买一万匹马，价格就按与难楼一样的价格。” “那……价格会不会太低了，恐怕他不会愿意。” “不怕，你见到他时，告诉他两个消息，跟他讲，这两个消息是我们右北平打探到的，价值千金，让他提前做好准备。马匹的事情想来他也不会为难我们。” “什么消息？”阎柔很是好奇，什么消息会让刘虞改变主意。 “第一个消息是，他儿子刘和会逃出长安，但南阳袁术会对他儿子不利，让他提前有所应对。” “第二个消息是，冀州牧韩馥和渤海太守袁绍想扶刘虞为帝，告诉他，千万别犯傻。” 第95章 新的战略，出兵的借口 “什么？”阎柔一听这个消息，直接吓傻了：“韩馥和袁绍竟如此大胆，敢学那董卓，随意立皇帝？” “嗯，这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外传，我估计你见到刘虞时，他可能已经得到消息，不过，你说出这两个消息，他仍是会吓一跳。届时你再提战马之时，他有所顾虑，多半就会答应。” “好！”阎柔想了一下，觉得可以一试。 战马一事安排妥当之后，阎柔便告辞而去。本来刘鑫想安排几个人帮他，但被他拒绝了，刘鑫只好作罢。 三个月之后，阎柔从上谷难楼那里弄来了两千匹马，从刘虞那里弄来七千匹马，共九千马匹。虽然还差七千才能达到刘鑫的目标，但总算解了燃眉之急，刘鑫这才安心下来。 如此一来，右北平六个月休养生息的计划已经完成。刘鑫把手下的人集中起来，打算开一个会议，决定右北平军的下一战略计划。 “诸位，目前天下已大乱，公孙瓒与刘虞这半年曾两次爆发冲突，好在没有牵连到我们。在冀州，韩馥手下大将麴义已经叛变，韩馥曾率军攻打麴义，但却被麴义击败。一个月前公孙瓒突然率军南下，再次进入冀州中山国，目的看似直指韩馥，但我与文和、公达商讨过。” “韩馥、公孙瓒应该是中了袁绍之计，袁绍怂恿公孙瓒南下，造成公孙瓒想侵犯冀州的假象，又暗中勾结麴义，让韩馥紧张，韩馥必向袁绍求援，如此袁绍便趁虚而入，夺了冀州。可惜韩馥是个庸才，手下只有沮授而不能用，冀州早晚会落入袁绍手中，公孙瓒看似来势汹汹，便他背后有刘虞盯着，他在冀州根本就捞不到好处，白白被袁绍利用。” “还有几个消息，我军当初从潼关撤回，那董卓似乎又出兵占据函谷关，长沙太守孙坚再次出兵北上，曾于阳人城击败董卓手下大将胡轸，就是被子龙吓得逃跑的那个。哈哈哈哈。” 刘鑫说得风趣，在场之人都哈哈大笑。 “在兖州，兖州刺史刘岱杀了东郡太守桥瑁，但刘岱是庸才，很难守得住兖州。南阳袁术曾率军攻打兖州，与陈留曹操战于匡亭，似乎已经败退。” “右车骑将军朱儁逃出长安，召集军队驻扎中牟，曾传信各郡县，要求再次出兵讨董，听说除了徐州刺史陶谦之外，没人响应。我也收到朱儁的信了，咱们右北平可不能没事老往中原跑，山高路远的，所以我直接就拒了。” “董卓退回长安，看似逍遥自在，实则忧患极多，最大的忧患便是三姓家奴，董卓迟早会被吕布害死。” …… 刘鑫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时间，讲来自各地的消息，有些是田豫打探到的，有些则是历史知识。 “总之，天下大乱，大汉每一个地方都在打仗。幽州还算是不错的了，只有公孙瓒和刘虞爆发了两次小冲突。然而幽州之所以平稳，就是因为有我们右北平军在。我军南下中原，战绩辉煌，名扬天下。再加上我们的地盘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位于幽州中部，将辽东公孙度与西部刘虞、公孙瓒分开，减小了他们发生冲突的可能。而我们的强大，也使得各方势力不敢轻易招惹我们。” “但我军的强大，不仅仅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还要荡平强敌。自雒阳归来，我就定下了半年休养生息的计划，如今该计划已经基本完成，重骑兵重步兵已组建完毕，并进行了几个月的训练。我军也得到充分休整。如今，该是我军亮剑的时候了。” 刘鑫说着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诸位，我军接下来的战略计划就是，彻底平定三郡乌丸。在未来的六个月时间里，我军将北上，分兵攻略管子城和辽国属国乌丸聚集地无虑城。” “三郡乌丸一向以丘力居为首，此人狡诈无比，当年张纯战败，此人直接率几万骑兵逃至管子城，保存了实力，如今手里至少有五万骑兵。辽东属国的苏仆延当年战败于我军之手，目前据可靠消息，他手中骑兵也不下于三万。” “我军总兵力五万，能出动的兵力不超四万，兵力仅相当于敌方的一半，要以少敌多，但我军训练有素，装备要远优于乌丸军，此战我军必须彻底击败乌丸。诸位，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有！”手下几个武将个个情绪激昂。虽然兵力有差距，但右北平的将领们毫不畏惧，因为右北平军几乎每一场大仗都是以少胜多。 “好！”刘鑫很满意，又接着说：“那我们先讨论一下，要怎么打？两年前，刘虞那老头任幽州牧，对乌丸采取怀柔政策，赦免了丘力居和苏仆延两人之罪，如果我们要出兵攻打丘力居和苏仆延，会拂了那刘虞的面子，担上擅开战端之名，我虽不在乎这名头，但唯恐刘虞不高兴。” “我军出兵在即，我不希望后方不稳，万一惹恼了刘虞，他倒过来帮助乌丸打我们，那就麻烦了。出兵讲究的是名正言顺，诸位得想一个名头，能让我军顺利出兵，而又能得到别人的理解和支持，刘虞也不会生气。” 手下几个人低头想了起来。 “那丘力居和苏仆延最近老实得很，要抓他们把柄也不是没有，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得通过刘虞那一关，否则很难名正言顺。” “太守，要不？我们谎称几个士兵丢失，怀疑是被乌丸人掳走，然后率大军到辽东属国搜查，如此不就光明正大了吗？”张辽提了个建议。 刘鑫一听，差点喷饭，这招果然是妙，后世某个无耻的国家就曾用过。不过，对付乌丸无耻点，也是可以的。当然，他心中明白，这主意恐怕行不通，他都还没出兵，怎么会有士兵丢失呢？他向张辽竖了个大拇指。张辽反而感到有些尴尬，或许也知道自己的主意太无耻了。 第96章 围点打援的战术 刘鑫突然发现荀攸和贾诩两人脸带笑容，默默不语，看样子应该是早就有了对策。 “两位军师，你们有什么看法？”这是他首次在公开场合称两人为军师，实际上在私下场合已经这么叫了。 “太守你忘了，董卓给你封了个什么官？”荀攸问道。 “封官？”如今乱世，朝廷的官职只有面子上的荣光，他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突然想了起来：“对了！是护乌丸中郎将！”话说护乌丸中郎将也是中郎将，但似乎所有人都叫他太守，当然他自己也不在意一个称呼。 “是的，太守总该履行一下护乌丸中郎将的责任吧？以护乌丸中郎将的名义，限期一个月，让上谷难楼、辽西丘力居、辽东属国苏仆延来右北平来谈事。丘力居、苏仆延和我们已是仇敌，如何敢来？他们俩不来，太守正好以藐视朝廷为由，出兵征讨，如此名正言顺。” 刘鑫一听，不禁拍桌而起，赞道：“妙呀，就这么办。他们要是敢来，那正好有来无回，不敢来我们就出兵讨伐。嗯，不错，就这么办！” “既然出兵的由头找到了，那我们要怎么出兵呢？” 刘鑫让人把一张很大的幽州舆图挂起来，手里拿着一只棍子，对着舆图边指边说：“从我土垠城到无虑县约七百里路，到管子城约一千里路，乌丸的城防不高，守城是其弱势，想必乌丸人必会选择在野外以骑兵对决。苏仆延被我军伏击过，恐会小心翼翼，丘力居本身是个小心谨慎之人，恐怕也不易对付。” “我先说我的想法，我军兵力有限，如分兵分别攻打丘力居和苏仆延，则兵力过少，难以攻克，倒不如先集中兵力，先克苏仆延，然后在无虑驻扎过冬，明年春再北上管子城，与丘力居决战。此做法的优点是兵力集中，对战苏仆延胜算较大，缺点是我军需长途跋涉，又需要在无虑过冬，前后可能有半年以上，长期在内，对大军不好，且辎重压力大。” 刘鑫这主意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但他并不在乎这点，他只想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毕竟有贾诩和荀攸两位谋士，他不需要像以前那样动脑子，去做谋士的工作，让谋士无事可做。另外，他对三国时代的异族了解也不算太多，历史也已慢慢地朝他不了解的方向发展，他的优势正在慢慢消失。 武将们思考刘鑫的说法，一会儿后纷纷点头。 荀攸想了一会儿，才说：“管子城距离我右北平确实太远，两年多前，公孙瓒缘何败北？究其原因便是孤军深入，与丘力居相持到了冬季，天气太冷，冰雪封路，大军不退也得退，我们不能重蹈覆辙。如今距离冬季只有六个月时间，我军到达无虑县至少还要花……两个月时间，交战最多只有三个月，能拿下无虑县就不错了，无力再攻打管子城。” “苏仆延不擅守城，多半野外扎营，与我军对峙，他只要坚守几个月，便能守到我军退兵。因此我军只能速战速决。要想速战速决，我军唯有正面决战。苏仆延自恃乌丸骑兵占优，却不知我军骑兵装备精良，他必会轻敌，我军可一举击破苏仆延。” “如不能速战速决，则我们必须防范丘力居出兵救援，管子城距离无虑城约六百里路，丘力居又都是骑兵，不到六七天时间便能赶到。还有，辽东公孙度呢？他会不会也会出兵？襄平距离无虑也只有三百多里路，公孙度完全可以支援苏仆延。” 刘鑫沉思了一下：“如此我军只能快速打败苏仆延，然后据城而守，就算丘力居和公孙度救援苏仆延，我们也只需等到冬季来临，他们也会自动退兵，到了春季我们再进军管子城。” “可是……”贾诩突然问：“如果我们真与苏仆延长期对峙呢？”刘鑫和荀攸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我们对苏仆延围而不打，他会向丘力居求援吗？” “不会，他恐怕会乐观其成，毕竟只要守几个月时间，我军就退兵。” “那我军就求一战重挫苏仆延，让其胆寒，迫其向丘力居和公孙度求援，我军可以途中设伏，就有机会重创丘力居，则来年春季再攻管子城就轻松很多。”贾诩提出主动诱出丘力居的打法：“就算没有机会重创丘力居，我等再退兵，亦没有什么损失。” “莫不是围点打援之计？”刘鑫不禁惊呼。 “围点打援？太守这说法好，不就是围住苏仆延，打丘力居和公孙度吗？只是我们只打丘力居，不打公孙度，这有利于集中我军兵力，提高胜算，至于公孙度。”贾诩略微思考：“从襄平到无虑需经过大辽河，派一支两千人的部队在大辽河岸边巡视，配备弓箭，以威慑公孙度，阻止他过河就可以了。” “文和之计，我觉得可行，相对而言，丘力居更难对付，但我军攻打苏仆延，势必会引起丘力居的防备，反倒不如先设计伏击丘力居，一旦伏击丘力居得手，苏仆延会吓破胆 ，届时再对付苏仆延反而更容易。”荀攸很快就支持贾诩的策略。 刘鑫也就没有意见：“好，就按两位军师说的去办。” 荀攸又提了个主意：“还有，如若我们攻下无虑，乌丸人居住无虑已久，恐不适合我们过冬，不如提前选择一合适之地，搭建临时住处，屯放过冬的物资，到了冬季，可退兵于此，过冬之后可迅速进军，如此可节省人力物力，尤其节省时间。此处亦可作为粮草辎重屯放之处，应派重兵把守。” “这个……”刘鑫犹豫了起来。 “我觉得可行。”贾诩没有犹豫，直接就支持了荀攸的看法：“从土垠城到无虑县路程远了，进退困难，押送辎重亦不方便，还不如就在辽东属国选择一点屯放物资，至于地点……” 贾诩想了一下：“这里就合适，辽东属国徒河县，这里距离无虑县仅两百多里，从土垠城到徒河县早就没有军队，后方安全，前方又有我们的大军守着。” 第97章 难楼的想法 “最重要的是徒河县南部靠海，安全得很，北部主要为山地，且有林，这种地形不利于骑兵作战，就算苏仆延或丘力居发现我军囤积物资于此，想打主意，我军亦不会被动。” 刘鑫和荀攸一听贾诩说到徒河县的地形，心中都忍不住佩服，这就是贾诩的本事。他刚来幽州时间也就半年时间，幽州哪里有河，哪里有山，都搞得清清楚楚。简直是个活地理。 同样是谋士，荀攸就觉得自己做不到这点，他最多了解每个郡县在哪个方位，路程大概多远，其余的也就无能为力了。 刘鑫本不愿意随意把粮食放在不可控的地方，容易被敌方查探到并袭击，后世的官渡之战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更喜欢把粮食随行携带，尽量减少长期作战。 只是听了贾诩的话，他也觉得有道理，且贾诩看起来很有自信。所以，他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下来。 “好！就这么办！” 一次重要的会议就这么结束了。结束前，刘鑫对赵云和张辽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俩尽快对阎柔送过来的战马进行筛选，做好出战的准备。 随后，刘鑫以乌丸中郎将的名义向难楼、苏仆延和丘力居发出请帖，请三人来土垠城聚一聚，商讨大事。 很快一个多月过去了，过了限期。果然，只有难楼来了 ，苏仆延和丘力居都没来。反倒是公孙瓒和刘虞都派人过来，询问有什么事。这两人一个是朝廷封的太尉和幽州牧，另一个是涿郡太守和都亭侯，要么官职比他大，要么爵位比他高，又都是幽州重量级的人物，前来过问也是应该的。 刘鑫将两人派来的人留在土垠城，然后单独见了难楼。 “难楼大人，我乃朝廷亲封的乌丸中郎将，这次将你和苏仆延、丘力居三位乌丸大人同来土垠城，结果只有你来了，他们俩却没有来，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难楼心里一阵苦闷，这原因谁都知道：“兴许是苏仆延和丘力居两人还在路上，中郎将不如多等一段时间。” “哈哈哈哈，难楼大人讲得汉话不错，想来学了很长时间的吧？” “我自幼在上谷长大，与汉人接触多了，自然而然就学会了。” 刘鑫沉吟一会儿：“我要求苏仆延和丘力居限期来土垠城，如今期限已过，两人恐怕是不会来了，难楼大人，他们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朝廷面子，就是藐视朝廷，难楼大人，你说我该当如何呢？” “这……我不明白中郎将之意。”难楼心里感到很苦恼，他和苏仆延、丘力居同属乌丸人，但他又与那两人少有往来。所以，三郡乌丸叛乱之时，他才会置身事外，对汉人唯唯诺诺。然即便如此，他仍担心汉人不放过他。 “哈哈哈哈，你无须明白，对了，难楼大人，我右北平向你购买战马，你为何会屡屡拒绝？” 难楼又是一阵苦闷：“中郎将，并非我有意如此，而是这几年战乱频繁，战马需求量大，上谷的战马已是不足，马场一年也近一万多匹马，中郎将、都亭侯、州牧都需要战马，我都不敢得罪，今年给了中郎将七千匹了，已是最大量了，再多我的马场也没有了，还望中郎将海涵。” “我是海涵了，但又听说你给公孙瓒的马便宜，给我的马价格就贵，有这事吗？” 被当面质问，难楼感到有些恐惧：“这……” “我听说，你害怕公孙瓒，所以不敢要太多钱，却不怕我，敢向我要高价，是这样吗？”刘鑫长期带兵，又处高位已久，身上自有威严，这番话把难楼吓了个踉跄。 “中郎将，并非如此，都亭侯的马匹我只供少量，有时他会直接去跟我部落下的牧民买马，我亦是不能阻止。”难楼显然有狡辩之嫌，想把自己干的事情推到牧民身上。 刘鑫也不想过于为难他，并不纠结这个问题，于是改变话题：“四年前，张纯、张举勾结丘力居、苏仆延、乌延三郡乌丸发动叛乱，想必他们肯定也约了你吧？你为何不起兵呢？” 如今难楼已是汗流浃背，刘鑫问的问题个个尖锐，连拐弯抹角都省了。这种过于直接的问法，让他觉得刘鑫似乎故意在抓他的把柄来为难他。 如果是几年前，难楼还不怎么怕，可如今不一样了。他进入右北平时，简直吓呆了。右北平与涿郡、上谷、代郡等地方的一片萧条完全不同，这里是一片繁荣的景象，媲美盛世。他深深地感觉到刘鑫的厉害之处，难怪右北平有那么多钱来买马。再加上右北平军打败乌延、苏仆延，南下中原而声名大振，难楼对右北平产生了恐惧心理，这种恐惧甚至超过了他面对公孙瓒之时。 “我与苏仆延、丘力居等人素无往来，上谷乌丸臣服于大汉，才得这上谷郡之地栖身，免得在草原之上过着飘零的日子。上谷乌丸人对朝廷很是感激，是以苏仆延和丘力居叛乱之时，我并不愿意参与。” 难楼的回答很有技巧，他处处称自己是上谷乌丸，显然想与苏仆延、丘力居等人划分界线。 “我听祖辈上说，上谷乌丸部落以往游牧于草原之中，常与鲜卑、匈奴纷争，又因草原天气变化无常，常常四处迁徙，生活居无定所、孤苦伶仃，后投靠了朝廷，得朝廷眷顾，向南迁徙，住在这上谷之地，比邻草原，能养马、羊等，又不需要四处飘零，这日子才好起来。” “苏仆延和丘力居等人起兵叛乱，掳掠财物，为的是自己，而无视百姓苦难。我志不在此，我只希望我上谷乌丸百姓能过上平稳的生活。” “如今州牧在上谷开放集市，幽、冀、并各地商人也前往上谷，与我乌丸部落交易牛、羊、马匹以及皮毛，我乌丸人获得粮食、厨具等，这日子也好得很。说实话，右北平的铁器和粮食在上谷都很受牧民们的欢迎。” 第98章 平乌丸之战(一)进军无虑 难楼侃侃而谈，倒是让刘鑫对他的看法有了改变，对他好感大增。想不到乌丸之地，也有像难楼这样的人，会为百姓着想。 “那你为何不让你的百姓种田呢？相对来讲，种田比养马收益小，但风险也小，更为稳定。” “这……不是没想过，只是上谷的地贫瘠，我们乌丸人不擅长种田，收成不高，反倒不如养马养羊。” 刘鑫想了一下，又问：“你治下有多少百姓？” “共八千落，老幼约二十万人，其中骑兵两万人。”难楼如实说了出来，也显出他的聪明之处，因为他明白，刘鑫不可能不知道他治下有多少人多少兵。 “其实如果你想百姓好好生活，这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中郎将的意思是说？” “好好生活，好好养马，不要动歪心思。” 难楼心中一阵凛然，也明白刘鑫是在警告他。 “你知道我会如何对待苏仆延和丘力居吗？”刘鑫再次问这个问题。难楼摇了摇头。 “这次让他们来，只是找个出兵的借口而已，他们来不来都无所谓。如果他们来了，我必定不会放他走，如果他们不来，我正好有个理由，出兵讨伐他们。” “啊！”难楼大惊失色。 “你可以在右北平多呆一段时间，好好欣赏右北平的景色。” …… 与难楼谈话后的第三天，右北平军终于开拔，向辽东属国进发。刘鑫、贾诩、许褚、赵云和张合率重骑兵五千，重步兵五千，步兵五千向无虑县进军，目标直指苏仆延。张辽、太史慈、荀攸率骑兵一万、步兵五千，昌黎县东北部进发，在无虑县西北面，距离无虑县约六十里路的地方驻军，目的是阻止前来救援的丘力居。韩当率两千步从无虑县南部穿过，直达大辽河，防范公孙度出兵过河。田畴、廖化负责率三千步兵，前往徒河县筑城押送辎重物资。 除此以外，刘鑫正式起用徐庶，让他与高览率一万步兵陈兵于渔阳郡边境，目的是防范公孙瓒和刘虞突然抽风，趁虚而入。田豫仍然镇守大后方土垠城，手里也有五千兵。 半个月后，刘鑫率军进入无虑县地界，向县城的方向而去。距离县城还有二十几里的地方，大军正在行进，突然斥候来报，有一支骑兵正往大军而来。在前面探路的正是张合，他赶紧下令停止进军。 骑兵的速度快，果然，在远处，一支骑兵呼啸而来，目测有四五千人，目的直指大军。 张合不慌不忙，大声下令：“列阵！盾牌准备，弓弩准备。” 盾牌竖在大军正前面，形成一堵墙。弓弩兵在左右两侧，蹲着站着各一排。 待这支骑兵的距离差不多时，张合下令：“射箭！” 无数铁箭射向这支冲上来的骑兵，这支骑兵跑在最前面的顿时人仰马翻。后面的骑兵并不停止，仍不断地冲锋。 右北平的弓弩疯狂的射出，使得这支骑兵无法进一步。或者是看着袭击不成，这支骑兵的将领突然下令撤退，然后猖狂逃跑。 一次短暂的短兵相接，以右北平军获胜而告终，后面的刘鑫知道情况后，还没来得及来查看情况，仗就打完了。 战场上留下几百具尸体，刘鑫让人草草收拾一下，大军继续前进。 过了一个多时辰，大军来到距离无虑县县城只有十里左右的地方，苏仆延的大军已在列阵等待。看来，苏仆延也打算正面与右北平军对决。 刘鑫大军刚到，自然不会与苏仆延交战，但对方列阵于此，他也不甘示弱。于是，他和张合、许褚率步兵迎了上去，将手中的骑兵先藏匿了起来。 许褚和张合护着刘鑫，来到阵前。苏仆延看到了，也拍马来到两军阵前。 “苏仆延，我乃大汉乌丸中郎将，你们辽东属国乌丸受我大汉护佑，我召你到右北平议事，你为何不来呀！” “哼！刘鑫，你欺我军是三岁小儿吗？你不过想置我于死地而已。” “哈哈哈哈，苏仆延，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初你随张纯张举叛乱，本是有罪，该当处死，但朝廷宽宏大量，赦免了你的罪，你当感恩图报，我乃朝廷钦封的乌丸中郎将，自然遵从朝廷之意，以和为贵。” “召你去右北平，是为响应幽州牧之策，重开商贸，交易往来。但你却疑心重重，说我欲害你，此乃无稽之谈。” “哼！刘鑫，你少在这里骗我，我苏仆延任乌丸大王已有十余载，并非没见过世面。你们汉人奸诈，早有灭我乌丸之心。你如有开通商贸之意，开了就是，如今却率军入我辽国属国之境，其目的路人皆知，又何必躲躲藏藏呢？” “我召你到右北平，你却不来，此乃藐视我大汉朝廷之举，我身为朝廷钦封乌丸中郎将，岂能坐视不理，今日率军于此，正要治你大不敬之罪。” 论口才，苏仆延自然不如刘鑫，一番对话下来，苏仆延感到词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哼，我不想和你作口舌之争。上次我败于你手，乃是你狡诈，我不慎中了你的奸计，但此时不同往日，刘鑫！你有本事正面对决吗？” “哈哈哈哈。”刘鑫哈哈大笑：“苏仆延，你真是大言不惭，我听闻，失败者只会找理由，听你所言，果真如此。你在柳城，败于我手，灰溜溜地逃跑，竟还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苏仆延终于明白，他说不过刘鑫，多说无益。想来，只有赶紧干一场才是正事。 “好，你我回阵，战场上公平对决如何？” “公平？如何公平？我右北军乃以步兵为主，你的兵力却都是骑兵，以步对骑，我已处劣势，如今你又选择这空旷之地作为战场，再加上我军刚到，长途跋涉，已是疲惫，很明显你占据了优势。刚才你不是已经派骑兵冲击过了吗？以我看，不如你再直接率军冲阵就是了。” 第99章 平乌丸之战(二)首次亮相的重骑兵 苏仆延被刘鑫说破了他的想法，感到有些尴尬。他知道右北平的弓箭厉害，今日右北平大军刚到，他就让部将率五千骑兵发动突袭，只想试一下右北平军的战力，如胜则直接冲杀，可如今败了，他见识到右北平的弓弩的厉害，反不敢冲阵了。再加上几年前被伏击了一下，心里多少有了些阴影。 寻求正面冲击，他的目的是想对阵右北平的骑兵，进行短兵相接，避开右北平的弓弩，取得一场胜利。 他见识过右北平的骑兵，知道右北平的骑兵不行，虽然他听说右北平的骑兵在中原有过不错的战绩，但中原的骑兵岂能和乌丸骑兵相比？ “那你说该如何？” 刘鑫想了一下，目视苏仆延：“三天后，就在此地，你我各出五千骑兵，正面对决，看谁的骑兵厉害，如何？” 苏仆延就担心刘鑫反悔：“好！一言为定。”说完，苏仆延拍马回去。刘鑫三人自然也拍马回阵，找到赵云，把他与苏仆延约战的事情告诉赵云和贾诩。 “子龙，我还记得三年前，我的骑兵刚刚组建，就败在这个苏仆延手下，我选择与他约战，一则符合我们的战略；二则此前败给他，如今我希望咱们能以骑兵正面对抗取胜，一雪前耻；三则你一直都想对决苏仆延，为家乡父老报仇，如今正是机会；四则我需要以此战来检验一下你所建的这支重骑兵。三天后，骑兵对决，就交给你了。” “太守你放心，我做梦都想杀了这苏仆延，如今有了机会，岂会放过，重骑兵训练至今已有半年，正是出鞘之时，就以这一场胜利，作为这支重骑兵征战天下的开始。” 看来，赵云也是信心满满，刘鑫心安了许多。 三天之后，两军阵前，苏仆延出动五千骑兵，右北平军由赵云率五千重骑兵迎战。当赵云率重骑来到阵前时，苏仆延吓了一跳。 右北平这兵骑兵怎么那么奇怪，士兵骑在马上，全身带甲，全军拿着长刀。要知道，能在马上拿长刀交战的，一般都是武艺高强的将领，难不得右北平骑兵的士兵个个武艺高强？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果然右北平的骑兵还跟三年前一样外行，看着光鲜亮丽，其实虚有其表。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右北平的战马上的特殊之处。 刘鑫在许褚的保护下来到两军阵前，大声说道：“苏仆延，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如果没话说的话，那就开始吧！” 如今苏仆延巴不得赶紧开始，他都不愿意上前几步，只是在原地大声回话：“好吧！那就开始吧！” 刘鑫听了，默默无语地回到阵营，向赵云打了个手势。 赵云看到手势，又向传令兵打了个手势。他举起长枪，高喊大声：“骑兵听令，上阵杀敌，冲啊！” 一声令下，鼓声大作，骑兵一下子冲了出来，气势磅礴，如万马奔腾。 苏仆延见状，也是一声令下，乌丸军的骑兵也冲了出去。然而几个瞬息之后，苏仆延看着场上正在冲锋的右北平骑兵，开始感到不对劲。他毕竟有多年的骑兵战场经验，很快就看了出来。右北兵的骑兵全身带甲，拿着长刀，但速度却不慢。这怎么可能？他大吃一惊。他来不及细想，两军即将冲撞在一起。 乌丸骑兵一手抓住缰绳，一手举着长刀，嘴里呱呱大叫，拼命地往前冲。 眼看两支骑兵要冲撞到一起，右北平的骑兵突然双手拿刀，对准乌丸骑兵，往前一砍。整齐如一的动作，顿时气贯长虹，乌丸骑兵完全没料到骑兵还有种打法的，丝毫没有防备，要么士兵要么战马，纷纷被长刀砍到，顿时人仰马翻。 右北平的骑兵立即收刀，往前冲去，然后又是整齐如一的一刀。乌丸骑兵的短刀只有不到一尺半长，而右北平的长刀约有四尺长，想反击却够不着。战场便是如此，武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就一寸险。一时间，战场形势一边倒，乌丸骑兵被杀得措手不及。 苏仆延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右北平的骑兵能拿着长刀也就算了，骑兵还不拉缰绳，这要怎么控制马匹，怎么控制方向？他的脑袋里顿时一批草泥马跑过……其实，右北平的骑兵并非真的不拉缰绳，只是舞刀的时候，需松开缰绳，双手握刀，一刀砍下，才会有威力，收刀之时仍需要拉缰绳控制一下速度和方向。 正在苏仆延吃惊的时候，他的士兵正在被赵云的重骑屠杀。只是随着双方交战的深入，右北平军也渐渐无法保持阵形，慢慢地成了各打各的，即便如此，靠着装备上的优势，仍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在右北平的阵营里，刘鑫和贾诩等人正在看着这场对决，心里感到非常轻松。 “哈哈，想不到太守建的这支重骑这么厉害，看来我军是赢定了。”贾诩连连夸赞。 “那当然，这支重骑的士兵光全身装备就价格两万钱，那真是用钱砸出来的。要是打不赢苏仆延，我就该吐血了。” 张合的脸上也露出羡慕的表情，能统率这样的军队，对他而言是种荣耀。 “儁乂，你可别流口水，你率领这支重步兵，我也砸了不少钱。” “呵呵。”张合尴尬地笑了。 “太守，这可不是闲聊的时候，你看苏仆延在干嘛？” 刘鑫这才想起双方还在打仗，他连忙看向苏仆延，看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货要食言了，估计要增加兵马，想强行对抗我们的重骑兵，儁乂，你赶紧做好准备，该你出场了。” 果然，苏仆延看着自己的骑兵被杀得七零八落，心中很是不甘。他心里想着，这骑兵太厉害了，不过估计就只有五千人，留着是个祸患，不如现在拼尽全力，把这支部队给消灭掉。 第100章 平乌丸之战(三)首次亮相的重步兵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赶紧下令再投入五千骑兵，拉弓上弦，准备骑射。 赵云率军一路冲杀，眼看要冲杀到苏仆延跟前，他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大喊：“停止冲杀。” 只是为时已晚，苏仆延看到自己的五千骑兵都快被杀完了，没被杀的也已经逃了回来，连忙让已经准备好的骑兵发动骑射。 顿时，弓箭如雨般，飞向赵云率的重骑。重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些士兵也纷纷从马上栽倒下来。 好在赵云已经下令停止进攻，军队慢慢地停了下来。 “取弓射箭！”赵云再次下令，重骑士兵纷纷取弓与乌丸骑兵对射，一轮弓箭射出。 乌丸骑兵也倒下一些，然后纷纷躲闪。趁此机会，赵云再次下令：“撤退！撤退！” 右北平的重骑趁乌丸骑兵躲避弓箭时，调转马头往回跑。赵云不是不想和乌丸人对射，而是他的骑兵拿着长枪，没办法装箭，他射的第一轮弓箭是事先装好的。 这是重骑兵的一个缺点，长刀没有刀鞘，没办法像短刀那样插入刀鞘，只能用手拿着。这就意味着，骑兵腾不出手来使用弓弩。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刘鑫仍为重骑兵配备了短刀和弓弩，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允许士兵丢弃长刀，使用短刀和弓弩。只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因为这种做法增加了骑兵的负担。 赵云的骑兵撤得也快。 苏仆延一看，眼红了，这右北平的骑兵屠杀了他的骑兵，杀完了就想跑？如今右北平的骑兵撤退，却把背后露了出来，如果他追击的话，岂不可以一下子冲到右北平军的阵营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苏仆延果断下令：“追击！”他又投入一万骑兵，追击右北平的骑兵，一鼓作气冲过去。 赵云的骑兵已经撤了，自然不能再回头，一则军令难以传达，二则难以恢复阵形。刘鑫赶紧让人打出旗语，引导赵云的骑兵从中间撤退。 赵云的骑兵刚刚撤完，两侧的步军拿着盾牌，向中间靠拢，补掉中间的缺口，以待乌丸骑兵的冲阵。 苏仆延看着远处右北平军以步兵挡他的骑兵，心中一喜。说时迟那时快，乌丸骑兵撞击在右北平军的盾牌上，但并没有冲过去，而是被挡下来，右北平军的盾牌坚如磐石。 跑在最前面的乌丸骑兵一阵惊愕，下意识的拉了一下缰绳。正在此时，右北平军盾牌阵的缝隙中，出现了一些长戟，刺向乌丸骑兵的马肚。乌丸骑兵的战马被刺中，纷纷倒地，士兵也从上面摔下来。 后面的骑兵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仍是往前冲，但仍被右北平的盾牌阵所阻。越来越多的骑兵被阻于盾牌阵前，形成了践踏的场面，乌丸骑兵终于停住脚步。 张合看到这种情况，知道自己的重步兵已经达到了目的，赶紧下令：“撤盾，弓弩射击。” 听到命令，右北平的盾牌阵迅速撤了下来，露出了持着弓弩的士兵。 “射箭！”张合一声令下，士兵手持弓弩往前几步，万箭齐发，射向已经混乱不堪的乌丸骑兵。 乌丸骑兵毫无准备，进退不能，在站场上成了活靶，顿时成片成片地倒地。战场之上，随处可见倒地的士兵和马匹，鲜血将整个战场染成了红色。 乌丸骑兵将领没听到退兵的指令，心中却明白，只能往前冲，利用速度冲破过右北平的弓弩。于是，乌丸骑兵又开始组织冲锋。然而右北平的弓弩可不是吃素的，上千个士兵站成两排，一轮射出三千支箭。乌丸骑兵面前密密麻麻的箭射来，谁见了心中都怂。 一些乌丸骑兵也拿出弓箭，射向右北平军，但寥寥无几，无法形成规模。 远处的苏仆延看到这个场景，早已吓得肝胆俱裂，眼里都快喷出火来。半晌之后，他才想起来，如不下令撤退，他这一万骑兵就交代在这里，这才赶紧下了退兵的命令。战场上的乌丸骑兵听到撤退的命令，疯狂地调头往回跑。 首次交锋，双方三个时辰大战，右北平军大获全胜。收拾完战场之后，刘鑫得到了伤亡情况，乌丸骑兵尸体共六千多具，再加上受伤的，估计接近万数。右北平战死不到八百人，其中骑兵五百多人，步兵两百多人，受伤两百多人，还都是轻伤。 刘鑫顿时高兴得找不着北了，一场大胜，证明了他组建重骑兵和重步兵的必要性和准确性，同时也达到了他的战略目的。 苏仆延一仗损失近三成兵马，如此惨败，对士气打击非常严重，想来，苏仆延已经没有胆量再出战了。 果然，此后的几天，刘鑫让人天天索战，苏仆延却从未应战，只是龟缩在营里不出，他也并没有下令进攻。 时间得过快，半个月过去了，苏仆延这才慢慢地接受右北平军的索战。双方发生一些小规模的仗，都没有大的伤亡。他必须以这种小仗来让士兵恢复战力和士气，况且他也不能老龟缩不出，这会影响到他的声望。这种情况又持续了将近半个多月。 一个半月勿勿而过，苏仆延渐渐地也感到好奇，为何右北平军不主动进攻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向丘力居、辽东公孙度求援之后，右北平军也正在等待着丘力居和公孙度的回应。 …… 此时，大辽河之上，一支步兵正走在浮桥上，准备度过大辽河。为首之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是公孙度帐下大将柳毅。 公孙度收到苏仆延的求援之后，曾犹豫了几天时间，无法做出是否出兵救援的决定。因为一旦出兵，则会坐实三年多前他与苏仆延、丘力居等勾结之事；然而他又想，他与苏仆延唇亡齿寒，苏仆延完蛋了，刘鑫进一步势大，届时仍会与他为敌。更何况，他与刘鑫还有过过节。 想了几天，他最终决定出兵，原因是他想到，刘虞已经宽恕苏仆延和丘力居之罪。刘鑫出兵攻打苏仆延名不正言不顺，刘虞一定会支持他，而反对刘鑫。有了刘虞的反对，刘鑫后方不稳。再加上如今已是夏秋之季，这仗最多也只能打两个月，各方都会退兵，苏仆延也得以存活。 第101章 平乌丸之战(四)辽东之兵 考虑再三，公孙度下令让手下大将柳毅率两万步兵，前往无虑县，以威慑刘鑫，直至其退兵。 柳毅奉公孙度之命，率两万军队正在准备通过浮桥，渡过大辽河。哪料，他的军队刚渡了一半，距离对岸约有六七十步的距离。对面突然出现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士兵手持弓弩，对准河中央的柳毅大军。 这当然是韩当的军队，韩当目视河中的辽东军，大喝一声：“射箭。” 河对岸的右北平军几十个士兵纷纷射箭，箭从浮桥上穿过，并没有射中，但仍把桥上的辽东军士兵吓了一跳。士兵下意识地后退，个别士兵还差点掉入到河中。 韩当只下令射了一次，之后也没下令射箭，他的意图明显，旨在警告辽东军。 柳毅小心翼翼地来到最前面，才明白是怎y么回事。对面大军如果半渡击之，辽东军必会损失惨重。看来对面大军还没打算撕破脸皮。 “我乃辽东大将柳毅，对面是哪里的军队，为何阻我过河？”柳毅高声询问。 韩当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我乃右北平大将韩当是也！今奉命守着此桥，尔等回去吧！” 柳毅早就猜出可能是右北平军，心中略微恼怒：“哈哈哈哈，此乃我辽东地界，你们右北平军凭什么守住这大桥，不让我等渡河？” “以这大辽河为界，那边才是你辽东地界，你请回吧！”韩当指着对面：“辽东属国苏仆延三年前勾结张纯、张举叛乱，如今我们太守正在攻打苏仆延。我们太守说了，辽东与此事无关，请勿插手。你还是请回吧！”韩当两次说出请回，态度很坚决！ 柳毅听了韩当的话，心里也不敢与韩当发生冲突，半渡被击，局面对他不利。这桥就那么大，韩当守住对面桥头，他的大军就休想过河。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向韩当拱手施礼：“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先退兵，将此事汇报于我公孙太守，届时再做打算。” “正该如此。” 柳毅二话不说，下了撤退的命令，大军后队变前队，撤退回岸边。韩当目送着柳毅率军离开，心里松了口气。然而，他的军队仍需驻守在这桥头边上，防止辽东军去而复返，悄悄渡过这大辽河。 …… 而在渔阳郡与蓟郡边境之上，两支军队列阵，一支是幽州州牧刘虞率领的蓟郡军队，另一支是高览和徐庶率领的右北平军。 原来，刘虞得知刘鑫出兵攻打苏仆延的消息，心中气愤非常。这不是故意打他脸吗？他一直对乌丸采取怀柔政策，即便公孙瓒想打苏仆延和丘力居，他也会阻止，更何况刘鑫？一怒之下，他率两万大军，想陈兵于右北平，给刘鑫施加压力，却在渔阳边境遇到了刘鑫派来的徐庶和高览大军。 原先刘虞怒气冲冲，真想一口气拿下右北平。然而，出兵之后，他反而慢慢冷静下来。如今的右北平今非昔比，刘鑫帐下兵多将广，可不是两年前的右北平了。如果交战，他未必能够占到上风。更何况，他身后还有个公孙瓒在盯着。 他冷静下来之后，面对刘鑫陈兵于渔阳之举，反而不敢下令进攻。于是他叫右北平军的将领，打算施展口才，说服其退兵。而他面对的人，正是徐庶。 徐庶在老家颍川杀了人后四处逃窜，把名字从徐福改为徐庶。来到右北平后才发现，这里平稳得很，他无须隐姓埋名，于是又把名字改回为徐福。在聚贤馆通过考核，被田豫安排去当县令。当了八个月县令，成绩斐然，引起刘鑫的注意。刘鑫接见了他，却叫他徐庶，他当时还挺疑惑：他在右北平明明叫徐福，太守又怎么知道他也叫徐庶呢？后来，他干脆又把名字改成徐庶。 如今他首次被委派重任，陈兵于渔阳。按刘鑫的指示，能不打尽量不打，如果刘虞真敢率军打上来，也不能示弱。 “你是何人？”刘虞位高权重，大声质问。 徐庶向他抱拳施礼：“见过州牧，我乃右北平军中司马徐庶。” “刘鑫呢？叫他来见我？” “州牧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太守调令丘力居、苏仆延和难楼前来右北平，商讨大事，岂料只有难楼一人前来，苏仆延和丘力居胆大包天，竟敢藐视朝廷，故而太守兴兵讨伐。” “哼！就算丘力居和苏仆延无礼，刘鑫只不过一郡太守，有何权力越过本官，兴兵讨伐？” “州牧此言差矣！我们太守除了是右北平太守之外，还是护乌丸中郎将，护乌丸中郎将总揽乌丸诸多事宜，只需向朝廷汇报，无须请示州牧。” “你竟如此狡辩？刘鑫虽是护乌丸中郎将，本官也是陛下亲封的太尉，位于三公之列，如何不先向本官报明情况？” “太守护乌丸中郎将之职乃朝廷亲封，此前太守已经将朝廷文书给州牧过目，但州牧说朝廷封州牧为太尉，目前仅为传闻，我等并未见过文书，如何知道是真是假？” “你……你……”刘虞一听，心中怒火蹭蹭往上升。董卓为拉拢各诸侯，曾挟天子以令诸侯，封刘虞为太尉，位列三公。因为路途遥远，一路上各诸侯交战频繁，这文书确实没传达刘虞手中，只是这话传到了。想不到徐庶竟因此公然怀疑起他的身份来。 “早在三年前，朝廷任命本官幽州牧，即令本官全权处理张纯张举叛乱及乌丸相关事宜，本官对乌丸诸事仍有处置权。而本官已对乌丸前事予以赦免，刘鑫却举兵攻打苏仆延，致本官于不义，又致朝廷于出尔反尔之境地，朝廷一旦失信，又如何让乌丸信服？他日又如何对待鲜卑、胡羌等异族？” 徐庶听了，不急不躁，突然大笑起来：“州牧对乌丸以怀柔，但此举并非朝廷之意，只是州牧先斩后奏而言，朝廷为何要任命我们太守为护乌丸中郎将而不是护乌丸校尉呢？” 第102章 平乌丸之战(五)辩才徐庶 “皆因朝廷对州牧的怀柔之策不满，故而才封我们太守为护乌丸中郎将，比原先的护乌丸校尉大了一级。为的就是在对乌丸政策上，以我们太守的做法为主，改变怀柔的做法。只是顾及州牧的面子，不想下旨斥责州牧而已。” “你……你胡说，你一军中司马，如何敢妄言？”刘虞听到徐庶先是质疑他的身份，又质疑他的做法，心中怒不可遏，已经临于爆发的边缘。事实上，徐庶这说话确实有些过了，董卓让陛下任命刘鑫为护乌丸中郎将，可没有那么多的目的，只是考虑到刘鑫与乌丸人打交道比较多，便顺手为之。 “事实证明，朝廷是对的，州牧是错的，州牧曾于七八年前任这幽州刺史之职，那时州牧便对乌丸采取怀柔之策，可结果呢？州牧的怀柔并没有让乌丸人对朝廷恭恭敬敬，而是起兵叛乱，杀了当时的护乌丸校尉。四年前的乌丸叛乱，就证明了州牧的怀柔之策大错特错。” “你胡说……八道。” 看到刘虞有些气急败坏，徐庶丝毫不嘴上留情，而是乘胜追击：“我们太守认为，对待乌丸，当恩威并施，先威后恩。事实上，我们太守出兵攻打苏仆延，与州牧的怀柔之策无关，乃是因为苏仆延无视朝廷权威，面对护乌丸中郎将的召集而公然对抗，不给其一点教训，又如何能维护朝廷的权威？” “等我们太守打败苏仆延和丘力居，震慑乌丸，再施以恩，届时乌丸还不是服服帖帖的吗？” “你懂什么？如今朝廷势弱，诸侯纷争，乌丸势小，正该对乌丸以宽，赢得乌丸的支持，乌丸平稳，朝廷才能借乌丸之力，对抗更为强大的鲜卑，刘鑫攻打乌丸，只会使乌丸与鲜卑沆瀣一气，祸乱我大汉边界。” “州牧此言差矣！一则乌丸与鲜卑乃世仇，不可能沆瀣一气；二则乌丸与我大汉亦乃世仇，且忘恩负义，更不可能为我大汉所用；三则，大汉的边境安危，当由我大汉军队来扞卫，而不是靠他人？他人根本就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六年前，西北羌胡作乱，朝廷以乌丸骑兵支援平叛，结果呢？乌丸骑兵什么都没干，朝廷也没平定羌胡之乱，只是打累就停战了，从此对羌胡听之任之。四年前，乌丸人勾结张纯张举作乱，朝廷又请匈奴於夫罗入境平叛。” “匈奴人参与平叛了吗？没有！”徐庶说着说着，越说越激动：“匈奴人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和白波军联手掳掠大汉百姓！” “张纯张举和乌丸叛乱是谁平定的？靠你吗？靠的是我们太守和公孙瓒联手平定，你不过是当了这州牧，顺手摘了胜利果实。於夫罗滞留河东之地长达两年多，残害了多少大汉百姓，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被我们太守杀了，他可能至今还会在并州作乱。” 此刻，徐庶有些歇斯底里：“朝廷总想着借用别人的兵力去做事，总想以此消耗别人的实力，但结果呢？次次都是事与愿违，次次都是引狼入室，祸害的都是大汉百姓。州牧，你该醒了！” 徐庶的话，犹如当头棒喝，刘虞似乎感到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满脑子想的都是徐庶的话。难道……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朝廷对待异族向来求稳，他亦如此，然而听徐庶这么一说，还真是养虎为患。刘虞魔怔了一会儿，突然仰头看着天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拍马离去。回到自己的阵营，他下令撤兵，大军退回蓟县。看来，他是被徐庶给说动了。 徐庶看着刘鑫的大军离去，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跟刘鑫一样，不满刘虞对乌丸的怀柔政策，但他对刘虞的为人还是比较认可的。刘虞为人仁厚，又善待百姓，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 在昌黎县的东北部有个不知道的地方，距离无虑县战场仅有七十里地，在无虑县的西北方。 张辽、太史慈、荀攸率一万五千大军掩藏于此。他们到达此地已有一个月左右了。 丘力居的从子蹋顿率两万骑兵从管子城出发，经过八天时间的赶路，他的骑兵进入辽东属国。 自从三年前与公孙瓒一战之后，丘力居虽然躲过一劫，却不敢再回辽西郡，而是留在了草原上乌丸人养马时建的城池——管子城。他接到苏仆延的求援，一开始并没有认真对待，因为他觉得右北平军再怎么强大，也不敢出兵近千里，去打苏仆延。相对来讲，他更害怕公孙瓒。对于右北平军的现状，他并不十分了解，或许是他因为地处边境，远离中原，消息自然也闭塞。 然而苏仆延派来的人一再强调右北平军的厉害之处，还说右北平的骑兵都身穿盔甲，引起了丘力居的警惕。于是，他最终做出决定，让从子蹋顿率两万骑兵前来支援苏仆延。 一路上，蹋顿的大军走得不紧不慢，多花了几天时间才来到辽东属国境内。三年前与公孙瓒一战，蹋顿并没有参与，而是留在了管子城，他常和苏仆延有往来，对这道路也熟得很。 进入昌黎地界之后，他便率军向东南方向的无虑县进发。他一边行军，一边低头思考，等到了战场该怎么打。 乌丸骑兵所到的地方，山岭起伏，峰峦叠嶂，宛如玉带系腰。蹋顿看了一下眼前的山脉，心中哆嗦了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他让人率一千骑兵作为先锋，在前面开路。 此刻，太史慈正率领着他的五千步兵，隐藏于山脉的山林之中，盯着眼前这支乌丸骑兵。他看到乌丸军队派出一支千人的骑兵在前面开路，心里咯噔一下。 太史慈目视着这一千骑兵进入自己的伏击圈，却一动不敢动，他必须等待最佳时间的来临。 第103章 平乌丸之战(六)失败的伏击 远处的蹋顿仍然警惕地看到前面，突然，他发现远处的山林里似乎有光闪过。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停止！”大军随即停止。 他想着刚才的光是什么呢？他眼睛紧盯着刚才看到光线的地方，过一会儿，果然又有一道闪过。他瞬间明白了过来，山林里面有人，那光是太阳照在兵器上，反射出来的光线。 “全军调头，撤退。”如今情况未明，蹋顿觉得不宜再进军，果然下令撤退。 躲在山林里面的太史慈看到远处的乌丸骑兵正在调头，暗叫一声不好。他也赶紧下令：“射箭。” 山林之中，早已做好准备的右北平军居高临下，射出手中的弓弩，那弩箭密密麻麻地向方几十步处的一千名乌丸骑士飞去。顿时乌丸骑兵纷纷从马上掉了下来，掉到地上。 五千步兵伏击一千名骑兵，乌丸骑兵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两轮弓弩之后，连站着的已经是一个都没有了。 前面发生的事情自然落入蹋顿的眼里，蹋顿暗道一声侥幸，如果不是他机灵，他这两万人可能全军覆没了，想不到右北平军的弓弩竟如此厉害。他不再多想，连忙催促士兵们撤退。 战场形势突然，隐藏在山另一侧的张辽很快也知道发生了事情，他也下令骑兵出击。几个瞬息时间，右北平的一万骑兵出现在战场之上。 张辽很快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看来伏击被乌丸人发现了。看到乌丸骑兵正在撤退，他果断下令追击。 然而，乌丸的骑兵撤得很快，张辽拼命追了差不多十里地，只是利用弓弩射杀了乌丸跑在最后的上千骑兵，但乌丸大军仍摆脱了张辽的骑兵追击，逃了出去。 张辽追击无果，于是下令撤兵。半个时辰后，他与太史慈、荀攸会合，商量对策。 “荀先生，这下麻烦了，伏击没成，我们的任务已经失败，回去要怎么该跟太守交代？”张辽忧心忡忡。 荀攸则问太史慈：“怎么会失败呢？那乌丸人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伏击的？” “末将也是不知呀，那乌丸将领精明得很，他先派出一千兵当先锋，末将躲着不敢动，就等后面的骑兵来了之后再发动，哪知他们突然转身撤退。” 荀攸想了一下，他觉得乌丸人肯定是发现了。于是他让太史慈的人躲到山林里，他自己跑去站在蹋顿刚才所在的位置，看着山林方向，一会儿之后，他也发现了。他叹了一口气，千算万算，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 看到他过来，张辽和太史慈连忙问：“怎么样了？我们该怎么办？” 刘鑫交代过，三人中，必要时以太史慈做决断，但必须听取荀攸的意见。荀攸摇了摇头，把他的发现说了一遍，太史慈和张辽感到很沮丧。 荀攸低头沉吟了一下：“这次伏击失败，恐怕坏了太守的大局。咱们先屯兵于此，一则防守那乌丸人去而复返，二则派人报于太守，等太守的指令再决断吧！” 想想也只能如此，太史慈便派出快马，将战况报于刘鑫。好在这里距离无虑县战场也见，一个来回最多一到两天便有消息。 …… 大辽河岸边，韩当仍然守着桥头。都一个月了，只在几天前看到辽东军来过一次。后面想来应该是没有军队会来了，他渐渐地感到无聊起来。 这天，他安排士兵严守桥头，自己却正在眯眼睡觉。突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把惊醒。 “你慌张什么？把本将军都吵醒了。” “将军，卑职今日在巡视了碰到几个百姓，卑职说是右北平军的，他说了件事，卑职听了吓了一跳，赶紧跑来回报。” “什么事？” “将军啊，那百姓说这里往北的方向走大约一百里路，还有一座桥可过这大辽河，百姓还看到辽东的大军北上了。那个辽东将军叫柳毅的可能骗了我们，他们可能北上从那座桥过河。” 韩当一听，吓得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双手抓住那士兵的双肩，用力摇晃起来：“你说什么？还有座桥？” “是的，那百姓说这大辽河宽度不一样，咱们守的这座桥是附近五十里唯一的一座桥，这里河完约一百五十步，但往北走的那座桥那里河宽只有七十步左右，那里也有座小浮桥，平日只供百姓来往，本地百姓都知道，我们是外地来的，才会不知道。” 韩当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距离上次辽东军来这里已经过了三天多了，掐指一算，那柳毅已经率军过河了，搞不好正在往无虑县方向进发。如果让其进军无虑县，会给大局带来不可挽回的影响，甚至会导致右北军的战略失败。 韩当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来回踱步，想着对策。过了一会儿，他咬了咬牙，终于下定决心，既然是自己犯的错，只能由自己来弥补，他决定以自己手中的两千士兵阻击柳毅的军队。 他让士兵快马把这个消息传到无虑县，自己率军出发。在出发前，他本想把浮桥给破坏了，但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下手。守桥头的这些日子，他拦的只是军队，一些百姓过桥，他并不拦截。他知道这桥对于当地百姓是很重要的。反正辽东军已经过河了，再破坏桥意义也不大。 韩当行军神速，一天后，他率军进入无虑县东面的险渎县。想来，如果辽东军过来之时，也必会经过这险渎县。他广撒斥候，注意着周边的一切。 然而斥候放出去仅半个时辰，便回报于他，辽东军来了，距离大军所在的位置仅两里路。 韩当来不及布置，便让士兵手持弓弩，摆出阵势，静等辽东军冲阵。辽东大军自然也派出斥候，得知韩当的所在。韩当就两千士兵，柳毅并不在意，二话不说，直接发动进攻。 “冲啊！杀啊！”辽东军喊杀声响起，向韩当的军队冲杀了过去。 第104章 平乌丸之战(七)韩当的悲壮 韩当看到辽东军是步兵，心中略松。他手里没有盾牌，如果是骑兵的话，直接冲过来，他这两千兵最多射一轮弓弩。步兵的话，他至少能射出三轮，能多杀伤不少。 “射箭！”当辽东军还有八十步的时候，韩当果断下令。第一轮弓箭射出，辽东军倒下一大片。 在后面督战的柳毅看到右北平军的弓弩，心中暗暗吃惊。当然，他并不畏惧，毕竟他有十倍于右北平军的兵力。 “冲啊冲啊！”辽东军的士兵仍冲杀着。 右北平军重新装箭，很快就射出第二轮和第三轮弓弩，辽东军士兵纷纷倒下。 三轮弓弩后，辽东军损失了上千人，终于杀到右北平军跟前。韩当再不犹豫，举刀向着天，大声喝道：“杀啊。”双方大军战到了一起。 双方的士兵嚎叫着，杀成一团，已是分不清敌我。韩当更是一马当先，冲向辽东军，见人就砍。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场上的右北平士兵越来越少。远处的柳毅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块大战没有悬念，打发了右北平这支小部队，也算是立了一功了。 此时韩当杀红了眼，他环顾一下四周，也发现右平北军已经被消灭殆尽，只剩下寥寥几个人。他心中一阵悲苦，暗恨自己的大意，葬送了这两千士兵。 “住手！住手！”辽东军将领柳毅突然喊停，辽东军突然往后撤了一下。战场还站着有右北平士兵只剩下十几个人。 “韩将军虽勇，但我军兵力犹胜于你，只要你投降，我便会在州牧面前为你美言几句，以你之勇，必会得到重用。”柳毅居然想劝降韩当。 这公孙度野心勃勃，董卓把持朝廷，他远离朝廷中枢，丝毫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竟自己封自己为平州牧，所谓的平州，就是辽东之地。同时他封自己为辽东侯，还让手下称他为州牧或辽东侯，还真是辽东土皇帝，想干嘛都行。 “哈哈哈哈！”韩当一阵惨笑：“你当我韩当是那背信弃义之人吗？哼！你兵力十倍于我，胜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与我单打独斗？” “哈哈哈哈，我胜券在握，何必和你单挑？”柳毅继续问：“韩当，我们州牧乃盖世英雄，我素闻你的勇猛，才会想到向州牧推荐于你，你降不降？” “降你个狗屁，有本事你杀了我！” “好！既然你求死，我成全于你，就留你这忠义之名。”柳毅打了个手势，几个士兵冲了上去，想杀死韩当。 韩当连战半日，早已疲惫不堪，但仍手握长刀，眼睛紧紧盯着几个士兵。他突然冲了上去，一刀砍死左边的一个辽东士兵，右边三个士兵同时砍向韩当。韩当侧身避开其中的两刀，却被士兵一刀砍在臂膀上，顿时鲜血。他再也站不住，便用刀柄撑地，撑起自己的身子，不让自己倒下。 那名士兵正想冲上去补一刀，杀死韩当。正在这里，大地突然晃动起来，给人一阵地动山摇的感觉。 柳毅大吃一惊，心中暗道，不好，有骑兵来了。他心里正想着，果然视线远处约三百多步的地方，一支骑兵正在快速冲杀过来。此时，他暗恨自己大意了，与韩当交战，却没有派出斥候勘查周围的情况。 “快！后撤布阵。”他刚才只出动一万士兵与韩当的军队厮杀，这些军队已经疲惫，他只能让后面有军队布阵，来抵抗这支骑兵。 他看到韩当仍然不倒，便上前补一刀，打算结果了韩当。韩当看着那刀砍向他，想躲却没半分力气。 这时，只听见嗖的一声，一支弓箭快速飞来，射中柳毅那砍向韩当的刀，柳毅竟把持不住，刀脱手飞出。他向前方看去，心中大骇，那射箭之人还在约一百五十步开外，一箭射出的威力竟让他的兵器脱手，这是何等威力？他顾不得杀韩当，赶紧向后撤。 韩当也知道有人救了他，但他正在慢慢地失去知觉，手中长刀倒地，他也应声而倒。在倒下之前，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喊：“义公，义公，你坚持住！我常山赵子龙来也！”他闭上了眼睛。 来的人正是赵云和他的四千多骑兵。原来，韩当的人把消息送到无虑县后，刘鑫得知已公孙度派大军过河，心中很是震惊。当他听到韩当打算去阻击公孙度军时，心中又是气愤，他当初只给韩当两千军，目的只是阻止辽东军过河，不是让其上战场与辽东军厮杀的。既然辽东军已经过河了，过了就过了，以右北平兵之精锐，就算敌人多了两万兵，也未必会败。他哪会料到，韩当竟拿两千步兵去阻止辽东军两万兵。 得知韩当的做法，刘鑫也是当机立断，下令让赵云的重骑卸下盔甲和长刀，以轻骑装备，快速奔袭，赶往险渎县，应对辽东军。好在无虑县距离险渎县也就五六十里路，轻骑快速奔袭，不到半天就赶到。韩当率的两千军已全军覆没，赵云仍救了他一命。 赵云快马奔到韩当身边，连忙下马，把韩当抱了起来，查看了一下伤势。韩当虽被砍了一切，但只是皮外伤，他是累得虚脱了。赵云松了口气。他赶紧把韩当交给身后的随从骑兵，虽下马看了韩当，他却没有叫停进攻，如今骑兵还在冲锋。 翻身上马，赵云大声吼叫：“冲啊！把敌方杀个片甲不留。” 柳毅虽然跑回自己大军的阵营，但赵云冲杀得很快，他在军队来不及结阵。他便匆忙下令弓兵射箭，以抗右北平军。 然而右北平军骑兵的助跑时间可不短，已形成如虹的气势，声势极为浩大，让人胆战心惊。 辽东军的弓箭射杀了右北军的一些骑兵，却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几个瞬息时间，右北平的骑兵已经冲到辽东军跟前，士兵手起刀落，砍向辽东军士兵。 一开始，辽东士兵仍结成阵形，以抗右北平军，但右北平军借着骑兵之利强硬破阵，仅一刻钟时间，辽东军匆忙结的阵已是支离破碎。 第105章 平乌丸之战(八)无虑大战 “顶住！顶住！”柳毅下了死命令，但无济于事。转眼又过了一刻钟时间，辽东军再也顶不住了，士兵的士气如洪水泛滥一般，突然一泻千里，士兵开始逃跑。 柳毅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大惊，他一向自以为傲的步兵，在右北平骑兵的攻击之下，仅支持了两刻钟时间。 如今大势所趋，柳毅知道事不可为，下了撤退的命令。只是能撤就好了，辽东军的士兵已四处逃窜。他带着逃跑的士兵仅只有两三千人。 赵云并不急着追赶，因为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而且，他率军离开了无虑县，右北平在无虑县的兵力就显得单薄了。他要做的是，快速打扫战场，然后率军回无虑县。 然而赵云不知道的是，无虑县那边已经开打。距离苏仆延上次战败已有一个月时间了，他憋住了气，想打一次胜仗，挽回局势。他接到斥候的回报，右北平军的骑兵已经离开了驻地，他心想，肯定是公孙度或丘力居派兵而来。那就是说，自己的机会来了。苏仆延让自己能上战场的两万骑兵都全部出动，排兵布阵。 刘鑫看到苏仆延自上次战败之后，还是第一次摆出这样的阵仗，心中暗想，这货肯定是知道赵云率军出动了，才会想趁火打劫。呵呵，打劫也要看本事。他毫无惧意，也下令排兵布阵。 “骑兵，冲击，骑射。”苏仆延一声令下，乌丸一支骑兵冲出，目测约六七千人左右，向右北平军冲去。 右北平军兵力弱势，负责攻击任务的骑兵又不在，刘鑫只能采取守势。 “儁乂，看你的了。” “太守请放心。” 张合指挥着重步兵：“弓弩准备，刀盾摆阵！”右北平的重步兵摆好阵势，以待乌丸骑兵冲击。 乌丸骑兵冲到距离张合的刀盾阵只有五六十步的时候，突然勒马停止。骑兵拿出弓箭，对着张合的重步兵进行骑射，密密麻麻的弓箭射向右北平军。 乌丸的骑兵猛烈，张合只好继续架盾挡住，然而如此一来，自己的弓弩被压制，而无法射箭。 这时，苏仆延又派出两支骑兵，看着每支也有四五千人，分别攻向张合的重步兵的两侧。他的作战方式很明确，放弃以前正面突击的作战方式，以骑射正面压制右北平军，迫使右北平军架起盾墙，形成完全的守势，进而从两侧包抄。如此一来，张合的步兵就动弹不得。 然而，刘鑫征战沙场已有四年，也是身经百战，很快就看破苏仆延的意图。他让传令兵给张合打了个旗语，传了个指令，然后让许褚率五千步兵压上，护住张合军的左翼，至于张合军的右翼，就让张合自己来处理。 张合收到指令，明白刘鑫的应对，便把自己的重步兵做了调整，以五百兵继续架盾，挡住乌丸军的骑射，一千持长枪的士兵和一千持弓弩的士兵伏在盾牌后面，防止骑兵突然停止骑射，冲杀过来。在右侧，张合几乎是同样的阵势，以待乌丸骑兵的冲击。 许褚指挥着五千步兵，护着张合的左翼。然而，许褚的步兵没有重步兵专制的盾牌，只能以弓弩防御为主。 乌丸骑兵瞬间就到，许褚目视前方大喊：“射箭！射箭！”右北平的弓弩一次能射出三箭，几百人同时射出，那箭真是满天都是，封住了乌丸骑兵所有的前进方向。顿时，乌丸骑兵纷纷倒地，进攻受阻。 在右翼，乌丸骑兵也是几乎同时发动进攻。中路的骑兵停止骑射，发起了冲锋。 中路，张合故伎重演，以重步兵特制的盾牌，以长武器撑地，强行阻挡乌丸骑兵，右侧却采取撤盾，进攻弓弩射杀。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正面敌人较多，一时无法解决，但右翼乌丸兵力少，更容易被击溃。 刘鑫总揽大局，但看到战场的情况也是很紧张，苏仆延以强大的兵力，同时攻击右北平军中路和两翼。只要任何一个方向得手，右北平军顷刻间就败北，届时恐全军覆没。 好在右北平身经百战，也是精锐的军队，在劣势兵力的情况下，以步对骑兵，仍能保持着相持的局面。 乌丸大军连续进攻了将近一个时辰，却无法撼动右北平军分毫。苏仆延心中焦急万分，时间拖得越长，对他越不利，因为他所有的兵力都在此地，一旦拿不下，右北平骑兵回转，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他思考了一下，咬了咬牙，打了个手势，把自己最后的五千士兵投了进去，攻打右北平军的左翼。他也看出右北平军右翼的军队要比左翼厉害，左翼才是软肋。 中路和右翼的乌丸骑兵连续发动几次进攻，仍无法撼动眼前这支步兵，气势逐渐衰落了下来。 左翼又有了生力军的加入，乌丸骑兵的进攻却越发猛烈。许褚所率的步兵终于挡不住乌丸骑兵的进攻，双方开始短刀相接，杀得你死我活，左翼开始有了松动。 然而，张合的兵力被牵制，刘鑫手中已经没有其他兵力了。如此一来，是胜是败，只能看许褚的了。 此时的许褚犹如煞神一般，带领士兵冲杀，守住着左翼的安全。只要有乌丸骑兵冲到他面前的，都会被他杀死。他的勇猛让乌丸士兵们感到恐惧。 很快半个时辰又过去了，乌丸骑兵仍无法攻破右北平军的阵营，双方呈胶着状态。苏仆延心中越来越焦虑，可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让士兵拼命击鼓，鼓舞着士兵。 在后方，刘鑫亦是如此，胜败在此一举，他又如何不着急呢？相对来讲，贾诩反而平静许多。 突然，在战场的远处，也传来了阵阵喊杀声。刘鑫和贾诩听了，心中大安，看来，援兵来了，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刘鑫收到荀攸、太史慈和张辽传来的消息后，得知伏击丘力居失败，便下令让张辽、荀攸率一万骑兵撤到无虑县西北角，继续盯着丘力居的骑兵，防止其去而复返。同时让太史慈率五千步兵前来无虑县战场会合，做好强行攻城的准备。仅过了一天时间，他又收到韩当的消息，辽东军也来了。 第106章 平乌丸之战(九)大获全胜 本来他的计划是，阻止辽东军，消灭丘力居。如今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丘力居的军队没伏击成，辽东军却进入战场。他自然也做出应对，既然辽东军敢来，他就敢消灭辽东军，于是他才派出赵云率骑兵前往。至于苏仆延会不会趁机出兵攻击，他并不畏惧，因为太史慈将率军赶到。他唯一没料到的是，这苏仆延太着急了，赵云前脚一走，他后脚就发动进攻，而太史慈恰恰还没有到位。好在张合和许褚顶住了压力，终于等到了太史慈军的到来。 太史慈大老远就听到冲杀的声音，焦急万分，加快脚步来到战场，他来的位置正好是右北平的右翼。他看了一下战场上的形势，只是视角有限，他看不清战场全貌。当然，他可不管什么全貌，直接攻击眼前的敌军就行了。 “全军注意，杀！”太史慈虽赶路而来，但精力很旺盛，他一声高喊，率军冲向右翼的乌丸骑兵。 乌丸骑兵正在全力攻打右翼，哪会料到敌军从身后杀了过来，顿时手忙脚乱，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阵中的张合看着太史慈的到来，心中大喜，连忙做了调整，将弓弩调到中路，他亲自率军从右翼冲出，和太史慈军形成夹击乌丸之势。 苏仆延看到右北平军右翼有些骚动，初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骑兵进攻得手，冲了进去，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军队被杀得四处逃窜。他心中大惊，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完了完了。虽然中路和左翼的进攻正在继续，乌丸军仍处上风，但他心中明白，他三面发动进攻，看似兵力分散，实则是一个整体。在重创敌军之前，任何一面的溃败，都会给其他两面带来影响。要扭转这种局势，却并非易事，如果他手里还有兵马，他会毫不犹豫地投入到右翼的进攻中，以夺回优势。可他已经投入所有兵马，手里已无一兵一卒。 在太史慈和张合的夹击之下，右翼的乌丸骑兵迅速败退。太史慈又率军攻击中路的乌丸骑兵，张合也撤掉盾墙，主动出击，两人又开始夹击乌丸军。 苏仆延心痛啊，老半晌才想起来，事不可为，该撤兵了。眼看着左翼的进攻差一点点就拿下了，他心有不甘。可没办法，再不退他便全军覆没，无奈之下只好下令鸣金撤退。 待乌丸军撤完，许褚累得都站不起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这是胜利的喜悦。 刘鑫走了过来，给太史慈和张合一个拥抱。 “子义，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军危矣！” 太史慈有点不好意思：“末将得到指令，以最快的速度进军，好在还及时赶到。” 一场大战，以右北平军的胜利而告终，这场胜利，对于右北军而言，是非常有意义的。在这场大战中，右北平军以步兵硬扛乌丸骑兵，还以少胜多，实属不易。 两个小时后，战场收拾完了，伤亡统计也出来了。右北平军战死约三千多人，其中张合率领的重步兵约八百多人，许褚率领的步兵约两千多人，受伤约两千多人，其中八百多人伤重。 乌丸骑兵留下一万一千具尸体，其中右翼五千全军覆没，中路四千人战死，左翼大战之下，战死两千，这些还不受伤的。由此估算，苏仆延可战之力，可能只有五千人左右。 对于右北平军而言，大局已定。如果不是士兵太累，刘鑫都想下令攻城了。不过，这无虑县城墙低矮，乌丸人又都是骑兵，不擅长守城，这种城池一攻就破。因此，他也不着急，明天休息充足后再破城便是。 好好地休息了一晚，凌晨时分，无虑城内传来喧哗声，刘鑫等人被惊醒过来。他们赶紧来到无虑城面前，却看到城门大开。 刘鑫赶紧整顿了一下兵马，打算攻打城池，结果没遇到半分抵抗。此时他才被告知，苏仆延仅带几个随从，逃出城外，向西北方向而去，想来应该是投靠丘力居去了。 毫不费劲就占领了无虑城，刘鑫下令大军进城，控制城里面所有乌丸人，没收所有战马和兵器，以及一切可能有威胁的东西。所有乌丸人，不管男女老幼皆不准出门，右北平大军将挨家挨户朝廷搜查。 到了午后，赵云也率军归来，得知赵云击溃辽东军的消息，刘鑫是很高兴。对于韩当，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让韩当好好养伤。韩当却觉得自己有负重托，心中仍是很难受。刘鑫安慰了他一番，他才松了口气，心情舒畅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这次右北平军击败苏仆延，占据无虑县，也算是基本上达到了战略目标。唯一不足的是，丘力居的大军逃脱，却阴差阳错地击溃了辽东的军队。 只是，右北平军的损失也不小。生骑兵战死上千人，重步兵也战死上千人，步兵战死达四千多人。 大军将在无虑城休整一段时间。刘鑫让人快马传话给张辽和荀攸，让两人率骑兵进入无虑城休整。已经拿下无虑城，盯不盯丘力居的军队就不重要了。 两天之后，张辽和荀攸赶到无虑城。刘鑫归集手下之人，商量对策。 “诸位，我军从右北平出发至今已有两个月多，就占据了无虑城，与原先计划快了近两个月时间。至于下一步怎么办？我想听一下诸位的意见。” 荀攸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攻下无虑城还比较顺利，只是就算有两个月的时间，我军也不能去攻打管子城，如今我军只好在这无虑县休整，明春再向管子城进发。” “原本以为就算拿下无虑县，也没办法在无虑城过冬，但提前近两个月拿下，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对无虑城进行调整，以适合我军过冬，徒河县临时过冬的驻地可以不必再修建。” “只是，丘力居实力未损，意味着明春我军与丘力居必有大战，如今公孙度与我军也算是撕破脸皮了，我军北上之时，不得不防这个公孙度啊。” 第107章 袭取襄平(一)神速进兵 刘鑫想了一下，觉得荀攸的话有理：“嗯。如果我们北上，就不得不留下一定的兵力防守公孙度，我军兵力本身就不多，分兵恐对我军不利，距离太远，分兵后不能相互照应，与我们攻打无虑县的分兵可完全不同。” “如果……还有两个月时间才入冬，如果我们奇袭辽东襄平，能否得手？”刘鑫突然提出这个看法。相对于明春分兵防守公孙度，他更希望入冬前解决掉公孙度，明春便能一心一意对付丘力居了。 “我亦是这个想法。”贾诩对刘鑫的看法表示支持：“子龙击败辽东柳毅于险渎县，险渎县距离襄平约两百二十里路，那柳毅败退之时，必会原路返回，可问题时他来时不是过最近的浮桥，而是绕道北面将近百里的浮桥过河，那么他回去的路程至少在三百里以上。他率领的是步兵，又是残兵败将，这个路程起码趟七天以上。” “如今已过四天，还有三天时间他才能回到襄平。而我们要奇袭襄平，只能以骑兵快速奔袭，趁公孙度没有防备之时，突然袭击，一战可定，我们的骑兵只需要花一到两天时间便可以到达襄平，时间上还来得及。” 如果派骑兵前去的话，唯有张辽的手下的一万轻骑最合适，一则速度快，二则没经历大战，养精蓄锐。想到这里，刘鑫心里已经倾向于试一下，就算是失败了，大不了退兵，也不会有大的损失。 “可是，那柳毅吃了败仗之后，如果已经快马回报公孙度，公孙度必有防备，我军岂不没有机会？”张辽提出了一个疑问。 “不！”贾诩否认了这个说法：“我们仍有机会，公孙度最倚重之人有两个，正好一文一武，便是阳仪和柳毅，柳毅此人曾东征高句丽，立下战功，但此人狂妄自大。如果他打赢了，他一定会先快马向公孙度回报战况，宣扬战功，但打输了，他必畏惧公孙度，不会回报战况。以我看，他正在悠哉地想着，用什么理由去搪塞公孙度。” 刘鑫听了，点了点头，他又看了一下荀攸，荀攸点头表示他没意见。 “好，既然如此，我军就定下这奇袭襄平之计。” “文远、子义率五千骑兵，轻装简行，随我同去，仲康随行，儁乂、文和率余下四千余重步兵随后跟上。子龙留在无虑县，处理无虑县的事宜，让子泰和元俭进入无虑城。无虑城事宜由公达决断。” “太守，你还是坐阵无虑吧？我随张将军去。”荀攸突然出言阻止，或许他是觉得以刘鑫的地位，不应轻易犯险。 刘鑫这样安排也有无奈之处，奇袭归奇袭，怎么奇袭还得看实际情况。几名大将中，能做到冷静处事的，只有张辽、张合和赵云三人，赵云、张合连日征战，过于疲倦，他只能选择让张辽率奇兵而去。太史慈不经历大战，体力充沛，许褚只战一天，恢复也快。是以他让张辽、太史慈和许褚随行。 三人中，唯为张辽当得上智将，而此时的张辽太年轻了，未必能做到智取。如果有贾诩和荀攸跟随着他，那也好出个主意，可这两人只是纯碎的文人，不擅骑马，万一途中跟不上大队，那就难办了。所以，他觉得应该自己亲自去。 “公达请放心，到了襄平，由文远和子义攻城，仲康随身保护于我，有仲康在，谁能伤我分毫？” 荀攸想了一下，刘鑫又不会上去攻城，只是在城外看着，又有许褚保护，应该是没有危险，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安排结束后，刘鑫、张辽、太史慈和许褚四人率着轻骑五千，飞奔而去，张合和贾诩率步军随后。 半天时间，大军通过浮桥渡过大辽河，又快速行军了两个小时，又过了一条叫小辽河的河。刘鑫听到这小辽河之名，这才明白为什么辽河被叫成大辽河，有大自然也有小。小辽河宽度也只有一百多步，且水流平稳，又有浮桥，大军很轻易就过去。 如果在中原地区，黄河岸边的浮桥一般都会派兵驻守，以免被他人渡河或被破坏。而在辽东，公孙度竟不派兵守住大小辽河上的浮桥，从这点来看，辽东境内还是相对平稳的，公孙度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派人守着浮桥。 过了小辽河的浮桥后，刘鑫的骑兵已经赶了两百里路了，天色已暗，他便找了个山林隐秘之处，让大军藏身其中，让士兵安抚好马匹，避免被发现。此处距离辽东治所襄平只有不到八十里地，明日午时前可以赶到。 天刚蒙蒙亮，大军再次出发，一个多时辰后，大军来到了襄平附近。刘鑫将大军藏在距离襄平城门还有两里的山林，然后和张辽、太史慈、许褚四人一起来到襄平城外，查看襄平城门的动静。 城门有士兵看守，但不是很严，反而是有些松懈。偶尔有百姓进出城门，士兵只检查百姓的身上携带的物品，却不过问身份。或许是辽东一直没受战乱波及，局势平稳，这城门看守的士兵都懒散起来。 刘鑫心中大喜，原本他还想着，在夜间之时，派身手敏捷的士兵爬上城墙，进而夺门。可看了城门处防守松懈，他便想着干脆派一些士兵假装百姓，混入襄平城。夜晚之时趁机夺了城门，把门给开了，让骑兵进去。 他再次想了一下，前者他缺乏相应的工具，后者更保险，或者应双管齐下。他很快就布置了任务，让太史慈和许褚带着十个士兵伪装成百姓，分批混入襄平城。 太史慈和许褚等人乔装打扮，很轻易地混进襄平。刘鑫和张辽则返回军队隐藏之处，坐等夜幕降临。士兵们除了留几个看守周边之外，大多都在睡觉，他们必须保证睡眠。 到了傍晚，士兵吃着干粮，喝着水，保持体能。水是小辽河的水，这时代的小辽河的水很清澈。早在昨晚过河的时候，士兵就汲水烧开，并带了过来。 第108章 袭取襄平(二)城门争夺战 这年代的人本来都是喝生水的，刘鑫穿越之后，就开始在右北平推广喝开水，说是烧开之后喝了更健康。他自己都烧着喝，时间长了，百姓也跟着烧水喝。只是有时行军在外，条件简陋，他也会喝没烧开的生水。 夜幕降临，看着天快暗了下来，刘鑫和张辽率军出发，悄悄地来到襄平城门外的隐蔽之处，做好拿夺门前的准备。 话说太史慈和许诸顺利进入襄平之后，12个人都集中在一起，也藏身于隐蔽之处，等着天黑。在天黑之前，太史慈已经去调查了衙署的位置以及公孙度的住处。 到了晚上，三更天的打更声响起，太史慈和许褚等人悄悄地摸近城门。 城门白天有上千士兵把守，分别站在城门外，城门里以及城头之上，守兵视觉良好。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城门已经关闭，城头上的士兵是来回巡逻的。城楼中应该有更多士兵正在睡觉。 城门里面的主道上，士兵也是来回巡逻，避免有人靠近。除此之外，城门处只有左右各五名士兵看守，有火把照亮城门。 这种守城门的方式与中原相似，公孙度早年曾在中原为官，后经同乡徐荣的举荐，才当上辽东太守，其守城的方式也与中原相似。 太史慈和许褚两人潜近城门处，观察着城门处的巡逻情况。对于他们而言，只需要解决城门处的十名士兵即可，但困难是他们必须避开巡逻。另外，他们手中只有短刀，没有弓箭等远程攻击或其他趁手的兵器。这就意味着他们靠近城门口，才能解决那十名士兵。 白天入城时要接受士兵的检查，他们没办法大摇大摆地带兵器进来，只是在进城之后，才临时找到一些短刀。 很快两人就搞明白了士兵巡逻的情况，巡逻士兵大概一刻钟就会经过一次，一次约一百人。 到了丑时，太史慈和许褚对视了一眼，准备行动。两人把十个士兵留在附近约五十步的地方，然后掐准时间，躲过巡逻，悄悄地靠近城门。 两人一左一右拿着刀，潜到城门处最靠外的两个士兵身边，同时出手，一刀划过士兵的喉咙，士兵当场倒地而亡。两人又快速侵近第二个士兵，同样也是抹脖子的动作，杀了两个士兵。 此时，士兵的死亡，已经惊动了其他六名士兵。太史慈和许褚动作迅速，在六名士兵惊愕之时，又杀了四个士兵。然而，最后的两名士兵终于惊醒了过来，大声叫醒：“有人夺门了，有人夺门了。” 太史慈和许诸连忙把最后两个士兵杀死，两人对望了一下，都知道已经惊动辽东军。十名士兵死了之后，跟随太史慈和许褚而来的十名右北平士兵也快速来到城门，六个人齐力才取上门栓，十人一起准备开门。 这时代的城门又高又重，可不是两三个人能打开的，在幽州地区的城门一般要比中原地区的要低矮一些，十个人打开城门应该是足够了。 太史慈和许褚抢了辽东守门士兵的长枪，一人站在一边，枪口对外，守住城门。 果然，听到城门处的叫喊声，上百个巡逻的士兵来到了城门处。看到右北平士兵正在开门，巡逻士兵的头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夺门，上！快杀了他们。” 辽东士兵一拥而上，冲向太史慈和许褚。太史慈和许褚舞动着手中的长枪，不让辽东军靠近，双方厮杀了起来。 辽东军的士兵一靠近城门，便被两人杀死，转眼之间，两人就杀了十几个士兵。两人的勇猛，落入辽东士兵的眼里，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不敢轻易靠前。 “快上呀！”巡逻队的头领再次下令，奈何士兵心生惧意，他又赶紧下令：“用弓箭射杀！” 一些士兵听了，取下弓箭太史慈和许褚急了，城门就那么大，对方射箭，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最重要的是，他们俩要保护身后的士兵，万一士兵挂了几个，就凑不足人数来开门了。 太史慈和许褚又对视了一眼，两人大声怒吼，主动冲杀了出去，吓得辽东士兵连忙后退。这时，城门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口，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虽然就这么一个小口，但一丝微弱的火把光亮仍然透过门缝，照到外面。 在外面距离城门一百多步远的张辽早已做好了准备，看到了这一丝微弱的光。他下令进军。 在城门处，虽然太史慈和许褚勇猛，但辽东军越聚越多，辽东士兵还是拉弓上弦，射向城门。 太史慈和许褚挥舞着手中的枪护住自己，但仍一些箭向后面正在开门的士兵飞去。好在第一轮没有射中人，两人松了一口气。 那个右北平士兵，一齐用力，又将门拉开了一点点。此时，辽东军又一轮弓箭向来，终于有箭射中右北平军的士兵，士兵倒地不起。好在，太史慈和许褚两人仍坚守城门。 城头之上，辽东士兵也被惊醒，士兵来到城头，看着外面，虽然眼睛看不到，却感受到大地的振动。城头上的士兵也纷纷往下面胡乱射箭，企图阻止右北平军的靠近。 然而右北平军来的都是骑兵，百来步的距离一口气便冲到城下，来到城下弓箭的死角位置。到达城下后，几十个士兵下马，与里面的士兵一起开门。 襄平的城门再次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很快就被打开出了一半。张辽率军而入，冲杀了起来，仅几个瞬间时间，便把辽东陆续赶来的几百的城门巡逻军消灭殆尽。太史慈和许褚这才真正放松下来，两人望着张辽哈哈大笑。 按照计划好的，五百骑兵下马，由许褚带着攻打城门上面的城头，彻底占据城门。太史慈率两千军攻打衙署，占据襄平各要道，张辽率余下的军队攻打公孙度的住处。三人各率兵马冲杀而去。 城门被夺，襄平城内开始慌乱起来，百姓惶恐不安，士兵四处乱窜。虽然遇到一些抵抗，但不成规模，很快就被右北平军搞定。 第109章 袭取襄平(三)占据襄平 话说公孙度还在府中睡大觉，突然被惊醒，下人匆匆跑来回报：“老爷，不好了，不好人！” “勿须慌张，到底怎么回事？” “有大军杀入襄平，襄平已经被攻破了。” “什么？”公孙度吓得打了个激灵，一下子站了起来：“哪来的大军？高句丽人还是扶余人？” “不是，是右北平军！”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公孙度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柳毅呢？”这时候他哪还有不明白的，右北平军杀上来了，那就是说柳毅两万大军全军覆没了。 “老爷，右北平大军已经入城，杀向我们这里，如果我们还在这里呆着，将很快就成为阶下囚的，州牧还是早做打算啊！” 此刻公孙度的府上也是大乱，一个年约二十多的男子跑了进来：“阿翁，听到右北平军攻破西门，打进来了，这真是旦夕祸福，好好的襄平，怎么一夜之间就被攻破？”来人正是公孙度的长子公孙康。 公孙度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小，他得赶紧跑路，他略微犹豫，又安排道：“康儿，你赶紧收拾东西，带着你弟弟恭儿及家人从东门出去，投奔高句丽伊夷谟或扶余简位居。” “我从北门出发，去玄莬郡，阳仪还有五千兵驻扎那里，我找他，然后率五千兵也去高句丽，有这五千兵，伊夷谟和简位居才不敢轻视于我等。” “好。”父子俩敲定主意，各自跑路。 襄平的大街上，到处是哭喊声、喊杀声。辽东军队驻扎之处被太史慈击破，辽东的士兵还在睡梦中，清醒之后没多做反抗，便举手投降。 张辽率军打到了公孙度的府邸，进去之后才发现，公孙度已经离开，便率军一路追击。 话说公孙度率着几十个人骑马逃向北门，到了北门，发现士兵全都跑光了，城门大开。显然士兵知道襄平出事，打开城门，提前跑路，好在北门还没被右北平军占领。 正当他想出了这北门之时，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嘴里吐出鲜血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来，发现自己被一把剑穿胸而过。他努力地想回头看看是谁杀了他。 “将军，请不要怪卑职，卑职乃玄菟郡人，自幼久居襄平，实在不愿意去高句丽这等苦寒之地，右北平刘太守声名显赫，善待百姓，掌管襄平也没什么不好的。” “你……你……”公孙度还没说什么，便倒地气绝身亡。 那名将领一刀割下公孙度的头，让人把北门重新关上，然后率着几十人的军队又回来了。 一夜厮杀，襄平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百姓也惶恐不安地呆在家里不敢出来。大局定了之后，刘鑫才在百来名士兵的保护下，进入襄平。他下令查封襄平的粮仓、衙署、公孙度的府邸等重要场所，然后又问起公孙度的下落。 张辽赶紧汇报：“末将追到公孙度的府上，据说他的两个儿子从东门逃出，想去高句丽，末将派人去追了，可是没追上，公孙度从北门出去的，但武将到达北门时，北门是关闭着的。” 刘鑫听到公孙度一家人一个都没抓住，心里有些不悦，公孙度此人颇有手段，活着必成后患。 正在这时，有士兵回报，有人送来一颗人头和一封信，据说是公孙度的人头。来人把东西送到后便离开了，不知所踪。 刘鑫打开裹着人头的布一看，里面确实有颗头，经确认，确实是公孙度的人头。他又拿起那封信看了起来，这信还是用左伯纸写的。 信的大意是说，公孙度想逃去高句丽，但手下人不想去，便杀了公孙度，以换取刘鑫的宽恕，希望刘鑫能善待襄平百姓，饶恕之前为公孙度效力的军队将领和士兵。 遗憾地是，这信不留姓名，刘鑫找了几个熟悉公孙度的人，想打听一下写这信的人的身份，却没有问出来。此人在信中倒是解释，他身为公孙度的部下，却杀了公孙度，乃背信弃义之行为，已经没脸留下自己的大名。人家不愿意出来，刘鑫没有办法，后来也就不管这事了，此人究竟是谁，反倒成了个谜。 三天后，张合和贾诩率步兵过来，得知刘鑫已拿下襄平，心中大安。刘鑫很快就发布了安民的告示，并开仓放粮，向百姓示好。对于襄平内将近一万被俘虏的士兵，他让张合进行收编，愿意当兵的继续当兵，不愿意当兵的就走人。听到右北平军士兵的军饷金额，大多数人都选择留下来当兵。 两天之后，玄莬郡来人了，此人正是公孙度手下得力干将阳仪。随他而来的还有五千士兵，当然，他不是来打仗的，他带来了玄莬郡的户籍册，是来投降的。 阳仪在公孙度手下为官已有近二十年，与公孙度交情颇深。原本他对刘鑫还挺怨恨的，后来一想，公孙度又非死于刘鑫之手，他与刘鑫也没有什么仇怨。如今刘鑫势大，他这五千人要是与刘鑫交手，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投靠高句丽或扶余，他心里也不愿意，他好歹也是汉人，为何非要投靠那些胡夷？ 想到这里，他心中释然，便选择了投降，把五千军队交给右北平。如此避免一场战争，少死一些人，也不会牵连到百姓。辽东本土已经多年不发生战争了，他也不愿意打破这种平静。至于他自己，他年纪也五十多了，就退隐了吧！ 刘鑫接见了阳仪，他看着玄莬郡的户籍册，刚翻了几块竹简，就不想看了。右北平早就普及左伯纸了，谁还看这玩意？ 阳仪不知道刘鑫的态度，心里有些惶恐，虽然他已投降。 “阳先生，请勿多心，我看这玄莬郡竟只有八千户两万多人，想不到一郡之地，竟如此萧条。”说来奇怪，阳仪跟随公孙度已久，却没有一个实际的官职，刘鑫也只能叫他阳先生了。 “刘太守，玄莬郡乃我大汉最北之地，素来人烟稀少，又曾被高句丽掳掠过，人口自然就少了。乐浪的人口也在往北迁移，到辽东，如今也成了无主之地。” 第110章 刘鑫的野望 “原来如此，阳先生久居辽东之地，对这边境之事也应该了解吧？” “我本辽东人，在辽东为官已有二十多年，相较他人，还算是熟悉这辽东之地。” “那我就要问一下了。汉武之时，朝廷在这辽东周边建立四郡，分别为乐浪郡、玄菟郡、真番郡、临屯郡，而后又将真番郡、临屯郡二郡并入乐浪郡、玄菟郡。” “可如今，乐浪郡、玄菟郡二郡的领土却比以前小了很多，例如这玄莬郡，北面被扶余所占，西面却被高句丽所占，乐浪郡却因濊貊人的反抗而一缩再缩，其西部都成了濊貊的领土，南面则被三韩所占。” “我闻知公孙度曾征讨高句丽，并威震扶余，为何他不将这些领土要回来呢？” 阳仪有些愕然，他有些不明白刘鑫之意，便说：“乐浪郡和玄莬郡乃边境之地，人口极少，太守刚才说的那些被占之地，其实也没有人居住，就说这玄莬郡，只有两万人口，却都是住在距离襄平很近的地方，玄莬郡北面亦是无人居住。当初为了宣扬我朝仁义，安抚高句丽、扶余、濊貊等国，朝廷才把玄莬郡治所南迁，让出北面的土地，再把乐浪郡治所向西北迁移，则原乐浪郡东面、南面实则无人治理，也不算归三韩和濊貊。辽东侯不过是遵循朝廷的旨意而已！” 阳仪的意思是说，玄莬郡让出的土地，实际被扶余和高句丽瓜分，为了是平稳三国的局势，但乐浪郡让出的土地是处于没人管理的状态。 “大汉领土，应寸土不让，朝廷中尽是无能之辈，无力解决问题，便割让领土给他人，以委曲求全，然这全也求不了，不仅牺牲了大汉的利益，还留下诸多祸患，贻害无穷。” 阳仪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刘鑫会有这种看法。 “听闻阳先生能说高句丽、扶余两国语言？” “懂得不多，当年曾与前高句丽王伯固和前扶余王尉仇台有过接触，便学了一些，不过，现高句丽王伊夷谟和现扶余王简位居都会讲一些我们大汉的语言。”这时代的人谦虚，说懂得一些，其实很有可能就是精通。 “哦？”刘鑫有些惊奇。 “尉仇台曾于安帝时期接受朝廷的册封，去过雒阳，学习了汉语，后教会其子简位居。” “那对于扶余和高句丽，你怎么看？”刘鑫觉得阳仪久居辽东，肯定更了解这些边境政权。 “辽东侯……”或许突然想起公孙度的辽东侯是自封的，不宜在刘鑫面前提起，阳仪改变了说法：“二十多年前，公孙太守曾在玄莬郡为官，出兵攻破高句丽，从那时起，高句丽王对公孙太守极为臣服，扶余王亦是如此。” “如此说来，公孙度死了，这两国就不服我大汉了，那我当提兵再次攻破高句丽和扶余，只不过到那时，我希望把这两国都变成我大汉的领土，你说会如何？” “这……”阳仪完全没有想到刘鑫的野心这么大，还如此直言不讳，他心里感到一阵害怕。 “哈哈哈哈，阳先生勿惊慌。高句丽侵犯我大汉又非一次两次了，据我所知，大约七十年前，高句丽高宫曾联合马韩、濊貊率军攻打玄莬郡，扶余王还曾派其儿尉仇台率一万军支援朝廷，共破高句丽及马韩、濊貊联军，也正是那一役，年未满二十的尉仇台才能去雒阳，接受皇帝的册封，哦，对了，你刚才说过，尉仇台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了汉语。” “三十年前，高句丽伯固又率军攻打玄莬郡和乐浪郡，一路掳掠，还杀死带方县令，抢走乐浪太守的妻子儿女。之后公孙度才和玄莬郡太守耿临一同出兵，讨伐高句丽，结果是高句丽同意归属大汉。” 阳仪有些惊讶，他想不到刘鑫对这些事也是如数家珍。 “大军都攻入高句丽皇城，当灭其国，何以只因别人一句低头的话，公孙度和耿临便撤兵了，还真是让人无语。如今高句丽仍在我大汉边境耀武扬威。他日，我大汉衰落，高句丽王伊夷谟很有可能学他爷爷或父亲，再次出兵攻打玄莬、乐浪。阳先生，你说我当如何呢？” 刘鑫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必须灭掉高句丽，阳仪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如果是以前，他觉得公孙度都做不到，别人也做不到。可如今，公孙度已经败于刘鑫之手。 “这……”阳仪很谨慎，不敢轻易回答。 “我必会消灭高句丽，一劳永逸地解决掉这个边境问题。”他略过扶余，因为在历史上，扶余人与汉人纠纷不多。高句丽就不一样了，那是和汉人打了几百年的仗，一直打到唐朝。 “阳先生久居辽东，又熟边境事务，我希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完成此事？” 阳仪听到刘鑫招揽，心中很是为难，他想了一下便拒绝了：“这……这……我年纪五旬了，当退隐山林，此事无能为力，让太守失望了。” “先生无须急着拒绝，先生之虑，应是担心公孙度刚死，而先生为我做事，难免心有芥蒂，倘若有什么流言蜚语，先生恐为其所伤。” “如今大汉天下，纷争四起，对于中原纷争，我暂时无心参与，只想稳固这大汉边境。先生有大才，又熟知边境事务，如退隐山林，弃一身才华而不用，委实可惜” “先生之才，当为大汉服务，为百姓谋利。公孙度治下的辽东，能免于战乱波及，已是难能可贵，只是他做得还不够。我进入辽东以后，发现辽东之民虽是不受战乱影响，但百姓依旧贫苦。” “世人常说，幽州之地贫瘠，似乎是说我幽州之民本就应该穷苦一样，然我入主右北平以来，四年励精图治，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可见，幽州绝非贫瘠之地，那只是世人见识浅薄，为政者又昏庸无能罢了。” “先生仁慈，为避免战乱，举五千兵投降于我，可见先生乃爱民之人，如今先生有机会，何不为民谋利呢？” 第111章 说服语言专家 刘鑫本想以开疆拓土来说服阳仪，但又考虑到阳仪是个文人，对这开疆拓土可能不感兴趣，于是他改变了方向，以为民谋利来劝就阳仪。 虽然在整个三国时代，阳仪并不算什么出色的人才，在历史上也仅只是留下名字，但他接触了阳仪之后发现，阳仪有独特的才华，他会多国语言，且对扶余、高句丽及三韩之地很熟悉。有这么一个人镇守辽东之地，对维护地区的稳定是有帮助的。所以，他才想到尽力留下这阳仪。 而对于公孙度的另一个得力部下柳毅，刘鑫反倒不怎么上心。昨日斥候回报，柳毅率领着残兵败将，还没回到襄平，得知公孙度灭亡，就直接率军向高句丽而去。很有可能是听说公孙康去了高句丽，便过去与之会合。 看到阳仪仍是沉默不语，刘鑫又接着说：“说实话，我与公孙度有过节，你或许知道，四年前他曾因些小事想杀害我父亲，更是囚禁了我。然即便如此，我从未想过要谋取辽东。” “我一心想攻略辽东属国，报四年前乌丸掳掠我右北平及整个幽州之仇，公孙度与苏仆延关系密切，此次出兵援助苏仆延，为我右北平军所击败，我与公孙度才撕破脸皮。明春，我将起兵攻打管子城，为保障后方稳定，我不得不先拿下襄平，因此才会有今日袭取襄平之举。在这个过程中，襄平的军队大多主动投降，我右北平军更是从未杀过任何一个百姓。” “中原纷争，辽东之地免于战乱，公孙度功不可没。我占了这辽东之地，亦不想让辽东陷于战乱，唯有借先生之威信，稳定辽东地区，让百姓安于生产。” 刘鑫再次变换说法，强调他与公孙度一样，只想辽东之地平稳，又强调要做到这点，非得阳仪的加盟。这说法与他欲发动战争，消灭高句丽的说法有些许相悖，但又不矛盾。在他看来，在保护辽东百姓的前提下，可以攻略外地，夺回失地，开疆拓土。 阳仪仍是陷入思考，下不了决心：“太守之心，怒我难以从命，我辅佐公孙太守已久，改佐他人，恐沦为笑柄。” 听了这话，刘鑫突然醒悟过来，阳仪的忧虑只有一个，那就是维护自己的声誉。唉！这时代的人的通病，死要面子。他为公孙度效力十几年，公孙度一死，他就举兵投降了敌人，难免会有人觉得，他其实早就与敌人勾结，背叛了公孙度。如此一来，他的名声就败坏了。 想到这里，刘鑫思考了一下：“我欲出兵讨伐高句丽，捉拿公孙度之子公孙康及公孙恭，以绝后患。你为报答公孙度厚待之情，欲举士兵投降于我，但提了两个条件，一是，让我放过公孙度二子；二是，让我不得为难或杀戮襄平百姓。我思考再三，也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先生必须留下来，为我效力。” “刘太守，你这话何意？” “我把刚才这番话传播出去，襄平百姓必认为你是为了报答公孙度及襄平的恩情才投降于我，如此一来，你为我效力，就不会有人再说闲话了，也不会影响到你的声誉。如何？” “这……” 刘鑫看到阳仪有些犹豫不决，心中也明白，这种事情不是能当场拍板决定的，就不再急着逼他做决定，同时结束了两人的谈话。 占了这辽东之后，刘鑫再次感受到自己手下缺乏人才。辽东不同于辽西、渔阳等，辽西、渔阳等地他只需要委派县级官员，去实施管理职能。而辽东不同，这里是边境，不仅要管理，还要有足够的军队驻扎，保障边境安全。也就是说，他必须留下得力干将，镇守襄平，这人选可不好找。 他手下的将领都很厉害。虽然他们都是三国时代的名将，在原本的历史上会立下显赫的战功，可这个时候还是三国时代的早期，手下这帮人都年轻得很。赵云、太史慈都才二十五岁左右，张合、张辽才二十出头。太年轻了，会被别人看轻，难以起到震慑作用，辽东一些地头蛇不会害怕，便会蠢蠢欲动。 思来想去，他便圈定了人选，那就是韩当。韩当是幽州本地人，年纪三十多，为人忠义，虽战略目光差了点，但维护一地稳定还是在行的。刘鑫数次出战，都是让韩当作为大将留守，也从未出过大事。 除了韩当之外，他还必须找一个能为韩当出谋划策之人，辅佐于他。这个人刘鑫想了老半天，也圈定了个人物，那就是田畴。 田畴今年年仅二十二岁，但为人仗义，处事公正，在右北平百姓中的声望很高，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官三年来，田畴已初露锋芒，刘鑫也很欣赏他。 韩当和田畴，如果阳仪也能投靠，那辽东之地，他便可以放心了。 刘鑫把镇守辽东的人选，告诉贾诩，想参考一下贾诩的意见。贾诩思考了一番，对这两个人选也很满意。于是，这件事就敲定了下来。 刘鑫下了调令，让在无虑城呆着的韩当和田畴到辽东报到，任命韩当暂代辽东太守，田畴暂代为别驾。之所以是暂代，是因为没有朝廷的任命，刘鑫做事一向沉稳，名义上不会轻易逾越，不落人话柄。 三天之后，阳仪终于做出了决定，答应为刘鑫效力，这让他感到很高兴。 十天之后，韩当和田畴率七千步兵来到襄平。看到韩当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刘鑫也松了口气。 得知刘鑫的任命，韩当有些忧虑，辽东太守，名义上管的只有辽东，实则玄莬、乐浪两郡也归其管理，俨然一封疆大吏。这意味着，很多事情他都得亲自来抓，他不由地有些胆怯。 刘鑫告诉他，在襄平要以稳为主，百姓民生，国渊、田豫会派人处理，他只需要好好配合。他要做的是，打击公孙度的旧部，清剿境内盗贼，打击各类威胁到辽东安全的人或行为。对外方面，他应以观望为主，人不犯我，我为犯人，人若犯我，只要不来辽东捣乱，就先忍让，账以后再算。如果高句丽、扶余或三韩等打上门来，那就把他们打回去。刘鑫自然想消灭高句丽，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112章 那些过冬的事情 转眼之间，刘鑫呆在辽东已经有一个月了。处理好襄平的事情后，他决定在襄平留下近两万大军，其中包括韩当带来的七千步兵，以及襄平投降过来的八千步兵及五千骑兵。原本他担心襄平本地军队太多，会不会出乱子，后来一想，这些士兵轻易投降，对公孙度没有什么认同，反倒不容易受到蛊惑。 其余军队均带回无虑县，如此一来，明春北上管子城，他能用的军队主要有赵云手中的四千重骑兵、张合率领的四千重步，张辽率领的一万轻骑。另外，还有三千襄平降兵归太史慈暂时接管，只是按右北平军的标准，这降兵还不合格。他给太史慈下了命令，让其继续留在襄平，和韩当一起给这一万多襄平降兵训练。等开春之后，太史慈再率军三千降兵回无虑城。 处理好襄平事宜之后，刘鑫率军回到了无虑城，准备过冬。 以后世的知识得知，无虑城大概位于辽宁锦州一带，右北平土垠城应该是河北唐山市一带，无虑城冬季要比土垠城冷五到十度。这年代富人的家中一般有火炉，在衣着方面以皮衣为主，可以保暖，百姓就困难了。好在右北平这几年百姓有些钱，有些条件相对好一点的百姓家中也有火炉。一些贫穷的百姓，很有可能会在冬天被冻死。 吃的方面，刘鑫早就让田畴和廖化准备好食粮，储存起来用于过冬。刘鑫除了让人准备火炉之外，还让人把伤残的马都杀了，一则吃马肉，并腌制起来，长期食用。二则用马皮来制衣或制毯，用以士兵过冬。 另外，他还让人制了二十万双布鞋，右北平军所有士兵都每人三双。这时代的人只有富人才有布鞋穿，穷人平日一般只穿草鞋，哪能过冬？一下子投入这么大，刘鑫这次也是出了大血，好在拿下襄平，收获也不小。如此，军心一下子爆棚。 冬天有太阳之时，天气略为暖和，刘鑫会要求士兵出来训练。后来慢慢地进入深冬，十月中旬之时，开始冰天雪地，不能到外面训练了。他就把后世军人常做的俯卧撑、仰卧起坐等锻炼姿势教会给士兵们，让士兵们在屋内也保持训练，运动也起到御寒的作用。 另外，他还让人准备了一些酒，允许每隔两三天可以喝一次，冬天喝酒有助于暖身。 此次在无虑城过冬，他深切地受到御寒的重要性，不仅是对军人，还是对百姓，都是如此。他不由地想起后世的御寒方式，在御寒上，棉花应该会起到更大的作用。棉花不管是用来做衣服还是被褥，其效果要比皮毛要好很多，可惜这时代没有棉花。他依稀记得，棉花应该是经丝绸之路从南亚、中亚一带传过来的。只是如今大汉衰弱，丝绸之路早没了，而且丝绸之路也不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想重开也没办法。 大雪封路之时，这季节谁也无法出去。刘鑫把贾诩、荀攸、赵云、张辽、张合、太史慈、许褚等得力干将叫到一起，聊起天下大势来。 “在太守去辽东期间，国让让人传来了一些消息，如今大汉天下，到处打仗，都是让人痛心呀！”荀攸发起感慨来，他对汉室还是有些感情的，否则当初就不会想着去刺杀董卓。 “哦，国让探听到什么消息呢？”右北平远离中原，刘鑫又忙于战事，哪有空管那帮诸侯怎么打架？他是不管，但仍嘱咐田豫一定要安排人手打探消息，每隔一段时间派人汇报于他。 “攸就一一告诉太守，太守出兵不久，幽州牧刘虞曾率军兵临渔阳边境！” “什么？”刘鑫大惊。 “太守请勿惊慌，刘虞没敢真打，那老头可不是一般人，可谓见多识广，却愣是让徐元直说得哑口无言，灰溜溜地退兵了，太守真是慧眼识英雄，徐元直虽很年轻，但胆识才华过人，是个人才。难怪他名不经传，太守却能重用于他。”荀攸对刘鑫提拔徐庶赞不绝口。 对于刘虞的反应，刘鑫早有准备，徐庶果然不负他所望。 “另外，如我们所料，袁绍夺了冀州，在我们出兵之前，韩馥手下大将麴义反叛，袁绍怂恿公孙瓒南下中山。后来，韩馥心中畏惧，便向袁绍求援，袁绍派一说客前往邺城，说服韩馥投降了袁绍，韩馥手下耿武、沮授等都反对，他不听手下之言，反听袁绍的人所言，引狼入室，真是让人不解。” “只是，那个袁绍派到冀州的说客？”荀攸有些尴尬：“是荀之四叔。”荀攸的叔叔，荀衍的弟弟荀谌。 “公达不必在意，各为其主而已，对了，沮授呢？”刘鑫当初延揽沮授时，曾对沮授说，韩馥必丢冀州，并称如沮授有意，可投右北平。 “沮授？在韩馥投降之前，他劝说无果，就暗中逃走了，如今下落不明。对了，麴义也投了袁绍。” 刘鑫听了，心里略有些安慰，沮授总算没有投袁绍。只是，夺了冀州，又有麴义加盟，袁绍实力大增。 “你五叔荀文若不是还在冀州吗？” “五叔为人精明，早就走了，回了家乡颍川。”唉，荀彧终究还是会投曹操的。 “那后来呢？” “袁绍得冀州后，公孙瓒想与袁术联合，对抗袁绍，其从弟公孙越却在与袁绍军作战中死了。公孙瓒怒火攻心，想与袁绍交战。袁绍为了平息公孙瓒的怒火，把渤海郡让给了公孙瓒，公孙瓒才罢兵，派其堂弟公孙范任渤海太守，这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 “袁绍无利不起早，怎么可能会把渤海让给公孙瓒呢？那是他起兵之地呀？”赵云也参与讨论。 “应该是祸水东引。”刘鑫有点感慨：“公孙瓒勇归勇，手下亦是猛将如云，却是缺少一个能为他出谋划策的谋士。相较之下，我有公达、文和为我献计，我何其幸也！” 第113章 天下大势 被刘鑫这么一夸，荀攸和贾诩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太守为何会认为袁绍是祸水东引呢？”贾诩突然问道，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想法，但他想听一下刘鑫的意见，看看是否和他的意见相同。 “公孙瓒老想南下称雄，却不知阻碍是他背后的刘虞，他搞不定刘虞，南下又如何，刘虞随时可以操他老巢。可他不明白这点，上次被袁绍怂恿便南下中山，恐吓韩馥，最终得利的是袁绍，自己半点好处没捞着。” “如今又贪图短利，接收袁绍送来的渤海，将来他必败于袁绍之手。渤海乃冀州与青州接壤之地，青徐二州几年前一直是黄巾贼猖獗之地，盘踞青州的黄巾贼起码有数十万军民。黄巾贼虽战力不行，但数量多，总体实力不弱。袁绍不想面对黄巾贼，故意把渤海让于公孙瓒，公孙瓒一旦接手，则成黄巾贼攻击的对象，袁绍轻巧地把黄巾之祸引向公孙瓒，自己便脱了身。” “公孙瓒迟早会与黄巾贼交战，败则亡，胜则耗其实力，左右都对他不利，而袁绍隔岸观火，多舒服。” “原来如此，这袁绍真狡猾。”赵云一听，恍然大悟，手下人也纷纷点头，连贾诩也夸道：“太守的看法没错！” “那兖州？”刘鑫接着问。 “兖州刺史刘岱打赢了东郡太守桥瑁，自任王肱为东郡太守，不过，黑山军于毒、白绕、眭固等曾率军攻打东武阳，又为曹操所击败，曹操在兖州很有实力。” “哼！我在酸枣时见过曹操，他是个人杰，必会崛起。兖州迟早归曹操所有。对了，孙坚如何现在了？” “孙坚？各路诸侯当初退出雒阳，雒阳一片废墟，董卓曾引军回雒阳，在雒阳为孙坚所败，市井传闻孙坚拿到了传国玉玺，这玉玺非同小可，只是不知真假。” “袁绍和韩馥年初之时曾联合，想推荐刘虞为帝，袁术却极力反对。后来刘虞老成持重，拒绝了，由此袁绍和袁术正式反目成仇。袁术曾让孙坚攻打屯兵于阳城的袁绍部将周昂，击败周昂。袁术和荆州刘表关系不睦，如今孙坚应该在和刘表交战。”刘鑫记得，与刘表帐下江夏太守黄祖交战，是孙坚陨落之时，他心中不由地叹了口气。 “刘备呢？” “刘备？”荀攸一愣，似乎没想起一个叫刘备的人。 反倒是张辽提醒了他：“平原相刘备，去年回右北平时在界桥附近，他就想夺我马匹的那个！后来当上平原相了。” 赵云也说：“对，跟公孙瓒关系很好，手下有张飞、关羽两个义弟，武艺很高强。” 荀攸这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便回答：“平原相确实是公孙瓒的人，公孙瓒接收了渤海之后，任命了一个青州刺史田楷，率领军队与袁绍为敌，平原相助田楷对抗袁绍。只是青徐两州闹黄巾之乱，一直在肆虐。” 刘鑫看到几个人的话题又要回到公孙瓒和袁绍身上，就连忙改问：“长安董卓最近在干嘛？” “联盟散了，董卓多次进军雒阳附近，至于长安，倒是发生了一件事情！唉！” “怎么啦？” “一年多前，攸与何伯求、郑公业等谋划刺杀董卓，让伍德瑜靠近董卓，伺机将其杀死。”何伯求就是何颙，郑公业为叫郑泰，伍德瑜是越骑校尉伍孚。史载这四人联合刺董，事败后，伍孚被杀，郑泰逃走后病死，何颙死于牢中，只有荀攸最终活着。如今，因为刘鑫的存在，荀攸和何颙阴差阳错地来到了右北平，这段历史发生了改变。 “哪知攸与何伯求谋事不密，被董卓抓获，幸好被太守所救。听闻今年五月，郑公业和伍德瑜仍按计划刺杀董卓，但刺杀失败，伍德瑜当场被杀，郑泰逃出长安后也死了。” “如今想来，当时决议刺董，不过是攸一时激愤，只想到董卓祸乱朝纲，当杀死董卓，以拨乱反正，后来被太守救回，得知各路诸侯所为，心中更是悲痛，天下之乱，源于董卓，却是各诸侯推波助澜，乱世已无法阻挡。” “天下大乱，我右北平当谨守既定战略，不随意插手诸侯纷争，以解决乌丸之患为首任。对了，荆、益两州呢？” “荆州和益州一直在忙于平叛乱，辖内盗贼丛生，永远也平不完，倒是荆州刘表向上奏朝廷，说益州刘焉的车驾逾越，想图谋不轨。” 刘鑫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攸族中长辈，荀爽前年到长安后就病逝了，攸此前在雒阳，得其照顾，后来来右北平，不能照顾祖父，连其病逝的消息也不知道。唉！”荀攸说着说着伤感了起来。 …… 又过了几天，刘鑫趁着风雪骤停之际，带上荀攸、许褚、赵云三人，前去拜访住在无虑和襄平之间的一个小乡村里的邴原。邴原与他父亲刘政相交，是他的长辈，既然临近这辽东之地，就应该前去拜访。他上次拜访邴原已经三年前的事情了。之前只是战后事宜较多，再加是雪大，不便出行，直至今日才趁着雪停的时候，抽空出来。 见到刘鑫等人，邴原自是要款待，但不悦之情露于表面。刘鑫心中明白，邴原是对他攻略襄平一事不满。 刘鑫不得不做一番解释：“叔父，辽东在公孙度的治理之下，一向很平稳，小侄虽占了辽东，但不会让辽东陷于战乱，叔父请放心。” “哼！公孙度为人我虽不喜，但天下战乱频繁，唯有公孙度恪守太守之职，保护一方百姓，甚得民心，你如何攻打襄平？还因此致公孙度身亡？”邴原如此质问刘鑫。 “这……小侄……”虽然刘鑫觉得邴原的话有漏洞，但他没有反驳，原因很简单，这时代的人对长辈是非常尊敬的，晚辈一般不能去批评长辈，尤其是像邴原这种名扬天下的名士。邴原还算嘴下留情了，只是质问了他，而不是辱骂。 第114章 荀攸对邴原 “公孙度之死并非小侄所愿，乃其手下所为，小侄也颇为痛心。” “如果不是你攻打襄平，公孙度如何会死，他的两个儿子如何会逃离襄平投高句丽？” “这……”刘鑫顿时语塞，许褚看着他被骂，心中不爽，随口骂道：“你这老头，我们太守好心拜访你，你怎么还怪我们太守？” “仲康，你闭嘴。”刘鑫一边制止许褚一边却看着荀攸。荀攸乃明智之人，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邴先生久居这辽东之地，远离中原，对这天下之事不了解，误会我们太守了。” 听到荀攸开口，刘鑫松了一口气，他不能以子侄身份跟邴原争辩，但荀攸可以。 荀攸这话说得轻飘飘，邴原听了脸色大变，误会还在其次，说他对天下不了解，他就不高兴了。 “哦？你们太守都不敢如此说我？你又是何人？” “我乃颍川荀攸。”荀攸果断抬出自己的家世。 “你是颍川荀氏之人？”果然邴原听了愣了一下，荀氏几代人都名扬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你倒说说我如何不了解这天下之事？”虽然是出自颍川荀氏，但荀攸年纪轻轻，邴原自是不会被唬倒。 “天下战乱，先生避祸到这辽东，但辽东免于战乱，并非公孙度之功，而是因其位于边境之地，不在黄巾乱军活动的范围，才会得以幸免。因此，邴先生说公孙度恪守太守之职，并不恰当，他只是无为而治而已。” 邴原一听，心中微微一动。 “虽免于黄巾波及，辽东并不算平稳，境内仍中盗贼丛生，公孙度手握重兵，却并不平叛。明明不受战乱影响，百姓却生活困苦，先生等一干名士，享受着公孙度的供奉，自然无法体会到普通百姓的艰难。” 邴原脸色又是一变。 “另外，公孙度与乌丸苏仆延、丘力居等关系密切，四年前张纯张举伙同苏仆延、乌延、丘力居作乱幽州，公孙度表面上没参与，但背后却推波助澜，是为从凶，此乃叛逆之罪。我们太守兴兵讨伐苏仆延，此乃义举，公孙度却出兵援救苏仆延，这足以证明其与苏仆延的关系不一般。我们太守之所以攻破襄平，只是想在明春北上管子城时，清除后方障碍，此乃维护大汉之利益、朝廷之权威。” 听了荀攸的话，刘鑫攻破襄平顿时充满正义感。 “哈哈哈哈，你们太守攻破襄平，也不过为了私利而已，你倒说得冠冕堂皇，天下大乱，还有谁会顾及朝廷？” “说到顾及朝廷，我们太守要做得比公孙度好太多了。” “哦，你们太守四处征战，弄得民不聊生，你还说他顾及朝廷，岂不颠倒黑白？” “哈哈哈哈，邴先生有所不知。”荀攸又接着说：“三年前们太守正式任右北平太守，治理右北平，如今右北平政通人和，幽州牧看到我们太守的治理手段，又让太守屯田于渔阳、辽西，如今渔阳、辽西亦有盛世之象，此乃我们太守之功。想来邴先生与国子尼、左子邑也有来往，不妨去信问之，或亲临土垠城，即知攸并没有欺骗先生。” “以太守之功，已比肩九卿，然而太守始终恪守本分，没有丝毫逾越，太守之下，我等很多官员无一官半职，皆因董卓掌控朝廷，导致没有朝廷任命。反观公孙度，没事自己给自己封个辽东侯，还把辽东之地划出来，称为平州，自任州牧。其如此行径，已把朝廷权威践踏于地。” “太守虽四处征战，乃为朝廷而战，而非为自己私利。三年前石门一战，张纯张举勾结苏仆延、丘力居、乌延发动叛乱，太守兴兵讨伐。两年多以前，黄巾乱军作乱冀、青两州，并企图进入幽州掳掠，太守兴兵讨伐，一战而胜。” “两年前，陛下罹难，董卓行废立之事，天下共愤，右北平与雒阳有二千五百里左右，太守毅然出兵酸枣，攻破武关，兵进潼关，差点救回陛下，这是何等忠义？却因各诸侯不用力而功败垂成。” “如今，太守兼护乌丸中郎将之职，苏仆延和丘力居却不听召唤，视朝廷于无物，太守兴兵讨伐，为朝廷而战，有何不可？” 荀攸这一番说辞，刘鑫也禁不住拍案叫绝。他这一说辞从三个方面为刘鑫反驳，一是反驳邴原说刘鑫四处征战之举，称都是为了朝廷；二是反驳邴原说战争造成民不聊生，称刘鑫所占区域百姓生活得很好；三是反驳邴原就刘鑫不顾朝廷权威，称刘鑫恪守太守本分，从未逾越，反倒是公孙度自己给自己封官封侯，是谋利。 关键是，荀攸的说辞中列举了大量的“事实”，虽然这些事实中有些地方他诡辩了，可邴原久居辽东，有些事情压根就了不解，都是人云亦云。如此一来，邴原就不敢轻易反驳荀攸。例如刘鑫这护乌丸中郎将的官职就是压迫董卓才被随手封的，他却利用来制造借口对付乌丸。刘鑫与乌丸之间的恩恩怨怨，涉及朝廷对乌丸等异族的政策，由来已久，有些事情谁说得清。 大量事实摆在眼前，邴原顿时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反驳荀攸，半晌才说：“荀氏之人，果然不同反响。” “好吧！贤侄，此次前来，有何贵干？”邴原说不过荀攸，就不纠结这个问题。刘鑫听了，心中大定，因为邴原刚才与荀攸说话时称他为你们太守，如何却称贤侄。嘴上仍有威严，但称呼上的改变，说明邴原真的被说服了，并认同他的所为。 “叔父乃当今名士，门生遍布天下，小侄想请叔父主持一下教化之事。” “我并无意出仕为官，贤侄你白跑一趟了。” “叔父在此开学讲学，研究经学，亦是行教化之事，与小侄所求并不冲突。小侄掌控这幽州大半土地，想在幽州行全民普及教育，让幽州之民都能读书写字，也为了幽州百姓，叔父素有爱民之心，传授学问亦是叔父所愿。叔父参与普及教育的同时，又能将自身所学传授天下，岂不两全其美？” 第115章 平乌丸之战(十)兵进管子城 邴原再次愣住了，刘鑫这话还真有些打动他。他一生苦心钻研学问，自然希望教更多学生，传承下去，让更多的人知道。 “叔父……隐居于此，主要原因是天下乱世，无一处安宁之地，使叔父无法传播学说，假若如贤侄所言，这辽东之地能保太平，此后无战乱，我可以考虑出仕。以两年为约，如两年内，辽东平稳，贤侄到时再找我便是。” 刘鑫心中大喜：“叔父请放心，小侄必保辽东平稳。”这事不能一蹴而就，邴原能提出两年之约，已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 时间过得快，又过了一个月，初平二年（191年）结束了，进入了初平三年（192年）。春天来临，大雪开始融化，万物复苏。 大年刚过，太史慈率三千步兵到位。看来即便是寒冷的冬天，太史慈仍要求士兵保持一定的训练，士兵的精神面貌好了许多。 一月中旬，大军开拔，刘鑫率四千重骑、四千重步、一万轻骑，三千步兵，总兵力二万一千人，向管子城进发。六百多里路，行军约十三天，大军进入管子城地界，距离管子城仅三十里的地方。 刘鑫本来想把斥候撒得远一些，以刺探地形及乌丸军队军情，然而斥候对这里的地形并不熟悉。 从一路过来的情况来看，管子城比邻草原，是乌丸人主要的放牧之地，乌丸人南迁之后，部分百姓为了放牧方便，留在了这管子城，这里就慢慢地成为乌丸人的聚集之地。在出兵之前，阎柔曾传来消息，告诉刘鑫，管子城有乌丸部众约二十几万人，骑兵约五万，由丘力居及从子蹋顿统率。这父子俩都是精明之人，做事谨慎，可不好对付。 从地形上来看，管子城主要是草原地区，一眼望去，全都是平坦的草原，连个可以隐藏军队的地方都没有。 “太守，这地形对我方不利。”贾诩望着一片一片的草原，心中也是忧虑。 “是呀，我军的优势打法是灵活利用地形，步骑相结合，但这里地形单一，适合骑兵作战，如果我是丘力居，我也会把军队直接摆出来，正面交锋。” “嗯，这里地形太平坦，大军无藏身之处，直接暴露于敌军面前，难以实施各种战术。” 刘鑫找了个有水源的地方，让大军驻扎下来，已兵临管子城，他必须让大军有足够的休息。 果然几天之后，丘力居率三万大军，出现在右北平军的前面。双方交战前，总要上前说说话。 刘鑫自然不惧，他带着赵云、许褚两人上前。丘力居那边也是三个人，他、蹋顿及一个乌丸将领。 “刘太守你居右北平，我乌丸与你互不相干，你为何兴兵来犯？”丘力居的汉语讲得很不错。自乌丸南迁后，乌丸人与汉人打交道比较多，会汉语的乌丸人可不少。 “哈哈哈哈，丘力居，我以护乌丸中郎将的名义召你去右北平，你为何不去？” “你欲杀我，我去了岂不中了你的奸计？” “你倒是满口借口，我只是有要事相商，是你故意藐视朝廷，我代朝廷兴兵讨伐，乃理所当然。如今我大军在此，你如不想违抗朝廷之令，当立即投降。” “哈哈哈哈，刘鑫，你就两万兵马，我有五万骑兵，看你如何胜我？” “哈哈哈哈。”刘鑫也笑了起来：“难道苏仆延没告诉你吗？当初他也有这种想法，如今他败在我手下。三万大军损失殆尽。” 丘力居心中大凛，苏仆延如今正躲在管子城，他自然知道。 “哼！既然你想战，那便战，我岂怕你？”丘力居不想多说什么，便想拍马回去。 蹋顿却突然说道：“久闻刘太守手下名将如云，我想请教几招，刘太守认为如何？”蹋顿的汉语说得要糟糕一些。 “你是哪位？”刘鑫并不认识蹋顿。 “我是蹋顿，乃乌丸单于之子。” “乌丸单于？丘力居，你真不知道好歹，竟自称单于？”这时代朝廷势弱，随便谁稍微有点实力，就敢自己给自己封官。 “哈哈哈哈，我欲如何，与你何干？我子蹋顿，乃乌丸勇将，你手下可有将军愿意一战？” “我来。”还没等刘鑫指派，许褚拍马而出，刘鑫也只能点头。 丘力居和刘鑫等人都后退几步，让出空间，让许褚和蹋顿单挑。 许褚使用的兵器是长刀，蹋顿的兵器是长矛。两人几乎同时拍马，向前奔去，两马即将擦身而过之时，许褚举刀砍了下去，蹋顿亦是一矛刺过去。两人的兵器相接，发出当的一声，蹋顿感受到了许褚的力气，心中吃了一惊。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起来，三十几个回合之后，许褚渐渐占据上风，一连串的攻击，让蹋顿只有招架之力。虽是如此，蹋顿仍然苦苦坚持着，偶尔还能反击一下。转眼又过二十多回合，在许褚的攻击下，蹋顿已无还手之力。 “住手。”丘力居突然一声大喊。 许褚手上缓了一下，蹋顿抓住机会，迅速后撤，退回自己的阵营。许褚一愣，想着再追上去，却为时已晚，心中生气，又无可奈何，只能退了回来。 “刘太守手下果然猛将如云，今日就算是平手吧！”丘力居高声大喊，双方的距离比刚才宽了，他不得不高声。 刘鑫感到一阵无语，明明是要输了，还死要面子：“哈哈哈哈，丘力居你倒是有趣，你要是喊慢点，你这儿子就没了。” “刘鑫，你休要小瞧我乌丸人！” “事实就摆在眼前，要不？让你儿子出来，和我们许将军再单挑一次？” 丘力居哪里还敢，只是嘴上不敢承认：“今日你我率军于此，当战场上见真章，苏仆延说你右北平骑兵厉害，我正想见识。” “既然如此，你放马过来便是。”说完，刘鑫等人回到了自己的阵营，丘力居也回到阵营去。 双方的阵形开始发生变化，都在做准备冲杀。丘力居打算以骑兵硬冲，刘鑫也不打算躲避，只能正面迎击。 第116章 平乌丸之战(十一)初战获胜 既然正面迎击，执行这个任务的自然就是赵云所率四千重骑兵。当重骑兵亮相于丘力居的眼前，丘力居感到相当震撼，不由地想到苏仆延说过的话。难道这就是带甲的骑兵？ 丘力居久为乌丸大人，见多识广，他对刘鑫的重骑有些忌惮，却仍然想与之正面交锋。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自恃乌丸骑兵天下无敌，即便苏仆延千叮咛万嘱咐，他也要亲自尝试一番。苏仆延告诉他，右北平这样的骑兵只有五千左右，他出一万骑兵总打得过了吧？反正他有兵力优势。 想到这里，他朝蹋顿使了个眼色，蹋顿看明白，手兴长矛，大喊一声：“进攻！”说着，他率约一万骑兵向右北平军冲杀而去。 刘鑫看到乌丸骑兵冲杀过来，也朝赵云点了点头。赵云也是高喊：“兄弟们，四年前，乌丸人掳掠幽州，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掳掠我们的财物。” “今日，我军于此，将大败乌丸军，为死去的兄弟姐妹和乡亲得仇，夺回我们的财物。” “大军，突击！” 赵云一声大喊，率着重骑冲向乌丸骑兵。 两支骑兵冲杀，万马奔腾，大地震动，喊杀声震天。刘鑫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丘力居也是紧张得手心出汗。 片刻之后，两支骑兵冲撞在一起，双方厮杀起来。又过了片刻时间，右北平的重骑兵开始占据优势，压制了乌丸骑兵，乌丸骑兵慢慢呈溃败之势。丘力居在后方看得明白，心中大骇，他很快就意识到，正如苏仆延所说，右北平的这支骑兵士兵手拿长刀，优势极大。 乌丸骑兵的短刀，在砍向右北平士兵之前，往往就会被杀死，就算能出刀砍中右北平的骑兵，必须当面刺中胸口，才能刺破盔甲，给右北平士兵造成伤害。如果只是削到或划到盔甲上，右北平的士兵压根就不会受伤。而右北平的重骑拿的是长刀，上可砍乌丸骑兵，下能砍马脚，乌丸骑兵损失惨重。 蹋顿在战场上冲杀，无法掌控全局，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军队已落下风，岌岌可危，心中既震惊又焦急。这带甲的骑兵太厉害了。他果断下令， 以在后面还没冲杀的骑兵结阵骑射。 这道命令有几个方面对乌丸骑兵不利，一则突然停止冲杀，阵形无法保持，士兵慌乱。二则等于放弃了前面已经冲上去的士兵，那些士兵必死无疑。然而蹋顿没有办法，如果不做出改变，他的骑兵被牢牢压制，只能是死路一条，他只能如壁虎断尾，放弃前面的士兵。 赵云率着重骑收割着乌丸骑兵的性命，一时间形成单方面的屠杀，并快速往前推进。片刻之后，赵云就把眼前看得见的乌丸骑兵消灭殆尽。他定睛一看，前面一百步左右的乌丸骑兵正在结阵准备骑射。 他环视了一下，士气可用，便下令继续冲杀，顿时右北平的重骑挟胜冲杀，气势如虹。 赵云的重骑兵再往前冲杀了约五十步时，乌丸骑兵终于发动了骑射。然而蹋顿没有想到，右北骑的士兵杀人的速度太快，比他预想的时间要少很多，以至于他的骑兵没有及时做好准备，这骑射弓箭射出得太匆忙，威力不足，有些骑兵甚至没有射箭。右北平的骑兵跑在最前面的士兵仍然倒下，但损失并不大。 赵云一看，赶紧抓住机会，快速冲杀，几个瞬息之后，便再度杀到乌丸军前，使得乌丸骑兵措手不及，又是一阵慌乱，阵形彻底无法保持。右北平的骑兵又开始新一轮的冲杀。 后面的丘力居看到这里，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一万骑兵已无法保住，他心中既震撼又有些不甘。想了一下，他咬了咬牙，再度出两万骑兵，一边一万，从两侧包抄，准备将右北平的重骑兵包围。这支骑兵太厉害了，已厉害到超乎他的想像，他必须消灭这支骑兵，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然而他调动兵力的这一幕也落入刘鑫的眼里，他能增兵投入战斗，刘鑫自然也可以。 刘鑫朝张辽和张合打了手势，让张辽率五千骑兵护住赵云的左翼，张合率四千重步，护着赵云的右翼。 虽然丘力居先下令，但张辽和张合早有准备。张辽和乌丸骑兵几乎同时到达赵云左翼位置，二话不说，双方厮杀起来。 张合率的步兵速度慢，晚乌丸骑兵一步，被乌丸骑兵先抢占赵云右翼，但张合并不慌张，他率步兵上来不是与乌丸骑兵对攻的，而是以弓弩阻止乌丸骑兵攻赵云右翼。他率的军队止步与距离赵云右翼还有八十步的位置，便开始结阵射弩。如此，乌丸骑兵一旦攻击赵云的右翼，便会面临强大的弓弩袭击。 双方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杀得你死我活，难解难分。 过了一刻钟时间，胜负一目了然。丘力居再次震惊，如今中路蹋顿所率的骑兵已快被杀完了。左翼双方厮杀，乌丸凭兵力优势，双方相持不下。另一翼，乌丸骑兵攻赵云右翼不得，却被右北平的步兵弓弩屠杀。 他想了一下，终于咬紧牙关，下令退兵。然而双方已进入胶着状态，不是想退便退的。右翼的乌丸骑兵顷刻间退完，左翼乌丸骑兵撤退，张辽率军往前一下。中路蹋顿最后只带了一千多骑兵后撤。丘力居赶紧在己方阵前再建一道防线，以最后两万骑兵列阵，弓箭相候，显然是阻止右北平军趁势冲阵。 而右北军中，张合达到目的后，略为观望，便选择后撤。以步主动攻骑，这是兵家大忌，他可不会这么干。 张辽和赵云支持继续往前冲杀，但很快便遭到乌丸骑兵的骑兵骑射反击。两万骑兵的骑射，威力非同小可，张辽和赵云一看形势不对，便赶紧下令撤退。 一场大战，历经一个多时辰，终于落下帷幕。此战右北平军明显占据上风，并给乌丸军带来重大损失，但并没有冲破乌丸军的阵营。 第117章 平乌丸之战(十二)苏仆延之死 战后，双方共同约定，各派出一支约一千名士兵的军队，收拾战场。收拾战场时，双方又差点打了起来。好在双方都最后克制了下来。 此战，右北平军战死约两千多人，其中中路赵云的重骑兵，伤亡约一千二百人，左翼张辽部死伤约一千五百人，张合部没有和乌丸骑兵短兵相接，没有伤亡。 乌丸军估算损失一万三千左右，其中中路被赵云击溃，损失至少八千人，左翼与张辽对决，损失三千人左右，右翼被张合压制，损失至少两千多人。 丘力居得知自己军队的损失的情况，心中悲痛，他养这些军队可不容易，只一战便损失惨重，当年对决公孙瓒时都没有这么大的损失。看来，刘鑫的实力已经远远在公孙瓒之上。 当年对付公孙瓒，他把军队缩于管子城之内，采取汉人的方式，以城据守。公孙瓒所带全是骑兵，又没有器械，无力攻城，双方耗了半年，最后公孙瓒才退兵。 可如今，难道他还要采取同样的方式对付刘鑫吗？刘鑫与公孙瓒不同，他有步兵，必带攻城器械，而乌丸人实际是不善于守城的。况且从今日的交战来看，右北平的步兵几乎不亚于骑兵。 想到这里，丘力居一阵沮丧，没有了初时的自信。这一仗，沉重地打击了他的信心。 丘力居把蹋顿、苏仆延都叫过来，商议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今日一战，我们大败，日后该怎么办？” “单于，今日一仗，右北平的骑兵果然厉害，以我们今日的损失，在短期内不宜再开战，只能坚守。” “苏仆延，你怎么看？”丘力居看了一下苏仆延。苏仆延一阵恼火，他虽奉丘力居为单于，但心中可不服，只不过自己落魄到此，也不敢说什么。丘力居对他直呼其名，那就是不尊重他，他好歹也是自封过峭王的，峭王的名号，幽州牧刘虞也承认。 “单于也看到了，如今刘鑫的实力，已在我们之上，再战下去，我等难免一败。不如，我们对外求援，如何？” “求援？向谁求援？” “派人北上，向鲜卑魁头大人求援，另外，再分别派人求见难楼和刘虞。” “对刘虞，我们要撤掉单于之名，向朝廷臣服，并朝贡一万匹马，让刘虞阻止刘鑫。刘虞仁厚，一向宽容于我等，必会答应，再者，他与公孙瓒交战三年多，如今亦缺马匹。” “至于难楼，他虽与我等少往来，但仍是我乌丸人，一旦我等被刘鑫所灭，他又如何能独活？刘鑫下一步就是灭他了。他也无须出兵援救我等，只须兵进右北平，刘鑫就会退兵。” 丘力居思考片刻，点了点头：“好吧，我现在派人快马给轲比能、刘虞和难楼传信，让他们出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我军还剩下三万多骑兵，就算打不过，也不会输于那刘鑫。” 苏仆延听了，微微点头，便出去了。等苏仆延出去之后，蹋顿走近丘力居，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等不如与刘鑫和谈，给他一些好处，看看他能否退兵？” 丘力居看了蹋顿一眼：“刘鑫来此攻打我等，主要是为报四年前之仇，如何肯轻易退兵？” “我们只投靠刘鑫一人，为刘鑫效力，而非朝廷，四年前之事，皆因苏仆延和乌延蛊惑造成的。当年攻打右北平的是乌延，掳掠的主要是苏仆延、乌延、张纯、张举等人，我等只是与公孙瓒对峙，不曾掳掠。对于苏仆延……”说着，蹋顿做了个杀头的姿势：“以其头献给刘鑫，足以平息刘鑫的怒火。” 丘力居一听，瞳孔瞬间放大…… 三天后，苏仆延的脑袋被放在刘鑫的大营里的简易桌子上。除了张辽、太史慈两人带队戒备之外，刘鑫手下其余人均汇集在一起。 “丘力居杀了苏仆延，把头献于我们，显然有求我罢兵之意，只是他把苏仆延的头送过来，就认为我们会退兵，这未免太想当然了吧？倒是子龙，当初就是这苏仆延率乌丸士兵掳掠常山的，如今他死了，你也算是为家乡百姓报了仇了。” “多谢太守成全。”赵云情绪很平静，对他而已，当年之事气愤一时，但究其原因，却是朝廷衰弱给了乌丸可乘之机。如今，他不仅仅只是想报仇，而是更愿意跟着刘鑫，平定整个乌丸，以免再发生类似的悲剧。 “丘力居确实有想罢兵求和之意，杀了苏仆延，只是想表达一下诚意。我料三天内，他必会派人来见太守。”贾诩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他要派人来，来便是，何必先送个头来？” “如我没有猜错，他定会派蹋顿过来，又怕太守为难蹋顿，便先让人把头送过来，以试探太守的态度，太守态度缓和，蹋顿便会过来。” “哼！丘力居未免太小瞧于我，蹋顿作为使者前来，我岂会为难？还有，丘力居当知我一向记恨乌丸，绝无罢兵的可能，我很好奇，他又能提出什么条件让我罢兵呢？” 荀攸想了一下：“丘力居欲投靠太守，为太守鞍前马后。” “这是何意？” “我想，丘力居手握重兵，在乌丸中素有威名，他投靠刘虞，并不是因为刘虞本人，而是刘虞是朝廷任命的幽州牧。对于太守而言，乌丸最大的助力便是马匹的来源。只是太守击溃苏仆延，获得苏仆延的部众，右北平乌丸部众亦是随手可得，太守可获得足够的马匹。如此一来，丘力居的最大价值就是他自己及手下这三万骑兵。所以，他会提出只为太守效力，而非朝廷。” “再者，丘力居此举，恐还有拖延的目的，他的军队士气不可用，以此拖延一段时间，有助于士气恢复。就算我们不答应，他仍有一战之力。” “嗯，公达之言有理。”刘鑫略微沉吟：“看来，丘力居打的是主意便是和我们求和，我们答应更好，不答应，他就拖延时间，以待士气恢复。” 第118章 平乌丸之战(十三)丘力居的援兵 “还有，丘力居可能会对外求援？”贾诩突然说道。 “求援？他能向谁求援？” “丘力居能向三个人求援，一是难楼，但难楼胆小谨慎，应该不会答应。二是幽州牧刘虞，刘虞虽曾被徐元直说退，但他绝不希望太守消灭苏仆延和丘力居，如今苏仆延已死，他必会出力保丘力居，所以他可能会再度出兵，但……”贾诩停了一下。 “但什么？” “从战略上来讲，刘虞是不应该出兵的，公孙瓒势大，他一旦出兵，公孙瓒必定回头，攻破蓟县，以前公孙瓒还顾及他是幽州牧，如今朝廷为董卓掌控，公孙瓒野心勃勃，可不会再管什么幽州牧。” “只是这刘虞为人有些迂腐，不善战事，他手下有一从事，叫公孙纪，此人与公孙瓒同姓，向来有往来，刘虞却坚信公孙纪对他忠诚，真是愚昧至极。刘虞之子刘和，曾任侍中，从长安逃跑，路过南阳，被袁术所扣押，袁术写信给刘虞，让其出兵一起迎接陛下，这话明显不实。刘虞居然真的相信了，还派出两千兵，结果连兵也被袁术扣押。所以，以刘虞的为人，真出兵的可能性比较大。” “太守可派一说客，前来刘虞处，向其陈述厉害，劝他不要出兵即可。” 刘鑫想了一下，觉得可行：“那派谁合适？”他不想和刘虞有冲突，倒不是怕刘虞，一则他要一心对付乌丸，不希望节外生枝，二则他与刘虞从未有过矛盾，也不希望有矛盾。 “哈哈哈哈，有现成之人，徐庶徐元直，太守去信给徐元直，告诉他刘虞有二次进军的可能，让他谨慎行事。徐元直自会处理。” 以徐庶之才，自然是没问题，刘鑫没再多想，便应承下来。 “那么丘力居能求援的第三个人呢？” “鲜卑魁头，鲜卑与我大汉近年少有往来。十五年前，鲜卑单于檀石槐曾大败朝廷军队，一时风头无两，但檀石槐十一年前就死了，其子和连攻略北地，亦被我大汉军队射死，如今继任单于的是檀石槐兄长之子魁头。” “丘力居如若向魁头求援，魁头行事谨慎，不会轻易牵扯到我大汉与乌丸之事，只是丘力居将亡，朝廷衰弱，魁头会觉得这是一次机会，可能会趁机南下。我们就不得不防了。” 贾诩言下之意是说，鲜卑魁头会选择南下，但不是为了求援丘力居，而是抢占乌丸的地盘。 “如果魁头率军南下，对我军颇为不利，我军与乌丸交战已久，已有疲惫之意，急需休整，则无力对抗鲜卑大军。” “那我军当如何应对？”以右北平的实力，不足以支撑大军长期作战。刘鑫的做法是，每打一次仗，至少要有半年以上休养生息的时间，以让大军恢复。如果他揍了乌丸之后，还要面对鲜卑，他就无能为力了。 “鲜卑恐怕要比乌丸难对付多了，近百年来，乌丸不断南迁，虽仍是以放牧为生，但已有固定的聚集地，只要攻击其聚集地，便能破之。鲜卑人占据草原，居无定所，与匈奴一样，更难对付。所以，对付鲜卑，目前我们只能依靠权谋，制约于鲜卑，使其不敢进军南下，不能与其直接开战。” 听了贾诩的话，刘鑫心中一喜，贾诩这么说，表明他必有主意。 果然，贾诩接着说：“檀石槐死后，魁头能继位，是因为檀石槐另一子骞曼年纪尚小，可如今骞曼已有二十多岁了，正与魁头争单于之位，而且近年来，鲜卑一些部落也有能人崛起，一个是素利，另一个是轲比能，素利和轲比能年纪轻轻，都只有二十多岁，却都在各自的部落中受到推崇，并被举为部落首领。” “魁头一家独大，手握十万大军，骞曼与魁头已势如水火，手里最多五万大军，不足以抗魁头，然素利和轲比能各有兵马两三万，三人若联合起来，就可以对抗魁头。我们派人到鲜卑之地，暗中挑拨，散播谣言，称素利、轲比能与骞曼交好，三家有联合之意，那魁头必不敢率军南下，我军之危亦解。” “我军之中，正好有一人适合做成此事，那就是阎柔。此事非几个月时间不能完成，丘力居向魁头求援，魁头也必会深思熟虑，时间上是否来得及，也未必可知。对于丘力居，还宜速战速决，不宜拖太久。”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刘鑫没再多想，立即派人告知阎柔。阎柔这段时间一直留在上谷郡一带，他对鲜卑也比较熟，应该能完成此重任。 一天之后，蹋顿果然前来拜访，刘鑫接见了他。 “蹋顿，你今日作为使者来访，究竟有何用意？”刘鑫直呼其名，让蹋顿有些不满。 “刘太守，昨日单于送来苏仆延的人头，那苏仆延惹怒太守，破坏了乌丸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单于便杀了他，将其头献于太守。” “哦！原来如此，只是那是你父亲与苏仆延之间的事情，与我无关。” “太守你这……”蹋顿想告诉刘鑫，丘力居是为了他而杀了苏仆延。哪知刘鑫如此轻描淡写，直接说丘力居杀苏仆延，是丘力居与苏仆延之间的事情，与他无关。蹋顿如何能接受这种说法？如此一来，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明他此来的目的。 他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直接开口比较好：“太守，前几日大战，你我双方互有伤亡，我们单于之意是，你我双方本无大仇，当年之事，实则是苏仆延和乌延怂恿单于的，我们单于也未参与掳掠，只是与公孙瓒对峙。刘太守何必苦苦相逼，我们单于有罢兵和谈之意，不知太守意下如何？” 刘鑫听了蹋顿的话，心中感到好笑，他想不到蹋顿这么沉不住气，轻易就把目的给说了出来。 “几天前大战，我方伤亡两三千人，你们伤亡上万，可不叫互有伤亡，应该叫右北平军大胜乌丸军。既然大胜，我何必要跟你罢兵和谈呢？” 第119章 平乌丸之战(十四)骚扰之计 “太守未免过于自信了，我乌丸虽处下风，但毕竟兵力雄厚，你右北平只有两万人左右，岂能抵挡我三万多骑兵，你我双方交战，恐两败俱伤，对太守也没有好处吧？” “哈哈哈哈，蹋顿，应该是你过于自信才对，你我交战，并非两败俱伤，而是我右北平军击败于你，把乌丸彻底消灭。消灭你们之后，我便可以掳掠你有部众，你们的牛羊马尽归我所有，你怎么说我没有好处呢？” 蹋顿听了刘鑫的话，心中恼怒，这刘鑫一口一个打败乌丸消灭乌丸，他哪受得了？ “刘太守，我是带着诚意而来，与你相商罢兵一事，而你却轻视于我，如此对你我均无好处？” “哈哈哈哈，蹋顿，你回去转告丘力居，我无意和谈。” 蹋顿听出刘鑫已有逐客之意，心中大急：“刘太守，可否听我一言，你右北平顷全力攻打于我，只会使你右北平陷入死地，我们单于有三万多骑兵，非你能战胜？你刚占据辽东，公孙度居辽东已久，党羽极多，你又岂会轻易站稳脚跟。幽州牧一直对我们乌丸及鲜卑一向以怀柔，今日你攻击于我们，幽州牧必会出兵，阻止于你，而鲜卑人亦惶恐不安，必会南下。” “刘太守，你我这一仗牵扯太多，不管战局如何，均对你不利，你又苦苦相逼呢？” 蹋顿一口气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给说了出来。 哪知刘鑫笑着说：“蹋顿，你刚才所说都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你无须担心，你还是请回吧！” 蹋顿一阵愕然，如果刘鑫长篇大论反驳他，他的感觉还会好些，可如今刘鑫轻描淡写，不把他当回事，这种轻视他的态度，更让他气愤。 “你……”蹋顿气得满脸通红：“好，你走着瞧，咱们战场上见。”说完，他头也不回，直接就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刘鑫哈哈大笑。 既然谈判不同，双方自然也是停停打打，没发生大战，小战却天天不断。双方也都未向对方发起大规模的进攻。 刘鑫心里也有些焦虑，这种情况与当初攻打苏仆延的情况相似，一场大战结束，另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七天后的一天夜里，右北平军做出了分兵的决定，张辽带着一支约三千人的轻骑，从后方离开了大军驻地。 虽然是夜里出发，但丘力居仍是察觉到。原因很简单，这草原之地太平坦，三千骑兵的动静不小，他能感觉得到。更何况，张辽率军离开时，居然还让人点着火把照明，丘力居能不知道吗？ 丘力居和蹋顿得知右北平军分了一支轻骑兵出来，不知意欲何为，两人便商量起来。 “据斥候来报，右北平这支骑兵只有两三千人，莫非是想绕道袭击管子城？” 丘力居摇了摇头：“管子城仍有三千军队驻守，我亦不惧，而且管子城就在我们身后二十里地，我们随时可以出兵救援。” “那我们也派出一支骑兵，在管子城周边巡视，看看这支骑兵想干嘛？” “好！” 然而八天后，丘力居收到消息，部落距离这里约六十里的地方牧民放牧时被袭击了。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右北平出的这支骑兵目的是，袭击放牧的牧民。 他忧虑了起来，自从乌丸南迁之后，开始学汉人聚集在一起，在比邻草原的管子城建城。如果是南迁前的乌丸人，面对汉人朝廷的攻击，学鲜卑人和匈奴人远遁就行了。可如今不行了，这种聚集的生活让乌丸人失去了原先游牧民族的优势。 因此战的缘故，一些牧民在管子城北面放牧。想不到，右北平竟派骑兵绕道前往牧民放牧之地，袭击牧民，而不是攻击管子城。 话说张辽刚袭击了一帮放牧的牧民，抢了一批羊，宰杀了一些犒劳将士。可问题是，他的任务就是阻止乌丸牧民出来放牧，不是掳掠财物。掳掠财物反而不妙，会影响到大军的机动性。他只好把多余的牛羊全都放了。 张辽的大军快速在管子城周边移动，几天之内大军脚步遍布东、西、北三面，并距离管子城越来越近。 连续在管子城周边驱赶屠杀牧民，乌丸的牧民慢慢地不轻易出来放牧了，还纷纷往管子城赶去，以寻求庇护。但长期以往，牧民的生活受到影响。 终于有一天，张辽的军队被乌丸的骑兵给追了上来。被张辽耍得团团转的乌丸骑兵，个个嗷嗷大叫，冲向张辽的骑兵。 张辽看对方兵力相当，但为避免落入圈套，他仍选择了逃跑。哪知对方穷追不舍，一跑一追，约半刻钟之后，他便确定对方是孤军来追他。于是他突然下令，调转马头，摆出阵势，弓弩准备。距离乌丸骑兵还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张辽便下令射弩。 乌丸骑兵正在追击，没想到右北平骑兵突然调头，一时没做好准备，一轮弓弩下来，损失不小。乌丸将领看到这种情况，明白如果自己停止追击，则前功尽弃，只能咬牙冲杀过去。因此，他并没有下令停止，而是嘴里大喊着：“杀！杀！” 乌丸骑兵的速度极高，强硬顶住了右北平两轮弓弩，损失一两百人，便冲杀到右北平骑兵面前，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双方骑兵已不成阵形，已形成个体攻杀之势。乌丸骑兵是趁势杀过来的，右北平军是收了弓弩之后匆忙应对，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好在张辽武艺高强，手中单戟使得出神入化，以一己之力，竟把乌丸人杀得不敢近身，右北平军慢慢地扭转局势。 一刻钟之后，乌丸骑兵将领看到自己的军队已完全被压制，又看到张辽的武勇，心中惊惧不已，慌忙下令撤退。 乌丸骑兵撤得也快，张辽这才松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这支骑兵折损七八百人，心中又是悲痛不已。他让士兵稍微收拾一下，很快就离开了战场。 第120章 平乌丸之战(十五)大战刘虞 三天之后，张辽率着两千多骑兵，又与一支约三千人乌丸骑兵相遇。一场大战下来，他仍击溃了对方，但自己手里的军队只剩下战力一千五百左右，还有五百多的伤兵。 连续半个月对乌丸牧民的打击，已经将乌丸人全都驱逐到管子城附近。张辽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目的，再加上军队伤兵越来越多，负重越来越大，他选择往西边远遁，避开乌丸骑兵，绕道回到右北平军的阵营。 话说丘力居收到他派出的两支小部队被右北平军击败的消息，心中又气又惊。牧民被驱逐，军队战败，每一个消息的传来，都会让他的大军士气越发士气低沉。他终于意识到，右北平军此举的用意是以小胜来打击他的士气。 他连忙找来蹋顿，商议怎么办？两人商议了一宿，都觉得应该适当地发动反击，否则士气会越来越不可用。一场大战正在酝酿中…… 话说渔阳和蓟县边界，幽州牧刘虞终于率两万骑兵一万步兵再次来到这里。接到丘力居的求援，他心中震惊不已。 去年秋季，他被徐庶给劝退，一则确实是徐庶之言，引起了他的思考；二则他不认为以刘鑫的实力，能够打败丘力居和苏仆延。他认为双方多半会以长久相持而收场，刘鑫总不可能比公孙瓒还厉害吧？ 后来他收到了刘鑫攻占无虑城的消息，一时呆住了，才知道自己低估刘鑫了。当时他便想着，冬季到了，就算刘鑫要攻打丘力居，也要开春之后。结果春还没开，他又收到公孙度被消灭的消息。 刘鑫居然能争分夺秒，赶在入冬前拿下公孙度。刘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刘鑫何时这么厉害了，他手中也就三五万兵呀。他觉得自己再不采取点措施，开春后，丘力居多半也完蛋了。 刘虞决定，入春之后，他便亲率大军，进军右北平，威慑刘鑫，迫其退兵。哪知，刚入春，他的军队还在集结，没来得及出发，便收到了丘力居快马送来的求援信。他再次目瞪口呆，这仗打得太快了…… 刘虞是个不谙军事的人，开春之后才开始集结军队，士兵还没从寒冷的冬天中恢复过来，辎重准备也需要时间，这集结自然就慢很多。 刘鑫出兵，旨在神速。为进军方便，右北平军在无虑城过冬，入冬后又注意保持训练，把物资提前准备好。开春后大军直接开拔，哪会像刘虞那样磨蹭。 刘虞率军来到渔阳边界，拦住他的仍然是徐庶和高览率领的军队。他这次不打算跟徐庶聊什么，因为他觉得徐庶辨才极高，聊多了对自己不利，便让大军发动进攻。 收到刘虞的指令，其手下大将鲜于银二话不说，便下令骑兵朝右北平军冲杀过去。 高览看到敌军杀过来，自然不会客气，他在这渔阳边界都待了半年了，连冬天也都驻扎在这里，早想打一仗。 看到刘虞军的骑兵进入弓弩的射程范围，高览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射向刘虞正在冲杀的骑兵。 鲜于银看到右北平军射出来的箭密密麻麻的，瞬间吓得呆若木鸡。这气势看着起码有上万士兵同时射箭，才能射出这威力来。他从来没见过右北平军的弓弩，吓得傻了眼。 说时迟那时快，弓弩射中跑在最前面的骑兵，瞬间就倒下一批，人仰马翻。战场上的士兵也产生惧意，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弓箭。 正在冲锋的骑兵被前面倒下的人和马所阻，脚步缓了下来。没过多久，右北平第二轮弓弩射过来，刘虞军又倒下一批。 鲜于银这时才醒悟过来，这仗不能这么打，否则就算能冲杀过去，也会损失不少兵马。他赶紧请示刘虞，问能否先撤。刘虞虽不怎么懂打仗，但也看明白，自己的士兵正在被屠杀，便点头同意。 鲜于银赶紧下令撤退，士兵听到鸣金的声音，赶紧调头后撤。战场上留下了上千具尸体。 高览和徐庶也没有下令追击。两人驻扎在这渔阳边境，早已提前挖好防御工事，打造严密的防线。刘虞让军队直接冲过来，自然要吃大亏。如果不是他及时下令撤退，恐怕双方还未短兵相接，他便损失五千人以上。 “看来右北平军已经提前做好准备，就等我们去冲，这么打肯定是不行的，州牧大人，你说该怎么办？”鲜于银有些胆怯，在他看来，这仗不能这么打了。 “你说该如何？” “末将认为，右北平军已经在前面设下陷阱，就等我们过去钻，我军恐怕没办法打过去，只能先安营扎寨，先对峙起来，以待良机。” “可是……”刘虞犹豫起来，丘力居已经是朝不保夕了，如何能等？ “我们不能绕道吗？”刘虞又问。 “州牧，绕道路程远了不说，我们行踪已泄，已无绕道的必要性，我们能绕，右北平军也能绕，甚至还能趁机兵临蓟县。按末将的看法，这一仗不该去打。” “不行，如我们不出兵，那刘鑫消灭了丘力居，我权威何在？他日难楼及各鲜卑首领如何信服于我？再说了，刘鑫如此强大，终究是祸患。” 正在刘虞忧虑之时，士兵回报，有人请求见面，称是右北平军中司马徐庶，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徐庶。如今徐庶主动求见，他又不得不见，否则弱了自己的气势。 “州牧大人，我们太守北上攻略丘力居，命我守于渔阳边境之上，主要为了保障右北平的安全。刚才下官真的不知道州牧大人率军于此，只以为是敌人要攻打右北平，便以弩箭反击，哪知是误会？还望州牧大人恕罪！”徐庶向刘虞施了个大礼。 旁边的鲜于银听了，大怒道：“哼！你这是狡辩，我军到此，你早已知晓，如何会误会……” 哪知他话没说完，反被刘虞伸手拦住：“鲜于银，你不必多说。”他又转向徐庶：“是我下令让士兵冲锋，我先动手，不怪你们。” 第121章 平乌丸之战(十六)徐庶再对刘虞 徐庶倒是一愣，他感觉到刘虞好像不怎么生气。 “既然刚才是误会，那我蓟郡大军要过去，你想必不能阻拦吧？”原来刘虞是想抓住徐庶说是误会的漏洞。 “这……州牧有所不知，我们太守交代过，如今战时，要万分警惕，不允许任何军队进入渔阳郡。” “哼！徐庶，你可别忘了，刘鑫不过是右北平太守，又不是渔阳太守，而本官可是幽州牧，有权进出幽州任何一个地方。”刘虞一听到徐庶不让进，脸一下子阴了起来。 “州牧大人，并非下官有意阻拦，三年多以来，我们太守在渔阳郡屯田已有上百万田，百姓在此安居乐业，如今又是春季，农忙季节，处处有百姓辛苦劳作的场面。” “然天下大乱，各路诸侯相互攻伐，渔阳距离渤海边界较近，冀、青黄巾猖獗，是以太守才派我驻军于此，并严令禁止所有军队进入渔阳，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呀！” “州牧乃爱民之人，必不愿意以大军进渔阳、右北平，破坏百姓生产，反而不美。” 明明知道刘虞意图兵进右平北土垠城，但他自己不表明意图，徐庶也故意不提。 “你……”刘虞很是气愤。 “如州牧大人想视察渔阳民生，下官倒有一个主意，州牧可把大军撤回蓟县，带着几个随从来这渔阳，下官愿陪同州牧，一起视察渔阳百姓民生。如今渔阳百姓生活可好了，家家户户都记着我们太守的恩情。” 徐庶顾左右而言他，刘虞实在是忍无可忍：“徐庶，知道本州牧为何今日率军来此吗？你们太守刘鑫不经本州牧同意，私下攻打苏仆延和丘力居，破坏朝廷大计，本州牧当兴兵讨伐，兵进右北平，我三倍兵力于此，你安敢阻拦？” 徐庶做出大惊失色的姿势，向刘虞再施了个礼：“州牧你此举岂非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你这是何意？”刘虞一阵愕然。 “我们太守是朝廷任命的护乌丸中郎将，攻伐丘力居和苏仆延是为了维护朝廷权威，州牧上次率军于此，下官已经表明了这点，当时州牧并没有反对，而是率军退回蓟县。” “下官写信把此事告知太守，太守认为州牧已经默认了此事，心中反而后悔，认为自己不该不事先告知州牧就发兵。在开春前，太守还特地嘱咐下官给州牧送了些礼物，以表歉意。” 事实上，刘鑫确实在入冬后，让人给刘虞送了些礼物，主要是用左伯的印刷术印出来的一些书。他打算以后开拓右北平的商贸，靠卖书赚钱。 “如今州牧又说，不同意我们太守攻打丘力居，岂不是出尔反尔？” 刘虞上次稀里糊涂地被徐庶给说回去了，自己想起来也觉得不该轻信徐庶，如今又听徐庶这么说，心里恼羞成怒：“你胡说，当时本州牧退兵，是心有犹豫，何时同意了刘鑫所为？” 徐庶突然觉得他之前所言，似乎只是占了些口舌便宜，并不足以让刘虞退兵。如果刘虞不退，难不得右北平还真与蓟郡刀兵相向？ 他想了一下，便换了个话题：“州牧大人，怒下官直言，蓟县可不安全？” “你这话何意？” “州牧与公孙瓒交战已有三年了吧？州牧可谓是败多胜少，战力明显不如公孙瓒。如今州牧率军于此，多半是认为公孙瓒南下攻略冀州，兵力被牵制。州牧便可抽调兵力，阻止我右北平军攻打丘力居。” “可州牧是否想过，率军于此，还不如率军攻略涿郡，操了公孙瓒的老巢，不是更好吗？” 刘虞一听徐庶的话，一阵黯然。不是他不想，而是战力有限，他兵力虽不少，可与公孙瓒相比就差远了。 “公孙瓒南下争雄，却留下儿子公孙续和大将邹丹镇守涿郡，有大军两万，州牧将士虽多，但精锐不如公孙瓒。一旦开战，州牧未必能赢。”徐庶嘴下留情了，事实上，一旦真的开战，刘虞多半会败。 “那么州牧再想想，公孙瓒如此强大，为何不攻打蓟郡，反而南下争冀州呢？” “为何？”刘虞已经被徐庶的话所吸引。 “因为蓟县是幽州治所，城墙高大，公孙瓒以从骑兵为强，不擅攻城。州牧只需要备好粮食，坚守蓟县，公孙瓒无力攻城，时间长了，便会退兵。可是，州牧如今率主力大军到此，若与我右北平军一战，胜负暂且不说，蓟县兵力空虚，仅存万余，倘若公孙瓒趁虚而入，攻略蓟县，州牧如何应对？” 其实，徐庶心里认为公孙瓒不打蓟县，主要原因不是蓟县城防高，刘虞兵力充足。一年多以前，公孙瓒受袁绍怂恿，南下恐吓韩馥，从那时起，公孙瓒已经慢慢陷入冀州泥潭之中而无法自拔，如今已不是想撤就撤的。当然，这话他不能跟刘虞说清楚。 “公孙瓒兵力集中于冀州，如何会回兵？” “州牧的步骑从蓟县到这渔阳要花两天时间，要到土垠城得花十天时间。可公孙瓒的兵力集中于冀州中山、渤海，又都是骑兵，回蓟县仅三天时间。州牧，你说是你快，还是公孙瓒快？” 刘虞一听，心中大惊。他短于战事，对军队行军的速度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喜欢以自己的眼光去看别人，自己的军队行军慢，就以为别人的军队行军也慢。 徐庶可没说谎，渤海到蓟县约四百五十里路，公孙瓒的骑兵奔袭起来，就两三天时间。 “哈哈哈哈，徐庶，你为刘鑫效力，希望我罢兵，便以这番说辞恐吓于我，我又何必听你的话？” “州牧大人，话我已说完，听不听就看州牧的了，战与不战，亦凭州牧决断。只是希望州牧谨慎考虑，这一仗恐是州牧最后一战了。” 说完，徐庶朝刘虞施了个礼：“话已说话，就此向州牧告辞了。” 等徐庶走了之后，刘虞却无法做出决断，便问鲜于银：“鲜于银，你看那徐庶说的对不对？” 第122章 平乌丸之战(十七)决战开始 “州牧，从今日的交战情况来看，右北平军准备充足，其弓弩很厉害，那箭与我们的箭不同，是铁箭，威力极大。我们处于下风，如果强行冲过来的话，会损失惨重。”鲜于银这个回答很奥妙，双方刚交手，他便觉得自己的军队不如右北平军。他是一名将领，自然从将领的角度去回答了这个问题。至于徐庶的话对不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 刘虞点了点头，又说：“对了，我儿刘和现在何处？” “听说在袁绍那里，袁绍乃四世三公，必不会为难公子，还请州牧放心。” “唉，如果真与右北平军打起来，恐无胜算，万一如徐庶所说，公孙瓒趁机攻蓟县，我将亡矣！我儿又该怎么办？” 鲜于银并没有说话。 刘虞思考良久，终于做出决定，退兵。看着刘虞大军撤离，徐庶松了口气，有惊无险，总算完成太守所托。 …… 双方相持了一个多月后，面对士兵悲观、士气持续跌落的局面，丘力居终于决定孤注一掷。 这天，蹋顿率七八千骑兵突然向右北平大军左翼发起冲锋。 右北平的军队仍以中路重骑、右翼重步、左翼轻骑的阵形应对。战场比邻草原，比较宽阔，这阵形扩宽横向的宽度，有利于阻止敌方左右包抄。只是，刘鑫没想到的是，匈奴先从左翼发动冲锋，中间与右翼却纹丝不动。 左翼率领轻骑的是太史慈，他接替张辽成为轻骑的统帅。面对乌丸骑兵的冲锋，他并不慌乱，而是下令以弓弩应对。 几轮弓弩之后，乌丸骑兵损失不小，蹋顿并不没有下令退兵，反而大喊叫：“冲啊！冲啊！” 乌丸骑兵顿时变得悍勇起来，不断地往右北兵的骑兵冲去，双方很快就短兵相接，战到一起。战场上呈现出奇异的一面，只有一边在打，另外两边却仍是按兵不动。更奇异的是，双方似乎约好的一样，左翼开打的士兵也不会去影响中路位置。 左翼双方的战斗进入白热化，杀得你死我活。刘鑫看着战场形势，感到些许疑惑。他所站的地方略高，又位于敌军射程之外，只是距离远了，看得不是很清楚。 突然，他发现左翼的战场上，双方虽杀到一起，不成阵形，但乌丸军中仍有约几百人的士兵聚集在一起，犹如一把尖刀一般，向太史慈率领的骑兵深处插入。他大吃一惊，指着那个方向，问旁边的贾诩和荀攸：“你们看，乌丸骑兵只攻左翼，但那里有支小部队，边冲杀，边往前跑，必有用意？” 如果是中路，他自然会想到敌方的这支小部队的目的是擒贼先擒王，可王在中间，不在左翼。 荀攸很快就想明白，脱口而出：“不会是辎重吧……”他犹豫了一下：“是攻城器械！” 刘鑫也醒悟过来，果然敌方的目的是摧毁攻城器械。这次他带过来的攻城器械只有云梯，数量也不多。这主要是因为云梯制作简单，而幽州的城墙相对于中原地区来说，相对低矮，尤其是像管子城这种比邻草原的乌丸人聚集地，城墙才两丈多。 此次讨伐丘力居，攻城器械由太史慈率的三千步兵负责，一旦攻城，他们便是主力。每次战时，刘鑫都会要求士兵把攻城器械带出来，时刻做好准备。他与丘力居野外对决，压根就不需要攻城。只是他依然如此，为的是一旦丘力居撤回管子城或一战击溃乌丸大军，步兵能迅速推进，迅速攻城。一旦攻城器械被毁，就算他想重造也没办法就地取材。 丘力居的想法很有可能是，以中路和右翼兵力牵制右北平的重骑和重步，以重兵攻击左翼。攻击时以小部队穿插，目的是摧毁右北平军的攻城器械。一旦得手，再退回管子城，凭城坚守几个月甚至半年，届时右北平军不战自退。就算右北平军不退，援军也会到，到时他就不怕了。 太史慈接替张辽，掌管了轻骑兵，但原来的三千步兵仍归太史慈掌管。此时，他把五千多骑兵放在前面与乌丸军对战，三千步兵携带攻城器械肯定在后面。 刘鑫想了一下，丘力居既然这么做，必定会在左翼投入大量兵力，中路和右翼则兵力空虚。如他以中路和右翼兵力求援左翼，反容易被乌丸所乘，还不如直接攻击其中路和右翼，增加乌丸军的压力，从而缓解左翼的危机。 于是，他向赵云和张合下了指令，要求两人发动进攻。指令下了之后，他又觉得不放心，再抽调一百士兵给许褚，让许褚去消灭乌丸军中的那支小部队骑兵。赵云和张合得到命令，开始主动进攻。 赵云得到指令，立即下令进攻，右北平的重骑冲向乌丸大军。果然中路的乌丸骑兵早就做好准备，一阵弓箭狂射。重骑带甲，但乱箭仍能给重骑带来一定的杀伤。右北平的盔甲主要材质是皮革，个别要害部位是铁皮材质，但仍无法挡住弓箭正面射击。如此一来，右北平的重骑兵进攻一时受挫。赵云早就预料到这点，既然太守的命令是强攻，他就不能退缩，而是一鼓作气，冲杀过去。 两轮弓箭之后，赵云率右北平骑兵问过到中途，他松了一口气。按照骑兵的作战方式，乌丸骑兵断不会等他杀到眼前，才匆忙抵抗，骑兵的冲杀需要一段距离的助跑，才会有气势。果然，乌丸骑兵收了弓箭，手持短刀冲杀了过来，与赵云的骑兵正面冲撞…… 右翼，张合接到进攻的指令。只是他率的是步兵，不能学赵云那样往前冲。他下令把盾牌架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前推进，一口气推进了五十多步，乌丸开始骑射起来，但弓箭被盾牌所挡，效果不大。 如果是以前，丘力居直接下令骑兵直接冲垮眼前这支步兵，但他见识这支步兵的厉害，知道这支步兵能克骑兵。他吃过亏，自然不敢大意。 第123章 平乌丸之战(十八)最后的胜利 张合在军队顶着乌丸军的弓箭慢慢前进，直接距离乌丸骑兵只有七十步的时候，突然停止。待乌丸骑兵一轮弓箭之后，张合突然下令撤盾，早已做好准备的持弓弩的士兵露了出来，一阵弓弩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飞向乌丸骑兵，射倒了一大片。射完之后，他又下令架起盾牌，挡乌丸骑兵的骑射。双方就这样对射起来。 不过，张合选择七十步这个距离是有考量的。这个距离不长不短，虽都在弩和箭的射程范围内，但右北平的弩射出时不需要用太大力气，能节省体力。乌丸的弓要自己拉，可费劲了，射了几次后，士兵会体力不支，射程逐渐缩短，七十步就成了强弩之末。如果他选择的距离太近，乌丸骑兵的弓箭威力大，时间长了，总会有一些士兵被射伤。 左翼，太史慈仍然继续冲杀着，慢慢地他感觉到乌丸骑兵的兵力似乎比自己之前看得要多，心中明白自己估算错了兵力。只是，双方的骑兵胶着在一起，他无暇多想，只能看到敌人就杀，杀得自己都找不到方向了。 蹋顿率着五百士兵往左翼右北平军的骑兵冲杀过去。其中一百士兵在中间，两边各两百，负责挡住右北平军的骑兵。他特意避开太史慈所在方向，不断往前推，很快就穿过了右北平的骑兵阵，这是太史慈没有想到的。 右北平的这支步兵是公孙度的降兵，虽经一定的训练，但难与右北平的正规步兵相比，很快就被蹋顿的骑兵冲溃。此时，蹋顿的骑兵也只剩下不到一百骑兵。 蹋顿目视右北平军的攻城器械就在十几步的地步，连忙纵马跃了过去，开始毁坏攻城器械。然而他只毁掉了三四个云梯，许褚率一百人赶到了攻城器械所放之处。蹋顿心中一阵悲苦，他所率的这五百名士兵均是乌丸的勇士，百里挑一，杀到这里时只剩下寥寥几十个，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却因许褚赶到而落空。他与许褚单挑过，自知不是敌手。 然而蹋顿并没有逃跑，而是迎了上去：“许褚，你我再来大战一把。” 许褚看了他一眼，转头对手下打了个手势：“你们上，此人交给我！”说完，他并不客套，拍马冲向蹋顿，一刀砍了下去，两人再次大战起来。 仅半刻钟时间，许褚却发现自己所带的士兵居然打不过蹋顿的残兵，被杀得七零八落。他顿时明白蹋顿的目的，即阻止他，给手下人机会。 许褚一阵大怒，打起十二分精神，犹如狂风骤雨般，向蹋顿进攻。十几个回合后，蹋顿累得喘不过气来。他瞥了一眼，发现手下人已经击溃了许褚带来的人，开始重新破坏云梯，心中一阵欣喜。 哪知，他稍一放松，许褚的马突然一个跨步，越过他的马旁边，一个反手刀向背后的蹋顿砍了过去。 蹋顿完全没想到许褚的马已过去了，还能出刀砍背后，一时躲闪不及，被许褚一刀砍在腰间，从马上跌落了下来。许褚眼疾手快，一刀砍下蹋顿的头。 乌丸骑兵破坏了右北平的攻城器械，却看到主将死了，顿时大惊失色，便上来围住许褚。然而毕竟这里还是右北平的阵地，这时右北平也有骑兵往这里靠过来，双方接着大战。 此时，丘力居在后面心急如焚，他不知道蹋顿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否已经达到摧毁右北平攻城器械的目的。 中路的赵云率着重骑兵，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冲杀，慢慢击溃了眼前的乌丸骑兵，乌丸骑兵溃败而去。他环视一下，发现左翼太史慈的轻骑仍在混战，二话不说，向左翼冲杀而去。 右翼张合与乌丸骑兵的对射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地占据上风，乌丸骑兵在最前面的士兵损失不少。张合看准时机，慢慢往前推进，一步一步压制乌丸骑兵。 看到战场上的形势，丘力居已心灰意冷。按照他原先的想法，以两倍兵力攻右北平军左翼，突破之后，毁掉右北平攻城的器械。中路以两倍牵制右北平的重骑兵，再以差不多相等的兵力牵制右北平军右翼的重兵。只要左翼突破了，他便有成功的可能。 至于中路和右翼，他想过了，右北平的重骑和重步，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善守不善攻。 他与重骑对决过，也听苏仆延讲过，右北平兵的重骑一般只用于防守或正面的骑兵对决，从未真正意义上用于进攻。后来，他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就是这只重骑虽武装到了牙齿，但有一个克星，那就是弓箭。一旦被用于冲阵，面对乌丸骑兵的轮番骑射，亦是难以抵挡。况且，这支部队数量太少，死一个就少一个，这就是右北平的顾虑。 至于重步，别看防守很强，能抵挡骑兵的冲锋，但在进攻上过于缓慢，难以发挥有效的作用。 所以，丘力居认为，刘鑫中路必有犹豫，只要他中路能稳住，左翼便能有突破。 然而实际的情况是，他左翼确实突破了，但刘鑫果断让中路的重骑参与冲锋，并击溃了他的骑兵。右翼看着伤亡不少，但乌丸骑兵仍能坚持。 此刻，丘力居很犹豫，中路挡不住，右北平军必须会支援左翼，到时左翼危矣。可问题是，他不知道左翼是否得手，蹋顿并没有传来消息。如果他草率退兵，可能导致左翼迅速溃败，好不容易创造的机会就没了。再者，他也不能不顾蹋顿的死活。 在丘力居还在犹豫的时候，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赵云率领着重骑兵，从侧面攻击乌丸骑兵。太史慈也慢慢地收拢一些骑兵，形成了一定的组织。反观乌丸骑兵，自蹋顿死后，开始变得无序。右北平军慢慢地扭转局势，对乌丸骑兵形成围剿之势。 片刻之后，丘力居也意识到这点，左翼乌丸骑兵也开始溃败了。他咬了咬牙，终于开始鸣金收兵，只是为时已晚。又过了一会儿，右北平军已完全扭转局势，乌丸军兵败如山倒。 第124章 平乌丸之战(十九)丘力居之死 太史慈身边聚拢了越来越多的骑兵，在他的指挥之下，向乌丸骑兵发动了反击，乌丸骑兵则四处逃窜。 右翼，张合的步兵步步向前，压制乌丸骑兵，积小胜为大胜。终于，乌丸骑兵在与张合的步兵对射过程中落败。再加鸣金的声音响起，乌丸骑兵开始拼命向后逃去。 刘鑫在后方，看到右北平军在左中右三面全都占据优势，便下令追击。在他看来，此刻就是决战的机会，可不能像以往那样适可而止。顿时，北平军后方鼓声大作。 赵云看着左翼右北平军大局已定，看了丘力所在的方向，便率着他的骑兵追了过去。 丘力居看到自己的军队已经一败涂地，不可挽回，早已心灰意冷。如今他也顾不上蹋顿了，他转身率着身边还剩下的一千骑兵撤退。他想好了，管子城肯定是不能再回了，只能往北面而逃，投靠鲜卑人。 他想走，不代表着他一定能走，他被赵云盯住了。赵云一直对乌丸人掳掠家乡一事耿耿于怀，虽然抢他家乡的是苏仆延，但这和丘力居可撇不开关系。 战局稳定之后，赵云便加快速度，向丘力居逃跑的方向追去。他拼尽全力，拍打着自己的马匹，其速度快如迅风。 然而丘力居的马没有参战，力气充沛，经过加速之后，速度也越来越快，把赵云甩得越来越远。赵云心中焦急起来。两军一追一逃，逃的很拼命，追的也是穷追不舍。 突然，远处有一支兵马杀向丘力居军队的侧面，丘力居大吃一惊，便指挥身边的乌丸军与之交战。 这支军队正是张辽带来的骑兵。原来张辽的骑兵绕了个大半圈，想回大本营，大老远就听到喊打喊杀的声音，便加紧脚步赶过来。正巧碰到丘力居逃跑，他看着乌丸人数也不多，二话不说，杀就是了。 丘力局被张辽所阻，心中大急，好在张辽似乎没认出他的长相，没有故意针对他。 赵云看到有人拦丘力居，心中大喜，视线之处看到了张辽，便大声叫喊：“文远，那是丘力居，拦住他。” 张辽正在打着，听觉不怎么灵敏，赵云喊了几次，他才知道这是丘力居的军队。他环视一下，丘力居已经往跑了十几步了。他正想冲上去宰了丘力居，却几个乌丸骑兵给拦住了。 赵云边追边解下手上的盔甲，盔甲太重，减轻马匹的负重，他才能追上。好在张辽这么阻拦，丘力居的速度慢了许多，赵云的马直接越过张辽交战之地，毫不停留，直追丘力居。此时他已是单枪匹马，手下的骑兵都被他甩到后面去了。 眼看离丘力居只有五十步了，赵云有些狂喜。他再次用力拍了一下马，哪料，他的马却一下子失蹄，把他甩了下来。 他心中明白，这马已经到了极限。然而，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取下身后的弓，瞄准丘力居，一箭射了过来。 这一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射向丘力居。丘力居不知道是有第六感，还是怎么的，突然伏了一下身子，箭从他头上穿过，射中了他的帽子。丘力居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勒紧缰绳，马骤然而停。 远处的赵云看到这里，发现还有机会，他驱除心中杂念，再次拉弓上弦，瞄准丘力居，一箭射出。 丘力居的马停后，他伸出手来抚摸了一下马，想安抚马匹，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想看是怎么回事。他刚一回头，赵云的箭快如闪电，插入他的胸膛。他一下子栽倒在地，口吐着鲜血。 丘力居死了，乌丸骑兵大乱，一哄而散。张辽和赵云也懒得追击，两人来到丘力居面前，看到他还没死绝，赵云捡起把刀，手起刀落，砍下他的脑袋。 “文远，幸亏有你，否则这家伙还真跑了。” “子龙武艺高强，才能狙杀这丘力居，得此大功。”张辽在些羡慕起来。他和赵云常常在一起训兵，关系也很好。 右北平和丘力居一场大战，最后以右北平军获胜而告终。刘鑫得知赵云杀了丘力居，而许褚又杀了蹋顿，心中非常高兴。他留下一些士兵善后，让赵云、张合率军兵进管子城。 丘力居已死，管子城余下的几两三千兵，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直接投降。接管管子城后，刘鑫还是按老办法，先控制所有马匹、仓库等，收缴所有兵器，遇到抵抗，杀无赦。一阵杀戮，杀了乌丸上千人，乌丸人才畏畏缩缩，老实了起来。 刘鑫发出布告，百姓两天内不得外出，等待处置，然后再向百姓发两天吃。这吃的还是从右北平的军粮中调拨。乌丸人与汉人杂居，有很多乌丸人也遵循汉人在习惯。 后来张辽、太史慈等处理完战场后，也进驻管子城。刘鑫才知道，这场大战，乌丸骑兵战死一万多人，其余均受伤或投降，有少量逃跑了，算是全军覆没了。 右北平军损失也不小，赵云率的重骑兵只剩下不到两千五的战力，张合的重步兵损失较小，还有约三千五百战力，轻骑含张辽带回来的，也只剩下两千出头，三千步兵重新收拢后还剩下约两千人。从开春进军至今，右北平已损失一半的战力。 如今击败苏仆延和丘力居，如何处置乌丸人倒是成了难题。右北平乌丸聚集地位置平刚城附近，自乌延死后已投靠丘力居。刘鑫让张辽率军快速奔袭，三天之后到达以前乌延的聚集点平刚城。自乌延死后，这里的人都逃光了，大多数都跑到了管子城。三地乌丸百姓共有二十多万众，青壮大多战死，老幼居多。 刘鑫思考良久，觉得要想彻底消除隐患，只能把乌丸人打散后再南迁，教他们种田，让他们学习汉人的习俗，过汉人的生活，说汉话，取汉名。时间长了，他们自然慢慢地变成了汉人。可问题是，他的地盘小，没办法一下子安置那么多乌丸人。 第125章 与鲜卑初战 后来，荀攸提了个建议，让把乌丸人在青壮弄到右北平，从事劳役。刘鑫觉得可行，便打算组织两万劳役去修路。自黄巾以来，幽州道路年久失修，早已泥泞不堪，正好组织乌丸人去修，修一条路，从右北平开始，路过辽西、辽东属国，直达辽东，把自己的地盘连起来，然后在昌黎县再往北修，修到管子城附近。管子城的乌丸百姓全部打散后，暂时迁到渔阳等地，让他们种田，以后地盘扩大，再慢慢南迁。 对于丘力居的儿子楼班，丘力居晚年得子，如今楼班仅十岁，刘鑫只好把楼班囚禁于土垠城，让其过着普通百姓的生活。 至于管子城，他留下一些擅长养马的乌丸老人，号召附近的汉人百姓，来管子城，负责养马。乌丸人则负责教汉人养马。这地方在西汉年毕竟是汉人的地盘，后来才用来安置南迁的乌丸人，属汉人和乌丸人杂居之地，附近汉人也有十几万人。如此一来，这里将成为右北平的马场。 十几天后，突然有一天，士兵来报，有一个年约二十多，自称叫阎志的人要见刘鑫。刘鑫赶紧让人把阎志叫了进来，这时代姓阎的人不多，这阎志多半与阎柔有关。 阎志气喘吁吁地进来了，看到刘鑫便施了个礼：“太守，我是阎柔的弟弟，名叫阎志，兄长派我前来……告……告知太守，魁头应丘力居之请，派来三万大军，前来管子城。还请大人做好准备。” “什么！”刘鑫大惊失色。 “兄长到鲜卑时，已经散播谣言，说骞曼、素利和轲比能交好，但那魁头明显轻视骞曼、素利和轲比能三人，仍然派出三万大军来，按时间上算，应该差不多就这两天能到。” “兄长才派我亲自快马来管子城，告诉太守，请太守做准备。兄长说，魁头近年风头太盛，不会轻易低头，但如果太守能击败魁头这三万人，魁头势力大减，骞曼、素利和轲比能三人必将趁势而起，届时鲜卑将可能会内乱。” 刘鑫听了，打发阎志下去休息，然后派出斥候往北面、西面方向勘查，想找到鲜卑军的动向。另外，他把手下的人都召集过来，商量对策。 “我大汉自鲜卑檀石槐和和连之后，这十年来从未与鲜卑军交过手，以鲜卑的战法，多半会直接冲杀过来。我军如坚守管子城，鲜卑人攻破不成，势必继续南下，掳掠一番。”贾诩的说法是，如果不阻止，鲜卑大军会继续南下掳掠。 刘鑫一听就明白，贾诩的意思是直接正面交锋。可问题是，他手中能用的兵力只有万人左右，面对三万鲜卑大军，还是有些冒险，虽然他曾多次以少胜多。 哪知几个人还没商量出对策，有斥候来报，鲜卑大军只有约三十里路就到了，再算上斥候回报的时间，恐怕只有十几里路了。 刘鑫大急起来，时间紧迫，也只能硬打了。他连忙让士兵在鲜卑军必经之地上，布置鹿角，撒上一些铁蒺藜。然后大军列军于后，等待鲜卑大军的到来。他就不信，鲜卑人敢直接冲过来。 准备好了不到两刻钟，鲜卑大军出现到远处。同样的，鲜卑大军看到严阵以待的右北平军，便停止了脚步。这支鲜卑军队的统帅叫弥加，是名年约二十多岁的年轻将领，也是魁头的得力干将。显然弥加也在思考，看这形势，乌丸已经完了，这一仗该不该打。刘鑫心里希望这一仗不打，但主动权不在他这里。 双方就这么对视着，场上几万人却十分安静，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过了大约半刻钟，弥加终于一声令下，下令冲锋。这也在刘鑫的意料之中，鲜卑人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被吓走。 顿时，鲜卑骑兵冲向右北平军，而右北平军却纹丝不动。弥加大为惊奇，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前方有铁蒺藜。当鲜卑的骑兵冲到右北平军设的铁蒺藜地带时，马踩在铁蒺藜上，马掌被铁蒺藜刺到，马匹吃痛受惊，把上面的人甩掉。顿时，鲜卑骑兵人仰马翻，倒下一片，鲜卑的冲杀一时受阻。 然而，鲜卑骑兵细看铁蒺藜所在的范围，很快绕了过去。这也是刘鑫在对付丘力居时没有铁蒺藜，这玩意数量有限，在小路上丢上一些还有作用，战场太大，作用就小了。只是不管怎么样，这玩意减缓了鲜卑骑兵的速度，对其士气也有一定的打击。 过了铁蒺藜地带之后，鲜卑军再一次发动冲锋，但气势明显有所减弱。 右北平军以重步、轻骑、步兵列阵在前，手持弓弩，准备射杀。待鲜卑骑兵进入百步距离时，张合、张辽、太史慈同时下令，一轮万弩齐发。那弓箭铺天盖地的，射向鲜卑军。 鲜卑的骑兵看着满天的弓弩，心里直发毛。以前也遇到过弓箭袭击，但哪见过这密度那么大的，射得天空连个缝隙都没有。 霎时间，鲜卑骑兵躲闪不及，要么被射中骑兵，要么被射中马匹，纷纷倒地。鲜卑将领也是大惊失色，这才明白为何右北平军能打败乌丸军队。只是，这几轮弓弩还无法吓退他，鲜卑骑兵仍然向右北平军冲杀而去。 在鲜卑骑兵距离右北平军队只有五十步左右的时候，右北平军队的军队开始停止弓弩射击，做到迎接鲜卑骑兵的准备，右翼位置的步兵后撤，让位于重骑兵。双方的军队很快就冲撞在起来，展开厮杀。 左翼张辽坐阵，与鲜卑骑兵厮杀，虽然右北平的轻骑只有两千多人，但杀起来气势如虹，丝毫不弱于鲜卑骑兵，双方杀得你死我活，呈胶着状态。 中路是张合率的重步兵，采取的刺猬打法，用盾牌把军队前方护住，两侧伺机射弩，盾牌后面藏着长刀，偶然以长刀杀出，也能伤敌不少。可惜重步兵人数少了，盾牌只能护住前面，却顾不及左右两侧，威力小了些。鲜卑骑兵正面无法突破盾牌阵，果然从两侧进攻，重步兵狂射弓弩。 第126章 回军 右翼重骑与鲜卑骑兵正面对抗，仍然发挥着长兵器和盔甲的优势，很快就压制了鲜卑的骑兵。 一刻钟之后，三个方向优劣便显示出来。左翼相持，中路右北平重兵缩成一团，鲜卑骑兵却攻不破，右翼右北平占据优势。 弥加一看中间右北平军缩成一团，又拿不下，便想着不去理会，而是重兵攻左翼或支援右翼。哪知，他的指令刚下，士兵还没转身，右北平军中侧的重步突然冒着，一阵狂射，这时他才明白中间这支重步的厉害之处。 时间过得快，双方打了半个时辰，局势仍呈胶着状态。刘鑫也没办法，如今的局势已不是他能控制的，他是在被动地接受鲜卑鲜卑骑兵的进攻。他看到左翼兵力薄弱，又调太史慈率步兵支援左翼，以弓弩射击鲜卑骑兵密集之处，可杀伤敌人，又避免射到自己人，以支持张辽部。 此时，弥加亦是如此，感觉自己陷入泥潭中，进退两难的境地，想进，却看不到胜利的曙光，想退，却又不甘心。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弥加叹了一口气。这么打下去，双方肯定两败俱伤，就算鲜卑能胜利，亦是惨胜。一旦损失太重，一则回去就不好向魁头交代了，二则容易被别的军队袭击，例如与魁头作对的素利等人。他思考了一下，终于下令退兵，一阵鸣金声响起。 鲜卑大军退势如潮，很快就退出战场。刘鑫才松了一口气，再打下去，不管胜负如何，他的军队都快打完了。 目视鲜卑大军离去，刘鑫还不敢大意，而是派出斥候勘查。得知鲜卑大军已退到二十里外，他才下令收拾战场。 一场大战下来，右北平军又是折损将近一半，可战之兵只有五千出头，其中重骑兵有一千五百左右，重步有两千三左右，轻步剩下约一千五，轻骑只剩下几百人。 鲜卑军队留下上万具尸体，再加上受伤的，伤亡也是近半。想来鲜卑将领也知道，不能把军队打光，才会选择撤兵。 刘鑫让斥候紧盯着鲜卑大军，直到确认鲜卑大军退了近百里，他才真正放松下来。看来，鲜卑的军队不会去而复返了。 刘鑫又接着处理乌丸之地的善后之事。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鲜卑人进攻受挫，已经撤军，鉴于鲜卑内部复杂，恐怕短期内不会侵犯幽州之地。 在管子城和平刚城之间，他决定打造一道防线，严防鲜卑人南下。他决定将徐庶和高览部率领的一万军队拉来，分别驻管子城和平刚城，每城驻五千人，目前主要用于维持秩序。然后他把荀攸留下来，暂时负责处理乌丸后事事宜，总揽大局，节制徐庶和高览两人的助力。等善后的事情完了之后，他必须委以大将，镇守此地，人选方面让他感到为难。 此时，他再次感受到右北平的人才危机。他的地盘由原来的三郡扩大到五郡，再加上幽州外的乌丸人地盘，几乎是原来的三倍，这人手就不够用了。 一个月后，刘鑫率军回到土垠城。此次率军北上，历时一年，成就是基本平定了乌丸，还顺手平定了辽东之地。当然，损失也不小，他带去了三万多兵力，除了留在辽东八千以外，完好无损地回来的只有不到五千人，其余近一万五千人战死沙场，还有几千伤兵。 刘鑫回到土垠城之后，随即发出右北平未来一年的发展战略，就是休养生息。这次对外战争损失太大，再加上需分兵边境，右北平能用的兵力已经很少了，不休整都不行。如今刘鑫治下五郡人口已接近150万，在原有兵力的基本上再征四万兵，届时总兵力将达七万左右。 另外，刘鑫在行政区域上也做了改变，决定恢复西汉时幽州的部分疆域，即把原先西汉朝廷划出来安置乌丸人的平刚、夕阳县、昌城县、广城县等地重新划入右北平郡，把管子城往南一带全部划入辽西郡，撤辽东属国，改成昌黎郡，治所昌黎县。当然，这种改变只限于他自己的地盘，上谷郡他管不着。他也不会通知刘虞和朝廷，刘虞这州牧已经成了摆设，朝廷也是摆设。 平定乌丸，使得刘鑫声势大振，威名传遍天下，最吃惊的要数公孙瓒和刘虞了。他为了安抚这两人，专门派使用拜会这两人，送上了重礼，传达了右北平的和平理念。右北平攻打乌丸是乌丸对朝廷不敬，消灭公孙度是因为公孙度企图支援乌丸，但右北平不会主动攻伐其他人，包括公孙瓒和刘虞。 刘虞和公孙瓒可能不相信，但他们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刘鑫，一则实力对比发生变化，他们不敢，二则两人相互争斗，公孙瓒又与袁绍斗得你死我活。 回到土垠城后，刘鑫才知道叔父邴原已经来到土垠城，并进入书院任职。荀衍仰慕邴原的名声，主动让贤，让邴原任书院祭酒。不过邴原只是任教，书院事务仍有荀衍打理。 地盘扩大，刘鑫让田豫、国渊等加紧对新占的地盘实施管理权，另外为百姓分配土地，引导百姓种田。 蔡邕和何颙也完成了拼音和标点符号的编制，并印刷成为书。两人也答应正式推广标准符号，并在蒙学中推广拼音。 左伯研究的活字印刷术，已取得一些进展，但仍遇到了难题，主要是印刷入墨仍不均匀。不过，最近左伯似乎对印刷图案很有兴趣，据说他正在玩雕刻，即在雕板上雕刻图形，然后印出来。刘鑫虽然更希望他把精力放在活字印刷的研究之上，早日弄出活字印刷，但并未阻拦他，要是他有办法把复杂的图案也印刷出来，那也了不起。 半个月以后，荀攸也回到土垠城。刘鑫召集手下在军中担任要职的人，包括贾诩、荀攸、赵云、太史慈、张辽、张合、许褚等人，商讨军中要务，田豫身份特殊，也来参与。 第127章 军制再改革 “诸位，此平乌丸之战，我军虽然获胜，但损失不小，我军与敌军对战，一向注重不同兵种之间的配合，不同兵种有不同的战法，适合在不同的战场作战。以往我军出征，因兵力较少，很少出现分兵的状况。即便分兵，也是小范围分兵，例如在攻打苏仆延时，我曾以重骑、重步对付苏仆延，又以轻骑对付丘力居，但不管怎么分兵，都在一百里的范围内，可相互策应，相互支援。” “可是，随着我军的日益强大，兵力增多，日后在战场上，分兵的情况会越来越多，如果我军以单一兵种分兵，若正好遇到敌军能相克的兵种，那无疑是种灾难。例如我军步兵行军时巧遇对方的骑兵，即便我军步兵再怎么精锐，其攻击性和机动性也不如敌军的骑兵。如此交战，就算获胜，亦是一场惨胜。” 赵云、张辽等人都是带兵之人，自然理解刘鑫所说，但不是很理解他的意图。 “经过这一年大战，我深有感受，所以，我想再次改革军制。” “那太守想怎么改呢？”众人都很好奇。 “我打算把右北平的军队暂时改制成一万人五千一军，军中同时有步弓、重步、轻骑、重骑等兵种，在出兵或分兵时，以一军兵力为单位进军，不管是碰到对方任何兵种，我军都有应对的能力，同时可实现多兵种配合作战。” “我初步拟定的兵力配置是这样的，一万五千人为一军，其中轻骑三千，重骑三千，重步三千，步弓五千，其余一千为斥候、伙头等，辎重兵另算。军中设一统帅，总揽全军，另外设一谋士和一司马，谋士负责出谋划策，司马负责处理军中政务。统帅常置，谋士和司马另外配置。统帅之下，每个兵种均由一名将领统率。” “如此，这一军可适应不同战场，并应对不同敌军，不管执行什么样的任务，都能应对。如军中遇到特殊情况下，统帅可根据实际情况，进一步分兵。” 在场诸人都纷纷点头。 “只是如此配置，则需要对现在军队进行调整，正好我军正在大肆招兵买马，日后可按照此配置去分配士兵。” “征兵之后，需要对士兵进行训练，训练时应分两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训练士兵的基础技能，例如基本的武艺竞技、骑马等，第二个阶段时分为步兵和骑兵训练，主要训练步兵和骑兵的作战时阵形、技法等。另外，一名步兵必须同时具备轻步和重步的作战能力，骑兵亦同时具备轻骑和重骑兵的作战能力。在战时可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换，待训练完成后，再分配到各军。” “这种军队配置，对统帅和将领的要求极高，这就意味着军中统帅及率兵之将，要同时具体统领不同兵种作战的能力，例如会带骑兵、步兵，能攻能守，还得会攻城。然而，在座的诸位，似乎只是擅长单一兵种的作战能力。所以，需要训练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士兵，还有我们的将领。” “未来的一年，将是右北平军发展壮大的最关键的一年，在座的诸位也要与时俱进。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赵云、张辽、太史慈、张合四人几乎异口同声地回答。 “很好。目前我已经暂定先设五个军，五支军队分别起名，名字我都想好了，我大汉之人以龙为神，其中四军分别取名为龙啸军、龙吟军、龙跃军、龙腾军，分别由子龙、文远、子义和儁乂为统帅。另外，还设一龙耀军，兵力五千，重骑三千，轻骑两千，由仲康负责，为护卫军队。” “训练方面，由文远、子义负责第一阶段的基础训练，子龙负责第二阶段的骑兵训练，儁乂负责第二阶段的步兵训练。” “太守，一军一万五千士兵的话，除留守土垠城、辽东、管子城的兵力，我军起码得十万士兵以上，这比原先计划征兵力要多了两三万人。幽州之地，人口较少，征兵压力太大了，恐怕征不到这么多士兵。”田豫总揽大后方，此时也是忧心。 “国让勿忧。你和国子尼一起，制订一下规则，让辽东边境之地的百姓亦参与训练，即亦兵亦民，非战时为民，战时为兵，如此辽东一带军队压力骤减，管子城亦是如此。如四军出战，土垠城只留一万人即可，应重兵陈于管子城，以防鲜卑南下。” “幽州之地人口虽少，但我军地盘扩大了，境内汉人总人口在一百五十万以上，我军保证八万兵力应该是没问题的。另外两万我已有着落。” 刘鑫这么一说，田豫有些吃惊，一百五十万人口，征八万士兵是可以做到的，可太守上哪弄那两万兵力？贾诩和荀攸微微一笑，这是两人和刘鑫一起商议的结果，其他人还不知道。不过，田豫并没有问，他知道刘鑫会在必要的时刻告诉他，而且刘鑫既然说了，必定能做到。 田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如此一来，这军制改革之事就敲定了下来。刘鑫又开始说起另外一事。 “诸位，如今我右北平领土扩大三倍，皆诸位之功，我亦感激不尽。目前右北平之地，经我等连年经营，已是富庶之地，我敢说大汉天下，也绝对没有比我右之平更富庶的地方，这亦是诸位的功劳。” “有功必有赏，我自然不会忘记诸位之功，此前我虽曾向董卓求官，那董卓可恨，编了些不存在的官职和品级，还忽悠我等，而我又不愿意违背朝纲，是以拖延至今。” “因此，我欲遣一使者去长安，见一下董卓，希望能讨个将军来当，届时我可以开府，就能光明正大地任命官员，打理右北平军政要务。这使者人选，我斟酌不定，诸位有什么人可以推荐的？” 手下人听到这话，都是心中一喜，升官发财尚在其次，这时代的人很注重名声。刘鑫一旦有了开府的权力，届时就可以不管朝廷，自行任命官员。手下人个个是中郎将，个个是太守，那多好！手下人觉得刘鑫早就应该不用去管那朝廷了，直接任命官员便是，何必在乎那些虚的？ 第128章 向朝廷求官 刘鑫看着荀攸和贾诩，这种事一般是两大谋士出主意。 荀攸倒是很想自己去，但他也知道刘鑫不会同意，原因很简单，他去了，董卓可能把他给扣押了。所以，去长安的人，必须是个默默无闻的人物。荀攸和贾诩投右北平已经有两年多时间，如今已名声大噪。 “我军能适合去长安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徐庶徐元直，另一个是田畴田子泰，太守可选其一便可。”荀攸给出两个人选。 “那就徐元直吧！”刘鑫想了一下，便敲定了徐庶徐元直，徐庶的能力他是放心的，他希望徐庶能够积累功勋，迅速成长。 “那我应求什么官合适呢？” “太守平定乌丸，功比卫霍，威名远播，太守之功，当封二品将军，然二品将仅有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三者朝廷均不会轻易任命。” “如封三品将军，对于太守而言，那就太低了，太守可授意元直，向朝廷提出建议，增设二品将军，以专授太守。”贾诩想了一下，他的脑袋转得快：“例如增设四征将军，即征东将军、征西将军、征南将军、征北将军，四征将军仅次于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之下，位于四平将军之上。” “太守在北，即求征北将军，如此便仅次于……”贾诩本想说仅在谁之下，但来这幽州时间长了，跟朝廷毫无瓜葛，他也不知道现在谁是大将军，谁是车骑将军。 “仅次于三公将军。”贾诩稍微停了一下，又说：“另外，太守如此之功，朝廷还得封侯！” 贾诩真是智谋过人，三言两语就为朝廷增设官员。在历史上的三国时代，人多官少，朝廷才会增设一大堆官职来任命，例如武官中的高者便是四征将军、四镇将军，后面还有四安将军、四平将军，低者便是一大堆杂号将军。想不到，贾诩提前想到这些了。 “正该如此！”刘鑫也点头同意贾诩的说法：“诸位，我会让元直到达长达长安，也为诸位求官，如果朝廷封了那最好，如果朝廷不封，那我也能只能自己给各位封了，总不能寒了众人之心。” “只是……”他突然起一件事来：“这董卓向来骄奢婬逸，难以久居长安，万一他败亡了，这官都不知道跟谁求？” 他不知道的是，董卓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被吕布给杀了。幽州僻壤之地，远离长安，消息传得也慢。 “太守勿忧，这事交给元直，让元直自会处理。” 刘鑫想着也是，他既然把事情交给徐庶，就应该相信徐庶。至于徐庶怎么求官，他无须关心，他只要关心结果就行了。 于是，他下令把徐庶从管子城调回来，再调阎柔过去管子城，补徐庶的空缺。阎柔此刻已经回到土垠城，并公开其右北平官员的身份。这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再去鲜卑的地盘了。 …… 在人才方面，刘鑫真是忧心忡忡，幽州之地，人才太匮乏。他搞的聚贤馆，虽取得一些效果，但仍未能弥补人才的短缺。 最近投来的人才中，比较出色的只有三人，分别是夏侯兰、牵招、闵纯。夏侯兰与赵云乃是同乡，是赵云推荐过来的。 牵招是冀州安平郡人，曾在袁绍手下呆过。袁绍曾让其暗中联系难楼，想借难楼之力对付公孙瓒。牵招对乌丸不抱好感，对此大为不满，一怒之下挂印而走。闻知刘鑫北伐乌丸，他便来投靠。 闵纯原是韩馥座下的冀州别驾，韩馥让冀州于袁绍后，他不愿意投袁绍，便辗转来到幽州之地，投了刘鑫。刘鑫和他聊了一下，一是询问一些旧事，二是想打听沮授的下落。 闵纯一听，还真以为当初沮授投了刘鑫。刘鑫解释了一番，他才明白过来。可惜，他也不知道沮授的下落。 刘鑫对这三人都做了安排，夏侯兰和牵招自然安排在军中，闵纯安排在右北平处理政务。 几天之后，难楼来到了土垠城，这是刘鑫把他召过来的。四郡乌丸，三个已经亡了，刘鑫自然要处理剩下的一个。 “难楼大人，一年来我征战在处，很少履行护乌丸中郎将的责任，回到土垠城后，我便第一时间把你召过来，四郡乌丸，如今只剩下难楼大人了。回想起来，这时光飞逝，真是让人感慨。” 难楼如今显得更加卑微，强如苏仆延和丘力居，手中近十万大军，都灰飞烟灭，他又算什么？他额头上渗出汗水来。 “中郎将英明神武，下臣深为佩服，苏仆延、丘力居忤逆朝廷，自当受到处罚。但下臣从未忤逆过朝廷，还望中郎将放过下臣！”刘鑫都没说什么，他就自己先向刘鑫求情了。尤其以下臣来称呼自己，让刘鑫也有些惊讶，看来，这难楼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那这事情就好办了。 “难楼大人，你一向尊重朝廷，我自是不会为难你，请你放心，只是三郡叛乱，我如不处罚，则无法震慑他人，是以我将十几万乌丸青壮打发去修路去了，为期一年时间，这就是对三郡乌丸的处罚，以无偿劳动来为幽州百姓赎罪。” “一年之后，我将释放这些乌丸人，四郡乌丸大人，如今只剩下难楼大人，届时还请难楼大人收拢这些乌丸人，将其安置在上谷郡，不知道难楼大人意下如何？” 难楼稍微一愣，如果他去收拢这些三郡青壮，岂不是可以趁机壮大实力吗？他心中一凛，吓得哆嗦了一下，额上汗水直流。他知道刘鑫不可能再允许乌丸人有壮大实力的机会，这莫非是试探他？ “中郎将，这事还得慎重考虑一下？”难楼谨慎地回答。 “哦？你有何建议？” “三郡乌丸，曾作乱幽州，罪该万死，岂能轻饶？中郎将只让他们干一年劳役，便放过他们，这太便宜他们了，下臣建议，中郎将不妨让他们一辈子为幽州百姓干活。” 第129章 两万骑兵与乌丸的结局 一辈子，这未免太狠了，这难楼还是乌丸人吗？ “再则，下臣手中已有二十万乌丸百姓，百姓生活困苦，下臣才能平庸，已无法维持这上谷郡的乌丸百姓的生活，不敢再收留其他乌丸人。三郡乌丸百姓，均由中郎将做主，下臣不敢插手。” “你的意思是要加大对乌丸人的处罚？可你亦是乌丸人，你不怕上谷郡的乌丸人不满吗？” “中郎将请放心，上谷乌丸自成一脉，与其他三郡素无往来，虽是以养马养羊为生，但上谷乌丸百姓更希望如汉人般过着安稳的日子。” “下臣前次来右北平，将在右北平的所见告知百姓，百姓如今也是对右北平很是向往。因此，他们一向与三郡乌丸不怎么对付，更倾向于中郎将。” “如此说来，那我还得加大处罚，只是一辈子太长了，要不这样？我让他们为幽州百姓干活三年时间，三年之后将释放他们，他们将成为我治下百姓，与汉人无异，我会为其他们分配土地，教其耕种，你看如何？” 难楼一看，急了起来：“中郎将不可呀！” “这有何不可？” “他们是犯人，三年劳役就完了，这处罚未免太轻了，而且三年之后，他们成为幽州百姓了，与汉人同等，这……这哪是处罚？这分别是奖赏！” “中郎将，我上谷乌丸百姓一直心心念念，想成为汉人百姓，却求而不得，今中郎将竟让这些犯人成为幽州百姓，那我等上谷乌丸百姓该当如何？我上谷乌丸向来心向朝廷，百姓亦向往汉人百姓的生活，亦希望成为中郎将治下百姓。” 难楼说到这里，突然跪倒在地：“中郎将，下臣愿举上谷郡投靠中郎将，还请中郎将收留。”这话一说出口，难楼感觉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这可是压在他心上的一座大山。 自从得知刘鑫平定苏仆延和丘力居之后，他终日惶恐。四郡乌丸，三郡没了，剩下一郡岂能独存？如果他不投降，刘鑫迟早会大军压境，到时寸草不留，刘虞也保不住他。当刘鑫召他去右北平，他便知道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刻到了。 “这……这……上谷乌丸一向尊敬朝廷，本已得朝廷护佑，何来投靠这一说？难楼大人多虑了吧？” “并非如此，下臣年纪渐大，无力掌控上谷乌丸，下臣愿将二十万众投靠中郎将，使上谷郡成为中郎将的领土，上谷乌丸百姓亦成中郎将治下百姓。” “难楼大人，这些话你何不去对刘州牧说呢？” “中郎将请不要误会，下臣并非三心二意之人，州牧大人宽宏大量，对我上谷乌丸也很好，只是下臣几次来右北平，每次来了都觉得右北平变化极大，这里的百姓安于种田，毫无忧虑，与天下战乱之地截然不同。” “下臣身为乌丸大人，亦需为二十多万众谋条出路。乌丸百姓靠养马养羊为生，常有鲜卑、匈奴掳掠，且灾难频繁，下臣已心力交瘁。如中郎将视乌丸人为治下百姓，定会让乌丸人像右北平的百姓一样，过上平稳的生活，无须在刀口上舔血，下臣亦心愿已了。刘州牧虽对下臣也挺好，但他无能为力，下臣唯对中郎将心悦诚服。” “下臣愿解除手中的兵权，将两万骑兵献给中郎将，由中郎将调遣，如此还请中郎将考虑。” 刘鑫想了一下，便将难楼扶了起来。 “你话已到此，如果我不答应，就显得过于无情了……好吧！我可以答应于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难楼一听，脸上露出笑容：“中郎将请说。” “第一，两万骑兵以后归我调遣，你可以保留一千兵马，用以维护你在乌丸百姓心中的地位，但不能超过千数，且除你之外，任何乌丸人都不允许再拥有军队。” 难楼听了点了点头：“这没问题。”他来之前就想到这点，事实上他觉得刘鑫对他够宽宏的，原本他想着自己以后可能一个兵都没有。 “第二，我会对让一些上谷乌丸百姓往南迁移，教授他们种田或其他谋生之术，让他们生活得更好。他日，他们将是大汉的百姓，而不再是乌丸人。” 这是把乌丸人打散迁移，避免乌丸人聚集起一股力量。难楼早有准备，也没有异议，又点了点头。 刘鑫看到难楼答应得很爽快，心中有些疑惑，但又想着，难楼为人谨慎，肯定来之前便想清楚了。 “好，既然你答应了，那从今日前你就是我部属了，我希望你摆正你的位置。千万不要做出一些逾越的事情来。”刘鑫又忍不住提醒他。 难楼听到刘鑫答应了，心松了许多：“中郎将请放心，下臣唯中郎将之命是从。”向刘鑫投诚，他觉得心真的放松了许多。至少他不要在刘虞和公孙瓒面前夹着尾巴做人。 “那下臣接着怎么做呢？”既然成了别人的下属，那就得听别人的指挥，难楼已经有了这个觉悟。 “不急，你回上谷之后，先不要声张你投靠于我，我会安排人到上谷那边，对上谷郡实施管理，届时怎么做，我再告诉你！” “是！中郎将大人！” 谈话结束了，刘鑫的心也安了许多，他拿到了乌丸的两万骑兵。他早就想好了，把这两万骑兵一分为四，编入四支大军中。这是乌丸最后的军队，一旦有了伤亡，也不会再补充乌丸人，而是补充汉人。 至于乌丸的百姓，他日再慢慢打散，往南迁移。几十年上百年后，乌丸这个少数民族也就会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 …… 第130章 五箭连弩和折叠云梯 这天，蒲林来找刘鑫了。这家伙自从上次弄出马上三宝之后，已经将近两年没动静了，典型的躺在功劳簿过日子。刘鑫也并没有责备他，因为他至少能够按时完成常规兵器的制造。 “蒲林，你最近两年几乎没主动找过我？怎么今天有空啦？” “太守，俺最近正在研制新的兵器，为太守征战所用。” “哦！那你都研制出什么兵器了呢？”刘鑫有点不以为然。 蒲林听到他的语气，似乎也知道他对自己不满，连忙分辩：“太守，俺最近忙得连饭都没空吃了，好不容易搞点东西，带来给太守过目。” “哦，不知是什么东西？”刘鑫这下才有了期待，想当初这蒲林最初也是在他几乎失望的时候才带来惊喜，或许今天也是如此。 “太守请移步校场。” 两刻钟之后，两人来到了校场。蒲林又拿出一支连弩出来，递给刘鑫。 “太守请看，这是俺重新对连弩做的改进，一次可射五箭，射击范围更广。” “嗯，这原理和射三箭的有什么不同。”如果只是多射出两箭，而原理一样，刘鑫就认为不值得他高兴了。因为他认为蒲元早该造出来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主要有两个变化，第一，这弓弩轻了，原来的弓弩一支将近十二斤，如今只有八斤左右，方便士兵携带。” “第二，俺改进了这弓，射程更远，穿透更强，俺试过，多次射击的话可射破藤甲盾牌，不过如果是木板盾牌的话，盾牌厚度超过两寸就没办法了，一寸左右近距离可射破。” 刘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能射破藤甲盾牌，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这时代的劣质盾牌都是用藤条和皮革制成的，其次是木质，最好的盾牌才是铁质或铜制，因为铁或铜的价格昂贵。 “不错，那赶紧演示一下。” 蒲林便让下人把藤甲盾牌、木质盾牌和铁制盾牌各拿来一个，然后进行演示。 藤甲盾牌在受连续弓弩射击时，仅三轮弓弩，盾牌就被射破，再射下去便能射穿。如果是普通弓箭，穿透力不强，射几十箭都未必能射破。可是，蒲林的这支弓弩的穿透性至少是普通弓箭的三倍。藤甲盾牌是一个整体时，防御力并不低，但一旦被射破了一个小口，防御性大为降低，再射便能轻易射穿。 木质盾牌连续五轮都不能射破或射穿，看来确实厚度大了，这弓弩亦没办法。至于铁质，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半寸厚度，弓弩就已经没办法。 面对这个结果，刘鑫已经非常满意，如今天下大乱，各诸侯都没想象中那么有钱，盾牌主要以藤甲盾牌为主。不仅如此，带甲士兵所谓的甲也都是藤条所制。这就意味着，蒲林改进后的弓弩可射破大多数盾牌及盔甲。 “好，干得漂亮。你都两年没动静，还真是一鸣惊人呀！哈哈哈哈。”刘鑫高兴地哈哈大笑。 “那当然，太守你可别瞧不起俺。不过……太守你如果认为俺就这两把刷子，那就太瞧不起俺了。” “怎么？莫非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拿出来？”看到蒲林神神秘秘的样子，刘鑫不禁一问。 “那当然。”蒲林叫来几个士兵，抬来一个梯子状的东西，并让士兵打开，架在校场仿制的城墙上。 “这是云梯吗？”刘鑫疑惑起来：“不对，有些不一样的。” “太守请看。”蒲林把这梯子架好，刘鑫细看之下，很快就发现不一样。 这东西确实是与云梯一样的爬城墙的武器，或者应该说是云梯的升级版。与云梯不同的是，云梯下面的底座是木制的，顶端也是木质的，但这个云梯底座和上端是铁制的，连底座的滚轮也是铁制。 “太守请看，底座和顶端都是铁制的，之所以用铁，是防止敌军破坏。以往使用云梯时，敌军可以破坏其底座和顶端，底座一旦被破坏，这云梯就毁了，而云梯架在城墙上，敌军拿着刀便够得着砍顶端，以此破坏云梯。咱们这铁制的，敌军可砍不动。中间部位仍是木制，这是为了减轻重量，反正敌军也够不着砍中间部位。这是其一。” “其二，太守请看。”蒲林朝正在测试爬城墙的士兵打了个手势，士兵爬到顶端，伸手在顶端拉了一下，竟拉出一截来，这云梯变长了。 “顶端这么一拉，就拉长了，俺称之为副梯，这是为了适应不同高度的城墙，使得士兵可以选择最合适的角度爬墙。” 刘鑫一看，哎呀，这云梯还真有名堂。以往的云梯是一样长的，遇到高度较高的城墙，会够不着，如果高度低的，士兵无法架出大坡度的云梯，如此爬墙很困难，还容易受攻击。蒲林搞了个可伸缩的云梯，很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这种设计在21世纪随处可见，在这个时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三，便是这个。”蒲林停了一下，又朝士兵打了个手势，只见士兵打开底座，那底座竟还暗藏玄机？ 士兵抓住梯子往侧面一拉，又拉出一个梯子来，与原来的梯子形成三角形状，可以往梯子两侧攀爬，到顶端后再以副梯架在城墙上，进行登城。 “这是折叠云梯？”刘鑫忍不住大叫一声，这种折叠结构的梯子在21世纪随处可见，但自从穿越之后，他就从未见过。 “折叠云梯？咦，这名字好。” “蒲林，你厉害，怎么想出这折叠梯子的？” “哈哈，俺都说了，你可别小瞧俺。”蒲林接着说：“这得益于咱们右北平的采铁能力，四年前至今，咱们右北平又勘测了两个铁矿，而且开采经验也丰富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困难。俺教的几个徒弟也长进，整体锻造能力长进不少。” “以前这云梯是木质的，可容易坏了，也无法做到拉伸，一拉就破损。如今俺精炼这铁，锻造成钢，以钢来做这云梯，这钢表面光滑，拉伸折叠都不会破损，俺就突发奇想，改进了这云梯。” 刘鑫大概听得明白，这得益于铁矿开采技术以及冶炼技术的发展。幽州之地是21世纪的重工业中心，遍地都是铁矿。 “好！干得太漂亮了，有了你这弓弩和云梯，我大军战力大大加强，蒲林，你当名留青史。” 蒲林听到刘鑫的夸奖，心里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第131章 仿制的连弩与兵工厂 “蒲林，你安排一下，这五箭弓弩先制造五千把，我先配给龙耀军，日后再慢慢生产，以替换现有的弓弩。至于折叠云梯，先造五十个备用。”蒲林点了点头。 这时，田豫和荀攸两人匆匆起来。 “太守！太守！”田豫边跑边喊着，显得很焦急。 “怎么啦？慌慌张张的？”看着两人气喘如牛，刘鑫也是有些惊讶，两人见多识广，不是轻易着急之人。 “太守……你看……你看！”田豫手里拿着几把弓弩，把其中一支弓弩递给刘鑫。 刘鑫接过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这不是我们的弓弩？”右北平的弓弩独一无二，他一眼便能看出。 “正是。”田豫缓了口气：“半年前，太守征战在外，我听到传闻，中原一带有人仿制我们的弓弩，我便留了意，安排人手去打探，士兵打探之后，就带回了几支弓弩。” 荀攸接过来说：“攸与国让觉得此事不小，我军弓弩之利，乃众所周知，可如果有人也会制这弓弩，我军便没了弩兵之利了。届时与之对敌，对我军不利。所以，荀知此事重大，便与国让一起来找太守，商量对策。” 刘鑫听了，心情确实有些沉重，虽然他也曾预料到有人会仿制。他在对敌董卓、韩馥时曾大量使用弓弩重创敌军，如此厉害的兵器，有人仿制也是正常的。这弓弩和右北平的弓弩外观上有些小差异，但箭支是一样的。他没有说话，转身把这弓弩给了蒲林。 蒲林拿着这弓弩把弄了一下，然后让士兵拿去演示，测试一下其效果。 “太守，这弓弩与我们的弓弩相比，远得远了，但确实比以前的弓箭要好，所以多多少少都会给我军带来一些麻烦，但不会构成大麻烦。” “一方面，这弓弩亦是铁质和木质，但铁不一样，呵呵，他们是直接用铁锻造的，刚开采的铁，如果不锻造成钢，就不会太坚硬，且容易破损或断裂。” “另一方面，如果对方没有我们的开采能力，一般铁数量估计也不会太多。” “因此大麻烦没有，小麻烦还是有一些的。” 蒲林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让士兵拿着这弓弩往藤甲盾牌上射。结果射了五六轮，藤甲盾牌一点破损都没有，反倒是把弓弩给射坏了。 “太守看到没有？这弓弩射的箭穿透力很一般，与普通弓箭相当，另外射久了，这弓就变形了，这就是铁不经锻造便直接打造兵器的后果。但锻造铁的方式，目前整个天下，恐怕只有我军的铁匠会。” 田豫和荀攸听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刘鑫倒是听明白了，看来短期内应该是不会给右北平构成威胁。 看到田豫和荀攸不解，刘鑫让蒲林演示了一下改进的五箭弓弩，两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右北平有了更厉害的弓弩。 刘鑫担心的是，对方既然能仿制，亦可能会改进。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应该对右北平的铁匠进行监管。 “国让，从今天起，蒲林的铁匠铺改名为兵工厂，仍由蒲林负责。在右北平划出一块地，长宽各一千步，作为兵工厂制造兵器的场所，且划出一部分作为校场。兵工厂内要进行兵器演示，也只能在兵工厂的校场演示，不准携带出外。另外，你派一支三千人的军队，驻扎在兵工厂外围，专门看守兵工厂，严禁任何人随意靠近，包括百姓。” 田豫点了点头。 “进入兵工厂的人必须按照规定进行约束，进出要审查，对兵工厂内的铁匠、工匠的身份重新进行核实。日后，再招新铁匠或工匠进入，也必须核实身份，严禁不明人物进去。你需要制订一套规则，用以规范兵工厂的武器打造流程，以及对其进行掌控和管理。” “这兵工厂日后是我右北平军的重地。天下诸侯能仿制我们的弓弩，就也有可能会来盗取我们的制造工艺，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安排好之后，刘鑫、荀攸和田豫离开了校场，打算回衙署，蒲林并没有跟随。刘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国让，你半年前就听说有人仿制了弓弩，那你把这事告诉蒲林了吗？” “说了。”田豫不知道他的用意。 果然如此，这蒲林肯定是从田豫嘴里知道，有人仿制弓弩，才担心起来，进而改制出更厉害的弓弩来。人就是如此，有了竞争，才会有压力，才会去努力。没有压力，人就不愿意去努力，会慢慢地颓废下来。看来，他需要常常去关注蒲林，给他施加压力，届时他一定得到惊喜。 “对了，知道是谁在仿制我们的弓弩吗？” “是曹操！” “曹操？”果然是一代枭雄，真是眼光毒辣。 “那我们改进过的马鞍、马蹬、马蹄铁有人仿制吗？”这三者中，马鞍最容易仿制，马蹬和马蹄铁都是钢制的，如果有人贫铁仿制，蹬几下，那马蹬就断裂了。 “暂时没有听说。” “你派人打探一下，如有消息，立即报于我。” …… 第132章 刘鑫的表白 “昭姬妹子，最近字典编得怎么样了？”刘鑫来到了蔡邕，自然是为了看蔡琰。为了看蔡琰方便，他便提议让蔡邕编一部字典，因为拼音和标点符号早已编完，已到了传授的阶段。 编撰字典，是为了让孩子学会拼音后，可自行查阅字典，字典上有汉字的读音及解释。刘鑫便以此为由三天两头地往蔡琰家跑。蔡邕自然知道他的意图，但时间长了，他也无意去阻止。 初时蔡邕以为编写字典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开始编写之后，才慢慢地体会到其工作量之大，他便广召文人，组织一个编撰团队，一起编撰字典，女儿蔡琰便是其中之一。当然，蔡琰只在家中工作，不会外出。 这天，刘鑫又来到蔡邕家，正好蔡邕不在。 “嗯，这字典恐怕得编撰数年才行，小妹也是废寝忘食。” “啊！那样可不行，平日再怎么忙，也得保证休息时间，正所谓劳逸结合。” “嗯！小妹知道了。” “那这样，妹子也没必要老呆家里，咱俩出去转一转，权当放松一下，如何？” “这……小妹是女子，如何能与刘郎君一起出去？”蔡琰一阵脸红。 “怕什么？你女扮男装，大摇大摆地出去，只要你不说话，保管没人知道你是女人。” “这……这不妥吧！父亲知道了会责备的。” “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没事的。”刘鑫叫下人找来一套新的男人衣服，催促蔡琰穿上。 蔡琰拗不过他，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有些想出去的想法，便壮起胆子把衣服换上。刘鑫带着她就去逛街。许褚带着一些人跟在后面，如今他负责随身保护刘鑫的安全。 土垠城人口超过十万，已是一个大都市，街上也是人山人海。 三国时代的女人也是可以逛街的，但不代表女人逛街会得到支持，或可以随意逛街。蔡琰久不逛街，看到什么都觉得好奇，却偏偏又不敢随意说话，怕泄露出女儿之身。 逛完街之后，两人又到一家酒楼吃饭。刘鑫很少到外面吃饭，这时代的食物太匮乏，也没有什么调料，吃东西不过是囫囵吞枣，填饱肚子罢了，不能享受美食。 两人在外面玩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才想着要回去，蔡琰仍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昭姬妹子，今日玩得高兴不？” “嗯，外面真好玩。” “那下次咱俩再出来，行不？” 蔡琰脸红了起来：“这……这恐怕不行，父亲不让的。” “那我得跟蔡先生说一下，人呀！就是要经常出来，见外面的世界，心情才会舒畅，老躲在屋里，心里闷得慌。” “嗯！” 刘鑫与蔡琰并排走着，他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来，抓住蔡琰的手。蔡琰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使劲地想挣脱，却无济于事。 “刘郎君快放开，这大庭广众的。” “妹子你放心！你现在是男装，谁知道你是女的。”这时代两个男人拉手，代表着关系亲密，反为世人所接受。 “那也不行呀！”蔡琰仍是努力挣脱，奈何她力气不大。 “昭姬妹子，我……我……”刘鑫犹豫了一下，又壮起胆子来：“妹子美若天仙，雅洁如玉，又出自书香世家，知书达礼，一年多以前，偶见妹子，便对妹子一见钟情，日日思念妹子，难以自拔……今日向妹子表达心迹，我希望能与妹子秦晋之好，一生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蔡琰听了，顿时惊住了，她从来没听过男女之间还可以如此大胆地表白的。 “刘……刘郎君，这……这……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这样的。”她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既紧张又害羞。 刘鑫听了，心中一喜，他知道蔡琰心中必定有他，否则不会冒险跟他出来。蔡琰拿父母之命来说事，却并没有拒绝，这便是默许。 然而他是穿越而来，并不希望自己的表白只得了个默许的结果，而是希望得到一个正面的回应。 “固然是父母之命，但我却想知道妹子心中的想法，只要妹子愿意，丈人那边我自会解决。” “可是，小妹曾与河东卫家有过婚约。” “妹子，河东卫家又算什么，只要你心中有我，这世上便没有能拦住你我之人，一切交给我便是。” “妹子，我以为男女之情，当发乎心底，爱情自由，所以，我才希望妹子能告诉我心中的想法。只要妹子答应了，其余的我会想办法。” 蔡琰沉默了一下，顿时觉得心中的害羞和紧张得到了缓解，便低声开了口：“小妹愿……愿意！” “真的呀？”刘鑫高兴起来，一把把蔡琰拉过来，另一手趋势抱住蔡琰。蔡琰又羞又怒，连忙使劲甩开了刘鑫，挣脱了出来，朝自己家跑去。 “妹子你慢点呀！”刘鑫知道她是害羞了，但这里距离蔡府还有几百米，他便追了上去。目视蔡琰进入蔡府，他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回去了。 第二天，刘鑫去找邴原，告诉邴原他和蔡琰之事，让邴原代表他找个媒人，去向蔡邕提亲。他母亲早亡，父亲也于五年前死了，在幽州没有亲人。邴原与他父亲是至交，请邴原出面也是可以的。 刘鑫年纪已有二十三岁了，早就到了该成亲的日子。邴原高兴坏了，立即拍拍胸脯，说没问题。邴原去过蔡邕府上，也见过蔡琰，知道蔡琰才貌双全，和刘鑫正好相配。 两天之后，邴原找来何颙，让何颙出面说媒。本来，邴原想着自己去说媒的，但考虑到刘鑫没有家人，他得作为男方家长出面。于是他找来何颙作为媒人，去找蔡邕说媒。 蔡邕听说何颙为刘鑫说媒，想娶他女儿，很快就答应了。刘鑫三天两头往他家里跑，他早就知道刘鑫看中他女儿。对于刘鑫，他也是很满意的，权势地位先不说，刘鑫才学过人，为人谦逊，待人也是彬彬有礼，乃万里挑一。 至于蔡琰有婚约之事，蔡邕早就不当回事了。一年多以前，刘鑫就跟他说过，天下战乱，人与人都天南地北，哪能被一张纸所束缚？如若哪天卫家找上门来，他再把情况一说，卫家能理解便理解，不理解就拉倒。 刘鑫更不会把卫家放在眼里，一则卫仲道搞不好已经死了，二则这年代做事是看实力的，以他的权势，卫家还敢找上门来？曹操抢了好几个别人的老婆，也没看到谁敢把他怎么样？ 邴原和蔡邕主持，把婚前所有的步骤都搞定。三个月后，刘鑫和蔡琰举办了盛大的婚礼，两个正式结为夫妻。 新婚之夜，刘鑫感慨万分。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五年了，身边已经有一批跟着他征战天下的文臣武将。如今他还有了家，有了他最爱的妻子，将来还会有子女。一想到这些，他心里就一阵兴奋。当然，除了兴奋之外，还有责任感，他觉得自己肩上的重任更大了洞房之夜，宾客散去，他和蔡琰相拥着，说着整整一晚的悄悄话…… 第133章 战船与水军 刘鑫和田豫、国渊、荀攸四个人来到了右北平最北南面的海边，如今他的地盘南部便是后世的渤海。 “太守，今日我等来此，不知有何目的呢？”荀攸有些不解。 “诸位，我军之地，南部便是这大海，顺这大海岸边南下，依次便是冀州渤海郡、乐陵郡、青州平原、北海，然后就是徐州广陵。很久以前，我便想着，如果我们有水军，顺海而下，岂不是想打哪都行？” “太守想建水军？可是，大海凶险，北方之地虽靠海，却从未有人打造过战船，如果是南方荆扬之地，便有战船，行驶于江上，但大江宽度亦只有四五里地，也比不上大海无边无际。”荀攸说道。 “太守，打造战船要慎重，北海之地亦是靠海，但也从未有谁打造过战船。”国渊也劝说。 “不错，我军之地，位于北方，南下可通过陆路，无须战船也可以，但未来我军的敌人并不只是大汉各诸侯，可能还有辽东南面的三韩及倭国之地。三韩之地虽可从辽东而去，但路途太远，还不如以水军进发，可倭国是个岛屿，也只能靠水军才能登岛。” “未来，我军在水上亦可能会遇到敌人，水上交战亦有可能，我军当提前做好准备，打造战船，为日后水上交战做准备。” 荀攸仍是不赞同搞水军，反驳道：“太守，如今我军实力虽不弱，但仍应以争夺中原为主，据攸所知，三韩乃化外之地，当以和为佳。且我军在这北方之地，缺乏懂造船的能工巧匠，打造战船可能为时尚早，士兵亦是远离江河大海，不善坐于船上，恐会晕船。” “公达之言有理，早是早了点，但此时我也不过是提前做准备。我打算派人去荆州或扬州之地，寻访能工巧匠及水军将领，先把人找到了，再决定是否打造水军。” 荀攸听了，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太守想现在就打造战船。太守的思维转变太快，他有时跟不上。而田豫对打造战船一窍不通，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公达，你看派谁去荆扬之地比较合适？” “这……”荀攸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我们的人，都是北方之人，对水军、战船一无所知，恐怕没有合适的。” 刘鑫也知道如此，他手下的人老家最南边的也就是北海了，哪懂得打造战船或水军？ “好吧，这事先搁置，日后再找合适的人选。” 停了一下，刘鑫又说起另外一件事来：“我让诸位一起来这看大海，还有一个目的，便是我想在这里建造盐场。” “朝廷本在这右北平之地设盐场，但近年战乱频繁，朝廷的盐场早已崩坏，现今之盐乃一些百姓私下制盐，然数量极少。” “然这盐乃日常生活必须，人若长期不吃盐，便会出现四肢无力、口干舌燥等症状，甚至会生大病，导致死亡。” “如今我军之地，四海升平，自然要恢复官府盐场。子尼，我想把这事交给你，从右北平到辽西、昌黎、辽东四郡，各建数个盐场。” 国渊听了刘鑫的话，连忙回话：“太守请放心，此乃民生大事，我必全力以赴。” “还有，如今的海盐均是打捞海水，然后晒干或煮干，以获其盐，但这种做法得到的盐是黄色的，里面含有非盐杂质，不能提炼到精纯的盐，所有这盐的味道有些古怪。” “子尼，你当在民间寻访或重金悬赏会提炼海盐的人，掌握提炼海盐的工艺，制出精纯的盐。” 国渊有些不理解：“太守，你就咱们日常吃的盐不纯？” “正是如此，海盐经过晒盐提炼后，得到的盐其实是浅黄色的粗盐，需要一定的工艺才能将其进一步提炼成精盐。食用精盐，才会对人体有益，而食用粗盐，恐怕反而人体有害。可惜，我也不懂这精盐提纯的工艺。所以，我才要求你在民间高价悬赏，民间还是有高手的。” 刘鑫记得我国历史上直到唐朝才会提炼精盐之术，但历史记载模糊，很多事情是存在不确定性的。或许也有可能是民间早有提炼精盐之术，只是失传了而已。我国历史上失传的技术或工艺数不胜数。 他和国渊等人拜访了民间的几个盐场，了解制盐的过程，并告诉这些私下制盐的百姓。一旦官府的盐场成立，这些私下制盐的将会被禁止。百姓的盐场可以选择加入官府的盐场，或者拿一笔费用后离开盐场，从此不准再制盐。 四个人又在附近看望一些百姓，算是微服私访了。两天后，几个人才回到土垠城。 …… 话说徐庶一行百来人从右北平出发，穿过冀州，进入兖州，花了两个多月时间，终于来到了豫州颍川。一路上，刘鑫给了他几封信，主要用于应对途中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麻烦，例如袁绍、曹操等可能会阻拦，希望这些人给点面子，不要为难徐庶。结果，徐庶一封信都没用着，一则他尽量绕道而走，避免战略要地，二是他只是个无名小辈，谁会在乎他？ 他来颍川的目的是看望自己的母亲，然后安排士兵先带他的母亲去幽州。本来他没有把母亲带去幽州的想法，但刘鑫特意交代，一定要他把母亲送到幽州来，他就答应了。 安排好母亲之后，他率着剩下有三十多个士兵，拉着十个板车的财物，向长安而去。 来了长安之后，徐庶感到真是……一言难尽。这长安的形势变化太大了，四个月前，司徒王允和吕布等人刺杀了董卓，王允总揽朝政。仅两个月时间，原董卓部下李傕、郭汜在李儒的建议下，率西凉军再度攻破长安，杀了王允，吕布战败后率军外逃。 如今，朝廷之上，把持朝政的便是李傕、郭汜两人。徐庶觉得这两人要比董卓、王允更难对付。 董卓虽骄横，但心底里希望自己获得支持，所以如果有一定的好处的话，他不会介意给刘鑫封官。 第134章 徐庶的求官之旅 王允掌权后，也是得意忘形，但他还讲理，也会根据刘鑫的战功给予封官。 唯独李傕、郭汜两人，做事随心所欲，想要让他们给刘鑫封官，除了贿赂他们，哄他们高兴之外，别无他途。可是，徐庶来长安长途跋涉，哪能带得了那么多东西？十大板车就算全是金银珠宝，也不够送呀。 他正想着应该给李傕、郭汜送什么礼物，突然想到刘鑫曾送给他的几个小玩具，挺有意思的，如送给李傕、郭汜两人，两人必会满意。可是，那是刘鑫送给他自己的，他心中有些不舍。后来他又想了想，咬了咬牙，公事要紧。 徐庶先向李傕送上拜帖，李傕几天前就已经知道徐庶代表刘鑫而来，正等着徐庶登门拜访。 “拜见车骑将军。”徐庶朝他施了个礼。 李傕刚刚威胁陛下，给他封了车骑将军，郭汜被封为后将军。如今听到徐庶这么叫，真是心花怒放，这刘鑫的人真是识时务。 “嗯，请起吧！”李傕又问：“刘鑫还好吗？” 徐庶一听，李傕竟直接叫刘鑫的名字，他怒火大起。只是这里是长安，面对李傕，他不敢生气，只能先忍下一口气。 “我主很好，多谢将军关心。” “哦，那你主将派你进长安，有何贵干呢？” “前年，我主承蒙董相国厚爱，被任命为护乌丸中郎将。为履行护乌丸中郎将的责任，便召见辽东属国乌丸大人苏仆延、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和上谷乌丸大人难楼，结果只有难楼来右北平。苏仆延和丘力居藐视朝廷，我主大怒，率军讨伐苏仆延和丘力居，以维护我朝权威。” “历经一年时间，我主斩杀苏仆延和丘力居于管子城。这乌丸在幽州作乱数年，终于被我主平定。” 李傕在长安呆久了，消息有些闭塞，竟不知此事，听到乌丸被平定，心中大吃一惊。这刘鑫好厉害，他心里对刘鑫有了些敬畏。 “我主觉得这是一件大喜之事，便命下官前来长安，面见陛下，上报此捷报！车骑将军乃朝廷重臣，还请帮忙引见一番。”说着，徐庶把事先写好的奏报递给李傕。李傕接过来，却没有看，或许是他不认识字吧？ “原来你主竟立下如此奇功，真乃朝廷功臣，我定会上报陛下，让陛下对有功之人进行封赏。”虽然徐庶没说，但李傕也不傻，这是求官来的。他嘴上虽答应，脸上表情如常。 徐庶乃精明之人，一看这家伙的表情，就知道是在敷衍他。 “多谢将军，为表达我主对将军的感激之情，我主让下官送来了些厚礼，下官已交给将军府中下人，唯有一件礼物，我主交代一定要亲手送给将军。” “哦，什么礼物？”李傕好奇心大起。 徐庶掏出一个手掌长度的玩意，木质材料，说：“将军，就是这个。” 李傕接过一看，顿时心中不悦，这是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你可别骗本将军！” 徐庶又把那东西拿在手里，向李傕展示：“这个叫多用刀。将军请看。”徐庶把这多用刀最外一块小木块取下来，然后用手抠其中一个银色的东西，抠出一把刀来。 李傕眼睛一亮，好精致的小刀！ 徐庶又翻过来，从后面再抠几下，又扣出一把带锯齿的小刀。 李傕眼睛直了，好神奇呀，居然是两把小刀。 徐庶又从侧面再抠几下，抠出一把尖尖的小刀。徐庶前前后后抠出四把小刀。 不错，徐庶带来的这把正是21世纪常见的简易版的多功能军刀。这是刘鑫没事叫蒲林做的，称之为多用刀，每把小刀有不同的用途。右北平拥有很高的冶炼技术，造这样的多功能刀已不在话下。 刘鑫一共让蒲林做了两个玩意，其中一个便是这多用刀，另一个便是刀具套装包。刀具套装包是一个皮革做的包，里面放着各种不同用途的小刀具。他让蒲林各做了几十套，刀身部分都是用银做的，右北平文臣武将人手一套，没有实际用途，仅供欣赏。 徐庶收到这两样礼物时，很是好奇，觉得两样东西虽然没什么大用，但做得很精致，他也是爱不释手。如今，为了讨好李傕，他只好忍痛割爱了，把这多用刀送给李傕，再把刀具套装包送给郭汜。 果然，李傕看到徐庶把弄着那多用刀，很是好奇。徐庶把多用刀又递给他，他也爱不释手地把弄起来。 “你这礼物好呀，这刀这么精致的，本将军还是第一次见到。” “将军，这叫多用刀，可不是精致那么简单，它在天下是独一无二的，绝无第二把，我主也是请了能工巧匠，花了三年时间，才打造出这把多用刀。我主自己都没有留，而是送给将军了。” “将军请看，这刀还是银做的，这银本就天下少有，光这几把小刀就耗用了几斤银。” “什么？这么耗银？你主真是费心了。”徐庶显然是在瞎说，可李傕却没有怀疑，因为他确实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这多用刀在他的认知范围外，他自然无法估量其价值。 “那在陛下面前，还请将军美言几句。” “哦！那你主想要什么样的官职？”言下之意，就是想要什么官，他都能做到？礼物满意了，李傕就开门见山，直接询问重点，毫不掩饰其骄横。 “我主平定乌丸，平定叛乱，收复失地，也是立下盖世奇功，却仍是右北平太守兼护乌丸中郎将之职，这与我主之功不配，因此请将军在陛下面前美言，任命我主为位列三公级将军以下最高等，将军看如何？” “哈哈哈哈，你倒是贪心得很，如今二品大将军、前后左右四将军已都有主，只能是下面的了。” 徐庶闻言，面露难色，沉吟了一下，又说：“将军，我倒有个建议。” “哦？什么建议？” “将军手下能人众多，如今朝廷武将官职少，都不够封，将军不如建议陛下，增设武将将军之职，如此，官职多了，自然可以多封官。将军不仅可以给下属封，也可以给其他诸侯封，不过是虚名而已，又不需要将军付俸禄。” 第135章 完成任务 李傕一听，这果然是好主意，官职多了，自己的手下人人都有官当，那多好。 “不错，真是言之有理。” “将军只需要在二品中增设几个将军，便能任命其中一个给我主。”徐庶又故作沉吟：“例如，征东、征西、征南、征北等四征将军在本朝亦废弃多年，不如将其提为二品级别的将军，我主在北，自然是征北将军，至于其他三个，可封给其他诸侯。” “将军还可建议陛下，在四征将军以下，多设将军名号，以赏手下之人，手下之人必感激涕零，亦对将军忠心耿耿。” 李傕听了，连连点头：“好，你这主意出得妙。” “还有，我主之下，亦有很多平定乌丸的功臣，还望将军一并封赏。”徐庶先把刘鑫的官职搞定，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大半，此时再提其他人。 离开李傕的府邸后，徐庶心中愉快了起来，同时他很鄙夷李傕的为人。今日他不过是胡说八道，想着李傕该不会真的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编出一大堆官来，封给自己的下属吧？ 徐庶顾不及多想，又去拜访了郭汜，向郭汜献上重礼，说尽好话。 两天后，李傕派人过来请徐庶入宫去见陛下。来到宫殿中，他小心谨慎。宫殿里，一个小孩坐在龙椅之上，徐庶连忙施礼：“参见陛下。” “平身吧！” “卿家乃是代表护乌丸中郎将而来的吗？” “正是，我主攻破辽西管子城，斩杀苏仆延和丘力居，如此大功自然要上报朝廷。” “那苏仆延和丘力居是谁呢？”刘协年纪还小，被圈禁于宫中，哪知道外面的事？ 李傕往前站了一步：“陛下，苏仆延和丘力居是乌丸人，几年前发动叛乱，祸害大汉江山，幸亏护乌丸中郎将刘将军一举平定叛乱，为朝廷除掉祸害，有大功于朝廷。” “那既然有功，这……这……”刘协看到李傕不知道该说什么：“那朕是不是要赏刘将军？咦，刘将军姓刘，莫非也是皇室中人吗？” 这话一出，宫殿里顿时有了一丝嘲笑声和感叹声。 “陛下，刘姓乃国姓，刘姓之人民间极多，并非都是皇室之人，皇室之人都有族谱为证，刘将军并非皇室之人。” “那朕要怎么封赏刘将军呢？”刘协又问。 “刘将军立此大功，乃朝廷栋梁之才，然朝廷中武官中高职者并无空缺，如任命为中下级官职，又恐无法彰显朝廷恩德。” “本朝光武帝之时，曾封征东、征西、征南、征北等四征将军，但多年前已弃用，臣建议提拔四征将军的级别，使其仅位于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和卫将军之下，任命刘将军为征北将军。” “陛下，臣反对。”侍中种辑发言：“朝廷官员，早有规定，岂能随意提拔，此事不符合规矩。” “陛下，如今朝廷立功的人多，但封赏太少，皆因朝廷无官而赏，此举使得功臣不满，臣以为应多设几个官职，以满足封官的需求。” 种辑一听李傕的话，顿时火冒三丈：“你，李傕，你怎么如此胡闹？” “种侍中，你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需要去大牢住一段时间。” 种辑一听李傕这话，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气得直发抖，却不能反对，只能退了回去。 刘协在上面也是战战兢兢的，他小心地说：“那就按车骑将军所说去办。” 徐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心中感到一阵悲苦，汉室衰落，陛下还是个孩子，就被别人随意拿捏。这种事情谁见了，都会愤愤不平。 两天后，徐庶得到了消息。刘鑫被任命为征北大将军，假节，封历陵县侯，领渔阳、右北平、辽西、辽东属国（昌黎）、辽东五郡。这历陵县侯也是侯爵中最大的县侯，只是封地历陵究竟在哪，徐庶也是一时不明白。当然，如今的侯爵已没有实际好处，他也不关心封地问题了。 除刘鑫之外，赵云、太史慈、张辽、张合、韩当等五大将领被封为中郎将或骑都尉，其余文臣亦有任命。 徐庶得知结果后，就想着早点离开长安，如今长安可不是安全之地，不宜久留。至于任命文书，朝廷自会派人送往幽州。 正在准备离开长安的两天前的夜里，徐庶在床上睡觉，突然馆驿外面传来了喧哗的声音。 “抓住他……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外面的士兵正在追着什么人。长安三天两头出现这种事情，他也不想去管。 又过了一会儿，屋外有人在喊：“将军，将军，您睡着了吗？” 徐庶听到手下的士兵在喊，他心里一惊，连忙爬了起来。这么晚了，如果没有急事，士兵是不会叫他的。 他赶紧起床穿衣，点起油灯，然后打开门：“有什么事？” “将军，有两个人翻墙爬了进来，可能是外面的士兵追赶的人。” “在哪？带我去看看？” 士兵转身把两个人带了进来，徐庶借着油灯的光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人。两人年纪轻轻，应该二十出头，衣衫褴褛，头发凌乱。 “你们是谁？为何士兵要捉你？” “将军，我……我们……” “如果你们不愿意说实话的话，我只能把你们送给那些士兵了。”徐庶威胁道。 两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敢隐瞒：“我乃王晨，这是幼弟，我们家本是长安富庶家庭，西凉人破城之后，掳掠了我们家的财物，还杀了叔父，我们兄弟俩刚好不在家，便躲过这一劫，想不到西凉人仍不放过我们，还四处追捕，我们也是四处躲藏，今日才误入贵府，还请将军收留我们一晚。”王晨看着徐庶，额头上汗水直流，他担心徐庶告发他。 徐庶听了王晨的话，细细看着两人，沉思了一下，然后吹灭了手中的油灯。 “好吧！你们俩先躲在这里，不要发出声响，有事明天再说。”他让两兄弟跟士兵挤一个屋子，王晨兄弟俩也同意了。 第136章 善良的徐庶 天亮之后，徐庶让人给王晨兄弟点吃的。然后出去分别找李傕和郭汜，向两人辞别。回到馆驿时，他又找来王晨两兄弟。 “我乃幽州征北将军座下，叫徐庶，来长安有要事，如今事情已办妥，两日内便离开长安，回幽州去。长安之地，动荡不安，不能久留，如果你们俩愿意的话，可以伪装成我的士兵，混出城去。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王晨兄弟听说徐庶愿意送他们俩出城，心中大为感激，跪下来向徐庶磕头。 徐庶连忙把两人扶起来：“好吧！这两日你们就呆在馆驿里，和我的士兵挤一挤，两天后出发。” 两天之后，徐庶率着三十多个士兵顺利地出了长安城。 “两位，已出长安，你们有何打算？”徐庶问王晨。 “今日承蒙将军相救，真是感激不尽。”王晨再次向徐庶致谢：“我们俩遭遇大难，只能先回故乡并州太原。” “哦，原来你们是并州人？” “正是。” “如此，我们也顺一段路，我就好事做到底，先把你们送到孟津一带。” “啊！真是多谢将军了。”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的，或许是逃出虎口，王晨两兄弟开朗了许多。徐庶发现，兄弟俩年纪虽轻，却是才华过人，想来是家学渊博之故。 三天之后，到达孟津，徐庶让人给兄弟俩找来了艘船，给他们一些钱，再让兄弟俩渡河。兄弟俩对徐庶千恩万谢，才依依拜别。 徐庶看着兄弟俩的船越走越远，才驾马而去。 其实，徐庶乃精明之人，那天晚上，王晨兄弟支支吾吾，他便知道两人有所隐瞒。第二天，他去向李傕和郭汜拜别之后，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两人竟是王允的侄子。长安被攻破后，据说王允和两个儿子全家十几口被杀，唯有两个侄子跑了出来。他于心不忍，便帮了王晨兄弟一把，助其逃出长安。 …… 转眼间，刘鑫平定乌丸已有半年了，右北平的休整政策起到很好的效果。三个月前，右北平就招到了足够的士兵，并进行第一阶段的训练。由于掌握了管子城和平冈城的马场，如今能供应的战马源源不断，基本上满足了右北平的需求。 为了估计马匹和军队行军方便，刘鑫还采纳了田畴的建议，打通了古道卢龙塞，可从辽西令支县通过卢龙塞到达平冈城一带，如此不仅是行军还是马匹运送，都方便了许多。 在民生方面，右北平也呈现出祥和的景象，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富足。光渔阳、右北平、辽西三郡开垦的田就有五百多万亩，达到古代的一个巅峰水平，昌黎、辽东两郡的田地开垦也步入正轨。另外，百姓养家禽的也越来越多，开始一户只能养一两百只鸡或鸭，现在大户都能养四五百只。市场上的肉类都多了起来。百姓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在教化方面，书院的学生很少，就只有几十人，这或许是因为幽州一向没有文人读书的氛围。不过，好的方面是私塾越来越多了，百姓中接受蒙学教育的孩子越来越多，仅右北平一郡就有私塾超过六十个，总学生人数有两千多人。在古代，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成绩。 人才方面也有一些进展。俗话说，打天下要靠老乡，汉朝两个开国皇帝刘邦和刘秀都是靠老乡打天下。如今，刘鑫也体验到这点，他手下现有在北海人本身就不少了。最近又有几人来找老乡投靠，他们是孙乾、孙邵、徐干，都是青州北海人，三人还是结伴而来。 刘鑫记得在历史上，孙乾是刘备手下的得力干将，孙邵是孙权手下重臣，而徐干是个文学家，还是建安七子之一。 他对这三个人均做了安排，孙乾参与治理地方，徐干留在右北平处理文书工作，孙邵被他派到荆州扬州之地，寻找优秀的造船工匠，为日后建港口造战船做准备。 对于上谷郡，刘鑫把牵招派了过去，正在接管难楼的兵权，做好将两万骑兵并入右北平军的准备。 没有打仗的日子，刘鑫清闲得很，每天只是简单地巡察工作。大多数时间，他都用来陪蔡琰，毕竟新婚燕尔，两人也是似漆如胶。 每隔一段时间，他仍旧需要了解天下大势。 初平三年（192年）四月，董卓被吕布和王允所杀，王允又于六月被攻入长安的李傕和郭汜所杀。吕布逃出长安后，投奔袁绍，曾与黑山军作战。这事如历史上记载的一样，还是发生了，刘鑫不禁担心起徐庶来，不知道徐庶怎么样了。 在幽州，公孙瓒偶尔南下斗袁绍，偶尔又回来与刘虞干架。两面开战，不亦乐乎。去年年底，公孙瓒占据渤海后，如刘鑫预料的一样，与黄巾军打了一仗，击溃了数十万黄巾军，因此声名大振。只是，刘鑫却觉得公孙瓒已是外强中干。一则长期靠掳掠养军，百姓困顿，已无力支撑，二则武器、马匹对刘鑫依赖很大，刘鑫随时都可以掐死他。 袁绍仍占据了冀州地区，北战公孙瓒，西面与黑山军频频交战，同时进军青州，也是一时声势浩大。 兖州被青州黄巾军攻破，兖州刺史刘岱被杀，曹操又击败黄巾军，成功占据兖州，还收拢了黄巾军，组建了青州兵。 袁术被刘表和曹操击败，孙坚已战死，袁术退到淮南。孙坚战死的消息差不多半年才传到幽州之地，刘鑫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挺伤感的，虽然他与孙坚也不过几面之缘。 总之，如今已是天下大乱，各势力间相互攻伐。 又过了两个月，徐庶回来了，得知朝廷任命他为征北将军，假节，封历陵侯，刘鑫很是高兴。对于那些被朝廷封官的，以朝廷封的官职为主，没有被朝廷封官，他就自己封，都是守太守或县令之类的官职，只是不能行使地方管理权。原来很简单，他手下缺乏人才，还要靠手下人去打仗。 第137章 战前准备，田豫的志向 很快就进入了初平四年（193年），到了三月，右北平的休养生息政策已经执行了十一个月了。 刘鑫公布了一项任免，赵云被任命为龙啸军统帅，夏侯兰为司马；张辽为龙吟军统帅，孙乾为司马；太史慈为龙跃军统帅，闵纯为司马；张合为龙腾军统帅，田畴为司马；许褚为龙耀军统帅。五军均不设军师。 另外，阎柔和高览镇守平冈城到管子城防守，兵力一万；牵招和难楼镇守上谷，兵力八千，韩当和杨阳仪镇守辽东，兵力一万五。田豫仍坐镇右北平，兵力五千。 如此右北平总兵力约十万八千，比原先计划多了八千左右。 刘鑫又召集五军统帅和贾诩、荀攸、徐庶三人以及田豫，一起召开一次会议。徐庶是第一次进入右北平的高层，心中既惊喜又紧张。 “诸位，在去年平定乌丸之后，我军休整了十一个月了，距离一年之期只有一个月时间。将近一年的休整，我军在各方面都得到了发展，一则兵力增加了许多，二则我军的军制改革之后，又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军队也精锐许多，三则我军的兵器也得到改进。总之，如今我军如一把即将出鞘的宝剑，宝剑出鞘，剑锋所指，将所向披靡！” “诸位，在平定乌丸之后，我军下一步战略，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将军。”贾诩抢先发表意见：“我军休整完毕，自然要开始征战天下，从我军的位置来看，先说北面的鲜卑，此前阎将军的离间之计有效果了，鲜卑如今开始内斗，以我看，魁头、素利、轲比能的内斗可能会持续数年，我们不宜过早插手。” “但要防轲比能南下攻略上谷的可能，如果轲比能南下，我军必须击溃于他，才能保住我军的权威，上谷乌丸才能更加信任我们。所以我认为太守，以牵招和难楼率八千兵镇守上谷，恐怕兵力不够，难楼太谨慎，也难以保障上谷的安全。” “可是，我军兵力有限，已抽调不出兵力了。”刘鑫想了一下，也觉得贾诩所说有道理，但他确实已经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将军，可将平冈管子城防线抽调三千兵力，到上谷郡，一年前魁头派弥加率三万军队攻打管子城，被我军击溃，魁头必心生畏惧，不改再轻易南下。轲比能就不一样了，他一旦有了好处，真可能敢南下上谷，再者上谷之地靠近并州，也是匈奴人骚扰的范围，所以，就算不是防鲜卑，也应防匈奴。” 刘鑫想了一下，便采纳了贾诩的意见：“好吧，那就按文和所言，只是难楼不行，那还得还派一大将镇守上谷，何人合适？” 这时，田豫突然说话：“将军，让我去！” “你去？不行，你去了，后方的工作谁做？” “将军，国子尼可在右北平调度粮食，处理相关事宜，徐伟长可辅佐。”徐伟长就是徐干的字，田豫接着说：“子尼一向以屯田为要务，但他屯田已有五年，成绩斐然，他手下亦培养了一批善于屯田及处理百姓生产事宜的官员，早就不需要事必躬亲。子尼乃大才之人，同样可以处理后方粮草调度问题。” “我自幼饱读各种书籍，亦希望征战沙场，愿为将军镇守一方。将军，请让我去吧！” 听了田豫的话，刘鑫略微一愣，他从来没想到田豫的志向也是征战沙场。他倒是记得，在历史上，田豫确实也是镇守北方，曾击败乌丸、鲜卑大军。只是五年多以前，他当上右北平太守时，手下太缺乏人才，只能把田豫当文臣使用。虽然田豫此前没上过战场，但他对士兵招募、训练、战时后方调度等过程都曾参与，也算是治军经验丰富。 “好！”既然田豫主动提出，刘鑫就不能不答应了。 “谢将军！” “国让，上谷郡就交给你了，上谷之事由你决策。” “必不负将军所望！”田豫朝刘鑫施了个礼，又坐了下来。 贾诩又接着说：“辽东一带，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去了高句丽，按理说高句丽应派人向将军解释一下，或主动臣服，但高句丽没有。这表明，高句丽有在边境生事的可能性，将军不得不防！” 刘鑫皱起眉头来，所谓的防无非是增加兵力，可他都调不出兵力了。 “文和，你的意思是？” “将军此次出兵，目的当以平定幽州为主，幽州虽只有刘虞和公孙瓒，但一旦开战，袁绍必牵扯其中，则可能四方甚至五方大战，将军当慎之又慎，否则深陷其中，高句丽如对辽东有所图，也必会趁此机会出兵。” “以我之见，我军当以兵力屯于无虑县，一则以士兵屯田，减轻辎重压力，一旦高句丽出兵，则破其军。” 刘鑫有点明白贾诩的意思了，他不是建议把兵调来调去，而是以新组建的一军屯兵无虑。显然，上谷、管子城以防守为主，辽东以进攻为主。他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转向荀攸。 荀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沉思，见刘鑫看过来，明白其意，这才开口：“荀认为确实有这个必要，高句丽态度不明朗，实则就是为了等待时机，如若现在侵犯辽东，我军可迅速支援，是以不敢，但我军陷入交战的境地，则高句丽就有可能趁机侵犯辽东。所以，攸同意文和之策。” “只是进军不急，过早出兵，反而让高句丽心生警惕，倒不如引诱其进攻，再一举破之，进而攻占高句丽。” “另外，我军下一步战略应当是平定幽州之地，若只是攻伐公孙瓒和刘虞，以我军如今的战力，这并不是困难。难处在于牵一发而动全身，公孙瓒与并州黑山军为联盟，同时与刘虞、袁绍交战，双方已达到相互制衡的局面，我军一插手，则破坏了这种均衡，则陷入多方混战的局面。” 第138章 幽冀的战况 “届时高句丽就有可能出兵辽东。公孙康在辽东必有亲信为其传递消息，所以我军可晚进兵，避免让高句丽人察觉，引诱其进军，待时机成熟，再快速进军，一举破敌。”荀攸的意见与贾诩相差无几，强调的却是诱敌，而不是被动等待。 刘鑫想了想，便点了点头，确定了进军无虑，巩固辽东的策略。荀攸说完之后使停了嘴，让贾诩接着说。 “公达说得没错，我军看似军力雄厚，但上谷、平冈城管子城防线、辽东三地需要屯兵，因此我军能参与到此战中的军队最多就是三个军和仲康率的龙耀军共五万兵马。” “这个兵力平定幽州，还是可以做到的，但冀州袁绍也可能会趁火打劫，趁我军与公孙瓒、刘虞大战之时兵临幽州。届时形势就对我军不利。所以，我军出兵的时机才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准，要恰到好处。目前，我军唯有伺机而动，才是最佳战略。” 贾诩的意思很明显，那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刘鑫想了一下，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向徐庶：“元直，最近两个月你一直在打探前线战况，你介绍一下幽冀两州交战的情况。”徐庶回到右北平后，刘鑫让他关注前线公孙瓒、袁绍等人交战的情况，如今是他汇报结果的时候。 徐庶持起了一幅幽州与冀州交界的地图，开始讲解起来。 “目前公孙瓒的兵力主要分为四部分，一部分是他自己封的冀州刺史严纲率一万军驻于渤海之地，青州刺史田楷率军六千左右，与平原相刘备一起，驻扎在平原一带，刘备兵力三千左右。兖州刺史单经率八千军队在青兖二州交界之处活动。公孙瓒亲率两万军队驻扎于中山国，另其从弟公孙范、邹丹手里有一万大军，镇守涿县大本营。如此，公孙瓒总兵力对外六万四千左右，再加上刘备手里有约三千人，合起来约六万七千人。” 徐庶一边说一边在舆图上比比划划，以便让在场之人能看得懂。公孙瓒虽连年征战，兵力还涨了不少。 “公孙瓒去年曾在渤海攻破黄巾军，收拢了约四万士兵，所以兵力有所提升。”或许是徐庶看出众人的疑惑，进一步解释：“只是公孙瓒的主力就是自己亲率的两万骑兵，其余皆为近年招兵所得，战力一般。” “接着说……” “另外，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正与黑山军张燕在一起，率军约两万，驻扎于常山国。张燕裹挟百姓数十万，可谓是声势浩大，但真实兵力不多，此次敢出太行山，也是有公孙瓒撑腰。” “至于袁绍的兵力，袁绍占据冀州之后，得韩馥的兵力，如今也是兵力大增。” “去年春，袁绍大将鞠义曾败公孙瓒于界桥，一时占据优势，但四个月前，公孙瓒也曾击溃袁绍的军队，后来双方转战龙凑，袁绍又击败公孙瓒，双方也算是有胜有负。如今袁绍自己坐阵邺城，以鞠义率军约一万，与公孙瓒对峙，虽是以兵对骑，鞠义丝毫不落下风，可以说，如不是鞠义之能，公孙瓒很有可能兵进巨鹿、广平。” 历史上鞠义曾几次大破公孙瓒，如今亦是如此，更是以弱对强，以步对骑，鞠义果然不凡。 “高干、辛评率约三万大军，进军于常山国，需要注意的是，吕布此时亦随军于高干军中，其兵力约现两三千人。” “吕布去年从长安败逃，曾想投袁术，却被袁术不喜，改投河内太守张扬，张扬部下想杀他，他又改投袁绍，如今为袁绍对战黑山军。” “老将韩荣、郭援率约五千军在广平郡西面，其目的应该是防河内张杨，因吕布的关系，张杨与袁绍关系不佳。” “颜良、吕威璜驻军巨鹿一带，兵力约两万，其目的是切断公孙瓒与渤海、平原的联系。” “还有，文丑、张南、焦触驻军于冀州、青州、兖交界之处，兵力一万，目标是公孙瓒单经部，可能也在防曹操北上。” “另外，袁绍在邺城至少还有三万兵力，算下来，其总兵力约十万五千。袁绍兵力略优，但他把重兵屯于邺城，公孙瓒又有张燕助阵，双方交战的兵力其实差不多。这些战场形势和兵力布置都是两个月前的消息，最近两个月的情况不明，还没有最新的战况。” “那刘虞呢？”徐庶竟不把刘虞算进去。 “刘虞最近兵力有涣散迹象，半年前曾想主动攻打涿郡，双方在野外打了一仗，刘虞吃了败仗，如今越发败落，难楼又断了他的战马供应。如今他手里仍有两万多兵力，但骑兵仅有一万人，已不成气候。如果不是公孙瓒正忙着对付袁绍，随时都可以消灭刘虞。”如此说来，刘虞败亡是迟早的事情。 “原来如此！” “从目前双方的形势来看，双方在四个方向正在对峙，但关键的方向应该是中山国，鞠义与公孙瓒主力的对峙，双方已打了半年了，仍是你来我往，你死我活。其余三个方向大军对峙，都是为了中山方向的决战。” “形势上对袁绍大为有利，双方都有增援中山的想法，但公孙瓒没有足够的兵力，几处兵力又被袁绍的军队牵制或阻拦，一旦袁绍派出邺城之兵支援中山，很有可能会打破均衡，并击溃公孙瓒。” “还有，这场较量打了两年多了，双方大军都呈现疲倦之态，公孙瓒大军更是如此，如果我军不介入，最多撑个一年半载，公孙瓒必会败北。” 徐庶给出了他的结论，刘鑫、贾诩和荀攸听了都点了点头。 “如今公孙瓒最好的选择是即时退兵，放弃中山国、青州之地，将兵力紧缩于涿郡、渤海两郡，进行固守。” “袁绍亦是大军疲倦，无力乘胜追击，至少无力多方向进攻，如此公孙瓒便获得喘息的机会，但公孙瓒征战一生，只进不退，结果看不清形势。袁绍反倒是骑虎难下，被迫应战。” 第139章 调停之计 “我军要做的便是打破这种均衡，让双方提前进入交战，分出胜负，我军则趁势占据涿郡之地。” “如何打破呢？”刘鑫顺口一问。 “这……我暂时还没想出办法？”徐庶对这个问题似乎没有做好准备，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场众人也都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儿，荀攸似乎想到了办法：“不如，将军以征北大将军的名义，从中调和，让各方罢兵和谈。” “名义上如此，实则公孙瓒和袁绍交战多年，已是不死不休之局面，岂会言罢兵之事？所以，他们不会真的全面罢兵，但有可能是局部罢兵或短期罢兵，他日再交战，我军出兵就有了借口，这是其一。” “其二是，双方最有可能局部罢兵的地方应该是中山战场，诸位请看，如果中山战场，双方罢兵，各自后退，会发生什么事呢？”荀攸卖了个关。 “公孙瓒转身就会攻打刘虞！”刘鑫脱口而出。 “不错，将军说得对，公孙瓒对刘虞恨之已久，且他一向自负，认为如果不是刘虞牵制他后方，他早就消灭袁绍了，何至于到此地步？所以，公孙瓒一定会利用与袁绍和谈或停战的机会，调头攻打刘虞，解决这心头大患。” “如果刘虞被消灭，我军就立即出兵涿郡，名义是为刘虞报仇，一举占据涿、蓟之地，届时代郡必不攻自破，幽州全境尽入我手！” “公达言之有理。”贾诩表示支持，随后徐庶认为也可以，刘鑫想了一下，便点头同意。 一次军事会议就这么结束了，刘鑫立即给袁绍和公孙瓒写了一封信，从中调和，建议双方本着仁治及爱护百姓之名，立即和谈罢兵。 在这一封信里，刘鑫阐述了他的爱民思想，认为不管是谁割据一方，都应以民为主，要爱护百姓，要争取得到百姓的拥护。双方交战数年，劳民伤财，祸乱地方，百姓流离失所，实在是不仁。 他找来岳父蔡邕来写这封信，以蔡邕的文采，洋洋洒洒几千字，写得连邴原、徐干等都赞扬不已。邴原看到这封信，更是对刘鑫的仁义思想大为褒奖，让刘鑫都感到不好意思了。 徐庶带着刘鑫写的信，向中山方向而去，他先去见了公孙瓒。 “参见蓟侯。”说来也怪，蓟县明明在刘虞手里，四年前朝廷却改封公孙瓒为蓟侯，明显是在挑拨公孙瓒和刘虞的关系。 “你是奉征北将军之命而来？”公孙瓒几年前就被任命奋武将军，封蓟侯。如今刘鑫被任命为征北将军，封历陵侯，官职爵位已在他之上。 “正是！” “那征北将军有什么事呢？” “我主认为蓟侯与邟乡侯交战数年，实是劳民伤财，欲从中调和，让双方退兵，这是我们将军的亲笔书信，还请蓟侯过目。”徐庶递上刘鑫的信。袁绍三四年前被朝廷封为邟乡侯，渤海太守，这官职和爵位一直没变。 公孙瓒顿时疑惑，刘鑫想居中调和他和袁绍的关系？这是什么意思？他接过信，打开细看了一遍。他一看这信中满口仁义道德，心里一阵怒火，天下战乱，这刘鑫真是迂腐之极！突然，他转念一想，刘鑫自己都是南征北战，似乎不是如此迂腐之人才对。 “你主这是何意？他有什么目的呢？” 公孙瓒这话一问，徐庶也感到疑惑，我主有什么目的，岂会告诉你？ “我主征战天下，实乃为百姓而战，乌丸人作乱，我主讨伐之，如今乌丸已定，我大汉却内斗起来。连年征战，苦的都是百姓，如今幽冀边境，民不聊生，我主不忍，才会居中调和，希望蓟侯与邟乡侯罢战和谈，让民生得以恢复。” 公孙瓒想了一下：“你主将是有心了，只是就算本侯答应了，袁绍也不会答应。”他自然明白这一点，双方打成这样，停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蓟侯请放心，我主早已有准备，不日我将前往邺城，面见邟乡侯，以促成此事。” “那最好，你先去邺城，如果袁绍没意见再说。” 徐庶听到这里，便向公孙瓒告辞，离开了公孙瓒的大营。 徐庶走后，公孙瓒把长史关靖给叫了进来，他刘鑫的信给关靖过目。 “关长史，这事你怎么看？” “刘鑫此举必有用意？只是……”关靖也想不出刘鑫想干嘛？ “近一年来，刘鑫几乎没有动兵，如果他决定率军争霸冀州，属下还相信，可若他想说和主公和袁绍，这似乎与常理不符？” “是，本将军也是想不通，这刘鑫到底有何目的？所以才找你来参详一二。” 关靖想了一下：“主公，我军与袁绍久战两年多，互有胜负，但大军疲倦，不如真的罢兵，休养生息，待修整完毕之后，再与袁绍一决雌雄，如何？” “可我军修整，袁绍不也在修整吗？以前本将军还担心刘鑫与袁绍结盟，现在刘鑫之举实在让人觉得疑惑。” 关靖和公孙瓒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公孙瓒在乎的是刘鑫的意图，而关靖则更关注罢兵之后的事情。 “将军，属下说与袁绍罢战，乃有用意，我军可趁此机会，攻打刘虞。”关靖故作神秘姿态，似乎为自己能出这样的主意而感到自豪。 公孙瓒一听到刘虞的名字，眼睛一瞪。刘虞这老头太可恨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他。想到了这里，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 话说几天后，徐庶来到了邺城，见到了袁绍。袁绍接见了徐庶，陪同的还有田丰、许攸、郭图、逢纪、审配等人。看袁绍的阵容，明显把武将都派出打仗，文臣都留在邺城陪他。 “参见邟乡侯！”徐庶先向袁绍行礼，袁绍却略有不悦，这让他感到疑惑。 “嗯，征北将军派你来此，不知有何用意？” “邟乡侯与蓟侯大战数年，劳民伤财，我主欲说和双方罢战，这是我主的书信。”徐庶递上刘鑫的信。 第140章 袁绍阵营的争吵 果然，袁绍的表情和公孙瓒听到此事的表情差不多。 “我与公孙瓒之争，与你主何干？何须他来说和，真是多管闲事。”袁绍言语中多有不满，他边说边接着信，打开看了起来。 看了一下，他便觉得看不下去了，这刘鑫没事扯什么仁义，在教他做人吗？不过，他还顾及情面，没有发火。 “你主之意，本将军了解了，但这是本将军与公孙瓒的问题，就算本将军想罢战，公孙瓒亦不会同意。” “邟乡侯请放心，我与蓟侯已经见过面了，蓟侯坦言，只要邟乡侯同意，他亦答应。” “好吧！你先留邺城几天，本将军再给你答复。” 徐庶便向袁绍告退，退了出去。徐庶退了之后，袁绍开始问手下谋士的意见。 “诸位，刘鑫突然要说和本将军和公孙瓒，你们说他意欲何为呀？”手下也都思考起来。 “子远，前几日你还对本将军说，刘鑫正在整顿兵马，欲趁我军与公孙瓒疲惫之时，南下冀州，攻打渤海，如今好了，他要说和本将军和公孙瓒，你又作何解释？” 许攸一时无语，心中暗自吐槽，这刘鑫行事怎么如此莫名其妙的？ “主公，刘鑫此举必有所图，莫非他整顿兵马，欲攻击公孙瓒，又畏惧我军强盛，怕我军插手？”许攸这话刚说完，便觉得自己的理由有些牵强。 郭图站了出来，说：“主公，刘鑫此招阴险毒辣。” “哦？这话怎么说？”袁绍有些疑惑。 “刘鑫欲说和我军与公孙瓒罢战，但我军与公孙瓒征战三年，岂能说停战就停战！万一公孙瓒假装同意，我军退兵了，公孙瓒却趁机压上，如此岂不是对我军不利？刘鑫的要求，主公不能答应。并非不信任刘鑫，而是我军必须防公孙瓒。” “公则之言有理，若我军撤巨鹿之兵，公孙瓒以渤海、平原之兵进入巨鹿，则我军被围在广平和魏郡了。”逄纪也支持郭图的说法，他平日与郭图关系不怎么样，此时却站到一起。 “田元皓，你认为呢？” 田丰犹豫了一下：“刘鑫此举，恐怕目标不是我军，而是针对公孙瓒，如我所料不差，刘鑫有意向公孙瓒和刘虞用兵，公孙瓒退兵之后，一定会攻打刘虞，刘鑫则坐收渔利。” “主公，我建议答应刘鑫，退兵，我军征战三年，几乎毫无停歇，士兵早已疲倦，当休整军队，否则必有祸患。刘鑫想平定幽州，我军恐难以阻拦，倒不如退兵休整军队，一旦幽州有变，我军则兵进渤海，重夺渤海之地。” “主公不可。”田丰刚说法，逄纪就出言反对：“元皓此言差矣，我军退兵，若公孙瓒趁势大军压境，吞食冀州之地，局面对我军不利。三年前，刘鑫从雒阳退兵，到冀州之时，出兵助他的便是公孙瓒和张燕，他与公孙瓒的关系远比我等想像中要好。如若刘鑫与公孙瓒合谋，我军一退，必大祸临头啊！田元皓乃是想害主公。” 田丰一听逄纪的话，心中大怒：“逄元图，你休要胡言，我之意见，主公自会考虑，你岂能诬陷于我？” “主公，三年前公孙瓒助刘鑫，不过是刘鑫以三千马匹相赠，公孙瓒乃是为利，并非与刘鑫结交。如今公孙瓒与刘鑫领土接壤，刘鑫欲南下，必先攻公孙瓒，我军反倒与刘鑫没有冲突。今退兵，与刘鑫不谋而合，再伺机夺渤海，才是正道，若公孙瓒败亡，我军再夺得青州。日后，刘鑫若南下，主公以冀、青二州之力相抗，必能击败刘鑫。请主公三思。”田丰说到可占据青州之地，倒让袁绍有些心动。 逄纪看着袁绍似乎想采纳田丰之策，心有不甘，又上前说：“田丰之言乃误主公矣，刘鑫与公孙瓒暗通款曲已久，其领土接壤已有数年之久，毫无相互为敌的迹象，要打早打了。倒是两人均与刘虞为敌，对于刘鑫而言，敌人的敌人便朋友，可知他与公孙瓒关系不浅。” “公孙瓒仇恨我军已久，如他与刘鑫没有合谋，亦不会退兵，然而刚才那徐庶却说，公孙瓒已经承诺愿意退兵，岂不反常？两人必是联手给主公设下陷阱，请主公三思！” 逄纪和田丰几乎要吵起来了，郭图和许攸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人为何就扛上了。 “你们俩不要吵了！”袁绍听说烦燥，喝住两人，可是他觉得两人说得好像都有道理，委实下不了决定。 “主公！”审配站了出来：“刘鑫此举乃阳谋，如我军不退兵，他必趁我军与公孙瓒打得你死我活之时，进军冀州，争夺冀州之地，我军和公孙瓒可能都不是其敌手。如果我军退兵，他仍则反过来与公孙瓒联手，压迫于我军。由此可看出，我军退不退兵，对刘鑫都有好处，这刘鑫真狡猾。” 审配的话大有和稀泥的想法，既支持逄纪，又支持田丰，两边都不得罪。 “此事暂时放下，以后再议！”袁绍无奈，决定先放一放。 两天之后，袁绍仍是下不定主意。这时，士兵来报，朝廷派使者前来，使者是赵岐。 “原来是赵邠卿先生，快快有请！”袁绍似乎有些高兴。 赵岐，字邠卿，雍州名士，经学大家。李傕、郭汜掌权时，命赵岐与太傅马日磾出使关东。 “袁本初，近来可好啊！”袁绍地位崇高，但赵岐是长辈，直接叫他的字，而不是叫他的官名或爵位名。 “邠卿先生，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之时，你就来了，长安如今如何了？” “唉！李傕、郭汜占据长安，欺凌陛下年幼，以兵压制百官，百官苦不堪言呀！今日，我受陛下之命，出使各地，安抚天下。” “听闻本初你与曹孟德正在交战，且与公孙伯圭更是打得你死我活，实乃大汉之不幸啊！”赵岐说着说着，眼圈红了，看着要哭了。 袁绍在旁边感到尴尬：“邠卿先生，那您说该怎么办呢？” 第141章 罢战之后，幽州战起 赵岐立即止住眼泪，看着袁绍：“陛下先是被董卓圈禁数年，如今又被李傕、郭汜圈禁，每日在宫中，唯有思念本初和孟德，说起当初结盟对抗董卓之事，虽未成功，陛下亦感激于心。” “如今陛下仍在水深火热之中，尔等却不思营救，只顾相互征伐，实是不该呀！” “今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在兖州时已见过孟德，孟德已同意退兵，你和伯圭都大汉英雄，为何非要相互攻伐呢？陛下深陷困境，你们当联手解救陛下才是。” 袁绍这下算是听明白了，这是给他和公孙瓒当说客来着，想让他们和谈罢战。刘鑫派人前脚刚到，朝廷派来的人后脚就到，莫非刘鑫是答应了朝廷的请求，来劝他和公孙瓒退兵的？ 袁绍本来犹豫不决的，如今看到赵岐也劝他和公孙瓒罢战，心里的砝码倾斜了，开始倾向于退兵。 “邠卿先生所言极是，是我太鲁莽了，就如先生所言，我退兵便是。” “如此甚好，相互攻伐，终不是一件好事，你能退兵，我就放心了，公孙伯圭那里，我给他写封信，劝他退兵，他不会不给我面子。” …… 袁绍下定了主意，立即召见徐庶。 “徐庶，我答应你主的请求，退兵！” “多谢州牧！”徐庶向袁绍施了礼，他终于知道袁绍上次为什么有点不太高兴了。袁绍四年前被任命为渤海太守，封邟乡侯。那时，他只有渤海之地，如今他占据了冀州，已是冀州之主，渤海太守、邟乡侯这种官职和爵位早就配不上他的身份。徐庶想明白这个问题后，今天就改口叫袁绍为州牧。 果然，袁绍脸上露出笑容：“徐先生，我与你主相交多年，他的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哈哈哈哈！你去跟公孙瓒说，约定一个时间同时退兵。” “正该如此，那就定于半个月后，可否？” “行！没问题！” 得到袁绍的承诺，徐庶放心了，他向袁绍告别，向中山而去。几天后，徐庶又来到了中山，再次面见公孙瓒，称袁绍已同意撤兵，并约好半个月后同时撤兵。 公孙瓒正好收到赵岐的来信，他与赵岐不熟，但他早已决定退兵，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十天之后，到了双方退兵的日子。公孙瓒与鞠义同时下令，大军撤退。又过了十天，常山、巨鹿、冀青交界之地，双方的兵力也暂时撤退。 冀州多年战乱，似乎一下子烟消云散。徐庶很快就回到了土垠城，向刘鑫汇报了相关情况。 …… 公孙瓒率军回到涿郡，便让大军休整了半个月。等大军休整好了之后，他率着两万大军，进入蓟郡，找了个相对富庶一点的县，放纵士兵大抢特抢一番。 五天之后，刘虞收到了公孙瓒掳掠蓟郡的消息，气得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东西打翻。 “这公孙瓒，真乃匪徒，比黄巾贼还过为已甚。原本他忌惮征北将军，不敢四处征战，却没想到来掳掠百姓。”刘虞怒不可遏：“来人，整顿兵马，我要出兵，剿灭公孙瓒。” 刘虞把手下人都叫来，说要出兵攻打公孙瓒。 从事齐周连忙劝道：“州牧，公孙瓒兵强马壮，我们几次与之交战，均落下风，出兵要谨慎。” 鲜于银也劝他：“州牧，公孙瓒骑兵很强悍，恐我军不是敌手。” 刘虞听到手下个个反对，怒道：“你们不要说了，我乃幽州州牧，本应保护治下百姓，公孙瓒掳掠百姓数年，你们看看，蓟、涿、上谷、代四郡，有哪个郡没被他掳掠过？他掳掠之时，可否想过给我这个州牧面子吗？” “你说他军队厉害，他有多厉害！有本事他去掳掠渔阳、右北平去，借他个胆他都不敢。” “我自知军队战力不如他，但幽州也由不得他作威作福，魏曹掾，你去右北平找征北将军，让他出兵助我，征北将军爱民如子，又能劝公孙瓒和袁绍罢兵，乃仁义之人，必不会坐视公孙瓒掳掠百姓。”自从刘鑫说和公孙瓒和袁绍罢兵后，刘虞对他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如今，刘虞自知军队战力不如公孙瓒，又不能坐视公孙瓒掳掠，只好求助刘鑫了。 “是！州牧大人！”曹掾魏攸看到刘虞执意出兵，只能按他的吩咐，去找刘鑫。 齐周想了一下，又建议刘虞：“战场凶险，又恐公孙瓒攻我蓟县，不如州牧坐阵蓟县，下官和鲜于银将军率军前往涿郡，公孙瓒掳掠在外，我军可直捣黄龙，攻击涿县，待魏曹掾求得右北平之后，再与右北平军夹击公孙瓒军，便能破敌。”齐周此举，是不希望刘虞亲自出征。 刘虞略微思考，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他就这么决定了下来，魏攸去求援，鲜于银和齐周率军攻打涿郡，他和鲜于辅留守蓟县大本营。 两天之后，鲜于银和齐周整顿兵马，做好大军开拔的准备。刘虞前来送行，嘱咐两人：“战乱之年，百姓不易，如若攻入涿郡，击败公孙瓒的军队即可，不可杀伤百姓，更不能随意破坏百姓的房屋。” 鲜于银一怔，战时哪还管得了这个？齐周向刘虞施礼：“州牧请放心，我等会注意的。” 两人率着两万步骑出发，向涿郡而去。四天之后，蓟郡大军到达涿县，开始攻城。负责守涿县的是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和大将邹丹。 公孙范和邹丹似乎并没有料到蓟郡军队会攻城，因为刘虞从来都不敢主动攻城。一场攻防战由此展开。 鲜于银也是卯足了劲，连续十几天，天天发动进攻，公孙范和邹丹竟有了畏惧之意…… 此时公孙瓒仍在蓟郡靠近渔阳之地掳掠，他听说渔阳很富庶，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敢进入渔阳境内。 “续儿，等物资充足之后，我便消灭刘虞，再尽快南下，那刘鑫越来越强大了，如今我亦难挡其锋芒。”自从张燕退兵之后，公孙续就回到了他身边。 第142章 公孙瓒之威 “阿翁，我不明白，阿翁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何以畏惧刘鑫？刘鑫占大半幽州不假，但父亲的白马义从是天下最精锐的军队，足以以一挡十。” 被儿子怼了一下，公孙瓒一愣，是啊，自己何时变得这么畏首畏尾了。六年前，自己凭着一两万大军，不也硬抗张纯张举及乌丸近十万大军吗？ “续儿说得对，我何惧刘鑫？这次与袁绍停战，乃刘鑫说和，刘鑫必不会主动攻击于我，我先破刘虞，解了这后顾之忧。”公孙瓒顿时目光坚毅，斗志昂扬。 “报……将军，有个人来访，称是公孙纪所派！” “哦！原来是纪兄弟所遣之人，快快请过来。” 那人被请过来之后，连忙施礼：“拜见将军，我家主人让我前来，告知将军，州牧大人已派鲜于银、齐周率两万军队去攻打涿县，望将军早做准备。” “什么？刘虞大军去打涿县？”公孙瓒有些吃惊，他在蓟县掳掠，目的是想激怒刘虞，让其出兵，双方野战。公孙瓒骑兵强悍，自然要扬长避短，可刘虞却率军去打涿郡，这出乎了他的意料，毕竟刘虞从未攻过城。 “是的，州牧大军已出十几天了，想来已经在攻城了，将军大军行踪不定，是以没能及时收到涿县的消息，小人也是几经周转才找到将军的。” 公孙瓒想了一下：“好，多谢你了，你回去后告诉纪兄弟，他日我必有所报。” 把来人打发走，公孙瓒率军往涿县方向赶去。 “父亲，不如我们去攻打蓟县，先拿下刘虞如何？”公孙续建议道。 公孙瓒瞪了儿子一眼：“攻打蓟县又有何用？将士家眷都在涿县，如何能置之不理？救了涿郡，击败刘虞的军队，蓟县兵力无几，我军亦能攻破。”公孙续点了点头。 得知涿县有危，公孙瓒不敢过多停留，一路上快马加鞭。他率的是骑兵，行军速度快，三天以后，他的大军已来到涿县城外。 “不好！涿县被攻城了。”公孙瓒大吃一惊。只见涿县城门大开，城里面还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 公孙瓒并没有马上进入，而是转身对着士兵：“将士们，连日赶路，本将军知道你们累了，急需休息，但是，你们也看到了，涿县被刘虞攻破，你们的家人全都在里面，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坚持住，进城杀敌，保护自己的家人。” “杀敌！杀敌！保护家人！”听了公孙瓒的话，士兵似乎有了无穷的力量，大声咆哮着。 公孙瓒看到这里，明白士兵已一改颓势，士气高涨。 “好，本将军就带你们去杀敌，众将听令，杀入城中，保护家人。”公孙瓒举着长枪，一声令下，杀入城中。 鲜于银和齐周连日攻城，攻破十天时间，终于破城而入，他率军杀向涿县的衙署，因为公孙家的家眷就在那里。 公孙范和邹丹一时不慎，丢了城，就慢慢地退到衙署，在衙署构成一道防线，与蓟郡大军对峙。两人都知道，一旦衙署丢了，公孙瓒回来会扒了他们的皮。 鲜于银和齐周已经把衙署团团包围，正在以士兵突进。公孙范和邹丹则分两边，以士兵上墙，弓射蓟军士兵，双方打得你死我活。 蓟郡大军虽兵力雄厚，但衙署空间狭小，不易攻击，双方也一时进入对峙状态。此时，鲜于银看到兵力无法展开，便带着一些士兵，准备去控制涿县其他要道。 齐周却表示反对：“鲜于将军，州牧说过了，不要去骚扰百姓，咱们攻打衙署，拿下公孙瓒的家人，就足以威胁他了。” “这……”鲜于银很为难，百姓会老老实实地让你占据涿县吗？总归有人会乱跑，不杀人怎么能控制局面。 “那就听你的，攻衙署就行了。”鲜于银想明白了，如今胜券在握，拿下公孙瓒的家眷要紧。于是，他下令加紧攻击。 眼前涿县衙署快被攻破，突然远处响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 “齐从事，不好，有骑兵过来了。”鲜于银大吃一惊。然而此时已经晚了，公孙瓒率着骑兵开始杀入城中，与蓟郡的士兵交战起来。 虽然在城中骑兵多有不便，但这是公孙瓒的老巢，他对地形了如指掌。进城之后，公孙瓒让大军对涿县各要道进行控制，然后一步一步往内压进去，将蓟郡大军团团包围。 鲜于银和齐周看到公孙瓒率军归来，知道情况不妙，无暇顾及再攻衙署，便带着士兵冲杀一阵，突围而去…… 公孙瓒在涿县收拾了一下残局，整顿兵马，两天后，他率两万大军，往蓟县方向而去。此次，他发誓一定要彻底消灭刘虞，解了这后顾之忧。 …… 话说，魏攸快马加鞭，来到了右北平土垠城。报上身份后，贾诩出来接待于他。 “魏先生，此来土垠城，可是来见我家将军的？” “正是。”魏攸近几次作为使者来过土垠城，所以也认识贾诩，知道贾诩在右北平的地位独一无二。 “贾侍郎代为通传一声。”侍郎是陛下任命的官职。 “这……将军近日公务繁忙，不在土垠城，魏先生有事可先告诉我，如有必要，我会派人告知将军，如果在我职权之内，我亦有权决断。” “什么？征北将军不在？”魏攸大吃一惊，虽然贾诩说有些事他可以决断，但出兵乃大事，没有刘鑫点头，有谁敢私自调动右北平的军队。 “魏先生究竟何事？”贾诩明知故问，刘鑫离开土垠城就是他建议的，他猜出刘虞会派人来求援，右北平又不能出兵。于是，他才建议刘鑫离开土垠城。 刘鑫密切关注蓟郡和涿郡动静，得知刘虞有出兵的迹象，就连忙离开土垠城，去了管子城，巡视马场的情况。为防落入别人的耳目，他是真的离开，而不是躲在城里。 魏攸知道自己不说出事情来，贾诩是不会帮他的。 第143章 刘虞败亡 “此前，征北将军调停了袁绍和公孙瓒，让幽冀州两州得以和平，州牧大人对将军很是感激。哪料，十几天前，公孙瓒率军掳掠了蓟县百姓，州牧大人气愤不已，这公孙瓒太可恨了，不是四处开战，就是掳掠百姓。” “州牧大人想阻止公孙瓒，便率大军而去，但又恐战力不足，便派我来土垠城，面见征北将军，请将军出兵相助，还请贾先生帮忙。” “这……恐怕将军不便出兵，将军调停了公孙瓒和袁绍，如今去主动攻打公孙瓒，岂不失信于天下之人？更何况，是你们州牧大人出兵攻打公孙瓒在先！” “贾侍郎，话不能这么说，州牧大人出兵攻打公孙瓒，乃是因为公孙瓒掳掠百姓在先，州牧为百姓着想，才出此政策。征北将军又为何调停公孙瓒和袁绍，难道不是为了百姓吗？如今公孙瓒再次掳掠百姓，百姓受难，征北将军岂能坐视不理呢？” “魏先生，我们将军爱民如子，自然不能不理，但如果出兵攻打公孙瓒，则有失妥当了，世人会说，我们将军处事不公，一面调停他人战争，一面又攻击他人，我们将军脸面何在？” “这有何难？”魏攸想了一下，说：“我们州牧出兵，无非是为了保护百姓，征北将军可阻止公孙瓒掳掠百姓，再次调停我们州牧和公孙瓒，州牧大人必不会有意见，如公孙瓒不听，征北将军再出兵讨伐，如何？” 魏攸知道贾诩在右北平的份量，他必须先说服贾诩，于是做了一些退让，这与刘虞请求出兵的要求不尽相同。不过，他相信，只要刘鑫出面，公孙瓒必不敢再掳掠百姓，州牧也不会怪罪于他。 “这……”贾诩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忧虑的表情：“调停和出兵均乃大事，我可做不了主，只能请示将军，而将军行踪不定呀！” “那征北将军现在何处？” “这可说不定，将军北上巡视领土，一般是平刚城、管子城到辽东一带，巡到哪看到哪，没有固定的地点，如今他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这……这该怎么办？” “不如这样吧？魏先生先留在土垠城，我现在分别派人去平冈城、管子城和襄平城，待见到将军后，将此事告知将军，将军必会回转土垠城。” “可这得花多长时间？” “最多一个月时间，运气好的话可能十几二十天时间。” 魏攸一听这时间，心情沉重了下来，如此一来，不管是调停还是出兵，那也是一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再加上大军行军到涿郡或蓟郡的时间，起码得两个月了，可州牧大人能撑这么久吗？蓟县的战力，他是知道的，确实远不如公孙瓒。 唉！魏攸暗中悔恨，自己当初应该死谏州牧，劝其打消出兵的念头，先求见征北将军，征得征北将军同意再出兵。 “贾侍郎，还有办法再快点吗？” “魏先生，你太为难我了，唉……”贾诩愁眉苦脸：“从土垠城到平冈城近千里路，到管子城约一千三百里路，到辽东襄平约一千二百里路，你叫我怎么快？” “兵者乃大事，没有将军之令，无论是谁，都不敢也不能调动右北平一兵一卒。” “这……”魏攸也明白自己太强人所难了：“贾侍郎能否以自己的名义，先给公孙瓒写封信，阻止其掳掠百姓，说和其和州牧先停战，再征北将军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贾诩冷笑一声：“魏先生说笑了，你太高看我贾某人了，我的信能跟我们将军的信相比吗？公孙瓒会给我贾某人面子吗？你家州牧恐怕也不会给我贾某人面子吧！” “这……这……。”魏攸顿时无话可说了。 “魏先生，你无须忧虑，快马我就先派了，你就先留在土垠城，耐心等待，有了消息，我会马上告诉你。” …… 几天之后，公孙瓒大军兵临蓟县，刘虞大惊失色，自然知道自己的大军已经战败。公孙瓒让骑兵下马，开始攻城，刘虞则安排士兵守城。 然而公孙瓒能征善战，刘虞不过是一介文人，不擅战事，而鲜于辅亦是军中从事，从未带过兵。在公孙瓒的猛烈进攻下，五天后，蓟县被攻破。 蓟县东门，鲜于辅率着几百人护着刘虞，想要突围。此时，刘虞一阵心灰意冷，对鲜于辅说：“我刘虞一生为民，如今为民而死，亦是死得其所，我不走了！” “你逃出之后，去找征北将军，投靠他，齐周、鲜于银如今也是生死不明，如果他们还活着，就让他们都跟着征北将军吧！” “州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刘虞摇了摇头：“你听我讲，我一生爱民，只望百姓能安稳生活，曾厚待乌丸，并屡屡阻止征北将军讨伐乌丸，只为阻止乌丸人和幽州百姓纷争。” “可如今想来，我错了，征北将军才是对的，我管理蓟、代、上谷三郡，屡屡败于只有一郡之地的公孙瓒，三郡百姓苦矣！可再看征北将军掌管的渔阳、右北平、辽西等郡，数年治理，个个都成了富庶之地，征北将军四处开战，却从来不耽误地方治理，反而越打越强，越打百姓的生活反而越好，这是何道理？我亦想不通。” “州牧大人……这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下官先带你突围再说。”鲜于辅看出刘虞有了死志，心中一阵悲痛，刘虞仁厚，对手下人一向很好，他亦心中感恩。 “不了，你忘了，公孙瓒的军队是骑兵，他的目标是我而不是你，抓了我，他才不会去追你，你才能逃出去。如果你我在一起，谁都逃不掉，两人都会被抓。” “还有，想办法救出我儿刘和。”刘虞哭了起来：“唉！算了，我自己都救不出来，何必为难你呢？” 说着，刘虞一把将鲜于辅推到门外，然后下令：“士兵，护送他走，把城门关了。” 鲜于辅哭着拼命挣扎，两名士兵一左一右架着他离开了。 第144章 刘虞之死 东门缓缓关闭，刘虞整了整衣冠，等着公孙瓒的到来。不到半刻钟，公孙瓒骑着高头大 马，来到了东门。 “刘虞，你我五年恩恩怨怨，今日总算该了结了。” 刘虞见到公孙瓒，反而冷静了许多：“公孙瓒，你赢了，但你也别得意，你穷兵黩武，迟早也会败亡。” “那又怎么样？你败亡，我看得到，就算我败亡，你也看不到了。”显然公孙瓒有动了杀心：“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击败袁绍，占据冀州之地，都是你在后面搞鬼。”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点攻打蓟县，反而与袁绍争夺冀州。” “哼！”公孙瓒不愿多做解释。 初时他不想得罪刘虞，因为刘虞不管从官职上还是名望上，都要远超于他。虽然两人吵吵闹闹，他终不想真的对付刘虞。 在公孙瓒看来，幽州是个贫瘠的地方，就算占了整个幽州，也不足以让他发展壮大。所以，他也不愿意和刘鑫争斗，而是选择南下夺冀州。然而几年了，他虽兵力和战力提升不少，但在冀州却越陷越深。而刘鑫却仅凭半个幽州之地越来越强大，不仅刘虞感到疑惑，他也感到疑惑。 “刘虞，你仍有点用处，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你这段时间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蓟县吧！” 公孙瓒让士兵收拾残局，然后把刘虞囚禁了起来。 三天之后，公孙瓒在蓟县接待了一个人，朝廷的使者大鸿胪段训。段训此次代表朝廷来幽州，是有新的任命，主要是增加刘虞的封邑，让其总揽北方四州的事务。段训没想到在蓟县等他的却是公孙瓒。 “公孙将军，你为何在此呢？太尉呢？”刘虞早在董卓时就已经被封为太尉了，虽然很少有人叫他太尉。 “段使者，我乃清除逆贼而来！” “逆贼？谁是逆贼？” “刘虞！” 段训吓一跳：“公孙将军是否误会了，刘太尉德高望重，又有功于朝廷，素来受到敬仰，怎么会是逆贼？” 公孙瓒不慌不忙地说：“段使者，三年前，渤海太守袁绍、冀州州牧韩馥两人曾与刘虞相互勾结，欲推刘虞为帝，如此大逆不道，按律当斩。因此，我率军于此，捉拿逆贼。” 段训不傻，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孙将军，刘太尉乃陛下亲信之人，断不会背叛陛下，不知刘太尉在哪，我当面问之。” “来人，提刘虞。”公孙瓒大喊一声。片刻之后，两个士兵拉着刘虞上来了，将他按着跪在地上，然后士兵就下去了。只见刘虞被绑着双方，衣衫褴褛，精神颓废。 段训看到刘虞，心中大惊，赶忙上前过去扶起刘虞：“太尉，这是怎么回事？” 刘虞眯着眼看了一下段训：“段……段训，你……你为何在此？”他有气无力，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是怎么回事？” 刘虞没有回答，但此时段训哪还有不明白的，他大怒，指着公孙瓒大骂起来：“公孙瓒，你竟敢谋害太尉，太尉就算做了什么，也轮不到如此滥用私刑，你才是逆贼！” 公孙瓒哈哈大笑：“我乃朝廷亲封蓟侯，他在我的封地上谋逆，我自然有权处置他，这有何不妥。” 蓟县确实是公孙瓒的封地，当年朝廷在封公孙瓒为蓟侯的同时，也任命刘虞为幽州牧。刘虞来了之后，发现公孙瓒占了涿县，他就选择把蓟县当作幽州治所。 “你……你……竟敢……”段训怒不可遏，但又不敢过于顶撞公孙瓒，这是公孙瓒的地盘。 “段使者，你是朝廷使者，我现在要你代表朝廷，将刘虞之罪诏告天下，并将刘虞就地正法，封我为县侯，督北方幽、冀、青、并四州。” “公孙瓒，你想干什么？这是不可能的，你……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不可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公孙瓒狂笑起来，笑得段训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段训的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他心中明白，如果他不照做，公孙瓒一定会杀了他。 “段训，照做。”这时刘虞有气无力地说道。 “什么？”段训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两手抓住刘虞。 此时，刘虞低声说：“答应他，你才能离开这里，离开后，去右北平，把今日之事告知征北将军。” “刘虞，你跟段使者说什么呢？”公孙瓒没有听到两人的话，但这是他的地盘，他也不怕段训耍花招。 段训想了一下，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他站了起来，从衣袖中掏出一份圣旨，那是朝廷给刘虞的旨意。 “公孙将军劳苦功高，本官奉陛下之命，前来蓟县，表彰公孙将军，陛下任命公孙瓒为前将军，进封易县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这是旨意！”他把圣旨递给公孙瓒。 公孙瓒心里乐开了花，这就对了嘛！圣旨写什么，他不关心，但这些话从段训口里说出来，就坐实了朝廷的任命。他接过旨意看了一下，便扔在地上。 段训看了，气得想吐血，但形势比人强。 “刘虞，本是皇族宗室，被陛下授于太尉，兼幽州州牧，进封襄贲侯，却不思回报，与贼人勾结，欲自立为帝，此乃大逆不道，犯谋逆之罪，按律当折，今我乃朝廷使臣，当督前将军，将此大罪之人就地正法，以儆效尤。前将军，你来行刑！” 公孙瓒二话不说，从士兵手中拿过一把长刀，一刀砍下刘虞的脑袋。刘虞的头在地上滚着，段训吓得两腿发软，几乎无法站稳。 …… 刘虞败亡的消息在七八天之后，就传到了土垠城，贾诩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时震惊。他震惊两件事情，一件是刘虞败亡比他估算的时间要快，另一件事情就是朝廷派使者来幽州，竟列数刘虞谋逆之罪，杀了刘虞，还封了公孙瓒一大堆官职和爵位。贾诩自然明白，这肯定是公孙瓒逼迫使者干的。 第145章 出兵的时机 魏攸得知刘虞败亡的消息，也是万分伤心，想在馆驿里绝食，以表达对刘虞的忠诚。馆驿的人把这事告诉贾诩，贾诩好好安慰他一番，他才断了绝食的念头。贾诩答应他，一定会上报征北将军，给他一个交代。 话说刘鑫此时巡视领地，原意只是想躲避一段时间，后来出发时他一时兴起，便带着蔡琰一起来了管子城。蔡琰来了右北平也有几年了，却从来没见过草原。刘鑫带着她来到广袤无垠的草原，两人骑马奔驰，也是其乐无穷。玩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蔡琰也玩腻了。此时，他正好收到贾诩送来的信，便和蔡琰往土垠城赶。他回到土垠城时，刘虞败亡已差不多二十多天了。回来后，他第一时间见了魏攸。 “魏先生，还请节哀顺变。” 魏攸跪了下来，嚎啕大哭起来：“公孙瓒暴虐无道，以下犯上，如今只有征北将军才能制服于他，还请将军出兵，为州牧报仇。” “我自知此要求有些过分，如若将军能为州牧报仇，我魏攸在此发誓，此生愿为将军当牛做马。”他把头伏在地上。 虽然刘鑫心里明白，刘虞的败亡对他的霸业是有好处的，但看到魏攸哭得稀里哗啦，他心里也很难受。他突然想到，如果当初不去管子城的话，他或许就能救刘虞一命了。 “魏先生请先起来。”刘鑫扶起魏攸：“开战之事非同小可，即便是我也不能草率决定，我会召集手下之人，商讨一下，很快就会给你答复。” 这时，贾诩进来了，他告诉刘鑫，刘虞的部下鲜于辅求见。听说是鲜于辅来了，魏攸连忙擦干眼泪，打起精神来。鲜于辅进来后，看到魏攸，两人抱头大哭。 哭完之后，鲜于辅开始说起蓟城被攻破那天的经过。 “征北将军，州牧当时已生死志，特地吩咐我等投靠将军，我等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将军能够为州牧报仇。”鲜于辅也是跪倒在地。 刘鑫只好又扶起他：“鲜于先生，出兵并非儿戏，本将军也不能说出兵就出兵，还请先生容我考虑一番。” 安抚了两人之后，刘鑫让人把两人先送回馆驿。两人走后，他问贾诩：“文和，你看刘虞已败亡，我军什么时候出兵最合适。” 贾诩想了一下：“将军，现在还早，必须再等一个人。” “谁？” “朝廷派来的使者段训，段训代表朝廷治了刘虞的罪，又封公孙瓒为易县侯，督北方四州。这肯定不是朝廷之意，是公孙瓒逼迫段训干的。” “段训之所以肯这么干，唯一的理由便是保住性命。公孙瓒达到目的，多半不会为难段训，而是放段训回京，我猜段训应该还会来找我们。” “可为何他还没来？” “主公勿急，这段训年纪五六十了，不能骑马，行动都迟缓，我估计他离开蓟县后，断不敢直接来右北平，他需要避开公孙瓒的耳目，可能会南下到中山，再绕道河间，进入渔阳，再到右北平，这一绕岂不多花一个月时间？” 刘鑫想了一下，也觉得有理，无论如何，他都需要知道刘虞被杀的经过。 又过了几天时间，有一个叫尾敦的人来到右北平，他带来了刘虞的头。原来，这尾敦也是刘虞的部下。公孙瓒杀了刘虞后，便让人把刘虞的头腌制，准备送往长安。 尾敦尾随公孙瓒的人，趁其疏忽之时，把头劫了回来。尾敦知道，刘虞让鲜于辅去找刘鑫，于是他也把刘虞的头带到右北平。 刘鑫看到刘虞的头，也是万分伤感，便挤了把眼泪，哭了一场。随后，他主持为刘虞操办了个葬礼，厚葬刘虞。 又过了六天时间，刘鑫终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那就是朝廷使者段训。段训把刘虞被杀的过程说了出来。 鲜于辅、魏攸和尾敦听到段训的话，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公孙瓒。刘鑫、贾诩等人听了，也是义愤填膺。 “段使者，你是朝廷派来的使者，就算是公孙瓒胁迫于你，你也不应该如此助纣为虐呀！”贾诩直接把矛头指向段训。 “贾侍郎，我亦不想，可如我不屈从于公孙瓒，我根本就无法离开蓟县，更不可能把经过告诉你们。” “段使者呀！公孙瓒行此大逆之事，我们将军受朝廷之恩，自当出兵讨伐。可你是朝廷派来的，代表朝廷给公孙瓒封官封侯，这公孙瓒反成朝廷功臣，而刘州牧却成了罪臣，我们将军出兵岂不是名不正言不顺？难道我们将军为罪臣而出兵吗？” 鲜于辅和魏攸听了贾诩的话，明白刘鑫愿意出兵，但前提是必须名正言顺。两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训，段训瞬间感到压力大。这两个人眼里只有仇恨，他要是不做点什么，则休想离开这里。 “贾侍郎认为我该当如何？” “很简单，站出来，推翻你在蓟县对公孙瓒封官封侯，以及给刘州牧定的罪，称那是公孙瓒矫诏，你是被公孙瓒胁迫，迫不得已才矫诏。” 段训一听，连忙摆手拒绝：“不行！不行！矫诏乃死罪，如若我承认矫诏，我亦是死罪，日后还如何能回长安？更何况，朝廷旨意，一言九鼎，既已公开封赏公孙瓒，又如何能改口？如此，将朝廷权威置于何处？” “段使者利用职权封赏公孙瓒，以莫须有的罪名治了刘州牧，此举亦非朝廷之意，恐怕已回不了长安了吧。” 刘鑫接着反驳：“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段使者铸成大错，如将错就错，公孙瓒将占据大义，朝廷权威不再，纲常不存，天下之人视朝廷于无物，如此将危及大汉江山。” “知错改错，乃拨乱反正，维护朝廷纲常，此乃大汉臣子应当所为之事。” 段训被刘鑫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 “段使者要是不想再回长安，这好办，右北平经我数年治理，已成富庶之地，这里有灯红酒绿，亦有鸟语花香，段使者年纪也不小了，不如留在右北平安享晚年。如段使者愿意，我亦可安排把段使者的家人带到右北平来。” 第146章 平幽州之战(一)出兵前的部署 段训明白自己确实也回不了长安了，想了一下，终于答应了下来。鲜于辅和魏攸两人连忙向段训拜谢，也向刘鑫等人磕头。 刘鑫把手下三个大谋士和五大将领叫到一起，商讨正式出兵之事。徐庶最近负责打探公孙瓒兵力调动情况，仍由他来说明情况。他把幽、冀州两州的舆图挂了起来。 “公孙瓒目前撤离中山之地，但仍占据渤海和平原。攻破蓟县后，他在幽州的兵力，只有三万左右，他虽然收拢了一些蓟县的士兵，来弥补与刘虞交战的损失，但数量不多，刘虞对士兵很好，他杀刘虞，蓟、代、上谷三郡百姓怨气极大，这对我军很有利。” “公孙瓒私下任命公孙范为代郡太守，邹丹为蓟县太守，但他留公孙范和邹丹共守蓟县，兵力约一万左右，他自率约两万大军回了涿县。” “另外，公孙瓒攻破蓟县后，料定将军不会放过他，必会抽调冀州兵力回幽州。他在冀州兵力三分，一为严纲约一万军队驻于渤海，二为田楷六千驻于乐陵国，协助刘备，拱卫平原，三为单经八千军，原驻于青兖边境。” “三处兵力中，公孙瓒需要保障渤海和平原的安全，他能调回的兵力只有青兖交界之兵，但如果直接调这些兵，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所以我认为，他会调严纲的渤海之兵支援幽州，再调单经的青兖交界之兵去渤海。如此调动兵力，以解决兵力不足的问题。” “另外，公孙瓒可能会再次请黑山军张燕支援，但张燕大军刚回去，想再重新出兵，张燕必不满，且时间上来不及。” “诸位请看，公孙瓒的兵力大致如此，我军如何应对，还请诸位提一下意见。” 贾诩想了一下，觉得公孙瓒兵力分配明显，最好的办法亦是分兵击破。 “我军能出动的兵力约大概五万，已经超过公孙瓒的兵力，我认为直接出击便是，分兵攻击蓟郡和涿郡，再派遣一路大军阻止公孙瓒军北上支援。” “但必须提防的是，我军一出，袁绍亦会出大军，袁绍的目的可能是夺取渤海、青州之地，由于公孙瓒主力被我军牵制，搞不好袁绍夺青州和渤海会更轻松。” “如果袁绍夺了渤海和青州，多半会趁势北上，侵犯幽州，我们不得不防。” 贾诩的话让在场之人都陷入思考。 “如此一来，就成了我军和袁绍瓜分了公孙瓒的地盘，只是看着好像袁绍获利更大。”刘鑫感到有些郁闷，从形势上看，他注定要面对公孙瓒的主力。 “至于应对，我军也只能在渤海往幽州必经之路上，选择一个地方，屯兵于此，一则阻击公孙瓒在冀州的军队增援，二则在公孙瓒败亡之后，又要挡袁绍军。”说到这里，刘鑫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易县，他五年前他曾在那里击溃过黄巾军。 “易县，诸位看如何？” “易县？”贾诩、荀攸陷入思考。 “我觉得可以。”徐庶支持了刘鑫：“敌军如想进入幽州，只能强攻易县，易县地形险要，南侧临近易河，靠易河而守，公孙瓒也好，袁绍也好，都没有水军，对我军大大有利。” “将军可以在易县筑一个城，凭城固守，挡袁绍十万大军也有可能。” “筑城？怎么筑？”这下刘鑫犹豫了，历史上公孙瓒也在这里筑城，结果被袁绍击败，他可不能重蹈覆辙。 “筑城只为短期防守袁绍，可以以木为材质，巧妙利用易京地形，挖壕沟环绕，堆积山丘，上筑木质营，用以驻兵。” “不行。”徐庶还没说完，刘鑫连忙摆手阻止，开什么玩笑，历史上公孙瓒就是这么筑城的，结果被攻破了。徐庶没想到刘鑫没等他说完就拒绝了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 刘鑫看了一下徐庶，明白他直接拒绝，给徐庶带来难堪了。 “元直，我的意思是说，这种筑城方式其实是有缺点的，五年前，我曾于易县击溃黄巾贼，如今对易县的地形记忆犹新。易县比邻易河，筑城于河边，看似利用河来加强防守，但河边土质是沙。” “如果敌军围城环绕，挖掘地道，可以将你所筑之城挖塌了，木质结构又容易被火攻，这城也就破了。” 徐庶一听，愣了一下，连忙思考了起来，片刻后才感慨：“唉！幸亏将军提醒，看来是我思虑不周！还是将军思虑周全。”他脸上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不过，筑城仍是个好主意，我们要做的是，如何防范敌军挖地，或以火攻。一则应该选择更为合适的地形，二则打地基的时候，要注意多放些石头，以巩固地基，三则，纯木质结构的营地不可取，仍应以夯土为主，或者你可以找蒲林，让他安排人打造铁柱，则更不易燃烧。” 徐庶点了点头。 “诸位，在易京筑城，还有谁有意见吗？”在场诸人都沉默不语。 “那文和接着说。” “如只是在易京筑城，却没有其他措施策应，袁绍定会毫无顾忌地攻打易县。我军仍要有所防犯，但如何防犯……”贾诩想了一下，没有接着说。 荀攸看他支支吾吾，便接过话：“将军，拿下蓟涿两郡才是关键，我军只要攻破蓟郡和涿郡，就有足够的兵力南下，牵制袁绍的兵力，袁绍自然就不敢全力攻打易县。如此，我军便能在易县坚守。” 刘鑫、徐庶和贾诩一想，觉得也对，拿下消灭了公孙瓒在幽州的兵力，自然有多余的兵力向袁绍施压。如果没拿下，坚守易京又有什么用？ “好！我军的作战方式就是么定了。”刘鑫想了片刻，开始调兵遣将：“坚守易县的任务就让子龙率龙啸军去执行，以元直为军中军师。” “文远率龙吟军，以文和为军师，攻打蓟县，如攻破之后，立即率军南下，攻打涿郡。我和子义、仲康，率龙跃军及龙耀军攻打涿军。” “至于龙腾军，以公达为军师，儁乂，七日后你和公达率军屯于昌黎郡无虑县，应对辽东事宜。” …… 第147章 平幽州之战(二)易县大捷 第二天，段训以朝廷的名义向天下诏告，此前在蓟县所为均受公孙瓒胁迫，都是假的，刘鑫派快马将此消息传遍天下。 又过了三天时间，刘鑫以公孙瓒胁迫朝廷使者，行大逆不道之事为由，正式发兵，目标直指蓟涿两郡。 五天之后，张辽、贾诩和孙乾三人率龙吟军一万五千人来到了蓟县城下，开始攻城。 又过了五天，刘鑫、太史慈、闵纯、许褚率着龙跃、龙耀两万大军也来到涿郡。公孙瓒也率两万大军严阵以待，其目的很明显，他想与刘鑫正面对决。 赵云、徐庶和夏侯兰率一万五龙啸军也来到易县，然而龙啸军刚到，还没开始筑城，就碰到了严纲率领的一万大军。 龙啸军长途跋涉，有些疲惫，赵云到达易县之后，便开始安营扎寨，并不索战。严纲大军看到龙啸军兵力强盛，也不敢轻举妄动。 过了一夜，赵云派出斥候，探知严纲大军都是步兵，心中大定。如此一来，他还客气什么？ 赵云以五千步列阵于前，三千乌丸骑兵列阵于后面，三千重骑和三千重步压阵。他一声令下，让五千步兵主动冲锋。 严纲看到龙啸军来势汹汹，连忙下令大军严阵以待。哪料到，龙啸军的五千步兵冲锋到八十步的左右，突然停止了，而是拿出弓弩来，射向严纲军的大营。严纲大吃一惊，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的。于是，他也让弓兵与龙啸军步兵对射。龙啸军以盾牌护住大军，然后利用严纲大军拉弓时反击。 双方对射了一刻钟时间，龙啸军弓弩之利便体现了出来，严纲大军的弓兵伤亡无数，而龙啸军伤亡却很少。这时，严纲才明白，敌军为何采取这种打法，这打法纯粹是发挥弓弩的优势。 严纲看到弓射落于下风，便下令余下的弓兵后撤，让出第一道防线。 龙啸军的步兵趁机压了上去，后面的步兵仍以弓弩掩护，前面的士兵则把严纲的第一道防线的拒马枪挪走。 所谓的拒马枪，其实是跟营中防冲撞的鹿角相似，只是对外倾斜的一边是枪，如果以骑兵冲击，拒马枪可直接刺入马肚，这是防骑兵的利器。 赵云如今也是身经百战，远远看一下严纲大军的营寨，猜出严纲知道龙啸军有骑兵，会以拒马枪等对付骑兵的利器来构建防线。所以，他选择了以步兵冲击，利用弓弩的优势，破严纲的防线。 龙啸军的步兵继续推进，严纲面对龙啸军的弓弩没有太多的办法，很快就丢了第二道防守。 占据第二道防线之后，龙啸军继续推进，哪料刚推进没几步，士兵脚下被什么东西刺到了，才知道地上有东西，原来是铁蒺藜，果然又是防骑兵的玩意。 面对这种情况，龙啸军早有准备，弓弩撤退几步，刀盾兵上前，直接把盾牌扔在地上，盖住严纲设下的铁蒺藜阵。龙啸军的盾牌乃是木质材料，铁蒺藜的材质是劣质铁，士兵踩在盾牌上，直接把铁蒺藜压弯。龙啸军用了上千个盾牌，才弄出一条路来，很快就破了严纲的第二道防线。 就这样，龙啸军以步兵推进，连续破了严纲五道防线，其中第四道和第五道防线没有对付骑兵的利器。率领步兵推进的将领向后面压阵的赵云打了旗语，赵云一看便明白，骑兵障碍已被清除。 他连忙下令步兵往两侧靠拢，把路让出来，然后一声令下，以三千乌丸轻骑发动进攻。 三千乌丸轻骑早已严阵以待，收到命令，一声呼啸，冲向严纲大军。 严纲看到己方的防线一道又一道被破，心中早已震惊无比。看到对面骑兵发动冲锋，心中更是大震，完了，骑兵障碍都已经被清除，大军士气不可用。他若以步兵直接面对敌军骑兵，岂不被屠杀？ “撤退！”他一声令下，率着士兵往后跑去。然而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这哪是撤退，分明是败退。龙啸军骑兵追上严纲大军的后面，一阵冲杀，严纲大军兵败如山倒，向后方撤退。龙啸军的轻骑追击了将军五里，才停止追击，一路上杀敌无数。 赵云击溃严纲大军之后，开始收拾战场，国。此战严纲大军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收拢了上千俘虏和七八百伤兵。龙啸军战死才九百多，也算是一场大胜了。首战告捷，赵云连忙把战报传给刘鑫。 在附近勘察了两天后，赵云确定了最佳的筑城地点，开始筑城。徐庶看到易县木材极多，好在刘鑫已提醒过，他不会贪方便就以木材为主要材料，而是以夯土、铁质和木材三种材料混合。其中用铁质材料筑城，这还是首次，他从右北平带来了一批筑城经验丰富的工匠过来，指导筑城。 同时，他把俘虏集中起来，准备让俘虏作为劳力，参与筑城。他估算了一下，必须在两个月时间内把城筑完。因为即便袁绍攻破渤海，理论上也不下于两个月。 …… 话说在攻打蓟县的张辽率着龙吟军来到蓟县后，他和贾诩观察了一下蓟县的城防情况。蓟县城防高太两丈半，可能是上次被公孙瓒攻破的缘故，城墙有些破损，还没有来得及修复。 “军师，你看该怎么攻城？”张辽问贾诩。 贾诩看了老半天才回答：“这公孙范和邹丹多半是据守，好在城墙也不高，将军也不需要什么谋略，直接攻城便是。” 张辽想着也确实是如此，他让大军在城外扎营，休息了两天时间，然后列阵于城下，左侧是重步兵，右侧是轻骑兵。张辽下令重步兵先发动进攻，以盾牌掩护，杀到城下约七十步的地步，再撤掉盾牌，与蓟城军队对射。 一刻钟之后，凭借着弓弩的优势，龙吟军慢慢地占据优势。此时，张辽再下令右侧的骑兵冲上去，也是到达约七十步的距离，以弓弩射向城上。重步和轻骑的配合，压制了蓟县的弓箭。 第148章 平幽州之战(三)刘鑫与公孙瓒 张辽再次下令，五千步兵从中路的缝隙中，抬着攻城器械，向城下冲去。龙吟军步军很快就冲到了城下，架起了折叠云梯，士兵从两边攀爬而上。 公孙范在城上看到龙吟军的云梯，也是吓了一跳，他从来没见过这种梯子。他不能让敌军如此轻易地爬上城墙，连忙指挥士兵，冒着被弓弩射中的危险，用石头砸云梯上的士兵。 双方大战了一个多时辰，龙吟军在弓弩压制对方的前提下，曾几次有士兵地登上墙，但都没能在城头上站稳，便被赶了下来。 连续攻了两个时辰，终是没能攻下蓟县，张辽只好下令退撤退。 张辽明白，蓟县必须尽快攻破，他才能支援刘鑫。刘鑫面对的可是公孙瓒的主力军。此后，他每天都发动攻城，连续攻了六天，最终攻入蓟县。只可惜，公孙范和邹丹提前逃之夭夭了。 …… 涿郡方向，面对刘鑫大军到来，公孙瓒并没有以城据守，而是列阵于城下，打算与刘鑫野战。两人认识也有五年多时间了，交战之前，自然也需要叙叙旧。 刘鑫列阵于前，与太史慈骑兵往前走了三十步左右，与涿郡军队约一百步。公孙瓒和公孙续父子俩也是如此，他们和刘鑫相距约三十步左右，保证能正常听到对方讲话，又能防范被对方偷袭。 “公孙将军，你我曾共同对抗乌丸，想不到今天却是敌人！”刘鑫自然不会叫他易侯或前将军之类的称呼，只能叫他公孙将军了。 “征北将军说得是，我还真是怀念那个时候，那时只想一心击败乌丸，心无旁骛，如今手下的兵多了，就开始争夺地盘，都没哪一天是过得舒服的，有时真想放下一切，退隐起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如果公孙将军真想过着退隐的生活，那也好办，你自行离开，我绝不追击。” “哈哈哈哈，征北将军真认为我会如此吗？我处于高位，已是身不由己，退隐？就算我愿意，我众多手下亦不愿意。” “如此一来，你我就免不得一战了。” 公孙瓒想了一下，又问：“你当初调停我和袁绍，是否有阴谋，或许等的就是这一天吧？” “公孙将军想多了，我若想夺你之地，只需等你和袁绍争得你死我活之时再夺，岂不对我更有利？是你做得太过份了，胁迫朝廷使者，杀害太尉，又自封官职，朝廷虽然是纸糊的，但你也不能做得太过火了。” “征东将军果然是虚伪，嘴里对朝廷没有半点尊敬，却装作尊敬朝廷的样子。” “虽朝廷无道，但我仍需维护朝廷最基本的脸面，这可不是装的。对朝廷如此，对人亦是如此，即便是面对一个乞丐，我认为我也应该给他一个最基本的尊重。” 公孙瓒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沉默，或许这是他和刘鑫的不同之处。他向来只会尊重比他强的人或比他地位高的人，在他之下的，得到的是他的鄙视。 刘鑫努力地想起五六年前见到的公孙瓒，他觉得那时的公孙瓒意气风发，可如今显得无精打采，给人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看来，公孙将军最近气色不是很好。莫非是畏惧我的威名？” “征北将军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吧？我公孙瓒戎马一生，还从未畏惧过谁？如今你就这两万兵力，骑兵最多一万左右，又如何能抵挡我这两万骑兵？” “看来公孙将军果然是老矣！骑兵虽强，却又不是无敌，乌丸近十万骑兵，不都是毁在我的手里吗？更何况你只有区区两万骑兵！” 说起乌丸，公孙瓒一脸黯淡，他一直想做的事，却被刘鑫给做了。 “早知道你会如此之强，当年就应该先消灭你。” “公孙将军你又在说梦话了，五六年前你虽强大，却也没有消灭我右北平的实力。与五年前相比，你越来越弱了，而我越来越强了。你今日进退两难，乃是你战略出错，在自己实力不足的情况下，偏要南下争取冀州，结果深陷入其中。” “哼！征东将军这么说就有失偏妥了，我占据幽州蓟、涿、代三郡及冀州渤海、乐陵国及青州平原，其领土比你的大，人口也比你的多，兵力也不少于你，算下来，我如今的实力可是不差于你。” “这只是你算的账而已，你治下百姓多年被你掳掠，已是民不聊生。我治下有渔阳、右北平、辽西、昌黎、辽东、玄莬、乐浪七郡，总户数至少有五十万以上，人口一百五十万以上，且百姓生活平稳，岂是你能比的？” “你虽占冀州渤海、乐陵和青州之地，那些地方受到黄巾贼侵扰，袁绍才故意让给你的，为的就是让你陷入泥潭，你兵力看起来很强盛，但精锐就眼前这两万了吧？其余都是乌合之众。而我的军队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打出来的强兵，一击便能击溃你的军队。” 刘鑫和公孙瓒像小孩子般，为自己手中的东西争吵了起来。 “哼！”公孙瓒大为不满，刘鑫说他治下百姓民不聊生，他还不生气，说他的军队是乌合之众，他就忍不住了。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之一，就是带兵打仗，他的军队岂是乌合之众？ “征北将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敢自诩强军，好吧，这叙旧也叙完了，久闻征北将军威名，今日你我真枪真刀地干一场，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军队是否是强军。” “好，既然公孙将军有此雅兴，那我就奉陪倒底。不过，公孙将军想如何领教呢？” “你的意思是说？” “你我各两万兵力左右，总不能全都投入吧？”刘鑫想了一下：“两场较量，一场三千人，如何？” “好！如你所愿！”公孙瓒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说完，双方各自拍马调头，回到各自的阵营。双方大军各退出一百五十步，留中间三百步的空间，作为较量的战场。 第149章 平幽州之战(四)涿县城下的较量 公孙瓒让儿子公孙续带着三千骑兵先列阵，刘鑫派出太史慈率三千重步兵迎战。 公孙瓒看到刘鑫敢以步兵对骑兵，心中有些震惊，他知道刘鑫不是鲁莽之人，既然敢以步对骑，这步兵必须有过人之处。如果是四五年前，他还不把步兵放在眼里，可近两年，他的骑兵在冀州曾败在麴义的步兵手里。 公孙瓒拍马来到公孙续跟前：“续儿，对方敢以步兵对抗我军骑兵，必有所依仗，你要小心了。”公孙续点了点头。 至于刘鑫这边，太史慈一向擅长步兵作战，但自从军制改革之后，他要求所有军中统帅都要同时学会步骑的作战方式。太史慈也是一年苦学，今日是他展现成果的时候。 双方准备就绪，公孙续一声令下：“杀呀！”涿郡的骑兵冲向龙跃军的重步兵。 太史慈也高举着长枪，大喝一声：“列阵。”为了训练这支龙跃军，太史慈抛弃了自己以往的长戟，改用镰钩枪。事实上，这镰钩枪是龙跃军的特制兵器。 龙跃军步兵迅速列阵，静待涿郡骑兵的冲击。片刻之后，公孙续率着骑兵来到了龙跃军的阵前。 “竖盾牌！”太史慈再次下令，龙跃军前面一排把盾牌竖起来，形成一堵墙。 “侧面弓弩！”阵形两侧犹如飞鸟展翅一般，两队士兵以弓弩射向中路。 涿郡的骑兵到了跟前，以短刀用力砍在盾牌之上，由于借势马力，其力极大，士兵差点没拿稳盾牌。 “坚持住！”太史慈大喝一声：“出枪。” 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缝隙中，伸出一排镰钩枪，袭击涿郡骑兵的马腿。这镰钩枪带钩，一旦钩到马腿，轻轻一收，马便会摔倒。 公孙续看到第一次攻击无效，便下令兵分左中右三路，中路继续冲撞盾牌，左右两路从两侧进攻。 太史慈看到对方改变打法，他也连忙变阵，左侧架起盾牌，以兵器一端插地另一端挡住盾牌。龙跃军重步的盾牌是铁质的，如此便能强行挡住骑兵的冲击。 至于右侧，太史慈以弓弩应对。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公孙续兵分三路，每一路的人只有千人左右，那么他只要硬挡其中两路，便能抽调弓弩集中消灭剩下一路。只要两面盾牌能扛得住，争取足够的时间，他便能得手。 士兵手持弓弩向右侧的骑兵射出，连续四轮弓箭下来，涿郡的骑兵便倒下一大片。公孙续自率中路，看到右侧进攻受挫，却不知如何是好，必中慌乱了起来。 左侧龙跃军士兵以兵器插入地面，再撑起盾牌的做法，让涿郡骑兵几次冲撞都无功而返。中路虽然被撞得东倒西歪，但几次出镰钩枪，也让涿郡骑兵伤亡不小。 后方的公孙瓒看到这里，知道儿子已经败了，如果不撤退的话，一旦右侧被龙跃军击溃，中路和左侧亦会溃败。他没有犹豫，便下令撤退。 这场对决，涿郡战死近千人，公孙续闷闷不乐。 双方很快开始第二场对决，公孙瓒率三千白马义从出战，刘鑫派出了龙耀军的三千重骑兵，许褚率领。 公孙瓒看到龙耀军的骑兵带甲，他早就听说右北平有带甲的骑兵，如今总算是见到了。 双方列好阵，同时发动冲锋。战场之上，声势浩大，犹如千军万马。片刻之后，两支骑兵冲撞到了一起。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较量，双方都没有使用什么谋略，而是直接面对面冲杀起来。 真正杀到一起的时候，公孙瓒慢慢地感受到这支重骑兵的厉害之处。白马义从手里的兵器主要还是短刀，龙耀军的兵器是长刀，兵器上占了优势，另外，龙耀军的骑兵在马上的动作更加灵活。 虽是龙耀军兵器优势明显，但白马义从乃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骑兵，且单兵作战能力强。他们利用冲杀过程中的合击之术，来应对龙耀军。一时间，双方竟杀得难舍难分，不分上下。 这场大战打了近半个时辰，龙耀军终于凭着兵器优势，稍占上风。战场上的士兵越来越少，许褚看到双方仍呈胶着状态，心知擒贼要先擒王。他找到了公孙瓒，骑马狂奔，想与公孙瓒对决。 公孙瓒并不认识许褚，看到许褚冲过来，他也是斗志昂扬，骑马迎了上去，双方大战了起来。 许褚力大无穷，招式凶猛，很快就占据上风，这时公孙瓒才知道许褚的厉害。好在白马义从的骑兵看到公孙瓒似乎不敌，便过来帮忙，三四个人围攻许褚，公孙瓒才得以脱身。 还没等他喘几口气，许褚很快击溃了那几个士兵，又盯上了公孙瓒。公孙瓒心中大骇，赶紧往自己阵营跑去，白马义从瞬间大乱，龙耀军一鼓作气，冲杀了过去，白马义从很快开始出现溃败。 许褚率着龙耀军一阵冲杀，一直杀到距离公孙瓒大本营还有一百步左右地方，才停了下来。 如此一来，刘鑫两战皆胜，他心中万分高兴。太史慈率龙跃军重步对决公孙续，龙跃军伤亡极少。倒是许褚率龙啸军对阵公孙瓒，龙耀军也有近千人的损失。 公孙瓒两战皆败，损失了至少三千兵力，他心中有了些畏惧。他丝毫没有犹豫，便退回了涿县。 士兵休息了两天之后，刘鑫下令攻城。第一次攻涿郡，自然是以试探为主，由太史慈率龙跃军主攻。 太史慈以轻骑列阵于涿县城下约五十步，以弓弩射击城上，压制涿郡守军的弓兵，再以步兵攻城，同时使用了云梯和冲车。 “冲啊！”太史慈一马当先，率着士兵冲锋。虽然龙跃军的弓弩压制了涿郡守兵的弓箭，但涿郡士兵仍冒险露头，以箭射击龙跃军的步兵，企图阻止攻城。 太史慈下令架起盾牌，护着负责攻城步兵来到城下。到了城下之后，步兵一分为二，一部分以云梯攻城，另一部分使用冲车撞门。 第150章 平幽州之战(五)易县筑城 涿县城上，公孙瓒和公孙续分别在城头的两侧，指挥士兵防止龙跃军的云梯，关靖负指挥防范冲车。 虽是试探性进攻，但太史慈仍亲自带队，借助折叠云梯之利，他终于登上了城头，便一只脚踩在城墙之上。公孙瓒早就注意到他，知道他是大将，挥舞着短刀砍了过来。 太史慈还站在云梯的副梯上，没地方躲闪，便把脚收了回去。公孙瓒又让士兵用石头砸他，太史慈则在云梯上左闪右避。他发现这云梯改造之后，除了两边攀登之外，梯上的空间变大了。以往在云梯上被敌军用石头砸，真是没办法躲，如今可以躲到另一边去，而且这云梯顶部是钢制的，还不容易被砸坏。 躲过石头之后，太史慈又伺机往上爬，然而公孙瓒在等着他，只有他探头往上爬，公孙瓒就一刀砍过来，他又不得不往下爬回避。 龙跃军在城门的士兵正在推着冲车，冲撞涿县的城门，一次又一次地撞击，让士兵感觉到城门有些晃动，却又始终撞不开。城头之上的涿县守军不断地倒金汁，以伤到龙跃军的步兵。 这场大战持续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刘鑫这才下令退兵。通过这次尝试性的攻城，他发现公孙瓒似乎已经做好了死守的准备。 如果说前两天双方的对决是公孙瓒的试探性进攻的话，公孙瓒显然在战场不利的情况，放弃了自己一贯的优势，从而决定死守涿县。公孙瓒的士兵骁勇善战，即便没有战马，一心防守，也是非常厉害的。 此后的几天，刘鑫发动了几场规模不大的进攻，均被公孙瓒所挡，没有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如果单靠云梯和冲车，想破涿县并不容易，除非他敢不惜牺牲士兵的性命去强攻。 …… 渤海，南皮。 严纲率一万军与赵云率领的龙啸军大战败北，他率着余下的四千残兵败将退回了渤海郡治所南皮。十几天之后，单经率领八千大军，从青兖边界来到了南皮，才知事情的始末。 两人明白，赵云率军驻扎易县，为的就是阻止他们北进幽州，救援公孙瓒。两人合计了一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就此放弃。公孙瓒兵力较少，已是危在旦夕，如果公孙瓒败亡，他们守这南皮又有什么用？ 因此，两人做了决定，快马传信给还在乐陵国的田楷，让其率六千军北上，到南皮汇合，然后率这一万八千军，强行攻下易县。 又过了约半个月，不仅田楷来了，刘备也来了。如此，严纲等人又做了安排，觉得已经丢弃了平原，南皮绝对不能丢。于是众人商议，田楷率五千军镇守南皮。严纲、单经率着一万六千大军，以及刘备率着三千兵北上易县，救援公孙瓒。 大军出发，八天之后，大军来到了易县。严纲大吃一惊，只见一座城池屹立于易河的一侧。原来，右北平军竟在这里筑城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算是筑城，也不可能筑得那么快。 他哪里知道，赵云和徐庶早有准备，一击溃严纲之后，便动用万余士兵及一千多俘虏，花了近两个月的时间，齐心协力、争分夺秒，筑了这城。如今，这城已初具规模，但还没完全筑好。 严纲等人来到时，赵云早已得到消息，他列阵于城前。 严纲、单经和刘备、关羽、张飞等五人也率军列阵。他们看到龙啸军筑的城，不知底细，不敢贸然攻击。 单经压阵，严纲与刘关张来到阵前，打算与赵云对话。赵云也不惧对方人多，让夏侯兰压阵，他和徐庶骑马上前。 “严将军，此前你已战败，今日看你兵力与我相当，亦不可能过这易县，何必又率军于此呢？” “嗯！你主调停我主和袁绍，又却趁我主不备之时，攻打我主，是何道理？莫非当初你主已与袁绍勾结，谋害我主？” “严将军真是颠倒黑白，公孙瓒胁迫朝廷使者，擅自给自己封官封爵，诬陷并害死刘州牧，此等事乃人神共愤，你主与当初的董卓何异？”赵云义正言辞，又转向刘备：“素闻刘使君向来以大汉宗亲自居，称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如何与公孙瓒这等欺凌汉室之人为伍？” 刘备一时面露难色，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此乃赵将军一家之言，伯圭兄与我相交多年，我明其心，断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如今，我等率军北上，正是要与伯圭兄会合，了解当时之事！若征北将军心中无愧，当离开易县，让我等过去才对。如若不允，表明征北将军心虚，此事则另有内幕。” “你……”赵云听到刘备怀疑刘鑫，心中一阵气愤，一时不知道反驳。 徐庶与刘备等人都不认识，一直保持沉默，看到赵云语塞，他就不得不站出来了。 “公孙瓒诬陷并杀害刘州牧，乃多人亲眼所见，岂容你否认？刘州牧在幽州数年，德高望重，深得百姓爱戴，也得朝廷信任。相比之下，公孙瓒多年来，以掳掠百姓为乐，为百姓所不耻。” “公孙瓒所为，乃朝廷使者亲口说出，刘州牧的部下魏攸、鲜于辅等人能证明，蓟县十几万百姓亦是见证者。” “我们将军被任命为征北将军，有安定大汉北方边境之责，公孙瓒如此倒行逆施，我们将军岂能置之不理？” “倒是刘使君，打着皇亲国戚之名，到处招摇撞骗，如今又与逆贼结交，该当何罪？” “哼！尔等之言，亦无实证，何必啰嗦？不如你我一战，如何？”关羽看到刘备要吃瘪，忍不住插嘴，在他看来，扯老半天，还不如大战一场来得痛快。 “哈哈哈哈！”徐庶看了一眼关羽：“曾闻关云长和张翼德乃忠义之辈，却跟了这么一个主子？难怪数年仍碌碌无为！” 徐庶这讽刺有些过了，刺痛了刘关张三人的痛处。关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看就要爆发，哪知张飞比他更快。 第151章 平幽州之战(六)易京前的关张赵 张飞突然拍马向前跨了几步，奔向徐庶，打算刺徐庶于马下。徐庶虽也会些武艺，但肯定不能与张飞相比，顿时吓得脸色大变。 张飞的马很快就到徐庶跟前，他一矛刺向徐庶。徐庶却是受惊过度，一动不动。 只听见当的一声，是赵云一枪挡住了张飞的矛。 “徐先生后退！”挡住张飞之后，赵云一声大喝，徐庶这才醒过来，连忙后退。赵云气愤张飞搞偷袭，拍马过去，与张飞大战起来。 这时，严纲、单经等人看到机会，想趁机冲杀过去。两人的身子刚动，却被关羽拦住了。 “两位将军勿急，听闻吕布之勇，天下无双，而这赵云能与之打个平手，三弟痴迷于武艺，早就想和赵云交手，如今才得偿所愿，还请两位将军请勿插手。” 严纲和单经一听，心中那个气呀！眼前这是个机会，没听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吗？然而两人素知关羽之勇，而刘备与主公公孙瓒又相交多年，他们不敢轻易得罪。 张飞和赵云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张飞武艺精湛，进攻如潮，赵云手中之枪耍得出神入化，两人谁都奈何不了谁。 两人身后，各方的士兵都在高声呐喊，为自己的主将助威。这时代的人，都崇拜武力，军中更是如此。很快两人就交战了近五十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 “两位住手！”喊停的正是关羽，他拍马往前几步，却没有加入战场。 张飞听到关羽的声音，便撤矛后退几步，赵云不敢追击，也选择后退。 “三弟打够了，让为兄来见识一下赵将军的武艺，如何？” 张飞听了，朝赵云抱拳施礼：“赵将军武艺不凡，不下于俺张飞，真是佩服。”说完他直接退下，退到刘备身边。 “赵将军，我欲见识一下你的武艺，你我一战，如何？” 赵云看张飞、关羽搞车轮战，心中不爽，只是关羽叫上门来，他明知自己体力弱势，也不能不接。 “哼！你想战便战，何必啰啰嗦嗦？”他说完，猛得拍马过去，一枪刺向关羽。他不会像与张飞刚才的打斗那样，失了先机。 关羽拍马往旁边一躲，赵云又横扫一枪，关羽纵马后跃，再次躲过。 赵云得势不饶人，一招又一招地攻向关羽，关羽要么架住，要么躲闪。虽然被赵云压制，关羽却应对得游刃有余。 很快双方就打了四五十个回合，赵云体力有所下降，但看着招式丝毫不缓。双方仍是不分胜负之局。 “住手！”突然又是一声叫喊，这次开口的是徐庶。赵云则突然后退，关羽亦没有追击，双方就这么停手了。 徐庶骑马往前几步，刚才被张飞突袭差点失去性命，此刻，他早已将此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两位将军都是武艺高强，何必非得分个胜负？” 赵云又退到徐庶身边，看样子是怕对方故伎重演。 “我听闻我们将军说起关将军之事，称赞关将军忠义，虽刘使君落魄，关将军和张将军却不离不弃，让人不得不佩服。如若关将军跟了我们征北将军，必将建功沙场，成就一代名将！可惜了。” 关羽一听，那张脸再次涨得跟猪肝一样。赵云也感到郁闷了，这徐元直刚才被偷袭差点死了，怎么不吸取教训，还去激怒关羽？ “哼！此乃我之事，与你何干？” “话不能这么说，你们率军于此，我早有准备，你们大军士兵虽比我军略多，但不足以攻破易京。然而，渤海南皮兵力空虚，袁绍必会派人攻打南皮，一旦南皮丢失，你们将何去何处？” “公孙瓒败亡在即，关将军和张将军若无处可去，可投靠我们将军，两位仍能征战沙场，扬名立万。”这徐庶当众招揽关羽和张飞，让刘备、严纲和单经等人感到难堪。 其实他们早就想到袁绍会出兵南皮，但他们不得不出兵易县，救援公孙瓒。在南皮，田楷手中在五千大军，固守亦能坚持一两个月。若他们击破易县，在救援公孙瓒的同时，亦能分兵救援南皮。总而言之，击破易县，才会有生路，而破不了易县，南皮迟早也会丢。 徐庶这么说，当然不是故意作死。只是张飞刚才偷袭他，他却没能及时反应，以至于有了些心理阴影。此时，他故意再激怒关羽，告诉关羽和张飞，他心中已毫无畏惧。这么做是为了正面挑战自己的心理。日后，他再遇到类似的场景，便不会再畏惧了。 “哼！攻破易县有何难？我观尔等不过是插标卖首之辈！” “哈哈哈哈哈，你们不过乌合之众，竟不自知，我等在此建城，乃是防袁绍北上，岂是畏惧你们？”换而言之，那就是右北平军不当你们是一回事，徐庶进一步激怒关羽。 “既然如此，诸位就请进攻，今日让你们见识我易京之坚固。”徐庶觉得易京之名挺好的，这是他第一次对外称所建之城为易京。讲完之后，他便与赵云回到自己阵营。 关羽可做不了主，真正能做主应该是严纲和单经，然而严纲曾战败过，而今士兵的主力都是公孙瓒派往兖州的兵力。因此，单经才拥有决策权。 “今日我等初来，长途跋涉，士兵劳累，不如休息一天，养精蓄锐，明白再攻打这易……易京。”严纲和刘备听了，也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下来。 赵云和徐庶还以为要开始大干一场，以检验自己所筑之城的成果。结果对方怂了，无奈之下，两人也退兵，将军队退回易京。 次日，大军做好休息，单经做主，发动进攻。进攻时，严纲和刘备在后面压阵，单经率军攻五千军攻左侧，关羽和张飞率军攻右侧。 “冲啊！冲啊！”大军如潮水般向易京而去。 易京之上，第一道防线是三层梯田形的壕沟，士兵藏于沟内。 “准备，弓弩！”赵云站在最前面一道壕沟，指挥着军队。 第152章 平幽州之战(七)再战易京 三层梯田形的壕沟，壕沟为半月形，后面两层比前面的略高。最外层壕沟长约一百丈，站了约两百名士兵，中间那条壕沟站了约二百五十名士兵，最后的壕沟约站着三百名士兵士兵。而在壕沟后面两百步的地方，有几千兵还在修城墙，赵云丝毫不担心敌军能攻破三道壕沟，所以让士兵接着修城墙。 壕沟地势略高，没开始攻击时，士兵藏于壕沟内，敌方远眺，难以确定龙啸军出动的兵力。如今，敌军开始进攻，赵云让壕沟内的弓弩做好准备。 涿郡大军冲到一百步距离的范围，赵云一声令下：“放箭！放箭！” 前面两层壕沟共四百多名士兵，拉一下弓弩，两千多支箭飞向涿郡大军。那弓弩快如迅风，气势惊人，涿郡大军的士兵纷纷倒地。 单经冲锋在前，看到龙啸军射箭，连忙大喊：“快！快！把盾竖起来。” 右侧的关羽也被龙啸军的弓弩吓到了，他从未见如此厉害的弓弩，赶紧让士兵把盾牌竖起来。 盾牌形成一堵墙，单经和关羽、张飞指挥士兵慢慢推进。 “放箭！放箭！”虽然敌军以盾牌防守，但赵云仍是下令士兵射箭。这弓弩一支能射五箭，右北平一年休养生息，这器械供应充足，他也不需要吝啬。 拿着盾牌推进，这速度慢了许多，龙啸军的弓弩射了一轮又一轮。龙啸军的远程攻击太厉害了，单经、关羽和张飞不敢撤盾。他们尝试让弓兵反击，但效果也不大。 正当三人以为有盾牌就能抵挡龙啸军的进攻时，前面的士兵传来了惨叫声。原来最前面打盾牌被弓弩射穿了。 三人同时心中大骇，这弓弩竟能射穿他们的盾牌？这种事他们从未见过。随着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知道前面拿盾牌的士兵越来越挡不住了。 关羽征战沙场多年，何曾如此窝囊过，心中怒意大起。他突然从士兵有手中取过一块盾牌，大叫一声“冲啊”，自己冲了出来。他希望以自己的武勇来激励士兵，一口气杀过去。 张飞看到关羽发狠，不甘示弱，也从士兵手中抢过一个盾牌，跟在关羽后面冲锋。很快，两人便冲到了前面。此举果然激励了士兵，士兵们也悍不畏死，加快前进的步伐。 赵云看到关羽、张飞两人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便让最前面的壕沟里面的十几个士兵专射关羽、张飞二人。 几个瞬息时间，张飞、关羽两人的盾牌挺满了箭，还有箭刺破盾牌，差点射中两人。关羽此次算是亲眼看到龙啸军的箭把盾牌射破的全过程。 不过，涿郡士兵这么一阵快速推进，大大缩短了进攻时间。龙啸军的弓箭如雨般密集，仍无法一一射破涿郡士兵的盾牌。 赵云看了一下距离，打了个手势，下令撤退，撤出第一道壕沟。在挖壕沟时，士兵们已经经过演练，如今收到命令，按各自的位置有序撤退。 关羽、张飞率军终于来到了第一道壕沟，单经也紧随其后，这也意味着他们进入了第三道壕沟的射程。 龙啸军的弓弩仍然继续着，关羽下意识地跳下壕沟，嗯躲避弓弩。下来一看，他感到惊异，这壕沟有路可以通向前面，他在壕沟里跑了几步，感觉好像迷宫一样，也不知道敌军是怎么挖的。 他赶紧爬了上来，看到一些士兵在下沟，他连忙阻止：“士兵不要下那沟里面。” 一些士兵听到他的话，顿时疑惑不解，不下沟里面，难道在上面挨弓弩射杀？ 关羽却知道那壕沟并不简单，壕沟狭小，一旦下去了，只能按固定的方向行走。问题是这壕沟是敌军挖的，里面必有陷阱，且己方士兵太多，施展不开。更重要的是，一旦下去，视野受阻，看不清方向，容易被敌军分割，进而各个击破。然而，有些士兵仍然跳了下去。 此时，不管是壕沟里面还是外面，到处都是龙啸军的弓弩，收割着涿郡军士兵的性命。 关羽、张飞和严纲带着士兵仍然往前冲着，他们却发现龙啸军的弓弩越来越多。这是显而易见的，第三道壕沟的人数比第一道多了一百人左右，而第一道壕沟的退回来的士兵仍在控制着壕沟里的每条要道，对敌人进行射击。 关羽、张飞、严纲率军一直尝试往前冲，却始终不能突破第二道壕沟，而且他们也不知道后面究竟是几道壕沟，越是往前，心中越是害怕。关羽和张飞还好，严纲心中已产生了惧意。 这一仗打了将近两个时辰，打得双方精疲力尽，龙啸军最终将敌军阻拦在第二道壕沟之前。 后面的单经和刘备看久攻不下，最后就鸣金收兵了。他们将大军后撤五里，安营扎寨。 战后，赵云派士兵回收战场上的弓弩，并打扫战场。此战，敌军留下了两千具尸体，而龙啸军只损失了一百多人。 或许是被龙啸军的战力被吓到了，单经等人连续几天都没有发动进攻。此时，刘备、张飞和关羽等人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关羽把在战场上捡到龙啸军遗失的弓弩递给刘备：“大哥，早闻刘鑫的弓弩很厉害，这次真是见识到了，实是非我军所能比。” 刘备拿过这弓弩，细细观察起来。 “这弓弩一次能射五箭，而且这箭也是铁制的，此前曾听闻曹操军也有这样的箭。” 刘备自然明白关羽的意思：“看样子，曹操应该是学刘鑫的，做这铁制的弓箭和弓弩。” “这弓弩端是厉害，一次射五箭也就罢了，还能射破盾牌和盔甲，上次大战回来后，我和翼德便捡了这弓弩和铁箭回来，自己尝试一下，射一次射不破盾牌，可连续射了很多箭之后，便能射破，战场之上，那赵云一阵狂射，不吝啬箭支，他肯定也知道是可以射破盾牌。至于战甲，射破就更不在话下了。” 第153章 平幽州之战(八)刘关张的疑心 “大哥，早就听闻刘鑫的弩兵之利，他能击破董卓、乌丸、公孙度，靠的便是这弓弩。只可惜，这弓弩太厉害，前几日大战，我们损失两千多人马，杀敌恐怕也就一两百，如此大败，乃生平从未有过。” “二弟，三弟，看来我们想战胜刘鑫，也必须想办法弄到这弓弩才行。”刘备突然想起一事来：“还记得五年前吗？在蓟县，刘鑫和那赵云曾看了我们三人的兵器！” 关羽和张飞一听，皱起眉头来，思考当时发生的事。 “后来他还问我们的兵器是哪里打造的，三弟跟他就是涿郡打造的。” “是街头的蒲铁匠！”张飞终于想起来了。 “是了，肯定就是他造这弓弩，后来我们去了涿县，他已不在，肯定是当时就跟刘鑫去了右北平。这刘鑫还真是厉害，竟知蒲铁匠之能，而我和伯圭竟活活地错过了。”说起此事，刘备如今是懊恼不已，然而已经是悔之不及了。 “大哥，咱们去右北平找那蒲铁匠，让他帮我们造这弓弩。” “三弟说什么话，我们如今与刘鑫为敌，如何能去右北平，且蒲铁匠之能，刘鑫必当宝一样供着，又如何会让我们见他？”张飞想想也是。 “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暗中派人去右北平，见这蒲铁匠，把他带出来。” “大哥，这是好主意。”关羽很赞同刘备这个想法：“只是我们三人长相太明显，要派个刘鑫不认识的人去。” “嗯，我正在此意……有了。”刘备灵机一动，想到了主意：“听闻刘鑫搞了个聚贤馆，直接让人假装去投聚贤馆，争取获得刘鑫的信任，便有机会见到蒲元。” “那大哥准备派谁去呢？” “二弟放心，人选我已经有了。还有，我们也不能只等蒲元，蒲元不过是个铁匠而已，他能造出这弓弩，不代表别的铁匠就不能，咱们去多找些铁匠问一问。” “只要我们能造出这弓弩和铁箭，就能打造出和刘鑫一样的军队，届时再图霸业。” 关羽和张飞点了点头，两人一向听刘备的话。 “前几日，攻打易京时，士兵都是单经和严纲的士兵，咱们攒三千兵可不容易，只是伯圭乃我至交，又曾多次助我，我必倾尽全力，救出伯圭。” 可是，该如何过这易县呢？刘备也禁不住忧心忡忡。 …… 次日，刘备前来见严纲和单经。 “两位将军，这易京不知道该怎么攻呀？”一听刘备这么问，严纲和单经更无精打采了。 “右北平军的弓弩太厉害了，我们俩商量了几天，仍没有对策。上次大败，如今士气低落，也不宜再发动进攻，只好先休兵罢战。” “公孙伯圭危在旦夕，如何能等？我等当尽快想起办法，攻破易县呀！” “这谈何容易？”严纲两次战败，已是失去了信心。 “为今之计，我等必须快速让士兵恢复士气，再攻易县，一则伯圭等不及，二则可能真如赵云所说，袁绍会出兵攻打南皮。下次，我必亲自率军上战场杀敌，以死报伯圭之恩。”刘备说得有些悲壮，严纲和单经也深受感动。 “刘使君真是仁义！”严纲又说：“我等当打起精神来，训练士兵，让士兵尽快恢复士气，再想办法攻克易京，救援主公。” “好！”单经也感到振奋了许多。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将大营再度后撤三里路，再以三千士兵在大营前面布下防线，以防赵云率军攻击。同时，每天都带着士兵进行训练，争取十天之内恢复士气，期间再想办法攻易京。 这天，刘备、严纲等人正在指挥士兵训练。突然，张飞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大哥不好了，大哥不好了。” “三弟何事惊慌？”刘备急问。 “刚才士兵来报，士兵护送我们的家眷来易县的途中，遇到了黄巾贼，大嫂及其他人都被掳走了。” “什么？”刘备一听大惊失色，他早已娶妻却未生子。此次因事态紧急，他便先行率军而来，而让士兵护送其家人到渤海。 “是的，士兵说护送家眷到渤海后，闻知我们又出兵易县，便又想护送大嫂过来，却不料在途中护送黄巾贼，士兵拼死才杀出一条路来，跑来回报此事。大哥，这可如何是好？” 刘备有些为难了，如今正是战时，他不想因为家人而延误战机。可那是自己和二弟、三弟及其他手下的家人，他又岂能坐视不理？ 关羽有不远处带着士兵训练，看到张飞和刘备有焦急之色，连忙跑了过来。 “大哥，遇到什么事了？” 刘备还没开口，张飞先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什么？竟有此事？”关羽大急，他的家人也在里面：“哪里的蟊贼，竟如此大胆，大哥，我现在带着军队，去清剿他们，救出嫂子来。” 关羽说着，就要点兵出去。 “二弟，勿急！公孙伯圭危难之际，我等当以攻破易县为先啊！” “大哥，这是我等的家人，如何家人都不救，我等岂不是猪狗不如。” “可是，我与伯圭乃兄弟情谊，若无伯圭，我连妻子都娶不上，如今伯圭有难，我却去救妻子，又如何对得起伯圭呀？” “刘使君。”严纲有点看不下了：“易县易守难攻，非一时可克，黄巾贼前年被主公痛击，已不可气候，多半是一些逃散的散兵，两三百人结群，不成气候，使者不妨率军前往，先把家眷给救回来，安置好再回来便是。” “可是……”刘备仍然有些犹豫，他一向视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 “我等家眷都在涿郡，如今也是心急如焚，是以能理解使君，使君快去快回便是。”单经也劝道。 刘备想了一下，向严纲和单经施了个礼：“两位多谢了，那我先去解救家眷，不日便回来。” 严纲和单经点了点头，刘备打了个手势，关羽和张飞也跟着出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发。 …… 第154章 攻高句丽之战(一)高句丽攻襄平 襄平城。 经过一年多的治理，襄平比以前繁荣了许多。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这一切得益于右北平的政策。 韩当在这里驻守已经近两年了，阳仪也逐渐融入了如今的生活中，对以往曾在公孙度手下不再排斥。 韩当打听到，公孙度的儿子公孙康在高句丽得到高句丽王伊夷谟的厚待。只是，具体情况他并不知道。 东门，百姓正在进出城门，突然远处几百步的山林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影。城头上的士兵虽看不清楚，却有很高的警惕性，士兵连忙击鼓示警。 城门的士兵听到鼓声，连忙催促未进城的士兵进城，阻止又未出城的百姓出城，然后开始关闭城门。 果然，远处出现一支部队，看到城门正在关闭，连忙冲杀过来，嘴里面叫着，襄平的士兵听不懂。 “放箭！放箭！”襄平城上，射出弓弩，阻止这支不知道从哪来的军队靠近城门，掩护城门口的士兵关门。 这一轮弓箭效果显着，对方的脚步果然放缓，不一会儿，城门缓缓关闭了。襄平的士兵们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去报告守将韩当。 不一会儿，韩当和阳仪都过来了。眼前这支军队约两千人，士兵长相倒和大汉之人无异，只是服装怪异。 “阳郡尉，你看这军队是哪里的？” 阳仪凝视了一下，回了话：“将军，这应该高句丽人。他们胆敢侵犯辽东？看来应该是受公孙康怂恿，这公孙康真是可恶。” 阳仪以前虽是公孙度的旧部下，但此时早已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如今高句丽来犯，他亦是义愤填膺。 “看来，这只是对方的先锋部队，我等无须理会，等敌军大部队来了再说。” 果然，两个小时后，高句丽的大军到达城下，统率大军的正是公孙康、柳毅和高句丽的大将晏留。 公孙康、柳毅和晏留在士兵的保护下，来到城下。 “城上的士兵听着，我高句丽大军两万人，集于此地，尔等城内只有万人左右，兵力相差悬殊，请速速投降，否则我攻破襄平，必杀无赦。”公孙康高声大喊。 “哈哈哈哈，尔等边陲之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大汉军队，乃天下精兵，当年公孙度几千兵尚且攻破你们高句丽，我不打你们就算不错了，你们竟敢送上门来？”韩当并不认识公孙康。 韩当也露出脸来，看了看下面，他认出柳毅来：“原来是柳将军，两年不见，你可是风采依旧，哈哈哈哈！” 柳毅自然知道韩当是在讽刺他，从韩当的表情就能看到这点。只是，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一行三人，他的地位最低。 高句丽大将晏留向韩当施了个礼：“韩将军，我等虽是边陲小国，亦曾几次战胜于贵国，岂容你小视？” “公孙太守威震辽东，素得辽东人敬仰，乃辽东之主，你主却强占辽东，奴役辽东百姓，百姓苦不堪言，公孙太守与我主乃兄弟情谊，我主岂能坐视不理？” “哦！你是哪位？”阳仪曾告诉韩当，高句丽人以说汉话为荣，其朝廷高层大多都会说汉语，果然如此，就是口音不大标准，有点难听。 “我乃高句丽大将晏留。” “什么晏留？听不懂！” 晏留听了，一阵气愤。 “阳仪，我父亲待你不薄，你竟背叛于他，你这背信弃义之人，竟敢还有脸站在上面？赶紧下来，跪在我父亲坟前，向我父亲谢罪。”公孙康看到韩当身边的阳仪，一声大喝。 阳仪顿时有些羞愧，但事已到此，他亦不后悔：“公子，公孙太守待我固然不薄，但我兢兢业业，数年为你公孙一家当牛做马，早就回报当年公孙太守知遇之恩。倒是公子带高句丽军队于此，乃大逆不道之行为，倘若公孙太守于九泉之下得知，必将悲愤不已。” “就是，你父亲乃大汉镇守边境之将，而你却勾结蛮夷，企图作乱辽东，岂不是丢了你父亲的脸吗？你如此不知耻，还在这里大放厥词！”韩当只管骂，却忘了公孙度也勾结过乌丸，即便活着，他也不会觉得儿子勾结高句丽有什么不对。 公孙康反而不生气了，而是大笑起来：“你们只管骂，不日我大军攻破襄平，看你还敢不敢嘴硬。韩当，我再劝你一次，你投不投降？” “哼！有本事你攻城便是，何必啰啰嗦嗦？” “我实话告诉你，你辽东就这点兵力，是守不住的，刘鑫已经自顾不暇了，不日将败亡，识相的话赶紧开门乞降！” “哈哈哈哈，你不过一乳臭未干的小儿，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公孙康闻言，不再答话，转身回去，柳毅和晏留紧随其后。 韩当连忙安排士兵，快马送信给还在无虑县驻扎的龙腾军。龙腾军于半个月前就到达无虑县，由于其隐其行迹，外人不得而知，整个襄平之内，唯有韩当和阳仪知道此事。 高句丽大军驻扎之后休息了两天时间，终于发动攻城。韩当从未与高句丽人交过手，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阳仪看出他心中所想，安慰道：“韩将军，请勿担心，我见过咱们军队的兵器及士兵训练，我虽不懂战事，也看出我军之精锐。高句丽不过是边陲小国，各方面均不如我军，韩将军从容应对，便无忧虑。” “哈哈哈哈，阳郡尉说得对，看来是本将军紧张了。”阳仪这么一安慰，韩当心松了许多。 高句丽大军的士兵高喊着，手中挥舞着手中的矛，正在往前冲。有些士兵则推着云梯，前面有士兵拿着盾牌。看到高句丽军手中的武器，韩当顿时心安了。 士兵的主要武器是长矛，矛更适合野战，而不适合攻城。韩当虽不理解高句丽人为何会矛以为武器，但他知道这对自己有利。 矛、枪等武器的主要攻击手段是刺，而刀的主要攻击方式是砍。试想，一个士兵攀爬云梯之时，手里拿刀合适还是拿着矛合适。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短刀更方便拿，也方便攻击。 第155章 攻高句丽之战(二)荀攸攻高句丽之策 然而短刀看着虽短，但整个刀身都是铁制，而矛只有顶部的矛头是铁制，其余都是木头。高句丽人缺乏铁矿开采技术和冶炼技术，无法满足锻造刀具的要求，才会使用少铁多木的矛、枪等兵器。 “放箭！”高句丽大军冲到射程之内时，韩当下令弓弩射之，密密麻麻的弓箭射向高句丽人，一下子就倒下不少。 士兵赶紧竖起盾牌，以盾牌继续推进。在挡住襄平大军两轮弓箭后，高句丽士兵攻到城下，架起云梯，攀爬起来。好在高句丽人没有以弓兵对射，襄平守军的压力不大，弓弩仍然发挥着作用。 不过，这襄平城墙低矮，仅只有两丈出头，高句丽士兵悍不畏死，竟有些士兵直接爬上了襄平的城头，韩当自然也是组织士兵杀死或驱赶高句丽士兵。双方战得是你死我活。 这场大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高句丽军士兵虽几次登上城头，但不能站稳脚跟，最终选择了退兵。 此战，由于高句丽军没有弓射，襄平守兵损失不大，仅战死了两三百人。韩当目测高句丽军死伤超过一千多人。 战后，高句丽士兵到战场上收拾尸体，襄平守军也并未阻止。这时，高句丽士兵才注意到襄平守军射出来的箭竟然是铁制的，士兵一阵狂喜，开始收集铁箭。或许这铁箭对他们没有用处，但他们可以用来锻造成其他武器或铁具。 韩当在城上看到敌军收集铁箭，心里忍不住一阵吐槽：那玩意是右北平特制的，只适合右北平的弓弩使用，拿走又有什么用呢？ …… 两天之后，驻军无虑县的张合、荀攸和田畴得到了高句丽攻打襄平的消息。 “哼！这高句丽不过是弹丸之地，竟敢攻打襄平？田司马，你在这辽东呆了一年多时间，你怎么看？” 田畴想了一下：“高句丽人对襄平虎视眈眈，早就在我们将军的预料之内，否则将军把我们龙腾军派到这里有何用？” “不过，这高句丽还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我在辽东时，就细心调查过，高句丽人口不足五十万，军力差不多有四万多，按韩将军所说，敌军是派出了一半的军力了。” 荀攸也接过话：“将军让我们龙腾军到此，绝非只是击败高句丽大军那么简单，而是希望我等攻破高句丽，攻入其都城。” “那荀军师有何主意？”在军中，张合虽是统帅，但他明白比谋略，他比不过荀攸，于是他想倾听荀攸的意见。 “张将军和田司马勿急，来这无虑后，我已经在着手准备了。”说着，荀攸拿出一幅舆图出来，这舆图以辽东为中心，标注着高句丽的位置。 “两位请看，高句丽的都城在这里。”他指着舆图中的一个位置：“这里叫国内城，距离襄平有点远，约七百里路，高句丽兵力约四到五万，如今攻城襄平动用了一半兵力，则国内兵力空虚，我军不如……”荀攸故意卖了个关子。 “直接攻打这国内城。”张合明白其意。 “不错，集中兵力于国内城城下，因不见攻襄平之兵回转，且国内城空虚，届时高句丽王慌张，士气受挫。”在右北平军呆久了，荀攸所出的谋略也大胆起来，没有起初的谨慎，或许是有了自信吧？龙腾军兵力可比不上高句丽军。 在舆图上，国内城的东南侧还有一个小城，叫尉那岩城，荀攸却不解释。张合好奇了起来：“荀军师，这个尉那岩城是干嘛的？” “这个嘛……也是一座城，只是还没确定这城是干嘛的？恐怕要去那里才能打探一下。” “可是我们直接进军国内城，韩将军的压力就会变大，他能否守得住？”田畴有些担心韩当。 “田司马，你不必担心，据我所知，这高句丽士兵的兵器简陋，远不如我右北平军，十几年前，公孙度仅凭万余兵力震慑扶余和高句丽。如今我军兵器大优于高句丽，士兵也精锐，韩将军乃老成持重，必不会出问题。” “不过。”荀攸想了一下：“我们可派三千重兵前去支援韩将军，然后率余下军队直奔国内城。” 荀攸倒不是真的担心韩当挡不住高句丽人，他是在想，如果他不出一兵一卒支援韩当，他日攻破高句丽，获得战功。韩当难免会认为，自己只为立功，完全不顾其死活。如此，韩当必有怨言。 之所以让三千重兵支援韩当，那是因为重步战斗力高，负重却大，会影响到进军速度。 田畴想了一下，觉得有理：“以我军之精锐和韩将军的老成持重，再加上这三千重步，足以击破攻襄平的高句丽大军。” 看到田畴同意，张合也没意见，于是张合便下令，安排一个副将率三千重步支援韩当，然后龙腾军大军出发，绕过襄平，目标直指国内城。 …… 襄平，面对高句丽大军的攻城，韩当采取了坚守。原因是，他不知道龙腾军的决策，不敢贸然进攻。连续守了七八天时间，高句丽大军仍然无法动襄平分毫。 这时，龙腾军三千重步兵从襄平的西门进入襄平。听到龙腾军已率军前去国内城，他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高句丽军进攻了十几天时间，没有拿下襄平，内部开始有了矛盾，柳毅找到公孙康。 “公子，连日攻城，你也看到了，高句丽大军实力有限，恐怕不足以攻破襄平，咱们得想个办法才行。” 公孙康如今亦是骑虎难下，他显然高估了高句丽的实力。当初怂恿高句丽出兵时，他并没有认识到右北平军非高句丽所能敌。 “是呀，我亦想不到会是如此结果，如果战也不是，退也不是。晏留那厮精明得很，这十几天攻城，他已心浮气躁。如这么退兵，他一定会在高句丽王前面说我们的坏话，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 “我们可以建议晏留慢慢攻城，但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才是，高句丽恐怕指望不上了。” “柳将军，你的意思是？”公孙康明白柳毅暗有所指。 第156章 攻高句丽之战(三)兵临高句丽 “公子，你想，高句丽王伊夷谟为何要攻襄平？难道是为公子报仇吗？当然不是，不过是他野心太大，想占据襄平而已，他答应我们，是因为我们还有点用处。如果占据了这襄平，他也不可能履行与我们的约定，将襄平还给我们！” “他敢？”公孙康圆目一瞪：“当年我父亲可是攻入过高句丽，饶了他父亲一命。” “那又如何？他又不会感念这恩情，他多半以为朝廷衰弱，无力顾及辽东，才有抢占辽东之意，说把辽东还给我们，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公子，有件事情我没告诉你，早在两个月前，伊夷谟曾接近了一个从冀州来的人物，咱们汉人与高句丽人长相无异，但习俗差距很大，那人穿着咱们汉人的衣服，我便留意一下，后来打听到那人是从冀州来的。” “冀州？”公孙康皱起眉头来。 “正是，我曾旁敲侧击地向晏留和乙巴素打听此事，两人均推脱不知，显然怕我们知道此事。随后没多久，伊夷谟就决定出兵襄平。所以，他出兵不过是应那冀州人之请，而不是因为我们。”乙巴素是高句丽的大臣。 “伊夷谟处处防着我们，必对我们不怀好意，他对公子并很冷淡，在国内城时公子已经看到了，如果不是我手里还有两千多士兵，他会当我们是一回事吗？如破了襄平，也没我们什么事，如攻不破襄平，他必迁怒于我们。如此，公子当早做准备。” “那我们当如何准备，莫非要投奔扶余？”公孙康对柳毅也算是信任，毕竟柳毅是他父亲最倚重之人。 “扶余实力尚且不如高句丽，更何况，公子已经引高句丽入辽东，难道还要引扶余入辽东吗？”原本，柳毅也希望能借高句丽之兵报公孙度之仇，可如今他又觉得高句丽人靠不住。 公孙康这就有点不明白柳毅的意思了：“你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公子，放牧与刘鑫之争并非私仇，只是争夺地盘而已，而且太守也确实非刘鑫所杀，而是被部下所杀。” “柳毅，你究竟何意？”公孙康警惕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放牧之死，怪不得刘鑫，公子不应该对刘鑫抱有仇恨。” “柳毅，你在说什么？”公孙康勃然大怒。投靠高句丽后，受到伊夷谟的歧视，他都容忍了下来，而支撑他的正是对刘鑫的仇恨。如今，柳毅却跟他说，他不应该恨刘鑫，他岂能不怒？ “高句丽人并非好意，公子不该为了报仇而引高句丽入辽东，非我族类，其人必异，高句丽人自进了辽东境内，已经几次掳掠百姓，其心可诛啊。” “伊夷谟有何居心与我何干？我助他夺了襄平便是，即便他不愿意把襄平还给我，我也愿意。”柳毅想不到，公孙康为了报复刘鑫，会不顾及辽东百姓。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 急行军八天时间，龙腾军一万二千兵马，绕过襄平，来到了高句丽境内，向国内城进发。七日之后，龙腾军来到了国内城城外。 龙腾军没有隐藏其踪迹，大摇大摆地在国内城城外驻扎下来。张合、荀攸和田畴三人骑着兵在一百步左右的距离看着国内城的城墙。 “这国内城城墙只有两丈多，军师，不如我们直接攻城算了，保管一次冲锋便能攻破。”张合有些不屑。 “张将军请勿轻敌，高句丽立国已有两百余载，原是扶余人占据了我大汉玄莬郡高句丽县，由此建国。朝廷屡次想征讨，终因路程太远而放弃。如今高句丽人以扶余人为主，我汉人渐少。扶余人对我大汉没有认同感。”“高句丽大军均是扶余人组成，我军必须击溃这扶余人的军队。占据高句丽后，再启用汉人来掌握这个地方。” “如若我们击破高句丽，那扶余会不会出兵支援？”张合又问，虽是军事统帅，他对高句丽和扶余之间的关系并不了解。 荀攸也只能耐心地解答：“应该不会，高句丽和扶余有些渊源，但都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了。” 此时，国内城内已是大乱，城头上的士兵连忙跑去报告上司，上司又跑去报告高句丽王伊夷谟。 伊夷谟正在皇宫中举办宴席，与诸臣寻欢作乐。 “报……报……”士兵慌慌张张地进来了。 伊夷谟心中不悦：“何事惊慌？” “王上，城外来一支军队，不知是何来历，恐对我们不利。” “什么？城外有大军？”伊夷谟大惊失色：“莫非是辽东的军队？” “这不可能，辽东就一万军队，又岂是我两万大军的对手？王上过于忧虑，不如先去看个究竟。” 伊夷谟这下早就没有心思吃什么宴席了，带着诸臣匆匆来到城头之上。 张合等人在城外也看到国内城城头的人变多了，也知道是大人物到来。三人找来几百个士兵保护，来到城下。 伊夷谟朝大臣乙巴素打了个手势，乙巴素看着下面，大声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竟敢来我国内城城下？” 张合等人听不懂这高句丽话，自然也不知道高句丽人问什么，但这个时候一般都是自报姓名吧！ 张合上前一句，对着楼上，高声说：“我乃大汉征北将军座下，龙腾军统帅张合，你们高句丽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无故出兵，攻打我辽东，你们的大军已经覆没。今日，我奉征北将军之令，率大军两万，兵临城下，势必攻破国内城，治你们无故犯境之罪。” “如你们识相的，赶紧投降，否则我攻入城后，必大开杀戒，杀个鸡犬不留。” 伊夷谟和乙巴素等一些大臣听得懂汉语，顿时脸色大变，这怎么可能呢？他派大军攻找辽东才过了一个月时间，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被消灭？再者他早就打探过了，辽东只屯了一万军队，哪有兵力来到这国内城？ “这不可能！”伊夷谟已是惊恐万分，这他这句是用汉语说出来的，所以张合听得懂。 第157章 攻高句丽之战(四)罢战和谈?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好好的大汉语言不讲，非要去讲鸟语。”张合笑了起来：“你不信？那好，我攻一下城给你看一下。”说完，张合、荀攸、田畴三人也不理城上的高句丽君臣，拍马调头，便回到自己的阵营。 “大军做好准备！”张合下令，做攻城的准备。这也是荀攸的要求，不打一仗，不让高句丽人见识一下龙腾军的战力，高句丽人怎么会害怕呢？ “骑兵五十步放箭。” 三千乌丸骑兵一个奔袭就到了城下五十步距离，拿着弓弩对着城上一阵狂射起来。自从乌丸骑兵加入右北平的军队后，也配备上了右北平的三箭弓弩，这使得他们的战力上了一个台阶。 初时，贾诩等谋士还觉得给乌丸骑兵配备这些弓弩，万一他们叛变该怎么办？然而刘鑫认为，这反而会让乌丸人对右北平更加敬畏，有了敬畏，自然就不会再叛乱。 伊夷谟和一帮大臣还在傻站着，直到龙腾军骑兵的箭射上来，才醒悟过来，赶紧蹲下身子，躲避弓箭。 “放箭！放箭！”城上的高句丽将领也下令着 开始反击。只是高句丽的弓箭各方面都不如龙腾军的弓弩，所起的作用甚微。 “步兵攻城！”张合看到轻骑兵的弓弩占据优势，接着就下令攻城。 反正弓弩已经压制敌军，步兵连盾牌都不需要，直接拖着云梯到城下，架起云梯，准备攻城。 高句丽城上的大将大急，只能让士兵出来，阻止龙腾军攻城，例如丢石头或倒金汁等，但这些方式并不十分有效，龙腾军很快就有士兵登上了城上，与高句丽大军争夺城头。 虽然龙腾军能轻易地登上城头，但想夺城头就不容易了，双方战得你死我活。 双方打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张合便下令停止攻城，今日攻城的目的是，试探一下高句丽人防守的套路。龙腾军刚到这里，张合自然不会让大军在疲倦的情况下发动攻城。 停止攻城后，龙腾军迅速后退，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 国内城内，高句丽人则乱了套，百姓纷纷急急忙忙地往家跑，大臣上下惶恐不安。伊夷谟这下才感到害怕起来。 “王上，敌军攻击国内城，如今国内城只有万余兵力，恐怕不是敌手，然，国内城是我高句丽的国都，我军不能不死守。王下还是下令，让尉那岩城的兵力回援国内城，方能守住国内城。”乙巴素提出建议，他是伊夷谟最信任的大臣之一。 “汉军曾说击溃晏留率领的大军，我等并未收到消息，可能未必是真的，不过，攻击辽东之举，确实过于草率。大汉之强，远胜于我高句丽，即便其国内纷争频繁，亦不是我等能招惹的。王上不妨去信给晏留，让其率军回来。” “如此，我高句丽有大军四万多人，大汉征北将军亦无实力攻打我高句丽，还请王上三思。”乙巴素向伊夷谟施礼。 伊夷谟一阵感慨：“唉！当初大汉冀州来人时，真悔不听你的话，否则何来今日之祸。果然，大汉不管强弱，都非我高句丽能惹得起的。” “可是大军回调也需要时间，还来得及吗？” “王上请勿担心，微臣愿前往大汉军队的大营，说其利害，让其暂时罢兵，拖延个三五天方是没问题的，届时尉那岩城军队支援，则大汉军队就算攻城，我等亦不惧。” “如此甚好，那你去吧！” …… 乙巴素作为高句丽的使臣，来到龙腾军大营，荀攸负责接待于他。 “你在高句丽是什么地位呢？” “我乃乙巴素，官拜帛衣头大兄，辅佐我王打理国政。” “哦，那你为何不让你们王上亲自来找我谈呢？” 乙巴素一阵语塞，他在高句丽朝廷里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没想到汉人这么轻视于他。 “我王上身体有恙，不能前来，还望将军恕罪。”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荀攸，既然是带兵的，叫将军准没错。 荀攸也不去计较这称呼问题：“那你们王上派你来此，用意何在？是想投降吗？投降的话那就把城门打开让我军进去即可。” “这……这……”乙巴素感受到荀攸的强势，心中一阵畏惧：“王上的意思是，我们高句丽奉大汉征北将军为主，双方罢兵和谈。” “罢兵和谈？这不可能！我大军已至此，不能徒劳无功。我军当一举攻破国内城，将你们王上给俘虏了，送到右北平去，你看如何？” 荀攸的话让乙巴素勃然大怒：“将军，请勿胡言乱语，我高句丽有五万大军，你不过只率一万余军队过来，就想攻破国内城，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 “哈哈哈哈，我大军战力，你已经见识过了，想破城，顷刻之间就可以。如果你不信的话，那就请回去，我军现在攻城，今晚便可在城中过夜。如何？” 乙巴素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将军请……请慎重。”他沉吟了一番，又说：“可否……可否……给我三天时间，允许我回去跟王上商议一下。” “好吧！三天之内，你们必须开城投降，否则我们大军将会攻城。” “将军请放心，三天内必会给你答复。”乙巴素说完就告辞了。 高句丽人走了之后，荀攸、张合和田畴三人又在商议军情。 “荀军师，这高句丽人多半是在拖延时间，看来他们有援军。” 荀攸微微一笑：“张将军说得没错，他有援军攸岂不知？两位请看！”他把一张舆图拿了出来。 “攸早已打听过，这高句丽人在国内城的东南面约五十里有地方筑了一城，称之为尉那岩城，与国内城互成掎角之势，并在两城均驻有兵马，也就是说，高句丽除了两万攻打辽东的军队外，其他军队都在这两个城里。” “军师，你什么时候打听的？”张合记得在来之前，荀攸并没有告诉他这尉那岩城是干嘛的？ 第158章 攻高句丽之战(五)一场大胜 “攸特意交代斥侯提前去打探尉那岩城的地理位置和道路情况。之前没来高句丽，不敢确定，来了之后一打探，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尉那岩城与国内城互成掎角之势，这就是高句丽建的防线。” “那乙巴素以为他不说，我们便不知道，他拖延三天时间，实则是将尉那岩城之兵调回，支援国内城。五十里路，传个消息，再行军回来，三天时间绰绰有余了。” “如此，我军攻城，争取三天时间内攻下国内城，岂不更好？”张合对龙腾军的战力是很有自信的：“三日破城，看似不大可能，但今日攻城，我发现高句丽人无论是兵器还是精锐程度，均与我军无法相比，以弓弩压制，步兵强行登城，以我龙腾军的战力，三天绝对能拿下。” “张将军有信心自然是好，龙腾军的战力攸亦相信，想那公孙度十几年前就曾凭万余杂号军队攻入高句丽皇宫，我军如今也是万余人，自然无忧。只是攸今日曾讲过，高句丽的军队均是高句丽人组成，并无我汉人。” “今日若拿下国内城，万一尉那岩城的军队逃窜而去，隐于乡间，我军如何应对？我军对地形不熟，亦不能到处找他们。如若不歼灭他们，待我军退兵之后，他们必会卷土重来。” “如不消灭这支军队，则后患无穷，我军就跟那公孙度一般徒劳无功。所以攸认为，当消灭高句丽所有军队。” “荀军师说得有理，如此我等需诱使尉那岩城兵力往国内城靠拢，再一举歼灭。”田畴也提出他的看法。 “田司马此言有理，此乃攸之计策。那乙巴素为何要拖延三天时间？他的援军就是尉那岩城的军队。张将军明日可率三千轻骑和三千重骑，前去尉那岩城到国内城途中设伏，最多两天时间，尉那岩城的军队必定经过，以骑攻步，一举灭之，届时大事可定。” 张合一听，觉得此计不错：“好！就按军师的主意来做。我现在去整顿兵马，然后出发。” “张将军勿急，现在出兵动静太大，恐怕会被高句丽人发现。等天色稍暗之后，分批而出，如此高句丽人便不能察觉。” 张合一想也是，大白天的调动六千骑兵，敌军一眼就能看出。 “可是，晚上也动静也不小呀？”调动一半兵力，又是骑兵，要如何才能瞒得过对方？ “张将军勿忧，夜间降临时，你率大军从后面出营，绕道到国内城西南面，明日，我让一些士兵潜伏于林中，故意制造一些灰尘扬起的场面，以让高句丽人无法察觉。” 张合也不知道荀攸这么做，能不能骗过高句丽人，但他还是比较信任荀攸的。 夜幕降临，张合让三千重骑兵卸甲，率六千骑兵悄悄地离开了大营，往西面而去，走了约十里路，然后停下来休息。天亮之后，他率六千骑兵往南走，又往东拐，绕了个大圈。骑兵行军也快，午后他便来到国内城东南面约三十里的位置，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先把骑兵藏好，然后派出斥候，往前十里刺探消息。 在张合带兵出去之后，荀攸和田畴也找了块地，美其名曰，就是让骑兵训练，用几百匹马，制造出几千匹马的声势，例如马蹄声不断，灰尘满天飞。同时，还让几千士兵大声喊口号，以迷惑高句丽人。 等了整整一天时间，斥候终于传来消息，有一万余步兵，正在向国内城方向进发，距离这里只有五里路。张合忍不住有些兴奋，他赶紧做了部署，将六千骑兵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原地潜伏，另一部分再次绕道抄其后路，前后夹击。 荀攸交代得很清楚，此战以消灭高句丽大军的有生力量为主，所以他不仅仅只是击溃敌军，而是要完全消灭。这和以前的对战不同，彻底消灭一支军队要远比击溃难得多。 尉那岩城到国内城的这条路是高句丽的要道，修得还挺好的。张合静静地等待战机的来临。 半个时辰过去了，路上终于出现了高句丽军队的身影，这支军队走在大路上，行军时士兵也不按队列行走，看上去稀稀拉拉的，给人一种不是精锐军队的感觉。或许高句丽的军队少经历战事，平日只会欺压百姓，时间长了，便丧失锐气。当然，也或许是在高句丽境内，让这支军队丧失警惕。 张合正等着斥候的消息。等了将近半刻钟，斥候终于来报，高句丽大军已经慢慢地进入龙腾军的伏击圈，可以冲杀了。 张合打了个手势，身后的骑兵上马，做好了冲杀的准备。他举着短刀，向着天空，高声大喊：“士兵们，龙腾军建功域外，就在今日，冲啊！” 一声令下，龙腾军鱼贯而出，跃过一个小山坡，冲杀到路上。 高句丽大军似乎没想到在这条路上，他们会遭到伏击。看到龙腾军的骑兵时，高句丽的将领大惊失色，大喊着：“敌袭！敌袭！” 然而骑兵的速度快如迅风，仅几个瞬息，便冲到了高句丽大军的旁边，举起短刀，砍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高句丽大军的后面，也冲出一支骑兵来，对着高句丽士兵一阵砍杀。一些高句丽士兵也开始还击，但没有组织性，结果很快就被杀散。 没过多久，高句丽大军就失去了控制，抵抗非常微弱。士兵都如待宰的羔羊一样，四处逃窜。于是，这形成了单方向屠杀的场面。 这场屠杀持续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直到现场上没有任何一个高句丽士兵能站着，张合才下令停手。 他又让士兵收拾战场，统计伤亡情况，足足折腾了近两个时辰。最终在现场找到七八千具高句丽人的尸体，显然仍有少部分士兵逃了，如此也算是消灭了高句丽军的有生力量。而龙腾军只伤亡了八百多人，也算是一场大胜。 收拾好战场之后，张合让士兵放了一把火，将士兵的尸体一把火给烧了。然后，他率军往大营而去。 …… 第159章 攻高句丽之战(六)韩当破敌 襄平城下，高句丽军的攻城对于韩当而言，变得跟挠痒一般。有了三千重步兵的支持，他开始策划反击。他看到高句丽大军也不算精锐，想着以最简单的方式的方式反击，那就是直接冲过去。 这天，高句丽大军再次发动攻城，双方打了近半个时辰，便草草结束了战斗。 韩当早就做好准备，让士兵打开城门，率领着三千重步兵和五千步兵从城门中出来，列阵于城门前。 晏留、公孙康看到了，顿时一脸惊奇，不明韩当想干嘛？这可是韩当第一次出城索战。不过，敌人突然打开城门，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晏留和公孙康等立即意识到这是一次机会，便下令让士兵调头，准备再攻襄平，从城门突破。 柳毅却不以为然：“公子，此时攻城不妥啊！士兵刚攻城失败，此时再攻城，士气无法提升，必难成功，况且韩当多日坚守，如今突然出城，必有阴谋，还请公子谨慎。” 公孙康却不理会：“柳将军，连日攻城受阻，我军士兵不振，襄平的军队亦是如此，如今襄平城门大开，韩当出城邀战，我军若不进攻，岂不弱了气势？如此士兵士气会进一步受挫。” 不过，两人都明白，做主的是晏留。晏留显然也支持公孙康的想法：“我军至此，长途跋涉，粮草消耗甚多，敌军借坚城防守，我军难以攻破，长期对我军不利。既然敌军以野战对抗，我军又岂能示弱？如野战获胜，必能一改颓废之势，对我军亦有好处。” 晏留和公孙康都这么说了，柳毅只能闭上自己的嘴巴。 “杀呀！杀呀！”晏留再度发动攻击，士兵们冲向襄平的守军。 “弓弩射击。”韩当让重步兵列阵于后，襄平的步兵列阵于前，以步兵的弓弩射杀高句丽士兵。 密集的弓弩很快就阻止了高句丽军的冲杀，士兵纷纷倒下，三轮弓弩之后，高句丽士兵进攻放缓。这时，高句丽军也以弓箭射击对抗。 “竖盾前进！”韩当看到弓弩占优，便让步兵竖起盾牌，往前推进。前进了十几步之后，韩又下令停止进军，再次让弓弩掩护，双方又对射了起来。 一刻钟之后，韩当再次取得优势，又下令竖盾前进，如此反复，慢慢压缩与高句丽军的距离。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直线相距只有四五十步。 “放箭！放箭！”这时，韩当让弓弩火力大开，长达一刻钟的弓弩，射得高句丽士兵连头都不敢探。 慢慢地，高句丽转攻为守，紧缩兵力，固守大本营。 在疯狂地弓弩之后，韩当突然撤下弓弩，露出重步兵来，重步兵摆成方阵，一步一步地前进着。很快重步兵方阵进入高句丽军大本营只有二十步左右。 晏留看到襄平守兵的弓弩停了，而敌军步兵已经冲到眼前。此时已不容他考虑过多，就直接下令士兵冲杀。 高句丽士兵开始了新一轮的冲杀，当他们冲到重步兵前面时，韩当开始反击。 “出枪！”前面两排重步兵的动作整齐划一，上下两排枪形成了一堵枪墙。 高句丽士兵没有防备，直接就撞了上去，纷纷被刺中而倒地。 “前进！”韩当一声令下，重步兵再次往前前进，践踏高句丽倒地的士兵。 “出枪！”又是整齐划一的出枪动作，刺倒高句丽一排士兵。这次不仅前面可出枪，连侧面也出枪。 “前进！”韩当就是如此反复，以重步兵进行冲杀。 晏留和公孙康顿时傻眼，他们从来没看到这种打法。晏留意识到如此冲杀，自己的士兵们会被襄平这支方阵步兵给屠杀。 “弓箭！赶快放箭！”晏留大急，叫了起来，他终于意识到只有弓箭才能阻挡这支方阵步兵。 然而，韩当早就想到这点了，他已经下令，弓弩两侧包抄。此时，方阵的左右两侧，弓弩已经做好了准备，射出弓箭，对付高句丽的弓兵。 一旦高句丽的弓兵受阻，韩当再次下令重步兵进攻，如此一步一步地推进。不到半个时辰，韩当冲破了高句丽列阵的大本营。 晏留和公孙康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步兵，就能柳毅也目瞪口呆。 “撤退！撤退！”晏留看到形势不妙，只好选择退兵，士兵纷纷往后跑。 韩当并未止步，而是率军杀向高句丽军队的扎营之处。没有敌军的阻止，他让弓弩在前，快速突进，重步兵在后。 两刻钟之后，韩当率军来到了高句丽的营寨，趁高句丽大军刚败还未组织防线时，发动了进攻。 其进攻方式也很类似，以弓弩在前狂射开路，重步兵尾随进去。很快便连破营寨的两到防线，杀到营寨里。 正在这时，韩当的步兵居然把弓箭给射完了。无奈之下，士兵只能取出短刀，与高句丽短兵相接。 重步兵仍保存着阵形，在高句丽的营寨中来回肆虐，无人可挡，营寨倒塌。高句丽大军慢慢地崩溃，士兵也纷纷逃散。 晏留看着自己的士兵逃跑，心中一阵悲苦，这仗败得太快。自从来这襄平之后，高句丽一直占据攻势，却久攻不下，而敌军只是反击了一次，就把他的大军给击败了。这是什么道理？回去之后他又如何跟王上交代？ 公孙康也惊愕于襄平守兵的战力，虽然他认为高句丽军战力不足，但也没料到会败得那么快。看来，他的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了。 柳毅这次算是真正见识过了右北平军的厉害，比他想像中要厉害得多。 大军溃败，晏留、公孙康和柳毅看到大军已败，三人连东西都没收回，就径直离去，逃回高句丽。 韩当打得正爽，他真正体会到了这精兵的厉害，这率领重步兵的感觉真爽。他倒是有点羡慕张合等各军统帅起来，因为他驻守一方，很难有机会率领这样的军队驰骋沙场。 韩当花了五天时间打扫战场，处理襄平之事，派士兵去民间搜捕那些逃窜的高句丽士兵。把这些事情处理完，他让阳仪驻守襄平，自率五千大军，向高句丽国内城而去。 …… 第160章 攻高句丽之战(七)攻破高句丽 话说张合击溃高句丽从尉那岩城出发的军队后，很快就回到了大营中。 第二天，消息传到了国内城皇宫，伊夷谟和乙巴素听到大军被龙腾军袭击而全军覆没，一下子瘫软了下来。高句丽诸臣也是无精打采，心知高句丽要完了，还是早早做准备吧！ “诸臣，如今你们说如何是好？”伊夷谟略微平静了些，便问手下这些大臣。 “王上，如今大汉征北将军的实力，已是远远超过当年的公孙度，我军恐怕赢不了了，不如……不如献城投降吧！” “乙巴素，这话是你作为臣子该说的话吗？”伊夷谟气愤到了极点：“投降，你仍是个臣子，我当如何？成了亡国之君。” 也难怪伊夷谟难以接受，几天前他还是一国之君，如今却是亡国之君，这反差也太大了。 “我高句丽两百多年的国祚，难道从此就完了吗？你们都是我高句丽的大臣，赶紧想个主意。” 乙巴素好歹也是智谋之士，想了老半天，又想到了一个主意。 “王上，城中仍有万余兵马，王上可以率着大军离开国内城，逃往沃沮之地，沃沮位于图们江流域南岸，地处偏僻之地，冬季极冷，汉人无法到达。” “我高句丽地处寒冷之地，到了冬季，远比汉之幽州要冷得多，汉人根本就受不了。就算汉人占我国内城和尉那岩城又如何？当年公孙度亦曾攻入我皇宫，后来不照样逃走了吗？” “汉人必不会在国内城久留。我等先逃到沃沮之地，待汉人离开之时，我等再重新夺回国内城。”沃沮是朝鲜半岛上的一个小部落，位于图们江流域，那是一个人迹罕见之地。 伊夷谟听到乙巴素这个主意，眼睛一亮：“好主意。汉人与我们可不同，我们高句丽人惯于生活于寒冷之地，但汉人可不行，本王就不信他们能久居这国内城。” “好，就这么办，诸臣，愿意跟本王走的，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于两个时辰后从东西出城，然后南下沃沮之处。” 两个时辰后，伊夷谟带着众臣，在一些士兵打保护之下，逃出了国内城。 国内城外，张合、荀攸和田畴正在高兴地有说有笑，等着伊夷谟送上降表。等了一天时间，国内城毫无动静。 如今三天之期已过，张合将大军列于阵前，准备攻城，却发现国内城上士兵寥寥无几，个个无精打采。 “军师，国内城好像不大对劲呀！”荀攸和田畴看着城头之上，也觉得有异。 “莫非那伊夷谟弃城逃跑了？”田畴首先想到了。 “不好，果真是逃跑了。张将军，赶紧攻城。” 张合二话不说，赶紧下令攻城。半个时辰后，大军攻破国内城，分别占领城内要道、皇宫。 张合把皇宫所有人都抓起来，找来几个会汉语的人，挨个盘问，终于得知伊夷谟往什么沃沮之地逃跑。 关键是这个沃沮终究在哪，张合、荀攸和田畴都不知道。后来，三人在城中找到一个熟路的人，由张合率着轻骑兵，前往追击。 三天之后，张合率着骑兵回来了。原来他一路追击，确实追上一些高句丽士兵，但还是被伊夷谟给逃了。他追击了近百里，终无所得，只能率军回到国内城。 又过了一天时间，韩当也率军来到了国内城。他才得知自己来晚了，这仗都已经打完了。 占据国内城后，治理便成了一个大问题，后来几个人协商了一下，先把阳仪调到国内人，帮助处理政务，因为阳仪精通高句丽语言。 龙腾军全军先留在国内城，负责打击伊夷谟旧部和维护治安。另外，劝降一些高句丽未跑路的官员，让他们协助处理政务，安抚百姓。在这些未跑路的官员贵族中，有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物，叫拔奇，是伊夷谟的哥哥。传闻这个拔奇曾当过高句丽王，因其不贤，被朝廷诸臣给弄下台，让其弟伊夷谟当了高句丽王。如此一来，这拔奇的身份就可以利用一下了。 荀攸、张合、田畴和韩当四人一起商量了几天时间，把治理国内城的意见起草成一封信，快马传到刘鑫那里，再等待刘鑫的指示。 …… 涿郡，刘鑫曾数次攻城，均被公孙瓒所挡，没能攻破。公孙瓒也知自己正处生死存亡之际，败了自己也就结束，是以打得特别凶，这使得刘鑫大军损失不小。 刘鑫以龙跃军担负攻城重任，太史慈曾几次利用云梯打到城头之上，但在城头的争夺中，处于下风，始终没拿下城头。争夺城头，基本上凭的是武勇。他明白，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虽然弃马守城，但其单兵素质不能小瞧。公孙瓒能遏守城头，保城头之失，靠的就是这些老兵。 太史慈也曾以冲车攻城，也是多次不能得手。连日攻城，大军疲惫，刘鑫改变了战术，以小部队做出攻城姿势，大部队休整几天时间。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本来刘鑫想尽快攻破涿郡，却收到了赵云和张辽的消息。原来赵云攻破了严纲率领的军队，成功阻止公孙瓒在冀州的军队增援，且正在修筑易京。张辽攻破蓟日，不日将大军南下，兵临涿县。他干脆就不攻城了，等张辽率龙吟军南下涿县，两面攻城，还能少损失些兵力。 五天之后，张辽、贾诩和孙乾率龙吟军南下到了涿县北门。刘鑫与张辽约定，三天后同时发动进攻，一举攻破涿县。 决战的时候到了，太史慈列阵于涿县西门，龙跃军全军肃静，等待了决战的开始。 到了约定的时间，太史慈一声令下，大军开始进攻。在北门的张辽亦是同时发动进攻。 这次进攻，太史慈决定亲自上场。他的打法很简单，即以轻骑兵冲锋到城下，以弓弩骑射压制涿县城上的弓兵，取得优势。这招攻城方式是如今右北平军最常用的攻城方式之一，利用的便是弓弩的优势。 第161章 平幽州之战(九)破涿郡，公孙瓒亡 果然，这和太史慈以往几次攻涿县的方式一样，很快就压制了对方。太史慈自率步兵，推着云梯，很顺利地来到城下。另外，还有一些士兵推着冲车，企图冲撞城门。 几十个折叠云梯一字排开，一个云梯同时爬两人，上下错开。他把双戟绑在背后，开始登云梯。 涿郡城下，公孙瓒指挥着士兵丢石头、倒金汁及丢其他杂物，阻挡龙跃军登城，双方大战进入白热化。 交战了半个时辰，太史慈终于登上了云梯的顶端，他抽出双戟，一手拿一只，以双戟横扫开路。把涿郡士兵打退后，有了空档，他便登上城头。 他明白，这是表明武勇的时候了，以前几次攻城，公孙瓒都是凭武勇牢牢控制住城头。他手舞双戟，护送云梯，使得后面的士兵能顺利登上城头，很快越来越多的龙跃军士兵登上城头。 公孙瓒看到太史慈武艺高强，压制了城头上的涿郡士兵，大感不妙。于是，他带着几个士兵赶了过来，准备自己亲自对付太史慈。 两人都是久经沙场，武艺高强。太史慈使用双戟，公孙瓒使用短刀，在兵器上，太史慈占据了优势。他看到公孙瓒过来，便舞着双戟，朝公孙瓒刺了过来。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打了半刻钟之后，公孙瓒发现自己似乎不是太史慈的对手，心中大骇。他连忙环顾四周，发现城头上，敌军的士兵越来越多，顿时明白太史兹的用意，故意牵制他，给更多士兵创造登城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龙跃军士兵登上城头，并逐渐占据优势。城头之上，双方的厮杀已进入白热化。 公孙瓒知道这城头恐怕是保不住了，向太史慈虚砍几刀，趁太史慈躲避之时，他连忙后退，借士兵隐藏自己的身影，然后不见了。 太史慈看出公孙瓒想跑，本想上去追赶，但被其他涿郡士兵阻挡。待他杀了几个士兵后，公孙瓒已逃之夭夭。无奈之下，他只好接着率军攻打城头，一刻钟之后，龙跃军拿下了城头，涿郡士兵逃窜而去。 拿下城头之后，龙跃军士兵打开了西门，刘鑫一声令下，骑兵攻入城去。太史慈率军进入城中，开始占据各城中要道、衙署等重要的场所，途中遇到了龙吟军，才知道张辽也率军攻城北门。 后来，太史慈抓住了关靖，得知公孙瓒已经带着家人，从南门出逃了。他立即率着一支骑兵去追击，追了十几里路，没有追到，连公孙瓒逃窜的方向也不知道，只好又回来。 话说公孙瓒逃出涿郡后，曾一阵心灰意冷，但他在冀州仍有地盘，他不愿意放弃。于是，他和儿子公孙续准备去渤海郡。然而，他不敢走易县方向，因为他的援军迟迟不到，必是遭到刘鑫的大军阻拦，走易县方向去渤海，岂不是自投罗网？他决定先南下中山，取道巨鹿，再横穿河间，进入渤海。虽然他要经过袁绍的地盘，但如今他就几百人，袁绍哪会注意到他。 哪知，他刚到中山与巨鹿边界，便碰到上了袁绍的军队，高干、辛评率领的三万大军。 碰到公孙瓒等人，高干和辛评也很意外。他们奉命北上，到中山与涿郡边界驻军，以应对幽州局势。 “来者止步！”高干率军过来，看到这几百个人不知道是谁，心中起疑，便一声大喊。 公孙瓒如今只有几百骑兵，如果直接跑的话，自然还跑得掉，他可带着家眷呀，他没办法丢下家眷独自逃跑。况且，对方有弓兵，他马一动，弓箭向来，会死得更快。 公孙瓒只是犹豫了一下，唯一的逃跑机会就没有了。 高干等人来到跟前一看，大吃一惊：“你……你是公孙瓒……来人！上！”他知道公孙瓒的武勇，不敢轻敌。 冀州大军一拥而上，对公孙瓒展开了攻击。公孙瓒连日逃跑，早已精疲力尽，几百士兵很快就被杀得差不多了。 “续儿，快走！”他舞动手中长枪，拼命阻挡着，为儿子杀出一条血路。公孙续犹豫一下，拍马而去。在他的背后，公孙瓒被冀州士兵刺得满身窟窿，身上鲜血直流。 高干和辛评大喜过望，这可是大功一件，两人连忙收敛了公孙瓒的尸体，快马送到邺城。 袁绍得知刘鑫占据了幽州，心中感到有些遗憾，这意味着他和刘鑫之间的战争将拉开序幕。至于公孙瓒的尸体，他让人砍下公孙瓒的头，腌制起来，送到长安。 …… 易京。 刘备、关羽、张飞带着自己的三千士兵去营救自己的家眷。如今，严纲和单经兵力与赵云的龙啸军略少，更是不敢主动进攻。龙啸军有易京防守，也不会主动攻击，双方形成对峙状态。 严纲和单经想着，等刘备等人回来之后，再组织一次攻击，一定要攻破易京。哪料，在刘备走后的第三天，渤海有消息传来了。 “报……报……” “进来，有什么消息？” “严将军、单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渤海传来消息，袁绍以颜良、吕威璜为将，郭图为军中司马，率两到三万大军，正在攻打渤海。” “田将军让两位将军赶紧回军支援，否则南皮必破。” “什么？”严纲和单经早料到袁绍会趁机出兵渤海，但出兵的时间仍比两人想像中要早。如今，两人攻易京未下，若渤海又丢，则成了孤军，没有粮草补给，必败无疑。 “我们该怎么办？”单经顿时没了主意。 严纲想了一下：“如今这易京是攻不下了，如渤海再丢，我们这万余部队也就完了。不如回渤海，先稳住渤海再说。” “可主公怎么办？” “我……我……就算我们不回渤海，就能过这易京吗？总不能绕道冀州去涿郡吧？” 单经也知道严纲的话没说错，他只是心里不甘。 “好吧！我们先回渤海，把渤海守住再说。” 第162章 平幽州之战(十)公孙瓒的旧部 两人率着剩下的军队快速行军，五天之后来到南皮，才知道晚了一天时间，南皮已经被占。 颜良、吕威璜看到严纲和单经率军而来，两人也不攻击，任由严纲和单经来到南皮城下。两人对严纲和单经大军的动向早已了解，知道其大军快速行军，士兵累了，不具备攻城的条件。 “哈哈哈哈，你们俩来晚了，渤海已经被夺了，哈哈哈哈！”颜良一阵狂笑。 严纲和单经气得直咬牙，却没办法。 “田楷现在如何了？”同为公孙瓒手下大将，两人和田楷的关系也不错。 “他跑了，这本将军不骗你们，实话告诉你们吧，公孙瓒完了，平原也已被我们主公夺了，你们已无路可逃，不如投降我们主公如何？” “哼！我们主公乃一代名将，岂会败亡，你休要胡言乱语？” “你不信又如何？渤海、平原已尽数落入我军之手，你这万余大军没有粮草补给，最多三五天就败亡，不若投降我家主公，看这万余大军的份上，我家主公也必厚待于你。你再考虑一下，我可提醒你，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可没机会了。” 严纲、单经率军攻易京至今，都有二十多天了，军中粮草确实不多。 两人商量一下，让大军休息一天时间，然后对南皮发动进攻。一场两个时辰的大战，严纲、单经兵力本来就少，又是冒险攻城，自然是攻不下的。好在颜良击溃严纲和单经之后，并没有乘胜追击。他觉得没必要，敌军都快没粮了，等粮尽之时，自然会投降。 哪知道正在这个时候，到处有人传闻，袁绍把公孙瓒给杀了。原来，袁绍杀了公孙瓒后，自诩为功劳。他派了很多人，分别前往冀、并、幽、青、兖等各地，沿途吹嘘他的功劳。 这消息传着传着，自然就传到了渤海之地。严纲和单经听了，才知道刘鑫已经攻破涿郡，公孙瓒南下后被袁绍所杀，两人顿时悲痛不已。 两人跟随公孙瓒已有多年，是公孙瓒最为倚重之人。为了缅怀公孙瓒，两人在大营中设了祭祀的场所，跪倒在地，磕了几个响头，嚎啕大哭起来。哭完之后，两人开始商量对策来。 “如今我们手里只有八千士兵了，除了战死的，还有逃跑的，粮草只够七天左右。严将军，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严纲也没好气地说：“我等已是死路一条，我的意见是投降。” “什么？投降袁绍？我不同意！”单经想都没想就拒绝。 “不是投袁绍，袁绍杀了主公，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早就想好了，我们去投刘鑫。” “不行！如果不是刘鑫，我们会败亡吗？主公会死吗？” “你以为我愿意吗？大军就只有几天军粮，粮道没了，我们只能投刘鑫或袁绍，在二者中选择其一，否则这八千军队将活活饿死。就算我们南下青州，路途遥远，军中粮草也支持不了。” “单将军，你想一下，主公与刘鑫之争，不过是领土之地，即便刘鑫击败主公，他会杀主公吗？不会！唯有袁绍，不仅杀了主公，还要四处宣扬，以此为功绩，可恨啊！” 严纲一边说着，一边拔出刀鞘中的刀，重重地砍向营房的柱子。这柱子是木头做的，营寨又搭得不牢固，他这用力一砍，柱子直接砍断了，营房倒了下来。严纲和单经连忙跑到外面，看着营房倒塌。 听严纲这么说，单经顿时不反对投靠刘鑫了。虽然他不喜刘鑫，但拿袁绍和刘鑫这么一比，他心中立马有数。可是，他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 “不能投刘鑫，涿郡被他攻破，万一他杀了我们的家眷，那怎么办？” “刘鑫素来爱民，虽征战无数，从未有过杀民或残杀敌方家眷的情况，我想他应该不至于杀了我等家眷。” “可你并不能确认此事呀！猜测又有何意义？”单经再次动摇起来。 两人又犯难了，二选一也不是那么容易下决定的。 “总之，袁绍绝对是不能投靠的，否则我等日后如何立足于天下？我们的疑虑便是家眷是否安全，不如，我们率军去易县找赵云，顺便去打探一下，确定刘鑫不杀我们家眷，便投了。” “如果杀了呢？” “那我们就……就……”严纲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吃的都没了，还能怎么样呢？ 单经也明白他的意思，就不再追问，同意了他的说法。 两人整顿大军，向易县方向而去，五天之后，又来到易京前面。 赵云看到两人的军队去而复返，赶紧让大军进行戒备。此时，士兵来报，严纲和单经求见，徐庶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军师，你为何大笑？” “赵将军，将军已传来最新的战报，涿郡已被攻破，如我所料不差，这严纲和单经十几天前退兵，是因为渤海被袁绍攻击。既然他们又来这易县，表明袁绍已占据渤海，他们已无路可逃，那么那他们俩又来这易县干嘛呢？” “干嘛？”赵云随口一问，随即他也想到了：“莫非他们有意投降？” “正是。公孙瓒败亡南逃。”徐庶的消息有些滞后，并不知道公孙瓒已被袁绍杀死：“渤海又丢了，刘备早就脱离军队，如今严纲和单经应该是军中无粮了。说来也奇怪，他们为何会选择投降我们而不是投降袁绍呢？” “军师，我们去见见他们，当面问一下便是！” “说得也是！” 严纲和单经两人单独而来，连兵器都不带。 “赵将军！徐将军！”看到赵云和徐庶过来，两人行礼打招呼。 “两位，你我乃是敌人，本不方便见面，但两位称有大事相商，我们才出来，不知是何事呢？” “征北将军已经攻破涿郡，袁绍又派兵攻克渤海，我们手里仍有六千军队，想投靠征北将军，还望赵将军收留。”粮食将没，一路行军，士兵跑了不少，严纲和单经也没办法阻止。 第163章 平幽州之战(十一)收降 赵云看了徐庶，心想，果然是投降来了。 徐庶接过话：“两位跟随公孙瓒将军多年，亦是骁勇善战，来投靠我们将军，我和赵将军自然是欢迎之至。只是……只是，我有些不解？” “徐将军请说？”徐庶在军中是军师，但除了自己人之外，外人都称他为将军。因为外人不了解右北平大军的军制，看到带兵之人，就叫将军，准不会错。 “我们将军攻破涿郡，与你们是死敌，你们为何不投靠袁绍呢？” “袁绍杀了我们主公！”单经脱口而出。 “什么？”赵云和徐庶愣了一下，这就难怪了。 严纲较为冷静，把最近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了，赵云和徐庶才恍然大悟。袁绍这么做就有点过分了，把公孙瓒杀了，又四处宣扬，连最后的体面也不给公孙瓒。不过，换个角度想了一下，公孙瓒也不是什么好鸟，当初他杀刘虞时，也是栽赃嫁祸，无所不用其极，刘虞死得也不体面。 “不过，我们有个条件！” “条件？”徐庶有些好奇：“请说。” “我们的家眷在涿县，不知道现在如何了？”严纲急切地想知道家人的情况。 “两位将军请放心，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我们将军爱民如子，不会对百姓下手的。” “赵将军能肯定吗？”严纲这话大有不相信赵云之意。 赵云也不能强迫对方信任他：“两位将军请放心，我赵某人跟随我们将军征战数载，我敢以性命的担保。” “不是我不相信赵将军，我倒是有个更好的提议。”严纲小心翼翼地说。 “哦！请说！” “我们派人去涿县打听一下，从易县到涿县约三百里路，快马来加四五天时间，将军能不能给我们五天的粮草，若打听到家眷无恙，我们就率军投诚征北将军。” 徐庶听了，忍不住冷笑一声：“两位将军，恕我直言，你们的士兵如今都因缺粮而逃窜，我们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冲锋，你们的士兵就会投降，何必非得拖上五天时间呢？” 严纲不禁有些脸红，唉！这就是败军之将，投降都不敢提条件。 “将军若攻击我们，我们大军溃败，士兵就会逃窜，将军能收拢的士兵或许连半数都不到。既然将军这么信任征北将军，何不赌一把？给我们粮食，待确认家人无恙，我们举全军投降，将军能得到完整的六千士兵，如何？” 徐庶听了微微一笑，然后向赵云点了点头，意思是说可以答应。 “好！本将军就答应你们，给你们五天的粮食。你们就驻扎在易京前面，不准随意调动、转移……” “还有，你们必须向士兵告知，这粮食是我们提供的，五日后将投靠我们。”徐庶又突然插话。 “这是为何？”严纲有些不解。 “你不这么说，能阻止士兵逃跑吗？别五天后只剩下四千兵了。”徐庶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给士兵希望，让他们不会产生逃跑的想法。当然，他还有一层意思没说，那就是示好这些士兵，万一严纲和单经反悔的话，这支军队究竟有多少人愿意听他们俩的命令，那就不好说了。 “好！一言为定！” 商量好之后，赵云当即从粮仓中调拨一百石石粮食及其他的食品，够严纲和单经吃上个十天八天了。两人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下，赶紧按约定大肆宣传，说这是对面的右北平军给的，五天后就投靠过去，成为右北平军。士兵自然有疑问，为何不是现在投靠呢？两人也随便解释一番。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严纲和单经派往涿县的人回来了，两人的家眷活得好好的。不仅如此，田楷、公孙犯和邹丹的家眷都安然无恙。 得到消息后，两人就没有了忧虑，带着军队正式投靠刘鑫。赵云接受了两人的投靠，然后先剥夺两人的兵权，将两人留在易京，却派人把六千军队送往右北平。 严纲和单经有些不解。夺他们兵权他明白，刚刚投降，他们肯定不能再带原来的军队。可为什么要把这六千军队送走呢？总不至于连这些小兵也怀疑吧？ “赵将军，这……此前我和单将军率大多数兵力攻易县，才让袁绍轻易得了渤海和平原，如此袁绍兵力损失极小，他必会重兵攻打这易京。” “将军在易京只有不到一万五兵力，虽易京之城坚固，但万一袁绍率四五万兵前来，数倍于易京兵力，岂不危矣？将军为何不将那六千兵留在易京，以充实易京兵力？” “哈哈哈哈！两位将军对我军军制了不了解啊！”赵云还是耐心地解释：“我军士兵在征战前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且其兵器使用、战术战略已是独树一帜，与其他诸侯不同。你们这些士兵都是就地招募的，平日训练少，对我军的战术不理解，甚至连最基本的兵器都不会使用，如何能上战场？” 赵云说的隐晦，严纲和单经似乎也听得明白，那就是你们俩带的这些士兵都是乌合之众。在右北平，这样的士兵连上战场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两位将军不信？两位将军两次攻我易京，虽是我易京坚固，但亦是我军精锐，两战你们死亡万余，我军才损失不到千人。我龙啸军一万五将士，挡袁绍五万士兵，亦不畏惧。” “将军真是豪气冲天。”两人见识过龙啸军的战力，之前的担心反而烟消云散，也不再纠结士兵被带到右北平一事。 “那不知我们该做些什么？” “你们先留在我军中，具体事宜嘛！”赵云也不知道让他们俩做什么：“刚才我说过了，我们右北平的军队编制和作战方式，和你们以往所认识完全不同，所以我无法为你们派遣去做具体的事宜。你们先熟悉一下环境。再者，对于你们的安排，还得由我们将军决断。” 听了赵云的解释，严纲和单经也不再追问。 …… 第164章 平幽州之战(十二)上谷，鲜卑人来袭 上谷郡，田豫和牵招驻守这里。田豫一直向往着带兵打仗，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虽然仗还没得打，但兵是带上了。 如今上谷郡驻军一万一千人，其中乌丸骑兵八千人，右北平骑兵三千。原本刘鑫还担心乌丸骑兵太多，而田豫又从未掌控过军队，恐怕无法驾驭这些乌丸士兵。 结果他有点小瞧田豫了。有一次，乌丸士兵内部发生械斗，两边各两三百人，打得不可开交。起因是两帮人抢马场，认为马场分配不公平。这两帮人早在难楼掌事的时候就经常闹事，难楼利用自己的威望强力弹压，却没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田豫上来之后，就让大军把参与械斗的人全部拿下，先施以鞭刑，每人领五十鞭再说。 行完刑之后，他就开始想解决办法。既然双方都觉得对方的马场好，那就好办了，把双方的马场交换过来。双方领头之人一愣，他们抢马场是为了多占一些，而是去要别人的马场。双方立马没脾气，此事就此作罢。从此之后，田豫在乌丸人心目中的威望大涨。 后来，这事传到刘鑫的耳里，他也惊讶了。这种在21世纪影视作品中常见的烂桥段，田豫也会。 另外，田豫还让国渊派人来上谷郡协助开垦，引导一些乌丸人种地，以减少马场的压力。 以前上谷郡养的马，除了自用，要供刘虞、公孙瓒，甚至并州、冀州、徐州都有人来买马，每年产马近万匹。 如今，刘鑫勒令，以后不经他的允许，不准给别人提供马匹。右北平一直采取的是精兵政策，对马匹的需求不算太多。他全军骑兵只有五万左右，马匹都已经饱和了。更何况，他还有管子城、平冈城一大片草原在那里放着。 马养不了那么多，只能引导牧民改养羊、牛等，当然还有一些乌丸人被引导去种地。 还有，投了右北平后，上谷郡轻易地获得一些优质的铁器，例如铁锅、农具等，这使他们欣喜若狂。在草原之地，没有什么比铁具还要值钱的东西。以前战时，他们要花高价去买或换，现在只需要花比较低的价格就能买到或换到。 以前难楼掌控上谷时，为了保证马场的安全，经常会派骑兵北上上百里巡逻。频繁地巡逻好处是，可以震慑他人，让他人不敢小瞧。 鲜卑人偶尔会进入幽州上谷、代郡等地，但一般也是掳掠汉人，而不去掳掠乌丸人。或许在鲜卑人看来，乌丸人有的东西，鲜卑人也有，抢来干嘛呢？大老远跑来，要抢就抢自己没有的东西。当然，或许也有欺软怕硬的缘故，汉人相对软弱一些，更容易得手。 田豫掌管上谷后，就不再按难楼的做法，没事带大军是巡逻，耗费粮食不说，还浪费劳动力。他采取了这个时代的烽火台制度，即在草原上距离上谷两百里到一百里的这段路程里，一路上选择地势较高之处建烽火台，一般五里到十里一个，一共修了二十多个。一百里左右的范围内，这是上谷郡军队驻扎的地方，田豫在这里屯了八千军队。后面便是牧民放牧的地方。烽火台有士兵把守，一旦遇袭，就会示警，他便有所准备。 这天，远处黑色的狼烟飘起，牵招最先得到士兵的报告，连忙赶来告诉田豫。 田豫立即让士兵向牧民示警，并引导牧民，带着自己负责的马匹、牛、羊等牲口，回上谷郡。 按照他设的烽火台的距离，一旦示警，敌军基本上无法当天到达，或就算敌军当天快速奔袭到达，亦无体力发动进攻。所以，牧民们仍至少有半天时间。 他和牵招率领着八千骑兵，开始布置防线，以阻止敌军。至于防线的布置，田豫也是有所考虑，他会选择地形复杂的山谷之地或高低起伏之地作为交战的战场，而避免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对决。 然而，田豫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时辰后，斥候便传来消息，是鲜卑大军，兵力三万骑兵，已在十里之外，去除斥候回报的时间，恐怕一两刻钟之后便可到达。他大吃一惊，随即明白鲜卑人肯定是破坏了最前面的烽火台，争取到了时间。 虽然此刻牧民已撤回到大军的后方，但他的防线仍没有部署完毕，如此无法阻止近四倍兵力的敌军。 “田太守，这如何是好？”刘鑫为了让田豫掌管上谷郡方便，任命他为上谷太守。 此时牵招也有些焦急起来。他虽长田豫几岁，但田豫身份特殊，他对田豫也很尊重。 田豫沉思片刻：“我需要半个时辰左右，方能部署完毕，届时必能挡鲜卑大军，只是……”他看了一眼牵招：“你率五千骑兵，迎上鲜卑大军，拖延时间。” 牵招顿时有些犹豫，他如果真率五千大军上去，很有可能会没命回来。然而，他是一名优秀的将领，此时正是危难关头，他又岂能退缩？略微犹豫了一下，他便朝着田豫点了点头，然后朝田豫抱拳施礼，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牵招率五千轻骑兵列阵于前，等待鲜卑大军的到来。没过多久，鲜卑大军将来到了牵招所率的上谷军队面前。 看到有军队阻拦，鲜卑大军的统帅打了个手势，让大军停了下来。这支鲜卑大军的统帅名叫扶罗韩。 扶罗韩仔细看着牵招所率的大军，他不知敌军底细，不敢贸然进攻。 面对鲜卑大军，牵招心里略有些紧张，此前他曾率军击过土匪，但从未经历过如此大战。况且，他一向听闻鲜卑人骁勇善战。 他明白自己不能露出怯意，否则气势一弱，便不战自溃。他暗中给自己打气，鲜卑人骁勇善战又如何？我右北平的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也曾击溃过鲜卑大军。 扶罗韩看了一会儿，这支军队就这眼前这几千人，战场辽阔，也看不出有埋伏。他估算出对方的实力，便下令进攻。 第165章 平幽州之战(十三)田豫破鲜卑 数万鲜卑骑兵冲向牵招率领的上谷骑兵，战场上万马奔腾，气势惊人。 “射箭！射箭！”牵招也下了进攻的命令。数千支弩箭飞向鲜卑大军，射中鲜卑士兵，战场上惨叫声不断。两轮弓弩下来，鲜卑士兵进攻缓了下来。 扶罗韩看到进攻缓了，连忙催促擂鼓，激励将士。顿时，鲜卑士兵如打了鸡血一样，悍不畏死，继续往前冲锋。 骑兵冲锋的速度快，硬挡了上谷军队的几轮弓弩后，便冲到了牵招的眼前。双方骑兵正面冲撞了起来。 鲜卑骑兵一路冲杀过来，而牵招率领的上谷军队没有助跑，气势上就弱了一大截，很快就便落入下风。 虽知如此，牵招却不能退去，他舞着大刀，一边杀向敌军，一边指挥着自己的军队注意结阵。一场大战，双方你来我往，你死我活，杀得难解难分。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战场之上，上谷军队的士兵越来越少，牵招心知自己撑的时间已经够了，但大军已被打乱，他已无力让大军再撤退。 布置好防线的田豫远眺战场，看到牵招没有及时撤回来，心中大急。可是，他也没有办法上前营救。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牵招明白自己无力再指挥大军撤退，只能自己撤退了。 “撤退！撤退！”他一边高喊一边后撤。后撤之后，一些还活着的上谷军队也跟着撤了回来。鲜卑骑兵跟在后面一路追杀过来。 跑了半刻钟时间，鲜卑骑兵越追越近，牵招心中焦急起来，莫非自己真的要埋骨于此？ 他正想着，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支骑兵，他心中一喜，明白是田豫率军过来迎接于他。 田豫看到牵招率着残兵败将过来，便让士兵准备弓弩，阻击后面的鲜卑骑兵。一阵狂射，终于将追赶牵招的鲜卑骑兵射退。田豫又引导牵招进入他所设的防线之内。 一场大战，牵招带着的五千骑兵，只回来了不到一千人。 两刻钟之后，扶罗韩率着鲜卑大军来到了田豫所设的防线前。这是一个山谷，两侧地势较高，不好攀爬，如从谷中穿过， 又恐被伏击。扶罗韩犹豫了起来。 他想着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掳掠，岂能半途而废？更何况还损失如此惨重。他犹豫了一下之后，便决定进去，可不能被敌方的小伎俩给吓跑了。然而山谷狭小，他也只好下令部将率五千大军进去。 鲜卑大军进入之后，小心谨慎地行军了半刻钟时间，却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了些。于是，继续往前走。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堆拒马挡住了去路，正面、两侧无数弓弩射出，射向鲜卑大军，鲜卑士兵成批地倒地不停。 “撤退！撤退！”遇袭之后，鲜卑将领赶紧下令撤退，但军队有点长，指令不能马上传到后面，后面的士兵仍在往前走。顿时，鲜卑大军开始混乱起来。 此时，上谷军队的弓弩几无死角，仍对着鲜卑军狂射。 等到后面的鲜卑士兵接到后退的指令时，开始调头撤退。后面仅退了半刻钟时间，战马踩到了铁蒺藜，吃了痛，乱摇乱晃，把背上的鲜卑士兵给晃了下来。 鲜卑士兵大吃一惊，这铁蒺藜是怎么来，刚刚走过时还没有，怎么现在就突然出现了？ 不管他们有没有想明白，都不能改变被铁蒺藜堵住回路的事实。 前不能进，后不能退，鲜卑骑兵被弓弩射击，又没有掩体遮挡，只能下了马，以马身来挡。一轮又一轮的射杀，越来越多的鲜卑骑兵倒地。 鲜卑将领也是大急，便下令以倒地的士兵的尸体，覆盖在铁蒺藜上，开出条路来，然后踩着尸体，带着活着的士兵逃出谷外。 谷外的扶罗韩看到五千士兵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只有一千多人出来，心中大惊。他连忙问起里面的情况，部将把过程讲了一下。他很快就怂了，打死都不敢进去了。 然而就这么调头回去，扶罗韩可不甘心，他略微沉思，便咬了咬牙，决定不抢上谷郡了，改道到代郡，掳掠代郡也是可以的。 于是，他率着大军，换了个方向，往西而去。 田豫很快就得到斥候的回报，称鲜卑大军往西而去，他担心鲜卑人去而复返，并没有马上撤掉防线。直到第二天，确定鲜卑人真的不会回来，他才下令撤掉防线。 从俘虏到的鲜卑士兵的口中，他才得知这支鲜卑军队的统帅是扶罗韩。 原来，鲜卑首领魁头已经死了，继位的是魁头之子步度根。然而步度根威望不足，不仅素利和轲比能与之相争，而且上谷以西的鲜卑尽数反叛，分别由蒲头和扶罗韩等统领。这个扶罗韩正是步度根的兄长。 田豫连忙派人快马给刘鑫送信，告诉他鲜卑大军向代郡而去。同时，他向代郡方向示警。 话说扶罗韩率着大军行军了三天之后，绕了套半圈，来到了代郡。代郡自从太守刘恢几年前死了之后，一直由刘虞掌管，如今刘虞已死，代郡处于无人管的境地。 听闻鲜卑人来代郡，代郡一片混乱，百姓纷纷躲藏起来。扶罗韩没有遇到抵挡，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代、平舒、当城、桑乾、马城等各县，被其掳掠的百姓达数万人。 抢了代郡之后，扶罗韩满意了，想着该回去了。在抢代郡之前，他还想着，抢完之后就顺势进入上谷郡再抢一番。可抢了代郡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收获太大了，再抢就带不回去了。 又想到上谷郡的军队不弱，他觉得自己还是最好不要原路返回，万一碰到上谷的军队，那就麻烦了。 于是，他决定继续西进，进入并州雁门郡，再返回鲜卑。 …… 攻下涿郡后，刘鑫大军正在涿郡休整，处理善后事宜。如今，公孙瓒败亡，幽州尽归他手。他立马找人派快马回右北平土垠城，找朝廷使者段训，让他以朝廷的名义任命自己为幽州州牧，接替刘虞的位置，如此便名正言顺。 段训奉朝廷之命而来，身上是带有朝廷的符节的。虽然这符节的权力有限，但在这乱世，越权做些事情，也没人会管。 第166章 中山之战(一)应对鲜卑掳掠 大军休整了十天之后，他收到了辽东传来的战报，得知张合、荀攸和田畴率军攻破了高句丽，心中大喜。只是，高句丽王伊夷谟逃到什么沃沮去了，这就留下了后患。 他突然想到在21世纪的历史上，曹魏曾攻破过高句丽，高句丽人也是逃到什么地方躲了起来。后来，曹魏退兵了，几十年后，高句丽人复国了，重驻尉那岩城，改为丸都。 再后来，高句丽趁中原大乱之时，西破辽东，北占扶余，南攻平壤，成为一个能够撼动中原王朝的帝国。隋唐时代，中原王朝数次征讨而均败于其手。 想到这里，刘鑫觉得自己要牢牢占据高句丽之地，彻底消灭高句丽政权，避免重蹈覆辙，让其死灰复燃。他找来贾诩商量了几天时间，再综合荀攸等人的意见，便给张合、荀攸等回了一封信，要求按信上所写去做。 龙腾军暂时留在国内城，继续清剿高句丽境内残留的高句丽军队、土匪等，保护地区安全。龙腾军必须打探到沃沮之地在哪，继续清剿伊夷谟等余孽。 另外，将高句丽纳入大汉国土，划归玄莬郡，任命阳仪为玄莬郡太守，以伊夷谟的哥哥拔奇的名义安抚高句丽百姓，计划数年时间，将至少十万高句丽百姓逐步往幽州西部迁移，分散住在昌黎、辽西、渔阳、涿郡等郡，鼓励辽东、昌黎等郡的汉人过去居住，以改变玄莬郡的人口结构。 还有，高句丽虽有语言，但没有文字，让右北平派一批师者过去，在玄莬郡内推行汉语和汉字。 如此政策，用不了几年，如今的高句丽就会慢慢消失，彻底成为大汉的领土。 …… 正当刘鑫大军休整完毕，即将南下时，他收到了田豫传来的消息，鲜卑人南下。他气得连拍桌子，鲜卑人太可恨了，总是隔三差五地南下掳掠，他虽不惧鲜卑人，但鲜卑人总是来搅局，坏了他的大事。 本来他应该率军南下，牵制袁绍军队，缓解袁绍大军可能会攻打易京所带来的压力，同时巩固刚占据的蓟、涿、代三郡。 如今鲜卑人南下，他不得不分兵应对，则南下的兵力少了。如此与袁绍大军对峙处于劣势，这胜败难料了。 他把龙吟、龙跃两军的统帅、司马、军师都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诸位，我军破涿郡，幽州已尽归我军所有，本来我军当南下中山，以阻止袁绍军趁机北上。但就在刚才，我收到国让传来的一个消息，鲜卑人于四天前南下到上谷，被国让所阻，转而去了代郡方向。” 张辽、太史慈等人听了，窃窃私语起来。 “将军，这恐怕是袁绍之计？”龙跃军司马闵纯突然说道。 “哦？”刘鑫从未想到会是袁绍引鲜卑军南下，不免有些惊讶：“闵司马，你为何会这么想呢？” “将军有所不知，这是袁绍惯用的伎俩。属下两年多以前在韩馥手下为官，这袁绍亦是同样的做法，引入外敌来对付韩馥。” “可是，当时袁绍是怂恿公孙瓒南下，如今是鲜卑人南下，二者有明显的区别！”其实刘鑫听闵纯这么一说，便已经相信是袁绍引来的，因为在历史上，袁绍也没少干类似的事情。只是，他仍想进一步知道闵纯的想法。 “袁绍此人，表面上是四世三公，实则沽名钓誉，干的都是男娼女盗之事，为成大事而不择手段。鲜卑人与我大汉乃世仇，南下必掳掠百姓，袁绍这是空口白牙，用幽州百姓之财，来换取鲜卑为其所用。”看来，闵纯这么判断并非是有依据，而只是根据袁绍的性格来做出猜测。 “属下在冀州时，便曾得知袁绍与匈奴军亦有往来，那他再勾结鲜卑也并非没有可能。”闵纯担心刘鑫不信，又补充说道。 “确有可能是袁绍引来的。”贾诩也赞同闵纯的说法：“我军近年发展太快，袁绍引来外援，乃理所当然，偏偏我军与鲜卑、匈奴等蛮夷乃是敌人，袁绍自然会拉拢。” “只是，鲜卑人向代郡而去，必会掳掠代郡，代郡没有兵力，鲜卑人轻易得手，之后会迅速北归。唉！我军如前去追击，恐怕也已经晚了。” 听到这里，刘鑫等人看着舆图，仔细算一下路程，心中都叹了一口气，如果鲜卑军真的掳掠就走，那他们肯定是追不让了。 “可万一鲜卑人掳了代郡后，继续掳掠其他地区呢？”闵纯有些不解。 贾诩摇了摇头：“恐怕不会，代郡东面是上谷郡，鲜卑人在国让手里吃了亏，哪还敢往上谷凑？如果他们掳掠的财物够多了，多半会会立即退回，如果掳掠的财物不够，或者太贪婪，倒是有可能会进入雁门郡。” 代郡到涿郡约五百里路，就算他现在让骑兵追击，也起码四五天时间才能到那里。如果鲜卑人掳掠后撤退，他们确实晚了。 “不管晚不晚，我军都要派人轻骑去追击，代郡已经是我军的领地，我大军自然有守土之责，不能坐视百姓被掳而无动于衷。既然晚了，我军就去代郡巡视一番，告诉代郡百姓，日后他们将受到我征北将军的护佑，下次鲜卑人就不会再去掳掠，如此，代郡百姓亦能安心生产。”刘鑫当场表态，不管如何，都要派大军过去追击鲜卑人。 “如果鲜卑人进入雁门郡，雁门郡亦是大汉领土，我军当进雁门郡，消灭鲜卑大军。” “主公说得是！” “既然如此，文远，龙吟、龙跃六千重骑兵卸甲，你再带着龙吟、龙跃两军轻骑，约一万一千骑兵，去代郡。孙司马也去，助文远处理代郡事务。根据国让的消息，鲜卑人有两万多骑兵，你兵力处于弱势，没办法，我也只有这些军队了，你要谨慎行事。龙吟军其他兵马，我带着南下。” “对了，雁门郡如今是什么个情况？太守是谁？”刘鑫突然一问。 第167章 中山之战(二)坚守易京 当今乱世，各地不少州郡无人管理，并州自刺史丁原死了之后，朝廷就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刺史。虽然没有刺史，但一些郡县仍有太守镇守。 “雁门郡太守应该是郭缊。”闵纯在冀州为官时，似乎与郭缊打过交道：“郭缊是太原阳曲人，于四年前当了雁门郡太守，并州自丁原之后已是大乱，黑山张燕大军驻扎于太行山中，经常出没于晋阳一带。” “但张燕很少来雁门郡，可能是雁门靠近匈奴和鲜卑，担心会与匈奴和鲜卑起冲突。郭缊当了雁门太守之后，一直恪守本职，坚守雁门，好在这几年，鲜卑、匈奴都没去过雁门掳掠，也总算是相安无事。” “那雁门郡兵力多少？” “兵力不多，应该有三四千人吧？”闵纯也有些不确定。 刘鑫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第二天，张辽和孙乾率九千骑兵向代郡而去，刘鑫率龙吟、龙跃两军轻重步兵和龙耀军骑兵，共两万四千人，南下中山。刚到达中山国卢奴县时，大军便被冀州军队所阻，正是高干、辛评率领的三万大军。 …… 话说修筑易京完成后，赵云、徐庶终于松了一口气。如今他们每天都在训练士兵，以让士兵保持战力。严畯和单经也帮忙着训练士兵，两人也慢慢地对右北平的军队结构有了一定的了解。 又过了一段时间，袁绍大军终于从渤海北上了。颜良、吕威璜 、郭图率军两万进军河间，来到易京面前。 来了之后，颜良并没有让大军进攻，而是安营扎寨。又过了七天时间，韩荣、郭援、逢纪也率两万大军从巨鹿方向起来，和颜良大军会合。如此一来，前来易京的冀州大军已有四万。 冀州军队以老将韩荣为主将，颜良为副。韩荣也是召集军中要职之人，商讨攻打易京的方法。 “诸位，我等奉主公之命，攻打易京，主公虽称，以本将军为主将，但本将军年纪老迈，指挥军队还行，战场之上还得靠你们去打才行。你们说，咱们这一仗该怎么打？”韩荣资格老，但为人很谦逊。 “这刘鑫真乃智谋之人，知道州牧要夺渤海，便提前在易县驻城，阻止我军北上。这易京位置也选得好，利用易水，来修筑防线。既然修了这易京，右北平军多半是以易京长期据守，不会主动出战，看来我军只有强攻了。”逄纪先说了他的看法。 郭图也不甘示弱：“正是如此，这易京可不能小瞧，听说严纲、单经曾两次以优势兵力攻易京而不破，我军明天先尝试攻一下，看一下这易京是怎么守的？届时再具体商讨如何夺取。” 在袁绍面前，郭图和逄纪更受到信任，韩荣听到两人没有意见，便打定主意，明天先攻打易京，看一下情况再说。 “韩将军，明日让末将率军进攻，末将必拿易京。”颜良对韩荣一向很尊重，如今自告奋勇。 “末将也愿意打头阵，与颜将军一起，破了易京。”郭援也站了出来。 这下韩荣高兴了，他最担心的就是没有愿意主动站出来，那样多没面子。如今颜良和 郭援主动请战，这就给了他脸面。 “好，两位将军神勇，明日本将军亲自为两位将军压阵，为两位助威。哈哈哈哈！” 次日，冀州大军列阵于易京前面，颜良和郭援已经做好准备，各率八千军，分别从两侧发动进攻。 对于首次发动的试探性进攻，出动这么多兵力，也看出冀州军对此战的重视程度。 韩荣又把颜良和郭援叫了过来，亲自给两人打气。 “两位将军，今日就交给你们了，本将军已在大营中备好酒菜，希望两位将军一战可胜。” 颜良和郭援抱拳施礼：“末将必攻破易京。”说完，两人各回去各自阵营。 片刻之后，大军进攻的号角响起。 颜良拔出宝剑来，大吼一声：“士兵们，攻破易京就在眼前！杀！杀！” 另一边，郭援亦是如此：“沙场建功，就在此刻，冲啊！” 两人话音刚落，冀州大军发动了进攻，士兵向易京跑去。 此刻，赵云、严纲和单经正在易京外围的第一道壕沟里，看着正在往前冲的冀州士兵。 严纲和单经两人感到胆战心惊，这冀州军的气势很猛，跟以前与他们交战时大为不同。 “放心，袁绍大军只是看着勇猛，呆会儿我弓弩齐发，重创于他们，他们就勇猛不起来了。” “赵将军说得是！”两人看到赵云如此轻描淡写，似乎不把冀州军放在眼里。如果是以前，他们会认为这是狂妄，现在他们认为这是自信。 冀州大军很快就进入百步以内，龙啸军壕沟里的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 赵云举起令旗，往下一甩：“放箭！放箭！”一声令下，两道壕沟，两千多箭射出，射向冀州大军，还在跑着的士兵纷纷倒地。 颜良和郭援看到龙啸军弓弩的气势，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震惊，早闻右北平军的弓弩厉害，果然不假。 “竖盾！竖盾！” 前面跑的士兵脚步放缓，盾牌兵连忙竖起盾牌，上前几步，把士兵挡在后面，原本正在冲锋的士兵自觉地跑在盾牌后面。 冀州军的刀盾兵也是训练有素，速度极高，很快就架起一堵盾墙。 “前进！前进！”有了盾牌的保护，冀州军迎着龙啸军的弓弩慢慢推进。然而，龙啸军的弓弩太密集，总有射中刀盾阵中的士兵的时候。 冀州军很快推进到三十步左右，躲在刀盾后面的弓兵开始以弓箭疯狂反击。龙啸军第一和第二道壕沟就只有四百多人，面对冀州军数千弓兵的弓箭，也落入下风，慢慢地被压制。 赵云看到这里，知道该是撤退的时候了，于是下了撤退的命令，让士兵撤出第一道壕沟。 颜良和郭援一左一右，攻上了第一道壕沟，而第二道壕沟仍射出弓弩，两人便不自觉地跳下壕沟，躲避弓箭。 第168章 中山之战(三)三道壕沟 “不行，郭将军，你我分开来攻，敌方刚才从这壕沟退的，这壕沟必有路，你攻壕沟，我从上面架盾前进。” “好！”郭援明白颜良的意思，即两人不能碰到一起。 颜良便上去，让士兵架着盾牌，继续前进了。 郭援带着几百个士兵进入壕沟，沿着壕沟往前跑。果然，壕沟之内的各个要道，均有敌军把守，一阵弓弩射来，这壕沟空间太小，没地方躲，连盾牌都没办法架起来，郭援的士兵纷纷倒地。 郭援很快就意识不能从这壕沟进攻，便指挥士兵爬出壕沟，跟在颜良的大军架设的盾牌墙后面。 第二道和第三道壕沟五六百人，一轮近三千支箭，射向冀州军，一轮又一轮，颜良的盾牌墙撑的时间长了，盾牌慢慢被射穿，他才意识到，这才是龙啸军弓弩的厉害之处。前面盾牌墙被破，士兵被射死，冀州军开始混乱，无法保持阵形。 颜良看到形势不妙，心中大急，他再不采取措施，这大军会吃败仗的。 在后面压阵的韩荣也看到前面进攻不利，颜良似乎遇到了麻烦。他连忙下令鸣金，让大军撤军。今日只是试探性进攻，不能失败，首战战败，对大军士气打击会很严重。 冀州军慢慢地后退，并退出弓弩的射程之后，龙啸军又往夺回第一道壕沟。 赵云高兴地跟严纲和单经调侃起来：“你们看，我说得没错吧？” 严纲赞道：“还是赵将军神勇。” 此战，龙啸军伤亡寥寥无几，冀州军伤亡也不算大，估计不足千人。赵云感慨，冀州军还是有能人的，如果不是及时撤退，龙啸军有弓弩必射破盾牌，从而使冀州军大乱，到时杀伤就大了。他感觉到自己肩上的重任大了许多。 双方战罢，各自打扫各自的战场，赵云让士兵注意回收弓弩，一次交战，他射出几万支弓弩，只杀伤千人左右，这效率还真是有些低。赵云心里这么暗想着。 冀州军大营，韩荣等人也在商议着。 “此战是我军与右北平军初次交锋，战场对我军还是不利，初战伤亡一千一百多人，损失虽不算大，可杀敌没几个。看来，右北平大军建的这个易京不简单。颜将军和郭将军，你们说呢？” “我等攻城之时，敌军以弓弩还击，早闻右北平的弓弩很厉害，今日交手，果然不同凡响，哼！如若不是这些弓弩，我必杀入敌军大营。”颜良气呼呼地说。他与人对敌于战场，大多数时候都能处于上风。如今却被压着打，几无还手之力，心里憋屈得很。 “敌军以壕沟防守，我军弓箭无法射中敌军，只能以盾牌保护冲过来，但将军也看到了，敌军的弓弩很厉害，竟可以将咱们的盾牌射破了，还有，右北平的弓弩是铁制的，此前曾闻曹操让人仿制，将军，我等不如也把此事报于主公，看看能不能仿制？末将捡了几把敌军的弓弩。” 说着，他把捡到的右北平的弓弩递了过来，给在场之人查看，然后又补充道：“敌军壕沟被占时，也是从壕沟撤退的，末将进去过壕沟，应该是与后面的壕沟相通，只是壕沟狭小，在里面被攻击时难以躲避，所以对我军不利。后来，末将迫不得已，才爬了上来。” “那你等再撤退时，为何不把壕沟给毁了？”逄纪突然一问。 颜良和郭援愣住了，对呀，撤退之时为何不毁掉呢？这样下次进攻时就方便多了。如今两人懊悔起来，暗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想到这点。 “那敌军一共几道壕沟？如果只有三道，那还好，如果有十几道，一道一道地破坏，也费不少时日。”逄纪又问。 颜良和郭援又愣了一下，颜良摇了摇头，郭援支支吾吾：“末将……没注意看。” “就三道。”韩荣说道：“以前在渤海时，本将军与颜将军曾率军于此，本将军曾在此勘查过地形，易河之东，地形为坡状，但坡不陡，长度应该在两百步左右，今日看敌军挖的壕沟，两道壕沟之间六十步左右，再加上坡下还有些距离，算下来应该只有三道壕沟。” “这坡上面三道壕沟之后，应该是平地，只是……听闻右北平军动用万余士兵，修筑了两个月时间，不知道修了什么。” 听了韩荣的话，颜良、郭援等都禁不住看着韩荣，他们想不到韩荣能知道这些。或许这就是主公以韩荣为主将的主要原因吧？ “如果只有这三道壕沟，那我等只能再攻一次，每攻破一道壕沟，便将其填平，阻止敌军再挖便是。如此，便破了敌军的壕沟。” 在场诸人均点了点头。 大战一场之后，冀州军休息了几天时间。三天后，韩荣再次组织大军，发动进攻，仍由颜良和郭援担当进攻大将。 随着号角声起，冀州士兵发动了进攻。几天前的无功而返并没有影响到冀州大军的士兵，颜良和郭援仍是冲劲十足。 面对龙啸军的弓弩，冀州军似乎有了些办法，推进的速度非常快，不到半个时辰，颜良和郭援在牺牲了几百士兵的情况下，率军占据了第一道壕沟。 占据之后，颜良和郭援仍是一左一右，推着盾牌继续推进。而在其身后，一些冀州军士兵正在掩埋壕沟。 赵云在第二道壕沟里查看冀州军的进攻情况，这才发现冀州军正在掩埋壕沟。他心中感叹，当初挖这壕沟时，他便想到时间长了，敌人肯定会有办法对付。 看来，这三道壕沟的防线所起到的作用也就这样了。想到这里，赵云便下令弓弩加大力度，好歹也要在壕沟失去作用之前，多杀伤些敌人。 颜良和郭援在两侧继续率军推进，他们各自让士兵结阵，以盾牌护在外面，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盾牌方阵，挡着龙啸军的弓弩。 赵云很快发现冀州军前面的盾牌被弓弩射中多次，居然射不破，心中略微吃惊。看着盾牌上插满的箭，他明白了过来，冀州军吃一垫长一智，增加了盾牌上腾条的厚度。 第169章 中山之战(四)袁绍来到了中山 这种做法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但会加大盾牌的造价成本。而且，冀州军队应该只是为了应对龙啸军的弓弩，才临时改装了盾牌，并不意味着所有盾牌都被临时改装。 想到这里，他让士兵减缓射弩，让冀州军推进得快点。待冀州军推进到四十步距离时，他再度让第二道壕沟的士兵疯狂射出弓弩。之所以故意让冀州士兵推进，是为了让壕沟里面的龙啸军有更大的视野，以弓弩射向冀州军盾牌方阵的两侧。 他认为冀州军临时改装了盾牌，用于正面阻挡，但两侧的盾牌却未必也是改装过的。而且，这壕沟是半月形的，敌军越靠近，侧面就就越容易暴露。 果然，在龙啸军的弓弩攻击之下，一些冀州军的盾牌方阵被破坏。只是龙啸军并不能及时破坏所有的方阵，冀州军继续推进，很快地来到了第二道壕沟前。 赵云看到形势不妙，赶紧下令让出第二道壕沟。这么一来，第二道壕沟也被冀州军给占据了。 颜良和郭援并没有停歇，而是让士兵继续推进，向第三道壕沟推进。自然，他们的身后也有士兵正在填掉第二道壕沟。 在第三道壕沟里，赵云再次加大弓弩的力度。然而壕沟空间太小，兵力有限，再加上冀州军对付龙啸军的弓弩也越来越有经验。 两刻钟之后，第三道壕沟也被冀州军给占领了。赵云自然是先率军撤退了。 冀州军在花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死伤三千多人，终于成功地破了龙啸军的三道壕沟。颜良和郭援攻上去之后，便立刻停止进军。 在他眼前，一条山谷延伸到远处，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几座建筑？只是这建筑筑得有些奇怪，周边堆积山丘，高约五六丈，中心山丘高达十丈，其上建楼，其后还有一些房屋什么的。 颜良和郭援感到惊异，两人都没有继续进攻，一则大军攻占壕沟耗费时间和气力，已是疲惫，二则他们需要回报易京的情况，再看怎么去打。 没过多久，韩荣、郭图、逄纪等人都爬了上来，观看三道壕沟之后到底是什么玩意？众人不由地惊呆了，难怪右北平军称之为京，这东西看着不像规范的城池，又不像其他防御性的建筑，倒像是用土和木头搭建的楼塔，难怪称之为京。 “诸位注意看，这京其实就是塔结构，是用土和木构造的，看着应该有三四层，右北平军可在塔上，以弓弩射击。”郭图看到这京似乎有了些想法。 “我军要攻击，却只能从塔底往上攻击，但靠近这塔，就要费劲不少气力。而且后面还有几座类似的塔，塔与塔之间形成掎角之势，相互掩护，如此我军靠近就不容易了。” “公则所言有理。”逄纪接着说：“这种一座一座的塔结成群，形成庞大的城池，只是这结构的城池，我等从未见过，怎么进攻还待细细考虑才是。” 遇到一个从未见过有东西，不管是郭图、逄纪等文臣，还是韩荣、颜良等武将，都会谨慎很多。 “诸位，我等不妨先回去吧！士兵征战一天了，也疲倦了，颜、郭两位今日立功，亦值得庆贺，我等不如趁机犒劳一下士兵。” “至于攻城之事，我等再细细商议，才能决断，可不是轻易进攻。” “韩将军说的是。” 等士兵把壕沟都填平了，冀州军便撤回了坡下，并派士兵驻守于坡上，防止右北平大军再次挖壕沟。同时，韩荣把军中大营前移，以方便下次攻打易京。 …… 话说刘鑫率军驻扎中山国卢奴县，与高干、辛评的三万大军对峙了十几天时间，双方均没有交战的意愿。 正在这时，刘鑫得到斥候回报。袁绍、鞠义等率一万大军来到了卢奴县。他感到吃惊，想不到袁绍亲自来此。 “报……报……”士兵来报。 “进来。” “报将军，外面冀州军队索战，称是袁绍亲自前来，想邀将军一谈。” “哈哈哈哈。”刘鑫忍不住大笑起来：“好，本将军与袁绍认识也有四五年时间了，他既然来到这中山之地，本将军总得见上一见。” 刘鑫整顿兵马，与太史慈、许褚、贾诩率军列阵于外，袁绍早就列阵相迎。他看到刘鑫到来，便与一名刘鑫不认识的将领一起向前走了几步，显然想与刘鑫说话。刘鑫也和许褚往前了几步。 “哈哈哈哈，征东将军，多年不见，你仍是神采奕奕，我佩服得很呀！”袁绍看到刘鑫，似乎心里很高兴，倒是刘鑫有些许不愉快。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半以前的事情了，且见面的过程也并不愉快。 “袁将军也是风采胜于往昔，真是可喜可贺！” “几年前，你我曾一起，攻打董卓，只是想不到，如今你我竟变成了敌人了。”袁绍突然又感慨起来。 “大军征战，唯有百姓最苦，冀幽之地平稳，对百姓也有好处。袁将军要是不想与我为敌，那也容易，不如你我各自罢兵如何？” “哈哈哈哈，大军已至此，非我不想退，而是退不了。” “如何退不了？袁将军，你趁我与公孙瓒大战之时，趁机夺了渤海、乐陵、平原等地，占了那么大的便宜，却仍是这么贪婪，那就不应该了，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征北将军亦是狡猾得很，明明想对公孙瓒用兵，却故意调停我与公孙瓒，再诱惑公孙瓒去攻打刘虞，如此你再攻打公孙瓒，便名正言顺，得了地盘又占据大义，精明如斯，唯有你刘鑫。”面对刘鑫的讽刺，袁绍也不甘示弱。 刘鑫反驳：“哼！我调停你和公孙瓒乃真心实意，公孙瓒执意对刘虞用兵，还胁迫朝廷使者，诬陷刘虞，与我何干？” “哼！朝廷使者如今就在你右北平，却不回长安，又焉知他不是被你胁迫呢？或许是你胁迫使者，诬陷了公孙瓒。” 第170章 中山之战(五)与袁绍叙旧 “哈哈哈哈！你亦无证据证明此点。”刘鑫不愿意纠结于此事，便改变了话题：“我好歹也是朝廷亲封的征北将军，袁绍，你这无耻小儿，明明只是渤海太守，却骗取韩馥的冀州，韩馥举冀州献于你，乃有恩于你，你又将其逼死，真是忘恩负义，辱没了你袁家四世三公之名。” 刘鑫和袁绍开始说得好好地，慢慢地起了争执，相互揭对方的短。 “哼！那是公孙瓒南下欲夺冀州，韩馥无力阻挡，欲借我之力，对抗公孙瓒，保自己周全，才举冀州投于我，我亦为其击退公孙瓒。他被逼自尽，是因其私人恩怨，与我何干？” “当时公孙瓒南下冀州，难道不是你袁绍背后怂恿的吗？” “你胡说，刘鑫你非亲眼所见，如何敢说此话？” “世人皆知背后是你在谋划，你不敢承认而已？当时鞠义反叛韩馥，是否亦是被你说动的？”说起袁绍的糗事，刘鑫不介意打破砂锅问到底。 “哼！刘鑫，我今天邀你出来见面，是因为你我乃旧识，叙叙旧而已，你却言及这些毫无相干的旧事，未免太煞风景了。” “袁绍，我与你不过相识，只是见过两次面而已，谈不上旧识！” “好吧！”袁绍看到刘鑫不给他面子，心中有些恼火：“好吧！既然如此，那我问你，你率军南下，侵犯我冀州，意欲何为呀？” 刘鑫稍微一愣，这家伙竟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势。 只是袁绍说他侵犯冀州，无论他如何辩解，都无法解释他如今正驻军中山国的事实。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南下进入冀州：“袁绍，鲜卑扶罗韩率三万大军南下掳掠，此事是否你背后指使？我今日率军于此，就是想亲口问你这个问题。” 袁绍脸上微微一变，被刘鑫观察到，看来，果然是袁绍背后唆使。 “你胡说八道，我与鲜卑人素有往来，他们南下掳掠上谷与我何干？”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干的，你还敢狡辩？刚才我不过直言鲜卑人南下掳掠，你却说鲜卑人掳掠上谷。袁绍，你怎么知道鲜卑人掳掠上谷？” 袁绍被刘鑫质问，猛然醒悟，明白自己不慎说漏了嘴，如今改口也来不及了。他仍狡辩说：“扶罗韩所统鲜卑部落聚集之地距离上谷最近，掳掠上谷有什么不对？” “哈哈哈哈，你听过言多必失吗？你越讲就越露出破绽，实话告诉你吧？扶罗韩并没有掳掠上谷，而是掳掠了代郡。” 如果袁绍说扶罗韩掳掠了代郡，那刘鑫就可能认为袁绍打探到了鲜卑人掳掠的消息，毕竟这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天了。 可他说掳掠的是上谷，表明他并不知道扶罗韩掳掠上谷失败，转而掳掠代郡。这就从侧面证实了袁绍勾结扶罗韩的事实。 果然，袁绍听到刘鑫的话，脸色瞬间大变。 “袁绍，你这个狗贼！”刘鑫突然大喝一声：“你我之事，本是大汉内部之争，你却为一己之利，勾结外敌，此乃谋逆之罪。鲜卑人凶残无比，南下掳掠，致使我代郡数万百姓遭受灭顶之灾，你亦是汉人，你于心何忍？” 他伸手指着袁绍接着骂道：“袁绍，你乃大汉之千古罪人，你何不在此自绝于天下？向代郡惨遭掳掠及被杀的数万百姓谢罪！” 刘鑫几声大骂，把袁绍骂得狗血淋头，把他骂得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出身于四世三公之家，自幼养尊处优，何曾被别人这么骂过？ 袁绍身边那个年纪约三十的将领看到主公被骂，心中大愤。 “刘鑫，你何德何能，敢辱骂我家主公？”说着，他把自己的长枪拿在手里，一蹬腿下的马，快速向刘鑫而去。仅几个瞬息时间，他便来到了刘鑫面前，举起长枪向刘鑫刺了过去。 眼看他的长枪就要刺中刘鑫，说时迟那时快，侧面伸出一把刀来，砍在他的长枪上，其力极大，竟他拿捏不稳自己的长枪，枪脱手而出，掉落到地上。 他心中大骇，连忙纵马后跃，退出一段距离来。 “你是何人？”他大声问道。 出手救刘鑫的自然就是许褚。 “征北将军座下大将，许褚。你是何人？却只会干这偷袭之事？” “我乃冀州大将文丑！”文丑偷袭失败，被许褚当面指出，略显尴尬。 “哼！还冀州大将？有本事的话，你我单挑一场，我见识一下你的本领？”许褚余怒未消，便直接提出挑战文丑。 文丑刚才手中枪被许褚击落，已知道这许褚力气不小，他手中没有武器，便犹豫了一下。 “我们许将军曾战吕布而不落下风，于数万军中取乌丸大将蹋顿的首级，亦是名扬天下，文将军畏惧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鑫暗恨文丑搞偷袭，便讽刺文丑一把。文丑听了，顿时怒气冲冲，脸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袁绍这时也回过神来，文丑是他手下爱将，其武艺高强，他是知道的。许褚虽名气不小，但他相信文丑必能胜许褚。 “文丑，征北将军都这么说了，你就上前比一比，让征北将军见识一下我冀州大将之勇。” 得袁绍的指示，文丑不敢反对：“主公放心，我必斩许褚之头，献于主公。” 他朝一个士兵打了个眼色，士兵明白其意，上前把他的兵器给取了回来，然后交给他。 他拿到兵器，对袁绍施了个礼：“主公请后退几步，等末将一柱香时间，末将必提许褚的头回来。” 袁绍听了哈哈大笑，这话听了提气，他退了回去。刘鑫也退回去，把空间留给许褚。 文丑和许褚骑着马来到中间，两人对视起来，谁都没有先出手攻击。 突然，两人同时纵马往前跃去，文丑举枪就刺，许褚一刀横扫，两人的兵器当的一声撞在一起，大战便起来了。 许褚跟随刘鑫已有三年多，如今也是身经百战，打斗经验丰富。文丑乃冀州名将，长期征战在外，亦是能征善战之辈。两人连续打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第171章 中山之战(六)大战之前 许褚虽占据攻势，一刀又一刀地砍文丑，却仍是奈何不了文丑。文丑手中长枪使得出神入化，挡住了许褚的进攻。 刘鑫看两人打得太久了，就主动喊停，许褚这才罢手。场上的两人已是气喘吁吁。 或许是英雄相惜，一场大战之后，许褚反倒对文丑有了些好感。 “文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冀州名将。” “过奖了，今日能领教许将军的武艺，亦是我生平乐事。” “你我单打独斗算是平手了，希望有机会在战场上统兵较量一番，届时我必会胜你。” “许将军口气倒是大得很。”文丑也不甘被轻视：“好！届时你我再较量一番，让你见识我冀州骑兵的厉害。” 许褚心中不屑一顾，冀州连战马都没有，论骑兵，怎么可能比幽州还厉害？右北平的骑兵可是正面对抗都能打败乌丸骑兵和公孙瓒骑兵的存在。 许褚和文丑各自回到自己的阵营。袁绍今日与刘鑫交谈，他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心中颇为生气，转身拂袖而去。 刘鑫看到袁绍没有发动进攻，也转身离去。 …… 袁军大营里，袁绍见到了一直在前线的高干和辛评，询问了相关情况。 “高元才，近日战况如何？” “主公，刘鑫于半个月前就进入中山，驻扎在卢奴县，末将一听他亲率大军南下，也率军前来卢奴县阻止其继续南下。” “敌军兵力约两万五千左右，我军兵力略多，末将不知刘鑫南下之意图，亦不敢轻易交战，因此双方一直对峙至今。” 袁绍点了点头，又环顾四周：“诸位，你们说说，刘鑫为何会率军南下呢？” 现在除了审配不在外，袁绍手下的谋士基本上都在这里。 许攸急于表现，先站了出来：“主公，刘鑫兵力只有两万多，却敢南下我冀州，如此藐视主动，我以为主公当率大军破了其幽州大军，让他长长记性。” 袁绍看了许攸一眼，虽然家伙答非所问，但这马屁拍得不错。 另一个年纪约三十多的谋士也站出来：“主公，以我看，刘鑫南下应该是策应河间的防守。” “河间的防守？”袁绍有些疑惑：“友若，你这是何意？”原来此人是荀谌，荀彧的四兄。据说正是此人说服韩馥，举冀州投了袁绍。 “正是。”荀谌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主公可记得，刚占据渤海时，颜将军曾回报，说刘鑫为了挡我军北上，在河间易县之地筑了个城。” “刘鑫兵力有限，驻易县之兵并不多，恐怕他担心我军强攻易县，便率军南下，牵制我军，使我们不敢全力攻打易县。这正是刘鑫的目的。” 袁绍想了一下：“看来友若猜得有道理。”他看了一眼辛评：“辛佐治，这事你怎么看？” 辛评想了一下：“主公，我同意荀友若的话。”他似乎不愿意多言。 “嗯，看来刘鑫果真是为了策应易县，驻军为此，防我军北上涿县，又牵制我军兵力，使我军不敢出动太多兵力攻打易县。” “不过，他恐怕要失算了。幽州兵力不弱，但需驻守打地方太多，刘鑫的兵力捉襟见肘，恐怕能出动的也只有眼前这两万多士兵，和在易县的军队。” “本将军攻易县的军队至少四万以上，今日亦是四万大军驻扎在这卢奴县，本将军欲两边都破刘鑫大军，你们觉得本将军做得到吗？” 袁绍感到心情愉快，因为他有重创刘鑫大军的机会。 “主公英明！”许攸很适宜地夸了一句，又拍袁绍马屁。 “那你们说该怎么打？” “主公，既然我军兵力占优，可正面发动进攻，让文丑将军以骑兵进左侧，鞠义将军先步兵于右侧进攻。双管齐下，必能攻破敌军。” 袁绍想了一想，自己兵力占优，直接打过去便是，何必想得太多。 大军休息两天，到了第三天，袁绍突然列阵。刘鑫看出袁绍有战意，看来是想进攻了。他也让太史慈和许褚列阵，准备迎接袁绍的进攻。 虽然兵力处于劣势，但此战若获胜，则会沉重地打击到冀州大军的士气，对右北平大军也很有利。 刘鑫注意看着几百步远的袁绍军大本营，只见袁绍将步兵和骑兵分开，此时他心中一动。 袁绍如此摆阵，莫非是步兵和骑兵同时发动进攻？如果一般人遇到敌军这种情况，自然是以骑兵对骑兵，步兵对步兵。只是，袁绍的骑兵恐怕应该是文丑率领，步兵由鞠义率领。 刘鑫想了一下，不能使用骑兵对骑兵，或以步兵对步兵，他重新做了安排，由太史慈率龙吟、龙跃两军五千重步对抗文丑的轻骑，将龙耀军轻骑带甲，由许褚率龙耀军四千重骑兵，对抗鞠义的步兵。 袁绍看时辰差不多了，一声令下，冀州大军鼓声大作，发动了进攻。 先进攻的是文丑率领的骑兵，几个冲杀很快就进入太史慈所率的步兵射程之内。 “放箭！”太史慈算好距离，下令以弓箭应对，弓箭虽一时放缓了文丑的骑兵进攻，但文丑并未停止进攻。 在牺牲了数百人之后，文丑的骑兵冲杀到了龙吟龙跃的重步兵眼前。 “竖盾！”太史慈下令竖起盾牌，组成盾牌方阵。 文丑并不理会，仍是率军冲杀，然后当他的骑兵用刀砍在盾牌上时，发现并不能砍破盾牌。 他连忙改变主意，以马蹄踩踏盾牌，却发现龙吟龙吟的重步兵盾牌方阵纹丝不动。此时，他心中大骇，这是他第二次见到骑兵都冲不垮的步兵，第一次见到的正是鞠义的率领的军队。 “左右两翼，射箭！”正在文丑犹豫不决之际，太史慈率领的盾牌方阵两侧的盾牌突然撤掉，紧随其后，无数弓弩射出，对冀州的骑兵形成夹击，如此近距离的夹击，冀州骑兵损失惨重。 文丑连忙改变战略，指挥军队在中路和两翼同时发动进攻，想以此近距离冲杀来压制太史慈的军队。 第172章 中山之战(七)双方的较量 然而当冀州骑兵再次靠近盾牌时，太史慈早有准备，让士兵突然撤盾，后面的士兵整齐划一地出长刀，砍冀州骑兵的马腿。这重步兵的兵器是长兵器，面对冀州轻骑兵的短刀，也有优势。 果然，一些比较靠前的战马马腿被砍到，受伤而倒地，士兵也从马上摔了下来。 “前进！”太史慈又下令重步兵往前推进，然后再次出刀，又是砍向马腿。 不到半刻钟，太史慈率领的重步兵占据了优势，文丑呈慢慢败退之势。 后方的袁绍看到情况不妙，赶紧下令让骑兵撤回来。没还待文丑率军回到，他又让鞠义率军迎上去，准备硬刚太史慈率领的重步兵。 刘鑫也是大老远看到袁绍把骑兵给退了，也连忙下令鸣金，让太史慈也退回来。袁绍看到太史慈正在率军撤退，心中一阵不甘。 此时，鞠义的大军已经进入战场范围。刘鑫赶紧下令，让许褚率四千多重骑兵上阵。 当重骑兵来到战场时，鞠义心中一震，他也从未见过带甲的骑兵，而且这骑兵拿的都是长兵器。连到在后方的袁绍也看到这重骑的不凡之处。 “骑兵！冲杀！”许褚一声令下，龙耀军的重骑兵冲向鞠义的军队。 “竖盾！”鞠义下令竖起高高的盾牌，准备迎接重骑兵的撞击。 龙耀军的重骑兵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就冲杀到鞠义的士兵面前，然后骑兵高高地举起长刀，砍向盾牌。士兵借马力顺势而砍，力气极大，直接把盾牌砍成两半了。 龙耀军的士兵再次举起刀，手起刀落，砍向 鞠义的士兵。没有盾牌的保护，士兵被砍中的有不少，纷纷倒地。这时，士兵们才惊醒过来，直接持刀上去，想和骑兵对打，但显然不是对手。 鞠义没有想到龙耀军的骑兵能将盾牌给砍破，心中大惊。 “后撤！后撤！”步兵直接与骑兵对砍，那是送死，于是他赶紧下令让士兵后撤。 冀州军撤了，许褚自然下令追击，两条腿哪跑得过四条腿？龙啸军士兵继续屠杀着冀州军士兵，鞠义看得两眼冒火。要知道，他训练这些士兵可是耗尽心血，辛苦数年才有今日的成果。这支军队是他的骄傲，曾几次击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想不到却在这里吃了亏。 鞠义看到自己的士兵撤得差不多了，而后面的龙耀军骑兵仍在追击，他一阵恼怒。 “快上，上千张弩。”鞠义一声令下，军中士兵推来了几十辆弩车，他早就把弩车准备好了，就安置他的军队的后面。本以为可能用不着，结果还是用上了。 “射击！”千张弩准备就绪，发射弩箭。这弩箭是弩车专用，比右北平的弓弩所用的箭要粗大很多。 几十辆弩车同时射出，一车有差不多十支弩箭，那弩箭快如迅风，射向龙耀军，许褚早就看到鞠义在搞什么东西，但没看明白，如今看到弩箭飞过来，才脸色大变。 然而为时已晚，有的弩箭射中了士兵，有的射中马匹，龙耀军跑在最前面的几个顿时人仰马翻。 损失还是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弩车射出的弩箭太大了，给人一种很强的震慑。许褚不知道如何应付，且他已快冲到敌军阵营了，再冲过去的风险就高了很多。想了一下，他便果然下令撤退了。 回到自己的阵营，许褚把战场上的情况告诉刘鑫。当鞠义准备弩车时，他大老远就看到了，便猜出那可能是鞠义击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法宝千张弩。许褚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就先撤回来，这是明智的选择。 此战战罢，冀州军两战皆没有取胜，袁绍心中很恼怒，便愤愤地率军后撤。 刘鑫派人打扫战场，战场上冀州军留下了三千多具尸体，右北平军只有八百多人阵亡。 …… 话说张辽、孙乾率着约一万骑兵，向代郡而去，三天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代县。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副悲惨的画面，代县的百姓已被洗劫一空，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是一些百姓的尸体。 张辽没办法，只好让孙乾安抚百姓，他又让士兵收拢尸体，然后拿出自己的一部分军粮，用以施舍给百姓。他告诉百姓，以后代郡归征北将军管辖，征北将军会保护好代郡。 征北将军对百姓仁义，这在幽州是众所周知的，百姓听了都欢天喜地，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折腾了两天之后，张辽打听到扶罗韩率着鲜卑大军往雁门郡去了。这扶罗韩果然如贾先生所料的那样贪婪无比。张辽二话不说，率一万骑兵向雁门郡而去。 在往雁门群治所广武县的途中，百姓被掳掠的痕迹随处可见。四天以后，已来到雁门郡境内。 “报……”突然士兵来报。 正在进军中的张辽勒马：“什么事呢？” “将军，已打探到了，鲜卑大军已向广武县而去，可能会攻打广武县县城。” 张辽一听，顿时急了：“快！加速进军！” 一天以后，张辽率军来到了广武县，发现鲜卑人果然正在攻城。鲜卑人虽然缺乏攻城器械，仍不知道上哪弄来了一些云梯，鲜卑士兵们正在借助云梯登城墙。 广武县城上，士兵正以弓箭攻击鲜卑士兵，有的还往城下仍石头，砸云梯上的鲜卑士兵，双方战得正酣。 张辽估算了一下，鲜卑士兵并不多，看起来似乎只有四五千人，这与他得到的消息不同。那么鲜卑其余兵力到哪去了呢？莫非鲜卑人给他设伏，故意引诱他进攻，然后再包抄他。想到这里，他不禁谨慎起来。 然而，广武县兵力有限，在鲜卑人的攻击下已是岌岌可危了。他再不出手，广县武就会攻破了。 张辽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咬了咬牙，大喊一声：“兄弟们，鲜卑人正在屠杀我们汉人，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杀！杀！”士兵们就像演练过的一般大喊起来。 第173章 击溃鲜卑 上万士兵齐声大喊，声势骇人，正在攻城的鲜卑人也听到了，不由地停了下来，纷纷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冲啊！”张辽一声令下。龙吟、龙跃两军一万骑兵向鲜卑人冲杀而去，上万战马奔腾，那是何等气势？ 鲜卑人看到汉人骑兵气势汹汹地杀过来，吓得赶紧从云梯上下来，往自己阵营跑去，想找战马骑马逃跑。 龙吟、龙跃两军骑兵速度更快，十几个瞬息时间之后，便杀到了鲜卑大军面前，士兵们举起短刀，砍向鲜卑士兵。 鲜卑士兵的战马放在后面，大多数士兵还没来得及上战马，就被龙吟、龙跃两军骑兵冲杀，瞬间大乱起来。 鲜卑将领尝试着组织军队反击，但都没能收拢收兵，不到半刻钟，鲜卑将领便放弃了，转身往西北方向逃跑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张辽率龙吟、龙跃两军骑兵将鲜卑士兵消灭殆尽，他才下令停手，并让士兵收拾战场。对于逃跑的鲜卑士兵，他下令继续追击，冲杀了几里路。鲜卑人逃散了，士兵才陆陆续续回来。 张辽和孙乾来到广武县城下，朝城上大喊：“我乃征北将军座下龙吟军统帅张辽，请城上 主事之人出来答话。” 这时广武县城门突然大开，几个人走了出来，为首的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文士。 “下官乃雁门郡太守郭缊，拜见张将军。” 张辽见对方对他行下官之礼，心里很受用。不过他平日为人谦逊，就赶紧下马：“原来是郭太守，久闻郭太守出身太原阳曲郭氏，今日一见，果然不凡，真是名不虚传。” 郭缊被张辽这么一夸，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张将军过奖了，张将军年纪轻轻，已身居高位，那才是英雄出少年。”张辽如今年纪也只有二十四岁而已，跟随刘鑫征战已有三年多时间。 “今日鲜卑人来犯，幸得张将军相救，真是感激不尽，如将军不嫌弃的话，可入城内歇息一下，让下官尽一下地方之谊。” 张辽本不想进去的，但考虑到士兵一路行军、厮杀，确实疲惫了，不如让大军在城外休息一下，自己正好进去喝几口水。 “好吧！本将军就不客气了，那就叨扰郭太守了。” 郭缊带着张辽和孙乾来到广武县衙署，派人准备些酒水饭菜，以招待张辽。 “今日鲜卑人来犯，下官这广武城内只有两千多士兵，本以为必死，幸亏将军及时赶到。” “郭太守客气了，鲜卑人南下想掳掠上谷，被我右北平军队击败，又转而掳掠代郡，代郡原由幽州刘虞掌管，刘虞又被公孙瓒所杀，处于无人治理的境地。” “征北将军就让本将军率军前往代郡，才知鲜卑人掳掠了代郡之后，进入雁门郡了。鲜卑人作恶多端，掳了代郡就想逃，我岂能容忍？便一路追来。碰巧碰到鲜卑人攻打广武县，我自是不能置之不理。” 这时，从屋外进来一个年纪五六岁的孩子，看到郭缊就凑了过来：“阿父！阿父！坏人跑了吗？”看来这孩子是郭缊的儿子。 郭缊往前一步，抱住自己的儿子：“坏人已经跑了，就是被这位将军给打跑了，哈哈！” 小孩子看着张辽，咯咯笑着：“这将军好高大，比阿父高！” 张辽看见孩子很可爱，心里也是欢喜得很，他朝孩子做了个鬼脸。孩子被逗得笑个不停。 “阿父，将来我要学本事，和这个将军一样，打跑坏人，保护阿父……和百姓。” “哈哈哈哈！”张辽听了大笑起来，这孩子太有趣了。 “小儿童言无忌，让将军见笑了。小儿名叫郭淮，自幼跟着下官，他就想当一名将领。” “还是郭太守教导有方，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保家卫国的志向了。”张辽夸完孩子后，突然又想起一事来：“郭太守，据我所知，鲜卑人应该有超过两万兵力才对，怎么今日攻广武城似乎只有几千兵力？” 郭缊放下儿子，让儿子出去玩，然后才回答张辽：“鲜卑人有多少兵力，下官确实不知，只是有部分鲜卑人往广武西北而去，马上还有些东西，看来应该是抢了代郡之后，所获颇丰，便让一部分人把这些掳掠所得先带回鲜卑。” “广武县西北方？”张辽突然顿了一下：“鲜卑人会路过马邑？” 郭缊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张辽蹭得站了起来，朝郭缊抱拳施礼：“郭太守，今日本将军还有急事，先告辞了。” “张将军你？” “马邑是本将军的家乡，本将军不能不过去看一下。”说完，张辽大步跨出。郭缊这才知道，张辽是雁门郡马邑人。 张辽率着近万骑兵，匆匆启程，向马邑而去。两天之后，他来到了马邑，一路上没发现鲜卑上掳掠的痕迹，心里才放松了许多。看来，鲜卑人可能是掳掠收获已经足够，无力再掳掠马邑。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马邑了，他总得回一趟家乡。他率着大军来到了家乡所在村子。听到有军队到来，村里的人惶恐不安。张辽离家至今有七年时间，已从一个幼嫩的小白脸，成长成一名统率着上万兵马的大将。家乡之人也有人觉得张辽的面孔有些眼熟，却无人敢上前相认。 当时离家之时，张辽曾在并州刺史张懿手下为兵，张懿被匈奴人所杀，他又跟着丁原。后来，他随丁原去了雒阳，又辗转在董卓、吕布手下为将。在与刘鑫对战时兵败被俘，这都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了。想到这些，张辽心中一阵感慨，人的命运真是奇妙，当初他被抓时，真是万念俱灰，如今却成长成为一名右北平大将。 此刻，张辽心情很复杂。他先让士兵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然后来到自己家。他下了马，轻轻地敲着自己的家门。过了一会儿，门里面响起问话声：“谁呀？” 第174章 回家，张辽变聂辽? 那是他大哥张汛的声音，多年未曾听闻，他流下了眼泪。他很想回答一声，却发现自己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谁呀？”里面的人又问话，张辽仍是不回话，只是一个劲地用手敲门。 门嘎吱地一声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年纪约三十出头的人。开门的人看到张辽的脸，顿时呆若木鸡：“你……你……”，他眯着眼，使劲地看着张辽。 张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在张汛面前跪倒，抱住张汛的腿，哭了起来：“大……哥，我是张辽，呜……呜……” “你是……辽儿！”张汛也是激动万分：“果然是辽儿，当年你离家，听闻跟着刺史大人去了雒阳，结果……结果一去不复返啊！六年了，家里人还以为你……你……” 张辽虽大名在外，但这个时代的人消息太闭塞了，张汛还真不知道自己弟弟的成就。 张汛拉着张辽的手进了里屋，嘴里大喊：“阿母……阿母……你看谁回来了？” 张辽父亲早逝，但母亲仍在世。听到张汛的叫喊，张家之人都出屋来，有大有小，可惜张辽大多都不认识。 这时，一个年纪五十多的女人，拄着拐杖出来了，看到了张辽，瞬间怔住了。 “阿母！”张辽看到母亲，激动地跪倒在地，然后跪着用膝盖爬到母亲面前，抱着母亲的腿哭了起来。张辽这一哭，哭得稀里哗啦的，哭了差不多半刻钟才停了下来。 等哭完了之后，张母才问起张辽的情况。张汛带着家中一大帮人，介绍给张辽认识，包括他的妻子、孩子，还有几个亲戚等。 得知张辽如今是右北平龙吟军统帅，手下率领着上万军队，家里人才知道张辽有出息了。唯独让家人操心的是，张辽还没有成亲。这也难怪？张辽这几年不是训练士兵就是带兵出战，身边又没有长辈，没人会替他张罗这些事情。 这次回家，张汛就拍拍胸脯，要为张辽挑个整个雁门郡，甚至整个并州最尊贵的人家中的女儿。 很快，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张家老二有出息了，带着近万大军，就驻扎在附近。全村沸腾了起来，村里人都来张家见一下张辽，混个脸熟。 到了晚上，张辽把一大帮亲朋好友打发走了之后，他找兄长张汛，聊一下事情。 “大哥，咱们雁门郡这些年可有匈奴人或鲜卑人来掳掠？” “怎么没有？这荒乱之年，到处都是山贼掳掠，前几年，有匈奴人抢过云中，前年也有匈奴人抢过定襄，还有前几天，听说有鲜卑人从咱们马邑经过，但没抢。” 张家乃世代行商，张汛如今管着家中生意，七八年前也曾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 “哦，前几天？那是几天前呢？那支鲜卑大军的下落呢？” “听人说，他们往北撤了，这是四天前的事情了，当时村里人特别害怕，还跑到大山里躲了起来，直到前天才下山。”张汛看着张辽，心中有些疑惑。 “大哥有所不知，那鲜卑人坏透了，掳掠了代郡，然后西行到雁门郡。我们征北将军让小弟率军前来剿灭他们，只是想不到他们跑了。” 这都是四天前的事情了。鲜卑人虽抢了东西，行军速度要慢些，但四天起码也能走两百里路。张辽想着，恐怕已经来不及追击了。 “征北将军仁义，我等百姓在雁郡也是听说过有，想不到弟弟你在征北将军手下听用，你要好好跟着征北将军干。”张汛的话糙理不糙。 “大哥你放心，小弟以前本只是一名小小的军中从事，在丁原、何进、董卓等人手下听用，都不受重用，唯有征北将军能重用于小弟，小弟才有今日的地位。自然为报答将军，为将军出生入死。” “那你要在家里住多长时间？” “两三天就走！” “什么？你离家六年才回一趟，就只住几天时间。”张汛心里气呀！ “大哥，军情紧急，小弟这次来雁门郡是有任务的，征北将军正在和袁绍交战，倘若鲜卑人跑了，小弟只能撤军，助我们将军一把。”张辽已经派出斥候探查鲜卑大军的动向，最多两三天就会得到结果。 张汛也是识大体之人，便不再反对：“好吧！那就你去吧！阿母我会照顾好，家中之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有，你的婚事，我再叫人张罗，等有合适的对象再告诉你。”如今知道张辽在右北平，联系起来就方便多了。马邑距离右北平约一千五百里路。 “大哥，小弟还有一事？” “哦？什么事？” “咱们张家的祖先姓聂，名叫聂壹，乃商人，三百多年前，曾发起马邑之围，可惜此战无功而返，祖先怕匈奴人报复，便改为张姓，在马邑也是躲躲藏藏的。” “祖先改张姓时，曾希望我族人有朝一日，能重振聂氏之威，把姓改回去。只是三百多年过来了，张家传了十三代，终是无人敢把姓改回聂姓。” “小弟，在征北将军手下，曾战匈奴、乌丸、鲜卑，早就不惧这些异族。因此，小弟希望能把自己的姓改为聂姓，称为聂辽，如此也算是了如祖先的心愿。” “你……”张汛为家中长子，自然知道祖先之事，只是几百年了，张家后人早就把自己当成姓张的，不把这改成聂姓当回事。 “大哥已成亲且有儿子，可延续张家血脉，无须改为聂姓。小弟改姓，只为了结祖先心愿，别无他意。” “只是……”张汛仍有些犹豫：“改姓并非小事，弟弟还得跟母亲商量一下，同时还要过问族中长者才行呀！” “这……”张辽倒没想到改个姓还这么麻烦，过问母亲也就算了，怎么还得族中长者同意才行？他还以为父亲不在了，只要母亲和长兄同意就行了。 “你放心，这事我跟阿母商量一下，至于族中长者，也由我去说，你就等我消息就行了。” “好，既然如此，那小弟就多谢大哥了。” 第175章 郭缊献雁门郡 张辽在家住了两天时间，斥候来报，鲜卑人已经离开了雁门郡，北返草原了。他感叹了一下，也明白自己也无能为力，看来到了撤兵的时候。 得到斥候的消息后，他立即整顿兵马，准备回幽州。在出兵之前，他把自己所带的三十多个士兵留在家里，保护家里周全。这三十多个士兵是当时他投军时组建的私兵，一共两百多人，几年下来，只剩下这些人了。如今他掌握上万军马，也不需要这几十个人在身边，便留在了家里。 打点完毕，张辽率军离开了马邑，往幽州而去。大军路过广武县时，郭缊竟派人在路上等他，并请求他相见。 “想不到张将军竟是马邑人，如此你我也算是同乡了！”郭缊也套起近乎来。 “哈哈，本将军几年前也是在并州当兵，后来才随着征北将军征战天下。” “曾闻三年前，有位右北平将军在河东一带斩杀了匈奴首领於扶罗，下官记得好像就叫张辽，莫非就是将军？” 被提起旧日的辉煌，张辽也有点不好意思：“正是，当时刚被征北将军委以重任，就立了大功。” “前几日与将军相见时，下官当时没想起来，如今才依稀记得有过此事，便想着会不会就是将军，果然如此！” “将军又击败鲜卑大军，逐鲜卑大军于千里，真是神勇啊！” 郭缊一个劲地拍张辽马屁，引起张辽的警惕。 “郭太守，不知你……你是否有什么事？”张辽急着赶路，也不想和郭缊打哑迷，便直接问道。 “将军，我想……我想举雁门郡，投靠征北将军，还望将军能够引荐一下！”郭缊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张辽有些惊讶，这地盘都是打下来的，哪有人会主动献出来呢？ “郭太守，你这是何意？” “下官五年前就开始任这雁门太守，当时丁原还是并州刺史，而自丁原死后，朝廷似乎把并州给忘了，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刺史。” “如今并州境内，盗贼横行，各郡之间已是独立，还相互攻伐，偶尔还有匈奴、鲜卑等掳掠。我雁门郡又是匈奴、鲜卑最常掳掠之地。” “黑山贼张燕，常出没于太原郡，偶尔亦会来这雁门郡掳掠，其兵力数万人，亦非我能挡。” “下官手里就两三千兵，实在无力保护雁门，匈奴、鲜卑或张燕率军掳掠之时，下官亦只能把兵力缩于广武城进行固守，任其掳掠后自行退去。如若下官出兵讨伐，一则下官不善战，二则兵力太少。如此，下官必败。” “是以下官才坚守广武城不出，只是如此，下官心中有愧，身为一郡之守，不能保护其 民，这官不当也罢。可若不当，雁门郡诺大一个郡，将如何自处，岂不大乱？” “总而言之，下官任职这雁门郡太守，实是有愧于心。然，如若雁门郡归征北将军，不管是匈奴、鲜卑还是张燕，必不敢再来雁门郡掳掠，乃百姓之幸啊！” 郭缊讲了老半天，大体意思张辽算是听明白了，应该是雁门郡老被掳掠，他又无力解决，因而心力交瘁，才不愿意再当下去。 “如若征北将军愿接手这雁门郡，下官随时都可以交接工作，再回家乡。” “郭太守言重了，雁门郡之事，本将军还得上报征北将军才行，只是在此之前，还请太守留在这广武城，为保护雁门郡百姓而尽一份力才是。即使将军愿意，也必会对郭太守有所安排，想必不会真的让郭太守辞官回乡。”张辽觉得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先答应上报刘鑫再说。 “这……”郭缊想了一下：“那好吧，那下官静候将军佳音。” 谈妥雁门郡投靠之事后，张辽辞别了郭缊，向冀州中山郡而去。 …… 易京，龙啸军与冀州军之间的战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冀州军曾几次主动进攻易京之上的塔楼，但收效不大。一方面，塔楼有四层，每层均设弓弩，可以居高临下，射箭射杀冀州军的士兵。 另一方面，冀州军唯有从塔楼的底层攻入，慢慢地往上攻占整个塔楼，但底层的门口狭小，兵力无法施展，想往上攻更是困难重重。 冀州军连续攻了几次塔楼，有两次曾攻入到底层，却无法往上攻，反而是死伤太多，最终被近退兵。还有几次，韩荣尝试从外面破坏塔楼，但亦是失败。 攻打易京已有一个多月时间，冀州军损失了近七千多人，而龙啸军伤亡仅一千多人。 久攻不下，冀州军慢慢地不攻击了。韩荣召集手下将领，商讨如何拿下易京。 “诸位，我等攻易京已近两个月，如今对这易京却丝毫没有办法，我等该怎么办？”韩荣也是焦急。 众人都陷入思考，这时逄纪突然问：“你们可记得，赵云挖壕沟之事？” “三道壕沟？不是被我军填上了吗？”韩荣并不理解逄纪想说什么。 “韩将军，赵云为何能挖壕沟，因为这是易水岸边，这土都是沙土，沙土松软，很容易挖。” “那我如何？” “那塔楼易守难攻，但土却松软可挖，我等不妨挖土，挖到那塔楼前，把塔楼底下的土全挖了，那塔楼没了支撑，自然会倒塌。” 逄纪一说完，在场之人眼睛大亮。 “好！此计甚妙！”郭图也觉得可行。 “这主意好！”韩荣大喜：“明日我们就这么办！” 第二天，韩荣调上万士兵，开始对着塔楼方向挖土。挖了几个时辰后，易京塔楼上的赵云和徐庶很快就看到了。 “袁绍军中亦有高人，竟能想到挖土这一招，看来，我们这座塔楼恐怕是不保了。”赵云叹了口气。 “这座塔楼是在沙土中用木头盖起来的，确实如赵将军所说，难以保全，幸亏得主公提醒，后面两个塔楼才改为砖头所建，以碎石打地基，他们恐怕挖不倒。” “军师，当初你为何不全部用石头筑地基呢？非得第一座塔楼以木头建于沙土之上。” 第176章 中山之战(八)易京塔楼的弱点 “赵将军，我亦是无可奈何！”徐庶解释起来：“当时就计划建三个塔楼，咱们时间紧迫，这沙石是从远处运过来的，我算了一下，材料不足，于是才改为就地取材，在沙土上以木头建一个塔楼，也是赌袁绍军中没人能想到破解之法。” “看来我是小瞧他们了，这战场之事，还真不能心存侥幸。” 两人在说话的时候，冀州士兵越挖越近，然而，他们仍在射程之外，赵云也只能看着干着急。整整挖了四天时间，冀州军终于挖到了一百五十步以内，推进了整整一百步，这速度十分惊人。 直到冀州士兵挖到的位置在弓弩的射程之内时，赵云才下令射弓弩。一轮又一轮的弓弩射杀，才阻止冀州军继续挖下去。 挨了几轮弓弩后，冀州军损失不小，韩荣看到挖土的进度不错，但龙啸军弓弩太猛，他便下令停止挖土。 然而到了晚上，为了加快挖土进度，韩荣又让一部分士兵趁龙啸军不注意时，继续挖土。龙啸军发现之后，自然也是以弓弩伺候。 又过了两天时间，冀州军终于挖进了百步以内，这是龙啸军弓弩极具杀伤力的一个范围。 龙啸军自然仍是以弓弩应对，只要冀州军探头挖土，龙啸军就以弓弩射击，阻止其挖土。如此一来，冀州军没办法继续挖。 此时，韩荣便让颜良和郭援各率领一部分军队，竖起盾牌，往前推进，其目的是吸引龙啸军的弓弩，为后面的士兵挖土创造机会。 这招果然有效，在颜良和郭援的军队掩护下，冀州军继续挖土前进，很快就挖到了五十步以内。 看到冀州军挖得太近了，赵云只好下令撤退，第一座塔楼上千士兵，很快就退到后面的两座塔楼里。 韩荣看见龙啸军撤退，心中又喜又气，喜的是终于攻破了一座塔楼，气的是敌军全跑了。自己攻破这座塔楼不假，但损失惨重，而敌军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失。 好在，第一座塔楼被破了，后面两座塔楼被攻破还会远吗？ 面对龙啸军撤退，韩荣并没有停止挖土，而是继续挖。一天之后，冀州军终于挖到了只有几步的距离。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五六丈高的塔楼，终于慢慢倾斜，然后倒了下来，还压死了几个士兵，其场面倒是挺壮观的。 韩荣、颜良等冀州军诸将看到这里，都露出欣喜的笑容。 休息了一天之后，冀州又开始接着往前挖，然而倒下的那座塔楼本身就是后面两座塔楼的攻击范围内。 两个塔楼同时射出弓弩，给冀州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仍是颜良和郭援率军竖起盾牌，分别挡住两边的塔楼，为后面的冀州军创造挖土机会。只是，两个塔楼的弓弩交织在一起，从两个方向射箭，角度比较大，一时让冀州军无法完全挡住。 如此一来，冀州军伤亡就大了，韩荣气得直跳脚。后来，他让颜良和郭援使用更多士兵，竖起更多盾牌，企图完全遮住龙啸军的弓弩。在牺牲了大量士兵之后，冀州军的士兵挖土才得以继续。 两天后，冀州军士兵好不容易挖到六十多步的距离时，却发现他们再也挖不动了，因为他们挖到的全是碎石。 韩荣得知消息，气得直跑脚，他至少损失两千多人，才挖到这里。如今，整个冀州军损失已突破万人，占全军的两成多。 “诸位，那赵云肯定早就想到我们会挖土，早有防范，才会放置碎石，以阻止我军继续挖。” 逄纪也是万分苦恼，他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个主意，如今看来，对方早就预料到他会想到此计。 众人苦苦思索，却没有想出好办法来。韩荣又让军队发动了两次进攻，之所以发动进攻，是因为他认为只有进攻，敌方才会露出破绽。 果然，几天之后，郭图找到了一个办法。 “诸位，右北平军建这塔楼，自以为是防守利器，却没发觉这塔楼有致命的弱点。” “弱点？公则先生，有何弱点？”韩荣急问道。 “诸位，这两个塔楼都是以夯土和木材为结构，赵云使用夯土，多半是害怕被我军火烧到，但他们只是用夯土建于下层，上层仍是木材，这是因为河边易受潮，夯土受潮后会软化，进而倒塌。” “我等不如使用火箭，将火箭射入到那塔楼中，一旦被烧，则塔楼就会倒塌。” 郭图的话让众人眼睛一亮，果然是人多主意也多。 “诸位，这办法你们觉得如何？” “可以一试！”逄纪想了一下，也支持了这点。如此一来，韩荣便拿定了主意。 冀州军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塔楼，大军仍由颜和郭援分别竖起盾牌，分别挡住两座塔楼的弓弩射击，盾牌后面则有持火箭的弓兵。龙啸军继续发挥着弓弩的优势，对冀州军的盾牌进行射击，以期望将盾牌射破，并伤到后面的冀州士兵。 颜良和郭援指挥持盾的士兵一步一步地往前推进，然而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龙啸军的弓弩威力越来越强，最前面真有不少盾牌被射破，进而士兵有伤亡，且伤亡越来越大。 花了半个时辰，颜良和郭援才护送后面持火箭的弓兵进入六十步的距离。这些弓兵却不敢轻易露头，一露头便会被龙啸军射杀，即便不露头，这时间久了，火箭上的火也渐渐熄灭。颜良和郭援气爆了，他们好不容易才杀进六十步距离内，弓兵却不能发挥作用。 后来，韩荣又采纳了郭图的意见，干脆就在七十步的地方放几个鼎，内置火种，以供弓兵取火之用。如此就不需要从百来步的距离一直冲杀推进。手持盾牌的士兵只需将弓兵护送到七十步距离，弓兵便能伺机取火射击。 韩荣为了把这几个鼎放到距离塔楼七十步的地方，可是费了不少劲，光找到这几个鼎再放过去，就花了七八天时间。为了让弓兵射箭方便，韩荣还下令砍伐木头，做了堵木墙，专门给弓兵掩护。正因为如此，面临龙啸军的弓弩，他又损失了近两千人。如今，为了拿下易京，冀州军也是用尽各种办法。 第177章 中山之战(九)袁绍在哪屯粮? 赵云和徐庶看到冀州军所为，也很快就猜到了其用意。赵云有些担心起来。 “军师，这冀州军是也是能人倍出，如此他们真的会攻破我们易京的。你得想想办法。” “赵将军勿忧，你可记得冀州军最初有多少兵力，如今又有多少兵力？”徐庶反问。 “最初，敌军应该不下于四万，如今至少损失一万五千以上，敌军虽取得一些进展，但兵力损耗严重，三个月时间里，竟折损近四成，如把我们这两座塔楼也攻破，其折损估计将近一半。”赵云开始明白起来，从兵力损失上来讲，龙啸军已经达到目的。最初冀州军有明显的兵力优势，如今这优势小了许多，以后甚至还会兵力相当。 “正是如此，我军建这易京，其目的不正是消耗敌军的军力吗？韩荣只顾率军攻击，每攻破一道防线，他必兴奋无比，并觉得很有成就感，他慢慢地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军并没有实质性的伤亡。” “我军筑易京并驻扎于此，已超过半年时间，前后数战，损失极小，合起来损失也只有两千人出头，骑兵更是几乎一兵未损。” “冀州军连攻三个月，军队日益疲倦，更重要的是，韩荣习惯于这种进攻，并认为我军一直处于劣势，久而久之他就认为我军只会防守不会进攻。我军养精蓄锐，待时机成熟，我军可一举冲杀，便能破敌。” 赵云听了，仔细想想徐庶的话，觉得还是很有道理。韩荣如今压着龙啸军打，时间一长，便会被这种假象迷惑。一旦战场形势反过来，他就会不适应了。 “好！就这么办！”赵云越想越高兴：“徐军师真是谋略过人。” 徐庶听了，哈哈大笑。 …… 中山战场，袁绍亲自坐阵，冀州军利用兵力优势，几次进攻，却都被击退。后来袁绍就很少发动进攻了，刘鑫则从未主动进攻，双方进入相持阶段。 刘鑫和贾诩、太史慈等人，在双方不开战的时候，便商量打法，却是一筹莫展。 “主公勿忧，今日之局面，我军不是早有预料吗？我军最初的战略便是占据整个幽州，然后阻止袁绍大军北上。如今我军两万多大军驻军中山卢奴，与袁绍对峙，龙啸亦是万余大军，借助易京对抗袁军。” “事实上，我军乃是牵制作用，子龙和元直以龙啸军抵挡袁绍四万兵力，压力会更大。” “是呀！所以我才想在中山战场上有所突破，这样便能缓解子龙的压力。” 贾诩明白刘鑫的想法，他也知道刘鑫希望打一场胜仗，为赵云减轻压力。但他认为，战场之事急不得，只有慢慢打，慢中寻找机会，有了机会，才能抓住机会一举破敌。机会这东西，并不是可以强求的。 “主公，以我之意，我军兵力较少，不宜有动作，还请主公稍安勿躁。”贾诩不得不再次提醒刘鑫。 刘鑫点了点头，他征战多年，自然明白贾诩之意。 “报……”有士兵来报。 “进来。” 士兵带进来了一封信，刘鑫打开一看，心中大喜：“文远传来消息，他于广武县大破鲜卑军，杀敌四千余，只是鲜卑大军可能已经提前北返，他不敢贸然追击。他表示将在雁门郡多留两天，如果确认鲜卑确实北返，他再率军回来。”显然，刘鑫收到的并不是最新的消息。 “文远行事谨慎，自是不会追，鲜卑人这次掳代郡得手，但损失可不小，被国让和文远斩杀至少上万人，恐怕扶罗韩会老实一段时间。” “只是朔州到此有七百余里地，文远仍不能及时到达这里，更何况他去雁门郡那么久，恐怕需及时补充粮草，才会赶到卢奴。” 一旦张辽所率之兵赶到卢奴，刘鑫兵力即和袁绍兵力相差无几，袁绍的压力会大很多。 “粮草？”刘鑫愣了一下，他突然想起了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来。在官渡之战时，袁绍的谋士许攸投了曹操，告诉曹操袁绍屯粮于乌巢，曹操随即率军攻打乌巢，一把火烧了袁绍的粮草，最终导致袁军大败。 “文和，你是袁绍屯粮之地会在哪呢？”他想着，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学习曹操，一把火烧了袁绍的粮草。 其实，这时代打仗，粮道真的是很重要，尤其是打持久战。不仅袁绍如此，刘鑫亦是如此。 刘鑫攻打公孙瓒时，把屯粮之地设在渔阳，进军中山后，改设在涿郡范阳县，后方有辎重兵三千多，专门往中山和易京两地运粮，同时征民夫五千人，从幽州各地运粮到范阳。 范阳县距离易京约140里，距离卢奴约240里，这个距离并不短。好在，范阳县在大后方，就算被袁绍知道，其大军也过不去，更别说攻打。所以，刘鑫基本上无须担心粮道不畅。 “莫非主公想找机会偷袭袁绍的粮道？”贾诩也明白过来：“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双方正处于对峙状态，如真得知袁绍粮草所在，那就是绝佳的机会。” 想到这里，贾诩一下子精神大振，他连忙打开舆图，查看袁绍会有可能把粮草放在哪里。 他想了一下，又说：“如今袁绍和曹操又停战，这使得他的后方压力较小，冀州又相对富裕，人口密集，几年来，袁绍与公孙瓒主要交战于中山、渤海、河间、清河之地，导致这几个郡相对荒芜，而冀州粮草筹集一般来自于魏、广平、阳平、赵国、巨鹿等郡，冀州人口众多，以五郡之力也能撑起袁绍长年征战了。” “目前，我军与袁绍军对峙于两地，一地便是中山卢奴县，另一地便是河间易县。如果袁绍分别给这两地供粮，供中山之粮，多半会屯于巨鹿南部，距离中山约三百里以上。那供易县之粮，则由……” 贾诩想了一下，似乎没找到合适的供粮之处。 “不对……渤海、乐陵、平原几郡是袁绍刚拿下的，他未必能在这几个郡筹集到粮食。”贾诩又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安平郡内：“莫非袁绍在安平郡设置屯粮之处？” 第178章 中山之战(十)找到粮仓 刘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有这个可能，只是这安平郡位于中山和河间之间，在此设屯粮之处，袁绍可同时向卢奴和易县供粮，就不需要在巨鹿再设一个屯粮点了。” “不错。”贾诩赞同刘鑫的说法：“这么说来，袁绍很有可能只设一个屯粮之处，且就在安平郡内，可安平郡也不小，他会设在那里呢？” 刘鑫低头想了一下，这恐怕就没办法判断了：“这安平郡距离卢奴起码也有两百里以上，距离易县也超过两百里，这……恐怕无从判断。倒不如，我们派出几个精明点的斥候，进入安平郡打探一下。”没有像许攸这样的人投靠，他也只能派人去打探消息。 “嗯，也只能如此了。”贾诩也赞同这一做法。 时间过得快，双方在中山对峙也两个多月了。兴平元年（194年）来临，刘鑫还以为是初平五年，想不到李傕和郭汜掌握长安局势，竟启用了新的年号。他得知这个年号是已经是二月份了。 二月，袁绍再次发动了一次进攻，这是兴平元年的第一次进攻。袁绍动用了近两万兵力，开始攻打幽州军（以后统称幽州军）的大营，由鞠义和高干率军。 高干率步兵先攻，他先竖起盾牌阵，然后慢慢推进。多次与幽州军交战，冀州军也获得了一些经验，原本他们以弓箭与幽州军对射，但射不过幽州军，如今都是采取盾牌阵一步一步地推进。幽州军的弓弩虽然可射破士兵的藤条盾牌，但那是多次射中的成果，并非一次就能射破。 高干如此推进，硬挡幽州军的弓弩，死了几百人，终于推进到距离幽州军营寨只有四十步的距离。此时，他果然让士兵持盾冲杀过去。 冀州军与幽州军开始正面相撞，短兵相接。太史慈指挥军队在巩固防线，看到双方相接触，但下令撤退，把最前面一道防线让了出去。幽州军兵力较少，刘鑫并不希望与冀州军通过短兵相接来决胜负。 高干二话不说，便率军追击，想冲击幽州军营寨的第二道防线。这时，许褚早有准备，率着骑兵冲杀了出来，对冀州军士兵一阵砍杀。 高干一看形势不妙，连忙下令撤退。然而两条腿如何逃得过四条腿，高干的军队被杀了个大败，往后败退。 “追击！追击！”许褚嗷嗷叫着，龙耀军的骑兵一路追杀，收割着冀州军士兵打性命。 突然，一阵步兵方阵挡住了龙耀军。许褚并不在意，继续往前冲。哪知他的骑兵以腿踢在这步兵方阵的盾牌上，竟没有把这步兵方阵的士兵踢倒。 许褚在大惊失色，突然意识到这步兵方阵应该是鞠义的步兵。上次他率的是重骑，发挥了长兵器的优势，直接刺破盾牌，才破了鞠义的步兵。 如今他率的是轻骑，士兵手持的是短刀，如何能直接砍破盾牌。鞠义似乎也意识到轻重骑兵的不同，明白眼前这支非几个月前交战的骑兵能比。 “车弩攻击！”机可不失，时不再来，鞠义很好地把握机会，以千张弩攻击许褚的龙耀军。 许褚心中大惊，他见过这千张弩的厉害。 “撤退！撤退！”他一声令下，士兵调头就往大营方向跑去。 鞠义的步兵防守很强，却不具备进攻的能力，更何况又是以步对骑。两轮千张弩之后，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褚率军撤退。 一声大战，打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也是互有胜负。 终于，刘鑫派往安平郡的斥候有人回到了军中，刘鑫立即召见斥候。 “怎么样？打探到袁绍屯粮之处了吗？”这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总该有个结果了吧？ “将军，打探是打探到了，只是还不能确定？” “怎么说？”刘鑫感到诧异，连旁边的贾诩也感到奇怪。 “我等共十人，离开卢奴后，留安国县两人，其余均去了安平郡。”安国县属于中山国，位于中山的西南面，与安平郡接壤。 “安平郡太大，我们八人均没有打听到。但在安国县的两人有了收获。二十多天前，袁军押运粮草的人要返回，路过安国县，我们的斥候就跟在后面，跟了七天时间，看到袁军押运粮食的士兵进入安平郡武遂县。” “武遂县？”刘鑫和贾诩连忙打开舆图，查看武遂县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这武遂县位于安平郡的中部，确实符合两人最初的设想。 “那你为何说不确定？”刘鑫又问，这事关重大，他不得不问清楚。 “小的在安全郡其他地方，看到咱们两个斥候的记号，便向武遂县靠拢。听他们两人说，在武遂县的要道上有关卡，应该是袁军设的，他们也没办法进去。” “他们曾找条小路进去确认一下，结果也没找着，所以最后仍是没有确认。他们仍在继续勘查，小的便先赶回，给将军传个消息。” “他们之前没确认，兴许现在已经确认了，还请将军等待消息。” 刘鑫想了一下，便把斥候打发下去：“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文和，这事你怎么看？” “应该是没有错，一则武遂县位置合适，二则既然有关卡，那肯定是屯粮之处，否则设关卡干嘛？只是……”贾诩犹豫了一下：“只是有一点可疑之处？” “什么可疑？”刘鑫觉得奇怪。 “武遂县地形单一，是平坦地势，没有山，这地形有利于骑兵作战，袁绍难道不防范屯粮之处被我们发觉吗？” 贾诩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武遂县一旦成为目标，幽州军可以派骑兵突袭，很容易得手。袁绍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他不懂，难道手下那么多人也不懂？ 就说刘鑫自己屯粮于范阳县，实际上范阳地形相当复杂，屯粮之处更是位于山区地势险要之地，若被攻击。负责看守的士兵可依山固守，以待援军。 第179章 中山之战(十一)离营 “文和，你想多了，或许袁绍压根就没考虑那么多，才会把粮屯于平坦之地，再以重兵把守！”历史上的袁绍也是这么干的，乌巢就是位于平原地区，防守虽不便，却便于押运粮草，算是各有优劣吧！ 贾诩想了一下，怎么想都觉得这不是圈套，就点了点头：“那将军打算去突袭？” “正是，我和仲康率四千骑兵过去，文和和子义留守大营，我率军出去之后，袁绍多半会察觉，可能会攻打我营寨，届时只能靠文和和子义两人坚守了。”龙耀军连日征战，此时只有四千左右的战力了。 “将军，那可不行！”太史慈表示反对：“将军身份尊贵，哪能自己带兵出去，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岂非我等之过？” “是呀，将军，你怎么能轻易涉险？”贾诩也劝道。 刘鑫地位高了，手下之人自然不能让他轻易涉险。可是，他手下战将缺乏，在中山的就只有太史慈和许褚，他必须留一个在中山。文臣方向，闵纯不善战事，贾诩也只能出主意，再者，大军需急行军，闵纯、贾诩这种纯粹的文人骑马都不利索，会耽误行军。如果张辽在，那问题就解决了，张辽不在，他也只能自己出马。 “你们就不用多说了，如今形势，我去是最合适的，我和仲康，手里这四千骑兵乃龙耀军精锐。武遂县虽是袁军粮草重地，但毕竟是在后方，以袁绍的个性，多半不会派精锐军队镇守，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根本挡不住我大军一个冲杀。” 太史慈和贾诩仍是阻拦，但拗不住刘鑫。一个时辰以后，刘鑫和许褚率着四千卸甲骑兵悄然出发，往武遂县而去。刘鑫只是在出发时隐藏行迹，距离卢奴县远了，便开始快速进军。 他率军离开，很快就被袁绍军查知。袁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连忙召集手下之人，商议对策。 “诸位，据士兵来报，刘鑫于两个时辰前率约五千骑兵离开营寨，往东南方向而去。你们说，他意欲何为？” 一听到刘鑫率军往东西而去，田丰赶紧说道：“主公，大事不妙，他一定是去武遂县袭击我军屯粮之处。”田丰话音刚落，在场之人窃窃私语起来。 “田元皓未免太危言耸听了，我军屯粮之处，刘鑫又如何得知？”许攸反对了田丰的说法。 “主公，刘鑫如何知道，我等不得而知，但武遂关乎我军胜败，我军不能不防，请主公速派一支军队动摇武遂县。” 许攸往前站了一步：“主公，刘鑫兵力弱于我军，其骑兵乃军中精锐，如今骑兵离营，我军当趁此机会，攻打刘鑫大营，破其大军。就算刘鑫想袭击武遂，他大营不保，袭击了又能怎么样？” “主公，许子远之言不妥。幽州大营坚固，我军又不是没攻过大营，几次攻打均无果，如今再攻又能如何？武遂乃我军屯粮之处，若粮草没了，我军将不战自败，还请主公三思。” “主公，田元皓故意误你啊！武遂县有大将淳于琼率军万余军队镇守。又有蒋军率军七千，在武遂县附近巡视设卡。这蒋奇还是主公听从田元皓之言才派去的。” “武遂附近兵力已有两万左右，四倍于刘鑫，如何还守不住武遂？若按田元皓之言，主公是不是要把在中山的这三万多士兵也带去武遂，一起看守粮草算了。” 田丰顿时无语，确实武遂有两万大军，如何还惧怕刘鑫几千人。然而，他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那刘鑫诡计多端，既然出兵武遂，必是已经打探清楚，他明知武遂有两万兵力，仍派五千骑兵过去，必是已有所安排，便何况，他派出去的是骑兵，武遂之兵皆是步兵，主公不可轻敌，当再派一支军队过去。” “如果我军两万大军，都敌不过幽州刘鑫五千兵马，那我军岂不败局已定？田元皓，你是这意思吗？”许攸立马还嘴。 “许子远，你真是胡言乱语，我何时这么说过……” “住嘴！你们俩个吵什么吵？”袁绍看到两人说了老半天，终于大怒。 “你们均是名士，乃我所倚重之人，却整日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两个人只要有事，都会吵架，在邺城时，袁绍也是纵容他们，想不到，来到阵前，两人还是有什么事都要针锋相对。 袁绍来回踱步，许攸和田丰的意见，他是听进去了，决策权在他手里。他看了一眼田丰，心里暗想，竟认为我两万大军打不到敌军五千人，真是可笑！ “鞠义、文丑、高干，攻打幽州军大营。”袁绍终于下了命令，看来他听了许攸的建议。 “主公。”鞠义抱拳说道：“以末将之意，应增援武遂比较好。” “鞠将军。”许攸看到鞠义支持田丰的意见，心中有些恼火：“主公命令已下，你当执行才是。” 鞠义仍不死心：“主公，淳于将军和蒋将军眼高于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刘鑫所率是骑兵，若淳于将军和蒋将军自恃兵力雄厚，与之对决，则必败无疑。” 许攸听了鞠义的话，随口反驳：“你说淳于将军和蒋将军眼高于顶，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乃诽谤之言，我与两人有多年交情，最是了解两人的性格，倒是鞠将军平日高高在上，瞧不起别人才对。” 鞠义还想说什么，却被袁绍所阻：“鞠义，快去准备，攻营寨！” 鞠义一阵郁闷，不再说话便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袁绍开始向幽州营寨发动进攻，以鞠义和高干为主。 鞠义仍是以步兵竖盾牌墙，来应对幽州军的弓弩。然而，他很快就发现，幽州军的弓弩比以前的威力大了很多。 原来上次冀州军攻营寨时，太史慈故意有所保留，隐藏实力，引诱冀州军进攻，再以骑兵对其步兵。可如今，龙耀军骑兵已离营，营中没有骑兵，他只能力战，不可能向上次那样轻轻松松就把防线给丢了。 第180章 中山之战(十二)最激烈的战斗 鞠义和高干面临狂风骤雨般的弓弩攻击，压力极大。侧面盾牌护不住的地方，被幽州军的弓弩射倒了不少士兵，两人也明白唯有继续往前推进。 冀州军推进到距离防线只有三十步时，太史慈才下令大军撤退，退到第二道防线，然后接着以弓弩射击。 冀州军的盾牌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弓弩，上面挺满了幽州的铁箭，有些没有加厚的盾牌最终抗不住，结果被射破。冀州军大乱起来，士兵又被幽州军的弓弩射杀不少。 鞠义看到士兵被射杀而伤亡惨重，顿时目眦欲裂。 “冲啊！冲啊！”他喊着口号，激励着手下的士兵。在他的激励之下，士兵果然气势高昂，不怕死似的往前冲。 双方大战了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渐晚，袁绍看着没办法破敌，便下令鸣金撤退。当然，已经攻破的防线仍然被冀州军占据。 过了一晚，天刚亮，袁绍让大军做好准备，再次攻幽州军的营寨。此时，太史慈已是毫无顾忌，弓弩火力全开，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幽州军的弓弩，把冀州军射得躲在盾牌后面不敢冒头。 半个时辰的弓弩进攻，士兵感到疲倦，手上的动作放缓。鞠义看到机会来临，连忙大喊：“敌军没有箭矢，快冲呀！快呀！” 冀州军如打了鸡血一般，前面的士兵顶着盾牌，加快脚下的步伐，往前冲着。 冲得快了，死的士兵自然也多，但距离也在不断地缩短。两刻钟之后，冀州军在损失了不少士兵，终于杀到了第二道防线。 背后便是大营了，太史慈已是退无可退，于是下令步兵与冀州军短兵相接。 太史慈让龙跃、龙吟两军的重步兵组成方阵，分别在两侧拱卫大营，轻步兵于布阵于中路。 冀州军以鞠义和高干分别于中路和右侧冲击，轻步兵对决。在攻入第二道防线后，幽州军停止了弓弩，文丑带着骑兵上来，攻左侧，再次对阵幽州军的重步兵。 这是双方对峙数月以来的最大规模的战斗，冀州军投入了九成以上的军队，而幽州军除了少量在后方大营之外，也是出动了九成兵力。冀州军明显在兵力上占优。 左侧，文丑带着骑兵，先以弓箭攻击，但遇到重步兵的盾牌，亦是无能为力，文丑企图让骑兵从左侧包抄，扩宽战场的宽度，哪料幽州军的重步兵方阵正前方以盾牌护阵，侧面却有弓弩，一阵狂射，把文丑射得难以靠近。一时间，文丑所率骑兵与幽州的重步兵仍是相持不下。 中路，鞠义所率步兵与太史慈所率步兵已正面杀到了一起，杀得你死我活。这场较量是双方真正的面对面的较量。太史慈舞着手中双戟，杀着冀州军士兵，鞠义使用的也是戟，也在杀着幽州军的士兵。双方打得你死我活。 战场上有喊杀声此起彼伏，兵器相撞的当当声也是绵绵不绝，地上到处是残肢断臂，鲜血流成了河，甚是触目惊心。 右侧，高干以轻步兵冲击幽州军的重步兵。幽州军的重步兵组成方阵，并不主动进攻，只是阻挡了冀州军的前进。若高干率军冲击时，重步兵以整齐划一的出刀动作，逼退了冀州军。 高干看到冲又冲不过去，便以弓弩射击，重步方阵又把盾牌竖起来，挡住弓弩。如此反复，高干仍是无法冲破这重步兵方阵。 这声大战持续了近一个半时辰，双方打得精疲力尽。 两侧，冀州军仍不能冲破幽州军的重步方阵。然而在中路，鞠义凭借着兵力优势，占据了一定的主动权，正逼着太史慈步步后退。 大史慈在战场上冲杀，已是杀昏了头，并不能准确地判断战场上的形势，但在后面观战的贾诩却看得很清楚。 贾诩心中明白，如中路被突破，则左右两侧的重步兵侧翼就会露出空档，成为被攻击的对象。然而此时战场上的对决已是白热化，双方杀得难解难分，谁都没有办法变换阵形阵法。 贾诩是谋士，在战场指挥上有所缺陷，此刻他心中焦急万分，不知道该怎么办。 冀州的大后方，袁绍也看到中路的进攻有进展，正在一步一步挤压着幽州军的空间，他心中大喜。 “主公，看到没有？中路鞠义的进攻有突破。”许攸也提醒袁绍。 突然，在幽州阵营那边产生了一股震动，是马蹄声。 袁绍大吃一惊：“不好！敌军有骑兵来了。” 果然，在右侧距离战场还有三百步距离的地方，隐隐约约看到一支骑兵正在冲过来。 贾诩也看到了，他心中大喜，感觉背后一阵风吹来，冷汗都干了。来人正是张辽，原来刘鑫率军离开大营后，担心袁绍会全力攻营，但派快马给张辽传话，让张辽务必尽快赶到中山卢奴县战场。 张辽收到指令之后，知道事态紧急，就先挑出两千骑兵为先锋，快速行军，一天走了近两百里路。昨晚稍作休息之后，今日连续赶路两个时辰，终于赶到战场。 到达战场后，张辽瞥了一眼，看出战场的大致形势。战场形势紧急，他不顾士兵劳累，便发动了进攻，攻向高干率领的轻步兵。 高干面对幽州的重步兵时，重步兵采取的是守势，所以他并不害怕。但张辽的骑兵采取的是攻势，其气势如虹，几个瞬息就到达高干的轻兵步跟前，开始冲杀。仅一刻钟时间，高干的轻步便溃不成军。 袁绍在后方看到这里，恨得直咬牙，许攸也是脸色难看。 “主公，幽州的骑兵来了，我军这阵形不利，赶紧退兵，否则幽州骑兵冲击高干之后，再冲击鞠义，鞠义也挡不住！”田丰急了起来。 袁绍这时才意识到危险，连忙下令鸣金收兵。 鞠义已经感觉到右侧有敌军的骑兵杀了进来，心中也是惊骇，好在这个时候，鸣金收兵的指令到了。他不再犹豫，立即退兵。文丑一直在跟重步兵方阵耗着，也是无奈退兵。 第181章 中山之战(十三)靠近武遂 张辽并没有选择追击，因为他的士兵长途奔袭，已是劳累，仅凭一口气在撑着，却无力发动进攻。 冀州军也是退兵如潮，很快就退了回去。太史慈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有援军及时出现，他搞不好真有战败的可能。随后，张辽后续的骑兵到达战场，冀州军就彻底没有了机会。 此战过后，双方各自收拾战场，幽州军重步兵伤亡一千多人，轻兵步伤亡四千多人，伤亡占原兵力的三成左右。 冀州军出动军力接近三万人，几乎是幽州军的两倍。在战场上留下了近八千具尸体，再算上受伤上，折损上万，亦是折损三成以上。 不过，张辽所率的骑兵到达战场，双方的兵力已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冀州军在兵力上已不再占据优势。 刘鑫和许褚率四千多骑兵两天后，就来到了武遂县，早有斥候在等着，斥候汇报了武遂县的情况。 在武遂县屯粮之处在十里地左右，有两支骑兵总约五千人，正在巡逻。同时，有两条主道上各设了一道关卡。 如何能不被察觉地避开巡逻，通过关卡，就成了刘鑫的问题了。他将军队藏于暗处，让斥候带着自己靠近其中一道关卡，查看关卡的情况。 观察了半天时间，他心稍微放松了一下，其实这关卡不算太严格，士兵松懈不说，有人进出检查也不仔细。即便如此，他想率军通过关卡也不容易。 蹲守了一天时间，他又仔细观察巡逻士兵的情况。负责在武遂县内巡逻的军队一共有两支，应该是轮流巡逻的，大概每隔两个小时左右，会经过一道关卡。 又遵守了一天时间，他慢慢地把握了一些规律，心里有了决策。他的时间不多，这白天目标太大了，看来还是晚上才能发动攻击。 到了夜间大约丑时（01:00—02:59），刘鑫下令大军出发。许褚先带了两百个士兵，借着黑暗靠近关卡。 在白天时，许褚早就观察到关卡的情况，这关卡兵力约两百人。巡逻的骑兵一刻钟之前已经来过，下次再来时，可能是丑时了。而这关卡距离里面的屯粮之处的营寨，刘鑫估算有三四里地左右，他是根据目测及进出的人的时间规律估算的。 也就是说，关卡一旦发生激战，里面的营寨士兵是不会发觉的。唯一要防的是，关卡的人击鼓，如果只是单鼓，也只能传两三里路，可几个鼓同时敲，声音大作，营寨里的士兵必能听到。 许褚带着两百士兵，悄悄地摸近，距离约五十步的时候，下令士兵对着关卡的守兵一阵狂射。 “敌袭！敌袭！”这弓弩射中后并非一击致命，冀州军的士兵倒下了，仍是出声示警。 许褚不理叫喊的士兵，带兵迅速冲杀进去，手持弓弩，见人就射，往战鼓所在之地冲去。 不到半刻钟时间，龙耀军就占领了战鼓所在之处，许褚派十几个士兵把守，然后率着士兵去清剿剩下的冀州军。 冀州军士兵一阵慌乱，四处乱窜，果然有些士兵往战鼓所在的地方跑。又过了半刻钟时间，许褚眼看就要消灭掉这支守关卡的军队，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一个冀州军士兵向天空中射了一箭，这箭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声音。 许褚听了，脸色大变，这是军中专用的鸣镝箭。鸣镝箭是专用用来示警所用的箭，其结构特殊，射出后会发出尖锐的声音。以鸣镝箭往冀州军营寨的方向射出，营寨的人很有可能会听到。 在关卡外面的刘鑫早就做好了准备，只等许褚进攻得手，便率军进去。突然听到鸣镝箭的声音，他也是大惊失色，这表明他无法隐藏行迹。此刻，他毫不犹豫地下了指令杀进去。 许褚解决了关卡的守兵，看到刘鑫率军进来，心中有些懊恼：“将军，我……大意了。” “没事！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就冲进去吧！”刘鑫下令士兵点起火把，率军冲杀进去。 一刻钟之后，大军冲到了营寨前面。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刻钟时间，营寨的冀州军已经构建了一道防线。 “射箭！射箭！”冀州军主将淳于琼下令。营寨的士兵们，靠在营寨边上的栅栏上，对营外射箭。刘鑫大急，让士兵停了下来，好在幽州军仍在冀州军的弓弩射程之外，或许是因为视野受限，淳于琼早早就让士兵射箭。 此刻，刘鑫为难了。冀州军提前发现他们，只需要倚营射箭，就能阻止他的军队靠近大营。 他手里就四千多兵，以骑兵对步兵自然是占优势，但攻营就不一样了。敌军有所准备，会在营中放置拒马、鹿角等玩意，他大军冲进去，夜晚视线受阻，万一直接撞上拒马、鹿角等防范骑兵的利器，那损失就惨重了。 话说淳于琼在营寨里，举着火把看着大营外的龙耀军，他仔细地数着龙耀军的士兵的火把。 “这定是幽州的军队，气煞我也，就四千兵，居然敢劫我大本营？真乃小瞧于我。”原来，淳于琼大致地数了一下幽州军士兵手持的火把，确定幽州军的兵力。 他身边有一名将军也说道：“哼！果然是瞧不起我等，淳于将军，我等在此督粮，本已无战功可立，如今幽州军竟大胆送上门来，这战功算是白送给我们的。”他是营中副将眭元进。 “正是，眭副将，点兵，我要亲率大军出营，歼灭这支幽州军，要主公看看，咱们押运粮草的军队，也是精锐。” “末将遵命！”眭元进听说要出兵，心中一喜。 另外一个人却想阻止淳于琼，乃是军中司马 赵睿：“将军不妥，我等奉命驻军武遂，只是督运粮草，不宜节外生枝呀，至于这幽州军队，应让蒋奇将军来处理。我军镇守营寨即可。” 淳于琼听了这话，一阵不耐烦：“怕什么？敌军就四千人，我军有一万五千人，我率一万大军出去，将其击溃，让其见识我冀州军之精锐。” 第182章 中山之战(十四)火烧武遂 说着，淳于琼不再理会赵睿，开始点兵出营。 刘鑫在营外看到冀州军的士兵不射箭了，正犹豫着该怎么办。许褚如今心都悔死了，因自己作战不力，导致行迹泄露，最终劫粮失败。 刘鑫叹了一口气，看来是没机会了，撤了吧！他正想下令调头撤退，突然发现冀州军的营寨有异动，他又停了下来，仔细看着冀州军的大营。 过了一会儿，冀州军营寨大开，一支步兵从里面出来，列阵于幽州军前面。 刘鑫大感惊讶，敌军竟要正面对决？他手下的龙耀军乃是整个幽州最精锐的骑兵，在他的印象中，袁绍这督运粮草的军队，多半是杂牌军，竟敢当面叫板，还是以步对骑？ “我乃冀州大将淳于琼，来者何人，敢不敢与我一战？” 原来是淳于琼督运粮草，刘鑫瞬间就做了决定。既然敌军敢出来，那他就正面消灭掉这支军队。 “仲康，下令冲杀。” 许褚握紧手中的大刀，点了点头。随后 他举起了刀，大喊一声：“杀过去。” 顿时，幽州军战鼓响起，许褚下令部分士兵们把火把丢弃，取出短刀，率军冲杀了过去。另外一些士兵在外面，仍持着火把，为战场照明。 淳于琼率的军队距离幽州军仅六七十步距离，由于夜里太暗，许褚不敢冲杀太快，但这么一小段距离，很快就能杀到。 淳于琼完全没料到幽州军这么不讲武德，一句话不说就冲杀过来。既然敌军已经冲杀，他也是上前迎击。 “杀！” 许褚率龙耀军骑兵与冀州军正面冲撞在一起，龙耀军士兵骑在马上，手持短刀往下砍，很快就占据优势。 双方正面短兵相接，淳于琼才意识到，他的军队压根就不是光龙耀军的敌手。半个时辰之后，龙耀军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形成了单方面屠杀的局面。 淳于琼赶紧下令退兵，结营防守，只是为时已晚。冀州军士兵纷纷往营寨退去，这反让刘鑫看到机会，他又下令借此机会，冲杀到冀州军营中。 赵睿在营着率着三千士兵手持弓箭，做出防守姿势，然而退回来的是冀州军，他又不能射杀自己人。 冀州军士兵还没完全撤到营中，幽州军已冲杀到营寨前。赵睿大急，才下令射箭，可惜晚了。 许褚率着龙耀军杀入营中，一阵乱砍乱杀，营寨很快就炸了营，冀州军士兵开始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散。 此刻，刘鑫心中大喜，连忙下令手边的几百名士兵，把事先准备后的易燃之物，搬到营寨中，每个营帐都放一捆干柴干草。 许褚在营寨来回冲杀了几遍，终于找到了冀州军的粮仓，又安排士兵放置干柴枯草。 片刻之后，冀州整个大营燃烧了起来，那火越烧越大，照亮了半个天空。 许褚把淳于琼给活捉了，带到刘鑫面前。 “你就是淳于琼，刚才挺嚣张的，现在有何话说？” “哼！胜负乃上天所控制，你问我干什么？”淳于琼虽然败兵，但仍是傲气十足。 许褚看不过去，上前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都死在眼前，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宰了你！” 淳于琼顿时胆怯，默不作声。 刘鑫想了一下，这淳于琼杀了也无益，他兵败到此，恐怕袁绍都不会放过他。于是，他让人找来一根绳子，把淳于琼绑在树上，然而率军离去。 此战，龙耀军战死了约一千人，折损两成半兵力，损失可不少。战果也是显着的，袁绍数万大军粮草损失殆尽。 “撤退！”刘鑫还保持了清醒的头脑，冀州军还有两支巡逻的骑兵在外。 不一会儿，天已微亮，龙耀军士兵一晚厮杀，已是疲惫不堪。没办法，刘鑫在大军行军了一个时辰后，便找了个山林之地，藏身其中，让士兵吃点东西，补充点水源，小憩了一下。 午后，大军需尽快离开武遂县，刘鑫只好下令龙耀军继续行军。 行军约一个时辰，突然斥候来报，有敌军追击上来。 来的是蒋奇率领的两千多士兵。刘鑫率军离开之后，他来到了营寨，营寨已是一阵废墟。他大惊失色，粮草被烧意味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虽然他军队完整，但仍需要担负粮草被烧之责。唯一的办法是，打一场胜仗，立下战功，才能将功赎罪。他让士兵放了淳于琼，然后率军一路追赶。 刘鑫撤退时并没有隐藏行迹，让蒋奇能一路追击，中途又休息了一下，蒋奇又赢得时间。如此一来，蒋奇便真的追上刘鑫的大军。 “弓弩准备！”刘鑫一声令下，敌军来了，这时避无可避，只好迎战。 蒋奇率军靠近，看到龙耀军已是做好准备，他想了一下，仍是下令进攻。 “放箭！”龙耀军的弓弩射出，阻挡了冀州军，士兵纷纷倒地。 “冲呀！”蒋奇并没有退缩，他一边喊着一边让士兵冲杀。 龙耀军的士兵冲杀一晚上，短暂的消息根本就不能缓解疲劳，士兵手上的动作明显缓慢，很快就被冀州军杀到了跟前。好在两轮弓弩，仍射杀了冀州军几百个士兵。 双方骑兵正面碰撞，开始厮杀起来。兵力上龙耀军略多，但过于疲倦，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蒋奇看到有几十个士兵随身保护刘鑫，他不知刘鑫的身份，只是也看出来，刘鑫是这支军队的领袖。 他看到这里，便率着几百个士兵朝刘鑫所在的方向杀了过来。他越杀越近，却没想到，许褚注意到了他。 许褚虽在战场上厮杀，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仍关心着刘鑫的安全。事实上，在他看来，刘鑫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他看到蒋奇率着一些士兵杀向刘鑫的方向，便明白蒋奇的意图。他也带着一些士兵，渐渐靠近刘鑫。 正当蒋奇接近刘鑫，许褚恰到好处地挡在了他的前面。蒋奇不认识许褚，又立功心切，两人便打了起来。许褚的武艺天下闻名，蒋奇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又如何是敌手？ 第183章 中山之战(十五)易京，最后的大战开始 三招之后，方知许褚之勇，心中畏惧。如此厉害之人，冀州军中，恐怕只有颜良、文丑才能与之匹敌。 可惜，当他明白自己与许褚相差甚远时，已经晚了。十招之后，许褚一刀划破蒋奇的脖子，蒋奇倒地而亡。 冀州军群龙无首，许褚率龙耀军一阵冲杀，终于击溃了冀州军，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只是，龙耀军付出的代价不小，全军又战死了上千士兵，战力如今只剩下原来的一半。 冀州军溃败以后，刘鑫不敢久留，率军向卢奴方向而去。 一天之后，大军进入博野县，碰到了前来接应的张辽军五千人，刘鑫才松了口气。得知卢奴战场，大军挡住了冀州军的疯狂进攻，他心中大安。 大营保住，又劫袁绍的粮草，此战已然获胜。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坚守，待袁绍大军无粮而溃败之时，再一阵尾随冲杀，即可扩大战果。 …… 易京战场，此刻也是到了关键的时候。经过数日的准备，韩荣终于在易京最后两座塔楼前七十步数放置了数个鼎，里面有燃烧的火种。原本他打算十天前就发动攻击，彻底攻破易京。 哪料老天不长眼，他还没发动攻击，天居然下雨了，火种灭了，后来又陆续下了几天雨。直到三天前，天终于放晴，地上也已经干透。看来，发动进攻的时刻到了。 冀州军列阵于一百五十步外，士兵肃立，目光盯向幽州军的塔楼。今天，将是双方决战的日子。 韩荣目视着两座塔楼，打了个手势，进攻开始。冀州军仍由颜良和郭援组建盾牌方阵，护送弓兵到达七十步的大鼎之处，以火种点燃火箭。那里有韩荣让人弄得一堵木墙作为掩护。 颜良和郭援的盾牌阵连接起来，形成超大的盾牌，横向覆盖达五十多步。只是这盾牌较矮，无法挡住塔楼上高处的幽州军的弓弩。所以盾牌阵后面的士兵只能分成三排左右，再多的话就会被幽州军的弓弩射到。 赵云仍以龙啸军士兵的弓弩应对，在此次的易京攻防战，龙啸军对弓弩的使得达到了一个天文数字。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用了多少支弩箭。 塔楼上密密麻麻的弓弩射向颜良和郭援的盾牌，正面射击的威力并不大，赵云也只能寄希望于对侧面的攻击。因为冀州军有盾牌阵并非完全覆盖。 颜良和郭援自然知道，幽州军的弓弩仍然会给他们带来不小的损失，但这些损失对于他们而言，是可以接受的。 半个小时之后，颜良终于成功地将第一批弓兵送到大鼎之处，在木墙的掩护下，弓兵把特制的箭的箭头放在火里面。 这火箭的箭头是用动物及植物的油脂制作而成的，有可燃性，却并非易燃。不过一旦燃烧起来，却也不容易熄灭。 带领这弓兵的是吕威璜，待弓兵好不容易点燃手中的火箭后，他指挥着弓兵伺机射向左侧的塔楼。数百支火箭射过去，燃烧的火焰，给龙啸军士兵带来了极大的震慑。 第一轮火箭射过去，并没有使塔楼燃烧起来，于是吕威璜又指挥士兵射出第二轮。过了一会儿，塔楼之上，果然有零星的火光出现，士兵们想扑灭火，但塔楼上没办法取火，也没有其他灭火的工具，这灭火也是一个难题。 少了一座塔楼的弓弩，冀州军的压力小了许多。吕威璜连忙指挥弓兵再射出两轮火箭，射向左侧的塔楼。 又过了一会儿，塔楼上的火越来越大，塔楼的柱也开始燃烧了起来。赵云看到塔楼已经燃烧，赶紧让传令兵打出旗语，让塔楼上的严率军撤退。 半刻钟之后，龙啸军的士兵撤出了塔楼，这塔楼已是燃起熊熊大火，很快就轰然倒塌了下来，把韩荣、郭图和逄纪等人看得都乐坏了。 “哈哈哈哈，连日攻打这易京，今日恐怕要破了。”韩荣甚是高兴。 “此乃将军之勇。”郭图也很高兴，拍起韩荣的马屁。 “两位先生也是有大功的。” 韩荣接着下令，继续攻破最后的塔楼。很快，冀州军采取了同样的方式，很快就攻破了最后的塔楼。今日战果不破，激战了三个时辰，终于破了易京的塔楼。看着塔楼即将燃烧殆尽，他的尽情轻松了许多。 穿过塔楼，韩荣等人看到了几百步以后的幽州军大营。看来，明天就可以攻营了。 此时，在幽州大营的方向，约两百步的地方，突然尘土飞扬，挡住了韩荣等人的视线。 “咦，前面怎么啦？”郭图和逄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大地震动，给人很强烈的感觉。 韩荣突然明白过来：“不好，这是幽州的骑兵。” 郭图和逄纪两人听了，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快！快撤！”冀州军参与进攻的都是步兵，且盾牌阵还没及时撤出来，后面列阵的弓兵也无法射箭。只靠大鼎处的几百弓兵，又如何挡得住？ 更何况，冀州军攻塔楼打了将近三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而幽州的骑兵看起来应该是养精蓄锐。这时一旦被骑兵冲撞，步兵会瞬间崩塌。 然而已经晚了，几百步的距离，对于步兵而已，似乎不短，而对于骑兵而言，几个瞬息时间便能冲到。 冀州军在大鼎处的弓兵还没来及拉弓射箭，龙啸军的骑兵已经冲杀而到，骑兵举起手中的短刀，砍向冀州的士兵。 同时，骑兵又驾马把马腿抬起，践踏盾牌，直接就冲毁了颜良和郭援的盾牌阵。冀州军士兵只能拼命地往后跑去，想用两条腿来换回自己的性命。仅半刻钟时间，冀州军就已经大溃败，士兵逃窜散去。 韩荣、郭图、逄纪三人率着后面没参与攻塔楼的士兵，猖狂逃回大营。韩荣又匆忙指挥士兵，打算在营中布置防线，但那么多士兵们骤然回营，也是一阵慌乱，一时半刻也组织不起来。 第184章 中山之战(十六)惊天大反击 这时，韩荣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连续五个月的进攻，让他满脑都是进攻的思维，防守的思维却被抛之脑后，他似乎突然间不会防守。 大军安营扎寨，本就应该挑选合适的位置，并在营中打造防线，防止敌军冲营。一开始冀州军的大营确实是如此搭建的，可是进攻的时间长了，取得了一些成就，这大营也不断往前推进。 营中的防线，除了妨碍自己人之外，都没机会阻碍敌人。于是，后面搭建营寨时，这防线也就没再搭建。如今，严重的后果来了。 赵云亲自上阵，率着六千龙啸军骑兵，屠杀着冀州的士兵。在骑兵的后面，夏侯兰率着龙啸军约四千军队步兵，也跟着推进冲杀。 除了两千士兵因参与塔楼的防守而过于疲倦，无法参战，龙啸军已是倾巢而出。 冀州军士兵跑也跑不掉，一些士兵反而跪地抱头，选择了投降。对于投降的士兵，龙啸军骑兵并不纠缠，而是继续往前冲。 降兵自然由后面的步兵处理，骑兵的任务是冲击冀州军大营。骑兵自龙啸军与冀州军交战以来，从未出战过，几个月的养精蓄锐，为的就是这一时刻。 一刻钟之后，龙啸军杀到了冀州军大营前。 “杀！杀！杀！”赵云几声大吼，龙啸军的骑兵也跟着吼起来，一鼓作气，杀入冀州军大营。 进入冀州大营后，龙啸军一分为三，左中右各一队，在大营中任意肆虐起来。三路军队在营中来回冲杀。 韩荣没能及时整顿兵马，构建防线，冀州军的大营很快就被龙啸军冲垮，士兵们如无头苍蝇一般乱跑。 韩荣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已是痛不欲生，他知道事不可违，自己也只能逃跑了，郭图、逄纪两人也随其后面，一起逃跑。 半个时辰过后，战场上已经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冀州军的士兵活着的，要么抱头投降，要么已经逃跑。赵云率军追击几里地，才放弃追击。 赵云和徐庶等人开始收拾战场，此战龙啸军大获全胜。战场上冀州军战死的足足有六千多人，投降的士兵也有五千多人，其余均已逃散。韩荣、郭图、逄纪均已逃跑，郭援和吕威璜也消失不见，颜良却被活俘。抓住敌方大将，也是个不错的战绩。 龙啸军战死约两千多人，还有伤兵两千多人，完整的战力八千左右。 冀州军四万大军攻易京，双方交战将近五个多月时间，龙啸军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原本刘鑫的要求是坚守易京，阻止袁绍北上。哪会想到，龙啸军不仅守住了易京，还打败了冀州大军。 如今龙啸军在易京所驻之城，已经完全被毁，无法担当阻止袁绍军北上的任务。徐庶便给了个意见，那就是趁韩荣兵败之时，顺势拿下渤海郡，以渤海为新的屏障，防范袁绍军北上。 这次能打败冀州大军，全凭徐庶的谋略，赵云如今对徐庶的话可谓是言听计从。收拾好战场之后，赵云留单经和严纲两人在易京善后，他与徐庶、夏侯兰率军穿过河间郡，进入渤海郡，五天之后兵临渤海郡治所南皮。 镇守南皮的是王修、管统，两人得知韩荣大军兵败之后，已是惶恐不安，听闻赵云、徐庶兵临南皮，两人大吵一架，管统便离开了南皮，王修则献城投降。如此，赵云和徐庶率龙啸军占据了南皮，渤海其他各县纷纷选择投降。 …… 中山战场，当刘鑫回到卢奴时，袁绍已经收到了武遂战败的消息，数万石粮食毁于一旦。淳于琼亲自从武遂快马赶到卢奴，向袁绍请罪。武遂一战，袁绍军督运粮草的四人，眭元进和赵睿均死于乱战之中，蒋奇被许褚所杀。 袁绍听了淳于琼的话，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主公！主公！”辛评赶紧上去扶他。 “淳于琼，你……你……我把如此重任托付于你，你……你……竟坏我大事！” “主公……我……”淳于琼不敢再辩驳。 “来人，把淳于琼拉出去，砍了。”袁绍一声令下，几个士兵进来，拉走淳于琼就往外走。 淳于琼大急：“主公，饶命！饶命！” 袁绍并不理会，这么大的败仗，不杀死淳于琼，如何能消他心中的怒火？ 要知道，他征战数年，从未遭到如此败绩。如今正面攻幽州军大营不下，屯粮之处又被烧。军中虽仍有两万战力，但粮草只够吃十几天时间，从卢奴到邺县约六百多里路，再筹集粮草，肯定是来不及的。就算是现在撤兵，也支持不到邺城。 “主公！赶紧撤兵吧！”许攸劝道。 听到许攸说话，袁绍勃然大怒：“子远，本将军没记错的话，当初是你建议我攻打不要去支援武遂，而是要攻打营寨，是否有此事？” “主公……我……这不能怪我呀！武遂有两万大军，竟不敌刘鑫四千多人，此乃奇耻大辱啊！这是将领无能，非我等之过呀，主公应治武遂守将的罪。” 田丰在旁听了许攸的话，顿时感到一阵鄙夷。武遂两万大军一共四个将领统率，三个战死，一个被杀。许攸这不是明摆着推卸责任吗？ 袁绍想了一想，确实是如此，他自己当初不也是因为武遂有两万大军才不去救援的吗？ “主公，这是田元皓之罪！”许攸又接着说。 田丰顿时一怔，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话如何说？” “主公，屯粮武遂，乃田元皓建议，武遂之将眭元进亦是田元皓推荐，蒋奇也是田元皓推荐的。既然武遂之将要承担责任，则岂不是田元皓之过吗？” “许攸，你住嘴，你怎么能胡言乱语呢？”田丰气极，向袁绍施礼：“主公，大军两线作战，我才建议屯粮，方便供应大军粮草，但具体地址是诸位商议后，由主公作主的。” “我亦建议在武遂屯重兵看守粮道，但并没有推荐眭元进或蒋奇，守将人选乃主公作主。” 第185章 中山之战(十七)袁绍的困境 “田元皓，你的意思是主公看错了淳于琼、眭元进等人，选错了人吗？”许攸又挑拨道。 “主公，前日，田元皓曾建议增兵武遂，但主公不采纳，田元皓怀恨在心，如今大军战败，田元皓不仅不忧虑，反而心中得意。” 袁绍听了许攸的话，心中怒火噌噌直冒：“田丰，可有此事？本将军战败，你心里是不是很高兴？” “此乃许攸妄言，还请主公明辨！” “哼！在邺城时，你就多次上言，处处与本将军作对，因你也是有名之士，故而不计较，可如今你身为冀州的臣子，竟视我冀州大军吃败仗为乐事，真是气煞我也！你……你居心何在？”袁绍指着田丰大骂起来。 此时，田丰已是悲愤交加，他性格耿直，喜欢直言，遇到袁绍做得不对之时，总忍不住上谏。他心中并无私心，纯粹只是为了冀州大业。想不到，袁绍竟如此对他，仅凭许攸几句话就迁怒于他。 袁绍并非傻子，武遂之败，谁该承担责任，他心里清楚得很。只不过是借题发挥，掩盖自己的失败而已。 “主公，我在邺城所言，亦是为了主公……” “田丰……你勿须多言，武遂之败，你亦有责任。”袁绍大喝一声：“来人，把田丰关押起来。” 田丰听到袁绍的话，心中伤心欲绝，瘫坐在地上。几个士兵走了进来，将他拉起来，他头也不回，也不说什么，便随着士兵走了出去。 袁绍看着田丰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回过神来：“诸位，你们说我军当如何？”他的语气中带了些颓废。 “主公，我军当迅速退兵，但武遂战败一事，目前切勿泄露，否则恐怕会引起士兵哗变。只是撤退时唯恐刘鑫派兵追击，当派大将断后。”辛评先出主意。 “如今即便退兵，粮食也坚持不到邺城，应先派快马回邺城，尽量在广平、赵、巨鹿、清河等地筹集粮草，押运北上，同时现在军中之粮，每日减半，如此便可撑到邺县。”许攸也说道。 “此次虽兵败，但主公无须气馁，我冀州地大人多，乃天下最富庶之地，此败，并未动摇我冀州根基。主公回邺城之后，再招兵买马，不出两个月，便能招募到十万士兵，训练出精锐军队，届时再与刘鑫一战，以雪今日之仇。”许攸也够夸张的，随随便便便能招募十万大军？ 然而，他这话还真说到袁绍的心里面去了，今日虽败，但袁绍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心里想着，刘鑫，你等着，有朝一日我亦会击败于你。想到这里，他又突然间振奋了起来。 “主公，还是快点做决断比较好。”现在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辛评再次提醒袁绍。 袁绍点了点头，他又想了一下，便做出了决定：“立即下令，大军撤退，撤退之事由子远、高干负责，鞠义、文丑各率一军断后。” “主公放心！”“末将听令！” “立即传令于韩荣等人，让其退兵于南皮，如幽州军南下，让其坚守。”袁绍并不知道，韩荣已经兵败，他并没有收到最新的战报。 “末将遵命！” “粮草一事就交给辛仲治，从今日起，士兵的粮食减半，仲治，你注意安抚一下士兵的情绪。还有，你沿途安排筹集一下粮食。” 辛评听袁绍说让他处理粮草一事，心中愣了一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士兵粮食减半，傻子都知道肯定是军中缺粮，他要怎么才能安抚士兵呢？万一士兵因此哗变，那他岂不是还要担下责任？ 辛评自认为自己对袁绍忠心耿耿，袁绍却让他去做这容易背负骂名的事情，让他感到不满。 莫非？他突然想到是不是有人怂恿了袁绍，他偷偷地利用眼角瞥了许攸一眼，果然发现许攸的脸上似乎有些难以捉摸的笑容。 “主公，遵命。”辛评并没有拒绝。 …… 此时，幽州军中，刘鑫、贾诩、张辽和太史慈等人也在讨论对策。 “看来袁绍多半是要撤退了，但我等可不能任由其撤退，诸位，你们发表一下意见。” “将军，我等自是带兵追击。”太史慈想都没想，便接过话来。 “子义，追是必然的，可也得看怎么去追？袁绍此次虽败，但其人不昏庸，退兵时必会派大将断后，以防我军追击。” “将军说得没错。”贾诩接过刘鑫的话：“袁绍军中，最强的大将便是文丑和鞠义，必是这两个断后。” “此前双方交战，均是冀州军进攻，我军防守，我军利用所构建的防线，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如今主动追击，把袁绍惹急了，他的反击也会激烈，狗急了都会跳墙，我军不能草率进攻。” 刘鑫听了，也觉得有理，便点了点头。 “将军，从卢奴到邺城有六七百里路，这行军得半个月到二十天之间。袁绍既然以武遂为屯粮之处，则那军中存粮必不会多。恐怕他军中的剩粮连坚持到邺城都不一定能做到。”孙乾突然说道。 他是军中司马，掌管军中物资调拨、军法执行、军队训练等，其工作范畴极广，以前他加入幽州军的时间不长，为人谨慎，不轻易发言。如今他加入幽州军的时间也有一年多了，慢慢地也放开起来。 “孙司马言之有理，如果粮食不够撑到邺城，那袁绍要怎么才能撑住呢？”贾诩接过话：“最直接的做法便是减了士兵的口粮，但如此一来，士兵必会怀疑，进而士气大降。” “万一袁绍能就近取到粮食呢？例如他会不会纵兵掳掠？”刘鑫随口一问。 “这……”贾诩也犹豫了一下，或者袁绍真还有屯粮之处，不为别人所知：“袁绍之粮，主要是来自魏、广平、赵国、阳平等地，这些郡都在冀州的南部，远离开中山国，否则袁绍就不会屯粮于安平武遂了。换句话来讲，在袁绍退兵到巨鹿或广平郡之前，是不能得到粮食补给。” 第186章 中山之战(十八)南下之策 “至于纵兵掳掠之事，不是袁绍会干的事情，袁绍此人沽名钓誉，却爱惜名声，冀州如今是他治下，除非他不顾及四世三公之名，否则是不会光明正正地掳掠百姓的。” “不过……”贾诩犹豫了一下：“他不掳掠没有关系，我军可以散播谣言，说袁绍掳掠百姓，如此冀州境内，必人心惶惶。” “嗯，文和说得没错，既然是敌人，我等当无所不用其极，散布谣言，称袁绍大军兵败，粮食无以为继，会掳掠百姓，以所获充当军粮，届时袁绍大失民心，我军便趁势推进，占据冀州之地，威逼邺城。” 既然袁绍要退兵了，刘鑫自然要大军推进，占据袁绍的地盘。 这时，孙乾出言泼了冷水：“将军，我军虽赢，但损失可不小，但下官近日所查，龙吟军步兵已损失过半，龙跃军亦是如此，两军骑兵折损亦超过三成，龙耀军战力折损过半。” “我军龙耀、龙跃、龙吟三军原本总兵力约三万五千，如今可战之兵不足两万，还有伤兵八千多人。” “另外，此次征战，几乎耗尽我军一年多的物资准备，袁绍粮断而败，我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我军屯粮范阳，粮草仅勉强可以维持，若继续南下，恐怕粮草亦会不继。” “还有，此次征战，我军改良了弓弩，这弓弩好用了，但消耗却大了，前段时间，军中辎重军队的士兵曾报，范阳弓弩告急，提前一年制造的弓弩储备，再加上右北平的兵工厂加工制造，仍远远满足不了我军消耗。” “而且，我军自从右北平出兵以来，连续战公孙瓒和袁绍，征战已有九个多月，大军如今已是疲惫不堪。若以这不足两万的疲惫大军，深入冀州境内，这是非常危险的。” “冀州乃富庶之地，尤其是南部魏、广平、阳平等几个郡，有五十万户以上，人口有两百多万人。袁绍如今是百足之虫，至死不僵，我军兵力不足，轻易深入，反容易被其所困。还请将军三思。”孙乾朝刘鑫施了个礼。 孙乾之言，暗指刘鑫得意忘形，有意提醒于他。被孙乾这么一说，刘鑫不由地打了个冷颤，莫非自己真的打赢了一仗就飘了？他暗自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因为一些小成绩就狂妄自大。 他想到历史上，曹操在官渡大败袁绍之后，也是没有趁势北上，而是退兵了。后来还花了五六年时间，曹操才拿下冀州之地。如今想来，这亦是大军长期征伐，造成军队疲惫，粮草不继，不得已才退兵。 他起了身，向孙乾施了礼：“公佑所言有理，是我一时忘乎所以了。” 孙乾看到刘鑫如此，心中受用不少，其实他只是提了个意见，也没想那么多。 “将军，孙司马之言有理，只是我军打了胜仗，该推进的也要推进。以我之见，我军应趋势占据中山国，继续南下巨鹿，驻军于巨鹿与安平郡交界之处。再加上中山西面的常山国，如此一来，我军就吞食了冀州三郡之地。” “驻军巨鹿，可切断冀州东西之间的联系，渤海、乐陵两郡迟早尽入我军之手。”此刻，刘鑫也没有收到赵云的战报，贾诩也不知道易京之战已然获胜。 刘鑫拿着舆图，把目光转向巨鹿，巨鹿郡的治所是廮陶。 “好，我军继续南下，驻军于巨鹿郡廮陶城，屯兵于此，加筑廮陶，使之成为一道防线。”他又随口问孙乾：“公佑，你看我军目前的粮草和武器，能不能支撑到南下巨鹿？” 孙乾想了一下：“我军如今粮草吃紧，但维持一两个月是没有问题的，巨鹿之地，以前曾是袁绍及公孙瓒频繁交战之地，并非袁绍所占冀州腹地，应该问题不大。” 得到孙乾的支持，刘鑫心松了下来，他赶紧安排任务。 “如此，我大军战略已定，那就是追击袁绍大军，吞食中山、常山、巨鹿三郡，屯兵巨鹿 ，威逼邺城，切断邺城与渤海、乐陵的联系，为日后吞并冀州做准备。” “文远、子义，你们各率四千骑兵，分两路尾随冀州军，寻找机会追击。尽量以重创敌军有生力量为主，不能让袁绍把两万多士兵带回邺城。”刘鑫开始下命令。 他让骑兵参与追击。虽然所追击的兵力处于劣势，但骑兵机动性强，考虑到冀州军的实际情况，问题应该不大。 “末将遵命！”太史慈和张辽同时回话。 “闵司马，你久在冀州为官，熟悉冀州的情况，收你负责散布谣言，称袁绍大军粮草不足，可能会掳掠百姓，让百姓惊疑，日后，我军再施仁政，冀州百姓亦会心向我军。” “下官遵命。” “报……报……”有士兵来报。 “进来。” “报将军，易县传来消息。” 刘鑫拿过赵云快马派过来的消息，一看之下欣喜若狂：“哈哈哈哈，这是大喜，龙啸军击溃袁绍部下韩荣率领的大军，目前正在易县休整，只是易京已毁。” 他把消息递给贾诩、太史慈、张辽等人过目。 “子龙在信中说，他采取元直之策，将兵力缩于易京之中，引诱韩荣进攻，坚守了五个月，让韩荣以为我们龙啸军只会守不会攻，龙啸军在冀州军疲惫之时，突然以骑兵攻杀，一举破敌。子龙有大将之风，元直亦是有经天纬地之谋。两人合作，可谓是相得益彰。” 刘鑫与袁绍这场大战，主要分中山和易京两个战场。对于袁绍而言，中山战场是最重要，刘鑫却认为主战场是在易京。他在中山与袁绍交战，亦是为了减轻易京的压力。 如今，在与他击败袁绍大军的同时，赵云也率龙啸军击溃了韩荣大军，这可是超乎了他的想像。 “据子龙所说，龙啸军损失亦是不小，手中只有一半战力。是否可以……”刘鑫看了一下舆图，他在考虑是否让赵云南下，夺取渤海之地。 第187章 中山之战(十九)想跑?没那么容易 贾诩接过话：“将军，元直是有大才之人，必会建议赵将军南下夺渤海。易京之败，冀州军已是胆战心惊，还如何阻挡我军？赵将军必兵不血刃，拿下渤海。” “如此一来，渤海、河间、安平三郡亦入我军之手，我军就已占据了半个冀州了，哈哈哈哈，恭喜将军！” 河间郡位于渤海郡的西面，安平郡的东面，易县就是在河间郡和涿郡交界之处。袁绍丢了渤海，就没有兵力拱卫周边的郡县，则河间和安平两郡就顺势落入刘鑫之手。 …… 冀州军很快就拔营撤离开，断后的是鞠义和文丑，两人各率五千人，分别从两个方面挡住了太史慈和张辽。 太史慈追上来时，看到文丑挡道，二话不说，便率着上去冲杀。文丑已知军中无粮，但仍是率军抵抗，双方大战了一刻钟时间。 太史慈看到文丑仍是勇猛无敌，觉得这样硬拼，损耗兵力，就不值得了，他便下令先退下来。 文丑杀退太史慈后，并不追赶，而是将兵力紧缩，徐徐后退。 张辽也追上鞠义，他从未和鞠义交过手，却听说鞠义率领的是步兵不下于幽州四大军的重步兵。 然而，张辽是个不服输的人，他果断率军攻击鞠义所率的步兵。 当他的骑兵撞上鞠义的步兵时，竟没能冲垮鞠义所率步兵的阵形，心中也是略微吃惊。好在他也是明智之人，没有硬冲，而是迅速下令撤退。 袁绍大军仍在继续撤退，张辽虽追击受阻，但他并未放弃。得知太史慈也没能攻破文丑的军队，张辽亲自去找太史慈，要求合兵一处，只攻一边。 太史慈不想硬拼文丑，看到张辽主动请求合兵，觉得这样以兵力压制文丑或鞠义一方，必能取胜，只要一边取胜，另一边便不足为虑。于是，他就同意了。 大军撤退之后，冀州军中开始让士兵口粮减半，士兵顿时怨声载道。如今天下战乱，百姓苦不堪言，进入军队为别人卖命，也只为一口饭吃。想不到现在在军中，连一口饭都吃不饱。 刚开始时，辛评向士兵解释，是由于雨水冲垮了道路，导致粮道不畅。等几天之后，粮道畅通了，自然就有粮了。 一天之后，辛评的说法就不攻自破。军中粮草被劫一事，慢慢地传遍整个军队，士兵个个萎靡不振。一些不满的声音开始传出，军中出现了骚动。 袁绍大怒，把辛评给找来，让他压制军中的不满。辛评感到很委屈，当初接这个任务时，他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日，他就是在替袁绍背负骂名。 又过了两天时间，冀州军全军被悲观的情绪笼罩。辛评心中悲愤，也不再去向士兵解释什么，或压制士兵，而是任之由之。 张辽和太史慈已经合兵一处，寻找一个时机，从两个方向，同时向文丑发动了进攻。 文丑兵力处于劣势，士兵士气涣散，很快就落于下风。双方交战了半个时辰后，冀州军再也坚持不住了，大军溃败而去。 张辽和太史慈击溃文丑的军队后，直接无视鞠义的军队，向袁绍的主力军队追去。 冀州军中，弥漫着悲观的气息。袁绍先后得到两个消息，一是攻易京失败，韩荣四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袁绍听到这个消息时，真是暴跳如雷，后来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自己兵败中山，也懒得追究韩荣的责任，就算他想追究，也得等到知道韩荣在哪才能追究。 第二个消息时，文丑战败了，幽州骑兵距离他的大军只有三十里地左右的距离，半天时间就可以追到。 “诸位，我这一万大军亦是危在旦夕，你们说我该怎么办？”他仍是想询问手下的意见。 文丑战败刚回没来议事，鞠义率着五千军都不知道在哪？军中武将唯有高干还跟随着。 文臣中，田丰被关押。辛评想了一下，也觉得不宜说什么，便没发意见，袁绍只能指望许攸了。 “主公，放弃大军，率身边护卫，带足粮草，先回邺县再说。” 袁绍想了想，事到如今，他也只能这样了。他派快马给鞠义传给消息，让他放弃兵马，自行逃回邺城。 到了晚上，袁绍、许攸、高干、文丑、辛评等人率着八百士兵，悄悄地离开了军营，往邺城而去。 天亮了之后，士兵们才发现袁绍及军中将领全都跑了，纷纷一哄而散。 太史慈和张辽也赶到了，一些没来得急逃跑的冀州士兵放下兵器，向幽州大军投降，两人忙着收拢士兵。 随后，两人率着骑兵及收拢的士兵向巨鹿廮陶进发，仅两天时间便到达。廮陶县令一看是幽州大军到来，直接就逃跑了。 三天之后，刘鑫率着步兵来到了廮陶县。他收到了赵云的消息，南皮被顺利拿下。 进驻廮陶后，刘鑫便不再南下。他与袁绍之间的这场大战，打了半年，终于落下了帷幕。此时，距离刘鑫从右北平出兵至今，已有九个多月，如今已是兴平元年（194年）五月。 此次出兵，刘鑫击破了公孙瓒，拿下幽州蓟、涿、代三郡，统一了整个幽州。南下对战袁绍，他两线作战，均获得胜利，顺利地拿下冀州北部常山、中山、巨鹿、河间、渤海、安平六郡。再加上并州雁门郡的主动投靠，他的地盘扩大了不少。 好在有孙乾的提醒，刘鑫保持了清醒的头脑，没再继续南下。 一则将近一年的大战，各军损失不少，龙啸战力损失四成左右，龙吟、龙跃战力损失一半以上，虽然收拢了一些降兵，但降兵缺乏训练，不能直接上战场。 二则长时间交战，士兵早已疲惫不堪，且思乡心切，大军已经到了该休整的时候。 三则兵器损耗过大，尤其是弓弩的损耗惊人。龙啸军在易京，以弓弩对抗冀州军长达五个月，射出的弓弩超过两百万支弩箭，且有些根本就没办法及时回收。再加上其他战场的损耗，这次战争几乎用尽了右北平战前用了一年多时间生产下来的弓弩储备。 四则刘鑫的地盘扩大了不少，他需要时间去掌控自己占领的这些土地。另外，他还需要对新增加的这些地盘进行重新规划。 第188章 招降田丰 在军事上，他也需要进行重新安排。例如占据了雁门郡，他与鲜卑之间的边界线变长了，要严防鲜卑人掳掠。占据了常山郡，他的地盘已经和聚集于太原的黑山军张燕有了接壤，且与活跃于并州上党郡和司隶河内郡的张扬也可能会产生冲突。据说，吕布又投靠了张扬。 张辽抓到一个俘虏，就是田丰，刘鑫真是又惊又喜。田丰已是袁绍阵营中最厉害的谋士之一，如果田丰愿意投靠于他，必能成为他的助力。 于是，刘鑫让人把田丰带了上来，他要亲自说服田丰。 “久闻田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哼！刘将军不要装模作样了。”田丰一上来就没好脸色。 “田先生，你又何必如此呢？你我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你哪来那么大的怨气？” “哼！哪来怨气？你侵犯我冀州之地，还敢说无怨？” 刘鑫素闻田丰的脾气又臭又硬，敢于向袁绍犯颜直谏，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田先生这就有点偏见了吧？冀州又并非袁绍的，袁绍也非冀州人，而是豫州人，怎么先生却愿意为袁绍效力呢？” “袁公乃四世三公，声名于外，又岂是你能相比的？他自然可以据冀州之地，但你就不行。” 真是被田丰看扁了，刘鑫渐渐地有了些火气：“哼！袁绍四世三公又如何？不照样把你囚禁起来，逃跑了都不带你，把你给抛弃了，如果你投了本将军，本将军至少能厚待于你！” “刘鑫，你别做梦了，我是不会投你的，你趁早杀了我，看我会不会皱眉头？” “田丰，本将军给你面子，你可别不要脸，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哈哈哈哈！”田丰大笑起来：“不知你想怎么个不客气？难道不是杀了我？我岂会畏惧死？” “本将军倒是明白，为何袁绍不重用你了，你这脾气，就算是本将军也忍受不了。本来本将军还想重用于你，但如今看来，你除了会惹事怼人之外，也没多大本事。” “哼！那你快杀了我！” “杀了你？那不行，你田丰好歹也是名士，也是巨鹿本地人，在巨鹿也颇有名气，本将军一向爱民，杀了你反而对本将军的名声不好。”刘鑫突然想到，这田丰莫非是在故意激怒他，以求速死。 “莫非你是故意激怒于本将军，希望本将军杀了你，以求得忠义之名，还使本将军名声受损？” 田丰是冀州名士，如若刘鑫杀了他，必会引起冀州百姓的不满。在这个时代，名士有着超然的地位。 田丰狠狠地瞪了刘鑫一眼，看来被他给说中了。 “哈哈哈哈！”刘鑫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呢！田先生怎么说话这么冲，本将军可以给田先生给个建议，要是想求死的话，田先生大可在牢中自尽，例如撞墙、绝食等都可以，本将军绝不阻拦。” 田丰想要的是激怒刘鑫，刘鑫一气之下把他给杀了，他那就留得忠义之名。如果他自尽而死，就未必能留下忠义之名，这效果就差了很多。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被刘鑫说破他的想法，弄得他想死也死不成，气得他直咬牙。 “田先生，反正袁绍不要你了，你就投靠于本将军，本将军就任命你为巨鹿太守，如何？届时在家乡之人面前，你可是威风得很！” “刘鑫，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别再做白日梦了。” “看来田先生打定主意了？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本将军可以给田先生三天时间，请田先生仔细考虑一下。” “不必考虑，我拒绝！”田丰仍是一口回绝。 “那田先生知道你拒绝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吗？” “有什么后果？大不了一死！哼！”田丰有些恼火，因为刘鑫说着说着又绕刚才的问题了？ “幽州最东北面有个郡叫玄莬郡，田先生应该知道吧？”田丰没有回答，但心里却觉得奇怪，刘鑫为何提到玄莬郡。 “三百年前，玄莬郡所含之地是非常大的，后来郡里的一个小部落发动叛乱，占据玄莬郡的一大半领土，还建了个国家，叫高句丽。” “朝廷曾想平定叛乱，但最终放弃了，反而承认了高句丽，田先生，你知道这是为何吗？” 田丰学识渊博，自然知道高句丽一事。 “因为那里距离国都太远，近三千多里路，到了冬天，高句丽之地非常寒冷，滴水可成冰。朝廷认为，那是化外之地，要之何用？因此朝廷不想让大军长途跋涉，去争那蛮荒之地。” “但本将军不认可这种说法，国家的领土，没有哪一块是没有用的，即便是化外之地，亦是大汉的领土，当寸土必争。” “半年前，高句丽曾主动侵犯我幽州辽东之地……”刘鑫突然想到一事：“咦！本将军记得袁绍曾怂恿鲜卑人攻打代郡，莫非高句丽侵犯我辽东，也是袁绍怂恿的？” “不是！”田丰犹豫了一下，便否认了。 刘鑫却不信他的话：“果然是袁绍干的，你虽然否认，但你明显闪烁其辞，这是心虚的表现。实话告诉你，高句丽已经亡了。” “什么？”田丰明显很吃惊。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高句丽不过是弹丸之地，我大军一出，便手到擒来。” “那又如何？”到现在为止，田丰仍搞不清刘鑫提出高句丽的用意。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如愿意为我所用，我便重用于你，如你不愿意，我便流放你到高句丽去，我可以任命你为玄莬郡太守，让你治理高句丽，如何？”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为我所用，也不愿意去高句丽，那干脆自尽吧，咬舌、撞墙、绝食都行，请随意。” 田丰顿时呆若木鸡，刘鑫竟要把他流放到高句丽去，他完全没想到过这个结果。他以为就算刘鑫不杀他，也会一直关押他。顿时，他的心里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担忧。 第189章 再次招揽沮授 “今日就到此为止，三天之后你再告诉我结果，另外，如若你打算去高句丽的话，要做好思想准备，去了，你可能这辈子都回不来。”如果田丰不能为他所用，他不介意真的把田丰弄到高句丽去，不对，应该是弄到玄莬郡国内城去，因为高句丽已不复存在。 说完，刘鑫便让士兵把田丰押回大牢。 三天之后，田丰仍是拒绝为刘鑫所用，刘鑫也没办法，真的派人安排押送他到高句丽国内城就职。 处理好巨鹿的政务之后，刘鑫又要处理军务。他下了命令，让赵云、徐庶、夏侯兰率龙啸军继续驻兵渤海，以降兵补充龙啸军兵力。如此一来，龙啸军的军力已有两万人，军中训练由赵云、夏侯兰等共同独立完成。 他又把龙跃军的兵力整合一下，将降兵加进去，保持军力两万，仍由太史慈担任统帅，闵纯担任司马。同样的，训练由太史慈和闵纯一起抓。 至于龙吟军，人数已不足，他和张辽、贾诩、孙乾将率龙吟军回右北平土垠城，在土垠城再填充兵力，龙耀军亦是如此。 在回右北平前，他需要拜访一个人，那就是沮授。韩馥投了袁绍之后，沮授并没有跟着投过去了，而是消失了一段时间。 来到巨鹿后，刘鑫这才打听到，沮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广平县。广平县距离瘿陶仅约一百五十里路，刘鑫、许褚、闵纯三人带着十几个士兵赶路，不到两天就到了。 虽然广平仍是袁绍的地盘，且距离邺城也仅只有百来里路，刘鑫并不畏惧。此时袁绍能做的便是龟缩邺城，招兵买马，防范刘鑫南下。 来到广平，刘鑫感慨万分，他还记得四年前从雒阳撤回右北平时，路过广平，他曾在广平的一座山里，利用地形优势，击溃韩馥的军队，并趁势夺了邯郸。如今时间长了，那山的名字他都忘了。 刘鑫下了马，漫步于山村道路上，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沮授的家。自从回家乡之后，沮授在乡里开了个小私塾，教十来个幼童读书。只是他颇有名气，附近一些学子也会来找他求学。乡下没受到战争波及，这日子也过得悠闲而清苦。 见到刘鑫时，沮授伫立许久，一时竟忘了打招呼。 “沮先生，多年不见，你不该请我入屋喝杯水吗？” 沮授这才醒过来，赶紧打招呼，与闵纯寒暄一下，再把三人都迎入屋内。 “乡野之地，唯有几杯水招待，还望见谅。”屋里果然是简陋，几张旧桌子，四人席地而坐。 “听闻将军与袁绍战于中山，将军今日前来，想必是打赢了袁绍，囊括冀州之地，真是可喜可贺。” “哈哈哈哈！”说起战绩，刘鑫也高兴：“只是占了冀州几个郡，让袁绍逃回邺城了。” “那将军为何不乘胜追击，一鼓作气拿下邺城呢？” “袁绍虽败，却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大军虽胜，却连日征战，疲惫不堪，所以我见好就收，大军休整几个月，等下次再进兵攻破邺城。” “将军此举，难道不怕袁绍死灰复燃吗？邺城及周边乃富庶之地，人口上百万，粮草充足，那袁绍很快就可以拉拢起一支数万人马的大军，届时将军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哈哈，沮先生过虑了，邺城富庶，乃是相对于冀州其他郡县而已，若与我幽州右北平、渔阳等郡相比，仍是远远不如。我治下百姓有三四百万人口，是袁绍的数倍，岂会怕他？” “如果我治下像他那样征兵，如今我就有三四十万大军了，足可横扫天下了。袁绍在冀州多年，皆穷兵黩武，如此组建的大军，缺乏训练，战力较弱，就算是有百万大军，亦是土鸡瓦狗，有何惧哉？” “若我倾力攻占邺城，大军会更加疲惫，且更早地与兖、青、徐三州势力接壤，亦对我不利。”在话中，刘鑫丝毫不把袁绍放在眼里。 沮授听了刘鑫的话，心中感触颇深，刘鑫的军队向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少有失利，不是没有道理。 “那将军此次前来，不知……” 刘鑫不等沮授说完，就说出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能请出沮先生，为我效力，我欲奉先生为军中军师。” 沮授沉吟了一下，仍是摇头拒绝了：“将军恐怕要失望了，我早已无出仕之心。” 刘鑫看了沮授一眼，心里想着要怎么说服沮授：“当年韩馥投降袁绍之后，我听闵司马说，沮先生提前离开邺城，不知沮先生去了哪里了？” “这……”沮授感到疑惑，这事跟刘鑫并没有关系，他也无意告知刘鑫。 “先生为何不愿意出仕？”沮授不愿意谈起那些事情，刘鑫只好换个问题。 “天下战乱，我非圣人，无力救世，出不出仕，又有什么关系呢？” “沮先生所言，我并不认可，先生饱读诗书，有济世安民之才，天下战乱，先生更应该施展才华，稳定天下局势，为天下带来和平。先生一人固然无力救世，但先生为我效力，而我集聚了一批与先生一样有救世之能之人，便能实现先生的理由。” 沮授听了刘鑫的话，心中一动，然而嘴上却说：“将军所言极是，但我之理想并非救世，亦不会出仕，将军就不要浪费精力了。” “莫非先生认为我非明主，不愿意投效？”刘鑫看了一下沮授，把他看得心中一凛。如今刘鑫位高权重，非四年前能相比的，他身上隐隐霸气侧漏。 “将军误会了，尘世纷扰，这幽静的乡村，实乃桃源之地，远离尘嚣，我亦是心满意足。” “先生说笑了，如今天下战乱，哪里有什么幽静乡村？若说这天下还有桃源之地，那便是我幽州。” “幽州右北平、渔阳、辽西等郡自七年前乌丸叛乱以来，从未发生过战事，百姓安居乐业，那才是真正的乐土。” 第190章 再次被沮授拒绝 “先生居这广平县乡下之地，常有盗贼出没，袁绍又自顾不暇，如何幽静？他日我大军南下，这里更是前线战场，先生还会认为这里是桃源之地吗？” “先生既想生活于幽静之地，不受尘世纷扰，正该投效于我，替我征战，为打造这天下盛世而出力。他日，天下一统，便会有千千万万个幽静之地，先生可择一而居。这幽静之地，并非从天下各地中找出来的，而是用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出来的。” 面对刘鑫噼里啪啦地讲了半天，沮授心中虽有些震动，但表面上仍是波澜不惊。这年代的文人，对现实不满，又不贪图权位，大多会选择隐世。如今沮授的心境便是如此，什么救世之说，他并不感兴趣。 所以，沮授选择沉默不语。刘鑫见自己不能说法沮授，心中有些烦躁。他的地位不同，说话的方式也不同。以前他招揽沮授时，只占了右北平、渔阳、辽西三郡，与沮授讲话在口气上有卑微之意。现在他占据整个幽州及冀州大半，位高权重，不会再迁就沮授。 想到这里，他打算放弃沮授，并非他不愿意学诸葛亮三顾茅庐，而是他认为，以他现在的地位，放低身段去三顾茅庐，实际上是对自己身边跟随他多年的人的一种忽视。 正如历史上曹操对关羽的厚待一样，引来的是自己手下一大帮人的嫉妒和不满。好在关羽挂印而走，如关羽留在曹操那里，多半与曹操的旧部下发生更大的冲突。 想了一下，刘鑫又觉得就这么走了，又有点甘心，也没面子，他又说道：“先生不愿意为我效力，那也没关系，先生也是冀州一带的名士，如愿意的话，可去我右北平居住，届时先生可感受一下，右北平是否幽静，是否是桃源之地？如若先生愿意的话，我右北平有书院，幽州除了蓟、涿、上谷、代四郡之外，其他郡都有私塾，先生可选择其中之一，为幼童讲授学问，可好？” “在右北平，蔡先生，呵呵，就是我丈人，他正在召集文人编纂字典，推广汉字拼音和标点符号，先生亦可参与。” 刘鑫又用起几年前招揽人才的招术，先把人忽悠过去看一下右北平，去了之后就慢慢地愿意留下来了。可惜，沮授对拼音、标点符号等都没听说过。 “这……”沮授犹豫了起来，其实他并不是对刘鑫所说感兴趣，而是觉得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鑫为何还要死缠烂打？刘鑫明显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动心了。 “如若你不想出仕为官，那就别出仕就是了，我右北平像你这样的可不少，例如我丈人蔡先生、我叔父邴原先生、何颙先生等，他们都以教学和研究学问为日常，也没什么不好的。” “将军，我乃冀州广平县人，自幼在广平，不想去幽州，还请将军见谅。” 听了沮授之话，刘鑫一阵愕然，他觉得自己的条件这么好，又是好话说尽，想不到沮授还是拒绝了。 他脸上不悦：“先生自然有选择的自由，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旁边的许褚看到沮授拒绝了刘鑫，心中气不过：“你这人，我家将军好说歹说，给足你面子，你可别不当回事……” “仲康，无须多言。”刘鑫阻止了许褚。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招揽失败，那就得走人，他起身向沮授告辞。 “送将军！”沮授起身相送。 沮授送到门口，刘鑫三人带着士兵，上马而去。走了差不多两里地，闵纯喊了一句：“将军，可否停一下，我去与沮授说一下。” 闵纯自告奋勇，想去说服沮授，显然是想以旧情打动沮授，两人曾同在韩馥手下，有一定的交情。 刘鑫本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吧！” 闵纯心中一喜，他投刘鑫一年多了，对现在的情况还是挺满意的，比在韩馥那里时要好多了。可有一个不好的地方是，在幽州他几乎没有朋友，认识的人也少，想真正融入这个团体并不容易。如果沮授也去幽州，他就有伴了。 不一会儿，他回到沮授家，直接进入屋内：“沮公与，你怎么那么固执？将军亲自请你，那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你怎能拒绝？” “伯典，我真的无意去幽州，我常年在外，家中父母也已老迈，需要照顾，我不想远行。”沮授在韩馥手下时，常常在言语上得罪韩馥，闵纯曾多次为他说话。所以两人的关系也很好。 “唉！如今袁绍即将败亡，广平迟早归将军，你投靠将军，将来再求在广平为官，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我岂能如此？我不为官，则逍遥自在，若为官，则听将军安排，岂有自己选为官之地的道理？” 闵纯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你真是榆木脑袋，固执得很，韩馥如此昏庸，你却愿意跟着韩馥，将军乃英明之辈，你反而拒绝，则会落人话柄，遭人记恨，幸亏将军宽宏大量，不与你计较，倘若换成那些心胸狭窄之人，早治了你的罪了。” “我跟韩馥，乃我生平最悔恨之事，我拒绝将军，是我心如止水，无意出仕，与将军无关，岂能相提并论？” “你知道袁绍手下有一人，名叫田丰的吗？”闵纯突然问道。 “知道，他乃巨鹿人，亦是当地名人。”沮授不解闵纯为何提起田丰。 “他乃耿直之人，性格和你相似，敢于犯颜直谏，结果袁绍把他关押起来，逃跑时把他给抛弃了，将军招揽他，他拒绝了，将军一气之下，把他发配到高句丽去了，让他在高句丽待一辈子。” “高句丽？” “正是，高句丽被我军拿下，现归玄莬郡。” 沮授感到有些震惊，高句丽乃大汉上百年未解的边境难题，想不到刘鑫给解决了。 “还有，将军许你军中军师一职，亦是对你相当器重，目前我军全军主力有五大军，每军常设一统帅，但不常设军师和司马，去岁出兵，每军各设司马一职，我如今是龙跃军司马，但只有三军设了军师，有两军没设军师。” 第191章 拐来沮授的儿子 “你知道为何？三军军师分别为贾诩、荀攸和徐庶，三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且谋略过人。将军许诺你军师一职，虽不常设，但在将军眼里，你与三大军师同列。那代表你将军对你很看重，你未来前途无量呀！” 沮授听了，感到有些震惊，他确实没想到刘鑫会这么看重他。只是，他也是做事果决之人，既然拒绝了，断无反悔的道理。 “伯典，你就别说了，此事我意已决，断无后悔的道理。” “公与，若你是面子上过不去，我可以去见将军，让将军给足你面子，你有所不知，将军一向礼贤下士，待人和蔼，他必不会计较你刚才失礼。” 沮授一听闵纯的话，顿时急了，连忙阻止：“伯典，请不要如此，将军如今位高权重，他的颜面比我的颜面重要，你去让他做拂面子的事情，恐非好事。此事就此作罢，你也无须多言。” 闵纯看到沮授死活不答应，心中有些焦急，又说道：“公与，就算你不出仕，你也得为你沮家人着想吧？鹄儿应该快行冠礼了吧？难道你不想为他谋个前程吗？” 提到儿子，沮授犹豫了，儿子十六岁了，已经到了可以出仕的年纪。他已经年近四十，不当官就算了，可不能断了儿子的前程。 闵纯也是善于察颜观色，知道沮授有想法了，又说：“鹄儿如今长大成人，跟你多年，亦是饱读诗书，自然要出来为官，以成就功名。你说，当今天下，除了我们将军，鹄儿还能投谁？” “莫不是想投袁绍？过个一年半载的，就亡了。” “这……” 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进屋子里面来：“阿父，有客人？啊！原来是闵叔。” 来者正是沮授的儿子沮鹄，他在邺城时曾见过闵纯，是以两人认识。只是，他没想到闵纯会来他家。 “呵呵，原来是鹄儿。多年不见，鹄儿已长大成人了。” 沮鹄朝闵纯施礼后，就想告退离开。父亲和闵纯都是长辈，他是晚辈，自然不能随便参与谈话。 “鹄儿你等一下！”闵纯叫住了他：“你叔我现在跟了征北将军，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与你父在商议，是不是在征北将军那为你谋个前程？” “去征北将军那？好呀！就怕小侄年幼，可做不了什么……”沮鹄想到父亲还在，连忙改口：“叔，这得看父亲的意见。” 沮授愣住了，他怎么感觉儿子似乎有点迫不及待。 闵纯心里高兴了，搞不你沮授，搞定你儿子也行，他又问：“只要你愿意，去了右北平，可以去右北平书院读书，到时有考核，过了就可以为官，关键是你自己愿不愿意？” “愿意呀。可……还得看阿父的意见。” 沮授这下无语了，儿子都表态了，他若不答应，儿子多半会不高兴。他想到自己年轻之时，也是这个岁数，就想着去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孩子长大了，肯定不满足于住在这个小乡村。瞬间，他想通了。 “伯典，你能否带鹄儿去右北平，我就不去了。” 闵纯愕然，他是来招揽沮授的，不是来招揽沮授的儿子。 沮授进一步解释：“我父母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以往我常年不归，实是照顾不周，我想留下来，照顾父母。” “鹄儿就托你带去右北平，让他见见外面的世界，将来能否出仕为官，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这问题本来很好解决，把父母也带去右北平即可。可是，闵纯看到沮授把话说得这份上了，实在是不愿意去才找的借口，他再劝就没意义了，便点了点头。 “鹄儿，你去收拾东西，现在就跟你闵叔父走。” 沮鹄听了，连忙回屋收拾东西，然后与家人一一话别，跟着闵纯离开了这个小乡村。 刘鑫和许褚等了老半天，看到闵纯没把沮授请过来，把带来了一个小青年。 “伯典，这……这是何人？” “将军，这是沮公与的儿子。”闵纯又把沮鹄拉过来：“给将军行礼。” 沮鹄打量了刘鑫一番，然后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刘鑫一看乐了，夸起闵纯来：“伯典，还是你高明！”儿子都来了，将来沮授多半也会来。 回到瘿陶，刘鑫留了七八天时间，便让张辽、贾诩和孙乾率龙吟、龙耀两军回右北平，鹄儿也跟随着。 太史慈和闵纯率龙跃军留在瘿陶，构建防线，以防袁绍。 回去时，刘鑫经过安平、河间两郡，来到渤海南皮，看望了赵云、徐庶等人，他打算在南皮停留了十几天，再北上回到右北平土垠城。 在南皮之时，刘鑫与严纲、单经两人单独聊了一下，算是安抚两人。另外，他也收到土垠城传来的消息，以前刘虞的旧部下魏攸、齐周、鲜于辅、鲜于银四人如今都投效了他，只是他征战在外，没有及时对这些人进行安排。而公孙瓒的旧部下，除了严纲和单经投靠之外，还有关靖也投靠过来，邹丹、公孙范、公孙续等仍下落不明，田楷为袁绍所俘虏，想必已经投了袁绍。 另外，刘鑫还得处理一件事，那就是赵云活捉的俘虏颜良，如今被关押在南皮大牢里。颜良既然是大将，刘鑫又来到南皮，自然要尝试是否能招揽到颜良。 他让人把颜良给带上来，此时颜良在牢里面已有近两个月时间，牢房待久了，这精神状态就差了许多。 “颜将军，子龙乃我幽州大将，曾斩华雄，战吕布，杀丘力居，他率军数年征战，未曾有过败绩，我敢说，天下之大，都未必有人会是他的敌手，不管是战场单挑还是冲锋陷阵。”刘鑫以为颜良觉得自己被俘虏而引以为耻，便出言宽慰了几句。 “征北将军自然是要夸自己的爱将的。”听到刘鑫所言，颜良有点不相信。 “你以为我夸大其词？你冀州四万大军，在子龙一万五千大军手里吃了亏，这便是明证。” 第192章 回家的激动 “哼！如若不是花了大量兵力去攻易京，我如何会输？” “哈哈哈哈，颜将军倒是自信得很，但这只能表明你没有认识到此战你大军战败的主要原因。如果我把你放了，你下次有机会再和子龙交战，你仍然会一败涂地。” “那征北将军可敢放了我？我回邺城，请求主公给我一支兵马，我再与赵云一战。” 颜良这话让刘鑫觉得无语了，袁绍哪还有多余的兵力给你。 “你主袁绍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如果我放了你，他必怀疑你与我勾结，届时他必会杀了你。”刘鑫当然也不会傻到把好不容易抓来的敌方大将给放了。 “哼！你是不敢罢了，何必多言？”颜良不吃刘鑫这套说法。 刘鑫有点失去耐心，便直奔主题：“颜将军，如今你被我所俘，我不忍杀你，你留在我手下听用，如何？” 听到刘鑫想招揽他，颜良哈哈大笑：“我乃冀州大将，军中仅韩将军身份高于我，文丑将军亦与我同等，来你军中，你又能给我什么地位？” 颜良这种直白的说话，让刘鑫有点受不了。他心想着，这颜良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颜良，你是不是在说笑话？”刘鑫开始直呼颜良的名字，表明了他内心的烦躁。 “你们冀州大军，在我大军面前，一败再败，几被消灭。袁绍被本将军打得龟缩在邺城，丢掉了冀州一半的土地，而你现在只不过是个俘虏而已，还有何脸面称自己为冀州大将？” 颜良一听，被戳了痛处，他低下了头。这时，他这才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只是个俘虏。 然而，此时刘鑫已无意招揽颜良了，他认为将领打败仗没关系，但不能不认清自己。颜良为人桀骜不驯，就是那种不认清自己的人。 “来人，把颜良拉回大牢吧！”几个士兵走了进来，要拉走颜良。 颜良大急：“征北将军，可否给个机会，我愿意为你效力。” “哦！你想通了？” “是！但我希望能获得与赵将军一样的身份。” 刘鑫一听，心中感到可笑。他手下五大军的统帅，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立下赫赫战功。颜良竟要求与赵云平起平坐？看来，他还是没有认清自己。 刘鑫摆了摆手，示意士兵赶紧把颜良拉回大牢。 几天之后，刘鑫率龙吟、龙耀两军出发，回右北平。十天之后，大军到达右北平土垠城。他把龙耀、龙吟两军交由许褚和张辽自行处理，自己匆匆忙忙就赶回自己的府上。 从出兵到回来，历经将近一年时间，他有点想念家中的妻子了。回到家中时，蔡琰正在练习写字，他悄悄地走到蔡琰背后，轻轻地伸出双手，抱住蔡琰，把脸放在蔡琰的背上。 蔡琰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才发现是刘鑫，顿时落泪如珠，转身抱住刘鑫哭了起来。 “娘子，别哭，是不是想夫君了？” 蔡琰想说什么，又哭着说不出来，便一个劲地点头。 “夫君不是回来了吗？前线战场告捷，这次要留在右北平一段时间了，夫君天天陪着你，好不好？” 蔡琰又点了点头，她又抽了一下鼻子：“夫君刚回来，还没有沐浴更衣，妾身让下人准备水。” “娘子不急，待会儿咱们一起洗个鸳鸯浴。” “鸳鸯浴？那是什么？” “就是咱俩一起沐浴呀！” 蔡琰一听，顿时羞红了脸，本来她不愿意的，结果被刘鑫拉着，还是半推半就地就一起沐浴了。晚上，两人久别胜新婚，自然要云雨一番。 云雨结束，两人躺在床上，说起悄悄话来。 “娘子，夫君征战在外，你一个人在家，这家里怪冷清的。” 蔡琰摇了摇头：“夫君乃征北将军，应以大事为重，妾身在家，有阿父帮衬，日常编撰字典，也能打发时间。” “哦，老丈人有心了。不过，夫君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为娘子排解忧闷。” “什么办法？” “那就是增加咱们家里的人口？” “那不用！家里的侍女仆人够多得了。” 显然，蔡琰不明白刘鑫所指，刘鑫只好用行动来表达他的意思。 “傻瓜，夫君的意思是说，咱们要加把劲，你赶紧给夫君生几个孩子出来。” 说着，他翻了个身，把蔡琰压在身上，两人再度云雨起来。 …… 刚回来的这几天，刘鑫对右北平的各个方面都进行了解。对于新占据的蓟、涿、代等地，国渊已开始引导百姓种田。如今幽州的屯田制度已经形成一套完善的制度，先做什么后做什么，都有完整的操作流程，完全不需要刘鑫插手。 他需要做的就是听国渊讲讲进度，讲讲成果。按照国渊的说法，幽州是自己的地盘，很快就能实施屯田之策，但冀州六郡之地，经历多年战乱，恐怕需要慢慢推进，要一到两年才能有成果。刘鑫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他花了几天时间了解了屯田的情况后，又去找蒲林。最近一年，蒲林没有改进什么新的兵器，这家伙肯定又在偷懒了。 蒲林的解释是，整个兵工厂都在生产弩箭，此次对外作战，对弩箭的使用达到一个惊人的数字，导致兵工厂只生产弩箭，没精力再生产其他兵器，他也没精力改进兵器。刘鑫也知道这是实情，便不再怪罪蒲林。只是，他要求蒲林再次扩大兵工厂。 考察了兵工厂之后，刘鑫又了解左伯的工作情况。左伯在造纸术上已经做到了极致，印刷术上也取得了一些成就，他以铜来制作活字，但刻字工艺太过繁杂，且制做出活字后，还容易生锈。刘鑫只好鼓励他，让他再尝试其他的活字材料，以求有更大的突破。 荀衍也来见刘鑫，汇报书院的情况。如今书院已成规模，今年书院第一批学子已经学成，有些人经考核后进入各县为官为吏。 刘鑫这才想起来，他确实收到国渊快马送来的文书，有一批官员得到任免。这官员任免一向由下面的人上报名单，刘鑫做决策批复。他让荀衍把学子名单拿来过目一下，主要是看有没有名字熟的人，结果一个都没看到。 第193章 人才大计 看来，这幽州之地，真是人才凋零。这教育也是长期的事情，非一两年就能见效。 只是，这种官员任免的方式却存在不小的隐患。以前地盘小的时候，这种做法并无不妥，可如今地盘大了，必须有一套合适的选拔流程才行。看来，他只能自己想个办法去解决此事。 刘鑫又去找老丈人蔡邕，了解他和何颙在干嘛？这两人正在把自己收藏的书或写的着作，找一帮人都抄下来，然后找左伯去印刷。 从一年前，这两人就已经这么干了，到现在都没有弄完，两人藏书着实不少。 然而，刘鑫更希望两人能为幽州的教育事业做出一些贡献，而不是只顾自己的藏书。好在这藏书流传下去也是有好处的，刘鑫才不去计较。 当问起字典编纂时，两人则表示找了上百个知识渊博的文人，正在编着，如今蔡琰才是字典的总编。这老丈人还真会偷懒，把刘鑫给气到了，他也不好发作。他希望蔡琰有些事情做，却不希望她劳累。他只好委婉地告诉老丈人，蔡琰身体娇弱，不适合担当总编。 聚闲馆最近一年所招揽的人才主要仍是基层人才为主。刘鑫的地盘增长太快，如今缺乏很多中高级人才，让他很苦恼。 最近一年，主要招揽到的人才只有四人，分别为崔琰、王晨、季雍、简雍。 崔琰，冀州清河人，当地名士，刘鑫对他的认识还停留在，历史上他曾骂过曹操，后来被曹操给杀了。 王晨，并州太原人士，此人是王允的侄子，他能来投，一则是因为一年多以前，徐庶曾在长安救过他和他的弟弟。二则是他仰慕刘鑫的威名，便带着他的弟弟一起来投，只是他弟弟年纪尚小，还不想出仕。让刘鑫对他记忆深刻的是，他的弟弟竟是王凌。王凌可是在历史上三国后期的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 季雍，冀州清河人，原袁绍手下将领，后于袁绍和公孙瓒交战之时，投了公孙瓒。公孙瓒败亡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如今来投刘鑫。 简雍，幽州涿郡人，刘鑫却记得，在历史上，此人是刘备的人，很早时就跟着刘备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右北平。简雍既然来投，刘鑫自然也会接纳。 如今人才紧缺，刘鑫找来贾诩，来商讨对策。 “文和，近日我极为忧虑，近两年，我军平定乌丸，幽州尽归我所有，又攻破冀州六郡，即便是在整个天下，我军的地盘亦是数一数二的，可如今人才凋零。地方治理还好，军事人才已是极度缺乏。” “在我的预想中，军中如子龙、张辽等军中统帅，当以指挥作战为主，但军中将领缺乏，他们仍需厮杀。反观袁绍，明明就占几郡之地，却看起来人才济济。” “五军之中，我原先预想，一军设一军师，以辅佐统帅，出谋划策，但实际上，在整个幽州中，只有你、公达和元直有这能力。” “好不容易抓住了冀州田丰，那田丰竟宁愿去高句丽……嗯，宁愿去玄莬郡治理地方，也不愿意留在我身边，沮授亦是如此。” “还有，五军四处征战，常不在一块，我有需决策之时，身边连问策的人都没有，我虽认为自己也是英明之人，不致于做出昏庸的举动或决策，但兼听则明、偏信则暗的道理，我亦懂。长此以往，可不是好事。” 刘鑫此刻倒是很羡慕历史上的曹操，曹操手下人才济济，身边有一个顾问团队，有什么自己下不了的决定，可随时问计。 “将军过于忧虑了。”贾诩似乎不当回事：“将军有此想法，亦是好事，将军可知，为何将军总觉得人才紧缺呢？甚至还觉得我幽州之地，人才不如袁绍。” “为何？”刘鑫要是知道，就不问贾诩了。 “将军听我细说，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将军对人才的要求较高，远高于袁绍。我军除五军统帅后，韩将军、田将军、高将军、阎将军、牵将军等均为能征善战之将，皆能镇守一方。” “相较之下，袁绍手下看似将领很多，但能战的却很少，唯韩荣、鞠义、文丑、高干等数人，其余皆碌碌无为，空有大将之名，实则徒有虚名。武遂一战，将军与许将军，仅四千余兵，一战破淳于琼、赵睿、眭元进，二则破蒋奇，便是明证！袁绍手下将领虽多，但大多为才能平庸者，将军看不上。” “颜良为袁绍军中大将，他欲投靠将军，将军却弃之不用，将军对军中大将的要求更高，非袁绍所能及，如此一来，军中适合为将的人就少了。” “第二，当今天下，门阀之贵，天下人敬仰，袁绍乃四世三公，自然也得到当今世人的敬重。文人武人，皆竟相投靠。袁绍帐下，郭图、许攸、辛评、荀谌等皆是宛洛人士，大多为袁氏故吏。到了这冀州之地，袁绍亦是得到尊敬，轻易便能得支持，韩馥更是直接把冀州献给袁绍，此非将军所能比的。” “相较之下，将军起于微末，家族不厚，名声不显，投靠之人自然就少了。同乡之人和幽州之地，知将军威名，自来投靠，除此之后，其他州郡投靠之人就少了。” 刘鑫听了贾诩的话，点了点头：“那文和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让我招揽到更多的人才。” 贾诩思考良久：“这两个原因中，前者是我军强军的保障，不能轻易改变，战场之上，将领岂能是庸人？后者倒是可以下点功夫。” “怎么做？” “高祖起兵之时斩了白蛇，百姓深信不疑，认为高祖乃赤帝之子，自此天下之人皆拥护高祖。” “被我军屡屡击败的那个刘备，对外宣称自己是汉室宗亲，乃中山靖王之后，然中山靖王有子孙上百人，至今三百年，其子孙后代上千人，已有数人被贬被除，早无族谱，谁人为证？” 第194章 汉室宗亲 “当今天下，刘姓多与汉室宗亲有关联，将军亦姓刘，不如学刘备，假汉室宗亲之名，以光复汉室为己任。” 贾诩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让刘鑫假说自己是皇室宗亲，或者制造一些事情来，提高自己的威望。 “可是，这有人会相信吗？”刘鑫仍有忧虑，或许这不是忧虑，而是他心里下意识地抵触这种行为。在21世纪时，他就对刘邦斩白蛇之类的事情很鄙夷，但不得不承认，这种手段有效。 “将军，你看那刘备，关羽、张飞两人将军亦是见过的，两人之勇，能与赵将军相匹敌，却对刘备忠心耿耿，关张二人就没怀疑过那刘备的身份吗？” “将军若称自己是汉室宗亲，怀疑者固然会有，但相信者亦会有之，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 “将军在幽州之地，威望至上，若得知将军是汉室之人，百姓定会欢呼雀跃，支持将军。他日，将军占据整个冀州，冀州百姓亦以将军是汉室宗亲而为荣。” 听完贾诩的话，刘鑫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要怎么做？” “这……这得详细商议。”贾诩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是这假托之事，将军不宜出面，我幽州之人亦不出面，否则必为他人所质疑，将军应托与我幽州无关、且在天下极有名望之人，让其暗中操作。” “这样的人上哪找？” “不用将军找，邴原先生名扬天下，所熟之人甚多，将军的丈人蔡邕先生亦是天下无人不知，将军找他们，让他们推荐适合之人，至于办法，我等再详细商议。” 刘鑫听了心中大喜，邴原和蔡邕都是他们最亲近的人，只是这事有些不怎么光彩，不知道两人会不会有意见。 刘鑫想了一下，便和贾诩一起去找邴原，商讨此事。 “叔父最近在右北平过得可好？” “哈哈，我每日研究经学，偶尔去书院授课，这生活自然也是惬意，还是贤侄费心了！” “小侄征战在外，不能久侍叔父，叔父满意就好，如此小侄也心安了。” “听说贤侄已打下冀州六郡，倒是可喜可贺！” “谢叔父！”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讲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贾诩一直插不上话，也只能在旁边干瞪眼。邴原有些不耐烦了，看到刘鑫毫无离去之意，便猜出刘鑫多半有事。更何况，他是和贾诩一起来的。 “贤侄呀！如今你是一方霸主，治下数百万皆是你的子民，你肩负重任，可不能松懈。” “叔父说的是，小倒谨记在心。” “你今日前来，恐怕有事吧？你欲言又止，多半是为难之事！”看到刘鑫迟迟不说出来，他便主动提出。 “小侄确有一事，只是难以开口，恐叔父责骂！” “有事你说便是，我虽是你长辈，但你乃幽、冀州之主，我亦是你下属，哪有责骂之权？你有什么为难之事，我能做到的，自然为你分忧！” 刘鑫听了略微吃惊，邴原言中之意很明白，两人虽是叔侄关系，但随着刘鑫势力的增大，以后很可能会变成主仆关系或君臣关系。邴原以往总以长辈的身份与刘鑫讲话，但他已经意识到这种身份不妥。 于是，刘鑫把贾诩的意思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邴原点了点头，看了一下贾诩：“文和先生的意思是说，你们策划一些事情，来提高贤侄的影响力，如此就会有助于贤侄的大业。” “正是如此，只是这事多半要利用到小侄的身世来做文章，只是小侄离开北海时，年纪尚幼，记忆已然模糊，如今父亲已逝，唯有叔父会知道父亲或小侄的一些事情。”刘鑫接过话，解释一番。 原本他以为邴原会很反感这种事情，但邴原明显并不在意。看来，邴原也并非迂腐之辈。 “我与你父相交五六年，你父比我年长八岁，你祖父早亡，你父亲中年得子，生你之后，你母亲病逝。你父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成人。” “叔父，那小侄在北海还有家人吗？”在刘鑫的印象中，他与父亲相依为命，似乎没有其他亲人。 邴原想了一下，又说：“你母亲好像不是朱虚人，我曾听你父亲说过，那时灾荒，你母亲一家饥饿而死，你父亲当时在一大户人家的私塾授课，便施饭给你母亲，救活了她。后来，两人结为夫妇。你父亲当时年已近三十了，亦是文人，为人仁义善良，得乡人称赞。不过，你父亲并非朱虚人，具体是哪里人，我亦不知道。家中是否有人，我亦不知。” “什么？叔父与父亲相交多年，也不知父亲是哪里人？”刘鑫有些惊讶，他还记得自己小时跟着父亲去拜祭祖先，还去扫过墓，他一直以为自己也是朱虚人，想不到自己的身世居然还有可疑之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与你父相交，并非一定要知道你父的隐私，我曾问你父，你父隐而不说，我也不能强求，后来就不问了。” “所以，你要在你的身世上做文章，也是大有可为，就说自己是汉室宗亲就行了。” 刘鑫没想到邴原比他都直接，看来他并不反对这么做。 “只是，北海的刘姓之人极少，别人容易追查到，恐怕瞒不过有心人。”邴原又想到了一些不妥之处。 贾诩适当地插嘴说道：“将军，若是有一人帮你，那就无懈可击了。” “谁？” “北海康王刘某！”贾诩大致猜到刘鑫不知道刘某是谁，便又解释了起来：“建武年间，光武皇帝在北海建国，第一代国王为靖王刘兴，乃光武皇帝之侄。至今北海国传了靖王、敬王、无王、顷王、恭王、康王六代国主，如今的国主正是康王刘某。” “将军可派人去北海，拜访康王，许以好处，让他出面认你为汉室宗亲即可。” “可是。这汉室宗亲都有族谱，否则如何证明？” 第195章 我要去北海 “康王如认了你，他便会伪造族谱，这没有什么难处。且这对康王亦有好处，他与将军攀上关系，他日将军成就大业，其康王这一脉也是粘了光，他何乐而不为……” “不行。”邴原打断了贾诩的话：“如若借汉室宗亲之名，成就大事，自然更好，但贤侄若认了康王这一脉，则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祖宗，为大不孝，断然不可。” “可是，叔父你刚才不是说？”刘鑫不大理解，刚才邴原并不介意这种做法，如今为何又反对了？ “你可以编造了一个汉室宗亲的身份，可以编得久远一些，只为行事方便，但你如今认了康王这一脉，等于抛弃了自己的祖宗，二者是有区别的。” 刘鑫顿时明白邴原的意思，他可以学刘备，说自己是刘邦的后代，那就是汉室宗亲。反正都是姓刘，五百年前是一家，别人也查不到。可如果他眼下去认了康王这一脉，别人是可以查到的，那等于抛弃了自己的祖宗，就不行了。 贾诩想了一下，也觉得自刚才的主意有些馊，这年代的人很注意祖先。这祖宗不能随便认。 为了成就大事，跑去认别人祖宗，这事一旦被外人得知，名声就会一落千丈。怪不得历史上刘备会说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别人想查都查不到。 “只是，贤侄如果掌握幽、冀之地，这身份不能含糊不清，必须搞清楚，否则他日必被别人诟病！” “邴先生说得没错。”贾诩补充说道：“以往将军只是一郡太守，将军身份来历，没几个人后关心，只知将军之父乃北海刘政，如今将军乃天下诸侯，这身份来历必须清清楚楚，祖宗三代皆有据可查才行，否则日后有人会说将军来历不明。” 刘鑫点了点头，以前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记得父亲叫刘政，祖父有坟墓，上面的名字他不大记得。看来，他得回家乡一趟，以探究竟。只是，这种事情不大方便假人之手，莫非得自己亲自回一趟？ “叔父，我打算亲自回一趟北海，回家看看。” “不行！”贾诩一口反对：“将军，北海乃青州之地，如今你亦是尊贵之躯，岂能轻易涉险？” 贾诩有些恼火，他不明白刘鑫为何就是待不住，总想往外跑。 “贾先生想负责了，如今袁绍占据平原，渤海归我所有，我从南皮出发，经乐陵到北海，仅四百里路。” “袁绍之兵在平原，距离北海亦有近五百十里，且有黄河阻隔，袁绍之兵绝不敢渡河到北海。” “北海相乃孔融，他与袁绍并不和睦，袁绍此前曾攻伐青州之地。孔融为人，乃一迂腐文人，我与他并无过节，他又如何会为难于我？” “再者，此次去北海，我带子义去，子义亦是北海人，与孔融有交情。所以我去北海，或许会有惊，但必无险。文和有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将军你乃一方诸侯，轻易涉险，实为不智，若有三长两短，偌大地盘，瞬间崩塌！”贾诩仍劝着。 “文和，我身份再重要，亦不可能这辈子只待在右北平，更不可能每次出去都得带数万大军。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总不能因天要下雨，就一辈子不出门吧？” “文和，你要做的，便是为我策划最安全的线路，安排武功最高强的护卫，来保障我的安全，而不是以危险为由，限制我的自由。” 贾诩听了刘鑫的话，一开始还觉得有理，但仔细一想，刘鑫似乎在诡辩。两人讨论了将近半个时辰，贾诩最终无奈地同意了。 “这次我去北海，要严格保密，保证整个右北平只有几人知道。我再让龙耀军挑出勇士一百人，以仲康和子义随行，伪装成一支行商队伍前往，必无人察觉。” …… 回到府上，刘鑫还感到挺不好意思的，他答应蔡琰，这段时间要留在右北平。哪料，他在右北平仅待了一个多月，便要离开右北平。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把他的决定告诉蔡琰。 “夫君乃做大事之人，岂能只在乎家长里短？家中之事，有妾身在，夫君放心便是。”刘鑫听了，拥着蔡琰，没有再说话。 在他出发之前，他做了几件事。他将太史慈调到南皮来，以张辽来顶替太史慈，暂管龙跃军。龙吟、龙耀两军的兵力补充及训练交由廖化和孙乾共同负责。同时，他下了调令，让鲜于银和齐周率三千士兵，驻守在雁门郡广武城，与郭缊一起，防范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 他又调季雍和王晨到上谷郡，听从田豫的安排，扩宽上谷防线，覆盖到代郡。也就是就，田豫的兵力要同时保护上谷和代郡。如此一来，这兵力有点不足，但考虑到鲜卑屡吃败仗，南下掳掠的机率应该不大。 大概十天之后的一天清晨，刘鑫和许褚率着一百名从龙耀军中挑出的勇士，悄悄地离开了右北平。五天之后，他就来到了南皮，太史慈来到南皮已经四五天时间了。 刘鑫把赵云、徐庶、太史慈等人召集起来，告诉他们，他将要去北海。果然，赵云、徐庶、太史慈都表示反对，他只好把他说服贾诩的那套说法再说一次，把几个人都说服了。然而，赵云也闹着想跟着去，结果把刘鑫给惹毛了。他呵斥了赵云一顿，赵云才没闹着跟过去。 在南皮留了两天时间，刘鑫、许褚和太史慈率着一百人悄悄地出发。队伍速度极高，三天之后，到达青州乐安郡千乘县度，从那里渡过黄河。刘鑫把马匹藏于附近，仅以十几匹马随行，三人骑兵或以马拉货物，然后让士兵假扮成商人，继续前进五天之后，便来到了朱虚县。 到了朱虚县后，他找个地方让士兵露宿，便带着许褚和太史慈二人，来到家乡的村里。他怕村里面的人认出他来，就稍作打扮。 第196章 久别的家乡 其实，他离家将近十年，当年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如今样貌大变，就算他不乔装打扮，村里人也不一定能认出他。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村里，刘鑫本以为自己的家里没人住，定是破破烂烂，哪知道，从外面看整整齐齐的，似乎翻修过。他心中大奇，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想进去看一下，只是大门紧锁，于是便上前敲门。敲了半天没人开门，看着周边也没有人，三人便赶紧翻墙进去了。 刘鑫进到屋里之后，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感情，顿时热泪盈眶。小时的回忆如泉涌般在他的脑袋里面翻滚。 里面一共三个房间，他还记得最左边的房间是厨房，中间的房间是他和父亲的睡房，右侧的房间是书房。以前村里人都问父亲，父子俩住一个小房已经够挤了，右侧的房子为何不住人？父亲说，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当时父亲是村里面唯一的读书人，还经常帮村里抄写什么来着。父亲去给邻村的大户人家的私塾授课，回来时还要给刘鑫讲课。有时父亲还偷偷地把大户人家的竹简拿回来给刘鑫看。 刘鑫把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屋里三个房间各放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有灰尘，应该是很长时间没人进来过了。屋子仍是屋子，但他生活过的印记早已不在。他还记得邻居有一户人姓李，如今也是人去屋空。 看不出什么来，刘鑫叹了一口气：“咱们走吧！” “去哪？” “找里魁，问一下情况。”里魁是一里之长，也叫里正或里长。 几个人稍微打听，便找到了里魁，这是一个年纪约六十的老人。刘鑫突然想起来了，他还记得这里魁，九年前他离家时，此人也是里魁，姓王。可惜他乔装了一下，估计里魁不认识他了。 “王老先生，我们仨有些问题想问你，回答好了，这些钱归你。”刘鑫掏出几百钱来。“回答不好的话，呵呵。” 许褚把刀从刀鞘中拔出，发出声音来，把王里魁吓了一跳。这平头百姓胆子比较小，稍微吓他一下，他就不敢轻易撒谎。 “村东面那个刘政，以前你认识吗？” “刘先生！”里魁愣了一下：“认识！” “他是村里人吗？” “是呀！” “我是说，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住在村里面的？” 王里魁想了一下：“大概……老朽有些不记得了，大概……对了，二十多年前，那时小老刚当里魁，他就来了，具体是哪一年，小老真想不起了。” “那他为什么来村里，他是一个人吗？” “不知道，但他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他父亲，当时他也才二十出头。” “他父亲？他父亲叫什么？哪里人？” “这个……这个小老真记不起了，他父亲当时病重，来了之后没多久就死了，他说他无处可去，想留在村里，小老看他识字，和村里长辈商量一下，就同意了。” “他没有田，日常以给村人写字为生，后来还在一家大户人家的私塾授课呢！” 这里魁知道得挺多的，刘鑫觉得自己很幸运，真是问对人了。 “那他授课的那家大户人家还在吗？” “不在了，十年前黄巾贼作乱，当时乱得很，那家人不知去向了。” “那家人叫什么？姓什么？”刘鑫记得父亲去大户人家的私塾授课，但又想不起来是哪里。后来天下乱了，在离开这里的前两年，才停止授课，那家人还给了不少钱。 “姓王，小老记得，就在营陵县南面，距离这里五六十里路，当时王家的人都会派马车来接他过去授课，去一趟要两三天时间。” “对了，刘先生有个儿子，当时才十岁左右，刘先生去授课时，就把孩子留给邻居照看，那邻居七八年前加入黄巾贼，就死了。”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叫刘金，对，村里人叫他金子，开玩笑说刘先生想发财了，听说他儿子现在了不得了。他以前住那屋子，常年不住人，破破烂烂的，后来官府的人来修缮，说他儿子现在是个大人物。” 刘鑫哑然一笑，这里魁把他名字搞错了。唉！这时代通讯落后，百姓知道的消息要滞后好几年。只是，官府的人把他家修缮了一遍，自然是想讨好他。 “你知道是谁让修缮的吗？” “知道，听说是咱们北海相让人修的。”北海相应该是小时曾让梨的孔融，他当北海相也有个五六年了。 刘鑫点了点头，又问：“刘政的妻子呢？” “哦，你是说徐夫人……” “嗯！”刘鑫有些激动起来，父亲从未提过母亲之事，他也只知道母亲姓徐，其他一概不知。 “徐夫人是城阳营县人，听到距离这里几百里路，是逃荒过来的，当时快饿死了，是刘先生救了她，她就留在了村子里，两人成亲了。后来生刘金时就死了。徐娘子人特别好，只可惜命不长。” 刘鑫又向里魁问了不少问题，总算了解父母的一些信息，可惜仍是没有打听到父亲究竟是怎么来到朱虚，家又在哪里。把里魁打发走时，他把钱给了里魁，并嘱咐他不要外泄今日问话之事。 刘鑫又凭着记忆，找到了祖父和母亲的坟墓。九年了，坟墓已是杂草丛生，差一点就找不着了。太史慈和许褚帮他除了杂草，他带些了香烛等物品，拜祭了一下。 在这墓碑上，有着他祖父的名字，叫刘焱。她母亲的墓碑也有名讳，叫徐蕊。 拜祭之后，三人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昌乐县，那是北海治所所在，刘鑫要去找孔融。孔融当北海相多年，又修缮了他的旧屋，他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另外他也希望能从孔融的嘴里打探到一些消息。 从朱虚到昌乐县约一百里路，队伍两天时间便到达。安置队伍后，三人做了改变，由太史慈出面，刘鑫和许褚伪装成太史慈的亲兵，一起去见孔融。 第197章 见孔融 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隐瞒刘鑫在北海的消息，另一方面是太史慈和孔融也认识，还有一定的交情，也能问出些东西来。 太史慈带着许褚和刘鑫来到昌乐县，通报一下，就被允许进去见孔融。 孔融见过太史慈，显得非常高兴：“子义将军，数年不见，你风采依旧呀！” “孔相过奖了，当年多亏孔相照顾家母，又为我筹集粮食，真是感激不尽。” 当年，太史慈北上辽东时，并没有把母亲带走，多亏孔融代为照顾。后来太史慈来接母亲时，曾奉刘鑫之命，率两千军队去河东，接应从雒阳撤退的刘鑫，当时孔融为太史慈提供了粮草。这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子义有大将之风，又是我北海人，我也不过帮点小忙而已，不足挂齿。”孔融奇怪地问：“只是子义跟随着征北将军，怎么突然会回到北海了？” 孔融疑惑地看着许褚和刘鑫：“这两位是？”当年孔融并没有参加反董联盟，自然没见过刘鑫。 “孔相请勿在意，这是我两个侍卫。” 孔融眉头一皱，太史慈这一说法显然没有让他相信。许褚高大、健壮，刘鑫身材中等，有些细皮嫩肉，与许褚形成鲜明的对比。谁身边的侍卫会有这么大的反差。 再者，太史慈虽官只拜中郎将，但已是天下闻名，与孔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说话还要把侍卫带身边，难道怕孔融刺杀他？孔融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太史慈也知道他这么说不合理，但他也是没办法。 “征北将军年轻有为，中山一战击败袁绍，如今亦是名扬天下，子义也今非昔比。” “孔相客气了，今日我回到北海，拜访孔相，实是奉我家将军之家，另有要事！”太史慈也想与孔融多聊会儿，但正事要紧。 “哦，不知是何事？” “九年前，将军为避免战乱，跟随父亲远走辽东，我奉将军之命来北海，前几日去了将军的家乡，发现屋子被修缮过。乡人说是孔相所为，不知是否有此事？” “正是，四年前，朝廷大难，董卓倒行逆施，诸侯会盟酸枣，讨伐董卓，董卓弃洛阳而去长安，唯有征北将军一直追击到长安附近，我感征北将军之忠义。” “我得知征北将军乃北海朱虚人，便到其家乡看了一下，自从征北将军离家之后，家中无人居住，已是破败不堪，还被流民所占。我便将流民驱走，修缮房屋，并让里魁看着房屋，以免被他人所占。” “征北将军乃大汉将军，镇守北境之地，权势一方，其家乡可不能如此破败。我身为地方官员，代为照顾，也是应该的。” 刘鑫听了，心中也很感激，他并不认为孔融是在故意讨好他。太史慈当年没有什么名气，孔融也是代为照顾其母亲。孔融只是在北海为官，便顺手为一些在外的北海人照顾乡里。 太史慈向孔融施了个礼：“孔相大恩，我代将军感谢孔相。” “只是，孔相，我还有一事相求？” “子义不用客气，直说便是！” “将军镇守北境，无暇回乡，我此次奉将军之拿前来，主要是查访将军家中之事，原本我以为将军是朱虚人，但里魁却说将军之父是二十多年前从外地搬迁到村里面的，将军并非朱虚人。” “将军身份，事关重大，不能不查清楚，不知道孔相是否了解一二？” 孔融听了，皱了一下眉头，莫非征北将军不是北海人？ “这……我只是修缮了房子，其余还真不知道。” “那里魁说，将军之父常到昌乐南面营陵的一家王姓大户人家中的私塾教授，这王家，孔相可知是谁？” 孔相细想了起来，北海这地方大家大族并不多。 “这王姓之人听说受战乱影响，后来躲灾离开了营陵。”太史慈又提醒了一下。 “子义，我确实想不出来。”孔融顿了一下，不如你留在昌乐几天，我派人打听一下，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 太史慈听了，看了一眼刘鑫，刘鑫微微点头。 “那好吧！还多谢孔相帮忙。” “子义客气了。”说完，孔融先为三人安排住处，然后想出去。 “等等！”刘鑫叫住了他。孔融转身好奇地看着刘鑫。 “我们来北海，乃是机密，还望孔相请勿泄露，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太史慈连忙说：“正是，刚才忘了交代孔相了，还望孔融不要告知他人。” 孔融点了点头才出去。刘鑫、太史慈和许褚就住了下来。两天之后，孔融回来了。 “子义来得不巧，营陵确实有一家姓王的大户人家，后来被黄巾贼给掳掠了，那王家人死的死，活着的听说跑到荆州去了。” “后来我千难万苦，打听到有一个王家旁支之人，就是王修。只是可惜了，王修前几年曾从南阳回到北海，我征募其为北海从事，只是北海太小，他有了嫌弃之意，不愿意久留，便弃官去了冀州。如今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不过，这王修虽是旁支，但幼时曾去主家的私塾，跟着主家一起读书。所以，他真知道一些情况也不一定。” 冀州王修？刘鑫愣了一下，那不就是在南皮献城投降的那个王修吗？王修原名就叫王修，后来才把“修”字改为同音不同字的“修”字。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他大老远跑来北海，结果自己要找的有线索之人却在南皮。 太史慈也是一阵愕然，这怎么办，他拿不定主意，便看着刘鑫。 刘鑫低头凑到太史慈耳边：“跟孔融说，我们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太史慈点了点头，又向孔融说：“孔相，这事关重大，我等三人想在孔相这再叨扰一些时间了。” “这倒没什么，欢迎之至！” 孔融走后，刘鑫以太史慈我名义写了封信，还让太史慈抄写一遍，交由一名士兵，要求快马送回南皮。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避免泄露行踪，他来北海之事，整个南皮只有赵云和徐庶知道，王修并不知道。南皮到昌乐县八百里路，快马来回估计也要十天以上，三人也只能耐心等待。 第198章 行迹泄露 北海不像朱虚，这里人多眼杂，三人决定不出门。孔融还算是给面子，给三人找的这个地方是一个单独的院子。 太史慈和许褚喜欢在院子里面练武，刘鑫没事做，只能跷二郎腿，哼着21世纪的曲子。穿越的时间长了，歌词他早就忘得干干净净，只会哼不会唱。 太史慈和许褚感到奇怪，怎么将军哼的曲子这么好听，自己却从未听过。想到将军夫人是右北平乃至整个大汉有名的才女，尤其是音律造诣高，两人也觉得肯定是将军夫人所创的曲子。 孔融偶尔过来看三人，有时来时碰巧太史慈和许褚正在比武，刘鑫却跷二郎腿看着，他心中大为反感。他从来没见过主子习武，侍卫却摆着这等懒散的姿势看着。当然，以他的身份也不方便说什么。 太史慈呆闷了，有时也会到门口的路上闲逛，但不敢走远。这天，太史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将军，刚才看到一人，身材高大，面如枣色，一双丹凤眼，很像一个人，只是又不确定。” “哦？像谁？” “好像刘备的那个二弟关羽，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看着也像张飞！”太史慈并没有见过关羽和张飞两人，但听到刘鑫和赵云说过几次，脑子里多多少少也有这两个人的形象。 “什么？”刘鑫吃了一惊，刘备如今应该是他的敌人了，自从上次从易京溜走以后，他就再也没听到过这三个人的消息。 “你没有看错？” “不知道呀！只是瞥了一下，看到了他们俩，我便躲了起来，怕他们发现，就没敢细看。” “那他们看见你了吗？”刘鑫急问，如果被刘备发现他在北海，不仅会坏了他的大事，恐怕还会威胁到他的安全。 “应该没有，我看到他们后便发觉不对，就躲了起来。” “你以后还是就待在院子里，大门也不要出了。”太史慈也知道自己差点误事，连忙点头。 这时孔融进来了，刘鑫连忙站了起来，站在太史慈旁边，假装侍卫。他向太史慈打了个眼色，太史慈也明白过来。 “孔相，我在北海的消息，你应该没泄露给别人吧？” “自然不会。”孔融心中略有不悦，以为太史慈不信任他：“子义已经特别交代过的，我又如何会说出去？” “孔相请不要误会，我并非怀疑孔相，只是刚才无意中看到两个熟人，还以为他们知道我在此。” “哦！不知道是谁？” “刘备的两个义弟关羽和张飞。” “哦！原来如此！玄德公确实在北海。” “看来孔相和那刘备关系不错，只是我在北海之事还是不告诉他们为好。”听到孔融叫刘备为玄德公，太史慈就不得不再次嘱咐一下孔融。 “对了，刘备怎么会在北海呢？” “唉！说来话长，青州之地，黄巾贼猖獗，今年春，数万黄巾贼围困昌乐，正巧玄德南下，击溃了黄巾贼，解了昌乐之围，黄巾贼才退去，此乃玄德之功呀！” 刘鑫听了，恍然大悟。在历史上，刘备曾任平原相，黄巾军攻北海，当时太史慈在，便杀重围，到平原向刘备求救。刘备击败了黄巾军，留在北海数月之久，后来才去了徐州。 如今，公孙瓒败亡，刘备南逃，却仍是在北海击溃黄巾军。历史上发生的事情，如今仍是发生了。 “原来如此，那既然黄巾贼退去，那刘备为何仍留在北海呢？”太史慈又问。 “玄德公在冀州之地，助公孙瓒与将军为敌，公孙瓒败亡之后，他便南下，如今暂无栖身之地，且唯恐黄巾贼去而复返，我便留玄德于北海。” “哦！孔相，我与那刘备乃敌人，看来我得躲着他，以免发生冲突，让孔相难堪。” “子义勿忧，你在北海之事，我亦不会告知于他，他又如何知道你在北海？” 问清楚刘备的事情之后，太史慈随便跟孔融聊了几句，孔融就离开了。 …… 刘鑫却不知道，他的行踪终究还是引起了别人的怀疑。 在平原县，袁绍的长子袁谭正在处理公务，副将张南突然匆匆小跑进来。 “大公子。末将收到斥候密报，乐安郡千乘县出现了一队可疑的队伍，约百人左右，为首者三人，其中一人身高八尺，膀大腰圆。” “那斥候正好在中山待过，说那人有点像跟随刘鑫身边的一名大将，叫许褚。” “什么？”袁谭很是吃惊。 “末将也觉得很奇怪！据斥候所报，那人对一个年轻人很尊敬，大公子请想，如果那人真是许禇，那个年轻人岂不是刘鑫了？” “能确定吗？”袁谭再问。 “这哪能确定？”张南摇了摇头：“只知道那支队伍已经南下了，还有，大公子还记得，刘鑫是哪里人？” “青州北海人？莫非刘鑫隐瞒身份，悄然去了北海？” 张南连忙点头：“末将也是这么想的，很有这个可能。” 袁谭顿时兴奋起来：“那我们赶紧出兵，进军北海，活捉刘鑫。” “大公子勿急，北海的数千兵力，听闻刘备也在北海，几个月前，数万黄巾贼围攻北海，尚不能攻破。我平原不足两万兵马，又有南皮大军虎视眈眈，如何能攻破北海？” “那你的意思是？”袁谭看到张南。 “如我平原大军出动，必会引起南皮大军的注意。此次刘鑫私下回北海，只带百来人，我军就出动五百人，对付刘鑫一百人绰绰有余，且不会引起南皮的注意。” “刘鑫从千乘县渡河南下，回来时肯定还会从那里渡河北上。我五百人隐藏就于千乘县内，等他回来之时，设伏袭击，一举拿下。” 袁谭听了张南之计，略微沉思，连连点头：“好！好！就这么办！这次本公子亲自出马，必活捉刘鑫，报父亲中山败北之仇。” “这……公子，那刘鑫只有百来人，何须公子出马？末将手到擒来便是。” “不！本公子要亲自出马！” …… 第199章 北海王 又过了几天时间，南皮派来了士兵找到了刘鑫，奉上了王修写来的信。王修在信中说，他十岁左右的时候，确实曾被允许去主家私塾听课，只是因为是旁支，他不受重视，也没人管他。他说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授课的先生是谁了，只记得好像不是朱虚人，而是剧县人。 王修在信中说了件事，原本他不知道先生在是哪里人，有次无意中听到那先生跟一个人讲话，听到那个人说先生是剧县人。后来，王修才知道和先生说话的那个人的身份，是郑玄。正因为如此，王修才会有很深的印象。 郑玄乃北海高密人，是汉代最着名的经学大家，其名气比邴原要大得多。在后代，郑玄名列于二十二“先师”之列，配享孔庙。刘鑫手下的国渊、孙乾、崔琰等人都曾跟随郑玄学过经学。刘鑫没有想到，父亲还能跟郑玄那样的大儒有交情。 然而，更让刘鑫没有想到的是，父亲可能是剧县人，剧县正是北海王的所在之地。如果父亲真是剧县人，又是姓刘，多半与北海王有一定的联系，莫非自己真的是汉室宗亲？原本贾诩还想让他冒充汉室宗亲，却想不到他可能真的是汉室宗亲。 刘鑫如今急切地想查出自己的身世，他让太史慈去找孔融，打听一下郑玄的下落，他想拜访一下郑玄。 很快太史慈就有了回报，郑玄不在北海，也不在青州，而是在徐州。原来三年前，青州受黄巾贼侵犯，郑玄为避乱就去了徐州，如今正受徐州州牧陶谦的庇护。 “将军，你可不能去徐州。”太史慈担心刘鑫心血来潮，非要去徐州：“如今徐州大乱，前些日子听说徐州州牧陶谦杀了曹操的父亲，曹操正兴兵讨伐徐州。” 刘鑫自然明白这点，历史上刘备就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去徐州的。徐州距离这里上千里路，他已是一方诸侯，来北海已经是以身犯险了，再去徐州，路程遥远，搞不好真的回不来了。 只是他好不容易来北海一趟，查查自己的身世，如果就这么回去了，岂不是半途而废？下次想查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他想了良久，最后做出了决定，去剧县拜访一下北海康王刘某。 剧县距离昌乐县仅六七十里路程，三人拜别孔融，往剧县而去。刘鑫以太史慈的名义递上拜帖，同时附上孔融的介绍信。有孔融的亲笔字，康王才不会怀疑太史慈的身份。 太史慈如今是北海的名人，康王刘某空有王爷之名，又无权势，虽有北海国食邑，但如今战乱时代，谁会把食邑给他？孔融又不傻。 康王一看拜帖，吓得直哆嗦，赶紧整理衣冠，到门口迎接太史慈。 刘鑫细看了一下刘某，这刘某年四十多，身体略有肥胖，在这荒乱年代能吃胖也是不容易了。在来见康王之前，他曾打听了一下，刘某为人也算是忠厚老实，只是生性懦弱，在北海也是小心谨慎，平日深居简出。 没办法，生活在乱世，有实力的皇族，如刘表、刘焉占据一州之地，没实力的只好委屈求全，以卑微来保全自己。 刘某将刘鑫三人迎入屋内，让人准备水和糕点招待。 “今日我前来贵府，实是有一事相问，王爷可否把左右全都屏退！”刘鑫不打算在康王面前隐瞒身份，于是直接对康王说。 刘某看了一下刘鑫，明明是个侍卫，却越过主子说话，但他看到太史慈并没有反对，于是仍按刘鑫之言，让下人都退去。 刘鑫心中一动，又问了个问题：“康王，刘备在北海，他是否曾拜访过你？” 刘某感到有些紧张，不明白刘鑫为何要问刘备之事，他的眼光掠过许褚和太史慈，两人身材魁梧，目露凶光，吓刘某一跳。 “他来过，他说自己是汉室宗亲，乃中山靖王之后，都是同宗，故来拜访！” “那你凭什么相信他是中山靖王之后？” “这……这……确实是他个人所言，难以相信。”刘某实诚地回答。 “今日我等来访，实是有一事相问，还望康王告知？”刘鑫不再过问刘备的事情，而是办正事。 “将军……军不知有何事？”刘某感受到很大打压力，他明显感到刘鑫的身份在太史慈之上，又不敢直接问。他心里丝毫没想到会是刘鑫，谁会想到征北将军会从幽州跑到北海来呢？ “剧县之地，除了康王之外，还会有其他姓刘的人吗？” “这……”刘某想了一下：“剧县是个小县，只有两千多人，我在剧县生活已有四十余年了，姓刘的一般都是我北海王一脉的人，除此之外，确实没听过还有其他姓刘的。” “那剧县是否有一个叫刘政的人呢？他曾在剧县待过，后来去了朱虚！” 刘某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时代通讯落后，或者刘某真的不认识刘政，也或许他没把刘政与征北将军之父联系在一起。 “那康王是否知道几十年前在剧县有一个叫刘焱的人，他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如果他还活着的话，想来应该八九十岁了吧？” “刘焱，不知道是哪个焱？” “三个火的那个焱字？” 刘某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这个焱字很少见，如果有的话，我一定会记得。” 刘鑫听了，心中一阵叹息，或许是他心里有了期待，于是就有了失落感。 他并不死心：“你再想一下，你府里或剧县内有没有年纪大点的长者，询问一下是否记得这两个人的名字？” “我府上的管家乃是世代为我王府效力，他年纪也四十多岁了，其父如今七十高寿，或许能想起什么？” “好，那你把他请过来。” 刘某到屋内喊来一个下人，让下人找管家，把管家的父亲叫过来。 管家的父亲还没来，刘鑫没事就问起刘某府中之事，例如府中食邑怎么来的，府中有什么产业等，刘某也一一作答。 第200章 族谱，真是汉室宗亲? 此时刘某对刘鑫的身份很是好奇，终于忍不住问了：“将军，请问您是？” “我乃刘鑫！” 听到刘鑫之名，刘某吓得差点跪了下来：“原来是征北将军光临寒舍！只是……这……” “康王请勿惊慌，今日我来此只为查访刘焱、刘政的身份，并无他意。”他又特别嘱咐刘某：“我乃秘密前来，连孔相都不知道我的身份，还请康王勿泄了我的行踪，否则易生事端，届时给康王带来杀身之祸，那就不好了。”刘鑫这话暗含警告。 刘某心中明白，连忙说道：“将军请放心……那……那……” “刘焱乃我祖父，刘政乃我父亲，原本我以为我是朱虚人，但我曾得到消息，我父亲并非朱虚人，可能是从剧县到朱虚的，是以来找康王查访。” “啊！”康王很是吃惊：“莫非将军以为……” “本将军只是查访一番，如若证明本将军与你有渊源，本将军必不会亏待于你。”刘鑫直说自己的目的，他的想法是自己是北海人，就算不是皇亲国戚，将来也必有借助刘某的地方。 “是……是……”刘某连连点头。 过了一会儿，管家扶着自己的父亲进来了。 “王爷，不知道有何吩咐？” “刘管家，你可曾记得，咱们剧县有没有一个叫刘政的人？”刘管家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刘焱呢？三个火字的焱？”刘管家又摇了摇头。 刘某又凑近刘管家的父亲的耳边，大声喊道：“老管家，你还记得咱们剧县有没有一个叫刘焱的人，三火的炎字？” 刘管家的父亲年迈耳背，似乎听不清楚：“什……么？”他牙齿也掉光了，说话漏风。 刘某只好把嘴凑到老人家的耳边，再喊了一次。 “猪……步……”老人家支支吾吾说了句话，刘某仔细听着，听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明白了，老人家说的不是什么猪步，而是族谱。 他赶紧让管家把家里面的族谱拿了过来。这族谱是写在麻布上的，足足有几十张，每一张都有密密麻麻的名字，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 刘某想了一下，递给刘鑫：“将军，这是我北海王一脉的族谱，还请将军过目。” “不，这是你家的族谱，你看便是，如若真有我祖父或父亲的名字，我才有资格看。”刘鑫并没有接过。 刘某点了点头，如今他也没有刚才的畏惧，而是感到严肃。这是关于祖先的事情，必须要严肃。他让管家带着父亲先离开。 刘某拿着族谱开始翻看了起来，他从第一代北海王靖王刘兴看起，从嫡系到旁系，一个一个地看。 两刻钟过去了，刘某没有找到，他仍继续找着。屋内四个人都没有说话，刘鑫感到有些紧张。 突然，刘某大叫一声：“找到了！”他拿着族谱手舞足蹈起来。 刘鑫心中大震：“在哪里？” 刘某指着手中拿着的一张族谱，刘鑫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纸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个名字：刘焱。此时，他心里激动万分，手里不自觉地用力攥紧族谱，幸亏这族谱是写在麻布上的，如果是写上纸上，搞不好就被弄破了。 他顺着陈焱的名字往下看，愣住了，下面是空白，没有他父亲刘政的名字，自然也没有他的名字。 “康王，这只有刘焱的名字，没有我父亲刘政的名字。” 刘某把头凑过来，从上面的名字往下看，靖王刘兴生敬王刘睦，刘睦生刘威，刘威生刘焱。他皱起眉头想了起来，想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翻开其他族谱。刘鑫不敢打扰他。 过了良久，刘某才深呼了一口气，显然他已经有了答案。 “将军，如果你祖父名字真叫刘焱，多半是我北海王这一脉。” “哦，你如何确定？” “王莽篡汉，光武皇帝光复我大汉，感激其次兄刘仲之恩情，将兄之子封为北海王，就是我祖先，即第一代北海靖王刘兴。” “北海王至今传六代，靖王刘兴生敬王刘睦，刘睦生无王刘基，刘基生顷王刘普，刘普生恭王刘翼，刘翼生康王刘某，就是我。” “然，这只是对外公开的，其实北海王传了七代，这事是百年前的事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知道。无王刘基之后，并非直接把王位传给了刘普，而是传给了刘威，而刘威其实是敬王刘睦之子，是刘基的弟弟，不过并非嫡子。” “这是为什么？”刘鑫感到奇怪，刘基明明有儿子，朝廷却把王位传给刘基的弟弟刘威。 “不知道！百年前的事情，我亦不知，但据说刘威前后当了七八年北海王，便犯了罪，被朝廷下令押往京城，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刘威在途中便自杀了。” “因其犯了罪，又非嫡子，其王号被除，祖上又以为丑事，有意不谈，时间长了，外人便以为我北海王只传了六代。这事我亦是看过祖辈的书籍记录，才知道的。” 王府有专门的官员记录府中的一些事宜，刘某读过，所以知道。他不知道详情，未必是想故意对刘鑫隐瞒，而是古人记载这些事时也会故意不把丑事或亏心事记录下来。刘鑫倒是明白，这或许是祖先争夺王位所致，里面必有见不得光的东西。 “只是刘威当北海王时，已有儿子，其名就叫刘焱，这名字是记录在族谱里面的。只是刘威死了之后，他这一脉就被除名，后面族谱便不再记录其子孙。” “如果将军确定祖父的名字确实叫刘炎，那将军的祖父可能就是这刘威之子。一则年纪符合，按族谱所载，刘威死于永元九年（公元97年），刘焱生于永元八年（公元96年），将军说他死于二十多年前，死前可能六七十岁。” “二则，这焱字生僻，同名且年纪又相符就不大可能有了。” 刘某突然觉得有些不大自然起来，按他所说，很明显是他的祖先有害死刘鑫的祖先之嫌。 第201章 回程，路遇关羽 “可按这族谱所载，刘焱生于永元八年（公元96年），距今约98年，近百年时间里，不可能只有三代人。”古人结婚早，百年起码四到五代才对。 “将军，这好理解，如刘焱生你父刘政，你父未必是长子。”刘某提出了一个解释。 刘鑫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刘焱适龄时，可能有过孩子，而后到了中年，才生刘政。这年代婴儿存活率低。另外，刘政生刘鑫时，也是近三十岁了，可能刘政在二十岁时也有过子女。也就是说，刘鑫可能存在兄长或伯父存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 这不是刘鑫该考虑的问题，他又陷入沉思。如果他真是汉室宗亲的话，这么算下来，他应该是……他心算了一下，自己居然是刘协的皇叔了。只是这认祖归宗之事，不能草率。刘某此时看着他，不敢轻易打扰。 “虽族谱有刘焱之名，但此时确认其就是我祖父，恐怕还为时尚早，这事还有待进一步查证。”这事关祖宗大事，刘鑫也是很谨慎。刘某听了，心中有些失望。 “康王可否帮我一个忙？” “将军请讲？” “我曾查探到，郑玄郑大家可能与家父认识，并知道家父的身世，事实上，我能来找康王，亦是听说，郑大家曾说过，我父亲是剧县人。” “只是郑大师人在徐州，我无法前往见他，但据可靠消息，曹操不日将攻打徐州，徐州将大乱，郑大家可能会返回北海。” “只是我不能长留北海，待郑大家回北海之时，还请康王见一下郑大家，详细询问此事。”康王点头答应。 “如若族谱上刘焱确为我祖父，康王上奏朝廷，请求朝廷赦免我祖父，就称你查阅旧籍，发现我祖父被人冤枉，让朝廷恢复我祖父名誉。如若我不是北海王一脉，康王请放心，今日之事，他日我必回报于你。” “此事康王需详细查访，不得有误，如果有什么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届时康王不仅自己身首异处，北海王一脉也会断子绝孙！” 刘鑫不得不警告刘某，他担心他万一不是北海王一脉，刘某却故意认下他。对于刘某来讲，认下刘鑫好处可大了。 如果刘鑫真是汉室宗亲，未来汉室复兴大有可期，北海王一脉将继续享有荣华富贵。如果不是，北海王这一脉也将从此没落。不过，刚才刘鑫也说过，他今日帮了刘鑫这个忙，日后刘鑫也不会亏待他。 刘某心中一震，明白这征北将军不好糊弄，连忙躬身施礼：“将军请放心，我必会小心查访。” “今日之事，康王要严格保密，不得泄露半句，就算是你家人，你也不得泄露。” “将军放心。” 刘鑫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向刘某告辞。 “将军，咱们现在去哪？” “事情办得差不多，先回南皮吧！” 三人带着士兵出发，向南皮方向而去。此时为了赶路，士兵们也不再伪装。一路上，刘鑫思绪万千，太史慈和许褚也没有打扰他。 突然，太史慈打了个停止的手势，然后警惕地看着前面。 “怎么啦？”刘鑫问道。 “前面有人来了，人数不少，不知是敌是友？”此时，刘鑫也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嘈杂声。 “戒备！” 几个瞬息时间，前面出现了一支队伍，刘鑫一眼望去，脸色微微变化，来者竟是关羽？真是倒霉！ 关羽也一眼看到刘鑫，虽多年不见，他对刘鑫可谓是记忆犹新。 “刘鑫，居然是你，你敢来北海？”关羽率着七八百士兵前来，兵力占优，他并不畏惧：“哈哈哈哈，我看到昌乐有一支可疑的商队，便跟了过来，想不到是你，刘鑫，活该你埋骨于此。” 兵力弱势，刘鑫并不是不担心，如今他身为一霸主，又身经百战，早已做到泰山面前不崩于色。 “哈哈哈哈，关羽，在我面前，你不过是败军之将而已，你被我大军打得四处逃窜，何以言勇？” “你与刘备危难之时，得公孙瓒收留，公孙瓒遇难，你和刘备却借故逃跑，弃严纲和单经于不顾，你的忠义之名就是靠这么得来的吗？” 战易京时，刘备以救家眷为由离开，刘鑫也是后来才从严纲的嘴里知道的。至于刘备是真的去救家眷，还是借机逃跑，这就不得而知了，可这谁又说得清呢？ “哼，刘鑫，今日你插翅难飞，我不与你扯太多，大军准备，杀过去。” 看到关羽下令杀过来，许褚大喊一声：“子义，你带将军先离开，我来断后。” “好！”太史慈听了。 太史慈转身对刘鑫说：“将军，我等先退，仲康待会儿会跟上。” 刘鑫点了点头，他留在这里就是个累赘。于是，他拍了拍马，调头而去，太史慈带了几个士兵跟着，用身体挡住刘鑫，防范关羽放冷箭。 “放箭！放箭！”许褚看到刘鑫已经离开，下令射弩。 幽军的弓弩是非常厉害的，一轮弓弩，把关羽的军队射得连连后退，连忙找掩体，连关羽都不敢再往前冲。 许褚打了个手势，让士兵边射边退。只是士兵没马，撤退也很慢。士兵的马都留在千乘县了，军中只有几匹马供刘鑫等几个人备骑，都已经被骑走。 关羽并不轻易放弃，而是率着军队步步追击。许褚看到关羽的军队追击，他心中大急，没马他很难摆脱追兵，虽然关羽的军队也没马。 许褚且战且退，但仍有些士兵无法及时撤退，而被关羽杀死。当然，依靠弓弩之利，他仍占了优势，关羽的军队伤亡更大。 在后面追的关羽很是苦恼，大哥刘备养军不易，若损失太大，难以补充。可一想到能杀死刘鑫，他便心中大振，就是这些士兵全死了也值得。 一刻钟之后，刘鑫和太史慈已跑远，许褚此时毫无顾忌，加快速度后撤。关羽眼看着刘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恨得直咬牙。不过，刘鑫仍在北海之内，身边估计就这百来士兵，他仍有机会。 想到这里，关羽连忙派人给刘备送信，他自己决定先消灭眼前的这支军队，如此就能把刘鑫困在北海。 “进攻！进攻！”关羽嗷嗷大叫，激励士兵进攻。 第202章 脱险，回到南皮 许褚仍是且战且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人少了，跑路反而方便了，慢慢地，许褚摆脱了追击，他身边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关羽看到许褚已不知去向，心中暗恼，他损失了三百多人，却仍让对方跑了。 “哼！刘鑫，我把北上的路都堵死，看你怎么回幽州，你若死了，幽州也就完了，哈哈哈哈！”关羽越想越高兴。 另一边，太史慈与刘鑫带着三个士兵骑马奔跑了两刻钟时间，把关羽的军队远远地甩在身后才停了下来。 刘鑫转头看着后面：“唉！不知道仲康能不能摆脱关羽？” “将军，请放心，仲康的武艺天下罕有敌手，只要他想跑，没人能阻拦他。” 听太史慈这么说，刘鑫才觉得得到一些安慰。 “如今关羽发现我们在北海，会禀报刘备，刘备恨我入骨，多半会防我北上，必会陈兵于北海北面，同时派兵往这边搜索。看来，我等是不能从原路返回了。” “将军，如此一来，咱们只能采用备选方案。” 刘鑫点了点头，在来北海之前，他就考虑到这点。如果他在北海被发现，敌军必会试图堵住北上的路，把他困在北海。于是，他拟定了另外一个跑路的方案，即从海路撤退。 北海本身就是靠海地区，这时代的船虽然没有远航能力，但船只沿着海岸线而行，可以直接回到右北平。当年邴原和刘鑫的父亲刘政等人，就是从北海直接坐船去辽东。 “只是我等走海路，仲康怎么办？”刘鑫仍是担心许褚。 “将军请勿担心，这走海路是在南皮时制订的计划，仲康亦是知道，我们先去都昌县等仲康，如他能逃脱，亦会去都昌县，届时一起坐船而走。” “将军你走了，仲康才会没有顾忌，他想北上就容易了。”太史慈也明白刘鑫留在北海会夜长梦多，他也希望刘鑫尽快离开。 刘鑫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走，去都昌县。” 都昌县是一个位于北海东北面的靠海小城，刘鑫已经提前在那里准备了船只。 一天之后，几个人便来到了都昌县，太史慈让手下人按照计划去联系在都昌县准备船支的人。半天后便有了回报，船只早已准备好，只差登船，太史慈这才松了口气。 刘鑫打算再多等几天时间，看看许褚会不会来。许褚没有马，就算要来，也要多花一到两天时间。无奈之下，太史慈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等了四五天时间，正在刘鑫着急之时，海边终于出现了许褚的身影，后面是关羽带着几十个士兵追着。此时，许褚的士兵已经被消灭殆尽，只剩下孤身一人。 刘鑫看到许褚，连忙向其大喊：“仲康，仲康！”他的叫喊终于引起许褚的注意，许褚看到了他，心中大喜，朝着船只的方向而去。 太史慈和三名士兵则在船上准备好弓弩，准备掩护许褚上船。关羽此时也看到刘鑫，看着刘鑫要坐船逃跑，心中大急，急着想冲过去。 “放箭放箭！”太史慈下令射箭，虽就三个人，但也能起到阻拦并减缓关羽追击的速度。 弓弩射向许褚的身后，射中关羽的士兵，士兵赶紧找掩体遮挡。关羽看到距离许褚越来越远，心中不甘，向士兵要了把弓箭，准备射杀许褚。 许褚跑在前面，仍在射程之内，却浑然不觉。嗖的一声，关羽一箭射出，许褚感观灵敏，下意识地侧了身，躲过了关羽射来的箭。他这才意识到有人用箭射他，心中更急了，便拼命地往前跑。 太史慈也看到这一幕，心中大怒：“快射，就射留长髯的那个。”他和士兵共四个人举起弓弩，对准关羽射了过来。 关羽正在搭弓再射，却看到太史慈的弓弩对准他，他心中大骇。一轮二十支箭，快如迅风，将关羽前后左右封死，射了过来。 其中一支射中关羽的臂膀，关羽一声惨叫：“啊……啊……”这距离目测约一百二十步左右，有点远，弓弩威力大减，关羽受伤并不算太重。士兵看到关羽受伤，纷纷上前扶起他，查看伤势。许褚则趁此机会狂奔，来到了船前。 “仲康，赶紧上船。”刘鑫连忙叫船工将许褚扶上船，然后一声令下，船只起航。 关羽坐在地上，一手抓住受伤的手臂，看着远去的船只，咬牙切齿。 刘鑫一共让人准备了十几艘船，包括船工在内，可坐两百多人，还要装载足够的食品。可惜他带去的人只回来了这么几个人。 在船上，许褚把他逃跑的过程讲了一下。刘鑫也是大怒，这次如果不是准备了海上逃跑的备选计划，他就完蛋了。 “哼，这关羽真是心狠手辣，欲置我于死地，下次碰到他，我不会轻饶他，还有刘备，真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打不死的小强？”太史慈和许褚明显不理解。 “哈哈哈哈！”刘鑫连忙大笑起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然而，很快他就笑不起来了，这船小，在海上行驶，摇晃很厉害，刘鑫和许褚晕船。 “将军你没事吧！”太史慈拍着他的背，想帮他缓解一下。刘鑫喝了点水，努力压制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许褚更是晕得一塌糊涂，他是中原地区的人，在右北平待了那么长时间也没去过海边，从未见过大海。如今晕得连连干呕，只是他这几天急得逃命，没吃过一顿好饭，饿得肚皮都贴到后背了，想吐也吐不出来。 船队上的船工轮流划船，每天划两三个时辰，都找合适的地方就靠岸休息。只是靠岸之时，刘鑫要求所有人都不得走远。 就这样船沿着海岸线行驶了十几天时间，来到了彰武县，这是渤海郡的一个县。虽然这船也可能直接划到右北平去，但还要花七八天才能划到，刘鑫觉得自己受够了，每天都晕呼呼的。所以他决定就在这里上岸，这里距离南皮约两百里路。 第203章 中山甄家 上岸之后，刘鑫打发走船工，几个人步行了四天时间，终于回到了南皮。到了南皮后他才知道，赵云为了接应他，已经率三千军往乐陵方向而去。他让徐庶给赵云传话，告诉赵云他已经回来。 刘鑫见到了王修，这时王修才知道信是他写的，得知刘鑫的父亲还曾给他授课，顿时感到受宠若惊。可惜，他当时年仅十岁左右，过去了那么长时间，他确实也没能想到其他事情来。 随后刘鑫在南皮要了几匹马，与太史慈、许褚回右北平。四天之后三人回到了土垠城。此次北海之行，前后花了一个将近两个月时间，总算是有惊无险。 休息了一天之后，刘鑫召集了贾诩和邴原，把他这次北海之行的过程和结果说了一遍。两人都欣喜万分，对于他们来讲，刘鑫如果真是汉室宗亲，那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如今几人也只能等刘某有消息了 …… 回到了土垠城后，刘鑫轻松了许多，如今幽州各项工作已进入正轨，他无须过多参与。他的日常工作就是按自己的想法去规划时间，对各项工作进行视察。 这天，国渊带着一个年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过来，说是想要见刘输了。 “子尼，这位是？” “将军，这位是中山来的甄俨，他特地来土垠城想见将军，不巧将军出去了，就等了个把月时间。” “莫非无极县甄家？” “正是，想不到将军也知道甄家？” “哈哈哈哈，听说甄家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尤其以甄宓美冠天下，我亦闻其名呀！” 甄俨突然有些慌张起来：“甄宓乃家中幺妹，将军若看得上，本是甄家之福，只是幺妹太小，还未及笄，尚不宜婚嫁……” 刘鑫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哪有强抢甄宓之意，看到自己把甄俨吓到了，连忙宽慰道：“甄先生，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请别介意！” 甄俨仍是冷汗直流，这架势看着哪像是开玩笑？他幺妹确实长得很漂亮，但还未成年，也从未抛头露面。刘鑫知其美，还连名字都知道，那肯定是打听到的。 “甄先生，甄宓是你妹妹，不是你女儿？”刘鑫只知甄宓是中山甄氏，家中是富商，只是还真不清楚甄宓的父亲是谁？穿越这么多年了，21世纪的记忆渐渐模糊。 甄俨心中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这征北将军明摆着对甄宓有想法。自古红颜祸水，还真是如此，幺妹才十一岁，就被征北大将军给盯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在下最小的妹妹，年十一岁，还未及笄。”他把及笄两个字说得很重，有意提醒刘鑫，就算流口水也总该等妹妹长大呀。 “哦！”刘鑫也是善于察颜观色，看出甄俨有些不大自然，便改了话题：“甄先生，听子尼说你想见我，不知有何事？” “将军镇守北境，平定乌丸、北拒鲜卑，冀州百姓闻将军之名而倾慕，称将军爱民恤物，愿归顺将军……” “等……等……”刘鑫打了个手势：“甄先生，吹捧的话就不必多说了，你究竟有什么事呢？” 甄俨心知自己马屁拍过头了，他连忙停止拍马屁：“在下世居中山国，然自黄巾贼作乱一来，中山国连年遭受战争，从未断过，百姓苦之久矣！” 甄俨这话倒没说过，黄巾军老巢就在巨鹿，与中山紧挨，中山亦是主战场。随后，张纯张举叛乱，也是从中山起兵，再然后公孙瓒屡次南下，与袁绍交战，主战场还是中山。刘鑫与袁绍大战，也是在中山打的。十年了，中山无一刻不处于战争之中。 “今中山尽归将军所有，中山百姓亦心向将军，在下此次前来，是想投效将军，为将军效力！” 刘鑫心中一嘀咕，原来是来投靠的，随口一问：“素闻你甄家世代经商，你投效于我，不知道能为我做些什么呢？” “甄家世代经商，商路极广，北到鲜卑之地，南下交州、西至西域，均已开通商路，将军的领地内的所有的货物，均可以通过我甄家的商路卖到全天下。” “前段时间，在下曾从右北平购入一些书籍，运输到青州、徐州之地，真是备受欢迎，幽州很多货物，在各州都颇受欢迎。” “既然你能私下购入货物，运送到各州销卖，你继续私下购入便是，为何非得投效于我呢？我幽州之地，行商一事，讲究的是买卖公平，又不会欺诈于你。” 甄俨心知无法打动刘鑫，又接着说：“幽州在将军的治理之下，已呈繁荣之象，各种货物层出不穷，亦深受各地的欢迎。然，幽州以往的货物主要供冀州，冀州迟早尽归将军，将军当开辟新的商路，才能将货物销售到各州郡。” “只是受各地战乱影响，各州郡商路堵塞，有实力打通商道，将产品运输到各州郡的人寥寥无几，我甄家就是其中之一。在下愿为将军效力，打通商路，将幽州的货物售卖到各地，为将军赚得更多的钱，如此将军征战天下，亦是钱粮充盈。必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甄俨说得还是有一定的道理，幽州的商路以往只靠张世平一人，到目前为止已经做到了极限。张世平的商路渠道只做到了冀州，偶尔能深入到青、徐、兖三郡，再南下就没办法了。 看到刘鑫沉思而没有决断，甄俨有些心急：“将军，在下有一物相赠，如若此物能合将军心意，还请将军给个机会。” 刘鑫一愣，如果他不是幽州之主，而是其它官员，乍听此话，甄俨像是向他行贿。 “将军。”国渊半天没讲话，突然喊了一下，刘鑫转头看着他。 “这甄俨确实带来一件将军感兴趣的东西，否则我还不会向将军引荐他呢！” “哦，那我倒奇怪了，究竟是何事，赶紧拿上来。” 甄俨走出屋外，让人抬进来一个木箱子，然后亲自打开，将那东西拿在手里，拿到刘鑫跟前，是一些白色的，毛茸茸的东西。 第204章 惊现棉花 “咦？这是棉花？”刘鑫下意识地把这东西抓在手里，细细地抚摸起来。 早在两年前，刘鑫攻打苏仆延时，在辽东属国无虑县过冬，当时他就曾想过，如果有棉花御寒，那该多好。 后来，他让张世平打听一下，看看哪里有棉花。两年了，张世平屁回报都没有。他也知道这不怪张世平，因为他记得，棉花这玩意应该是南北朝时代，从丝绸之路传过来的，如今丝绸之路早没了。 “将军真是见多识广，竟知道此物，两年前，在下与张世平见面，张世平曾说将军想这东西，托在下代为查访。在下便多方查访，在西域一名唤高昌之国，有人在种这东西，他们称之为白叠子。” “哈哈哈哈，甄先生，看来你们甄家还真是有些本事，居然真能找到这棉花。”刘鑫还是习惯叫棉花，而不是什么白叠子：“如今你手里有多少？” “将军，在下手里还有十几车，都已经带到土垠城了。” 这话倒是让刘鑫一怔，看来甄俨乃有备而来。 “从高昌到这里超过六千里路，你是怎么把这棉花带回来的？”刘鑫不得不佩服这甄俨，他确实有本事。 “将军，这就是我甄家的本事。两年前，我族中有商队要去西域一带，凭我甄家的本事，西凉虽很乱，但我甄家仍有办法通过。” 然而甄俨却没有解释他的商队究竟是怎么过去的。或许这是人家的商业机密，刘鑫也不便多问。 “到了西域之后，就听闻高昌有与将军所说相似之物，族中之人就过去看，便找到了这白叠子，然后花了很大的代价，装了十几车，花了十个月时间，才拉回来到这里。” “将军，这代价可不小，不知道将军是否满意？据族中人说，高昌人以这白叠子的种子来榨出油来。在下倒也想知道将军要这白叠子有什么用途？如果是榨油，恐怕没必要跑数千里远找这玩意吧？” 路途遥远，确实要花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棉花籽也是有保质期的，且西域地区高温，棉花籽会不会烂掉。想到这里，刘鑫顿时没心情听甄俨吹嘘他家的商路了。 “走，去看看你带来的棉花。” 甄俨看到刘鑫对他家商路不感兴趣，心中微微失望，就让下人把十几车棉花给带过来，停到外面。 刘鑫到外面把每一车上面的棉花都细看了一下，没发现有坏的，心中松了口气。 只是如今是八月份了，已经错过了最佳的种植时间，看来还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种。 “子尼，这棉花你先找个地方放好，要干燥、通风之处，之后每隔十天八天你都要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损坏的？”国渊看到刘鑫重视这玩意，连忙点头。 “还有，在咱们右北平划出一块地，明年开春后，大概是二月到三月就可以种植，找些擅长种地的百姓，研究一下该怎么去种？”在这时代，可没有人会种这玩意。 “对了，甄先生，你族人是否问过高昌人是怎么种这棉花？” 甄俨摇了摇头：“这……在下不大清楚，等在下回去再问一下，他兴许知道该怎么种也不一定。” “不是等你回去，你现在就写封信，快马送回家，让他来右北平。” “这没问题，只是这商路的事情？” “可以，既然你把这棉花带过来，那我就同意了，具体事宜，你找国子尼。” “好的！多谢将军。”听到这话，甄俨心里高兴起来，他总算是成为右北平的人了，以后不用再去羡慕张世平。 …… 玄莬郡高句丽县集安县，所谓的集安县，就是原来的国内城，这是刘鑫做主更换的名字。另外，他还让张合率军拆了尉那岩城。因为尉那岩城是原高句丽政权筑的城池，内有多种象征意义的建筑，例如宗庙、陵墓等。拆除这些有象征的东西，让原高句丽住民断了念想，有利于统治。 按照刘鑫的指示，玄莬郡的治所必须移到高句县集安城，牢牢加强这地方的控制。高句丽的原住民已经有一半被移到幽州境内，分散到各郡，有的甚至迁移到冀州之地。 另外，玄莬郡太守阳仪还主持将一些汉人迁移到高句丽县来，如此改变了集安城的人口结构。 此时，张合、荀攸和田畴率着龙腾军仍驻扎在集安城，韩当率军回了辽东襄平。到了冬季，张合等人见识到了这里的酷寒。整个冬天冰天雪地，大河也都结成冰，比辽东还要冷，真是若寒之地。 好不容易等到冬天过去，春天来临，这才感到舒服些。荀攸找到张合，要求立即派斥候打听到高句丽余孽的所在，尽快消灭他们，然后返回右北平。这鬼地方，谁愿意待呢？ 经过几个月的寻找，斥候终于确定所谓的沃沮之地，原来在乐浪郡的东北面，离集安城约四百里路，只是道路崎岖，并不适合骑兵通行。 到了七月份，张合收到了刘鑫的指令，要求龙腾军尽快消灭高句丽余孽伊夷谟政权。 这时，田丰来到了集安城。让田丰来到集安城时，刘鑫原想让他当玄莬郡太守的，但他又想了一下，阳仪更为可靠，于是改任命田丰为集安县县令，在阳仪之下。 任一小小县令，当然是委屈了田丰，但刘鑫觉得，既然田丰不肯投降，他也不需要迁就田丰。 田丰得知张合和荀攸在这里，也是感到吃惊。张合是幽州大将，又是冀州人，他早有耳闻。荀攸成名较早，四五年前就扬名了，田丰亦是慕名已久。 等他在集安城待了个把月后，慢慢地也理解刘鑫的做法。张合、荀攸和田畴驻军这里，乃是开疆拓土，功劳可不小。他突然感觉到，留在这里也不算受到多大的委屈。 田丰很快就适应了在集安城的生活，他的才华也逐渐显露，阳仪也慢慢地感觉到田丰绝非常人。 集安城的形势已经趋于稳定，张合和荀攸终于做出出兵沃沮的决定。如今已进入秋季，他们必须在冬季来临之前，搞定伊夷谟政权。 第205章 绝了后患 到了兴平元年（194）七月下旬，张合、荀攸和田畴率六千步兵向南而下。 高句丽余孽伊夷谟政权所处的沃沮之地，在一条被称为统门河的北岸，距离集安城约八百里左右。具体地址是龙腾军斥候花了将近四个月时间才勘查到的。 据斥候回报，伊夷谟等众臣和士兵到了沃沮之后，生活很是困难，没有足够的粮食，靠捕猎生活。比起以前稳定的农耕和畜牧收入，靠捕猎和渔猎来生存显然更困难。 对于龙腾军而言，消灭伊夷谟已不是什么困难。困难是他们必须在八月下旬或九月上旬彻底消灭伊夷谟。因为，进入十月，天气会越来越冷，并进入严寒的冬天。 张合、荀攸和田畴去年就是在集安城过冬的，这里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比辽东还要冷，真正是滴水成冰。 为了加快行军，张合等人率军日行四十里以上，仅半个月后就来到沃沮之地。这里除了高句丽余孽之外，还有一些沃沮的部落。 沃沮并不是一个国家，严格来讲应该是一个族群，分为不同的部落，居住在这统门河附近。 龙腾军的目的不是沃沮人，张合率军直奔伊夷谟的驻地。在距离其驻地只有不到八里地时，他让大军做好充分的休息。 如今伊夷手里只有几千残兵，这些残兵平日还要去森林中打猎，早已不训练，也没有所谓的斥候。因此，他们对龙腾军的到来并没有发觉。 休息一晚后，张合留一千人左右，看着营地，保护荀攸和田畴，自己率五千军队出发。他挑的是午后出发，如此便能于傍晚到达，然后发动攻击。 之所以挑傍晚这个时间，是因为大白天，伊夷谟的人都去打猎了，即便他攻击驻地，仍会有很多人在外未归。 大军出发一个小时后，便来到了驻地。驻地的房子大多数都是木头搭茅草屋，唯有百间左右是石头建的，应该是伊夷谟和一些大臣所住。 张合的大军靠近到约三百步左右，便打了个手势，下令进攻。 龙腾军步兵高喊着“杀呀杀呀”，给自己振奋士气，然后冲向伊夷谟的驻地。 一阵冲杀声，让伊夷谟的人惊醒过来，然而他们并不是抵抗，而是大喊起来：“汉人杀过来了，快跑呀快跑呀！”然后一哄而散，四处逃窜。 龙腾军杀入驻地，一阵砍杀，不断地向石头屋推进。石头屋里一旦有人出来，立即被射杀。 一声屠杀持续了半个时辰，驻地已是一片狼藉。高句丽余孽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都抱头投降。 张合带着士兵对那些石头屋一间一间地查看，军中有以前的高句丽人，可一一辨认死者身份，很快就发现了伊夷谟、乙巴素和晏留三人的身份，还有伊夷谟的两个儿子和其他人。然而，他并没有发现公孙康、柳毅等人的尸体，也不知道他们早否在这里。 临走前，张合放一把火，把驻地全都给烧了，然后率军，押送一千多俘虏撤离。天都黑了，他才回到龙腾军的营地。得知一战竟全功，荀攸和田畴也松了口气。龙腾军一战而胜，看似容易，实则是长达数月时间准备的结果。 二十多天后，大军押着俘虏回到了集安城。到此，高句丽政权正式灭亡，高句丽之地也全部划入大汉。 只是，龙腾军后续需不需要占据沃沮及三韩之地，还得等刘鑫的决断。 …… 刘鑫正在土垠城处理公务，这天，孙邵回来了。他又惊又喜，一年多前，孙邵来幽州投靠老乡，他便把孙邵打发到扬州之地，寻求造船之术。 一年杳无音讯，他早已把此事忘到脑后了。此时，孙邵归来，无疑是个惊喜。 “拜见将军！” “哈哈，原来是孙长绪，咱们可是一年多不见了。” “正是，我还担心将军把我给忘了？” 两人寒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开始说正事。 “将军，我此次下扬州，在淮南、九江、豫章等地都待过几个月，寻访造船之术。” “扬州之地，战船主要有楼船、艨冲、冒突、斗舰、大舡等数种，其中各有用途。” “楼船为多层战船，可载上千人，置于层楼上，以弓箭射击，其威力无穷。船上有女墙、窗矛穴等，因船体宽阔，上可置一些防御工具，阻挡敌军的弓箭。” “艨冲船小狭长，速度快，船角有撞角，可突击敌军船只，战船上可安置弓箭手，射击敌军，目前这是扬州水军的主力战船之一。” “还有一种主力战船称为斗舰，船体比楼船小却比艨冲大，两层结构，内有女墙，有防御功能，亦有窗矛穴，主要攻击手段是弓箭和撞击，其撞角尖锐，是用铁制造的。” “还有一种叫大舡的船，其船体庞大，是载兵所用，可载两三千人。” “走舸……” 孙邵把他在扬州所见过的战船，挨个介绍了一遍，刘鑫却听得一知半解。例如窗矛穴是什么玩意，孙邵解释了他才明白，是船体上有个窗口，可用于投射攻击性武器，例如弓箭、长矛。 “那你找到造船工匠没有？”这才是刘鑫最关心的问题。 孙邵支吾了起来，看来招揽船工并不顺利。 “本来我已经联系一些船工了，但幽州太远，他们不愿意远行，只找到了三十多个人愿意来。” “这战船打造非常不易，一艘楼船大小的，从头到尾得花一两年时间才能造出来，所需船工上百人，所以只有三十个船工的话，恐怕无法打造像楼船、大舡这种大型战船，但可以督造艨冲、斗舰、走舸等小型战船。” “这不是问题，咱们幽州又不是没人，我让你招揽船工，不仅仅是要造船，还要教授徒弟，教出一批会造船的人出来。” 孙邵自然也明白刘鑫的意思。他把三十多名船工都叫了进来，让刘鑫一一过目。刘鑫与每个船工都聊了几句，主要是了解他们所掌握的技术。可惜，他是外行人，也问不了太复杂的问题。 第206章 该是组建水军的时候了 当他问起目前所掌握的造船技术能否航海时，船工们都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们称只能在海边航行，或短种航行，方便时常补给，或沿途修补航行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只是，船只没办法长期在海中航行，更无法抵御太大的风浪。 经过一番思考，刘鑫也只好面对现实，不做什么航海梦了。既然孙邵回来了，也找来了船工，他就做了决定，打算建造战船，建立水军。既然要造船，则需要先修筑造船厂和港口。 “长绪，原本我让你去扬州，寻找船工，其目的就是造船，打造水军，既然你回来了，也带了一些船工，那么这造船厂和港口水寨就要修出来。” “你乃北海人，北海也是靠海了，这一年来来往于扬州各郡，对水军之事亦是了解，我想让你主持此事，你看如何？” 孙邵想了一下，心中仍有忧虑：“将军，这修水寨和造船厂，我带回来的船工还略懂一些，这都没问题，可水军呢？” “幽州之地临海，然大海深不可测，很少有人敢靠近海，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水，能于水上作战的就更少了。我军未必能够招揽到足够的士兵。” “自古以来，从未听说幽州有水军的，皆因幽州有足够的战马，骑兵强悍，水军显得多余，我军建这水军，用来打谁呢？如若攻略青州，不管怎么看，都是应该从陆路上进发比较合适，将军还请慎重考虑。” 说完，孙邵向刘鑫施了个礼。 “长绪，我军今据幽冀之地，实力已经很强，我军南下势在必行，他日必会进军青徐之地，届时必会有水军交战，我军便能占据主动。但我军要掌握主动，就需要提前做准备，训练水军，做到未雨绸缪，方能事半功倍。” “今日建水军，便是为日后南下做准备，若不建，南下之时，敌军以水军抗我军，我军将处于被动，难免手忙脚乱。” “水军不仅可以打水战，亦开扩水上运输航线。我军战时，粮草皆由右北平筹集调拨，以渔阳、右北平、辽西等郡粮食为主，辽东、昌黎等郡也慢慢恢复民生，也会成为我军的粮仓。” “试想，我军攻略青州，需要从右北平运粮食到青州，路远不说，途中还有被劫的危险，如若利用海路运输，速度快，且安全，无须担心途中有人抢。粮道安全，大军便能游刃有余。” “至于你刚才说的困难，其实那都不是困难，都是可以解决。造船厂可以建，水寨可以建，我右北平不缺木材，冶炼也发达，铁矿也有，足以满足建造造船厂和水寨。船工不够，我们可以继续招募，还培养船工，用不了一两年时间，这问题就解决了。” “士兵不会水，那也没事，我右北海海域多的是，找个浅滩之处，让士兵学会游水，训练其水上作战。将领亦可以继续招募，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招募不到。但我不能等把水军将领招募到了，才开始打造战船，那就是晚了，我必须同时进行。” 历史上，太史慈和韩当都是优秀的水军将领，可如今……估计两人都不会打水仗了。唉！刘鑫叹了口气。 “北方素来无水军，那是以前的人思想狭隘，过于依赖骑兵，而忽视了水军，亦不明白水军的用处，但我并非如此。” 孙邵听了刘鑫的话，有些他觉得还是有道理的，但他仍有些疑问：“只是，建造水军后，我军亦无人会水军战法，如何训练？” “这不急，我军打造一支水军，起码得一两年时间，利用这些时间，去找到合适的水军将军。” 其实孙邵自己完全可以在扬州拉拢几个优秀的水军将领，但他显然没有这个意识，只是把刘鑫安排的任务给做了，一点多余的事情都没做。 孙邵的疑惑并没有完全解除，但他也并不是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于是，他同意去主持督造造船厂及水寨。 孙邵离开了之后，刘鑫想了一下，又下了个调令，把远在辽东的韩当给调回来，把鲜于银调过去，接替韩当，镇守辽东。他希望韩当来担任他的水军统帅。 …… 下人来报，有人求见，名为刘和。刘鑫竟一时想不起这个刘和是谁，正好贾诩也在，才提醒他，刘和是刘虞的儿子。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刘和似乎被袁绍给扣押了，不知道怎么回来了。故人之子，他不能不见，便让人把刘和给带上来。 “拜见将军。” “刘侍中请起。刘太傅之事，我甚是难过。” “将军杀了公孙瓒，亦是为在下报了仇，在下多谢将军了。”虽然公孙瓒并非刘鑫所杀，但确实是被刘鑫击败才被杀。 “那倒是不必，听闻你回幽州时，被袁绍所扣押，你是怎么回来的。” “父亲死了，那袁绍觉得在下已毫无用处，便放了在下。”刘和似乎不愿意谈及往事：“在下今天来见将军，想在将军这里求个一官半职。” “刘侍中不是还有官身吗？” “将军，长安哪还能回去？自当年从长安逃出来，这侍中之职就不能当了。” “那你想去哪呢？想任什么官职？”刘鑫自然不是想让刘和挑选官职，他只是想了解刘和的意向。 “父亲为官，大多时候都是在处理异族之事，我愿继承其志，到边境之地为官。” “这……恐怕不妥吧？”刘鑫可不能随便答应，刘虞对外政策以怀柔为主，他则是恩威并施，两人完全不一样。万一刘和受其父的影响，那就不好任用了。 他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如今边境大多官员名额已满，没有空缺，我也是为难！” “听说将军攻下高句丽，将其纳入玄莬郡，我愿意到玄莬郡去，为将军驻守一方。”刘和向刘鑫施了个礼。 刘鑫心里不好拒绝他，但又担心他学习了其父的那套怀柔政策，于是又说：“刘侍中，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父亲对乌丸、鲜卑皆以怀柔为主，这种做法，我并不认可。” 第207章 贾诩的意图 “在我看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一味怀柔，得到的只是表面的顺从，实则是阳奉阴违。” “因此我一向强硬对待乌丸、鲜卑等族，对高句丽亦是如此，去年我攻破高句丽都城，但高句丽王伊夷谟却逃跑到沃沮之地，我特意留一支军队，驻守集安城，就是为了彻底消灭高句丽余孽，以绝后患。” “如你真想去玄莬郡，你必须抛弃你父亲的怀柔之策，按我的命令行事。当然，我并非说你父亲的看法有误，这只是政见不同，未必有对错之分。” “所以，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如若你确定自己能担此重任的话，我才派你去。” 刘和这才明白刘鑫的心思，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又抬起头来：“将军！我可以遵照将军的吩咐。”他想过了，父亲实施怀柔之策，结果败亡，刘鑫的政策如今不是挺好的吗？ “还有，玄莬郡所在之地冬天极为酷寒，可谓是天寒地冻，如今八月份了，你到了那里正好已经入冬，你应有所准备。” “将军，我既已决定去那高句丽之地，岂能畏惧严寒？” “好，那就你先去玄莬郡，熟悉一下当地的到情况，如今玄莬郡日趋稳定，唯有高句丽余孽尚在逃窜。”他并不知道，张合已率军剿灭了高句丽余孽。 “若我大军消灭高句丽余孽，我将恢复辽东郡南部的乐浪郡，届时你可以在乐浪郡任职。玄莬和乐浪两郡人口较少，原先只有不到三成的人口是我汉人，为此我将数万高句丽人迁入到幽州及冀州地区。” “最近一年的成效极大，但我仍需要将冀幽州之地的汉人迁移到玄莬郡和乐浪郡，如此才能巩固两郡之地，时机成熟，我便再度挥军南下，占据三韩之地。” 刘和一听，心中很是震惊，他想不到刘鑫的野心这么大，连偏僻的三韩之地也不放过。 “可惜，制约我的便是人口问题，玄莬和乐浪之地，我汉人口太少。所以，你的任务便是如何引导我汉人百姓过去居住，以改变当地汉人百姓的比例。” 刘石心有疑虑，但仍点头同意，如此他便算是加入刘鑫的阵营。随后，刘鑫便下了调令，将刘和调到玄莬郡集安城去。 刘和离开之后，贾诩却做出思考的姿势，让刘鑫感到不解。 “文和，你怎么了？莫非你觉得我处置不当？” “那倒没有！那刘和自幼受刘虞的熏陶，一向有贤名，让其主持迁移汉人百姓去玄莬、乐浪，以其仁厚之心，必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只是对外方面，他恐怕摆脱不了其父的影响。” “我亦想过这点，只是他是刘虞之子，昔日刘虞旧部如今都在为我效力，如果我拒绝了他，就显得过于无情。今日承情于他，换得刘虞旧部的忠心，这是必要的。” “至于玄莬郡，他只需处理内部政务即可，对外由田元皓在，以无皓之才，必能治理好玄莬之地。更何况，龙腾军也驻扎在那，公达也在，何须我去忧虑？” “将军说得是，看来我是多虑了。”贾诩很快就不再纠结此事，却又说起其他事情来。 “只是……”贾诩有些犹豫。 “文和，有事你直说便是，何必扭扭捏捏？” 贾诩整了整思路，咳嗽了几声，让刘鑫也紧张起来。看来，贾诩想讲之事，必不是小事。 “两年前，将军占据幽州大半，仅蓟、涿、上谷、代四郡未归附，将军派徐元直前往长安求安，岂料董卓败亡，李傕、郭汜掌握陛下。好在元直机智，仍说服陛下，将军也得以封侯，并升为征北将军。” “可如今，将军占据整个幽州，冀州有一半也在将军手中，这征北将军之职就小了，已经配不上将军。将军是否再次派人到长安，向陛下求官？” 刘鑫摇了摇头：“我没有派人，文和认为我应该派人去求官吗？” 贾诩也摇了摇头，又问：“那倒不是，将军为何不派人去长安呢？” “两年前刚找李傕、郭汜求过？哪能再求？” “但将军官职不升，如此功勋不得奖赏，手下人亦会不满？将军升官，手下人才会水涨船高，才会各得封赏。” “文和你的意思是？”刘鑫有些疑惑，贾诩到底想说什么？ “自灵帝以来，汉室衰微，权威不在，将军实力弱小之时，尊朝廷，这是谦逊的表现，亦会得到赞扬。” “但将军实力越来越大，已占据近两州之地，袁绍缩于冀州迟早败亡，并州没有对手，将军一到，立即就可以收入囊中，青州之地，除了孔北海有几千兵，亦无能与将军可对抗之人。用不了一年半载，将军就会占据四州之地。” “将军实力到此，如仍尊朝廷，朝廷却已给不出将军所要的官职爵位，世人仍以为将军谦逊，但将军得不到升迁，其手下文臣武将亦会得不到升迁。” “你的意思是手下会有人不满？”刘鑫也谨慎起来。 “非也，我等投靠将军，为将军效力，并非为朝廷效力。文臣武将们亦并非朝廷的臣子，而是将军的臣子。所以，文臣武将们并不指望朝廷的封赏，却指望得到将军的封赏。” 此刻，刘鑫终于明白了贾诩的意思，那就是劝他不要去管什么朝廷了。 贾诩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对着刘鑫施了个礼：“拜见主公。”他需要真正意义上确认他和刘鑫之间的关系。 称号变化，代表了不同的含义，将军是朝廷的官职，他称刘鑫为将军，表明他和刘鑫都是朝廷的官员，只不过官职大小不一样而已。他称刘鑫为主公，则表明他是刘鑫的臣子，跟朝廷屁关系都没有。 按他的意思来说，这声主公，早就四年前就已经叫了。只是当时刘鑫实力还小，为人低调，不想逾越。可刘鑫如今的实力，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文和，我乃大汉征北将军，理应以身作则，岂能逾越朝廷礼制？这万万不行！” 第208章 沮授投靠，张燕臣服 “主公，你看袁绍，其手下早就认其为主了，他乃四世三公，尚且如此藐视朝廷，主公何必忌讳太多呢？” “文和，礼制不可废，今陛下被李郭二人幽禁长安，我幽州之地，路途遥远，恐怕无力救援，我唯有守护大汉边境，算是为朝廷尽一份力。” “主公……” “文和，今日就到此为止，此事你不必多说了。”说完，刘鑫转身想要离去，突然他停了下来，看着贾诩：“不过，刚才文和有一点说得没错，此次平了幽州，击败袁绍，诸臣诸将的封赏还没到位呢！文若，明日你拟个封赏方案，尽快落实。”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着走了出去。 贾诩一人在屋内，仔细想了想刘鑫的话，他打死都不想刘鑫心中还有朝廷，刘鑫私下没少说朝廷的坏话，陛下十八代都被他骂过了，岂会遵守什么礼制？ 贾诩今日也不过是试探一下而已，看来，这时机还是太早了。 刘鑫出去以后，对贾诩的话也是细细琢磨。以他对贾诩的了解，贾诩并不会真的在乎一个称呼，或许是想让他与朝廷决裂，称霸一方，然后进一步让他自封大将军之类的。 他之所以拒绝，一则认为时机太早，如今天下诸侯太多，太过于张扬并不是一件好事。二则就算是朝廷只有表面的尊严，还是尽量要维护，不能轻易毁了自己忠臣的名誉。 ……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这天，突然又有人来访，竟是沮授。刘鑫大喜，看来沮授终于想通了。 “沮先生，时间过得可真快，自上次分别已有四个月多了。先生能来我右北平，想来是想明白了。” 沮鹄来到右北平后，由于刘鑫的特别交代，他很快就进入书院就读。在右北平的衣食住行，他也是得到照顾。对于右北平的一切，他很是好奇，觉得所有东西都很新鲜，以前从未见过。 后来，刘鑫找到他，让他把右北平的情况写信告诉父亲，沮鹄就照做了。 沮授收到沮鹄的信，心中很是诧异，他猜出是刘鑫让儿子写的，但他知道儿子忠厚，信中所写亦是真的。于是，沮授有了好奇之心。 他心中明白，刘鑫是想招揽他，才会厚待于儿子。如果他一直拒绝刘鑫，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他日也必会给儿子带来麻烦。想了几天，他终于做出决定，效力于刘鑫。 “将军厚爱，我亦感激于心，今日前来，想在将军这里求个一官半职。”果然是投效来了。 “沮先生何出此言，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你肯来我这里，我随时恭候，哈哈哈哈！”刘鑫也是万分高兴。 “将军，在来此之前，我本来想给将军准备了一份厚礼，可惜竟不能竟全功，这礼没准备好！” “公与！”刘鑫开始叫沮授的字：“你来了我就高兴，什么礼不礼的，那不重要。” 沮授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刘鑫。刘鑫心中觉得奇怪，伸手接了过去，打开看了起来。 信是活跃于并州一带的黑山军首领张燕写的，在信中，张燕表示愿意臣服于刘鑫。只是，刘鑫对这臣服不感兴趣。所谓的臣服就是张燕保存了自己的兵力，只是听从刘鑫的号令。他要的是张燕交出军队，投靠于他，而不是什么臣服。 “公与，这是怎么回事？” “我打算投效将军，但又不想空手而去。今将军击败袁绍，袁绍灭亡乃早晚之事，届时我军占据幽、冀二州，实力强大，取并州之地实如探囊取物。” “于是，我便前往并州，去见黑山军张燕，想说服他投靠将军。如若他愿意投靠，将军日后取并州其他各郡就没有丝毫压力，不费一兵一卒，便能拿下并州。” “可惜我并不能如愿，那张燕死活不愿意，他虽畏惧将军实力强悍，却表示靠着太行山之险，将军亦对他没办法。” “我数次与之交谈，他才衡量形势，表示愿意臣服于将军。我万般无奈，也只好先离开了并州。” “哈哈，公与，这张燕与公孙瓒交情颇深，多次帮助公孙瓒对抗袁绍。当初我率军攻打公孙瓒时，亦是趁张燕返回太行山而无法回头的时机，一举拿下公孙瓒。” “或许，他认为公孙瓒之死是我造成的，还有，据可靠消息，公孙瓒之子公孙续可能投靠了张燕。” “哦！原来如此！”沮授知道公孙瓒与张燕的关系好，却不知道公孙续如今就在张燕那。 “看来是我草率了，没打听清楚就去找张燕，结果弄了个无功而返，还在将军面前丢脸。” “公与不要放在心里。”刘鑫看着沮授，又说：“不过，张燕写这封信，表示臣服于我，却未必不是真心，或许他是顾及公孙续的面子，才不想直接投靠于我！” “这张燕久居太行山一带，已有数年，并州郡县空虚，他却不占据，而是坚守在太行山。如若他出太行山，占据郡县，他必难以活得长久，看来，此人很有自知之明，且相当冷静，知道自己的依仗是太行山。”刘鑫倒是有些佩服起张燕来。 “张燕靠太行山防御，但只靠太行山生存，却不是易事，他裹挟数十万百姓，藏于山中，必时常出来掳掠财物，以养其民。” “就算我攻不进太行山又如何，我仍可将其困在太行山，让他不敢出来掳掠。数十万百姓，如何生存？” “将军说得有理！”沮授也同意刘鑫的看法。 “击败袁绍后，我大军休整，待休整结束后，我出兵攻打邺城，届时再让张燕出兵，耗其兵力，我占据冀州，张燕恐怕不投降都不行。” 沮授又点了点头，对此他也没有异议。如此，他费尽口舌，得到张燕臣服的结果，也算是有不错的收效了。 “公与，你刚来到右北平了，就先熟悉一下右北平的环境，和儿子聚几天再说。” 第209章 蔡琰有喜 送走沮授后，突然士兵来报，府上来人了。刘鑫一向在衙署处理公务，蔡琰也知道，在他处理公务时，没有要事不能随便前来打扰。所以，他也感觉到有些奇怪。 “府上有什么事？” “将军，夫人叫小的前来，报告将军，刚才夫人突然头晕……”刘鑫让府里人也称他为将军。 “什么？夫人头晕？那快叫医者呀！”刘鑫大急。 “将军，医者看过了，说是喜脉，夫人有喜了，三个月了！” “什么？有喜了？夫人没事吧？”刘鑫又惊又喜，竟下意识地抓住仆人的手，把仆人吓了一跳。 “夫人没事，好着呢！” 刘鑫放心了，然后一个箭步就跨到门外，往自己府上跑：“那就赶紧回去看看呀！” 跑了几步后，他转身看了一下许褚，跑到许褚跟前，抓住许褚的胳膊：“仲康，我家娘子有喜了，哈哈哈哈。”他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然后又转身跑了，向府上跑去。 许褚愣了一下，看到刘鑫跑了，就打了个手势，带着几个士兵跟在后面。将军的安全是不能忽视的。 片刻之后，刘鑫回到了府上，看到几个医者在旁边聊着，赶紧过去问情况，得知蔡琰身体很好，胎儿也很健康，他放心了。 他又连忙往屋里跑去，只见蔡琰坐在床上，背靠在床檐上。他轻轻地走到床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怕打扰到娘子。 蔡琰又不是在睡觉，自然看到刘鑫进来，顿时一阵骄羞。 “娘子，谢谢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夫君大业未成，南征北战，妾身又帮不上什么忙，唯有为夫君诞下麟儿，妾身才心安。” 看到蔡琰的样子，刘鑫一阵怜惜，他站起来，又坐到床上，伸出双手来，抱住蔡琰，然后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但两人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或许这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刘鑫又安排府上事宜，府上之事一向由管家孟同具体打理，由蔡琰作主。如今蔡琰有身孕，就不能主事了，反而需要照顾。 刘鑫府里又没有其他长辈，他只好派人去叫老丈人和丈母娘给请过来，提出让丈人和丈母娘住在他府上，方便照顾蔡琰。 这请求显然不符合这时代的人的观念，只是刘鑫府上没有长辈，蔡邕也就勉强答应经常过来看，但不能住下。事实上，就算刘鑫不说，蔡邕也会经常过来，让自己的妻子照顾自己的女儿。 为了照顾蔡琰，刘鑫还让几个稳婆在府上住下，结果把蔡琰给惹恼了。她只是有了喜脉，又不是马上要生了，这么早找稳婆干嘛？ 被蔡琰说了几句，刘鑫这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看来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他又说要学习一下怎么照顾妻子，如何当好父亲，然后他去找左伯，问一下是否印刷过“如何当好爸爸”之类的书。左伯一阵郁闷，他没事印这种玩意干嘛？再说就算他想印，也得有人先写出这种书呀。 刘鑫怒了，这是什么道理，这种知识才是真正关乎民生大计，居然没有人写。反而有那么多人去写什么诗词歌赋等乱七八糟的，与民生没半毛钱关系的东西。老丈人和何颙一年来就去印刷那些没人看的玩意。 于是，他把徐干叫了过来，准备交给他一个重任。 “伟长，你来我幽州也有一年多了吧？” “正是，将军。”徐干心中有些紧张，他投靠之后，刘鑫从未单独召见过他，所以他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受到重用。 “那你觉得土垠城如何？” “土垠城与北海大不相同，以往在北海时，我时常和友人游览，纵情山水，作诗词歌赋，生活也是惬意，只是黄巾贼时常攻伐北海，天下大乱，生活颇为动荡，才会逃离北海。” “来了土垠城之后，虽生活安定，但忙忙碌碌，反而没有纵情山水的心思。” “哦，这么说来，你还是向往昔日纵情山水的日子了？” 徐干知道刘鑫误会了他，赶紧解释道：“并非如此，北海的生活，清闲而空虚，土垠城的生活，忙碌而充实，我亦想为官处理民生之事，而非一味以写诗词歌赋为生。” 刘鑫听了，心中微微一喜，这表明徐干对诗词歌赋的看法有了些改变，如今他更愿意去做些实事。 “伟长，今日把你叫来，是想把一件大事托付于你！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什么事，下官在所不辞！”徐干心中有些喜悦，终于到了自己施展才华的时候了。 “你在土垠城一年多了，素来知道我注重民生，民生乃第一要务，但民生涉及极广，并非只是种地那么简单，它包括百姓衣食住行等各个方面。” “一个人在其一生之中，会经历很多事情，而有些事情他并非全懂，如若不懂，很有可能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将军，你……”徐干有些懵圈了，不理解刘鑫想说什么。 “就以女人怀孕及抚养婴儿来说吧！我大汉女子怀孕生产，至少有两成以上，会因难产而死，或落下病根，影响其一生，生下的孩子也很脆弱，如不注意抚养，也会生病，甚至会夭折。” “都说女人怀孕，犹如在鬼门关走一圈，果然如此。”刘鑫突然想起，他的母亲也是难产而亡。 “伟长可曾想到，为何会这样？如果我幽州之地能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那我幽州便会人口激增，岂不是好事？” “为何会这样呢？”徐干不明白，他从而想过这种事情，于是顺着刘鑫的语气问道。 “原因有很多，但其中之一便是百姓并不懂得怎么去应对这种情况，妻子怀孕生产了，要如何吃饭，要注意什么，生产了又该怎么办？生下孩子后母子要吃什么，怎么御寒保暖，生病了该怎么办？” “因为不懂，百姓就会以自己的认知来处理，从而导致出现各种问题，甚至危及母亲和孩子的性命。” 第210章 大汉书局 徐干想了一下，民间确实普遍有这种情况。比如这世上稳婆有限，交通又不便，百姓家中生产，要跑数十里路找稳婆，哪找得到？有钱人则可以把稳婆请到家中盯着，随时生产。百姓只能自己硬来，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莫非将军是应对之策？”徐干有些好奇，这种千年难题，怎么能解决。 “应对之策没有，愚见倒是有一些。” “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把土垠城的稳婆召集起来，由其口述生产育儿的方法，由专人登记，将其着成书，然后印刷，广发天下，如此百姓就算没找到稳婆，亦可以按书中之言来操作，必能减小风险。” “可是，百姓识字的极少，可能会看不懂。”徐干又有疑问。 “那可未必，我在七年前便开始着手右北平的普及教育，因为造纸之术和印刷之术的改善，百姓会读书写字的人也越来越多，以后也会更多，其余各郡也亦慢慢跟上。” “一个村子里，总能找到几个会读书写字的人，就算有些百姓看不懂，但也能找到看得懂的人，加以指导就行了。” “且女人怀孕生产育儿，只是民生的一个小方面，我意不仅在于此。” “我想成立一个部门，专门用来操作此事，即对关乎民生之事，整理出一套可行的办法，并将其着书、印刷、推广，专门用于指导百姓民生。” “这……”徐干如今才真正明白刘鑫的意图，心中震惊不已。 “例如百姓种田时，要什么时候下种，怎么灌溉，干旱了要怎么办？怎么防虫……种小麦和种大米有什么不同等……” “又例如百姓不小心摔倒了，又找不到医者，他该怎么去处理伤口？处理伤口时要注意什么？” “百姓想养牛，他该怎么去养，怎么给牛吃的，牛病了又该怎么办……” 刘鑫又举了几个例子，让徐干感到有些茫然，有些事情他一知半解，思维也没能跟上。 “将军，可我不会这些呀！又如何去编着这样的书？” 听了这话，刘鑫对徐干稍微有些失望，感到他的反应迟钝了些，他进一步解释道：“你无须去懂！你只能需要把懂这些的人召集起来，让他们一起整理出一套方法，你再编着成书，但是，一定要注意其可行性。” “如若没有可行性，可能反而会把百姓给害了。所以，对于着成的书，你一定要谨慎无比，反复验证，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去做这件事。” 徐干点了点头，又一手摸着下巴的胡须思考起来。 “怎么样？这事如你能做好，他日所着之书当广传天下，流传千古，你亦千古留名。” 或许徐干没有意识到这事的重要性和意义，但刘鑫的话还是提醒了他。 “我组织的这个部门，暂时称为大汉书局，你便是局长，你应招揽一些会读书写字的人，为书局中的书吏，这些作为书局的基本人员结构。”本来他还想谦虚一点，取名为幽州书局就行了，后来一想，这是大汉第一个书局，就叫大汉书局。 “然后书局对外召集一些精通某些技艺的百姓，让其挂靠于书局中，等同于书局的顾问，嗯，或者统一叫技匠，一旦出书，书局便给其一笔钱财，作为其帮助出书所得。” “另外，出书之后，这书可由书局售卖，所得归书局所有，书局同样可用所得，来招募更多的匠人，出更多的书。时间长了，技匠越来越多，出局就要对其进行分类，以水平划分，再给予不同的待遇。” 刘鑫又花了半个时辰，向徐干讲了幽州书局的运作方式。徐干慢慢地意识到，这幽州书局在刘鑫心中的重要性，否则刘鑫何必花了这么长时间，耐心地给他讲解呢？ “将军，这书局能出版诗词歌赋吗？”徐干又随口一问。其实他是看到蔡邕和何颙印过书，心里有些羡慕，如今自己要掌管书局，是不是也能印自己写的诗词歌赋。 刘鑫略微思考，这书局一旦有了影响力，能做的事情就多了，但这事他不能轻易答应。否则这徐干学他老丈人和何颙，正事不干，专门公器私用。 “现阶段不能用于着诗词歌赋之类的书，一则与百姓民生相关之事，乃重中之重，要优先。二则如今右北平的印刷能力仍然有限，不能满足印刷太多书。” 刘鑫看到徐干似乎面露失望之色，便又说：“如果你把民生之事做好，我可以允许你着一些诗词歌赋之类的书。” 一听这话，徐干的脸瞬间由阴转晴，满脸都是笑容。 “将军，我明白了，书局之事必会全力施为，断不负将军的期望。”徐干再无忧虑，站了起来，向刘鑫施了个大礼。 刘鑫哈哈大笑，心中很是愉悦。 …… 虽然刘鑫也希望留在右北平守着蔡琰，但有些大事还是不能耽误的。时间过得快，如今已经是十月底了，转眼间大军停战快半年了。如今，该是整顿兵马，消灭袁绍，夺取冀州的机会了。 这天，刘鑫把贾诩、沮授、徐庶、张辽、许褚等叫到一起，讨论大事。徐庶还是他特地从南皮调回来的。太史慈和赵云镇守前线，一时抽不开身。 从北海回来后，他又让太史慈回巨鹿，把张辽调回右北平。因为按照最先的安排，太史慈的龙跃军在巨鹿驻守，张辽的龙吟军回右北平补充兵力。 “文远，你龙吟军兵力补充及训练如何了？”刘鑫先过问军队之事。 如今按他的要求，龙跃、龙吟、龙啸三军兵力都是两万人，重骑四千，轻骑四千，重步四千，轻步兵六千，其余斥候和辎重兵两千人，其中轻骑、重步、轻兵都有一定数量的弓弩。除此后，还有一定数量的编外辎重兵，专门押送粮草，一般由右北平统一安排。 “将军，兵力补充已完毕，士兵正在训练，还需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仲康你呢？” “已经招募完毕，训练也差不多了，还需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嗯！”其实刘鑫知道龙跃军的情况，他只是习惯性地随口一问。 第211章 战前会议，奇怪的兖州之乱 “诸位，在这一年里，我军的成就非常大，不仅平定了幽州之地，还占据了冀州六郡，袁绍已经被我军压得快喘不气来。” “还有一个战果要告诉各位，儁乂和公达、子泰三人去年率龙腾军攻破高句丽，今年又南下进军沃沮之地，消灭了高句丽余孽伊夷谟政权，到此，高句丽已经彻底灭亡。”事实上，在场之人没人知道沃沮在哪，但也没人去问。 半个月前，刘鑫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他并没有让龙腾军撤退，而是继续驻守集安城。他 计划花半年时间，将幽、冀两州的汉人至少十万，迁移玄莬郡。有了足够的人口，再让龙腾军继续南下，攻占沃沮、濊貊及三韩。 “自上次攻破袁绍后，我大军因长久作战而疲惫，进行休整，如今休整将近半年了，该是考虑彻底地消灭袁绍的时候了。诸位对此战有什么看法呢？” 终于要开战了，张辽和许诸摩拳擦掌起来。过了一会，徐庶开始讲话了。因此在场之人，唯有他在前线。 “我来说一下战前情况，袁绍的兵力总共约六万多，由于他只占了半个冀州，兵力显得紧缩。” “袁绍兵力四分，其一便是平原之地，其兵力约两万左右，由其长子袁谭镇守，其手下可能有几名将军，但姓名不知，只知袁绍派了两名谋士，分别是郭图和辛评，到了平原辅佐其子。”与原先的历史不同，或许袁绍地盘小了，也或许是袁绍正是壮年，三个儿子还小，竟不起矛盾。 “其二，以韩荣、郭援为将，率军队估计一万左右，驻扎在魏县，其目的很明确，那就是防范曹操。” “韩荣？败于你和赵云的那个韩荣，还有郭援，居然还能继续带兵？”刘鑫都觉得很疑惑。 “正是，据闻韩荣后来回到邺城，袁绍原谅了他，只是内情不知。” “好吧！那你接着说。”刘鑫也是随口问一下，并不代表他关心韩荣。 “其三，臧洪驻军东武阳，兵力三千到五千。” “臧洪？”刘鑫觉得这名字有些陌生，又好像印象中听到，想来应该是在21世纪听过的这时代的出名的人物吧？ 徐庶解释道：“臧洪本应该在广陵城为官，是张超的下属，几年前曾想北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投了袁绍，袁绍让他驻守东武阳。东武阳在邺县的东面，约二百里左右，与东阿接壤。” 刘鑫并没有说什么，徐庶又接着说：“最后，邺城兵力三万左右，猛将如云，鞠义、文丑、高干都在，谋士方面亦有逄纪、许攸、审配等数人，实力不弱。不过，看情况袁绍似乎仍在招兵买马，这兵力还得上涨。” “另外，袁绍并没有在邺城的西面布置兵力，传闻吕布投了张扬，按理来说，张扬和袁绍必有纷争才对。” 沮授补了一句：“袁绍虽有点好大喜功，但为人还是比较精明的，他既然没有防卫邺城西面，多半是已有安排，我想，他可能派说客去见张扬，缓和了与张扬的关系。” “张扬为人谨慎，野心不大，不会轻易与他人为敌，袁绍主动修好双方关系，他还巴不得。” “公与说得有道理。”刘鑫肯定了沮授的想法，这是沮授首次在幽州集团的重要会议上发言。 “还有一点，将军要谨防袁绍南下夺兖州？”沮授突然又说。 “夺兖州？公与为何会有这个想法呢？”不仅刘鑫，连徐庶和贾诩等人都觉得奇怪，沮授这想法很奇特。 在座之人心知肚明。四月份时袁绍败于刘鑫之手，东西两线共八万大军毁于一旦，他哪来那么多兵力去夺兖州？ 袁绍在邺城的三万军队，这士兵说不定还是临时招募的，明摆着防的就是刘鑫。以这样的军队固守城池还行，出外攻略，风险极高。一个小小的挫折都能让大军溃散。 再者，兖州如今是曹操的地盘。曹操目前应该在攻打徐州，但东郡濮阳是他的大后方，有大军驻守，兵力至少一万以上。袁绍怎么敢出兵攻打濮阳？打不下先不说，还有可能给刘鑫有可乘之机。 “去年曹操占据兖州，曾杀了一个名叫边让的人，边让乃兖州名士，在士林中广有名声，与陈留太守张邈关系极好，与我亦有过来往，将军的丈人蔡先生与他亦有交情。” “据我所知，曹操杀了边让，兖州士大夫们大为不满，一些人曾联系袁绍，主动请袁绍入主兖州，后来袁绍急于北上与将军交战，就没有回应。” 沮授这么一说，刘鑫便想起历史上确有此事，不过夺兖州的其实是吕布。 “竟有此事？”徐庶和贾诩也有点吃惊，他们和刘鑫一样在前线，却没注意到这样的消息。 “今年五月，豫州刺史郭贡就曾派人到广平找我，他称兖州人正在密谋赶走曹操，希望我也参与，可我又并非兖州人，便拒绝了。所以，我便知道此事。” “哈哈哈哈，公与勿忧，袁绍夺不了兖州的？”刘鑫忍不住说了。 沮授自然感到不解：“将军为何如此笃定？” “当年讨董，我就与曹操有过几面之缘，此人也算得上一方豪杰，当年他和我一样，曾一心想救陛下，在兖州之地，能骚扰他后方的恐怕只有张邈和张超两兄弟，他人恐怕不行。这两兄弟要想将曹操赶出兖州，必会引来外援，但这个外援绝对不会是袁绍。” “为何？”沮授更好奇了。 “当年讨董，我采用文和之策，要撤退到小平津，便对在雒阳的各诸侯略有调查。当时各诸侯在雒阳不思进取，曹操、张邈、张超看不下去，就回去了，但回去之前，张邈心中气愤，言语中得罪了袁绍，与袁绍结下梁子。” “后来，袁绍甚至曾指使曹操杀死张邈，当然，曹操没听袁绍的。总而言之，张邈跟袁绍有仇，如果张邈要找外援，绝对不会找袁绍的。”这些消息有些是当时他知道的，有些是后来打听到的。 第212章 攻袁之策 沮授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刘鑫有他所不知道的消息。 “如此一来，张邈只能找……”沮授想了一下：“只有张扬了，不对……张扬这个太谨慎了，没有野心夺兖州，莫非是吕布？” 兖州周边的势力并不多，张邈不找袁绍，也不找刘鑫，陶谦正在挨打，沮授很快就猜到了吕布头上。刘鑫暗道：猜的可真准。 他不愿意再纠结兖州之事，就把话题拉了回来：“诸位，我军的战略是攻破袁绍，兖州之乱，我军暂时不插手，事实上，这反而方便我军夺冀州。至于怎么打袁绍，诸位有什么看法吗。” 贾诩刚才一直不说话，而是低头思考，此时似乎有了想法：“臧洪驻军三千于东武阳，他只是被袁绍暂时收留而已，应不算是袁绍的人，如此袁绍大军总共六万左右。我担心的是，袁绍坚守邺城不出，邺城城墙坚固，我军善于野战，攻城却是短处。” “以我之见，我军不如先重兵围困邺城，给邺城施加压力，引诱魏县、平原两地之兵前往救援，再围点打援，将这两地之兵消灭。之后横扫周边各郡县，使邺城成为孤城，届时再夺邺城轻而易举。” 众人开始思考贾诩的话。 “可是，如此的话我军力恐怕不够。”围城是需要大量兵力的，刘鑫一向不干这种事。 “将军，龙跃、龙吟、龙耀三军直接向邺城进军，这兵力已有四万五千了，再请黑山军张燕协助，请其出两万大军，行军至邺城西侧。如此我军兵力已有六万余，是邺城的两倍，袁绍必会恐慌。” “围而不攻，魏县、平原二县必会救援，届时龙啸军可趁机夺平原。至于东武阳，臧洪只不过暂时被袁绍收留而已，将军派个说客，去劝降他。” 贾诩显然早已经过深思熟虑，此时想法已是很成熟。 “但三军同时南下，我军后方幽州之地略显空虚，如若鲜卑再度南下，又该如何？”徐庶又提到鲜卑：“而且，我军上次与袁绍交战，袁绍就曾怂恿鲜卑南下，这次我军一旦出兵，目标一目了然，袁绍不可能没有准备，他唯有请鲜卑或匈奴骚扰我军后方，以牵制我军。” 刘鑫一听到鲜卑之名，顿时火冒三丈：“这鲜卑真是狗日的，将来一定要找时机消灭他。”每次他都对外作战，都要防鲜卑南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然而鲜卑在北方草原已成气候，各部鲜卑近的距离右北平有七八百里路，远的有将近两千里路。一路上是一望无垠的草原或沙漠。不熟悉地形轻易就去，那就是一个死。 好在他曾两战击溃鲜卑人，也会有一定的震慑，鲜卑人恐怕也不敢轻易南下。 “将军，鲜卑各部，虽四分五裂，但其生活习性，与匈奴无异，我军想北上草原，恐怕不易呀！”沮授也感慨道。 “那诸位看，鲜卑有没有可能南下？”刘鑫也知道，这种事谁能确定，在座之人对鲜卑了解不多，鲜卑人南下时又不会提前打招呼。 “其实，我认为袁绍勾结鲜卑的可能性未必会很大。”沮授突然说道。 “哦，公与请细说。” “鲜卑与我军两次交战，皆伤亡惨重，对我军必有畏惧之心，岂敢轻易南下，我反倒认为南匈奴更有可能会被袁绍怂恿而攻击我军。” “南匈奴呼厨泉，乃於扶罗之弟，被张将军杀死，他可能有报复之心，且近年来，南匈奴经常率军进入河东河内两郡，虽中间隔了个并州，但呼厨泉仍然有可能进入并州。” “公与说得没错！看来我军仍需分兵应对，以防不测。”刘鑫细想了一下：“如若匈奴真想攻击我军，恐怕只能攻……” “雁门郡！”徐庶和沮授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地名。 “不错，我军北方之地，管子城到平冈线防线和上谷到代郡防线坚固，都有重兵把守，唯有雁门有弱点。”刘鑫又接着分析：“雁门郭缊投靠我时，我只是派鲜于银、齐周两人率三千军驻守，如此雁门兵力只有不到五千人，会引起匈奴人的注意。” “看来，我军如今是不得不出一军驻雁门一带，如此一来，围困邺城的兵力稍显不足。” “将军勿忧，一军兵力再加上仲康的龙耀军和张燕的兵力，亦有五万人以上，照样可以围困邺城。这围城，自然是兵越多效果越好。少了两万兵，围的时间长一些，照样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贾诩显然并不在意：“兖州将大乱，没有人能影响到我军攻打邺城，我军有的是时间。” 刘鑫看到贾诩坚持了刚才围城的想法，他又看了看徐庶和沮授，两人也没有说话。这算是同意了贾诩的意见。 “好！既然诸位没有意见，那围邺城之策就这么定了。”刘鑫拍板敲定。 “兵力调配方面，我亲率龙耀军南下巨鹿，与龙跃军会合，文远率龙吟军留在幽州，驻代郡，兼守代郡和雁门郡。龙啸军仍留南皮，做好夺平原的准备。各位提前做好准备，具体出发时间待定。” 在所之人都没有意见，这场战前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 傍晚，刘鑫举办晚宴，招待在土垠城的臣子们。刘鑫大多数时间在外征战，几乎每战必出，少在土垠城，这晚宴也办得少。 这时代的晚宴，除了吃吃喝喝之外，还会有些赋诗、乐舞等活动。文臣们大多文雅，喝酒都喜欢用嘴呡一小口，武将们大多豪迈，有些甚至把酒倒入碗中，拿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喝。 “今日宴席，乃我答谢长时间来，诸位的支持，希望诸位能尽兴而归。”刘鑫举起酒杯来：“诸位，来！干一杯，要一饮而尽。” 左右的文臣武将都举杯，把杯子向着刘鑫，众人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场上，一些歌女正在跳舞，文臣都喜欢欣赏。刘鑫却对舞曲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在家里偶尔听蔡琰演奏。 第213章 土垠城改名? 宴会过半，酒喝得多了。武将们个个东倒西歪。文臣们虽然矜持，也已有些许醉意。 刘鑫也酒酣耳热，把礼仪都忘到脑后去了。他想了一下，给自己换了个小酒杯，然后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酒杯，走了下去，他要挨个敬酒。 来到贾诩的身边，他拿起酒壹把自己的酒杯倒满：“文和，当年讨董，最大的好处就是招揽了你、公达、文远和仲康四人。如今你们四人都是我的左膀右臂，我有今日之成就 你们功不可没，来！我单独敬你一杯！” 贾诩有点不适应，刘鑫是主子，却跑到他跟前来敬酒，这不符合礼仪。然而他也知道刘鑫平日不怎么关心礼仪问题。 “将军，这都是我该做的，是将军提携，才有今日之贾诩。”贾诩也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敬完了贾诩，刘鑫又接着来到国渊旁边：“国尼，当年我去辽东，只想给自己找个人打理政务，却招到了你，你的屯田之策，让我从此高枕无忧。我数次征战，钱粮皆靠你，你之功劳，我亦记于心中。” “将军，当年我落魄，是将军给了我机会，我亦是感激不尽。” 国渊心中颇为感慨，当年他只是个落魄的文士，来了辽东也不受公孙度待见，唯有刘鑫赏识其才，给了他机会。他和刘鑫，应该是相互成就对方。 接下来是左伯，几个人过后，刘鑫开始晕乎乎的。荀衍、孙邵等看到刘鑫喝高了，开始语无伦次，赶忙不让他喝。但他喝醉了之后，这酒劲一上，谁都拦不住。 他来到沮授面前，沮授虽受到他的重视，但来右北平的时间较短，所以坐在最后面。 “沮公……与，你来土垠城也有段时间了，吃得惯不……住得惯不……” 沮授不擅长饮酒，只喝了几杯，就已经晕了。他端起酒杯，回敬了刘鑫：“将……军，这右北平真是好，吃喝也好，就是……” 沮授也有些语无伦次，他又接着说：“就是土垠这名字太难听了，土垠……垠乃边际也，岂不是尽头都是……土？” 一些没醉的人听到沮授对土垠城这个名字有意见，也是感到惊讶。一个城市的名字由来已久，与诸多因素有关，所以未必会好听或有很好的寓意。 “土垠城于数百年前，为赵武灵王所建，乃……乃为防范匈奴，如今匈奴和鲜卑都被将军打得不知道哪去了，这……土垠城已是幽州最大的城，土垠二字配不上这个城了。” “对呀！公与说得对！”刘鑫也不知道是醉着还是醒着，他支持了沮授的话：“土垠，这名字太老土。” 他站起来，环顾四周：“要改名……改名，改个好听的！诸位多想想……起个好名字，我的霸业……是从此城开始的，一定要起个好名。” 他说得断断续续，贾诩和国渊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当真。 “那……干脆就叫唐山。”刘鑫大笑起来：“唐山，就这个名字，这名字好！” “可是……将军，为何要叫唐山？有何寓意？”沮授也站了起来问，他还没烂醉如泥，脑子还保持着些许清醒。 在场诸人也都看着刘鑫，纷纷想着这唐山有什么说法。 刘鑫脑袋晕晕，他哪知道有什么寓言？这里不就是21世纪的唐山市吗？他想了一下，又说：“刚才我是随口说的，要不叫丰润，意为丰美润泽，嗯！好兆头。哈哈哈哈！” 诸人听了，纷纷低下了头，似乎丰润总比唐山靠谱些。不管怎么样，至少没人提出异议。 刘鑫不管那么多，接下来继续敬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把酒给敬完了。他也醉倒了，后来怎么回去的，他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感觉到头痛欲裂，昨晚的事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来到衙署时，贾诩才把昨晚的事告诉他，他才慢慢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文和，土垠这名字听起来确实有些土里土气的，你看有改名的必要吗？” “将军，这土垠城改名，和辽东属国改名不一样，辽东属国乃朝廷为安置乌丸人，从辽西、辽东各划出一部分地，从而建了辽东属国，乌丸人被我们平定，自然要改名，以免乌丸人后裔思考故土。” “土垠之名，由来已久，百姓早已习惯，也对土垠二字有了感情，骤然改名，反而不好。” 显然贾诩并不认可改名之举。 “如今将军已占幽、冀之地，如若他日兵进中原，那土垠城就成了龙兴之地，土垠二字确实就配不上了，届时再认真考虑一番。”贾诩这话多少有些逾越，但刘鑫并不计较这些。 “嗯，文和说得有道理。” “公与乃智者，自然也懂，想必是昨晚喝多了，有感而发。将军权位非同一般，日后还是少喝点酒为好，一旦喝醉，所言之事，会被当真。”贾诩显然认为刘鑫喝酒误事，昨晚之举不当。 刘鑫也感到喝醉酒的危害，他向贾诩施了个礼：“文和，多谢你提醒，下次我会注意，绝对不会喝醉。” 贾诩听了，心中也有一些触动，刘鑫虽未必会采纳他的每一个意见，但大体上也算是从谏如流。 …… 韩当从辽东终于回来了，镇守辽东三年，他反而更加健壮。刘鑫看到他，心中也是万分激动，他上前拍了一下韩当的肩膀，抱了韩当一下，才松开。 “义公，你我数年不见，我真想你了，哈哈哈哈！” “我亦是怀念当年之事！” “怎么样？几年不回右北平，是不是发现右北平大变样了。” “是呀，变得都认不出来，街道扩宽了许多，后来一想，驻守襄平三年，襄平也变了许多，土垠城乃我幽州的根基之地，自然也会变化很多。” “义公，当年把你留在辽东，是因为你做事沉稳，有大将之风，我手下又恰好没有合适的人选，只是没想到这一留就留了三年时间。辽东之地天寒地冻的，真是让你受苦了。” 第214章 水军统帅 韩当一阵感动：“将军，我亦是辽西人，与辽东的气候相差不远，早已习惯了辽东冬季的韩当心里有些寒冷，这算不了什么。” 其实，韩当乃辽西令支县人，纬度与土垠城差不多，与辽东相比，远不如辽东冷。 两人叙旧了半个时辰，刘鑫慢慢地开始进入正题。 “义公，此次把你叫回来，是有件要事相托。” “将军请说！” “在一年多前，我让孙长绪南下扬州，探寻造船之术。几个月前，他回来了，并带回一批造船工匠，如今我让他督造水寨和造船厂，打造战船。” “造船？将军莫非想建水军？” “正是。我水军一事，我筹划数年之久。” “可是，幽州从未有过水军？”韩当也疑惑起来，事实上，在右北平，只有刘鑫一个人坚持建水军。就连贾诩也曾劝谏过，他也没听，而是一意孤行。 “我知道，自古以来，从未有人在幽州组建水军，我是第一个，但并不意味着我是错的。” 说着，刘鑫拿出一张舆图来，这张舆图以右北平为中心，有辽东、三韩之地等。 “义公请看这舆图。”刘鑫指着舆图上的三韩之地：“你在辽东，当知我军拿下高句丽有多不易，要完全占据，更是困难，皆因人口不足，路途遥远，我难以迁移足够的人口过去。” “打下三韩之地很容易，如若想牢牢占据，那就更不容易了，从玄莬郡到三韩之地除了有江有河之外，还有广袤的森林，极不易行军。再加上这些地区冬天太冷，军队要出兵，只有半年的时间，都不够行军打仗。” 韩当久居辽东，也去过高句丽，知道刘鑫所说不假。 “三韩之人早就适应了这寒冷的天气，但我们的士兵不行，其实，寒冷的问题我已经有办法解决，就是人口问题无法解决。” “所以我希望能尽量缩短与三韩之地的距离，陆路上恐怕无法做到，但水路却可以，试想我军在辽东之地的南面海岸边建一港口，屯海军于此。”刘鑫指着舆图中辽东郡靠海的位置，就是21世纪大连的位置。 “从这里直接以水军攻击三韩之地，会近很多，也比陆路方便多了，另外，从这里直接以水军攻青州之地，也是近得很。” 刘鑫这套说法，跟他说给孙邵听的说法完全不一样。孙邵是文人，且对幽州了解有限，甚至连与幽州接壤的三韩之地在哪都不知道。韩当是武将，又曾驻守辽东，对这些更能理解。 “可是，将军为何执意要攻三韩之地呢？那里的人含毛茹血，又是荒凉至极。” “三韩之地寒冷，我汉人以为不宜居住，才视之为荒凉之地。然而，天下之大，每一块都是有用的，没有所谓的荒凉之地，只是我们暂时没发觉其用处而已。” “今日，我们拿下这些地盘，我们的百姓住在这里，这里就会永久成为我们汉人的土地，我们的子子孙孙们一定会发现这些地的用处，就会慢慢发掘，使之成为宝地。” 韩当听到这里，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从未听说过这种话，但他潜意识里认为，刘鑫应该是对的。 “义公，你再看这里。”刘鑫指着21世纪日本所在的位置，但在舆图中没画出来。 “这里有个国家，称之为倭国，据闻，倭国曾遣使来我大汉朝贡，当时光武皇帝便起了倭国之名。” “好歹人家倭国还知道在海的另一边，有个叫大汉的王朝，实际上，我们偌大的大汉，却罕有人知道倭国之人。亦不知道倭国在哪？” “那将军怎么知道倭国在这里？” “哈哈哈哈，我博览群书，自然就知道了，传闻秦始皇曾派童男童女数千人，曾经我辽东之地坐船到达三韩，再从三韩之地到倭国之地。” “可是，我小时确实在海里划过船，但不会游泳，也不懂水军呀，如此还任水军统帅，恐怕不合适。” “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你现在不合适，但以后会慢慢地觉得合适，在训练的过程中、水战中，你会不断地成长，会越来越优秀，然后成为一名优秀的水军将领。” “义公可曾想过几年前，你我镇守土垠城，当时土垠城才几千兵，以前我们都是小将，如今我幽冀两州，兵力超过十万。你镇守辽东亦能指挥上万军队，已是一方大将。” 说起往事，韩当一阵感慨。他想了一下，在高句丽之时，他见过张合，张合比他年轻十岁，却是五军主力统帅之一。本来他还有点不服气，后来看到张合率军作战的能力，也是很佩服。 他也羡慕五军主力的统帅，但也知道五军统帅没有任何一个比他差。刘鑫不用他为将，让他镇守一方，也不得不说，刘鑫仍是信任于他。辽东太守的权力其实并不小，尤其是在这战乱年代。然而相对而言，他是一名将领，更希望自己能征战沙场。 这次回到土垠城，他明白多半是刘鑫会让他重新回到战场上，心里有些期待，可没想到却是创建水军。 “义公，我对水军非常重视，否则我不会花几年的时间从扬州之地找来造船工匠，不会去打造战船，建水寨，只是水军建的晚，在短时间内很难在战场上发挥作用。” “但我相信，他日我幽州水军定能扬名天下，亦会是成为我幽州六大主力军之一。” 韩当听到了最后一句，心中有些触动，刘鑫把水军置于主力军之中，与其他五大主力军，成为六大主力军，这下他心里可高兴了。 “将军，我答应了，只是不知道水军的名称叫什么？”韩当终于被说动了，准备接下这个任务。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心知他抓住自己话中的关键：“我初步拟名为龙傲军，兵力两万人，相信未来，这龙傲军在你的率领下将傲视天下。” “目前我让孙长绪在右北平南面海岸建立水寨港口，你负责招兵买马，在半年之内，可先招兵一万人，在右北平海岸进行训练，时机成熟后，再招一万人。另外我还让孙长绪在辽东南面海岸也建立一个水寨，两水寨互连。” 第215章 在家陪妻子 “还有，海上行船，与江河行船大不一样，江河之一流向是确定的，但海水并非如此，所以你需要在咱们右北平或辽东一带寻找一些住在海边的百姓，他们有些人，能有特殊的方法来确定海水的流向、风向以及方位等。” “这个……小时候常去海边玩，但我也不知道怎么确定这些。”韩当的忧虑又来了。 “你要找些相对熟悉大海的人，学会确定方位，要在海上标记位置，如此我们的船才能沿着一条固定的航线前进，才不会迷失方向。” “海上要怎么做标记？” 刘鑫想了一下，又说：“例如制作一种浮标，可以浮于海上，再把浮标投置于海中，固定不变，如此我们的船便能没着浮标而行。” “可是，什么叫浮标，茫茫大海的，这浮标放在海里，不会被海水冲走吗？” 韩当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刘鑫有些恼火，他不是专业航海的，哪懂那么多？ “你找蒲林，让他帮你制造铁索，长度十丈十几丈不等，此索可沉入海底，在其上面固定好能漂浮之物，如此就不会移动了，要注意的是，这铁索重量不轻，很有可能会把上面的东西拉下水，所以，你需要找些适用的能当浮标之物。” “另外，要在港口处建一如烟囱状的建筑，称之为铁塔，一则高度高，容易被看到，二则夜间时，可以点灯，给晚上行驶的船，指示方向。” “将军，你懂得可真多。”韩当只是随口一问，想不到刘鑫给他解释了这么多。 刘鑫心里想，总算是糊弄过去了，韩当再问下去，他铁定露馅。 “咦，这铁索十几丈能沉到海底，莫非将军知道这海有多深？”韩当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渤海是内海，平均深度还不到二十米，这也是刘鑫敢于海上建水军的主要原因。 “你到时找来不同长度的铁索，放进海里，测算其深度就是了。” 在内海里航行，要解决的问题很多，没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摸着石头过海。刘鑫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但他开了头，他觉得这样也就够了。 韩当大概明白了其原理，刘鑫向他解释得够详细了，他便向刘鑫告退，去开始做招募水军的准备。 …… 时间过得快，两个月过去了，兴平二年（195年）到了。蔡琰怀孕已有七个月了，刘鑫很想留在土垠城，陪着蔡琰。只是，出兵冀州时间快到了。如果他因个人原因导致出兵延迟，恐怕也会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其实，早在一个多月前，贾诩、沮授、张辽等人都曾建言，提出两个办法，一是推迟出兵时间，二是让龙跃军先行，兵进邺城。刘鑫没有答应，但不得不承认，他动摇了。 战前，刘鑫对军中人员再次做了些调整，沮授被正式任命为龙跃军的军师。季雍被调往龙耀军，任军中司马，听取许褚的调令。廖化被调往龙吟军，任别部司马，听张辽的调令。这别部司马和司马又有所不同，别部司马是要带兵打仗的，一般根据实际需要能率几百到几千数量不等的士兵。如此一来，出征前的准备工作已基本就绪。 此刻，蔡琰坐在椅子上，刘鑫则坐在对面，抚摸着蔡琰滚圆的肚子。他想提前感受一下里面的生命。 “夫君，你摸什么，还没生呢！” 看到刘鑫没有回答，蔡琰顿时明白，刘鑫是在为出兵之事烦恼。 “夫君！”蔡琰大声叫了一声，惊醒了刘鑫：“是否为出兵之事烦恼？” “是呀，按照原计划，我应该明日启程，去巨鹿，然后大军出发，南下围困邺县。” “那夫君去吧！妾身在家，有阿父阿母照看，孟叔处理家中事务，没问题的。” “娘子，你肚子怀的可是为夫的骨肉，为夫不守着，又如何安心？” “可是夫君已是幽、冀二州之主，是数百万百姓的共主，必须为数百万百姓负责，妾身又岂能独占夫君？” “娘子你别说了。”刘仍在犹豫着。 蔡琰伸出手来，握住刘鑫的手：“夫君，妾身有身孕，自有婢女照顾，你又帮不上忙，生下时，亦有稳婆在旁，你还是帮不上忙，生下之后，自有人会照顾妾身，孩子有奶娘照顾，你还是帮不忙。” “家中之事，本就不应由夫君所管，夫君留在府中，也是无济于事。夫君乃是天下豪杰，要守护的是天下百姓，自是应该去做该做的事，而不是留在妾身身边。” 刘鑫想了片刻，点了点头：“好吧！那夫君去收拾行装，明日便出发，娘子在家要保重。” “对了，夫君，你说咱们儿子起什么名呢？”蔡琰笑着问道，很明显她希望肚子里孩子是男的。 “娘子博学多才，你起名字如何？” “妾身是妇人，哪能取名字？这名字还得夫君来取才行！” “为夫一时也没想起什么。”刘鑫摇头晃脑想了一下，终是没想出来，便又说：“回头问一下丈人，他才高八斗，必会是取个好名字。”蔡琰一听，也就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刘鑫收拾好行装，向蔡琰告别。他抱着蔡琰，久久不肯松手。蔡琰只好主动掰开了他的手，他离开了家门，向校场而去。在他的背后，蔡琰捂着自己的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哭了起来…… 到了校场，张辽率着龙吟军，许褚率着龙耀军，正在等着他，两军军师也各自就位。 然而，刘鑫思绪万千，仍在想着家中的妻子。 “将军！”贾诩似乎看到了他的想法，又进一步说道：“将军不想因自己影响到战事，但主母有身孕，将军心神不宁，反而更容易误事，不如将军就留在右北平，龙跃军两万军力，再加上张燕之兵，足以围困邺城，保管袁绍龟缩不出，不会误事的。” 第216章 灭袁之战(一)进军邺城 沮授也看到刘鑫神情有异，走到刘鑫身边：“将军，太史将军乃勇猛之人，再以我之谋略，可保大军无恙，请将军放心。” 他向刘鑫施了个礼，又接着说：“将军如期出发，确实会激励将士，然将军有守护数百万百姓的使命，可如若将军自己都不愿意守护自己的妻子，百姓又如何会相信将军呢？” 沮授这话逻辑是有些问题的，刘鑫马上便听了出来。然而，沮授的话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一个连家人都不愿意守护的人，也必定不会守护他人。那么他打天下，又是为了什么呢？ 从目前战况上看，确实如贾诩和沮授所说，不会出什么事。他也理应相信自己的两位谋士。 想到这里，他便做了决定，自己不去巨鹿。 “好吧！我就不去了。”刘鑫往前站了几步，环顾自己下面的士兵，又对贾诩和沮授说：“龙耀军抽调一百名士兵出来，归仲康率领，仲康留在右北平，日后护我前去邺城。其余龙耀军由季雍率领。公与与季雍先率龙耀军去巨鹿，与龙跃军汇合，再兵进邺城，两军合一，由子义做决断。龙吟军按原计划进军雁门郡。” “听将军令！”张辽、许褚、贾诩和沮授异口同声地答道。 “好！大军出发！” …… 刘鑫又往家里跑，刚进家门时，他看到蔡琰正在坐在椅子，身边坐着几个婢女。他忍不住跑了过去，抱住蔡琰。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 “呵呵，走到半路，突然想娘子了，所以打算不去了。” “将士征战在外，夫君你如何能不去呢？” “娘子，你多虑了，我幽州军猛将如云，多我一个也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大军没我，照样能打胜仗。” “真没事？”蔡琰疑惑地看着他。 “没事，娘子放心，为夫我岂是不知道轻重之人？不会拿兵家大事开玩笑的！”听到这话，蔡琰放心，一股甜蜜涌上心头。 …… 右北平到巨鹿约一千三百里路，龙跃军已驻扎在巨鹿瘿陶县，沮授和季雍率着四千九百骑兵行军，仅十天左右，便来到了邺城。 太史慈和闵纯早就已经得知攻邺城的计划，就等沮授的到来了。龙跃军终于有了军师，太史慈心中也是高兴。以前没军师时，刘鑫就把龙跃军带在身边，自己充当军师的角色。 太史慈终于和沮授见面了，顿时被沮授的儒雅给吸引。 “参见太史将军！”沮授向太史慈见礼，按照幽州军的军制，太史慈作为龙跃军的统帅，是常设官职，而沮授的军师只是军中临时的职位，除此之外，沮授并没有其他官职。 原本沮授还有些不解，可他了解到幽州的军制后，就明白闵纯说的没错。在军中，军师是特殊的存在。 “沮军师不必客气！哈哈哈哈，以前我龙跃军没军师，将军总是和我开玩笑，说他兼任了我龙跃军军师。今日，我龙跃军阵容终于整齐了。” “那是将军厚爱，才给我机会。” 沮授自然也看到了闵纯，两人拥抱了一下。沮授一来官职就位于闵纯之上，但闵纯这个人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沮授之才远在他之上，所以他也没有嫉妒之心。 大军稍作休息，两天之后，太史慈、沮授、闵纯和季雍四人率龙跃、龙耀两军两万五千人向邺城进发。 四天之后，大军兵临邺城城下。太史慈并没有发动进攻，他当然要等张燕大军的到来。 邺城之内，幽州大军的到来，很快就惊动了袁绍。 袁绍上次战败之后，回到邺城，大病一场，病了半年才好转过来。这八九个月以来，邺城一直在招兵买马，如今邺城已有三万多兵力。 得知幽州大军到来，袁绍立即召集手下将士，商量对策。邺城之内，袁绍仍有三大谋士在身边，分别是逄纪、许攸、审配。 “诸位，幽州大军到达邺城下，此次率军而来的是太史慈，此人骁勇善战，恐怕不易对付。” “主公何须忧虑，幽州军仅两万余人，我军城中在三万余兵力，已是占据优势，刘鑫又没来，幽州军士气必定低落，又不熟知地形，我军可于夜间突袭，一战挫其锐气。”许攸急着表现自己。 审配立刻反对许攸：“主公不可，上次我军大败，已影响士气，虽八月有余，但士兵仍未摆脱恐惧心理，且我军士兵有半数乃新近招募，不宜出战，应以据守为主。” 许攸听到审配反对于他，心中大为不满。 逄纪也说：“主公，幽州军擅长打野战，正南之言有礼，我军不宜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刘鑫此人打仗较为谨慎，今以少数兵力进军于我邺城城下，这不像他往日所为，莫非他仍有援军？” 许攸听到逄纪支持审配，瞪了逄纪一眼，这两家伙怎么站一条线了。 “如有援军，想必是南皮之兵！若南皮之兵出动，则我平原兵力可伺机而动，主公不如传信给大公子，让其做好准备。”审配又说。 逄纪想了想：“不对，南皮有两万兵力，我平原亦有两万兵力，与南皮已形成对峙。南皮又如何敢轻易出兵呢？” 审配也思考逄纪的话，一会儿后说：“主公，我军战力尚弱，敌军又不明朗，反正邺城中已提前准备粮草，不如先固守邺城，看看形势再做打算。” 袁绍看着手下三位谋士，两个支持坚守，只有许攸坚持出战，他想了一下，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先坚守一段时间。 …… 连续七八天时间，太史慈并没有攻城，而是天天派人到城下骂战。士兵胆大得很，拿起盾牌冲到十几步的距离，然后就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邺城上面的士兵被骂急了，就以弓箭还击，幽州士兵就拿盾牌挡住，然后慢慢退了回来。 很快张燕率着三万大军来到了邺城西面，袁绍才恍然大悟，这张燕什么时候投了刘鑫？ 第217章 灭袁之战(二)袁绍之策 沮授独自一人，去张燕的营寨，本来太史慈不愿意让他去的，张燕虽率兵而来，但毕竟还不是自己人。沮授却毫不担心，他见过张燕，觉得张燕这人还是比较重承诺的。既已表示臣服，且又带兵而来，断无算计他的道理。沮授很快就见到了张燕。 “参见张帅！”黑山军与黄巾军同出一脉，一般以渠帅称其首领，是以沮授也称他为张帅。 “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沮先生，看来沮先生已在幽州担任要职？” “惭愧，目前在军中担任军师一职。” “军师？为何我从未听过有此官职呢？” “哈哈，张帅不知，我幽州军的军制特殊，与其他地方不同。”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对了，我们将军还让我向张帅致谢，四年多以前，还是张帅鼎力相助，将军才能顺利从雒阳撤回右北平。” “征北将军客气！” 寒暄了一会儿后，沮授无意跟张燕聊起太多无关的话题，又说道：“张帅，既然你大军已到，咱们就约定两天后一起攻城如何？” 张燕低头沉吟了一下：“好，既然来了，就以你们幽州军为主，两日后同时攻城。”沮授和张燕谈完之后，便先回幽州大营。 在他离开之后，黑山军的几个将领也商议了起来。 “张帅，那沮授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我们攻城，想削弱我军兵力。当初你就不应该受那沮授的怂恿，向刘鑫臣服。”说话的是黑山军中另外一名渠帅，名叫张白骑。他真名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只是因为常骑白马，故叫张白骑。 “白骑，非我想臣服于刘鑫，如今刘鑫权势如日中天，如果拒绝他，他顷刻之间，便率军进入并州！” “怕什么？我们以太行山阻挡袁绍，也能以太行山阻挡刘鑫。” “那如何一样？挡袁绍是因为我们与公孙瓒结盟，而刘鑫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消灭公孙瓒，大败袁绍于中山。刘鑫实力，非我军能抗衡！” “可是，公孙瓒乃我黑山军几年的盟友，如今被刘鑫所灭，我等却反而与刘鑫有盟约，如此天下人必耻笑我黑山军的反复无常！” 张燕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疑惑，这张白骑怎么也关心起黑山军的名声了。黑山军为匪数年，哪有什么名声可言？ “白骑，刘鑫与袁绍、公孙瓒等不一样，他异常强大，很有可能会成为一方霸主，我黑山军夹缝生存，已是不易，若因此得罪刘鑫，那太不值得了。” “可若此战我军助刘鑫，对我军有什么好处？若刘鑫击败袁绍，我军又如何自处？”张白骑这么问，显然明白刘鑫击败袁绍后，亦有可能兵进并州之地。 张燕听了，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届时该怎么办？ “那两天后攻城呢？攻城素来非我军所长？” “自然全力施为！” 张白骑听了，心中一凛，以他的意见，应该是放水才最划算。 …… 邺城，袁绍已经知道张燕率三万黑山军前来，心中大惊，又召集几个谋士，商议对策。 “想不到刘鑫竟能与张燕联盟，真是意想不到，张燕虽多次与我军交战，但与刘鑫的关系应不至于这么融洽。” “一则张燕收留了公孙瓒之子公孙续，张燕与公孙续的私交极好，好到甚至愿意把自己的军队交给公孙续指挥。二则，刘鑫是公孙续的敌人。张燕却一面保持与公孙续的关系，一面又与公孙续的敌人交往。” 许攸对张燕的做法感到很不解。 “子远过虑了，张燕收留公孙续是真，但刘鑫并非非得抓住公孙续，且刘鑫势大，张燕迫于压力，不得不相助？总之，张燕助刘鑫，跟公孙瓒毫无关系，反倒是我等错看形势了。” 逄纪反驳了许攸之后，又转向袁绍：“主公，张燕虽出兵助刘鑫，但两人并非一条心，我等便有可利用之处，我有一计献主公。” “哦！你有何计？快快说来！”听说逄纪有办法，袁绍心喜。 “黑山军中派系极多，其间并不和睦，张燕不过推举出来当首领而已。以往主公听从某些人的计策，执意要清剿黑山贼，才导致黑山贼上下一心，与我军为敌。” 许攸心中一阵恼怒，他就曾建议过袁绍清剿黑山军。 “如今，我军可以派一说客，出使到黑山贼，拜访其中的一些渠帅，说服他们，让他们反对张燕，或攻城时不出力，届时我军压力骤减，就无须畏惧了。” 袁绍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哪料，许攸又出来反对：“主公，我军与黑山贼已战得你死我活，黑山贼又如何会被我军说服？” “无妨，黑山贼与刘鑫合作，并非真心，若刘鑫占据冀州，下一步必会侵犯并州，张燕迟早灭亡，所以这里是有机可乘的。” “以我军的名义去说服张燕及其手下渠帅，确实不妥，但可以冒充他人，去和张燕及其手下渠帅接触。” “冒充他人？冒充谁？” 逄纪说出一个人名来：“曹操！曹操占据兖州，窥视冀州之地，担心刘鑫夺冀州，于是以钱财贿赂黑山贼渠帅，阻止刘鑫夺冀州，这理由说得通。” “可是，曹操亦曾与黑山贼多次交战，黑山军诸渠帅又如何会听曹操之言？”许攸又反对道。 “曹操攻的是盘踞于河内的于毒、白绕、眭固等人，与张燕、张白骑、张雷公、于羝根、李大目等人何干？都是黑山贼，于毒等人在河内，张燕活跃于太原，两地相差上千里，于毒等人与张燕等没有关系。” 许攸听了逄纪的话，心中气恼，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那以元图看，应派谁去呢？”袁绍看许攸没反对，就想采纳逄纪的意见。 逄纪摸着下巴思考起来：“此人平日声名不显，不为他人所知，张燕及手下一干渠帅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 “有了……”逄纪想到了一人：“辛毗辛佐治！辛仲治之弟。两兄弟投靠主公数年，仲治名声更显，佐治虽不为人所知，却有辩才，可让佐治出使张燕，阴结黑山军其他渠帅，许诺好处，舍些财物，必马到功成。” 第218章 灭袁之战(三)合攻邺城 袁绍听了逄纪的话，心中沉思了片刻，才答应了起来：“好，就用元图之计。” “主公！”审配站了出来：“元图之计是否可成，还未必可知，但张燕既然率军于此，则可能近日攻城。” “刘鑫大军由太史慈率领，太史慈乃名将，其军精锐，我军当以坚守为主，但张燕之兵，乃乌合之众，不若趁此机会夜袭，如若成功，挫其锐气，张燕必暂缓攻城。” 许攸一听，这不是他前几天提出的计策吗？ “主公若前几天采纳我之策，必能趁张燕率军前来之前，击溃幽州大军，我军就不会面临两面受敌的境地。” “子远，虽都是夜袭，但幽州军精锐，我军夜袭，只会自取其辱，黑山军就不一样了，我军还是有机会的。” 审配不理许攸，接着说：“若夜袭击成功，黑山军必惊惧无疑，再加上辛佐治暗中劝说，必让黑山军分崩离析。” 袁绍又是沉思片刻，才说：“好，就如正南所言。” …… 到了傍晚，鞠义、吕威璜两人各率着三千兵，从南门出城而去，绕城到了黑山军的军营附近。两人早已做好规划，分别从黑山军大营的南面和西面发动攻击。 鞠义和吕威璜早已分别率军来到指定的位置，等待夜袭时间的到来。 很快，子时来临，黑山军大营里静悄悄的，大多数士兵已进入酣睡状态。 到了约定的时间，鞠义从南面，吕威璜从西面同时发动进攻。黑山军也发现了敌军，双方大战起来。 张燕听到外面的攻杀声，也知道敌军袭击，连忙跑出营，组织抵抗。大营西面防守坚固，双方于营外交战，大营南面面临更强的攻击，敌军似乎已杀入营。 张燕大急，率着亲信士兵往南营而去。到达过营时，双方正打得热火朝天，张燕率军抵住鞠义的军队，两人交战起来。 一刻钟之后，鞠义看到难以攻破营寨，心中知道已错失良机，后面黑山军肯定会越来越多，于是他下令撤退了。 吕威璜与黑山军张白骑、李大目部交战半个时辰，亦是没有攻入营，也选择了撤退。 此次偷袭，冀州军并没有得手，双方只是打了平手。 然而这终究是影响到了张燕次日攻城。士兵连夜交战，又要收拾战场，一夜未眠，自然无法攻城了。 太史慈并不知道这些。次日，到了约定时间，太史慈下令攻城，他让季雍率步兵推盾牌前进，在距离五十步的位置，与敌军对射，掩护士兵登城。 幽州军的弓弩很是厉害，很快就压制邺城上的军队。太史慈亲自带着士兵，推着特制的折叠云梯到城下，把云梯放在城上，开始指挥士兵登城。城下几十个云梯并列，很是壮观。 不过，虽然幽州在弓箭上取得压制，但想攻上城池可不容易。冀州军早有准备，城墙上似乎涂抹了油，很是光滑，一些士兵爬墙时不慎踩滑，从上面摔下来。 好在幽州的云梯是折叠式的，可以两边攀爬，士兵有更多的地方放脚，以减少踩踏城墙。 登墙困难重重，幽州军虽有个别士兵登上了城头，但冀州军反扑得很厉害，幽州士兵无法在城头上站稳，使被赶了下来。 太史慈自己也登了上去，他刚想抓住城垛借力爬上去，七八个士兵就冲了过来，吓得他赶紧退回去。如此反复几次，太史慈终是没能上去。 这场大战持续了约一个时辰，太史慈看到实在是没办法攻上去，才放弃了攻击，下令退兵。兵进邺城后的第一次进攻，就这么草率地结束了。 退回来，太史慈气喘吁吁，喝了几口水，沮授、闵纯和季雍也来到营中。 “今日攻城，只是试探一下，看来袁绍早就做好了准备，邺城果然是坚城，其城墙普遍比幽州的城墙要高，目测有六丈以上，冀州军又在城墙上倒油，滑得很，我几次登城都失败。” 沮授沉吟了一下：“今日攻城不利，恐怕不能震慑敌军，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报……”士兵来报：“太史将军、军师，斥候传来消息，昨夜，黑山军遇到突袭，军队疲惫，没有攻城。” “什么？”太史慈和沮授无不吃惊。随后士兵把打探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听到冀州军夜袭没有成功，两人才放下心来。 “看来，袁绍果然有所准备，他忌惮我军精锐，不敢夜袭我军，却去偷袭黑山军。黑山军士兵亦兵亦民，平日少训练，很难号令如一，好在邺城的军队没有夜袭成功。” “那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太史慈问道。 “太史将军请勿担心，今日只是初战，我军和黑山军约定攻城，待黑山军重整旗鼓之后，两军再次攻城便是。”太史慈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几天时间，太史慈连续发动攻城，动用了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此时，黑山军也重新调整军队，向邺城发动了进攻。 相对来讲，黑山军的进攻有些杂乱无章，似乎并没有给邺城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连续十天大战，龙跃军战死了两千人多，大多数是登城时被杀死。冀州军损失也不小，幽州的弓弩太厉害了，往城上射击，无数冀州军士兵被弓弩射中，估算也有两三千人。 季雍第一次指挥弓弩攻击，看到幽州的弓弩之强，心中别提多高兴了，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此刻，他庆幸自己投效了刘鑫。 黑山军的攻城实际成果并不大，自身伤亡近四千多人，而冀州军伤亡无几。张燕感到很沮丧，自己的军队野战还行，却不擅长攻城，又缺乏有效的攻城器械，攻邺城这样的坚城非常困难。 然而，幽州军和黑山军联合攻城，给邺城里袁绍带来了极大的压力。此刻，他正在朝许攸、逄纪和审配发火。 “十天了，你们说该怎么办？天天挨打，士兵越发不振，邺城大危啊！逄元图，你之计策至今未有效果，辛佐治有回报了吗？” 第219章 灭袁之战(四)双方的谋略 “主公勿急，辛佐治已在黑山贼营中，他必能完成此重任。” “那究竟什么时候？幽州军攻城甚猛，十天攻城，我军伤亡已近三千人，幽州军的弓弩太厉害，我军已是没有丝毫办法。若这么持续下去，最多一个月时间，我军便会崩溃。” 其实袁绍所说崩溃并不一定是指士兵损失多少，而是被攻城时，伤亡较大，处于劣势，会打压军队的士气。军队会一蹶不振，防守越来越松懈。到时，真可能会被敌方破城。 许攸站出来：“主公，我军韩、郭两位将军率军镇守魏县，乃是为了防范曹操，如今曹操与吕布、张邈、陈宫大战于兖州濮阳一带，曹操已无力窥视我冀州，不如让魏县之兵，撤回来，巩固邺城。” “平原我军亦有兵力，亦可以撤回，虽平原会丢，但相对而言，坚守邺城才是最主要的。目前我军需要的是时间，有了时间，便能从内部瓦解黑山军，并请求北方的外援。” 袁绍听到说是北方的外援，心中沉思起来，北方的外援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 他想了想，觉得增援邺城也是稳妥之计，目前韩荣、郭援和荀谌三人的兵力已毫用处，就先撤回魏县之兵。 “好！就撤回魏县之兵。另外，派人去东武阳，让臧洪撤回邺城，至于平原的兵力，不能撤，我军花几年时间才拿下平原，岂能轻易丢弃？”许攸刚才并没有提到东武阳，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从未把东武阳的兵力当作冀州的兵马。 此刻，许攸看到袁绍只采纳了一半的建议，心中略有不喜。 …… 此刻，在幽州军的大营里，太史慈和沮授、闵纯和季雍等也在商量大事。 “连续十天攻城，我军伤亡两千左右，这损失不小，却没能撼动邺城的防守。军师可得想个办法。” “哈哈哈哈，太史将军，请勿忧虑，这十天攻城还是有效果。将军没发现吗？邺城的防守变得越来越松懈了。我倒觉得火候到了。” “如若我所料不差的话，袁绍已经开始对外救援了。” “哦！军师如何看出？” “看倒是看不出来，但太史将军请不勿担心，袁绍比你我都急。” 太史慈想了一下，强行攻下邺城确实不易，但他不能半途而废。 “好！明日我再攻城！” “不必！”这时沮授却摇了摇头。 “军师你刚才不是说？”太史慈感到奇怪，这时应该是趁热打铁的时候。 “攻打邺城火候已到，不用再继续攻打，围困就行了，不如让季将军率龙耀军骑兵，去攻打周边郡县，把清河、安平、广平等一一占据。” “如此袁绍必会害怕，进而将兵力紧缩于邺城附近，我军多派斥候，监视邺城周边，如今袁绍已经没有多少骑兵了，我们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在野外可迅速破其援军。届时，邺城就会变成孤城。” 沮授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明日还是继续做出攻城的姿势！”他改变了刚才说不攻城的想法，提出做出攻城的姿势，想虚张声势，吓唬袁绍。 “军师之计甚妙！”太史慈略想一下，便同意了，调走五千骑兵又不会妨碍他攻城：“季将军，你就按军师的建议去做吧！” “是，末将遵命。”季雍出去了，去做准备率军攻略郡县。 …… 东武阳，臧洪收到了幽州大军攻打邺城的消息，他很是为难，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报……”这时，有士兵来报。 “什么事？” “有从幽州来的使者，名叫崔琰，有事前来见将军！” 幽州来的？臧洪心中有些疑惑，幽州派人来找他干嘛？既然人都来了，他也只能见一面。 “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崔琰被带了进来。 “幽州征北将军座下崔琰拜见臧将军！”崔琰先向臧洪施了个礼。 “崔先生，你前来找我，有何要事？” “特为臧将军的前程而来？” “崔先生这话何意？” “我们征北将军正在攻打邺城，想必臧将军已经知道，臧将军是否想过要去增援邺城？” “这与你何干？” “征北将军去年大败袁绍，袁绍已是穷途末路，只是军队疲惫，我军才休养生息，让袁绍得以苟活一段时间，如今我们将军养精蓄锐，进军邺城，袁绍败亡已是注定。臧将军仅有几千人马，去邺城救援不过是杯水车薪。我今日来此，就是劝将军不要去送死！” 臧洪一听，心中大怒：“哼！你这人竟敢离间我和冀州牧之间的关系，需知我危难之时，曾蒙冀州牧收留，冀州牧对我有大恩，我岂能置之不理？” “冀州牧在邺城有精兵数万，邺城经数年修筑，已是坚城，又岂是你幽州军能攻破的？” 崔琰听了哈哈大笑，把臧洪笑得莫名其妙的。 “你笑什么？” “我笑你死在临头还不自知？” “你说什么？”臧洪暴怒，把手放在剑柄上，真想拔剑把崔琰给砍了。 “我说得不对吗？我们征北将军，曾以三四万大军，击破乌丸近十万骑兵，曾五万大军击破公孙瓒数万兵马，消灭公孙瓒，并击败袁绍八万大军，征北将军征战数年，均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征北将军威镇天下，黑山军慕名投靠我幽州，出兵三万，与我军两万多兵，共五万多兵力围困邺城，如此兵力强盛，邺城岂有不被攻破的道理？” “袁绍虽平原有两万兵，但若出平原之兵，平原必不保。魏县万余步兵，也已被我军盯死，若敢出则必被消灭。” “你的兵力才几千，不够塞我大军牙缝，征北将军派我来此，是给你条明路，你若识相，就归降我军。你若不听劝，败亡只在顷刻之间。” 崔琰牛逼哄哄，说了一大堆，要是被刘鑫知道了，刘鑫肯定要批评他，这货说话太直，派他来是劝降来着，他就威胁别人。 崔琰左一句被消灭右一句灭亡，搞得臧洪好像不投降，就马上要死一样。臧洪顿时暴起，拔出剑来，向崔琰砍去。 第220章 喜得子 崔琰往旁边一躲，剑没砍到，他大喝一声：“臧洪！你敢杀我？就不怕征北将军灭你全族？”他这么一骂，还真把臧洪给骂醒了。 臧洪想着还真不杀崔琰，他顿时冷静了下来，把剑插回剑鞘中。 崔琰看到自己还有机会，连忙说：“当年你受那广陵太守张超之命，打算去找刘虞，却因路程遥远，没能过去，袁绍收留了你，当时青州刺史焦和病死，他让你当青州刺史，但两年之后，他又调你到东武阳来。” “原因为何？皆因你治理得当，青州已呈繁荣之象，但你却是外人，并非他的嫡系部下将领，他把你调到东武阳，未必是好心，一则窃取了你治理青州的成果，二是借你之兵与公孙瓒交战，让你为他防守邺城的东南面。” “袁绍收留你，对你是有恩情，但你为他治理青州，又为他拱卫邺城，恩情早已还了。” “崔琰，你滚！否则本将军真杀了你！”臧洪余怒未消。 崔琰没能说服臧洪，又看到臧洪仍在生气，也没敢再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去了。离开之后，他想到自己没有完成刘鑫的嘱托，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过，他也不是一点成果都没有，臧洪作为一名将领，私下接见敌对势力的人，本身就很可疑。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一个月过去了。太史慈每天都在无聊地装攻城，黑山军亦是如此。季雍却取得了不错的成果，骑兵的速度也快，他把邺城北面的各郡一一打下，包括乐平、赵国、广平和清河，其实不算是打，大多数都是他大军一到，就立即投降。 …… 此刻，刘鑫正在土垠城自家府上，他在屋外走来走去的，已是心急如焚。蔡琰要生了，在屋里面，几个稳婆在侍候着。屋里蔡琰的叫声起伏不断，他如何能不急呢？ 看到屋里有人进来，他就赶紧凑上前问：“怎么样了？” 稳婆只好安抚他：“主母正在生，请将军放心。”稳婆出来拿点东西，又进去了。刘鑫又开始在屋外走来走去。 过了两个时辰后，蔡琰的叫声越来越大，还传来了稳婆的声音：“主母，快用劲！快生了快生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里面传来了“哇哇”的婴儿啼哭声，看来是生下了。果然，一个稳婆抱着一个婴儿出来。 “恭喜将军，是位公子！恭喜将军！” “那我娘子呢？” “将军放心，娘子也没事。” “那我进去看一下。”说着，他想进屋去。稳婆却拦着他：“将军你不能进去，女人生产，男人要回避。将军请放心，夫人没有事。” “这……”刘鑫自然不能硬闯，虽然他不相信这一套，但这时代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到了第二天，他才被允许进入到里面看蔡琰。蔡琰躺在床上，身体虚弱，看到刘鑫进来，想双方撑床，让自己坐起来。 刘鑫赶紧上去拦她：“娘子你别起，你身子虚得很。起码得休养一个月才行。” “孩子呢？” 她想看孩子，刘鑫就让奶娘把孩子带进来，两人一起看着巴掌大的婴儿，一阵幸福感油然而生。 突然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刘鑫想去哄，蔡琰却把孩子抱过来：“夫君你出去，我要喂奶。” 刘鑫一阵尴尬，连忙出屋。 孩子的名字他早就让蔡邕取了，蔡邕给了几个字，他选择了佑字，叫刘佑。佑为守护之意，希望他能守护对自己珍贵的东西，同时，佑与幽、右谐音，也蕴含着孩子出生之地，以及刘鑫起家之地。 刘鑫留在右北平几个月，除了处理政务之外，也时常关注前线战况。他知道的最新的战报，已是一个月前的消息了，太史慈和沮授已经在攻打邺城将近一个月了，张燕的大军也已经到位。只是季雍出兵攻略冀州各郡的事他并不知道。 蔡琰生了孩子之后，他仍在家中陪着妻儿一个月时间。蔡琰也知道他担心前线之事，便有心劝他。 “夫君，妾身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大军正在攻伐，夫君应以大事为重才是，还请夫君尽快回军中。” “娘子你放心，大军攻邺城进展顺利，并非非得我去才行。” “夫君能陪妾身几个月，妾身已是很感激，我幽州大事才是最重要的，请夫君拎清轻重！” 刘鑫一阵感慨，这时代的女人被教育得太贤慧了。只是他心意已决，前线就交给将领们就行了。因为他日益位高权重，不可能每次都上前线。 …… 平刚城，高览驻守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他是冀州人，原本并不适应北方草原的干冷天气，如今待的时间长了，也慢慢地习惯起来。 六年前，他只是一名军中斥候，得刘鑫提拔，如今已是偏将军。官职不算大，但也是担负要职，驻守一方。他也满足了，至少六年前他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自从驻守平刚城以来，他一直在这里修筑城防，看管这里的马场。马场上，一些常居此地的汉人负责养马，养马之处在平刚城周边十里以内。 这天，高览如日常般，在平刚城附近巡逻。突然他看到远处几里地的地方，有黑色的烟雾升起。 高览愣了一下，顿时大惊失色，那是狼烟。不好？莫非是鲜卑人打过来了。如今乌丸已亡，平刚城北面只有鲜卑人了。 “快！快回城内！”高览赶紧下令，他连忙下令让牧民入城。 片刻之后，他率着巡逻的士兵回到平刚城里。平刚城到管子城防线的防御和上谷到代郡的防御完全不同。 上谷代郡都是汉人相对聚集的地盘，北方距离两郡约五十里以上，田豫需要沿途设置防线。平刚城和管子城本身就建在草原的边缘，其策略是据城而守。 高览手里只有五千兵，他并不知道敌军会来多少，便连忙派出斥候，勘查前方动向。过了半个时辰，斥候就回来了，称鲜卑骑兵距离平刚城已近，只有十里地左右，很快就到了，人数两万多人。 第221章 鲜卑来犯 高览大惊，他手里只有五千骑兵，肯定不敢硬刚鲜卑两万大军。他连忙派人向管子城的阎柔求援，同时回报消息到右北平。 果然，不到半个时辰，鲜卑的骑兵便来到的平刚城下。一些还未来得及入城的牧民连忙放弃自己的马，赶紧入城，城门关闭。 这支鲜卑军队的首领是素利，是西部鲜卑三大首领之一。由于鲜卑各部之间相互攻伐，他的领地也不断变迁，结果距离平刚城越来越近了。 袁绍派人找他，许诺了不少的财物，让他出兵骚扰一下幽州。听闻幽州曾击败过弥加和扶罗韩的军队，素利有所犹豫了。只是袁绍给得财物太多，不由得他不心动。他还由此得出一个结论，汉人的地盘多么富庶，他都忍不住流了口水。 于是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只是袭击了一下就近的平刚城，随便掳掠一些财物，在幽州大军聚集之前，迅速撤离。幽州大军不敢深入草原，他就能成功掳掠而归。所以，素利最终做出决定，两万军队南下平刚城。 幽州的狼烟其实很容易破解，鲜卑人早就有办法去应对，即派支几十人的小军队，悄悄地寻找烽火台的位置，再潜伏袭击，得手后，再让后面的大军进军。素利也是靠这种方式，一直到距离平刚城很近的地方，才被发现。 到达平刚城时，素利看到汉人已经躲入城中，很多马匹及其他财物还在外面，没来得及入城。他哈哈大笑，这些东西自然就归他了。 只是，他不想要马匹，因为他有足够的马，他希望能掳掠到一些铁制厨具、衣服之类的东西。自从刘虞败亡后，幽州与北部鲜卑人的贸易就中断了，他无法获取到足够的厨具、衣物等。 当然，按照他最先的设想，随便抢些东西就撤退，但人的贪念一上来，又岂能说退就退呢？ 素利让人把汉人丢下的财物收拾一下，他看着平刚城，心里一阵冷笑，汉人只会据城防守。城里面估计有不少财物，此刻他心中大动。 “攻城！”素利没有犹豫多久，便果断下令攻城。 平刚城建在草原边缘，这城墙也是高览组织汉人，在原乌丸人的城池的基础上加固的。城墙采取的是砖包土的方式修建，即外面一层是砖，里面是夯土。只是，因材料运输不便的原因，所修的城墙并不高，仅两丈左右。 随着素利一声令下，鲜卑骑兵一分为二。一部分骑兵马来到距离平刚城约六十步的地方，对城上射箭。另一部分士兵下了马，企图来到城下，借助简易的攀爬工具，攀爬城墙。 高览看到鲜卑人攻城，心中反而松了一下，因为他更担心鲜卑人越过平刚城，进入右北平腹地。右北平多年免于战争，发展情况很良好，他也不希望鲜卑人破坏了右北平的现状。而且，他也需要为土垠城和管子城争取点时间。 “放箭！放箭！”高览看到鲜卑骑兵想攻城，那就不客气了。城墙上几百名士兵，千箭齐发，威力可不小。五六十步开外的鲜卑骑兵纷纷倒地。 素利脸色大变，这时他才想起了幽州军的弓弩的威名。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握紧拳头大喊：“快射箭！快射箭！”明知对射处于劣势，他还是坚持对射。 鲜卑人下了马，以马为掩体，企图躲避幽州的弓弩。待城上的士兵装箭的时机，他们又连忙拉弓射箭，回射幽州军。 平刚城城墙上空间狭小，站不下太多士兵，弓弩虽厉害，但鲜卑人仍是以兵力优势取得压制。 此时一些鲜卑士兵借此机会，来到城下。他们使用一种类似钩爪之类，往城下一扔，便能钩住城墙，然后抓住钩爪上的绳索，往上攀爬。 高览看到鲜卑士兵想登城，心中大急：“韩忠，你带士兵守住那边，我守这边。”韩忠是他的手下部将，年仅二十出头。 两人各带百来士兵，分别往两边而去，阻止鲜卑人登城。当然，城头中侧，幽州士兵仍是与鲜卑人对射，双方也是互有损伤。 一旦有鲜卑士兵登上城，幽州士兵便冲上来，将其赶下。另外，士兵还会砍断鲜卑人的钩爪上的绳索。 时间过得快，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素利看到攻城受挫，己方士气有些疲软，想到士兵行军太累，又急于攻城，恐怕不利，便草率地下令停止攻城。 退兵之后，素利竟没有离开，而是扎营住下。他也在考虑是否要深入，他猜想平刚城内的财物必不会少，觉得冒险深入还不如拿下平刚城。 今日攻城受挫，他认为是因为士兵疲倦所致，休息好了，明日再攻城，必能破城。 次日，休息充足之后，鲜卑人再次发动攻城。其攻城策略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是以骑射对抗平刚城上的幽州弓弩，掩护士兵来到城下，让士兵登城墙。唯一不同的是，昨日鲜卑人主要用钩爪登城，今日除了钩爪之外，还使用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垫脚，例如板车等，这些都是昨天缴获的。 高览看到鲜卑人没有变招，他也没有变招，仍是中路弓弩应对，他和副将韩将各带几百人，对付企图登城的鲜卑人。 经过充分的休息后，今日鲜卑人的攻击猛烈了许多，士兵都悍不畏死。城头之上，偶尔被登上城的鲜卑人占据，高览手持短刀，拼命冲杀，又将鲜卑人赶了下去。另一边的韩忠亦是如此，双方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素利看到自己的士兵屡屡登上城头，却又被幽州军赶了下来，心中气愤不已。 “把箭拿来。” 旁边一个士兵把弓和箭交到素利手中。只见素利快速骑马，来到约七十步远的地方，拉弓上弦，对准高览，想射杀高览。 高览正在杀敌，丝毫没有察觉，而幽州的弓弩正在与鲜卑骑兵对射，也没人注意素利。韩忠在另外一边，也无暇顾及这边的情况。 第222章 高览战死 素利瞄准好，左手松开。弓箭嗖的一声，飞向城上的高览。此时高览正一刀砍向一名鲜卑人，或许是习武之人的第六感，他的心抽动了一下 ，身体下意识地躲了一下，一支箭从他眼前射过，射在城楼的柱子上。 高览知道有人在放冷箭，下意识地转头看，想看一下这箭是谁射的。哪知，旁边一个鲜卑人瞅到机会，手持短刀砍了过来。高览躲闪不及，这一刀结结实实砍在他的肚子上，划破盔甲，顿时鲜血直流。 “啊……”高览吃痛，顺手一刀把那鲜卑士兵杀死，然后用手摸一下自己的肚子，摸出一把血来。他把刀插在地上，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然而鲜卑士兵，越来越多，又一个鲜卑士兵过来，一刀砍向高览的肩膀。高览无力躲闪，又是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他再也支撑住，倒了下去。 倒在地上之时，高览自知必死无疑，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韩忠……交给你了，要守住……平刚城。” 战场混乱，韩忠仍在杀敌，没有听到高览的喊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幽州的士兵看到高览被砍死，心中悲愤，大叫起来：“将军……将军……” 几个士兵冲了上来，挥舞着手中的刀，将鲜卑人逼得连连后退。士兵冲到高览面前，而高览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远处，素利看到这一幕，舒心地笑了。 幽州士兵看到高览死去，悲愤填膺，看到鲜卑人的眼光都充满了怒火，有人高喊：“杀了鲜卑狗，为将军报仇！” 原本只是一个士兵高喊，后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喊了起来。幽州士兵不要命似的冲向已经登城的鲜卑人，对着鲜卑人一阵乱砍。哀兵必胜，幽州士兵的能量瞬间迸发，把鲜卑人杀得连连后退。不一会儿，登城的鲜卑人全部被杀死。 此时，另一侧的韩忠才感到有异，连忙看到那边。听了士兵大声高喊，他才知道高览战死了。顿时，他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他与高览镇守这里两年了，一直是高览带着他，如今听到高览死了，他竟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将军小心。”旁边一个幽州士兵看到韩忠正在失神，赶紧大叫一声。 韩忠这才醒悟过来，他转过身来，冲向已登城的鲜卑士兵，一阵冲杀。他要化悲愤为力量，要杀光鲜卑人。 韩忠的英勇也感染到了旁边的幽州士兵，士兵们个个战意盎然，鲜卑人慢慢无法阻挡。片刻之后，已登上城头的鲜卑被斩杀殆尽。 素利看到这里，心中又是气愤不已，他以为幽州军队主将死了，他必能夺城，想不到还是失败了。他看到幽州士兵士气高涨，知道自己此刻恐怕无法拿下平刚城，便下令先退兵，等明日再攻城。 鲜卑士兵退去，平刚城守住了，城中主将高览却战死沙场。韩忠来到高览面前，抱着高览的尸体痛哭起来，旁边的士兵无不流下眼泪。 良久，韩忠才抱起来高览的尸体，下了城头，放在城楼里面的桌上。他跪在尸体前，磕了三个响头，又想说些什么，却哽咽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走出了屋外，看到军中仍活着的曲长、军侯、司马等都在外面，他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该激励一下将士。都说哀兵必胜，是因为士兵悲愤而带来士气上升，但这士气没办法长久维持。相对而言，主将战死所带来的悲观情绪更容易在军中弥漫。 “众将，高将军已战死沙场，但我听闻，他临死前曾嘱咐我要守住平刚城，我必不负高将军所望。” “今天我平刚城尚有士兵三千余人，敌军数倍于我，平刚城危在旦夕，然而，平刚城乃我右北平的屏障，若丢了平刚城，鲜卑人便能长驱直入，进入我右北平之地。” “在我等身后，都是我右北平的百姓，征北将军巡视平刚城时曾说过，我军驻守平刚城，就是为了保护他们。所以，今日不管敌军如何强大，我等必坚守平刚城！” 下面几个小将仍静静地听着，一句话都没说。 “高将军已派人到管子城和土垠城送信了，众将，我等只需要坚守几天，援兵必会到来！就几天时间而已，难道我们做不到吗？”说着，韩忠环顾一下手下众将。 “将军，我等必坚守平刚城，为高将军报仇！誓死不退！誓死不退！”一个不知名的军侯喊着。 “誓死不退！誓死不退……”原本只有一个人在喊，慢慢地喊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变成异口同声，再然后士兵也喊了起来…… 韩忠看到这里，知道平刚城有希望了，将士们不会因为高览之死而沮丧，也不会因此退缩，反而更加勇敢。 又过了一晚，素利再次发动攻城。此次攻城，素利仍是没有改变打法。在他看来，打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士兵的勇气和军心。 然而，当攻城开始之后，素利便发现幽州军士兵高昂，似乎比昨天的士兵还高，这让他感到纳闷。主将都死了，为何幽州军仍是越战越勇？ 很快，他看到了在城头上指挥作战的韩忠，于是他想故伎重演。他带着弓骑着马，奔到距离城有七十步左右，想拉弓射箭。哪料，他还没来得及拉弓，幽州军的弓弩便射了过来，把素利吓得连连后退。韩忠不是傻子，岂会让他再次得逞？ 一个时辰过去了，素利看到攻城不利，连登上城墙的士兵都没昨日多，便下令退兵。虽然射杀平刚城主将，他却觉得这城更难攻了。 素利清点伤亡后吓了一跳，三天攻城，他的军队竟损失了六千多人，这损失比例太高了。他心里犯怵，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攻下去。 想了一下，他觉得留一万兵马盯着平刚城，再让五千兵马越过平刚城南下右北平腹地之地，掳掠最近的地方。 又过了一晚，连日攻城，大军疲惫，素利让大军休息一天时间，然后让部将阙机率五千兵向西面的辽西郡柳城而去。 柳城距离平刚城仅三百里路，如掳掠顺利的话，四五天时间便能归来。一旦归来，素利决定立即北撤。素利自己则继续率军，盯着平刚城，但并没有攻城。 …… 第223章 大战鲜卑 管子城。 在素利开始攻打平刚城的第三天，阎柔便收到高览快马送来的消息，得知素利攻打了平刚城。 阎柔吃惊不小，他曾几次去过鲜卑，在他的眼里，素利此人做事低调谨慎，不像是会南下掳掠的人。自从投了刘鑫之后，他也有三年多没去鲜卑人的地盘了。看来鲜卑的局势也发生了变化，魁头死了，反让这个素利成了气候。 另外，管子城在平刚城的东北面，平刚城的北面是有烽火台的，如烽火台被点燃，管子城方向也能看到。可是，阎柔什么都没看到。显然是鲜卑人先袭击了烽火台，然后再进军。他不禁吐槽起这烽火台来，这烽火台如今都成了累赘了。 平刚城兵力不足，情况紧急，阎柔稍微准备，便率四千骑兵，往平刚城方向而去。从管子城到平刚城约四百里路，以轻骑快速奔袭，也得三天左右。 …… 与阎柔收到消息几乎是同时的，在土垠城的刘鑫也收到了鲜卑人南下攻打平刚城的消息。 平刚城到土垠城足足有九百里路，因平刚城地理位置重要，刘鑫才在两城之间建了两个驿站，只为传递消息。 刘鑫收到消息时，简直气爆了，他气得一手打翻了桌子上的东西。也难怪他生气，几乎每次他大军出动时，鲜卑人总会出兵南下掳掠。 第一次是他率军北伐乌丸，当时的鲜卑首领魁头派一名大将叫弥加，率三万军进管子城，双方大战一场，弥加撤兵，算是不胜不败。 第二次是他率军征伐公孙瓒和袁绍时，扶罗韩率军三万南下入侵上谷郡，被田豫击败后，转而掳掠代郡得手，后又掳掠雁门郡失败而撤兵。 这次是第三次了。刘鑫觉得忍无可忍，鲜卑人敌意明显，对于幽州而言终是隐患。若不及时解决，他日他大军南下，背后鲜卑捣乱，届时回兵都来不及。他必须先想办法解决鲜卑问题，解决这背后的隐患。 刘鑫发怒，倒是把蔡琰给吓到了，蔡琰下意识地把放着孩子的婴儿提篮拿走，交给仆人。然后她才回来问刘鑫：“夫君，怎么啦？” “鲜卑人南下，攻打平刚城。”刘鑫边说边进入里屋更衣：“娘子，看来我不能陪你了。”鲜卑南下，幽州各军均有任务，一时也调不回来，他只能调动拱卫土垠城的兵力，北上抵抗鲜卑人。目前土垠城有八千兵力，也有足够的战马，他可以调走五千轻骑。 蔡琰也自然理解刘鑫：“夫君去吧！家中有妾身看着，妾身也会好好照顾佑儿。”刘鑫也不再多说。 大军做好准备，次日，刘鑫和许褚率着五千轻骑，向平刚城方向而去。刘鑫下令以最快的速度进军，四天之后便来到平刚县境内，他连忙派出斥候，勘查情况。 士兵来报，原来是平刚城派人来报，刘鑫看了书信，平刚城还在自己手里，主将高览战死，鲜卑人分兵往柳城方向而去。他顿时痛心疾首，鲜卑人竟敢杀他大将？他征战多年，从未有过大将被杀。此刻，他咬牙切齿，发誓要为高览报仇。 生气归生气，但他还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据韩忠所说，鲜卑人已经很少攻城，反倒分兵去柳城，多半是为了掳掠。 韩忠已向阎柔救求援，阎柔大军到，平刚城之围可解。刘鑫想了一下，决定改道去柳城，先去消灭那支去掳掠的鲜卑大军。 他并没有进平刚城，只是在平刚城东南方向，距离平刚城还有二十里路的地方安营扎寨。 休息一夜，第二天醒来，士兵也恢复了体力，大军便启程。行军一个时辰后，大军已进入柳城境内。突然，斥候来报，前面有鲜卑骑兵直接过来了。刘鑫没想到会和鲜卑人正面碰上了。如今避无可避，直接正面迎击。 “大军准备！”果然，片刻之后，地面震动，且越来越强烈，肯定是骑兵。 远处两三百步远的地方，鲜卑骑兵呼啸而来，显然他们也发现了刘鑫的骑兵，打算正面交战。如今，幽州的骑兵也是身经百战，岂会畏惧正面冲杀？ “弓弩准备。”刘鑫下令，幽州骑兵举起弓弩，做出射杀姿势。 阙机看到幽州骑兵列阵举弩，心中一震，他想起了攻城时从平刚城射出的弩，不由地产生了畏惧心理。 很快，鲜卑骑兵已进入百步距离以内。 “放箭！”一声令下，千箭齐发，射向鲜卑士兵，跑在前面的鲜卑士兵纷纷倒地。 阙机感到一阵心痛，这一轮弓弩直接就射杀了他几百名士兵。 “装箭……放箭！”第二轮弓弩射出，阙机又是心中一震，又是几百个人倒地。 骑兵倒地，马匹也会失控，对后面的骑兵冲杀很不利，鲜卑骑兵的冲杀缓了过来。 “弓弩向两旁靠拢！”刘鑫再次下令，刚才在射弩的几百个骑兵纷纷往两旁靠，后面露出了幽州军的骑兵，许褚早已蓄势待发。 “骑兵冲杀！”刘鑫再下命令。 “杀！” 幽州骑兵冲了出来，片刻之后便与鲜卑骑兵撞在了一起，双方正面对决。 鲜卑人游牧草原，骑马是家常便饭，这骑术可谓是精湛。幽州军的骑兵也是经过严格训练，马镫、马鞍、马蹄铁的普及也弥补了士兵骑术的不足，双方战得是你死我活。这是真正的骑兵对决。 许褚冲在最前面，一刀一个地杀着鲜卑人，其勇猛真是让人畏惧。阙机眼看要正面对上许褚，可看到了许褚的凶猛，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许褚也看到了阙机，知道他是这支鲜卑军队的头，便朝阙机纵马狂奔过来，嘴里大喊：“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阙机听不懂许褚在讲什么，但他许褚向他而来，心中畏惧。 此时，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厮杀，幽州军慢慢地占据主动，对鲜卑骑兵形成压制。 阙机看到许褚朝着他过来，连忙朝左右的士兵大喊：“杀了他，杀了他！” 第224章 平刚城解围 几个鲜卑士兵想拦许褚，许褚左一刀右一刀，便杀了两个鲜卑士兵。阙机这下真害怕了，调转马头，大喊起来：“撤退！撤退！” 顿时，鲜卑骑兵开始紧紧跟在阙机后面，一起逃跑。 刘鑫看到鲜卑人逃跑时还能保持队形，而不是四处逃窜，也是有些佩服鲜卑人。这支鲜卑骑兵似乎有些轻敌了，掳掠之后竟直接冲了过来……对了，鲜卑人掳掠的财物呢？ 许褚率着一两千人追着鲜卑的骑兵，刘鑫则率着余下的士兵沿着鲜卑人来时的方向进行搜索，却一无所获。他心中有些奇怪，莫非鲜卑人已经提前把掳掠所得带走了。 既然找不到，他就不再去找，随后他派个士兵去柳城衙署看一下，了解一下柳城县被掳掠的情况，鲜卑人是不是攻城了，还是只是在乡间掳掠。 一个时辰后，许褚才赶了回来，他没追上阙机。收拾战场后，刘鑫清点了伤亡，鲜卑人的尸体有约两千三百具，没有俘虏，受伤得都补刀杀死了。幽州军伤亡约一千一百人。 从伤亡上看，除掉最开始射杀的鲜卑骑兵之外，双方骑兵冲杀时幽州军并没有占据多大的优势。 收拾好战场之后，刘鑫立即率军往回走，向平刚城而去。走到半途，天色已暗，他让士兵安营扎寨。第二天，他留下七八百士兵，在后面押运物资，照顾伤员。他和许褚率三千兵快速行军，当天午后便到了平刚城。 此时他才得知，鲜卑大军已经退兵。原来，素利派出斥候，探查到刘鑫率五千骑兵到来，心中也是吃惊。他完全没想到幽州军的援兵会这么快。 得知刘鑫率军去柳城，他便知刘鑫的目的。其实，阙机的军队掳掠了一些村庄，先派一些士兵把掳掠的财物押送了回来，然后接着掳掠。 素利得知刘鑫大军的动向，连忙派人去告知阙机。阙机知道后，便率军往回跑，却在半途遇上了刘鑫的军队。战败后，阙机带着残兵败将一路狂奔，当天就与素利会合。素利听到阙机的汇报，连夜撤退。 刘鑫要花时间来打扫战场，又在路上过了一夜，自然就晚了一步。得知素利跑了，刘鑫气得够呛，自从他从土垠城率军出来，心里就窝着一肚子的火，正想找鲜卑人来发泄一下。没成想，鲜卑人跑了。 …… 话说素利率军连夜撤退，一整晚没休息，也是够累的。可他不敢停下，仍继续撤退。 后来实在是太累了，就停下来休息了两个时辰，然后继续上路。 大军正在行军中，突然，侧面传来了冲杀的声音。素利大惊失色，莫非是幽州军追上来了？ 率军的正是阎柔，管子城要比平刚城靠北，阎柔先率军往西走，再南下，就有机会跑到鲜卑大军的后面。然而如此一来，他便多花了两天时间，却想不到正巧碰到素利撤退。 阎柔看到鲜卑人似乎不怎么防备，觉得机不可失，便发动进攻。 素利急忙让骑兵挡住幽州军，阎柔丝毫没有畏惧，瞬间两军冲杀了起来。 幽州军明显占据优势，鲜卑人体力不支，渐渐露出败相，素利大急，让所有的士兵放下财物，围攻幽州军，企图以兵力优势夺回战场形势。 双方交战了半个时辰，也是互有伤亡，鲜卑人慢慢稳定阵脚。阎柔兵力只有四千，面对敌军上万兵力，确实是压力重重。他看到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便下令撤退。素利眼看着幽州军撤退，却不敢追击。 这场大战，阎柔利用素利大军疲惫之时，一阵冲杀，杀敌竟达三千多人。如此，素利虽掳掠了点财物，却折损了起来一半的兵马，也不知道值不值。 战后，阎柔率军向平刚城而去。等他到平刚城时，才知道高览已经战死，他的心情十分沉重。 此刻，刘鑫的心情也很沉重，高览在幽州军中虽名声不显，但也是镇守一方的大将。他征战数年，从未有过大将战死，竟一时难以接受。 当年张纯张举叛乱，高览从冀州到幽州从军，家中之人早已不在了。这几年镇守平刚城，耽误了他的终身大事，他至今未娶。 刘鑫想了一下，便吩咐韩忠：“将高将军的尸体，以将军之礼厚葬在平刚城，墓前竖一石碑，把其英雄事迹刻在石碑上，要让城里百姓及后人都知道，他曾在平刚城作战过，他是为保护百姓而死。”韩忠心有感触，便去操办。 刘鑫在平刚城留了几天时间，直到高览的丧葬之礼结束。随后，他向韩忠和阎柔安排工作。 “韩将军，你接替高将军，成为平刚城主将，这里原有士兵三千五百人，我再留两千人给你，如此兵力也足了。” “鲜卑人刚来掳掠过，短期内再来的可能性不大，即便如此，你们俩仍要尽心尽职，做好防范，不要有任何疏忽。” 韩忠和阎柔听了点了点头。 “自我右北平崛起以来，鲜卑人屡次南下，我亦忍无可忍，如今鲜卑人已是我军心腹大患，这次攻略袁绍之后，我会腾出手来，彻底解决鲜卑问题。” “你们两位要做好准备，阎将军！”刘鑫转向阎柔：“你以往往来于幽州与鲜卑之间，对鲜卑颇为熟悉，届时这事还要靠你了。” 阎柔也回了话：“末将按将军的吩咐行事。” 刘鑫交代完了之后，和许褚率着两千士兵回土垠城方向而去。六天之后，他回到了土垠城，在土垠城留了几天时间。他挂念前线战场，便和许褚率着龙耀军百来士兵向邺城前线而去。 …… 玄莬郡集安城内，龙腾军将再次出动，这次的目标是扫清图们江流域的沃沮及濊貊，占据整个图们江流域。从起源的角度上，濊貊是一个很古老的族群，沃沮其实是濊貊中的一部分。 其实不管是张合还是荀攸、田畴，都不明白，沃沮和濊貊之间的区别或联系。或许他们也不需要明白，他们需要明白的是，占据图们江流域就是了。 第225章 雁门郡，匈奴也来犯 对于张合、荀攸和田畴来讲，战事本身不难，因为沃沮及濊貊都是些含毛茹血之人，又以部落的形式分居各处，龙腾军只需一路横扫，个个击破即可。 难题是图们江流域的恶劣天气及环境。天气方面主要是冬季的寒冷。这决定了龙腾军只有七八个月的打仗时间，而集安距离沃沮之地足足有七八百里路，在路上的时间就起码三个月以上。 这里环境恶劣，位于徒太山区域，山林众多，马匹难以通行，只能徒步。林中有各种蛇虫鼠蚁及猛兽，这都不利于行军。有时张合等人也在想，沃沮也好，濊貊也好，住在这种环境恶劣的地方，不知道是怎么生存的。 为了解决粮草押运的问题，田畴于兴平二年 （195年）二月，带着一些士兵在集安到沃沮之地之间，挑了个合适的地方，驻兵于此，并囤积粮食。 三月刚到，天气转暖，张合和荀攸、阳仪便率着一万大军出发。之所以让阳仪也跟着，是因为阳仪懂得几种语言，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大军沿着图们江一路横扫，碰到各部落，只要是抵抗的，便清剿其政权，将其百姓俘虏押送回去。一路下来，也不知道清剿了多少部落，抓住上万人。把俘虏押送回去后，他们计划让俘虏为玄莬郡从事劳动。 龙腾军再次南下接着清剿，前后来回两趟，图们江流域各部落也被消灭得干干净净。 对于抓到的一两万俘虏，荀攸也早有安排，那就是修路。给这些俘虏吃的，指挥他们修一条从集安到沃沮之地的道路。下次再来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这当然是为了攻略三韩之地而准备的。 沃沮、濊貊各部落的人开始很反抗，但被龙腾军强力镇压，心中便畏惧。后来，他们发现跟着汉人修路，好像也比以前的生活过得好，渐渐地向往修路的生活。其中有一些原族中首领想暗中怂恿百姓闹事，却被自己族里的百姓拒绝。 后来，荀攸找到原来在各部落比较有权势的人，将他们单独囚禁起来，避免他们接触百姓，以蛊惑百姓。 …… 雁门郡，广武县。 鲜于银、齐周两人驻守这里已有十个月了。或许是担心有忌讳，原雁门郡太守郭缊主动让权，并再次提出辞官，这让刘鑫很恼火，刘鑫认为他不愿意效力。 当然，刘鑫并不同意他的辞官之举，而是仍尽力挽留。最终郭缊同意留了下来，却交出兵权，只负责打理雁门郡的政务，虽然他手里也没几个兵。 这天，鲜于银和齐周正在说起刘和去玄莬郡之事，颇为感慨。两人都是刘虞旧部，自然希望刘鑫对刘和好些。刘鑫能收留刘和，让刘和当官，在两人看来，就算不算厚待，也算是给点面子了。 “报……”突然有士兵匆匆来报。鲜于银和齐周让士兵进来。 “将军，斥候得到消息，有匈奴骑兵进入楼烦县掳掠，兵力具体不知，估计两万人以上。” “什么？”鲜于银和齐周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匈奴人果然还是来了，今年春，刘鑫出兵邺城，派龙啸军进驻雁门郡，就是专防匈奴。 三个月过去了，雁门郡相安无事，两人还以为匈奴人不会来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收到匈奴人掳掠的消息。 楼烦几百年前是胡人的聚集之地，赵武灵王打下此地，此后便成了汉杂居之地。楼烦位于太原郡和雁门郡交界之处，属雁门郡的地盘。 “好！我去整顿兵马！” “你干嘛？”鲜于银想出兵，齐周拦住了他：“征北将军已经交代清楚，广武城是西部屏障，军队不能乱动。” 鲜于银这才想起来：“好，我派快马告诉张将军。” 随后，他们派出快马，到驻扎在广武城东面三十里左右的龙吟军。 半天之后，张辽就收到了消息，知道自己的工作来了。 “大军，出发！”张辽一声令下，向楼烦而去。 广武距离楼烦约六百里路，龙吟军步骑混合，行军较慢，起码要十天出头才能到。行军一天之后，张辽便率轻骑先行，让贾诩、孙乾和廖化三人率余下的军队随后。 四天以后，张辽便率军来到了楼烦境内，到了县城，果然楼烦已被攻破，城内满目疮痍。街上，百姓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看到幽州的大军也纷纷躲闪。 张辽下了马，找来几个百姓，询问相关情况。他才知道，匈奴掳掠楼烦已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攻破楼烦后，匈奴纵兵掳掠两天时间，把楼烦一抢而空，然后不知道去向。 他得到了一个让他很疑惑的消息，掳掠楼烦的匈奴士兵只有几千人，与他从鲜于银等人那里得到的消息不同。只是，这时代通讯落后，消息不准确，也是有可能的。 张辽又多找几个百姓打听，终于有人说看到匈奴士兵往马邑方向而去。他心中大急，连忙派人向在后面率大部队的贾诩、孙乾和廖化三人告知，自己则率军向马邑方向而去。 两天之后，贾诩便收到了张辽的消息，称掳掠楼烦的匈奴人只有几千人，他心中也是起了疑心。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楼烦是个汉胡杂居之地，对于匈奴人而言，就算掳掠，收益也不算太高。如若匈奴人真以掳掠为目的，选择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更重要的是，自天下大乱之后，匈奴人经常进入并州地区，掳掠更是家常便饭，有的地方都被掳掠好几次了。 如若匈奴人是应袁绍之请，掳掠楼烦给刘鑫带来的影响也不算大。一则楼烦不过是靠边的小城，距离幽州中心太远，二则郭缊虽一直都是雁门太守，也只是对广武及周边地方加以巩固，刘鑫接手不久，也顾不及距离广武有五六百里远的楼烦。 若说过攻略并州哪里可以影响到刘鑫的，恐怕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广武。贾诩想到这里，心中大震，莫非匈奴耍的是调虎离山？ 第226章 上当? 匈奴人知道幽州军集于广武，才会故意掳掠楼烦，传出谣言有两万人，引诱龙吟军去楼烦，匈奴人再从西北方向向广武进军。如果是这样的话，匈奴人往马邑方向而去，只是绕道去攻广武，而不是真的掳掠马邑。 想到这里，贾诩大急，他连忙找来孙乾和廖化，告知相关情况。然后他派出快马往马邑方向而去，希望能找到张辽，确定相关情况，如果马邑不被掳掠，应尽快率军往广武方向靠拢。 贾诩再度下令，大军调头，不去楼烦，赶紧回广武。大军从广武来到这里已有八天时间了，他只祈祷自己还来得及。 …… 果然如贾诩所料，在龙吟军越过广武的第二天，率领两万骑兵的呼厨泉已经来到广武西北面的阴馆城附近，距离广武仅三四十里路。阴馆在西汉时曾是雁门郡的治所，后来治所才转移到这广武县。 得知龙吟军向楼烦而去，呼厨泉大喜，下令大军向广武进发。仅半天时间，大军便来到广武城下，随即发动攻城。 广武城城头上的士兵大老远就看到匈奴骑兵呼啸而来，吓得脸色发白。负责看守城门的小将赶紧下令关门，随即敲起城门处用来示警的鼓。 鼓声大作，城中百姓久居边境之地，对这示警的鼓声很是熟悉，这是敌军来犯的鼓声。百姓慌慌张张地往自己家里面跑，把家门关好。 在衙署的鲜于银、齐周和郭缊也听到了鼓声。三人开始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忙来到城头之上。敌人竟是匈奴骑兵，目测兵力两万以上。郭缊和齐周很快就明白了，上当了。 “完了完了，匈奴人竟耍阴谋诡计，故意在楼烦掳掠，引诱张将军去追，然后再率军攻城。” “什么？”鲜于银听郭缊这么一说，也是傻了眼，心里紧张了起来：“那这可怎么办？” “鲜于将军，你不要慌，文和先生乃征北将军最信任的人，敌军雕虫小技，必瞒不过文和先生。龙吟军也会及时回转。” “我和郭太守都是文人，不谙战事，你是武将，须由你率广武城之兵，坚守数日。匈奴人都是骑兵，不擅长攻城，兵力虽众，却未必能破城。” 齐周在刘虞手下时，常与乌丸人打交道，遇事很快就能冷静下来。他看到鲜于银太紧张，便出言安抚，否则未战心怯。 鲜于银虽为战将，也曾出战，但从未遇到过如此兵力悬殊的情况。他听了齐周的话，深呼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了下来。 他接管广武城的兵力，开始部署防御。然而，匈奴人不打算给他时间，呼厨泉下令进攻。 匈奴人疯狂地推着云梯往广武城跑了过来。匈奴人常居河内、河东和并州之地，对汉人攻城时用的器械也有一定的了解，也会使用简单易用的云梯。 “射箭！射箭！”鲜于银赶紧弓弩射击。只是，匈奴人发动进攻太快，鲜于银刚接管城头，部署明显慢了一批。稀稀落落地弓弩虽给匈奴人一定的杀伤，却阻止不了匈奴人的冲杀。 很快匈奴人就冲到了城下，进入了弓弩的死角里，城头上的弓弩无法射到。鲜于银连忙让士兵丢石头向爬墙的匈奴士兵。郭缊和齐周也在组织士兵，去阻止匈奴人爬墙。 片刻之后，终于有匈奴登上城墙，与城头上的幽州军厮杀起来。经过最初的一阵慌乱之后，鲜于银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的指挥也越来越游刃有余。 匈奴虽有士兵登上城头，但想占据城头可不容易，鲜于银率军牢牢占据城头，不让匈奴人得逞。 城头上的幽州军慢慢地稳定阵脚，尤其是持弓弩的士兵，他们没有受到攻击，就能从容射箭。弓弩一阵狂射，阻止了匈奴人继续靠近城墙，导致匈奴人进攻后继无力。 呼厨泉也看到进攻无法持续，再加上天色已晚，便下令停止进攻。看到匈奴退兵了，鲜于银才松了口气，这也算是挡住了匈奴人的首次进攻。 匈奴退兵之后，鲜于银仍不敢大意，他连忙对军队进行重新调整，把原广武的守军撤到其他门去，把他和齐周从土垠城率来的军队带到城楼上来。 第二天，呼厨泉再度发动进攻，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再只是一味的攻城，而是以骑射反击幽州军的弓弩。只是，在弓弩这一块，幽州军一向都是占据优势。匈奴军连攻两个时辰，仍是无法撼动广武城，于是又停止进攻。 就这样，匈奴连续进攻了八天时间，却未能攻克广武城。呼厨泉着急了，这几天他之所以猛烈攻城，是因为他担心被他骗走的幽州军回转，他必须赶在龙吟军回转之前拿下广城，否则多日的努力功亏一篑，还白白损失了那么多兵马。 想了一段时间，呼厨泉咬咬牙，决定继续攻打广武城，争取两天内破城。 事实上，此时广武城的压力也很大，匈奴连日攻城，几乎每天都有匈奴士兵登上城头，短兵相接。八天时间，广武城战死已有一千多人，再加上受伤的，还能站起来的士兵已不足两千人。 呼厨泉连休息时间都不想给士兵，不管连日攻城所带来的疲倦，下令继续攻城。郭缊也经历过被鲜卑攻城，但与今日的匈奴人相比，那就差得远了。看来，匈奴人想要拼命了，似乎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广武城。 幽州军也是杀红了眼，看到匈奴人登上城便冲上去乱砍，完全不顾个人安危。城头之上不断上演攻防战，双方来回争夺城头。 匈奴人又连续攻了三天时间，广武城城头之上，幽州军的士兵越来越少，匈奴开始取得城头攻防战的优势。呼厨泉在下面观望，此刻他脸上露出了笑容，破城的时刻终于到了。 他的大军伤亡已有八千人，已是他的三成兵力，再打下去，伤亡必超出他的承受能力。 第227章 广武城破，廖化之威 鲜于银坚守了数日，他太累了，看到城头之上的战况，他自知已是无力回头。齐周和郭缊这段时间一直参与组织百姓，一起保障的后勤。两人也明白，这广武城多半是保不住了。 三人合计了一下，决定撤退。三人组织几百个士兵，从东门而出，向代郡方向而去。 呼厨泉终于看到胜利的曙光，当匈奴士兵占据了城头之上时，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占据城头的匈奴士兵把城门从里面打开，呼厨泉率军进入了广武城。十几天的猛攻，终于取得了胜利，此时呼厨泉的心情真是难以言表。 士兵们攻城太辛苦，该是享受成果的时候，呼厨泉下令纵兵掳掠两天时间。一时间，百姓被杀，财物被抢，女人被凌辱，广武城成了人间地狱…… 话说贾诩已是心急如焚，他只想快点赶回广武城，一路上几乎马不停蹄。大军急速行军几天之后，贾诩心中越来越不安，但下令重骑卸甲，当轻骑用，让廖化带着四千骑兵先赶回去，步兵随后赶到。 廖化得令，率军而去，快速行军四天时间，他便进入到广武县境内。虽然他知道情况紧急，但他仍安排士兵做好休息，同时利用士兵休息的时间派出斥候，往广武城方向探查。 傍晚时分，廖化终于得到消息，广武城被攻破了。一时间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要知道他跟征北将军已经有六年多了，从未见过有哪座城被敌人攻下。 征北将军多次讲过，战败损失的只是士兵的伤亡，而城池一旦被攻破，士兵战死，百姓被屠，财物被抢，这损失是无法估量。 廖化参加黄巾军，与底层百姓接触比较多，更能理解百姓的苦难。当年他能投刘鑫，就是因为他向刘鑫为黄巾军中的百姓求情，得到刘鑫的认可。 当然，他并不知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而另一个方面是刘鑫是穿越者，知道他的大名。 此时，廖化心中义愤填膺，总感觉胸口堵得很。他心里暗骂鲜于银、齐周和郭缊，真是三个窝囊废，手里也有四五千兵的，只要多坚守几天时间就没事了。唉，也不知道这三人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是死是活，如果活着的话，不知道是不是被俘虏了？ 他并不知道鲜于银等人已经尽力了，三人是弹尽粮绝时才不得已撤退。话说，龙吟军轻易被敌军引诱而走，也要承担不少的责任。 廖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此时不是想着是谁的责任的时候，而是他要怎么应对。 略微思考了一刻钟时间，他做出了决定，那就是夜袭匈奴军。据斥候回报，匈奴军正在城里掳掠，必不会防范有人会夜袭。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旦错过了，下次想要这样的机会都不可能。 在斥候去打探消息时，士兵已经休息了两三个时辰后，他自己也小憩了两个时辰，也是休息够了。 想到这里，廖化让士兵抓紧时间吃晚饭。时间刚到亥时，他率着四千骑兵开始行动。为避免马匹奔跑震动，让敌军发觉，他让士兵找来一些枯草和绳子，把枯草绑在马蹄上，这样就减小了马走路时的声响。 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大军到了距离广武城还有五六里路的地方，廖化让士兵把火把熄灭，避免敌军从城头上远眺看到火光。剩下的距离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摸黑而走。 很快廖化率军来到城外，他早就做好了安排。他从军中挑出十几个勇士，亲自带队，拿着钩抓从广武城西门城头的角落处爬上城墙。 匈奴士兵白天掳掠，又忙于收拾自己的战利品，累了就睡着了，哪里会想到晚上会有人偷偷爬城头。 廖化带着十几个勇士依次登城，然后从城头上悄悄下来，来到城门口处。匈奴负责看守城门的士兵正在靠在墙上睡觉，十几人过去，二话不说，便将正在睡觉的十几个匈奴士兵给杀了。 然后十几个勇士一起用力，从里面打开城门。门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慢慢开了。 这时，有匈奴士兵发现了被杀死的人，连忙大叫起来。这一叫声很快就惊动了匈奴人。 好在，廖化已经从里面把门打开，龙吟军骑兵顺利入城。骑兵们入城之后在门口处点头火把，然后冲杀进来。 廖化率军入城，看见人就杀，想来这个时候也不会有百姓出来。他手中兵力少，冲了个半个时辰，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慢慢地匈奴人开始组织了抵抗，且抵抗越来越大，与幽州军在城里的大街上战到一起。 龙吟军养精蓄锐，匈奴骑兵是劳累后被惊醒，又临时组织抵抗，坚持了不到两刻钟时间，便败了下来。廖化击败对方后，继续往广武城深处推进。 呼厨泉睡得正香时，被外面的冲杀声给惊醒，他心中大惊，猜想肯定是龙吟军知道上当后杀回来了。他赶紧集结军队，想着要过去交战，但后来一想，如今城内大乱，也不知道敌军究竟有多少。情况不明，贸然交战对他不利，还不如让军队带着掳掠的财物逃跑。 想到这里，呼厨泉不仅没有迎上龙吟军，反而是往北而去，从北门出城。 廖化率军杀了几个时辰，天蒙蒙亮，城内到处都是尸体。他杀红了眼，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匈奴人，但他明白，广武城夺回来了，虽然如今的广武城形同废墟。 廖化清点了一下自己的人马，发现只剩下不到两千人。他让士兵休息一下，再派些人到城外昨日驻军的地方，把因攻城而暂时藏起来的粮草带进来。 士兵在满是尸体的大街上睡了一觉，醒来后吃点干粮，然后才开始收拾尸体。 一些还活着的百姓也知道幽州军把广武城夺了回来。可是，城已破了，再夺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呢？他们也纷纷出门来，收拾自己亲人的尸体、寻找食物、鞭挞匈奴人的尸体等，整个广武城充满了压抑的情绪。 第228章 张辽破敌 此战廖化虽夺回广武城，但兵力折损过半，也只能留在广武城休整。 三天之后，贾诩和孙乾终于率军来到了广武城。贾诩得知广武城的情况，心中懊悔不已，恨自己草率而上了当。然而，大错已铸成，悔恨也没有用，让他孙乾处理广武城的政务，安置百姓，自率三千兵往西北方向而去，想去接应张辽。 话说呼厨泉从广武城撤出来时，他手里的骑兵只有一万人左右。与来时相比，已是折损大半。他也是懊悔不已，本来妥妥当当的计划，怎么就成了这个局面呢？ 虽然确实掳掠到了些财物，但与损失相比，这点收获微不足道。广武县和娄烦县合起来才几万人口，抢的东西都不够一万军队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愣是没抢其他县。如今他觉得自己亏大了。回去后，他得跟袁绍说道说道，让袁绍再付点钱财。 还有，前面不远就是马邑了，干脆在马邑再抢一把再走，大老远来一次也不容易。 他心里正打着如意算盘，突然听到前面有一阵马蹄声。呼厨泉的马是走着的，声音较小，但对方的马是奔跑，声音大很多。 “是骑兵！”呼厨泉吃惊了，这里怎么会有骑兵呢？幽州大军不是都回广武城了吗？ 来者正是张辽，那日从楼烦匆匆去了马邑，到了之后才发现，马邑什么事都没有。他又顺路回家看了一下，然后想着在马邑待几天看是什么个情况。 几天之后，他便收到贾诩派人传来的消息，顿时大惊失色。完了，要出大事了，他立马召集自己的军队，往广武城而去。 哪知他刚启程还没多久，便遇上了掳掠广武县而归来的呼厨泉。张辽急奔，没有及时派出斥候，又是一时没听到呼厨泉军队的马蹄声。等他听到时，双方都已经面对面了，距离只有二百多步距离。 张辽立即勒马，看向不远处的匈奴骑兵，很快他便判断出是敌军。呼厨泉也打了个停止的手势，让大军停止，然后看向张辽。如此相遇，看来是要打一场了。 呼厨泉心里不想打，这次他损失已经很惨重了，如今他不想再多死一个兵，只是形势不由人。张辽看到是匈奴人，心里恨得直咬牙，他想发动进攻，但目测敌军人数是他的两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都没有动，两支军队也就这么凝望着对方，现场的气氛太诡异了。一阵风刮了起来，刮起了尘土，张辽和呼厨泉都用手挡着风沙。 双方对望了半刻钟左右，张辽忍不住了，征北将军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都避无可避了，那就看谁是勇者。 想到这时，他举起手中长刀，大喊一声：“进攻！” 龙吟军骑兵听令，开始向匈奴骑兵冲过去。呼厨泉看到龙吟军骑兵冲过来，赶紧打了个手势，让自己的骑兵做准备迎击敌军。 突然，呼厨泉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龙吟军骑兵看着确实是冲过来，但手里却没拿兵器。难怪敌军徒手冲过来？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冲到大概百步左右，张辽打了个手势，龙吟军停了下来。 “取弩射击！”张辽又是一声令下，龙吟军骑兵从马上的一个袋子里取出弓弩，装上了箭。 呼厨泉这才意识到龙吟军所谓冲杀，其实只是吓唬他，目的是趁机缩短距离，并以弓弩射击。 “赶紧放箭！放箭！快！”看出龙吟军的意图，呼厨泉连忙下令，但已经晚了。龙吟军骑兵的第一轮弓箭已经射出，前面第一排骑兵目测有两三百人，上千支箭射来。 匈奴骑兵猝不及防，倒地不少。呼厨泉突然意识到他犯了错误，在广武时他见识过这弓弩的厉害，与龙吟军对射是没有意义的，肯定射不过。如此，他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舍弃一些士兵，直接杀过去。 “大军听令，杀过去！”呼厨泉连忙下令，改变了策略。 匈奴骑兵挨了两轮弓弩，才醒过来，手持短刀，嘴里一阵嗷叫着，朝龙吟军杀了过来。 一百步的距离，龙吟军又射出两轮弓弩，这四轮弓弩起码射死个五六百人。 眼前匈奴骑兵要冲到，张辽连忙下令：“前面的弓弩，收弩，散开，后面的军队，杀！” 一声令下，刚才前面持弩的骑兵骑马向两侧散去，后面露出的骑兵已经做好了冲杀的准备。张辽这作战方法和刘鑫在柳城附近对付阙机率领的鲜卑军如出一辙。 双方的骑兵撞击在一起，张辽更是身先士卒，冲杀了起来。战场之上，冲杀声震天，双方杀得你死我活。 时间过得快，两刻钟过去了，龙吟军似乎隐隐占据上风。呼厨泉目瞪口呆，他明明兵力占优，正面冲杀兵力只有自己一半的龙吟军，却还被敌军占据上风，这是怎么回事。 呼厨泉或许不理解，张辽却能理解，他带领的龙吟军乃军中精锐，如今又是气势高涨，就算硬挡两倍以上的敌军，也不至于落败。这是他率龙吟军打了无数胜仗，才获得的自信。 相较之下，呼厨泉的军队在广平武被廖化袭击之后猖狂出逃，军心不稳。一路上，呼厨泉并没有采取措施来稳定军心，而是想着怎么捞好处。他手下的骑兵个个只关心掳掠回来的财物，哪有心情打仗？两者相比，高下立判。 呼厨泉心中焦急，这么打下去，他必败无疑。想到这里，他连忙下令边战边退。 张辽窝着一肚子的火，岂容他轻易撤退？张辽一路追击，咬得死死的，慢慢地匈奴军形成溃败之势，士兵越发慌乱逃窜，连掳掠到的财物也丢了一地。 双方一追一逃，不知不觉张辽追了十几里地，匈奴人往北方逃跑，也越跑越远。无奈之下，他才停住脚步不追。另外，他也关心广武城的情况，很想到广武城看一下。 战后，张辽统计了一下自己的人马，发现伤亡千人左右，至于匈奴人，一路杀过来，他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留下四五百士兵收拾残局，自己又率军往广武城而去。 第229章 功与过 两天之后，张辽才来到广武城一看，顿时心中愤慨，广武城已是满目疮痍。街上看起来很平静，但视线所到之处的地上、墙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痕迹，例如血迹等。他看得出来，这里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廖化、孙乾见到张辽，向他汇报了广武城的情况。张辽这时才知道自己一时大意，被匈奴人给引走了，心中懊悔不已。 这次龙吟军判断失误，征北将军多半会生气，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瞒是瞒不住的，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战况汇报上去。四人虽有过，但龙吟军立功无数，这次也是击溃了匈奴军，算是将功补过了。就算征北将军生气，也会留有情面的。 话说刘鑫和许褚率着百来士兵正赶往邺县，刚到达蓟县的时候，便收到了田豫从代县传来的消息，说龙吟军为阻止匈奴人掳掠，往楼烦方向，匈奴人却兵分两路，侵犯了雁门郡，雁门郡被攻破。 刘鑫收到这个消息，知道这事情变大了，雁门郡被攻破，代郡就成了幽州西边的屏障。他二话不说，便改道往代县而去。 到了代县，他见到了从广武城逃回来的鲜于银、齐周和郭缊三人，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同时也知道后面的消息。广武城被攻破后，廖化夜袭匈奴，夺回广武城，而后张辽与匈奴相遇，一场激战，也击退了匈奴军。 后来，他收到了龙吟军四人签名的战事汇报，及悔过书，心里也颇为感慨。刚听到广武被攻破时，他心里确实很生气，恨不得重罚张辽、贾诩等人。城里人口和财物聚集，一旦被攻破，损失无法估量。 后来一想，战场上没有常胜的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龙吟军南征北战，战功无数，一次疏忽就重罚，等于抹杀了龙吟军几年的战功。更何况，出事之后，四人都写悔过书，在悔过书里也是各揽责任，没有推诿。重罚不可取，但轻罚是有必要的。 于是，他和许褚两人亲自去广武城看一下。张辽等四人看到刘鑫亲自起来，连忙一起去迎接，到屋内之时，四人跪了下来，向刘鑫请罪。 刘鑫假装生气，拂袖而去，唉！就罚四人跪一天时间吧！从上午一直跪到中午，刘鑫让廖化和孙乾先起来，廖化在张辽和贾诩决策错误时，夜袭匈奴，已经是将功补过了，孙乾在战事上并非决策者。 到了傍晚，刘鑫让人安排了简单的晚宴，才让张辽和贾诩起来。两人都跪得双腿发麻，站都站不起来。刘鑫只好让人把两人扶起来，再叫来廖化和孙乾，共进晚餐。 “我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城池是必须要守的，一旦城被攻破，我们的损失就大了。这次龙吟军虽击溃匈奴军，但广武被攻破，乃龙吟军之耻，我希望诸位知耻而后勇。” “我本要重罚你们，但你们曾立功无数，如若重罚，对你们不公，可若不罚，别人会认为我不公。” “然战事当前，我亦不想因处罚你们而 误了战事。今日罚跪，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让你们明白我军必功奖过罚。你们之过，我会记着，他日你们立了功，我便免了你们今日之过，如若仍是犯错，则数罪并罚。” “将军放心，我等必会杀敌立功，补今日之过。” “嗯！”刘鑫点了点头，今日这事也就算是过去了。 “对于匈奴来攻，你们有什么看法？”刘鑫又问。 “匈奴乃游牧民族，尊从强者，他们打仗向来直来直往，这种声东击西之计，他们一般不会主动使用，因为这在他们看来是示弱的行为。” “此次匈奴人袭击雁门郡，肯定是受袁绍指使，是袁绍的人让他们这么干。” 贾诩这几天也想过该怎么去防范匈奴，心中已有一定的想法。 “匈奴两三万大军前来，经张将军和廖将军两战，已是折损六七成以上。然近年来，我大汉边境祸乱，匈奴频频掳掠并州、河内、河东、河西等地，所获颇丰，如今匈奴大有崛起之势。” “这次战损，并不会真正影响到匈奴人的实力，我等不得不防。自五年前於夫罗被张将军杀死之后，这呼厨泉便成了匈奴的单于，此次呼厨泉战败，单于之位必会受到挑战，於夫罗有两子，一子乃刘去卑，年约二十岁，听说很是凶猛，另一子刘豹，据说是於夫罗死的前年生的，应该五到六岁了。” “只是不管是呼厨泉还是刘去卑，都与我军乃是大敌，所以我军夺了并州之地，不得不防他们。” “其实并州并不富庶，为何匈奴会来我并州呢？”孙乾提了个问题。 贾诩看了一下刘鑫，才回答这个问题：“将军对匈奴、乌丸和鲜卑等异族态度强硬，使这些异族深为恐惧，担心自己会落得与乌丸人一样的下场，所以，袁绍只需随便许诺点好处，他们便会出兵。” 刘鑫也明白他对异族态度强硬，才会导致这些异族个个与他作对，但他还觉得自己委屈，他与乌丸、鲜卑、匈奴之间的恩恩怨怨，都是这些异族先挑起来的。他不过是事后报复而已。 “这次我攻袁绍，鲜卑、匈奴皆出兵攻我边境，我军迟早会南下，如若任由鲜卑和匈奴骚扰我后方，必会掣肘我军南下，所以我打算，此次拿下袁绍之后，我军需调整战略，应对北面的鲜卑。” 贾诩一听刘鑫的话，随口反驳：“将军要慎重考虑，鲜卑、匈奴乃游牧民族，与我大汉交战数百年，我大汉皆奈何不了他们，反而拼命修筑关口要塞，来防其南下，实是无奈之举。” “若要北上，天气、环境等我军皆处于不利的位置，天时地利皆不在我，想击败鲜卑大军更是难上加难。” 看到贾诩先把难处说了一遍，刘鑫虽知他讲的是实情，但心中略有不悦：“文和，并非我不知，只是我军边境从辽东、玄莬到并州，皆与鲜卑、匈奴接壤，这边境线都有三千里路了。” 第230章 防范匈奴之策 “今我军与鲜卑已势同水火，如不解决鲜卑，我军又岂敢南下？届时我军南下，转战两三千里路，鲜卑作乱后方，我又该如何？” “鲜卑问题，我大军是躲不过的，那只好去面对他。高句丽盘踞东北数百年，我大汉又何曾解决过？其难度恐怕不下于鲜卑，可如今高句丽国祚已为我所除，消失于这世界之上。用不了多久，我龙腾军还能继续南下，剿灭沃沮、三韩等国。”刘鑫不知道的是，此刻张合已经开始动手了。 “我座下如今是猛将如云，又有文和、公达、公与和元直等智者，我就不信集你们之力，还想不出解决鲜卑的办法。我不一定是非占据鲜卑人之地，但必须一战击溃鲜卑，使其丧失再战之力，我军便能赢得时间。” 贾诩听了刘鑫的话，知道刘鑫意已决，便不再反对：“好，我必助将军，击破鲜卑。”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又说：“将军，鲜卑与匈奴虽相互为敌，但我军若对付鲜卑，则鲜卑和匈奴反而会站到一起。另外，此次与匈奴交战，我军与匈奴已撕破脸，雁门之地，还是要防范匈奴卷土重来！” “哦，你有何计策？”刘鑫知道贾诩的性格，如果没有事先准备，他也不会主动提起。 哪料，贾诩却摇了摇头：“若击败袁绍，我军可趋势夺取并州太原、西河、上党等郡，可雁门郡西侧的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地如今已是匈奴人来去自由。” “如若我军他日攻鲜卑，对匈奴只能以守为主，则需要在雁门郡建造防线。” “另建造防线？”刘鑫皱起眉头来：“怎么建，对了，雁门先汉时不是有古塞吗？”刘鑫想起了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雁门关，只是汉朝似乎并没有雁门关之名。 贾诩开始给刘鑫科普历史知识：“数百年前，赵武灵王曾在雁门郡建一古塞，以防匈奴，后我大汉建立，设雁门郡治所为阴馆县，在此古塞的东南面，仍以古塞防范匈奴。” “先汉武帝之时，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出塞北击匈奴，大获全胜，这雁门郡治所亦往北移到广武城，然而广武城已在古塞的北面，反使古塞丧失作用。” 也就是广武城所在的位置在历史上雁门关的北面，除非刘鑫放弃广武，将雁门郡治所重新移入关内。只是贾诩明白刘鑫的脾气，断不可能放弃领土。 “那你说这防线要怎么建？” “雁门古塞在广武县与代县交界之处，若我军能利用古塞，作为拱卫幽州西面的屏障未尝不可，广武城亦不用弃，仍是以士兵坚守，若广武失守，则雁门古塞则成为新的屏障。” “袁绍若败亡，我军兵锋所指，必是张燕，顺势拿下冀州西面的太原、西河、上党等郡。至于其余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郡，将军仍需慎重考虑，这些郡如今已是汉胡杂居之地，匈奴人来去自由，汉人已经不多了。” 此时除了张燕带到山里有人口外，整个并州也就大概六十万人。汉人集中于雁门、太原、上党等与冀州、幽州相连之地，其他地方乃河套地区，比邻草原，一直都是北方游牧民族活跃的地方。五原、朔方、西河等郡都是汉武帝北击匈奴扩大了汉朝的领土，才建起来的。 “如若占据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郡，恐怕会引起匈奴人的忌惮，我军对匈奴以稳为主，这对我军不利。”贾诩显然并不赞同占据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郡，认为此举会激化刘鑫与匈奴的矛盾。 “可若占了呢？”刘鑫也不确定是不是要夺取这些地区，但仍想问清楚贾诩是否有应对之策。 贾诩想了一下，又回答：“占了这几个郡，我军要防范的地方多了，届时比较可靠的做法是，选择一个地方建造关口，以关口坚守，只要关口还在我手里，匈奴人必不敢轻易进入并州。” “只是仍难以防范匈奴人掳掠周边郡县。当然，这些郡县也没什么好掳掠的。” 刘鑫也听得明白：“你是说，建造一个要塞，让匈奴人不敢深入并州，但却无法阻止匈奴人掳掠。” “正是如此，将军请勿气馁，若要防匈奴南下，靠一两个关口或要塞肯定挡不住的，这道路四通八达。数百年前，周秦、赵、燕诸侯等都曾各自修筑长城，我朝亦是如此，若想彻底阻挡匈奴人，唯有把这长城连起来，但如今长城已破败不堪，我军修之亦无用。” “我军在广武城的西面和北面各修一座关隘，这关隘易守难攻，只要有两座关隘在，匈奴就颇为忌惮，就算敢南下，亦不敢深入。如此我军就以最小的代价来发挥最大的效果。” 刘鑫算是听明白了，按贾诩所说，他是不可能完全防止匈奴人南下的。相对来讲，还不如花小一点的代价，在广武西面和北面各建一个要塞，在并州形成一道防守，让匈奴人忌惮。 “那这两个关隘或要塞什么的，应该修在哪里合适？” 贾诩想了一下：“广武城北面约四百里的地方，是善无县，这里地形险峻，适合建造关隘。” “至于广武城西面这个，可以建在五原郡九原县，距离广武约六百里地。若匈奴人敢进入并州，九原、善无、广武三处兵力形成包围圈，匈奴插翅难飞。”九原，刘鑫对其印象只有一点，那是吕布的故乡。 “当然，将军不占据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郡，亦无需在九原建造关隘，只须在善无县建一关隘，与广武一起拱卫幽州北方及并州雁门、上党、太原等几郡，足以防范匈奴。” “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郡也没多少汉人，就算有，也早被匈奴人抢干净了。这几郡目前对我军毫无意义。他日，我军击败鲜卑，再回来对付匈奴，亦是易如反掌，届时再将这几郡给占回来！”贾诩再次重申了他的想法。 第231章 灭袁之战(五)黑山军之乱 刘鑫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做了决定，采纳贾诩的做法。即攻袁之后，先拿下上党、太原二郡，不管定襄、云中、五原、朔方等地。他的考虑是兵力分配的问题，如果占据这些郡，修筑关隘，他必须派兵驻守。如此一来，兵力就会被分散，这对他不利。 相较之下，他更希望能够紧缩兵力，如此他就有足够的兵力去攻略鲜卑。当然，这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正在和袁绍开战，就想着并州之地，真是得陇望蜀。 “那就用文和之计，先不管朔方等郡，在雁门郡北部善无县寻找一地建造关隘，这事我交由齐周和鲜于银负责，郭缊仍镇守广武城，要尽快让广武城恢复民生。” “另外，龙吟军先暂留广武城，在此处休整，助郭缊稳定广武城的局势，随后清剿散落在雁门郡各地的匈奴人。两个月内必须完成，之后，龙吟军做好准备，等候我的指令，我指令一到，挥军南下，占据太原、上党二郡。” “你们无须管张燕，我会前往邺城，若张燕不肯降，我断不会让他回太行山，如进军并州遇到抵抗，则视为敌方，皆可动兵，无须等我指示。” 张辽等人听了，都点了点头。把事情安排好之后，他便启程，往邺城而去。 …… 邺城。 季雍把邺城以北的冀州各郡全都打了一遍，把袁绍打得只剩下一个魏郡，即邺城所在之处。当然，平原也在袁绍手中。袁绍准备调回在魏县驻扎的一万大军，回来拱卫邺城。 季雍回来后，太史慈让人传信给张燕，告知幽州军已拿下冀州各郡，再次与张燕约定时间一起攻城。 此时，张燕的心情感到很复杂，自己出兵攻略邺城，征北将军只是承诺给一些财物，所占领的城池却没他什么事。后来他又想，他以太行山为根据地，要城池有什么用？若出了这太行山，黑山军很快就会覆灭。 他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袁绍亡了，他该怎么办？黑山军又将何去何从？ 夜黑了，张燕心事重重，却始终睡不着。外面突然有些嘈杂声，他赶紧坐起身，莫非又是袁军袭营？ 自从上次被袁绍大军袭营之后，张燕谨慎了许多，大营的戒备也严了许多。 “张帅不好了，不好了！”士兵匆匆跑了进来。 “何事惊慌？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白帅的士兵突然攻击我营寨！”白帅指的是张白骑，因他也姓张，士兵就称他为白帅，与张燕有所区分，同样的，士兵称张雷公为雷帅。 “什么？张白骑攻我大营？”黑山军各渠帅各有部下和士兵，分开扎营。 张燕此时很是气愤，他和张白骑曾多次发生冲突，但双方都没撕破脸，毕竟都是黑山军一脉。 他无暇多想，连忙出去，调动士兵，往骚乱的方向而去。此时双方的军队已经打得你死我活，张燕过来后大喝一声：“住手！住手！” 正在打斗的双方都下意识地停了手，张白骑的人虽不必听张燕的话，但张燕是大首领，自有威严。 “白骑，这是怎么回事？”张燕拿着火把，找到了张白骑。 “哈哈哈哈！张燕，你何必明知故问，刘鑫夺了邺城，我黑山军从此孤掌难鸣，必会灭亡，你乃自取灭亡。” “白骑！你……”张燕气极：“有什么话你直说，你我兄弟多年，皆为黑山军一脉，何苦自相残杀？” “我说了你会同意吗？实话告诉你，曹将军派人来找我来，许我好处，让我退兵，要想保住我黑山军，唯有和曹将军合作。” “曹操？白骑你糊涂呀！征北将军与袁绍之战，与他曹操何干？曹操如今正与吕布交战，后方不稳，岂会干涉刘袁之争？你莫不是上了别人的当？”张燕此时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再者，你若想退兵，跟我明说，直接退了便是，何苦袭击我大营？” “张燕，糊涂的是你，曹将军不欲让刘鑫夺了邺城。你我如今已是恩断义绝，何必多言？” 张燕好话说尽，张白骑却不当回事，此时张燕也恼怒起来，他一声呵斥：“张白骑，你无情就别怪我不义，今日我杀了你，好让你知道我张燕之威名。” 他一说完，便率军与张白骑厮杀起来，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张燕能被各渠帅推为首领，并非浪得虚名，他率军一阵冲杀，把张白骑杀得连连后退。 张燕不敢追击，只是让士兵射箭，以阻止张白骑的士兵靠近营寨。 突然，大营的另一侧也有更大的嘈杂声。张燕感到疑惑，张白骑却大喜过望。 张燕似乎感觉到张白骑的得意，又是一声大骂：“张白骑，是不是你在搞鬼？” “哈哈哈哈，你猜对了，你真以为咱们黑山军只有我对你满吗？” “是谁？” “那是张雷公！” 张燕此时咬牙切齿，如果只是张白骑一个，他还不怕，加上张雷公就不一定了。他必须尽快攻破张白骑，否则一旦被两人夹击，那就万事休矣！ 想到这里，张燕发起狠来，再无顾忌，率着手下的亲信士兵，冲出营寨，向张白骑冲去。张白骑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连连后退。 大营中一些营寨已经起火，士兵开始慌乱。张燕却不管这些，只是一味地攻击张白骑。 张白骑被张燕的悍勇给吓到了，他的军队很快呈溃败之势，士兵往自己的大营退去。张燕穷追不舍，一口气追击到张白骑的大营，准备一鼓作气，攻入大营。 此刻张白骑也有些傻眼，原本是他在攻张燕的大营，打着打着，变成张燕攻他的大营。黑暗之中，一支弓箭射向张白骑，他躲闪不及，箭射入他的肩膀，张燕看到机会，上前一刀砍下张白骑的头。随后，他高举张白骑的头大喊：“张白骑已死，投降者既往不咎。”边喊几声后，士兵开始停下手来。 第232章 灭袁之战(六)张燕的决断 黑暗中，张白骑的士兵虽看不到头是不是张白骑的，但没听到张白骑说话，又被张燕之勇所震慑，很快就抱头投降。 张燕大喜，他让人收拾残局，然后又率军回自己的营寨。他在营寨外面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朝张雷公大营的方向冲杀过去。很快他就杀入张雷公的大营，一阵冲杀，把张雷公的士兵杀得丢盔弃甲，败逃而去。 张雷公一看张燕不管自己大营，却去冲杀他的大营，心中又惊又怕。张燕率军回转，那岂不是表明张白骑已经完蛋？他没有空多想，便率自己的军队回到大营，与张燕打了起来。 此刻，黑山军的内斗已经白热化，我打你，你打我，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半刻钟之后，张燕让张雷公见识到了他作为首领的本事，他一刀把张雷公给杀死了。 连续杀了张白骑和张雷公，张燕心中大定，又想到不知道其他渠帅在干嘛？正想着，突然有人叫他：“张帅！张帅！” 来者是另一渠帅于羝根，后面还跟着一些士兵。 “原来是于帅。”有了前车之鉴，张燕不知道于羝根的态度，心里有些警惕。 “张帅，那张雷公袭击你大营，我不知道情况，但派人阻止，只可惜打不过他，被他所败。” 张燕听了于羝根的话，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于羝根没有背叛。突然，于羝根身后两个身影，一左一右拿刀刺向他。 张燕武艺高强，往后一闪，大喝：“你们是谁？” 此时于羝根也拔出刀来，三人对着张燕一阵乱砍，事发突然，张燕的士兵并没能及时反应，他危在旦夕。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远处向来一支箭，射在于羝根的胸口上，于羝根倒地不起。张燕再次往后退，勉强躲过另外两人的袭击。 此时，张燕的士兵才醒过来，上前护着张燕。 “杀！”张燕被这三个人偷袭了一把，差点命丧黄泉，心中岂能不气？他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发动攻击，他自己也攻了上去。 此时又有一支军队过来，却与张燕的军队联手，攻打于羝根的军队。仅一刻钟时间，于羝根带来的士兵已被消灭殆尽。张燕也活抓了偷袭他的那两个人。 “李帅！刚才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刚才一箭射中于羝根的人，正是黑山军的另外一个渠帅李大目。顾名思义，就是此人眼睛大。 “张帅，想不到我黑山军如今至此！唉！”李大目心中有些悲痛！五个渠帅来攻邺城，如今内斗死了三个。 “非我之意，他们先动手我，我不得不反击。” “那我等如今该如何？” 张燕怒火攻心，一把抓住刚才偷袭他的两个人中的一个：“公孙续！为何要杀我？”原来，刚才偷袭他的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和堂弟公孙范。 “哈哈哈哈！”公孙续狂笑起来：“张燕，当年我父亲待你不薄，屡屡资助于你，我让你出兵为我父报仇，你不答应也就算了，竟反反过来为我父的仇人效力。你可真是恩将仇报。” 张燕怒火未消，听到公孙续的话，如火上浇油：“你父资助于我，他与袁绍交战，我哪次不出兵？我黑山军为你父与袁绍交战数次，死伤上万，你父就给了点财物而已，你还如此大言不惭？” “你与袁绍交战，是因为袁绍要剿灭你黑山军，你才与我父联合，你却顺手收取我父亲的财物。” 张燕感觉自己要被公孙续给气炸了，只是他又不屑与公孙续一个小屁孩争吵。 突然，不远处又有喊杀声，朝着这边杀了过来。张燕和李大目惊疑起来，三个渠帅已死，还会有谁呢？ 喊杀声由远及近，有败退的士兵跑了过来。 “渠帅！渠帅，是邺城的军队！”张燕和李大目大惊。 “张帅，如今该怎么办？营中已是这般模样了，袁绍大军一冲杀，我军就完了。” 张燕冲杀了一个晚上了，早已身心俱疲。他想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声。 “撤退，向北撤去！” “撤去哪？” “投靠征北将军！”此时，张燕终于做出了决定。在大行山里，黑山军仍有一两万军队及数十万百姓，但张燕明白，如今他已实力大损，山里的渠帅是不是支持他还说不定。 对于他而言，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投靠刘鑫，交出军队和百姓，换取他和李大目以及留在山中的渠帅的一个前程。 李大目稍微愣了一下，也知只能这样了，便点头答应了。 张燕又叹了口气，为公孙续和公孙范解开绳索。 “我虽与你父相交，但我不欠你父亲的，今日你欲杀我，我本杀了你，我念你是故人之子，便放了你。袁绍杀了你父亲，若抓到你们俩，你们必死无疑，能不能逃脱生天，就看了你的运气了。” 说完，他和李大目率着剩下的军队往北面撤退，只留下公孙续和公孙范两人。半个时辰之后，两人率着余下的三千士兵走远了。 张燕转身看着大营的方向，心中伤心欲绝，自己多年努力，毁于一旦。这不仅仅是兵力的损失，而是整个黑山军分崩离析，全都毁了。 行军两个时辰后，张燕让士兵休息一下，自己静下心来，思考良久。 “张帅，你还在想昨晚的事？”李大目突然问道，张燕点了点头。 “张帅可否听我一言。”张燕听了李大目的话，心中很奇怪李大目会有什么想法。 “我黑山军一脉本就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以往数个黄巾渠帅的人投靠了张帅，张帅怜惜百姓，才收留了他们，才与袁绍周旋。” “可是这些人却时常前往冀州，掳掠百姓，致使我黑山军别人轻视，以为盗匪，可张帅自己却未掳掠过什么。” “张帅乃先帝册封的平难中郎将，岂能再干那土匪之事？今征北大将军仁政爱民，百姓赞之，张帅本无心权位，我亦是如此，我们投靠征北将军，只要征北将军善待我黑山军的百姓，张帅便是卸下重任了。日后不贪恋权位，张帅可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第233章 灭袁之战(七)求援 李大目的话倒是让张燕有了些感触，他看着李大目，心里想开了些。可是，自己真能放下吗？ 休息完后，张燕等人继续赶路，一天之后，大军来到了邺城北门，找到了太史慈和沮授。 沮授从张燕口中得知黑山军发生的一切，心中很是懊恼。大意了，真是大意了，袁绍搞不定龙跃军，却看出黑山军有漏洞。黑山军真是一群扶不起的烂泥，两万余大军毁于一旦。 事已至此，沮授也只能先安抚张燕和李大目两人，让人收拢了两人的士兵。他和太史慈、闵纯和季雍商议该怎么办？ “今日之事乃我之过错，我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黑山军竟如此不堪一击。”沮授先是自我检讨：“恐怕那张燕自己还蒙在鼓里，曹操正与吕布交战？哪有空插手我军与袁绍之间的事，多半是袁绍的人，冒充曹操，与张燕手下的渠帅勾结。” “张燕不察，其手下渠帅纷纷被挑拨而叛变，导致今日之祸。” “军师，这是人家黑山军的事情，与你何干？你也不必自责，现在的问题是我军该怎么办？”太史慈可不认为这事和龙跃军有什么关系，他更关心这仗接下来该怎么打下去。 “我军兵力含张燕的降兵，才只有两万五，袁绍的兵力已与我相当，想攻克邺城已是十分困难。” “如若袁绍自恃兵力，出城打野战，我军还能凭借骑兵之利，攻破于他。如袁绍坚守不出，凭我现有兵力，已无力攻下邺城。” “看来我军只能向在南皮龙啸军求援了。”沮授不大想向龙啸军救援，因为龙啸军也有自己的任务，但此时邺城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最初的计划已经不具备实现的条件了，龙啸军也没有机会夺平原。 “可若龙啸军支援，平原的袁军会不会攻南皮？”太史慈问道。 “不会！”沮授很快就给出了个否定的回答：“如果邺城不保，他们占据南皮又有什么意义？再者，南皮是那么容易攻下来的吗？” 众人商量了半个时辰，终于确定了下来。太史慈以龙跃军统帅的名义，向在南皮的赵云请求支援，同时他又让人将此事快马汇报给刘鑫。在此期间，太史慈也停止了攻城。 然而他哪知道，三天以后，刘鑫和许褚便来到了邺城。 从广武到邺城约一千五百里路，也是够远的。刘鑫和许褚等人也是日夜兼程，花了十几天才来到了邺城。 得知邺城前线的战况，刘鑫并没有太大的感情波动，只是黑山军如此不堪一击，还是超乎他的想象。 后来他又一想，黑山军本质上就是一帮裹挟着百姓的土匪，其战力也只是那么一回事，哪能跟各诸侯的军队相比。无论如何，张燕来投，对他都是有好处的，他先接见了张燕和李大目。 张燕和李大目见到了刘鑫，两人感到很紧张，因为这将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 “张帅，李帅，对于你军中之事，我亦感到遗憾，想不到袁绍竟如此奸诈，战场上打不过你黑山军，竟使出如此毒辣手段，冒充曹操去策反你手下的渠帅。” 张燕听到刘鑫这么说，更坚定了他以前的想法，这一切都是袁绍搞的鬼。如今，他心里把袁绍恨得直咬牙。 “将军，张帅之名已是过往，将军直呼我名张燕即可，黑山军亦是名存实亡，今日我愿举兵投效将军。只是……”张燕犹豫了一下：“还请将军善待黑山军的数十万百姓。” “哈哈哈哈，你多虑了，既投靠于我，那便是我的子民，我自然会善待，你们放心便是。” “早闻你乃忠义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当年你名为褚燕，因张牛角有恩于你，在他死后，你便改名张燕，数年来一直为他一帮手下谋出路。” 张燕听到刘鑫有夸奖之意，心中略有欢喜：“多谢将军夸奖。只是黑山军无能，被袁绍大军击溃，误了将军大事，真是惭愧。” “我刚才已经说了，此乃袁绍狡诈，与你无关，你能投奔于我，已是作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日，你一定会为今日的这个选择而感到庆幸。” 张燕这下才稍微安心下来。或者是紧张过头，李大目全过程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有一事，我还要劳烦两位？” “将军请说？”张燕赶紧躬身问道。 “还烦请两位回一下并州，收拢黑山军余下的军队，届时可进驻太原郡晋阳城，我任命你为太原郡太守，为我驻守太原之地，如何？” 在刘鑫看来，张燕如能搞定他手下的百姓，已是大功一件，让其镇守太原，一则因为张燕长期活动于太原一地，对太原也比较熟，更容易得到太原百姓的认可。二则让张燕就地为官，也免于让张燕过于担心。 只是这样做也有风险，若张燕图谋不轨，则后患无穷。刘鑫这是给张燕释放了善意，告诉张燕，他信任张燕。 果然，张燕听了心中一动，他刚投靠过来，就被任命为太原太守，这官职虽不算太大，亦是实权官职。 “可是将军，黑山军仍有上万军队，若是以这些兵驻守太原，会不会不妥？”张燕小心谨慎，不敢轻易答应。 刘鑫略微思考：“你是以为我让你带这些旧部下，便是不忌讳于你，所以心中反而不安？” 刘鑫这话说得太直白，让张燕出了一身冷汗：“将军，我并非此意，只是……原来黑山军有过掳掠的经历，如今我投将军，恐有些人不服，这些人可能会骚扰百姓。” 刘鑫明白张燕的话只是个推辞，黑山军在太原一带多年，该掳掠的早就掳掠了。 “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但……”刘鑫略微思考，又说：“你收拢军队后，仍进军晋阳，我会另外派军队，从雁门郡南下，届时会有所安排。你配合便是。” 张燕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明白，刘鑫早有安排。如此，他便无话可说了。 第234章 灭袁之战(八)南皮出兵 随后，刘鑫安排张燕和李大目离开大营，向太原而去。离开时，他允许张燕带走那投降的三千军队。张燕开始还不肯，想单枪匹马去收拢军队。 虽然张燕有这个勇气，但刘鑫不能拿这个来开玩笑，张燕既然来投了，他对张燕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张燕和李大目离开之后，刘鑫把太史慈、沮授、闵纯和季雍四人召集起来，商议对策。 “将军，此事是我行事不周，导致黑山军兵败……”沮授一上来就道歉。 “公与，天下哪有事事如意的？今日之局面非你造成！袁绍乃出身四世三公，名气之旺，还在我之上，他手下谋士可不弱，能想到这计策使黑山军崩溃，也是大智之人。” “张燕收拢各地盗贼，组成黑山军，他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他能保护这些人，又能带来一定的利益，可仅凭这些，并不能让他真正意义上掌控这支军队。” “这些盗贼在黑山军中乃是独立的，一旦张燕无法提供持续的利益，这些人就会背叛于他。” “张燕为人还是忠义，只是他以为自己忠义 别人也会对他忠义，那是他想简单了。” “还是主公想得透彻。”沮授也感慨起来。 “今日局势，你等有何看法？”刘鑫又问。 沮授把几个人商议的情况说了一遍，由赵云出兵支援，这做法他也能接受，如今也只能这样的。 “好！那就这么办！” …… 七天之后，赵云便收到了太史慈的书信，请其出兵，向邺城一带靠拢。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便把徐庶、严纲、单经和王修等人召集在一起商议。 “如今我军龙跃、龙耀两军和黑山军围攻邺城，不料黑山军中了袁绍的诡计，已是全军覆没。龙跃军太史将军书信在此，希望我龙啸军出兵，我该如何决策？” 徐庶沉吟了一下：“我军本来的计划是，龙跃龙耀两军和黑山军攻邺城时，若平原出兵，我军顺势南下夺取平原。可黑山军全军覆没，龙跃军就算兵力无大损失，两军兵力与邺城相当，攻破邺城已是很爱困难。” “如此平原无须支援邺城，我军亦无机会夺取平原，出兵邺城也是可以的。我军出兵，南皮空虚，平原必蠢蠢欲动，这反倒对我军有利。” “军师此话怎讲？”严纲问了一句。 徐庶进一步解释道：“袁绍上一战败北，此时已是畏惧与我军野战，他必是严令平原之兵坚守不出。敌人坚守，我军攻城又兵力不足，实无良策，若能把敌人引诱出来，我军野战破之，机会更大。” “可是军师不是说，袁绍必严令平原不得出兵吗？” “哈哈哈哈！”徐庶笑了起来：“袁绍严令不假，但袁谭未必会听呀！” “袁谭乃袁绍长子，年纪二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其手下之将张南、焦触，也从未与我军交过手，虽有辛评和郭图两位谋士辅佐，但我派人暗中调查过，袁谭对两位谋士并不怎么尊敬。” “那军师认为我军该如何出兵？”这次问的是赵云。 徐庶早有考虑：“龙啸军全军出去，我与夏侯司马、单将军率轻重步兵一万人前往邺城，支援攻城，重骑卸甲，赵将军和严将军率八千骑兵潜伏于南皮周边，王县令率五千士兵留南皮。”单经和严纲如今都是龙啸军副将，王修任南皮县令。 “如平原有步兵出动，赵将军和严将军以骑兵破之，乃易如反掌。”自从刘鑫灭了乌丸之后，袁绍已丧失了最可靠的马匹来源，其骑兵又在上次中山一战中折损。如今袁绍骑兵不多，平原驻守之兵也皆为步兵。 徐庶这等出兵方式，也深得赵云的认可。一番商议之后，众人开始各做准备。次日，众人率军出发。 为避免敌军的怀疑，以及被敌军斥候探查到龙啸军的真正意图。赵云和严纲率军与徐庶等人所率之步兵一同出发。 大军行军三天时间，来到渤海、清河、平原三郡交界之处的条县。当天午后，徐庶便停止进军，并向周围二十里范围内广派斥候，以确定是否有敌军的斥候在探查战情。如有，则将其消灭或驱走。 当天夜里，赵云和严纲率八千骑兵悄然往北而去。北面是刘鑫的地盘，更容易瞒过敌军的斥候。赵云和严纲率骑兵狂奔百里，调头往东，绕过南皮县，再南下到鬲津河的北岸。 鬲津河是条古河，位于南皮与平原之间，据说是大禹治水的地方。实际上，龙啸军的骑兵，花了三天时间，在南皮百里的范围内绕了南皮一圈。 南皮大军出兵向邺县方向进军的消息，在五天后就传到了平原。袁谭召集张南、焦触、辛评和郭图四人商议情况。 “今日，斥候来报，南皮县出兵两万，向邺城方向而去，看来他们想以重兵包围邺城。” “公子，这是斥候传来的？”郭图自上一战败后，对幽州军已如惊弓之鸟，他变得很是谨慎。 “正是，南皮出兵后，有三个斥候随后跟踪，跟了三天时间，一直到条县，才返了回来。” “那斥候没有继续跟下去吗？” 袁谭有些不耐烦起来：“公则你这是何意？条县距离南皮有一百里出头，距离我平原亦有百里以上，这正是斥候探查的范围内。斥候若是跟下去，如何及时回报情况。” 郭图也知道自己问过了，显得有些多疑，便解释说：“公子，我只是谨慎而已。” “南皮原本驻军幽州什么龙什么军的！”袁谭对幽州大军的番号很是疑惑，老是记不住：“兵力有两万多，如今经斥候确认已出兵两万左右，如今南皮兵力空虚，我有夺南皮之意，诸位怎么看呢？” 张南听说要打南皮，心中一阵兴奋：“大公子，此乃天赐良机，我等抓住机会出兵，幽州已出大军必不能及时回转，我军攻南皮易如反掌。” 第235章 灭袁之战(九)诱敌 “大公子不可！”辛评出言阻止：“那赵云打仗沉稳冷静，既已出兵，必不会对南皮不加防备，大公子草率出兵，恐大祸临头啊！” 袁谭一听辛评的话，脸刷得就变了，显然辛评的话不合他心意。 “我亦认为不可。”郭图也表示反对：“主公给的命令是，坚守平原，等他的指令行动，如若大公子出兵南皮，主公必会不喜。况且，仲治之言亦有理，赵云狡猾无比，可能有诱我出兵之嫌。” 袁谭听到郭图提他父亲，心中大为不悦，这明显是拿父亲来压他。 “公则先生，如若幽州大军攻上门来，我指挥士兵作战，是不是也要向父亲请示，我才能指挥，或者士兵才会听我的指挥！” 这话有点胡搅蛮缠，郭图听了，也知袁谭对他的话不满，他又进一步解释：“大公子，赵云出兵邺城，邺城必会陷入包围，邺城危矣！大公子出兵南皮，若主公得知，必会误会公子不顾其安危。” 袁谭听了郭图这话，顿时无精打采起来，以他父亲的性格，搞不好真的会这么认为。 郭图又继续说：“大公子得以管控平原，乃主公信任之故，如若大公子违背主公意愿，主公必不喜，还望大公子谨慎考虑。” “大公子，公则之言虽有理，但邺城乃天下坚城，有三万兵力，幽州军想攻入邺城，则需十万大军都未必能做到。即便赵云率军去了邺城，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邺城。” “而南皮兵力空虚，岂不闻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再者，我军攻南皮，乃围魏救赵之策，赵云亦无心攻邺城，而想着返回南皮，如果邺城之围得解。”说话的是焦触，显然他支持出兵南皮。 “焦将军，请勿胡说。幽州乃养马良地，刘鑫又击破乌丸，占据乌丸的马场。幽州骑兵野战之强，远超我冀州军。”辛评反驳了焦触。 “如我军出兵，幽州骑兵回转，以骑兵应对我步兵，我军顷刻间覆灭。” 袁谭听了辛评的话，大为生气：“住嘴，仲治先生，你不过比我痴长几岁，我便尊敬你，可你说话要知分寸，两军还未交战，你便心生怯意，鼓吹幽州军如何强大，我军如何不堪一击，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是何道理？” “我军士兵也是能征善战，张、焦两位将军都是猛将，何惧幽州军？” 辛评被袁谭这一骂，心中的怒火蹭蹭直怒。要是袁绍骂他，他还能忍，可被年纪轻轻的袁谭骂，他这张老脸可就受不了了。可他不敢发火，只好强压怒火。 “尔等知我为何要打南皮吗？五年前父亲离开雒阳，被董卓任命为渤海太守，便来到这南皮，南皮乃我父起兵之地，对父亲有重大的意义。” “五年来，父亲南征北战，连破韩馥、曹操、张燕、公孙瓒等，占据这冀州之地。然当年出于大局考虑，父亲将渤海让给了公孙瓒。此后，父亲无一日不想夺回渤海，一年前本有机会夺回，却又被刘鑫给抢走了。” “我若能夺回南皮，父亲必会高兴，我袁氏亦会崛起，击败刘鑫，夺其幽州之地。” 袁谭这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张南和焦触听了连连点头：“公子好志向！” 如果是平时辛评和郭图听了，也会夸奖一番 但两人认为袁谭根本就看不清形势。幽州军的野战能力，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只有亲历战场，才会感受得到。 袁绍、张南和焦触从未与幽州军队交过战，如初生牛犊一般，不会惧怕。郭图和辛评就是经历过了，才会心生畏惧，才建议要坚守平原。 “大公子，还请慎重呀！”辛评感觉不管自己说什么话，袁谭都不会听，只能苦苦哀求。 郭图看了一下辛评，又看了一眼袁谭，叹了一口气：“我支持大公子的决策。” 辛评一听郭图的话，心中一阵恼怒，刚才郭图还激烈反对来着，转个身时间就同意了，真是见风使舵。 如此一来，就只有辛评一个人反对。袁谭看到手下人意见基本统一，那就不客气了。 “好！张将军和焦将军回去准备，明日我亲自率军一万五，出发攻占南皮，公则先生也随行吧！仲治先生就留下来镇守平原。” 辛评不同意他的意见，他只好将辛评留在平原。 第二天，袁谭整顿兵马，与张南、焦触、郭图率军出发，往南皮而去。平原到南皮约两百五十里路，不算太远，但中途有好几条河，过河稍慢，估计七八天才能到达。 行军了五天之后，袁谭率着袁军来鬲县，需要渡过鬲津河。此时，郭图突然有些不安起来，他找到袁谭。 “大公子，过了这河，对面便是南皮县境内了，行军还要万分小心。”过了河后，距离南皮城仅五十里左右。 “公则先生，请你放心，过河后，我大军立即向南皮而去，攻占南皮。”袁谭显然不以为意。 “大公子还是小心一点。”郭图再次叮嘱。 袁谭开始觉得郭图有点婆婆妈妈的。他不再理会郭图，而是找张南和焦触，让两人准备船只，过河所用。 这鬲津河宽度目测约七八十步，并不算宽，水流也不算太急。张南找到四五十艘船，分匹将士兵运到对岸去，来回几趟便能全军过河。 当最后一船士兵过河时，突然河岸上下两面传来急促的声音，是马蹄声。 张南先醒过来：“不好，是骑兵！” 此刻赵云和严纲各率一支骑兵分别从袁谭登岸之处的上游和下游冲杀过来，两面夹击。 赵云和严纲在河岸已经等了六七天了，挑了这个时间和地点，就是借河阻拦，让袁军无法后退。 袁谭平时喜欢吹牛，真正碰到大战了，便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南看到袁谭似乎吓傻了，不知道怎么指挥作战，他心中大急，就大喊一声：“我来挡上游，焦将军挡下游，公则先生，护大公子坐船回到对岸。” 第236章 灭袁之战(十)破敌，攻下平原 张南和焦触率军分别于河岸边挡住赵云和严纲。 “放箭！放箭！”张南先让弓兵射箭，想减缓龙啸军骑兵的攻击。只是，袁军的士兵没做好准备，这弓箭也是稀稀拉拉的。 龙啸军的骑兵速度极快，几个瞬息便杀到袁军跟前，开始大开杀戒，双方大战起来。龙啸军乃是骑兵，袁军是步兵，龙啸军有备而来，袁军匆忙应战，双方优劣高下立判。仅一刻钟时间，袁军便坚持不住，被冲杀得大乱起来，很快形成龙啸军屠杀袁军的场面。 张南和焦触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他们感觉到似乎只是一两个照面，大军就瞬间兵败如山倒。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屠杀了一阵子之后，龙啸军的士兵纷纷齐声高喊，正在四处逃窜的袁军士兵听了，赶紧放下，蹲下抱头。 张南和焦触一看这仗没法打了，两人也赶紧丢下武器，抱着头蹲着。 此刻，一些袁军士兵护送袁谭和郭图坐上船，想逃到对岸去。 赵云看到几十艘船已行至河的中间，便对着船大喊：“本将军命令你们，赶快停船，把船划回来，否则本将军将放箭射杀。” “本将军再说一次，你们赶快把船划回来……”他不叫还好，一叫倒是让袁军士兵更害怕了。袁谭更是催促士兵：“快！快划呀，就差十丈了。” 赵云看到袁军没有理会，立即下令：“弓弩准备。放箭！” 几百个士兵手持弓弩，开始射箭，上千箭只射向河中的船。船上又没地方躲，袁军士兵纷纷被射中，掉入河中。 袁谭只顾着逃跑，被弓弩射了正着，弩箭穿过他的胸膛，他也掉入水中。旁边的郭图急了，他可不想死，连忙大喊：“不要射不要射！我投降。” 可惜已经晚了，几支箭朝他飞过去，全都射在他的胸口，他叫都没来得及叫，便落入水中。河中船上的袁军士兵，仅一个瞬息时间，就被射杀殆尽，一个不留。 赵云和严纲心中很高兴，这一仗打得太顺利了，顺利得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两人让士兵清点战场，龙啸伤亡不足八百人，杀死袁军四千多人，俘虏六千多人，其余均逃散。 赵云和严纲押着六千俘虏，往南皮而去，到了南皮，赵云把张南和焦触投入大牢，与颜良相伴。 颜良被关押了一年了，刘鑫上次想招揽他，后来看他不识好歹，就放弃了，随后刘鑫早就想不起这人了。赵云等人驻守南皮，与颜良又没有交情，不能私下招揽颜良，也不想没事去提醒刘鑫，导致颜良被关押至今。 对于六千俘虏，赵云交给严纲和王修去处理。随后，他自率骑兵八千，向平原而去。赵云早已从降兵口中打探清楚了，平原有五千兵力，只有辛评镇守。他相信，大军压境，辛评断无反抗的勇气，唯有举兵投降。 四天后，赵云率军来到平原城下，他拿起弓箭，往城里射进几封劝降书，让辛评开门投降。 当龙啸军的骑兵兵临平原城下时，城上的辛评已知大事不妙。他虽然认为袁谭出兵并不妥当，但也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这才过去还不到半个月时间，一万五千大军就没有了，谁会想得到呢？ 如今敌军兵临城下，而他只是一名文臣，只会耍嘴皮子出谋划策，从未指挥过军队，这仗该怎么打，他指挥军队时，士兵会听他的命令吗？ 慢慢地，他的心里就有了投降的念头，这念头一旦有了，就会挥之不去。他又想起袁绍上次战败之时，让他背黑锅之事，还想起了袁谭辱骂他的场景，心中愤慨了起来。 袁氏对我无情，我又何必忠于袁氏呢？想到这里，投降的念头很快就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他还有一个疑虑是，他家人还在邺城，如果投降了，家人该怎么办？ 想了半天时间，他终于决定，开门请降，至于家人，他也暂时管不着了。袁绍四世三公，想来也会念在他过往的微薄之功上，不会为难他的家人。他是这样安慰自己。 赵云只给了辛评一天时间。辛评打开了城门，走到赵云面前，然后跪了下来，磕了个头。 “罪臣向征北将军投降，还望赵将军代为接受，城中还有五千士兵，望将军饶恕。” 赵云下了马，扶起辛评：“久闻辛先生大名，今日先生弃暗投明，避免了一声大战，真乃仁义之举。” 看到赵云待他谦和，辛评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征北将军乃真英雄，手下将领英勇无敌，又如此谦逊，多有风度。哪像袁绍手下的将军，个个嚣张跋扈，颜良、文丑、鞠义等，哪个眼睛不是长在头顶上？ 辛评带着赵云进入城中，城里面，袁军的士兵早就把兵器放下，然后抱头蹲着，等候处理。 处理降兵之事，赵云自然是交由下人。他去查看衙署、仓库以及袁谭的府上，还把袁谭府上给抄了。三天后，严纲也来到平原，他担心赵云孤掌难鸣。哪料，赵云已经把平原给拿下了。 赵云又把他拿下平原一事，快马送信告知刘鑫和徐庶。自己则继续留在平原，一则主持平原战后之事，二则等待刘鑫的指示。 …… 徐庶、夏侯兰和单经率一万步兵来到邺城东门。如此一来，幽州军在邺城北门兵力两万出头，西门一万，总兵力三万多。 邺城原兵力是两万多，再加韩荣等人从魏县退回来的一万，也是三万多，双方兵力相当。两者相较，作为攻方，幽州军的兵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 徐庶率军前来之后，刘鑫尝试让大军从东、北两个方向发动攻城，但都没能攻破。后来，他也不轻易攻城了，而是让季雍率着五千骑兵，一个月内把魏南部各县全部都打了下来。收到赵云的快马传信，刘鑫心中大喜。如此一来，邺城成了真正的孤城。 第237章 灭袁之战(十一)双方的攻与守策略 在东武阳的臧洪并没有出兵支援邺城，而是卷入兖州的战争中。因为臧洪和张超的关系极好，而曹操击败了张邈张超兄弟、陈宫和吕布等人，臧洪派兵前去支援。 刘鑫派人把徐庶叫到北门来，商讨如何攻破邺城，这或许是他攻占冀州的最后一战。 “诸位，袁绍困守邺城，外无援军，败亡乃是迟早之事，只是话虽如此，我军仍尽快攻下邺城才是，公与和元直，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 沮授想了一下：“将军，邺城外无援军，粮草断绝，困守也守不了多久，若我军强攻，恐怕会有损失。今已是秋季，正是收获季节，邺城无收成，存粮估计不多。” “以我之见，还是再接着围，用不了一两个月时间，邺城必粮草断绝，届时便分崩离析。如此我军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邺城。” “公与说得有道理。”徐庶也支持了沮授的说法，并进行补充：“只是，我军仍要防范袁绍大军突围。袁绍坚守，是以平原为依仗，但平原已丢，依仗没了，坚守就是败亡，袁绍如何甘心？” “若袁绍想突围，有三个方向，一个便是从东门突围而去，再攻冀州其他郡县，但如此会被我军追击，仍免不了败亡。” “另一个方向是往西，进入并州，甚至进入河内，但张燕已投我军，他对袁绍可谓是恨之入骨，其收拢黑山军旧部，必会拦截袁绍。这里距离并州可不近，如我军从中阻拦，他多半会逃不掉。且并州贫瘠，袁绍去了也只能苟活，迟早会败亡。” “另一方向是向南突围，进入兖州，我军要继续追击，可能会卷入兖州的纷争，这非我军所希望。曹操乃枭雄，与袁绍亦是不和，但曹操因兖州战事而无暇分身，如此袁绍有机会借道兖州，进入中原或继续南下。” “你是说袁绍会突围南下？”刘鑫还真没想过这个可能性，现在想想，邺城被困，袁绍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正是！只是……”徐庶犹豫了一下：“袁绍实乃枭雄，南下后必会图谋再起，他日恐再成为我军之敌啊。” 沮授想了一下，接过徐庶的说：“袁绍要南下，我军肯定难以阻拦，冀州到兖州也就百来里路，除非将军不惜一切代价，甚至不惜卷入兖州战场。” “元直说袁绍可能会往三个方向跑，以我看，袁绍必会南下。而是否消灭袁绍，则需看将军的决心，若将军觉得袁绍跑了后留下祸患……” “那我军可派调三千龙啸军，提前埋伏于冀州南门，或于黄河北岸设伏，届时围追堵截，袁绍无路可逃，在河边可歼灭袁绍，永绝后患。” 沮授做了一番分析，又把决策权给了刘鑫。 “那杀死袁绍和放过袁绍又有何区别呢？”刘鑫随口问道。 “袁绍若成功南逃，在兖州肯定站不住脚，入中原的话，雒阳已被烧，他恐怕亦无力站住脚跟，最大的可能是，经兖州逃往徐州，或进入江淮之地。” 刘鑫想了一下，如果袁绍真的南逃了，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坏处，袁绍就算东山再起，还能比曹操厉害？反而是袁绍南下，会祸害到别人。想到这时，他心里便有了决策。 “龙啸军仍以稳定平原局势为主，也无须调去黄河北岸。我军仍围困邺城，如袁绍突围，我军则追击，一直追到冀兖边界为止，袁绍能不能逃出，就看他的本事了，有本事他就逃，没本事那就死。” 沮授和徐庶两人听了，便明白刘鑫多半是想让袁绍逃出。 …… 此刻，邺城之中，袁绍已是焦头烂额。他收到了长子袁谭战败、平原被夺的消息。 他气得打翻了桌子的东西：“这个逆子，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出兵，哪知他竟自作主张，出兵攻打南皮，致使我两万大军毁于一旦。” “郭图和辛评两人，我亦数次交代，如若谭儿出兵，他们必须阻止，结果他们却敷衍于我，真是可恨。” “还有，那辛评，谭儿出兵后，平原仍有数千之众，如何就让赵云夺了城？”在袁绍得到的战报中，赵云是攻破平原的，而不是辛平投降的。 赵云担心袁绍迁怒于辛评的家人，便对外传出此信息，袁军的斥候没打探到详细的信息，就拿赵云派人传出的假消息，来汇报给袁绍。 “肯定是辛评怕死，直接就投降了。哼！”袁绍大怒：“来人，捉拿辛评的家人入狱。”赵云和辛评肯定没想到，袁绍随便一猜，就猜对了。 “主公，请稍等！”逄纪站了起来：“主公，辛仲治至今下落不明，是否投靠刘鑫，目前还不知道，若主公捉拿辛评的家人，反使邺城人心惶惶。” “再者，辛仲治之弟辛佐治刚立下大功，瓦解了黑山军，如若主公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就捉拿辛评的家人，恐难以让人信服呀！” 逄纪和辛评的关系也不算好，但他不得不为辛评说话。在他看来，祸不及家人。如果辛评真的背叛了，那抓其家人还情有可原，可还没有证据证明辛评背叛，因怀疑就让其家人入狱，那就过分了。 如果这样的话，袁绍是不是可以随便抓别人的家人，那谁还敢为袁绍效力？ 逄纪的话，袁绍还是听进去了，他挥了挥手，把传令的士兵打发走。 如今袁绍也是心力交瘁，看着手下一大帮文臣武将，长叹了一口气：“诸位，平原已丢，我军如今只有邺城，幽州军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将我等困在这邺城里。如今我城中存粮也只够一个月了，秋粮又收不上来，大军将崩啊。”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就此败亡吗？”说着这里，袁绍潸然泪下。下面的诸位文武大臣都低下了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过了良久，审配站出来说：“主公，邺城仍有三万余兵力，和幽州兵力相当，我军何惧于幽州军？不如我军出城，正面与幽州军交战，或能击溃，则尽数收回冀州之地。” 第238章 灭袁之战(十二)袁绍最后的策略 “审正南，这主意早些我就提过，那时我军士气正盛，可与幽州军正面交锋，如今我军被困已久，又丢平原，锐气已失，还如何与幽州军正面交战，出城则速死。” 审配被许攸讽刺了一把，心中怒火大起。他指着许攸大骂起来：“此一时彼一时，之前不正面交锋是避幽州军锋芒，今日出城交锋是不得已而为之，乃险中取胜之道。” “倒是许攸你，主公如此信任你，你却尽出馊主意，致主公于此境地。” 许攸一听审配的话，顿时火冒三丈：“审配，我乃主公身边的谋士，为主公出谋划策已久，一心只为主公！今日之境处境是我造成的吗？你竟污蔑于我，你欺人太甚。” “你……”审配转身向着袁绍，说：“主公，大敌当前，许攸不思报效主公，却只顾私下敛财，还指使家人侵占百姓房屋，强抢民女，实为可恨，只因起了战事，我便以大局为重，暂时瞒下此事，可……” “够了……”审配话还没说完，袁绍大声喝斥于他。 如今袁绍也是懊恼，手下几个谋士平日喜欢分派勾心斗角，他并非不知，只是他认为此乃帝王制衡之术，他要成就大业，要允许手下人拉帮结派，自己则要学会制衡手下各派势力。 可没想到自己大业未成，却落得如此境地。更可恨的是，他都快要败亡了，手下这帮人还在勾心斗角。 袁绍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压下怒火：“子远之事，与战局无关，正南先放在一边，当前大事是如何应对城外的幽州大军。” 审配听了袁绍的话，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对，便不再说话。许攸却细想着袁绍的话，这事先放在一边，那就是说以后还要追究他的责任。想到这里，他的脸阴沉了下来。 逄纪看到审配和许攸吵了一把，也暗自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审正南也真是的，提这些干嘛？许攸，你等着瞧！ 逄纪想了一下：“如今幽州士气正锐，我军士气低迷。刘鑫最近十几天不攻城，并非攻不下，只是不想强攻而已，刘鑫打算以最小的损失拿下邺城。” “我军守城，借城墙之利，才勉强守住，若出城索战，多半经不住敌军一个骑兵冲杀。所以，我军不能出城索战。” 逄纪把邺城的守军说成不堪一击，若是以往，袁绍早就生气了。可如今他知道这是事情，也只能默不作声。 “我军可以……”逄纪犹豫了一下：“可以……” “可以什么？”袁绍急问。 “我军可以率军，从南门出城，逃离邺城。” “什么？”袁绍想不到逄纪是让他逃跑。 “逄元图，你胡说什么？我军当死守邺城，岂能逃跑？”审配第一个表示反对，虽然两人的关系很好。 “正南，邺城已至此，这是守不住的。”逄纪和审配的意见不同：“主公唯有南逃，才有生机，他日便能图谋再起啊。” “邺城都守不住，重新崛起又有何用？更何况，兖州曹操态度不明，他会收留我们吗？”审配第一个念头是以为逄纪让袁绍投曹操。 “主公名望在曹操之上，投靠曹操岂不被人耻笑？我之意是，借道兖州，继续南下到豫州淮北之地。” “淮北之地？” “正是！”逄纪又把头转向袁绍：“曹操在兖州交战，目前已占据上风，但仍无暇顾及其他，我军只带一万左右兵力，带着足够一个月的粮食，便可南下进入兖州。兵粮不足时，沿途找个地方掳掠补充。” “然后穿过兖州进入豫州之地，豫州自黄巾贼作乱以后，一直都是黄巾贼频繁出没之地，董卓之后，豫州刺史孔伷已亡，那里无人管辖，我军可暂居豫州东南面汝南上蔡一带，栖身于此。” “那里是主公的家乡，主公在汝南也是颇有威望，日后，我军再剿灭当地黄巾贼，收拢其兵，增加兵力，届时就可站稳脚跟，东山再起。” 袁绍听逄纪之言，眼睛一亮，他感觉这主意至少比留在邺城等死强。只是，他突然想到袁术此前曾在豫州与曹操交战，兵败后就退入到淮南郡了。如果他去了，岂不是与袁术成了邻居？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恶寒，到时袁术肯定会笑话他，他如何受得了？ “袁术似乎在淮南吧？”袁绍忍不住问了一句。 逄纪愣了，都什么时候了，主公还在想着和袁术的矛盾。 “主公，你与袁术之间的事不足挂齿，我等逃得生天，被袁术笑几句又如何？他日东山再起，看袁术还敢不敢笑？”袁绍听了这话，觉得很解气，心中已经倾向于同意逄纪之策。 “只是若曹操阻拦又如何？”他仍有些不放心。 “曹操与主公的关系不算和睦，但也不算太差，不如主公到兖州之后，主动派人去见曹操，可谎称要投靠曹操，让其不出兵阻拦，然后出其不意，率大军南下，只要过了陈留，则安全矣！” “嗯！逄元图之计可行呀。那派谁去呢？” “主公，我愿前往，我必促成此事，让曹操不会察觉。”主动出来自荐的是许攸。 逄纪和审配都觉得很奇怪，与许攸认识很长时间了，他们知道许攸一向自大而又怕死。去忽悠曹操，若被曹操察觉，必会被曹操杀死，这种事情许攸怎么可能主动去干呢？ 许攸似乎担心袁绍不答应，又急道：“主公，此事还得非我去不可，我与曹操认识多年，他必会听信我的话，如别人去了，唯恐曹操不相信其言。”曹操、袁绍、许攸等人当年在雒阳之时就已经认识了。 审配正想说什么，袁绍却先夸奖起来：“好！子远果然对我忠心耿耿，此事就托付子远了。” 袁绍定下此事，也表明他采纳了逄纪的计策，即往南撤退，呵呵，应该是逃跑。 只是在逃跑之前，他仍采纳了审配之计，尝试一下是否有击败幽州军的可能性。 …… 第239章 灭袁之战(十三)攻下邺城 次日，袁绍让鞠义和文丑各率五千军，对徐庶所率的龙啸军发动了攻击。 鞠义和文丑一左一右，列阵于城前。徐庶采取以守为主的战略，由夏侯兰率四千重步对战鞠义，单经率四千轻步对战文丑。 袁军首先发动了进攻，鞠义和文丑各自率军冲杀。袁军到达七八十步的时候，龙啸军仍然是以弓弩应对。几轮弓弩下来，袁军损失不小。 好不容易，袁军终于冲到了龙啸军面前，双方厮杀了起来。 夏侯兰率的重步以镰钩枪为主兵器，形成一个方形的枪阵，出枪整齐划一，很是威猛。鞠义的步兵虽然也很厉害，但却不敢靠近龙啸军的重步兵。夏侯兰率着重步兵一步一步地推进，已经是占据优势。 另一面，文丑率着步兵与单经率的龙啸军轻步相撞厮杀。原来文丑还有点瞧不起单经，因为以前两人交战过，他曾胜过单经。 然而交手之后，文丑便发觉他的士兵不如龙啸军精锐，仅一刻钟之后，袁军已处劣势。 交战了半个时辰，文丑发现自己的士兵士气越发低迷，恐怕迟早会败龙啸军的手里。于是，他选择了退兵。 文丑这么一退，本来还处于劣势的鞠义就更挡不住了，很快他也选择了退兵。 一场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战斗，最终以袁军撤退而告终。龙啸军损失不大，伤亡不足几百人，而现场留下的袁军尸体就有近两千具。 此战过后，袁绍终于不再抱有幻想，决定尽快南撤。 …… 又过去了五天时间，这天凌晨，袁绍带着手下诸臣、诸将，率军八千军，准备从南门悄然而去，向兖州而去。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跟着袁绍南下，例如审配和韩荣两人却愿意主动留在邺城。 袁绍很是不解，便问审配：“正南，你是我手下第一谋士，为何不肯跟随我南下？” “主公，我和韩将军都是冀州人，今我四旬有余，韩将军已是五旬，都是老迈之人，即便去了豫州，又能做什么呢？” “主公南下，刘鑫必会追击，我和韩将军留在城中，阻挡幽州大军，虽难免一败，但也能为主公争取一段时间，主公你还是快启程吧！” 审配说着就哽咽了起来，他投效袁绍已有五年多，袁绍对他也是信任有加。他想着，反正自己年纪大了，也没几年活头，就坚守邺城，为袁绍尽忠便是。 韩荣与审配有一样的想法，他曾败于赵云之手，但袁绍没有治他的罪，反而委以重任。此乃知遇之恩，他不能不报。 “正南……韩荣……”袁绍也有些哽咽。 “主公，快点走吧！我军队伍庞大，容易被发现，如今天未大亮，正好赶路！”逄纪催促袁绍。 此时，袁绍又看了一下韩荣和审配，嘱咐了一下：“刘鑫并非嗜杀之人，这里距离兖州也就一两百里路程，我大军出发后，如刘鑫大军来攻，你们俩就投降，反正刘鑫也不敢追击到兖州，你们也能保全性命。” “主公，我审配若是怕死之人，就不愿意留下来了，既然留下来，我和韩将军必会全力守城，阻挡刘鑫几天时间，为主公争取时间，若城破，我等自尽报效主公。” 袁绍听了审配的话，心中异常难受。 “主公，快走吧！天都快亮了。”逄纪有点受不了了，再这么聊下去，迟早会误事。 袁绍这才依依不舍，率军向南而去。审配和韩荣对视了一下，然后一个前往北门，另一个前往东门。至于西门，他们不管了，要是有人攻破西门，算他们倒霉。 直到三个时辰后，刘鑫才知道袁绍凌晨时率军南下的消息。原来，幽州大军没攻南门，但在南门也是布置眼线。眼线得知消息后，也是快马回报，但因路程遥远，终是晚了几个时辰。事实上，徐庶比他提前一个时辰左右得知此事。 得知袁绍南下的消息，刘鑫不再犹豫，下令攻城。 在邺城北门，太史慈、季雍两人主攻，从左右两侧进攻。许褚率骑兵施展骑射，压制城上的弓箭。东门，徐庶也发动攻击，夏侯兰、单经兵分两侧，进行进攻。 邺城内，袁绍瞒着士兵于凌晨南逃，但白天时士兵也陆陆续续知道了。袁绍都跑了，士兵如何还愿意为之卖命？总之，城头之上，士兵士气低迷。 东门的进攻持续了一个时辰，太史慈和季雍牢牢地站在了东门城头之上，审配看着城头失守，便率残余军队退入邺城宫殿。这宫殿是袁绍修建的，袁绍没多大实力，却做着皇帝梦。 太史慈占据城头之后，从里面打开城门，刘鑫、许褚、沮授等率军进入邺城。与此同时，徐庶也率军攻破东门。 龙啸军进城之后，开始占据邺城的交通要道，以及城门。龙跃军步兵则占据邺城的仓库、衙署等重要场所，同时收拢降兵。 刘鑫和许褚、沮授率军龙耀军骑兵围困宫殿，审配和韩荣仍在此处作困兽之斗。 刘鑫不大想攻宫殿，因为宫殿建造不易，如因战乱而毁坏，那就可惜了。于是他派人进去，劝审配和韩荣投降。过了一刻钟时间，审配和韩荣终于下令让士兵放下武器投降，两人也在士兵的押送下走了出来。 两人被押到刘鑫面前，头却仰得高高的，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势。 “两位，如果你们想赢得忠义之名，为何不直接在我攻城头时自尽呢？如今你们俩摆这架势，是希望我杀了你们吗？” 这时代的人就喜欢玩这一套，想死以全名声，可想死什么时候都可以自行自尽，却偏偏故意激怒当权者，让当权者将其杀死，以博取美名。 “哼，刘鑫，你这恶贼，真乃假仁假义，你有本事便杀了我们。” 刘鑫一看，果然如此，一上来就骂，这不是想激怒他吗？ “你就是审配？” “正是，你有何指教？”审配迎上刘鑫的目光，丝毫不害怕。 第240章 袁绍南逃 “哈哈哈哈，袁绍都跑了，你却留下来守城，莫不是被袁绍抛弃了？” “是又如何？” “哦！看来是我猜错了，不是袁绍抛弃你，是你自愿留下来守城。”刘鑫看审配的态度，也明白不是袁绍抛弃他：“你想坚守邺城，为袁绍争取时间，让他逃得远些，对吗？” 审配默不作声。 “韩荣，是不是这样？” 韩荣也默不作声。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你们俩是不是觉得年纪大了，就留了下来，但你们要明白，激怒了我，我可能用屠你全家！所以，你们最好不要随意激怒我！” 审配和韩荣听了，心中一颤，不敢再顶撞刘鑫。这年代讲究言不及父母、祸不及家人，他们以为刘鑫注重名声，才会不惧。可刘鑫真的对其家人下手，他们也不得不怕。 “不过，我是大度之人，今日袁绍逃了就逃了，我无意追击，我亦不会杀死你们，还决定把你们俩给放了。” 袁绍都跑了一整天了，如果他派骑兵追击，恐怕也未必来得及，邺城距离兖州边界并不远。若袁绍真的过了兖州，找到栖身之地，对他也不会构成影响，倒是会影响到曹操等人。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审配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明白吗？就是字面意思，我不追击袁绍，同时又放了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必死，如今有了活路，从大悲到大喜的感觉如何？” “你为何不追击，难道不怕主公再图霸业吗？”审配不在乎什么大悲大喜。 “就凭袁绍？想杀他的人多的是，他有本事过得了兖州再说？” 审配看到刘鑫似乎丝毫不把袁绍放在眼里，感到一阵黯然。当然，刘鑫实力之强，是有藐视袁绍的资本的。 “好了，我现在放了你们，你们走吧！”刘鑫让士兵把两人给放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可以去追袁绍。” 审配和韩荣面面相觑，似乎不相信刘鑫就这么放了他们俩。 “怎么？不愿意走？我得声明，我不管你们的饭。”说着，刘鑫等人扬长而去。 无奈之下，审配和韩荣也走了。 “审先生，咱们去哪呢？”韩荣问。 “不知道！” “那我回家了！” “好吧！我也回家。” 两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 话说袁绍启程南下之后，走了半天时间，到了汤阴县，差不多走了三十里路。此时正是中午时分，太阳火辣辣的，他安排士兵休息一下，吃些干粮，补充体力。 这时，袁绍看到荀谌捂着肚子，似乎身体不舒服。 “友若，你怎么了？”荀谌是他五年前费了不少心思拉拢来的人。 “主公，我平时身体虚弱，兴许是早上起得太早，受寒了，得了风寒之症。” “那要找医者呀？” “主公，行军之中，哪来医者？”说着，荀谌的脸扭曲了起来，一只手仍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 “这里距离汤阴城不远，待会儿到汤阴城找个医者看一下病。” 荀谌却拒绝了：“主公南下，幽州大军紧追着，哪有时间去汤阴城，主公应加速行军，岂能因我之事拖累全军？” 逄纪在旁边看了老半天，心里似有所悟：“主公，友若有病在身，不看医者可不行，不如派几个士兵带着友荀，去汤阴城找医者看病，然后抓药，再返回军中，如何？” “好！那这样也行。”袁绍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了。 袁绍又去巡察士兵，这些士兵是他最后的兵力了，他不能不用心去拉拢。荀谌看到袁绍转身离去，他站了起来，朝逄纪施了个礼，逄纪朝他摆了摆，示意他不必如此。 逄纪是个聪明人，知道荀谌去看病，多半是一去不复返。袁绍落难至此，势必众叛亲离，荀谌开不了口，才借故生病。逄纪也只是顺水推舟，帮了荀谌一把。 袁军继续前进，又走了两个多时辰，到了傍晚，全天一共走了近七十里路，按这个速度，明天或后天便可进入兖州地界。 然而夜晚扎营之时，袁绍却发现鞠义和吕威璜不见了，士兵也少了将近两千人。这两个人负责断后，怎么会连人带兵都不见了呢？ 此刻袁绍终于明白，两人不愿意跟他南下，于是选择离开，还顺手拐走了他的兵。他想到了荀谌，这时他才明白荀谌也是想离开他，只不过不忍心开口而已。 夜晚，袁绍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数到了下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之后，他出现又有几百士兵不见了。 按照士兵这种逃亡的速度，就算过了兖州，也剩不了几个兵了。他心里开始暗恨起鞠义和吕威璜来，这两个人要走自己走便是，何必还拐走士兵，如今弄得军中人心惶惶。 …… 许攸是提前一天时间离开邺城的，他向陈留而去。曹操刚刚击败吕布，正在陈留厉兵秣马，准备剿灭豫州一带的黄巾军何仪、刘辟等部。 听闻许攸来访，曹操很是高兴，鞋都没穿，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我挚友许子远在哪呀？” 许攸看到曹操出来迎接他，心里感到有些激动。 “孟德，多年不见，你已成就一番功业。” “哈哈哈哈，子远，你如今亦是袁本初手下谋士，必得本初信任。”许攸一听到曹操说起袁绍，脸上浮起黯然之色。 “怎么啦？子远似乎不高兴。” “孟德有所不知，袁本初败亡了。” “什么？”曹操惊得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袁绍会败得这么快。 “本初现今如何？” “我是四天前离开邺城的，邺城被刘鑫困了将近五个月，刘鑫把邺城周边郡县全数攻下，邺城孤立无援，粮草断绝，平原也被攻占。袁本初冒险从邺城南逃而下，算时间，如今应该到兖州之地了。” “刘鑫竟如此厉害，我以为本初有六七万兵马，当能坚持几年时间，何以败得如此之快？” 第241章 许攸背叛，曹操的决断 “刘鑫手下猛将如云，军队精锐，本初原想坚守，却不料被其困于邺城，直到粮草断绝。” “那子远来此的目的是？” “袁本初想投靠你孟德兄！”许攸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子远，你别诓我，我与本初认识已久，他最好面子，又如何肯投靠我呢？”曹操和袁绍都认识十几年了，自然也了解袁绍的性格。 “听闻孟德击溃吕布、张邈等人，夺回兖州，真是可喜可贺。”许攸突然改变了话题，这让人觉得很突兀。 “兖州本就是我的地盘，可恨那张邈张超兄弟背叛于我，我可是费了一年时间，才夺回来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曹操仍是对许攸提到袁绍想投靠他感兴趣，于是他又把话题给拐了回来。 “子远，刚才你说本初想投靠我，这是怎么回事？” 许攸看到引起曹操的兴趣，心中暗笑，说道：“本初现在已是无路可走了，他已率着残兵南下，说是要投靠孟德。” 曹操再次摇了摇头：“这不可能，本初是宁死都不低头的。” “这……”许攸犹豫了一下。 “子远有话就直说，你我相交十年，彼此都了解，何必扭扭捏捏呢？” “既然孟德这么说了。那我就……”许攸不再客气：“本初是想南下，怕你阻拦，就诓你说要投靠于你，让你疏忽，而在陈留等他，他却快速取道南下。” 曹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疑惑地看着许攸：“那子远，你今日来此，就是……”他其实不是疑惑袁绍为什么这么做，而是疑惑许攸在干嘛？为何要说出此事？ “孟德不要怀疑我，本初已败亡，我不得不提前做打算。”许攸似乎想故意回避这个问题，又接着说：“孟德可曾想过要拦截本初？” 曹操想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说：“本初南下，又是想去哪呢？” “豫州汝南。” 曹操听了两眉紧锁，汝南是个人口密集的地方。那一带乱得很，黄巾贼很多，当年袁术从南阳败走时，就是因汝南太乱，控制不住局面，从而去了淮南。还有一点，汝南是袁绍的家乡。如今他正想出兵攻略黄巾贼，却想不到袁绍也要插一手。 “孟德亦是想到了吧？本初去了汝南，那里是本初的家乡，家乡之人以他为荣，他若回去，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到时祸害的就是你。” “你北面有刘鑫虎视眈眈，东面又有占据徐州的刘备，吕布也跑去徐州，南面有本初，西面又与荆州接壤，还得防范刘表，你四面都是敌人，这形势可不妙。” 曹操一听许攸的话，突然目光大盛，确实如许攸所说，袁绍真的跑去汝南之地，对他很不利。豫州人口充足，袁绍又是四世三公，随手一招，便有一大帮人投靠，很快便能聚集力量，重新崛起。 许攸看到曹操犹豫，就趁热打铁：“若刘鑫知道本初南下，很有可能会故意不阻拦，或驱逐本初南下，以给孟德带来灾祸。所以孟德当早做决断！” “那依子远之言，我该如何决断？” 许攸不说话，却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让曹操对袁绍下手。 “不行，本初名义上投靠我，我却置他于死地，他日谁还敢投靠于我，我与本初乃旧识，彼此交战亦并非私怨，杀之恐为天下人所耻。” “此时可不能有妇人之仁，若让本初穿过兖州，到达豫州，他振臂一呼，又聚起几万大军来，孟德你又该如何？” 曹操听了许攸的话，心中明白不能让袁绍去豫州，但他仍接受不了直接杀了袁绍。几年前他不过杀了边让，就让差点把兖州给丢了，如今他不能不慎重。 许攸知道曹操已经有些许心动，又进一步劝说：“孟德，公然出手或为不便，但豫州盗贼极多，假盗贼之手可为之。” 曹操听了许攸的话，瞳孔瞬间放大，然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随后曹操让人安置了许攸，又派人把荀彧找过来商议此事。他把许攸的话说了一遍。荀彧也是吃惊不小，袁绍败亡要南下？ “文若，这事我该如何决断？” “将军，许攸之言不可信。”荀彧先反对。如今曹操的官职为奋武将军，这官当了好多年了，袁绍曾表奏他为东郡太守。近年，手下人也曾拥护他为兖州牧，但朝廷并没有下正式的任命。所以，荀彧仍以将军称呼曹操。 “许攸乃袁绍手下谋士，却建议将军杀袁绍，此等背信弃义之人，岂能相信？袁绍南下之言，恐怕亦是谎言。” “如若袁绍投靠将军，将军应将其收留，剥夺其兵权，软禁在陈留，而无须动用刀兵。” “如若许子远所言是真呢？”曹操又问。 “那就出兵，强行将其留在兖州，再夺其兵。” 荀彧的意见很明白了，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袁绍留在兖州，软禁起来，但人不能杀。 曹操对荀彧这个建议有些疑虑，他让荀彧先回去，随后他又把另一个他很信任之人找来，那就是程昱。 程昱给出了另外一个答案：“袁绍家世显赫，乃四世三公，深得世人拥护。若真让袁绍到了豫州，恐祸患无穷。 “若将袁绍迎入陈留，将军得供养着。然而袁绍此人，野心勃勃，恐不甘久居人下，会惹事生非。届时将军对其杀又不能杀，又得防其兴风作浪，不胜其烦，这亦不可取。” “许攸乃小人，然此次他所言对将军有利，将军便可采纳之，何须管那么多呢？” 程昱的意见也很明白，那就是与许攸所说一样，伪装成盗匪，杀了袁绍。程昱与荀彧对许攸的看法也不同，荀彧认为他是小人，不足为信，程昱则认为他的计策对自己有利就行。 曹操仍是拿不定主意，便让程昱先回去。他反复思考着荀彧和程昱的意见，一个时辰后，他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第242章 逄纪的应对，袁绍的末路 袁绍大军行军两天多时间，终于进入兖州地界，最初的八千大军只剩下五千多。文丑、高干和郭援三人使浑身解数，总算是暂时安抚了这帮士兵。 大军没有遭到任何阻拦，袁绍松了口气，逄纪则心中感到奇怪。 按他原先的想法，大军离开邺城后，刘鑫当天便能知道，一知道就会立即攻城。邺城已是军心涣散，哪能守得住？一旦刘鑫当天破了邺城，再派骑兵南下追击，仍是来得及的。当然，刘鑫不派兵追击，逄纪更高兴。 又过了五天时间，大军成功地渡过了黄河，进入陈留境内。曹操仍是没有出兵，看来许攸已经说动了曹操。袁绍心中暗喜，下令大军从距离陈留城五十里左右的地方，快速穿过陈留地界。同时，他派出斥候，时刻观察着陈留的动静。 四天之后，大军穿过陈留地界，进入豫州地界。袁绍松了口气，这一趟他提心吊胆的，心里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逄纪却越来越不安了起来，在他看来，曹操乃精明之人，怎么会任由袁绍过兖州之地呢？还有，他对许攸始终有些怀疑，这人自大而惜命。 他突然想到，许攸这人奸诈，莫非早已给自己留了后路？一想到这里，逄纪大吃一惊，不好，许攸可能投了曹操。他瞬间就想到，以许攸的手段，如果投了曹操，必会泄露袁绍南下的意图，以此为觐升之功。 逄纪虽然没想到曹操会怎么对付袁绍，但他知道前路可能会陷阱。想到这里，他赶紧去找袁绍。 “主公，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说？” “什么事，你直说无妨！”如今逄纪已经是袁绍最信任的人。 “主公心里要有个准备，许攸事情办完了，为何没有回来？” “这有何奇怪的？我大军已通过兖州进入豫州地界，不是表明子远之计成功了吗？” “可是曹操没有任何动静，许攸亦没有任何回报，这才是我忧心之处。” 听了逄纪的话，袁绍若有所思：“你是说，子远不会再回来了？”他神情有些落寞。 “算了，我已至此，重新崛起亦是前景渺茫，他走了便走了，我不怪他。” “可若他投了曹操呢？”逄纪看到袁绍对许攸还如此信任，心里有些气恼。 “他投了曹操？”袁绍眉头紧锁：“元图，我知你和子远素来不和，可都如此处境了，为何还要斥责于他。”袁绍的话很平稳，显然对逄纪怀疑许攸而不满。只是此刻他众叛亲离，逄纪仍跟随他，这恩义他不能不顾。 “主公再试想，我军在豫州站稳定脚跟，对谁就不利呢？”逄纪管不了那么多，只是再次引导袁绍去思考。 “许攸与曹操乃是旧识，如若他投了曹操，他又会建议曹操做什么呢？多半是对主公除之而后快。” “曹操他敢？”袁绍握紧拳头，脸上起了青筋，显然愤怒至极。自起兵以来，他一直稳压曹操，曹操就是个小弟。如今双方的身份地位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他也是一时难以接受。 “曹操若是光明正大地出兵，我军反倒不惧，他爱惜名声，反不敢对主公怎么样，可他假装不知道，更让人生疑。” “豫州之地，黄巾贼横行，若我军碰上黄巾贼，被黄巾贼消灭了，岂不遂了曹操心意？”说着说着，逄纪也渐渐地猜出曹操的用意。 “可问题是，这黄巾贼是不是真的黄巾贼？谁又能说得清？如果是曹操假装成黄巾贼呢？” 逄纪一连串的反问，让袁绍越来越胆战心惊。 “子远乃我多年好友，我又一向信任于他，你说他离去，我是相信，背叛我投靠了曹操，乃不实之言。”担心归担心，袁绍似乎仍相信许攸，或许不是相信，而是以此来麻痹自己。 “主公，许攸是否投靠曹操，于当前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军不得不防？否则前方有陷阱，我军岂不落入陷阱中吗？” 这话袁绍听刚进去了，问了一句：“如何防？” “我军数千兵马，目标太大，连日行军赶路，半月有余，一直没有休整，已是疲惫不堪，此时被敌军袭击，一击即溃。” “曹操若已在前方设伏，我军断无逃脱的可能。但曹操的目的是主公，而非大军。主公可以以大军为饵，吸引曹军，自己再悄然离开大军。” “这不行？我离开大军，我独活，这五千多士兵将士怎么办？他们随我而南下，远离家乡，已是痛苦，我又如何弃之不顾？” 逄纪看到都这个时候了，袁绍还顾及士兵，心中气恼。他自然是知道袁绍的性格，以前在邺城牛逼的时候，拿士兵当猪狗，现在没落了，开始拿士兵当人看了。真他妈的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主公，只要你活着，士兵没了，日后可以再招募，若你死了，士兵再多又有何用呢？再说了，主公走了，士兵没有牵制，反而更加无所畏惧。”逄纪这话纯粹是安慰袁绍，他也知道，袁绍跑了，这五千兵多半也就散了。 袁绍想了老半天，终于下定决心，听从逄纪的安排，悄然离开军中。 “可是，我能去哪呢？” “主公，你可以在民间先躲起来，避过风头再说。”袁绍点了点头。 夜里，大军安营扎寨，吃过晚饭之后，士兵慢慢进入梦乡。待士兵都睡着之后，有几十个士兵护送着三辆马车从大营中悄然离开。虽然发生了些声响，但士兵太累了，竟没有人察觉。 护送着袁绍及其家人离开的人是高干。逄纪之所以把这个任务交给高干，主要原因是他是袁绍的外甥，一向得到袁绍的信任。且高干做事谨慎，又是陈留人，对附近的地形比较熟，有助于把袁绍藏于民间。 文丑虽也是袁绍最信任的将领，但性格暴躁，短于谋略，不适合担当如此重任。至于郭援，逄纪不信任他，他是豫州人，只不过是顺路回家而已，多半也会逃走。 第243章 最后的伪装 天亮之后，逄纪让大军继续前行，队伍中仍有袁绍及家人一直坐着的马车，当然马车上已是空无一人。 行军之时，逄纪故意向马车里问话，假装听了袁绍的指示行事，如此造成袁绍还在军中的假象。一整天也是相安无事，也没人发觉袁绍早已离开。 到了傍晚扎营之时，逄纪发现郭援也不见了，同样的，他还带走了几百个士兵。 文丑气得骂骂咧咧地，他以为高干和郭援都跑了，于是跑来见袁绍。 此时许攸才告诉他，袁绍昨天就已经走了。文丑顿时目光呆滞，久久不能平静。 “文将军，邺城被攻破，是我建议南下，开始我确实是认为主公可东山再起，但一路上过来，将领士兵逃亡，我骤然明白，主公大势已去，已无挽回的余地。” “我身为主公之臣，没有能力救主公于危难，昨天我让主公离开，也是尽最后一点力，保全主公的性命。” “你是主公最倚重的大将，主公一向对你厚待有加，所以我希望你做最后一件事！” “什么事？”文丑此时伤心欲绝，但仍是问了一句。 “明日你带着大军继续前进，引诱曹操追击，为主公争取点时间。如曹军来击，你立即骑马逃走便是，士兵们会自动投降。以你的武艺，逃走恐怕也没人能阻拦。”文丑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天空，终于点了点头。 文丑离开后，逄纪的心情也很复杂。曾几何时，袁绍占据了富饶的冀州之地，几乎是这天下最大的诸侯之一，他以为他可以助袁绍成就功业。 没想到袁绍与公孙瓒交战数年不能胜，而刘鑫更是强大，短短一两年时间，就连续击破了公孙瓒和袁绍，尽收冀州之地，这似乎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思考良久，逄纪无意再为他人效力，就打算先过隐居的生活。昨天送走袁绍时，他只让高干带着袁绍去隐藏起来，他甚至不去问袁绍藏哪，或藏了之后如何给他传消息。他认为，他与袁绍之间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了，他也不需要知道袁绍的下落。 一夜过去，天刚蒙蒙亮，逄纪也消失了。 文丑率着几千士兵继续行军，士兵们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交头接耳地谈着什么。到了午后，他让士兵休息下来，吃点干粮，喝喝水，补充能量。 突然，道路两侧山坡上声音大作，文丑警惕了起来，连忙环顾两侧。片刻之后，两侧各冲出一支军队来，每支军队大概四五千人。 这军队士兵着装都是普通百姓的衣服，一些士兵头上还裹着黄色的头巾。 “戒备！戒备！”文丑大叫起来，袁军的士兵这才慢腾腾地站起来。 两支军队并非立即发动进攻，而是先占据有利位置，打算夹击袁军。 文丑突然大叫一声：“士兵们赶紧投降。赶紧投降！”他自己调转马头，拍马快速往后面奔跑。 那两支军队的将领愣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双方还没开战，文丑就突然叫士兵投降，而且自己还跑了。 这两支军队正是曹操的军队，率军而来的是夏侯渊和曹仁。两人看到文丑要跑，便下令追击。 此时，袁军士兵纷纷蹲着抱头投降，反挡住了路。夏侯渊和曹仁只是稍微慢了点，文丑已经跑远了，他们已追赶不及。 两人连忙过去把几辆马车的车帘打开，里面全是空的。此刻，两人终于明白上了大当，真是气爆了。 没办法，夏侯渊和曹仁只好收拢这些降兵，押回陈留，向曹操汇报情况。 …… 刘鑫攻占邺城之后，后面的事宜可不少。他需要收拢降军，招降袁绍的一些旧部下。 袁绍悄然南下，其手下一些中低级将领和臣子居然毫无所知。得知真相后，这些人很是伤心，想不到自己在袁绍心目中竟如此渺小。 刘鑫不需要太费力，很快就招降了他们，这些人包括朱灵、吕旷、吕翔、孟岱、冯礼、马延、陶升、王摩、辛毗、阴夔、陈琳、耿苞、审荣、令狐邵等上百个文臣武将。看着长长的投降名单，他也犯难。 这些人的投靠，某种程度上缓解刘鑫对人才的需求，但他却不敢轻易重用。一则这些人是无路可走才投降的，对其忠心程度有限，二则他需要对这些人进行考核，确定有才华，他才能放心任用。 袁绍这四世三公的身份，真的是能吸引人才，从者也是云集。可袁绍此人沽名钓誉，为彰显他爱才的一面，就把这些前来投靠他的人统统养起来。有些他会委以重任，得到他的重视，但大多数没有任何任命，就白养着，就像养门客一样。 刘鑫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他会给这些人机会，让他们处理政务或带兵，有能力的留下来，没有能力的他就劝退。 这时，徐庶这才好意提醒他，平原那边也抓了几个，他就让赵云劝降，降的就降了，不降的流放到沃沮去。 几天之后，东武阳的臧洪派人前来，表示愿意投降，但请求刘鑫出兵攻打兖州。刘鑫没有考虑，就直接拒绝了。 原因有两个方面，一方面东武阳距离邺城就两百多里路，这路程不远，骑马也就两天时间。臧洪自己不来，却让手下人来，显然担心刘鑫暗害于他，这诚意不够； 二则臧洪投降是有目的的，即挑起刘鑫和曹操之间的战争，以借刘鑫之力，为在兖州败亡的张邈张超兄弟报仇。刘鑫下一阶段的战略目标已定，那就是解决后方鲜卑问题，他无意跟曹操产生冲突，反而要结好曹操。再者，刘鑫什么时候会被别人当枪使。 不过，即便拒绝了臧洪，刘鑫也没有动臧洪的想法。因为臧洪所在的东武阳之地，是属于兖州东郡范围，并非冀州地界。占了东武阳，反会刺激曹操的神经。 又过了一个月时间，张辽传来消息，他已经占据并州太原、上党两郡，张燕也说服黑山军剩下的几个首领，并率军进入太原，成为太原太守。 第244章 防守战略 刘鑫快马传令给张辽，让其继续驻军太原，引导黑山军太行山中的数十万百姓出山，分别安置在太原和上党两郡。同时，他让贾诩来邺城，商议下一步战略。 随后，他又派人快马传递给右北平，让国渊等人向已占据的冀州、并州各县委派县令，实施管理，同时做好屯田工作。刘鑫一向不管县令委任事宜，但郡太守他要亲自任命。 贾诩来到邺城之后，刘鑫便召集贾诩、沮授、徐庶和太史慈、许褚五人，商讨下一步的战略。 “诸位，我军前前后后花了五个月多的时间，才拿下冀州，袁绍败亡南逃，本来我还以为他会逃掉豫州和徐州之地的，但最后传来的消息是，他的军队刚到豫州时便被黄巾军袭击，袁绍下落不明。袁绍虽有种种缺点，但他也算得上是一代枭雄，真是可惜了。” 刘鑫环顾了一下几个人，看到几人似乎对袁绍的下落不感兴趣，也就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如今我军占据幽、冀、并三州，这地盘扩大了许多，防守上的问题也多，防线也长，诸位，我之前就向储位透露过，我军下一步的战略目标是攻略鲜卑，但在攻略鲜卑之前，南线、西线的防线要建起来，确保我军的领土安全。诸位有什么看法呢？” “将军此前就应该接受臧洪的投降。”刘鑫话音刚落，徐庶就接过话来，倒让刘鑫感到郁闷。 “怎么啦？” 徐庶让人把舆图拿上来，指着舆图：“首先，与我军南部接壤的两个州，分别是兖州和青州。” “其实我军最好的策略是南下，进军青州，攻曹操兖州，西进河内，以我军目前的实力，只要休养半年，三线开战，亦无不可。但将军执意要攻鲜卑，则我军南下就延误了。” 徐庶得知刘鑫要攻鲜卑时，也是不解。鲜卑那么远，都是荒凉之地，打下又有什么用呢？他与刘鑫私下谈过几回，刘鑫给他洗了脑，他最终也接受攻鲜卑的战略。 “从南面的防守来看，青州对我军毫无威胁，以前袁绍和公孙瓒抢青州时都任命了青州刺史，但不是朝廷任命，而青州唯一有一定实力的便是北海相孔融，此人不善战事，我军要攻北海易如反掌。” “所以，对于我军来讲，青州唾手可得，可问题是如果我军进军青州，必会引起曹操和刘备、吕布的恐慌，甚至导致他们停战，转头要防范我们，那就对我军不利了。” “所以，我军既然以攻鲜卑为战略，则应留下青州作为缓冲，以平息我军与曹操之间的矛盾。但是，我军必须严防别人去夺青州。” “在附近能有实力夺青州的恐怕只有曹操了。”刘鑫突然明白了东武阳的重要性：“原来如此，东武阳位于东阿郡，与冀州、青州交界，我军占据东武阳，切断了曹操往青州的道路。” 他明白自己犯了错误，不该草率拒绝臧洪：“看来，是我错了，幸得元直提醒，否则我还不知道自己错的哪里？”他向徐庶行了个礼。 徐庶看到刘鑫认错了，心中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是，我已经拒绝了，再去找他，那就丢脸了。” 刘鑫这话刚落，贾诩突然说：“其实主公多虑了，臧洪还是袁绍的手下，我军消灭袁绍余孽，曹操还会有意见？” “臧洪投降被拒，他更担心才是，明日派个人去东武阳传个谣言，就说我军要出兵攻打东武阳，消灭袁绍余孽，臧洪心知想报仇还得靠我们，届时自然上门投降。” 刘鑫担心打东武阳引起曹操的恐慌，但贾诩却认为，打袁绍余孽，以绝后患，名正言顺，曹操管得着吗？他细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确实多虑了。 “好！东武阳之事就按文和之意来办，元直你接着说。” “青州对我们没有丝毫威胁，但兖州是曹操的地盘，此人乃枭雄，不容小视。不过，曹操恐怕无暇顾及我们，只要我军不主动招惹他，他必不敢北上。” “曹操在兖州的兵力屯于濮阳，在濮阳他刚与吕布大战，想必亦不愿意再打一次，而攻青州之路已堵死。” “在西面，有刘备、吕布与曹操为敌，他与淮南袁术亦是不和，在南阳方向，曹操与刘表也是不睦，他四处受敌，哪还敢招惹我军？” “所以，我军只需派一说客过去见曹操，表达一下善意，声明我军不南下，以安其心，让他安心去打别人，则马到功成。只是这说客得有辨才，才能让曹操相信我军确无南下之意，否则他必起疑心。” “那谁合适呢？”刘鑫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人选。 “将军，有一人合适。”贾诩有合适的人推荐：“龙吟军孙司马，此人有辨才，平日又低调，不为人所知，正是最佳人选。” 孙乾？刘鑫一听还真觉得合适。在历史上，孙乾跟着刘备干的是外交官的工作。 “好，那就公佑了。”刘鑫发话，这人选就定了下来。 徐庶谈完应对南面的曹操之后，又开始讲他对西边防线的看法。 “并州之地，我军占据雁门郡、太原、上党三郡，与河内交界，然河内太守张扬此人行事谨慎，其实力较弱，恐怕不敢招惹我军。” “白波军活动于河东河内两郡，他们一向关注司隶一带，对并州也无意染指。”并州太穷，连白波军一帮土匪都看不上。 “匈奴呼厨泉刚被我军击败过，亦不敢轻易招惹我军，再加上将军已在雁门郡布置防线，我军西线应该问题不大。” 徐庶分西边并州防线也大致讲了一下，在场之人也都纷纷点头，同意他的观点。 “只是……”沮授突然说道：“将军，有一事……在座诸位可能还没有听说过。” “什么事？” “这事我也是听张燕说起过，后来又派人去调查了一下，似乎确有其事。”沮授说得有神神秘秘的，让刘鑫也感到好奇，在场诸人也都看着他。 第245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 “听闻长安出乱了，去年底雍州大旱，百姓颗粒无收，雍州之地已是赤野千里，李傕、郭汜、樊稠等西凉诸将正在闹矛盾，彼此间相互攻伐。” 刘鑫已经快两年时间没有管长安方面的事情了，如今郭李二人闹矛盾，多半是陛下刘协要东归了。 沮授又接着说：“长安大乱，必波及陛下，陛下被西凉人掌控已久，或想彻底脱离西凉人的控制，唯有东归。” “据闻，朝中有人曾替陛下奔走，托人找到白波军杨奉等人，请白波军护送陛下东归！” 果然，沮授谈到了此事，待会儿他该不会想建议刘鑫出兵把刘协迎到幽州去吧！ “白波军送陛下东归！哈哈哈哈！”徐庶突然大笑起来：“陛下就算东归也不是一个人回来，整个朝廷文武百官有数百人，今雒阳已毁，陛下东归去哪？难道随白波军去河东？” “不管去哪，为陛下修建宫宇，解决陛下吃住行，又要养着一帮大臣，这花费不菲，白波军一帮土匪，自己的士兵都还在饿肚子，哪有钱养陛下。” “白波军又是常年为匪，他又如何善待陛下？我大汉天子，又岂能和一帮盗贼一起？真是无理至极。天下之大，能有实力迎回并能安置陛下的人，最多不超过三人。” 徐庶向刘鑫施了个礼：“将军便是其中之一。” 刘鑫看到徐庶如此，便以为徐庶支持他迎回刘协。 沮授连忙接过徐庶的话：“我意亦是如此，将军不如出动一支军队，经河内、河东之地渡河，到长安将陛下迎回到我冀幽之地，可挟天子以令诸侯，以朝廷之威讨伐不服之人。如此，我军行事名正言顺，征讨亦无人能挡。” 把刘协迎回来，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刘鑫也不得不慎重。他看了一下贾诩，想听一下贾诩的意见。 这时徐庶却接着说道：“将军，我以为要慎重考虑。”他的话让刘鑫稍微一愣，刘鑫以为他也会支持迎回刘协的。 徐庶接着说：“自董卓以来，朝廷为西凉人所掌控，西凉人借陛下之威为非作歹已久矣！由此导致朝廷纲常不在，天下大乱，朝廷亦早就失去权威，天下诸侯，有谁还会在乎陛下呢？” “大错已铸，我军就算迎回陛下，亦不能拨乱反正，天下人必以为将军跟董卓、李傕、郭汜一般，反而败坏了将军的名声。” “汉室衰落，已是不可挽回，将军苦苦维持一个破败的汉室，于事无补，倒不如破而后立，重新建立新的基业。” “且我刚才已经说过，迎回陛下，光建造宫宇，安排朝廷百官，花费无数，恐怕会增加我军的负担。将军连自己的将军府都没建，何苦反为他人建造宫宇呢？”相对于袁绍在邺城建造的宫殿，刘鑫的府邸还真是寒酸，手下一帮人都看不下去了。 徐庶的话说得有些大胆，或许是刘鑫势力大了，手下这帮人说话做事也开始毫无顾忌起来。他的话也让沮授有些不解，就连沮授也以为他是支持迎回陛下的，结果却来了个反对意见。 刘鑫仍是一句话都没说，而是又看了一下贾诩。贾诩自然明白其意，便略微想了一下，说道：“当年董卓挟持陛下，唯有将军一直追击，后因各诸侯贪婪无厌，才不得不退兵，当今诸侯，对陛下早无敬意，将军若迎回陛下，只不过得一个好名声罢了，并无其它实际好处。” 贾诩这开始的话就说明他也反对把刘协给迎回来。 “朝廷百官，亦非都是只会俯首听命之辈，而是相互争权夺利，当年司徒王允谋划刺董，侥幸成功，王允却不思进取，不想着怎么巩固成果，加固城防，修武军备，而是利用所得权势，打击异己，使其错过了防范的良机，结果李傕、郭汜再攻长安之时，王允很快便败亡。” “李郭掌权之时，朝廷百官亦是时而投靠李傕，时而投靠郭汜，暗中惹事，相互间争斗。倘若将军把陛下和这帮大臣迎回来，这帮大臣忙于争权夺利，无一日安稳，反给我军带来诸多麻烦。” 贾诩寥寥几句话，实则是对徐庶的话的补充，大体意思是说，迎回陛下，好处就那么点，坏处却有不少。当然，贾诩也知道刘鑫自己的身份还有待核实，一旦核实了，那就更不需要刘协这个大汉天子的招牌了。 沮授是明智之人，也知道把陛下迎回来，会带来一些麻烦。他仍提出这个建议，是认为迎回陛下后，刘鑫做事便名正言顺，会方便很多。只是，他心知此时自己孤掌难鸣，刘鑫多半会否定他的建议。 他想了一下，又说了一句，想进一步说服刘鑫：“将军如不出兵迎回陛下，那必为他人抢先，曹操所据兖州之地，恐怕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刘鑫低头想了一下，仍是否定了这个提议：“当年讨董，我曾差点就救回陛下，终心有余而力不足，天下诸侯早就不在意汉室，我迎回陛下，亦是没多大好处。” “且，我军战略目标已定，若去长安迎陛下，我就不得不改变战略，这会打乱我的计划。当前，我军的战略计划是，解决鲜卑问题，使之不再成为我军的祸患，保障北方边境稳定，为我军日后南下做准备。” “我军当以此为第一要务，所有其他事情都不能阻扰我军实现这一战略目标，所以，我不想在迎回陛下这事上浪费太多时间和精力。” 看到刘鑫下了决断，徐庶和贾诩松了口气，沮授则略有失望。 沮授想了一下，又说：“如若将军不欲迎回陛下，可适当派兵，驻于上党与河东交界之处，做出迎回陛下的姿势，再以路途遥远为由，不欲前往，如此，他人亦会理解将军，将军同样可收获名声。” “嗯，如此甚好！”派点兵装装样子还可以的，刘鑫并不反对。 第246章 臧洪来投 如此一来，迎陛下一事就此告一段落。刘鑫就提出新的话题，即攻打鲜卑。 “诸侯，我朝几百年来，与匈奴交战频繁，在我大汉军队的打击之下，匈奴已日益衰落，然近几十年，鲜卑却趁机崛起，取代匈奴，成为我大汉王朝边境最大的威胁。” “最近四年，鲜卑人曾三次南下，三次企图掳掠了管子城、平刚城和代郡，除了首次南下无所得外，两年前曾掳我代郡，今年攻我平刚城不成，便掳掠了柳城。” “我已是忍无可忍，便决定率军北上，击溃鲜卑人，彻底解决我军北境的祸患，保障边境的平稳和百姓的安全。” “鲜卑人与乌丸人虽同属东胡人一脉，但两者并不相同，乌丸人得我大汉庇护，以幽州北境之地养之，我破其地，彻底消灭了乌丸。” “鲜卑人却和匈奴人相似，居于北方草原深处，且时常迁移部落，居无定所，北方草原极为广袤，我大汉之人很少踏入北方草原之地，对地形不熟，连找到鲜卑部落都很困难。” “所以，我军要制订一个可行的计划，能找得到鲜卑，又能击溃鲜卑，方能解决北方之患。诸位，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刘鑫停了一下，又环顾了一理在场之人，结果谁都不敢轻易开口。 或许是觉得场面有些尴尬，贾诩想了一下，便开了口：“鲜卑之地，地广人稀，鲜卑百姓，自幼以狩猎为生，人人弓马娴熟，百姓皆为士兵，没有百姓与士兵之分，其士兵战力不弱于我军，恐怕不易对付。” “另外，我等在座之人对鲜卑了解甚少，恐怕还真是无计可施，而我军中对鲜卑了解最多者，应是驻守边境之将，如田太守，阎太守等，将军不妨总计于他们。”田太守就是上谷太守田豫，阎太守就是辽西太守阎柔。为了他们驻守方便，刘鑫都让他们任太守之职。 “他们久居边境之地，常与游牧民族之人往来，其中不乏鲜卑人，或了解鲜卑的其他人，必能知道更多消息。” 刘鑫想了一下，贾诩说得没错，要对付鲜卑，自然要先了解鲜卑，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当然，贾诩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咱们这些人在这里谈论鲜卑是没有意义的，赶紧换个议题。 冀州的防守和攻略鲜卑的事情都已经谈完，其余的也没什么好谈的，刘鑫很快就提出散会。散会前，他公布了一个消息，龙啸、龙吟、龙腾、龙跃五军再次扩充兵力，扩充到两万五千人，这次扩充的兵力均为轻骑，作为攻略鲜卑的主要力量。另外，龙耀军也是扩充骑兵三千。 五军扩充总兵力约两万三千人，本来降兵就有一两万人，此次平定冀州，刘鑫兵力损失不算太大，也不需招太多新兵。更何况，他占据冀州人口集中之地，招兵买马也比以前相对容易了许多。 五天之后，臧洪来到了邺城，请求见刘鑫。果然如贾诩所料，他只是让人传一个谣言到东阳武，说他要率军消灭袁绍余孽，臧洪一听到这个消息，就马上骑快马来到邺城，向刘鑫请降。 刘鑫接见了臧洪，臧洪年纪四十岁左右，身材纤瘦，但双目有神。 “参见征北将军。” “臧将军请勿多礼，上次臧将军派人前来，我有疑虑，便不接纳臧将军请降，还请勿见怪。” “将军还是叫末将的名字吧！或叫末将的字子源也行。”臧洪既然要投靠刘鑫，自然要注意到这称呼的重要性，他可担不起臧将军之称。 “那我，我就叫你子源……听闻你父亲曾任太原太守及护匈奴中郎将？” “正是，当年鲜卑檀石槐南下，朝廷派护乌丸校尉夏育将军、护鲜卑中郎将田晏将军和家父三人各率一军出征鲜卑，哪料檀石槐勇猛，击败了朝廷三路大军，家父等三人因战败获罪，几年后病逝于狱中。”臧洪谈及父亲的事情时神采奕奕，丝毫不因父亲战败而感到羞愧。看来，他应该是很崇拜自己的父亲。 “征北将军几次击溃鲜卑大军，末将深为佩服。”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一下：“如若你想为你父亲报仇，那你有机会了，几个月后，我大军将要北上，攻略鲜卑，不如，我让你一起随军而去，在战场上与鲜卑人作战，如何？” 臧洪听了刘鑫的话，心中大惊，连忙劝道：“将军还请三思！如今鲜卑远强于匈奴，又是游牧部落，居无定所，恐很难攻略。此前将军攻击鲜卑，乃鲜卑南下攻略，我军占天时地利人和，方可获胜，若大军北入草原，则天时地利人和尽失，不得不谨慎呀！” “子源勿忧，我亦是久经沙场，知此事重要，岂能不认真考虑？鲜卑屡次南下掳掠幽州，给我军的困扰极大，使我军不敢南下，否则我后方空虚，鲜卑反而会长驱直入。” “所以我大军南下之前，必先消除后方鲜卑所带来的隐患。否则，我心不安。如今我军乃精锐之兵，不下于鲜卑军，正好趁我军兵力强盛之时，消灭鲜卑军，一战使其丧失战斗能力。” 臧洪听了刘鑫的话，他刚投过来，不敢说得太多，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好吧！若将军率军北上攻略鲜卑，请带上末将，末将必不会辱没父亲之名。” 听了这话，刘鑫安心了，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调走臧洪，让自己亲信之人镇守东武阳。 “嗯，子源不用太担心，我知你与张超感情深厚，急切地想为张超报仇，但我军战略的制订，应从全军大局出发，而不会顾及个人恩怨。” “所以，我无法承诺你去攻略曹操，但有朝一日，如若我军与曹军大战，届时我必会让你参加，给你报仇的机会。” 虽然这不算什么承诺，但臧洪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便点了点头。随后，刘鑫把臧洪打发回去，让他仍回东武阳，暂时驻守，听候调任。 第247章 给曹操的礼物 几天之后，龙吟军司马孙乾来到邺城，他将作为使者，代表刘鑫去见曹操，向曹操示好，这任务可不轻。刘鑫和孙乾聊一下，交换了一下双方的想法。 孙乾只在邺城待了一天时间，便出发向陈留而去。邺城到陈留约六百里路，孙乾紧赶慢赶，七天以后便来到了陈留。他递上拜帖，很快就得到了曹操的接见。 曹操接见孙乾时，也叫来其手下各臣子陪同，这也看出曹操对他的重视。 “拜见将军！” “请勿多礼，你叫孙乾？在征北将军那官任何职？” “我正是孙乾，字公佑，是征北将军座下军中司马！” “军中司马？亦是要职，但偏向于武职，征北将军倒是有趣得很，怎么派军中武官来出使呢？” “我主向来用人不拘一格，我虽为军中司马，但熟识礼仪之事，故我主认为我最合适。”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了一下：“征北将军用人真是有一套，不拘一格，说得好！” “公佑先生请坐，不必客气，当年我追击董卓，被徐荣伏击而败，也是征北将军救了我，还援助我千余匹马匹。幽州之地获取战马很容易，但我兖州就不容易了，直到今日，我心中亦感激征北将军之恩。” 孙乾也不客气，便跪坐了下来：“将军客气了，我主亦说当年讨董，最大的收获就是见识了将军的风采。” “哈哈哈哈！” 曹操对孙乾也是很和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半个时辰的废话。曹操慢慢地进入了正题。 “征北将军派公佑先生到陈留来，想必有要事吧？” 孙乾毫不掩饰：“正是！” “哦！不知道是何事？” “两年来，我主与袁绍大战，一个月多前，我主攻破邺城，袁绍悄然南逃，听说要去豫州，却不知去向。” 提到袁绍之时，曹操略显尴尬之色，他听许攸之计，处心积虑地要置袁绍于死地，却被袁绍识破了。如今袁绍下落不明，他暗中派人在兖州和豫州找了个把月，仍是无所得。 “攻破邺城后，我主领土与曹将军领土接壤，外界便传闻，我主与曹将军必有一战，实乃小人挑拨之言，请曹将军勿信。” “前几天，我主为消灭袁绍余孽，准备率军攻打驻军在东郡东武阳的臧洪，臧洪不敌，便向我主投降。只是臧洪投降时，我主为免动刀兵，便答应让其继续留在东武阳。” “今日我主派我前来，其目的之一，便是向曹将军解释此事，我主从未有过染指兖州的想法，也不会去攻占除东武阳外的兖州领土。” “如若有人拿东武阳来说事，鼓动将军与我主交战，此人必是包藏祸心，想害我主与将军，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为表达我主的诚意，我主带来了一些礼物，想送给将军，以表达诚意。” 说着，孙乾从怀中掏出一张礼单来，递给曹操。曹操接过礼单，打开一看，哇！这礼可不轻。例如： 战马一千匹，其实是收缴袁绍的马匹； 纸张一万刀，够曹操用很长时间了。因战事的关系，兖州的纸也是十几钱一张。可右北平的纸成本不足一钱，这么一算，也花不了刘鑫多少钱。 各类书籍若干，包括刘鑫老丈人蔡邕印刷的《东观汉记》、《书断》、《灵纪》等，刘鑫觉得这些书籍太高大上，不实用，于是打包送到邺城来，他要安排都送给曹操。老丈人还挺高兴的，自己的着作终于要流传天下了。 《标点符号使用规范》和《汉字拼音规范》若干本。这东西有益于天下，幽州和冀州已经慢慢普及，刘鑫也希望借曹操之手，传之天下。 其余若干…… 曹操看着长长的礼单，有很多他一直都很想要的东西也在里面，他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 “这些礼物来自幽冀两州不同的地方，筹集起来有些不便，我因急着见将军，便孤身前来，礼物一个月内会送到陈留。” “啊，征北将军太客气了。”曹操有点飘飘然起来：“咦！这《标点符号使用规范》是什么东西？这个《汉字拼音规范》又是什么？” “这《标点符号使用规范》和《汉字拼音规范》都是我主自创的，由蔡邕先生等人编着的一套使用方法，所谓的标点符号，其实就是断句的方式，汉字拼音是跟切音相似的一种汉字读音方法。” “可惜实物还没送过来，届时送过来时，将军可以细细看一下，我主说了，这是有益于天下的事情。” 孙乾这么一说，曹操更是好奇了。他把礼单看了几遍，挨个问了一下，孙乾也是一一作答。解释得多了，孙乾心中一阵烦燥，暗骂曹操就是只土豹子，见识太少，什么都不懂。 听孙乾讲了一遍，曹操对这些礼物有了期待。 这时，旁边一个文士有点受不了，便向曹操施了礼：“将军，孙先生远道而来，实是不容易，还是先谈正事吧！” 曹操看了那文士一眼，意识到自己确实过于沉迷了：“文若说得对，这礼单我就收先下了，征北将军太客气了。” 孙乾一听，心中大喜，心想，将军真是厉害，怎么每一件礼物都送到曹操的心里去了。其实，刘鑫只是知道在历史上，曹操也是个文学家，与蔡邕关系极好，很是仰慕蔡邕的才学。 荀彧心里却有些恼怒，曹操明显有些得意忘形了，礼都收下了，待会儿对方提要求的时候，还能拒绝吗？ “关于东武阳之事，那是征北将军与袁绍之间的恩怨，我就不便插手，东武阳我就不计较了，但还请征北将军遵守自己的承诺，不能深入到我兖州之地，更不可靠近濮阳。” “那是自然！还请将军放心！” “对了，公佑先生，你刚才说东武阳之事，只是你来此的目的之一，那你还有其他目的？” 孙乾咳嗽了两下，这才说出来：“幽州之地，与鲜卑、匈奴接壤，鲜卑、匈奴屡次侵入我幽州，掳掠百姓，我主气愤至极。为一劳永逸地解决北境问题，我主将出兵攻略鲜卑。” 第248章 戏志才献计 “什么？”曹操吃惊可不小：“你是说征北将军打算北上攻打鲜卑吗？”在场之人也都惊讶不已。 “正是，近几年来，鲜卑曾三次掳掠我幽州，我主已是忍无可忍，遂做了此决定。” “征北将军如此决定，未免太草率了吧？鲜卑军队数次南下掳掠，均被击退，但那是在幽州之境，征北将军占据优势，如北上攻略鲜卑，则进入北方未知地区，其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则会兵败。” “我主亦知如此，然鲜卑人屡次掳掠边境，如不给他们颜色瞧瞧，他们岂不是越来越胆大？届时更视我幽州之境于无物。” 曹操想了一下，就没再劝，毕竟他和刘鑫也就那么点情谊：“那征北将军派你到此，是有何用意？” “北上之路凶险至极，我主兵力有限，因此我主希望将军看在往日情谊之上，能出兵支援我主北上。若击破鲜卑，将军亦名扬天下。” “什么？你主让我出兵支援？”曹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刘鑫是不是有病，说什么胡话呢！ “正是，我主说将军之兵乃天下精锐，若将军愿意出兵，你我两军联手，区区鲜卑又算得了什么？保管把鲜卑人都给杀光。有将军相助，我军的风险也大为降低。” 孙乾这话听在曹操的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别扭。曹操心想，和着我出兵是为了帮你降低风险。 这时，荀彧站了出来：“将军，此事还要慎重考虑呀，鲜卑之地距离陈留……”他顿了一下，其实他是想说鲜卑距离陈留太远，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有多远。 荀彧急着说话，是担心曹操真的答应了，虽然他认为曹操并非昏庸之人，但奈何曹操刚才收礼了。 “从陈留到鲜卑人的驻地，至少有三千里以上。”孙乾知道荀彧想说什么，便直接告诉他答案。 曹操和荀彧等人一听到三千里这个数字，直接就懵圈了，大军要行军三千里。 “不过将军请放心，大军出发后，粮草由我主负责，将军的军队可以现在出发，先行军到我幽州的管子城，休整过冬，管子城距离这里也有两千里路程吧，然后明春再进军鲜卑之地。” “就是管子城那里冬季气候寒冷，滴水成冰，不知道兖州的士兵能不能忍受得住？” 曹操岂会在乎这么点粮草？主要是被孙乾动不动就两千里三千里给吓到了。他戎马十余载，行军最远的距离只有五六百里，已经觉得很远了。 荀彧赶紧对孙乾说：“公佑先生，我军刚与吕布交战，损失惨重，大军仍在休养，至于攻打鲜卑之事，我等还有待商议。” 曹操收了那么多礼，自然也不好意思直接回绝：“公佑先生，此事不急，出兵之事事关重大，你先在陈留两天，等我等商议之后再回复于你。” 听到这话，孙乾只好先行告退。 孙乾走了之后，曹操对着下面一帮手下说了一句：“你们说该怎么办？” 程昱忍了大半天了，刚才不好插嘴，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出兵之事，那是不能答应的，我军早已计划，要出兵攻打豫州黄巾贼，平了豫州之地，再西进讨伐吕布，我军当按既定计划进行才是，何必管刘鑫呢？” 荀彧想了一下，反比刚才冷静了一些：“将军，刘鑫之意并非真的向我军求援？” “哦，文荀这是何意？” “我估计刘鑫攻打鲜卑并非虚言，但若他出兵攻打鲜卑，必担心我军趁机攻他冀州，于是才结好将军。” “然而，攻鲜卑之举有些匪夷所思，他担心将军不信，反而陈兵于冀兖边界，如此他压力增大。于是，他故意提出向我军求援，并非真的求援，而是表达他攻打鲜卑的决心。” “自然，他知道将军是不会答应的，陈留到鲜卑之地那么远，谁会答应？” “今刘鑫军力强大，非我军所能敌，他北攻鲜卑，正合我意，我军当按原计划，先平豫州贼患，再攻徐州，占据兖、豫、徐三州，我军就有实力与刘鑫对抗。” 曹操听了荀彧的话，心中大安，看来刘鑫的目的就是如此。他与刘鑫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冲突，确实也不宜现在开战。 只是，他想到了那些即将到手的礼物，心里一紧。如果不答应刘鑫的要求，这礼也不好意思收了，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将军。”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人叫了一声。 “戏先生，你有什么话说呢？”原来此人是曹操最倚重的谋士戏志才。 “刘鑫的请求自然不能答应，只是将军当初击败吕布时，应该趁势占了东武阳才对。” “东武阳？”曹操愣是没看出东武阳的重要性。 “东武阳乃东郡治下，将军还挂着东郡太守之职。刘鑫占了东武阳，将兖州一分为二，兖州济北、泰山二郡在兖州的东面，与青州接壤，被东武阳隔断。” “我军就不方便越过东武阳，去占据济北和泰山二郡，否则我军和刘鑫之间会有冲突，刘鑫此举恐怕是防我军越过去夺青州之地。我军想到青州，也只能先攻破徐州。” “日后我军若真与刘鑫大战，东武阳西南进是兖州，南下便是徐州，东面渡河便是青州，其位置险要。” 曹操听了戏志才的话，心中一动，原来如此。他一直都没想过要去打青州，是以也没想过，刘鑫夺东武阳，就是为了防他过去打青州。 “刘鑫占据冀州之后，青州亦是唾手可得，他竟不去占领？” “他故意留下青州作为缓冲，一则青州贼寇较多，他不想过早占据，二则不想让徐州方向忌惮。但他不夺，也会不允许我军夺。”戏志才几句话，猜出了刘鑫的意图。 “那戏先生认为我该如何应对？” “我赞同仲德和文若的建议，我军计划不变，仍是攻打豫州何仪、刘辟等黄巾贼，再进兵徐州。” 第249章 举荐郭嘉 “但……”戏志才咳了几声。 “戏先生，你平日要注意养病才是，今后我派几个医者住你府上，随时为你看病。” “将军，这没关系，我病已到此，即便是死了，我能辅佐将军几年时间，也是足够了。” 他又咳了两句，才接着说：“出兵之事还是要出的。” “要出兵？”曹操、荀彧和程昱及在场诸人都惊疑地看着戏志才。 “刘鑫的军队曾击败乌丸、鲜卑和匈奴，且在一两年内消灭了公孙瓒和袁绍。袁绍至少有十万大军毁于他手里。而我军在兵力占优的情况下，打一个吕布都磨了将近一年时间以，好不容易才击破吕布。”吕布已经是这个时代最强的战将之一了。 “他有强兵之策，能人所不能，我军唯有学习其强兵之策，才能壮大。我等此前曾模仿制造了连弩，其效用显而易见，在击破陶谦、吕布时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可这连弩和刘鑫军中的连弩还有差异。工匠断言，必是铁的问题。” “另外，据许子远介绍，刘鑫军中使用的马匹和攻城器械也十分独特，与我中原不同。因此此次派兵，兵力不需要多，两千足够，但要派精明之人去，其目的是探求刘鑫的强兵之策。”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理，刘鑫的军队很强，这是眼睛都能看得到的。同时，只派两千军并不会影响到曹军的战力。 “两千军会不会太少？刘鑫看样子是倾力攻打鲜卑，我军只出两千兵，乃杯水车薪，反惹人怀疑。”荀彧突然说道。 戏志才毫不在意：“刘鑫明明知道我军出不了兵，仍故意提出支援，此无异于羞辱我军，那我军就出两千又何妨？他怀疑又何妨？” 荀彧倒是觉得戏志力的话有些强词夺理。只是，经过一番考虑，曹操更倾向于相信戏志才的意见。 “那得派一个精明的人去才行。” “都尉典韦即可！” “典韦？”曹操感到疑惑：“典韦为将还可以，但不够精明，去了恐怕不妥吧？” “典韦率军只是表面，以典韦的性格，会让刘鑫大意，在军中另置司马一名，观察刘鑫之军。” 以典韦来迷惑别人，再另外安排人观察幽州的军队？曹操略微沉吟，便觉得这主意好，典韦沉迷于武艺，表面上看有些木讷，最能让人放松警惕。 “好，那这司马应该用谁？” “将军，我正要向你推荐一人，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他年纪虽只有二十多岁，其才智卓绝，即便是我亦是不如。” 曹操一听这话，脸上露出质疑的表情，在他看来，戏志才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有比戏志才还要有智慧的人呢？ “谁？” “此人姓郭名嘉，字奉孝，颍川阳翟人，早年曾在颍川书院就读，董卓之乱时，曾躲兵灾去了冀州，三年前回到阳翟。” “我早有举荐他之意，奈何此人平日放荡不羁，不想受约束，因此并没有答应于我。日前，他来拜访于我，我与他纵论天下大势，他曾言刘鑫若击败袁绍，必会结好将军。我不以为意，本想让将军对刘鑫多加防范，想不到被他说中了。” 曹操听到戏志才如此推崇这个郭嘉，不禁有了好奇之心。 这时，荀彧也站了出来：“将军，郭奉孝确实卓尔不群，我与他相识多年，只是他惯于安闲自在的生活，恐不为将军所喜，是以没向将军推荐。” 有了荀彧的话，曹操就更加放心了，荀彧人品有保障，从不和品德有问题的人结交。 “不若戏先生将他召来，我见他一见？” “那是自然！” 随后，戏志才把郭嘉带来了，曹操单独见了郭嘉。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只知道谈的过程很愉快，郭嘉也答应在军中担任司马，随典韦去幽州。 几天之后，曹操再次接见了孙乾，他要正式回复孙乾。 “公佑先生，这两日你留在陈留，吃住方面还满意否？” 陈留自然是比不上右北平，孙乾也不怎么关心吃住的问题，便随口回答：“吃好住好，多谢将军款待。” “哈哈，那就好。” 两人寒暄了一下，便开始谈正事。 “公佑先生，我与诸将商议了一下，征北将军北上攻打鲜卑，乃是为国为民，我曹操也是大汉朝廷亲封的奋武将军，又岂能坐视不理呢？” “只是，我兖州之地屡屡受到豫州黄巾贼的侵扰，我的宿敌吕布跑到徐州，又时刻想着来夺我兖州，我不得不防呀。” “那将军的意思是？” “我愿意支援征北将军，出动两千军队，北上助征北将军，击破鲜卑军队。” 孙乾一听，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这两千兵千里迢迢跑到幽州又能干嘛呢？还不如不出兵。 “将军，这两千军队……”孙乾犹豫了一下，曹操已经答应支援，好歹也是心意，他要是说“两千太少，还不如不出兵”这种话，就显得过于无情了，孙乾觉得自己低估了曹操。 可是，如果他答应了下来，把这两千兵带回去，则是违背了刘鑫的意思。这让孙乾好生为难。 曹操也是精明之人，看出孙乾脸色不善，连忙说道：“公佑先生，希望你跟征北将军解释一二，我总共才两三万兵马，兵力实在是弱小，或许也帮不了什么，出两千军队，也是聊表心意。” 孙乾才不信他的鬼话，两年前曹操收编了上百万青州黄巾军，最起码也有三四万军队。如今曹操治下兵力也有六七万军队。 “唉！看来将军如今也确实困难，豫州方向有黄巾贼，徐州方向有刘备、吕布，司隶方向又有河东白波军，处处都需要兵力驻守。” “若将军出兵支援，恐怕后方容易出问题，将军真是为难了，我主提出让将军支援，无非是情谊而已，将军在危难之时，愿意出兵，已是难得，我主又如何会强求呢？” 第250章 刘鑫的应对 “不如这样？出兵之事暂且作罢，将军心意，我主已知晓，若因出兵之故，导致将军后方不稳，我主之心难安呀！” 孙乾长篇大论，想拒绝曹操出兵，奈何曹操仍要坚持。 “公佑先生多虑了，我虽有心意，但若一兵未出，唯恐他人讥笑，说我只会空口白话。再者，我兵虽不多，却是军中精锐，率军之将名为典韦，亦是一员猛将，在战场之上，我大军能以一挡十。”曹操摆出一副你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势，让孙乾很为难。 两人仍是你来我往推了老半天，孙乾最终无奈地答应了。如此一来，他的任务虽也算是完成，只是不太圆满，把曹军给带回去，刘鑫多半会生气。 两天之后，典韦和郭嘉整顿兵马，率军跟着孙乾往邺城而去。来到邺城，郭嘉留在军中，典韦跟着孙乾去见刘鑫。 果然，刘鑫听到孙乾把曹军给带回来了，心中一阵恼怒，忍不住发起牢骚来：“公佑，你这是怎么回事？” 孙乾心中感到不妙，便连忙向刘鑫解释，把他在陈留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孙乾这次出使确实是完成了任务，但干得可不漂亮。把曹军带来是其一，其二是来的还是步兵，刘鑫岂不是还得为他们提供马匹！ 他并没有发火，而是把贾诩、徐庶和沮授找来，想听了一下三人的意见。 “公佑提出请求支援，原本只是摆了个姿态，哪料这曹操狡猾，真答应了，曹操的用意肯定不是来助阵的，你们说，曹操想干嘛呢？我军要如何应对？” 三个人想了一下，沮授先说：“将军，曹操派人前来，多半是来探我军虚实的，曹操乃大智之人，我军连连击败公孙瓒和袁绍，他不能不警惕。正好我军请求支援，他就顺势派人来的。” “恐怕是想探查我军使用的弓弩、战马使用的马蹄铁等东西等，但这些东西他们可轻易获得，我军就是想瞒恐怕也瞒不住。” 刘鑫跟袁绍大战了那么长时间，袁绍却仍未注意这些东西，曹操就不一样了。但这些技术依赖于冶炼技术的发展，如果曹操不明白这个道理，即便他拿到了实物，亦不能轻易造出来。 “公与，我亦知如此，只是我该怎么处置曹操的军队？” “那就让曹军去管子城吧？如今是秋季，到管子城正好是冬季，让他们受点苦也行。”徐庶提了个建议。 “将军，曹军率军的将领是谁？”贾诩突然问道。 “典韦，乃曹操手下猛将之一，战场上罕有敌手。” “那他？”贾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刘鑫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问典韦长不长脑子。曹操既然派人来探虚实，自然要派有才智之人前来，像典韦这种战场猛将，通常脑袋缺根筋的，并不合适干这事。 “我明白了，曹操让人来探虚实，典韦不过表面上统军之人，实际另有他人在暗中做这事。” “正是如此。找出此人，将其和曹操的军队分开，让军队去管子城，至于此人，就让他呆在土垠城吧！待战事结束之后，我等再把给曹军的兵器一一收回，战马也回收，一件都不给他。” “好！就依文和之计，明日我借检阅曹军之机，一个一个地看，一定要找出此人。” 傍晚，刘鑫举办了一个晚宴，招待了典韦。典韦身材高大，目测八尺以上，虎背熊腰，和许褚有得一拼。看来，明天得找个机会，让典韦和许褚单挑一下。 “典将军，你在曹将军那里官任何职呀？” “卑职任都尉，最初在夏侯将军手下听用，现在跟在我家将军身边。” “哦？但我听说你原来是张邈的部下，为何投靠曹将军，莫非你背主？” “哼，征北将军太瞧不起人了，我典韦虽是个粗人，也知忠义，那张邈乃一介文人，不懂兵事，又轻视于我，只有我家将军器重我，我才投了我家将军。” “如此说来，你家将军很信任你，可为何又要让你来送死？” 典韦正在啃着羊肉，听到刘鑫的话，便把羊肉放下：“征北将军，你可别乱说话，我可不信你。” “哈哈哈哈，曹将军让你来此，难道不是让你送死吗？你见识过鲜卑人没有？你率两千兵，还不够鲜卑人塞牙缝。” “啪！”典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差点把桌子拍断：“征北将军，等上了战场，你看我怎么杀鲜卑狗。”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来！干杯！”刘鑫敬了典韦一杯酒。 许褚怕刘鑫喝得太多，便上去替刘鑫向典韦敬酒。两人都是同一类型的武将，竟很快就熟了起来。 次日，校场之上，典韦让曹军列阵，让刘鑫过目。刘鑫在许褚的陪同下，巡视曹军的士兵。曹操虽然耍了点把戏，但总算也是派了精锐军队过来。 “嗯！这士兵个个都是身材魁梧，就是不知道打仗行不行？” 许褚听刘鑫夸了曹军，心中似乎有些不爽：“将军，再精锐也没用，在我龙耀军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许褚这话瞬间就惹恼了典韦：“哼！我这支军队今年曾击溃吕布的大军，倒是听说许将军被吕布打得败退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吕布打败，吕布算什么狗东西？岂是我的对手？”许褚当年单挑不敌吕布，心里一直有芥蒂。即便今日，他觉得如果再次和吕布单挑，也未必能胜，但他相信若是骑兵对决，龙耀军可以直接把吕布的骑兵碾压成渣。 “哼！吕布自己说的，我与他阵前单挑，他就说你败于他手下。” “什么？吕布这个狗东西！”许褚怒了，他决定了，他日碰到吕布，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他看了一眼典韦：“既然如此，你我比一场，我揍你一顿，你就知道我能不能打赢吕布。”他脸上露出轻蔑的神色。 典韦看到他轻佻的表情，已是怒火冲冲：“好！” 第251章 找出郭嘉 刘鑫也没有阻止，他正想看一下典韦的武艺，他相信许褚不会落败。他在校场上清出空间来，专供两人比武。 许褚骑在战马上，手持长刀，做好准备。典韦也骑着马，手持长戟，怒视着许褚。 两人暴喝一声，拍马冲向对方。两只马靠近之时，许褚一刀吹过来，典韦也一戟刺过来。双方的马器撞在一起，当的一声，真是震耳欲聋。两人都吃了一惊，对方的力气好大。 双方你来我往，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仍是不分胜负。两人有攻有守，你来我往，表面上看很平淡，实则凶险无比。 五十个回合过去了，两人仍是你来我往，只听见当当当的兵器撞击声音不断。此时两人都开始佩服起对方来。 刘鑫看久了，知道适可而止，便喊了一下：“两位住手吧！” 两人打了半晌不分胜负，心里也不想再打下去。听到刘鑫开了口，正好可以下台，于是同时停了手。 打的时间不短，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许褚向典韦抱拳施礼：“典将军果然武艺过人，今日我算是佩服了。” 典韦也赶紧回礼：“过奖了，许将军武艺高超，我亦佩服，刚才说许将军败于吕布之手，不过是戏言，还请许将军不要当真。” “哈哈哈哈，吕布算什么东西，下次碰过他，我一定痛扁他。” 两人打了一场，倒是有些惺惺相惜了。 “好了，你们别说了，典将军，带我去看一下你的士兵。”刘鑫打断了两人的话。 典韦稍微一愣，士兵都在这里，不是都看过了吗？他奇怪地问：“征北将军，你不是看过了吗？” “哈哈哈哈，我巡视军队，都是要见到每一士兵。”说着，刘鑫开始走于阵前，一个一个地查看。这支军队虽只有两千人，却个个都是身体健硕，看来都是挑出来的精兵。 看了不到一个刻钟，他放眼看过去，看到不远处有个与众不同的士兵。他差点喷饭了，一群身材魁梧的士兵当中，居然还有一个身材纤瘦之人。莫非这个便是藏于军中之人？ 刘鑫走了那人前面，指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在军中是何职？” 此人正是郭嘉，如今他苦恼得很。别人巡视军队都是一扫而过，装装样子，唯有刘鑫要求全军检阅，连辎重兵也要列阵，然后还一个一个地看。他的身材纤瘦，站在军中，对比鲜明，一眼便能看到。 郭嘉站出来，行了军礼：“将军，我乃贾过，是军中司马，负责粮草辎重。”负责粮草辎重，不需要上战场杀敌。 听到贾过之名之后，刘鑫念了几次，猛然醒悟，莫不是郭嘉？他心里暗笑，莫非你以为把名字倒过来，老子就不认识了你。话说五年前他还曾去过颖川找过郭嘉呢！ “你是哪里人？来过冀州吗？” 郭嘉不知刘鑫用意何在，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说实话，于是随口瞎说：“我是兖州定陶人，从未来到冀州。” “那你也没去过幽州了？” “没有！” 这时，典韦也跟了过来，他没想到刘鑫一下子找到郭嘉了，便想着过来解围。 “征北将军，贾司马不知犯了何事？” “典将军，你将此人送回陈留吧！他不能留在军中。” “为何？”典韦和郭嘉心中惊讶，不知是为何。 “我是为了你好，你身体太纤瘦，风都能把你吹倒，而且你面色苍白，精神不济，这等身体素质，不宜从军。” “典将军，你这支大军不日将北进，到管子城休整，来年再北上，管子城已是极北之地，天气极寒，非你能想像，你这士兵的身体恐怕是熬不住，到了管子城，用不了几天，你就该替他收尸了。” 典韦听到他这么一说，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只是，他不能真的让郭嘉回去，顿时心里焦急起来。 郭嘉反应敏捷，连忙说道：“典都尉，请不要让我回去，我家中深受曹将军恩情，我在将军面前苦苦相求，才得到这次机会，以报将军之恩情，如若我回去了，我有何面目去见将军，去见家中父母？”说着，郭嘉眼里竟流下了眼泪。 刘鑫心里暗道，真他妈的戏精。郭嘉这么说了，他如果再坚持，岂不显得不近人情？ “典将军，此人这体质肯定是受不了北方的严寒的，如若你坚持让他去，他有性命之危，可不关我事！” 典韦听到刘鑫的话，也是谨慎起来。郭嘉进入军中时，将军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能让郭嘉出事，可如今？ 他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看着郭嘉，意思是让郭嘉拿主意。 郭嘉自然不愿意回去，就坚持说：“征北将军，典都尉，我不想回去，如若我死在战场上，亦是回报了曹将军之恩，我心已足。” “好！”典韦叫了一声：“贾司马亦是重情重义之人，你放心，你去了，我会保你安全。”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去吧。”典韦这么说了，刘鑫自是不能强迫郭嘉：“想不到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典将军，你即日起程，率军往管子城而去，从邺城到管子城约两千五百里路，你要加速行军，争取在冬天来临之前到达。” “在那里驻军，明年年春，我会率军北上，与你大军会合。届时一起北上。至于这位贾司马……为了保障生命安全，贾司马就不用去了，他身子太虚，就留在右北平过冬。” 刘鑫此话意图明显，那是扣押郭嘉。郭嘉和典韦脸色大变，郭嘉连忙说：“征北将军，卑职乃典都尉的部下，自然要随军而去，哪能独自待在右北平？” “我这是为了保住你的命，怎么？难道你想死吗？” 郭嘉不吃这一套：“就算是死，卑职死在军中，亦是死得其所，也报了曹将军之恩。”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在这里，我说算了，我让你待在右北平，你就好好待着。”既然郭嘉不愿意留在右北平，那他就直接来硬的就是了，他也懒得跟郭嘉废话。说完，刘鑫直接就离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郭嘉和典韦。 第252章 害人的毒药 此时，郭嘉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他和典韦对望了一下，又想了想，对典韦说：“典都尉，看来那刘鑫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你明日先率军启程吧！” “那郭先生你怎么办？” “放心，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刘鑫不会为难我，以后我会想办法回到军中的，就算回不去，曹将军交给我的事情，我亦会想办法完成。” “那不行！出发前将军嘱咐过，一定要保护郭先生的安全。” “典都尉，你必须启程。那刘鑫态度强硬，如果不启程，惹恼了他，他把我们给杀了，这可是他的地盘。或他以我军不听指挥为由，将我军赶回陈留。” “哼！我岂怕他？” “那曹将军的事情该怎么办？” 典韦顿时哑口无言，事情没完成，他也怕曹操怪罪。好吧！典韦决定先忍了。 刘鑫处理好冀州之事，开始返回右北平，在返回之前，他对冀州的兵力做了调动。 赵云、徐庶、严纲率龙啸军骑兵返回右北平，步兵一万人留守平原，由夏侯兰、单经、王修率领，加上原降兵，平原兵力接近一万五千人。 龙耀军由许褚、季雍率领，全军撤退到回北平，补充兵力到八千。 龙吟兵由张辽和贾诩率骑兵回右北平，补充兵力到一万三。廖化和孙乾率步兵一万驻于上党。 太史慈、沮授和闵纯率龙跃军全军留守在邺城。再加上降兵，邺城总兵力接近两万五千人多。 平原、邺城和上党三地防守，以太史慈和沮授为主，即三地之兵皆受太史慈和沮授节制。 臧洪从东武阳调到上谷郡，调朱灵驻守东武阳。 另外，刘鑫还从袁绍的降将中挑出一些他认为不错的，到各地任职。例如吕旷、吕翔调到邺城，张南、焦触调到雁门郡修关隘。颜良被关押一年，终于决定投降，刘鑫把他调到平刚城……其余也都有安排。 另外，刘鑫还交给辛毗和审荣一个很机密的任务，让他们前往青州东莱黄县去，找个合适的、靠海的地方，修一个简易的港口。 在战时，他已经收到消息，右北平和辽东两地的港口已经在修筑了，要知道从辽东到青州东莱只有四百里海路，他日攻青州以水军为主也说为一定。 青州一直以来都没有朝廷任命的刺史，东莱郡连郡守都没有。刘鑫正好让审荣和辛毗两人带足够的钱粮，率一千军队左右过去，专门修建港口。 安排妥当之后，刘鑫率着龙耀军回右北平，龙吟、龙啸两军骑兵则直接返回，无需跟他同行。 不过，这次回右北平，他没有自己骑马，而是坐马车。因为他还有一个客人，就是郭嘉，这货身体虚弱，无法长期骑马。当然，典韦的军队已经先行往管子城去了。 “贾过，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你该说你的真名了吧？” “莫非将军认识我？” “你难道不是郭嘉？” 郭嘉听到刘鑫一口就叫出他的名字，明白再怎么隐藏也没用。 “我自认只不过是个无名之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征北将军，居然会认识我，我倍感荣幸！”郭嘉并没有感到害怕，他认为刘鑫如果对他有恶意的话，可能早就杀他，又何必留到现在。 “曹操派你来干嘛的呢？” “将军既然猜到的我的身份，难道猜不到我来此的目的吗？” “郭嘉，听说你性格放荡不羁，但你必须明白，这不是好事！” “将军是在威胁我吗？如果我畏惧死亡，那我早就向将军求饶了。” “哈哈哈哈，你若求饶，我必杀你。”刘鑫停了一下：“你来此莫非是想探我大军虚实？” “将军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那你知道我会怎么处置你吗？” “最坏的结果难道不是死吗？” “死？那你就错了，这世界上比你还可怕的事情多着呢！” 郭嘉沉默了一下，又问：“那将军打算怎么处置我？” 刘鑫故作思考，回答了郭嘉的问题：“我也不为难你，你有三个选择，第一，到了右北平后，我关你入大牢，等战后，我以你为筹码，向曹操要点东西？” “哦，那将军想要什么呢？” “呵呵，这个日后再告诉你！” 郭嘉没得知答案，只好又问：“那第二呢？” “你可以在右北平行动自由，但你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右北平。” “那第三呢？” “投效于我，如何？” “哈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我既已投了曹将军，就不会再投他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想不到郭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让刘鑫很恼火。 “既然第三条你不愿意，那前面两条你选一个吧？” 郭嘉虽聪明，但此时亦是无计可施。 “看来我还是选择坐牢比较划算，至少将来还有回去的机会。” 或许是马车颠簸得很厉害，郭嘉的身子左右摇晃。这时，他的包袱中竟掉落一块浅黄色的像石头一样的东西。刘鑫帮你捡起来，摸了一下，感觉是软的。 “这是五石散，将军你服用吗？” 刘鑫好奇起来，原来这玩意竟是魏晋南北朝时士人最喜欢吃的毒药。他只是听说过，还真没见过。 看了一会儿之后，他把五石散还给郭嘉：“我现在总算明白你的身子为何这么虚弱，原来就是吃这毒药造成的。” “你懂什么！这是仙药！”郭嘉反驳道。 “哈哈哈哈，你说我不懂？这玩意由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等五石炼制而成，事实上这五石本就有一定的毒性，炼成的五石散亦是毒药。” “你服用之时，是不是感受到身上有一股燥热，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为了追求这种感觉，便频繁服用，后来就慢慢地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服这玩意，你就感觉很难受，自己似乎离不开这玩意，你被这玩意给控制了。” “你的身形日渐消瘦，目光无神，整日无精打采，这是一种慢性毒药，在你的体内慢慢发作，你现在年轻，身体还健壮，还能坚持几年时间，但时间长了，你慢慢地就中了毒，然后一命呜呼了。” 第253章 激辩郭嘉 郭嘉心中大惊，但他并不相信刘鑫的话：“你胡说！天下吃五石散的人多的是了。” “那他们是不是跟你一样，身体瘦瘦的，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听刘鑫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那些跟他一起吃这五石散的人，似乎身体都不怎么样。 看到郭嘉似乎仍在半信半疑，刘鑫可不高兴了：“你不信？不信拉倒，你死了与我何干？你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别人更不会爱惜你的性命。” 刘鑫越是不当回事，郭嘉越是反而当回事了。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起来，只是常年习惯并不容易改掉。 “哼！人生在世，时日苦短，还不如享乐，只要我自己活着高兴就行，何必管他人？” “你这话说得对，等你到右北平坐牢之后，我给你弄来一些五石散，给你当饭吃，保管你尽快死去。”刘鑫又想了一下：“只是你得提前写封信给曹操和你家人，告诉他们，你是吃五散石死的，可不是被我害死的，这样你死得清白，我也清白。” 刘鑫一阵阴阳怪气，郭嘉脸上顿起青筋，很想把刘鑫暴揍一顿。突然，他脸色恢复如常，微微一笑：“哈哈哈哈，征北将军莫不是想激我？” “激你有何用？反正你是曹操的人，迟早也是我的敌人，我为你提供足够的五石散，你死得快点，对你我都有好处！” “哼！我有何好处？我都死了，还有何好处？” “吃下五石散，你感觉飘飘欲仙，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死去，那是享尽无限快乐之后的感觉，岂不美妙胜神仙？” 刘鑫的描述不仅不让郭嘉觉得那是美好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感觉恐怖的感觉，似乎自己马上要死一样。 郭嘉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似乎感觉浑身都冻僵一般：“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 …… 两人一段时间没有说话，时间长了就开始有些闷了。 “征北将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决定去攻鲜卑呢？如果南下岂不是对你更有利？” 刘鑫想了一下：“在北方草原，鲜卑大势已成 ，若不加以遏制，必会疯狂成长，甚至会统一，届时对我乃至整个大汉都是个非常大的威胁。” “相较之下，我汉人连年征战，已是疲惫不堪，若是不早点结束这种局面，则我汉人会进入一个非常衰弱的时期。” “我虽不惧鲜卑，但若任由其强大，日后要消灭他则会付出很沉痛的代价。如今我与鲜卑已是不死不休，自然要趁其还小的时候便将其消灭。” 郭嘉想了一下，似乎心有所悟：“曹将军和你关系一般，亦非盟友，你又为何把此事告知曹将军呢？如若曹将军将此事告知鲜卑人，让鲜卑人有所防范，你岂不吃亏？” “若我与曹操为敌，曹操处于弱势，他可能会暗中联合鲜卑人，遏制于我，但我与曹操并未开战，曹操反而会希望我与鲜卑大战，一则削弱鲜卑，二则损耗我的实力。” “如曹操面临我的境地，恐怕也会选择北上征讨鲜卑吧？”刘鑫用了恐怕二字，表明了自己也只是猜测，因为在历史上，曹操只是征讨了乌丸，并没有损耗兵力去打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鲜卑。 “但我觉得你有很强的自信，为何觉得你必能击败鲜卑呢？鲜卑居于远方草原，我汉人从未去过，即便你击败于鲜卑，鲜卑人可远遁，待日后恢复实力，仍可再度南下。”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一下：“先汉武帝之时，我朝边境匈奴作乱，我朝北击匈奴，取得大胜，并压制匈奴几百年，如今在北方作乱的却是鲜卑人。” “如果我击溃鲜卑人，又不能久据草原，草原之上必会产生新的霸主，例如契丹人、女真人等。” “契丹、女真？什么人？”郭嘉自然是不理解。 刘鑫却不管他，而是继续说：“但是要占据一个地方，并非一朝一夕便能做到，可能需要数代人的努力才行，我北击鲜卑，一旦获胜，北方草原各势力将分崩离析，届时对我大汉将不会构成威胁。” “在下个草原霸主诞生之前，我汉人若是牢牢占据草原，那就是好事，如若占据不了，这事也只能交由后人。” “北面草原不过是蛮荒之地，你觉得我汉人占据了又有何用？又该如何占据草原？”郭嘉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真是迂腐！”刘鑫忍不住鄙视了郭嘉：“我手下有些将领也觉得高句丽是蛮荒之地，但我告诉他们，这世上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是蛮荒之地，也没有任何一块土地是没用的，只是我们暂时没有发现其用途，一旦发现了，那就是一块宝地。” “汉人要牢牢占据草原之地，必须要解决人口问题，匈奴霸占草原时也就几十万人，鲜卑如今也只有几十万人，我击败鲜卑后，若能迁移五十万人口过去，日后便能占据草原。”“实话告诉你，我大军占据高句丽后，已将十几万高句丽人迁移到幽州或冀州之地，同时将十几万汉人迁移到了高句丽。现在不能叫高句丽了，应该是大汉玄莬郡。” “还有图们江的沃沮和濊貊如今亦是我大汉的领土，我开拓了大汉数千里疆域。” 郭嘉听了目瞪口呆，什么沃沮、濊貊，他都不知道在哪？他只知道高句丽是辽东。只是这时代消息闭塞，他还真不知道刘鑫消灭了高句丽。 “那你又如何将人口迁移到北方草原，那里条件恶劣，寒冷至极，谁愿意过去？迁移五十万人口不是易事！” “那自然不是易事，有些事情是可以解决的，例如寒冷问题，我就想到办法解决了，有些可能我没办法，但后人总会有办法的。” “等等……寒冷问题你怎么解决，难道你有本事让天气变得不冷？” “那自然不是，只是你是曹操的人，我不想告诉你。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他不想跟郭嘉讲得太多，然后下了马车，留下马车给郭嘉一个人坐。 第254章 北方鲜卑 “等等，再问你一个问题，北方草原距离我中原太远，即便是汉人占据草原，又如何会归顺朝廷？难道不会坐拥一方，趁机独立吗？”郭嘉一手拉住刘鑫的手问道。 刘鑫看着郭嘉：“我是人，不是神仙，不能解决所有问题，我要做的便是让汉人在这草原上扎根，让草原各部落臣服于我汉人，或融为一体，至于几十年上百年后的隐患，我也无力解决，届时交给后人就行了。” 说完，刘鑫就下了马车，骑马而去。郭嘉似有所思，想了良久。 他看到大军中大多数人都是在骑马，心里突然有股很羡慕的感觉。他的身体虚弱，无法长时间骑马，所以他平时很少骑马。 半个月后，刘鑫回到了右北平土垠城。他并没有真把郭嘉投入大牢，只是安排了个屋子 将其软禁。 一回到土垠城，刘鑫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去，看看妻子蔡琰和儿子刘佑。 进入家中，他看到侍女在旁边摇着一个篮子，蔡琰却不在旁。出生只有半年的刘佑正躺在里面，用着一双大眼，看着慢慢走近的刘鑫。 “哇……哇……”或许是看着刘鑫慢慢走近，婴儿害怕，于是大哭起来。 侍女转身看到刘鑫，想施礼却被刘鑫拦住了。刘佑这么一哭，刘鑫原本想去抱他的，现在反而不敢抱了。 或许是听到婴儿的哭声，蔡琰从里屋匆匆跑了出来。突然看到刘鑫，愣了一下，然后跑过来和刘鑫抱在了一起，侍女似乎觉得有些害臊，悄悄地离开了。 两人拥抱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些悄悄话，然后又逗着小刘佑。从结婚到有了孩子，刘鑫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大了许多。晚上，两人久别胜新婚，又是一番大战。 刘鑫给军中各级将领、官员和士兵等放了假。三天后，他召集了张辽、赵云、韩当、贾诩、徐庶等人一军统帅及军师，另外田豫和阎柔、荀攸也被刘鑫召回土垠城，开始商议攻鲜卑的事情。 刚见到荀攸时，刘鑫也是一阵激动，他让荀攸去开疆拓土，如今已有近三年了。人到达齐后，刘鑫开始主持大事。 “诸位，早在数个月前，我便对你们说过了，我军下一阶段的战略目标是攻略鲜卑，我希望这一战的战果是，让鲜卑人彻底失去战力。” “这次出战的军队已经确定，那就是龙啸、龙腾、龙耀、龙吟四军的骑兵，一共四万七千人，除此之外，我将再组建一军，专门用以拱卫北境安全，亦要参加此战。” “此军暂定人数三万人，均为轻骑，以上谷、代郡、平刚城、管子城四地原驻守兵力为主力，命名为龙骧军，统帅为田豫田国让。” 让田豫当一军统帅，刘鑫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田豫看着年轻，也从未参与大战，但其军事能力仍在两年前抵抗鲜卑时得到体现。 在土垠城时，田豫曾参与军事决策、后勤保障等各方面的工作，是个能力非常全面的人，其在军中的威望也很高。 还有一点，如拿下鲜卑，龙骧军统帅将承担了北境的守护工作。这不仅需要具备一定的军事能力，还要有处理各种政务及协调各种关系的能力。综合以上，田豫便是一个非常合适的选择。 在场众人纷纷向田豫表示祝贺，田豫却谦虚了起来。 “将军，这……非我不受，只是这军中统帅责任重大，我年纪尚轻，又没大战经验，恐怕担当不起！”田豫连忙站起来，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国让，你久在军中，也曾参与战事，这几年你处理乌丸之事，也是很妥当，为我大军稳定后方做出了不少的贡献。” “未来，龙骧军的任务是并非征战天下，而是巩固北境，我军中能征之将不少，但能力全面的也不多，我既然选择你担任此要职，自然是早有考量，还望你不要拒绝。” “只是……”田豫仍是有些胆怯。他没打过大仗，没有像赵云、张辽等人那样的自信。 “国让，你可不能推辞，龙骧军责任重大，你当迎难而上，牵招、阎柔、韩忠等皆为龙骧军之将，军师人选我仍在考虑，日后再任命。” “龙骧军如今以四地守军为主，皆为轻骑，兵力只有不足两万人，这兵力不够，你至少要招募士兵一万人左右，然后进行训练，以替代现有守军，如此攻伐鲜卑时，龙骧军才能调出两万大军。”此时，刘鑫可不容田豫拒绝。即便龙骧军出兵了，仍需留一定的兵力驻守上谷、代郡、平刚城和管子城四地。 田豫看了看刘鑫，又看看了在场之人，在场之人也向他点头，或许是鼓励他。他很快心中便有了决断，就站了起来，向刘鑫施了个全礼：“多谢将军委以重任，我必不负将军所托。”如此，他才算接下这一重任。 “好！”这事就搞定了，刘鑫也不忘嘱咐：“龙啸、龙耀、龙吟、龙腾四军因战后有所损失，要尽快补充兵马，龙耀军补齐八千骑兵，其中重骑兵三千，轻骑五千，其余三军皆重骑四千，轻骑九千，各军统一招募士兵、训练，再予以分配。” 如此一来，全军需要新招士兵两万左右，虽然数量不少，但他占据幽、冀、并两州半的地盘，总人口超过六百万，如今治下军队加起来也就十万出头，再征两万，征兵压力并不算大。 安排好军队事宜，刘鑫很快就开始问攻鲜卑之策，他相信这段时间来，手下这帮人也都思考过怎么去攻打鲜卑。 “兵力已有安排，诸位，关于攻鲜卑策略，你们又有什么看法呢？国让，我曾让你注意打探一下鲜卑的消息，你先说一下。”在经过代郡时，刘鑫曾让田豫打探一下鲜卑人的情况。 田豫想了一下：“鲜卑久居北方草原，其实力不弱，总兵力控弦十万可能是有的，人口估计也有五十万人以上。但鲜卑内部复杂，跟我大汉类似，纷争频繁，部落之间经常相互攻伐。” 第255章 如何找鲜卑部落 “几十年前，亶石槐曾统一鲜卑，当时鲜卑强盛一时，然亶石槐去世，由魁头继位，勉强持续局面，但几年前魁头死了，鲜卑已是四分五裂。” 手下诸人曾因鲜卑四分五裂而反对刘鑫攻略鲜卑，但刘鑫却知道，按照历史的进程，未来汉朝更弱，而鲜卑会更强，还诞生了很多优秀的军事人才。 田豫接着说：“鲜卑分东西两部，东部又分三大首领，分别是素利、步度根、轲比能。步度根是上任首领魁头之子，素利和轲比能在部落中很有威望，并且慢慢崛起，已能和步度根相抗衡。” “素利的领地在辽东北方，距离辽东估计七八百里。平刚城、管子城往北千里左右，便是轲比能的领地，代郡、雁门郡北面也是千里左右，是步度根的领地。” “至于西部鲜卑，有两大首领，他们分别为蒲头、泄归泥，他们的领地主要位于步度根的领地的西边，即河套地区，与匈奴人的领地高度重合，在西边也与凉州接壤，那边也有羌胡之人。” “这次我军北上，针对的是东部鲜卑，争取消灭东部鲜卑的三大首领素利、步度根、轲比能，即歼灭其有生力量。” 田豫把他所打听到的消息，包括各大鲜卑首领是谁、什么关系等一一说了一遍……在场之人也是听得很仔细。 刘鑫也对田豫的工作表示肯定，这家伙在上谷代郡呆待了几年时间，也不是白待的。 田豫又接着介绍：“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之所以会游牧，是因为他们是放牧为生，通常会选择比较肥美的草原，养出来的马才会膘肥体壮，羊肥马壮，收获才高。” “但一些地方的草原用于养马养羊时间长了，草原会被破坏，收获会降低，因此他们就会迁移而寻找新的居住地，继续放牧，原来的居住地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草也会长出来，重新恢复肥美，就跟我们的地一样，每年都要翻一翻。” “但是，不管怎么迁移，每个鲜卑首领也只会在一个区域里面迁移，这就是这个首领的领地，领地里面的其他大大小小部落，都由这个首领来统领。领地的首领之间也常相互攻伐，主要目的是抢对方的领地。” 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讨论了半个时辰，在场之人也对鲜卑有了进一步了解。不过，对于如何找到其居住地并没有太好的办法。 简单来讲，对于刘鑫而言，必须击溃三大首领的军队，才能使鲜卑丧失战斗力。如果只是袭击一些小部落，即便得手，意义也不大。 然而草原很大，刘鑫不可能率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他必须能够精确地找到三大首领的居住地，才会有成功。 刘鑫注意到阎柔似乎不怎么说话，便开口问他：“阎太守，这事你怎么看呢？”如今阎柔官拜辽西太守。 “将军，鲜卑人虽然居无定所，但并非无迹可寻，其实还是有一定办法能够找到他们的？” 刘鑫听了心中大振：“哦！怎么找？”在场之人也无不看着阎柔。 “鲜卑部落众多，他们虽只会在一个区域内迁移，但所居住的地方必须符合一定的条件。一是草原丰美，适合放牧，另一个是必须有水源。” “不错！”听到这里，刘鑫顿时恍然大悟，很快明白了过来：“不管他们怎么迁，附近必须有水源，一般是有河或湖。” “正是如此，例如西部鲜卑，居于河套地区，他们依靠的便是黄河以及羌谷水。羌谷水长数千里，从凉州北部一直到河套地区，羌胡、鲜卑人、匈奴皆居住于羌谷水两岸，再怎么迁移，还是在两岸待着，不可能远离羌谷水。”阎柔举例偏偏拿西部鲜卑来举例，刘鑫又没有攻略西部鲜卑。 或许阎柔看出刘鑫有些不满，连忙说道：“将军勿急。东部鲜卑三位首领各有其统治的区域，其居住地亦是在河流、湖泊附近。一般小部落会选择湖泊旁边居住，大部落实力较强，则需要抢占江河上游之地。” “所以三郡首领肯定会占据其区域内河的上游，我军出兵时，可以沿河上游一路横扫，会碰到很多鲜卑部落，也必会找到三个首领的居住地。” “嗯！”刘鑫点了点头，阎柔的意思明白了，那就是先找到三大鲜卑首领的区域内，有哪些比较大的河流，进军其上游，从上游一路打到下游。 “可是，如果河流众多呢？又如何确定其首领位于哪条河？”贾诩突然问道，他是凉州人，多年前他与羌人打过交道，他知道阎柔说得有一定的道理。 阎柔微微一笑，他拿出一张舆图来，放在桌子上。这舆图简陋，但该标的都标上了。 “将军，我把东部鲜卑三位首领，所在区域最大的河都标出来了。首先素利部居于辽东辽西北部广袤之地，辽东境内有大辽河，其上游有条河叫饶乐水。”阎柔敲了敲舆图：“素利多半在此！”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图中位置在辽东的西北面，上面标有路程至少六百里以上。显然阎柔也无法搞清楚其距离。 古代测量路程的工具叫记里鼓车，即用来测量两地之间的距离，但可没人拿去测北方草原的路程多长。 “几年前我曾去一个鲜卑部落，从那里得知素利就在这饶乐水上游附近。只是饶乐水上游有很多相通的、比较短的河流，素利具体在哪就不知道了。我军可到达其上游，再攻打其他部落，询问素利的具体位置。” “好！”刘鑫大喜过望：“那轲比能和步度根呢？” 阎柔既然有此准备，找到素利的部落可能所在之处，自然不会漏掉轲比能和步度根。 “轲比能所在的地方可能在这里。”阎柔指着图中另外一个位置：“这里这条河我们汉人称为芦河，但鲜卑人称为冗鲁骨河，这是一条很多鲜卑部落聚集的河流，以前我便知道这里。” 第256章 作战方案 阎柔所指位置是在平刚城北上，看着也有一千里以上的路程。 “而步度根的位置很有可能是这个地方。”刘鑫等人又顺着阎柔的手指看过去：“这条河叫淖沦诺尔，也是很多部落聚集之地，甚至还有匈奴部落也在于此。”这位置看着距离雁门郡也有千里以上，但从管子城去却没那么远。 “你能确定东部鲜卑三大首领会在这些河的附近吗？”虽然这么问显得对阎柔有些怀疑，但事关重大，刘鑫还是开口问了。 阎柔并没有犹豫：“将军，具体位置我不知道，但大概区域是没有错的。” “那即便是这三个区域的话，我们要攻打起来也很困难！” “将军，鲜卑人作战战术简单，我军要是真的在河的两岸搜索，也是要费用很长时间。但我军有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今日，阎柔给刘鑫带来了不少惊喜。 “鲜卑人有一习俗，他们会在每年的三月份，各部落的人相聚一起，举办各种活动，包括祭祀、髡头嫁女等，他们称之为季春月大会。” “若等鲜卑人举办季春月大会时，我军突然袭击，能一举破敌，一战可胜。” “这季春月大会是每个部落都举办的吗？”贾诩突然问道。 “正是，其实以前乌丸也会举办，辽河也经过管子城，当时乌丸人都会在管子城不远处的辽河边上嬉戏。” 阎柔又进一步解释：“乌丸和鲜卑在数百年前均出自东胡一脉，这习俗就保存了下来。” “如果我军派斥候混入到鲜卑之地，能打探到举办季春月大会的地点？”贾诩又问。 “地点或许能打探到，但未必会是在三大首领所在的部落，而且也未必是首领主持，也有可能是各个部落自己搞。” 听阎柔意思，可能是由首领召集部落一起搞，也可能是各个部落自己搞。 “我军先派人去鲜卑查看再说，只是若是在季春月大会袭击鲜卑人，则我军只能于二月中下旬就得出兵了，斥候要尽快把消息传回来才行。” “另外，现在已是九月上旬，也就是说我军只有不到半年的准备时间，时间相当紧迫。” 大军还要招募士兵、训练，这都需要大量的时间。更何况大军长途跋涉，又是在北方草原之地，物资准备也是很困难。 “那东部鲜卑兵力方面如何呢？”刘鑫又问。 田豫回答了这个问题：“三个鲜卑首领中，最弱的应该是素利部，他几个月前曾侵入平刚城，折损不少人马，目前兵力估算不到三万，其部众可能是也不到十万。” “轲比能近年发展很快，其兵力可能是有四到五万，其部众估计超过二十万。” “步度根继续其父之位，其实力不小，估计也是三到四万兵力，部众和轲比能差不多，也有十几万。” “除此以外，草原之上还有很多不属于三大部落的一些部落，这些部落大的只有几千兵力，小的只有几百兵力。这些部落暂时不会对我军构成威胁。” “好！诸位，现在鲜卑三大首领所在的位置有一个大概的范围，我等要尽快协商出一个具体的出兵方案。” 荀攸想了一下，整理了自己思路：“将军，从舆图上看，鲜卑各部距离较远，且他们内部不和，如此一来，我军便能各个击破。” “只是若我们攻打其中一个，其余两个虽不会救援，却有可能趁虚攻击我幽州之地，我等不得不防。因此，此次我军出兵，时间上一定要算准，做到相互配合，方能获胜。” “我幽州之地，唯有管子城距离三地相对近些，管子城距离芦河约一千里，距离淖沦诺尔却要近一些，只有七八百里，距离饶乐水也只有七百里左右。所以管子城可作为我军的出兵之处，除了龙腾军之外，大军均可集结于此。” 众人听了点了点头。 “我军总兵力约六万七，敌军约十万，我军兵力弱势明显，如果我军同时攻三处，则处于不利，应各个击破。” “首先应击破的是在饶乐水的素利，我军从管子城出一军，再由龙腾军从辽东出发，龙腾军从河上游横扫，另一军从下游而上，夹击素利，破素利后，立即回管子城，再分兵北上攻轲比能和步度根。” “因为我军袭击素利后，两人必会很快知晓，他们可以选择把部落远遁，再南下幽州，届时我大军集结于管子城，就无力救援幽州各处了。” 荀攸一边说，一边在舆图上比划着。 “公达说的有理。”贾诩接过来说：“三大首领，素利最弱，我军以两军兵力夹击，可消灭素利，并做到最少伤亡。素利没了，我军与鲜卑兵力就相当了，迫于时间的关系，我军只能与轲比能和步度根打硬战。” “只是北方草原地广人稀，我大军补给是个问题，千里路，中途没有补给，必会人困马乏，先汉难以平定匈奴、鲜卑，原因也是在此。” “补给问题可以解决。”田豫守北境几年，守出经验来了：“我等可以派斥候先行勘查行军路线，看看哪些地方有合适的草原可以养马。先汉之时，朝廷的马匹都是以马政养出来的，只适合吃草料，吃草原上的草还会拉肚子。但我军的战马就是在草原上养的，北方草原哪里都能养。” “沿途之上，就让马匹一路吃草就行了，只是有稍微浪费点时间。至于士兵，仍以麦饭、腊肉等耐储存的粮食为主，可在途中建临时粮仓。” “龙腾军北上时会过扶余之地，在辽东与扶余边境之处，建一粮仓，供龙腾军补给，那里鲜卑人不会来，扶余人又不敢招惹我军。” “管子城东北面三百里处，亦可建一粮仓，那里原来是乌丸人的地盘，距离饶乐水上游近四百里地，先把粮仓建好，待大军出发后，再从管子城运输粮食过去，如此素利便不可能知道。” 第257章 玄莬郡之事 “芦河方向和淖沦诺尔方向各以距离管子城约三百里左右建临时粮仓，同样的，粮仓先放空，等大军过去之后，那里便成了后方，再往粮仓运粮。大军过去之时，一路上应注意敌情，保障粮仓的安全。” “如此大军一旦遇到问题，即可退回到粮仓进行补给。” “只是如此，我军至少得增加上万兵马，专门看守粮仓。”刘鑫并不十分满意这个方案，因为增加了兵力。 田豫听到刘鑫的不满，连忙解决：“将军，这也是无奈之举，与鲜卑交战，我军要发挥骑兵的机动力，便不能被粮草拖累，所以军中无法携带太多的粮草。” “所增加的兵力，均为辎重兵，他们亦有一定的战斗力，我军可在粮仓附近设陷阱和防线，以保粮仓的安全。” 徐庶倒是支持了田豫的说法：“将军，粮仓是必要的，我军携带的粮草最多只能一个月的量，光来回就得十几天了。我军当然也可以夺取鲜卑人的粮食，但会浪费更多时间，需知我军在北方草原，应以快速突袭为主，前期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去掳掠鲜卑人的粮食。” “待后期破了鲜卑之后，才能大胆掳掠，在此之前仍应自给自足，所以有必要建粮仓缩短粮道，由此增加出战的时间。” 徐庶的意思是大战前期要自己解决粮道，把精力放在战事上，大局已定后才能掳掠，补充所得。 刘鑫这才点了点头，原来就有万余辎重兵，加上多出来的这些辎重兵，他投入的兵力也是近十万了，战力却不足七万。 众人又讨论了一个时辰，才结束了会议，这场会议开了整整一天时间，除了午餐时间后，几乎没有休息。 会议之后，众人将按照会议所商定的方案去执行，包括前面招兵、训练、辎重运输等，最终的作战方案只是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到后期仍需要进一步商议。 刘鑫在家陪伴蔡琰和刘佑，让自己休息了几天，之后又得忙公务了。他在外征战数月，刚一回来，自然要了解右北平的政务。 他把荀攸叫了过来，询问一下玄莬郡的状况。 “公达，你驻守辽东玄莬已有两年多了，你辛苦了。” “将军，此乃攸分内之事。驻守北境，开疆拓土，攸亦有功劳，将来青史之上亦会留名，攸心中甚尉，何来辛苦一说？” “哈哈哈哈！公达真是豁达，北境极寒，世人皆以为是恶地，公达驻守已有两年，不知对北境之地有什么看法？” “攸在玄莬郡亦曾想过，将军说，天下无一块地是无用的，攸此时也相信，辽东和玄莬之地与中原之地一样，亦能耕种。除此之外，百姓可以捕猎，大辽河、图们江一带就有很多百姓以捕渔为生。” “阳太守、刘别驾和田县令也是兢兢业业，如今玄莬郡内原高句丽百姓只有不到十万人，我汉人有六万余人，沃沮和濊貊也有三四万人，我汉人人口已充足，足以牢牢占据这片土地。” “更何况，除了我龙腾军以外，还有郡守军队约万人，高句丽、沃沮、濊貊等人也不敢反抗。” 听了荀攸的话，刘鑫点了点头，玄莬郡的治理成果，他基本上满意，但仍是觉得有点慢，这会影响到他进军三韩和扶余的脚步。 “玄莬郡的治理我基本满意，只是这人口迁移还要加快进度，如今我军占据冀州富庶之地，那里的百姓因战乱流离失所，要鼓励这些百姓再往北迁移。玄莬郡至少要有十万汉人，届时才能出动军队，拿下三韩和扶余之地。” 荀攸早知刘鑫有拿下扶余和三韩之心，但他又觉得刘鑫步伐太快：“将军，目前田县令正在主持在集安县周边修筑道路到三韩之地，只是百姓太少，那里又是丛林山区，进度有些缓慢，再加是田县令要求农耕之时耕种，农闲之时再修，实际能修的时间只有秋季。如此这路恐怕要费些时日了。” 刘鑫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而且迁移百姓的工作亦不好做，我等不能强迫百姓，只能以许诺各种好处，吸引百姓过去，玄莬郡地广人稀，我等许诺的土地房子自然都做到了，就是冬天太酷寒，每年都有人冻死。” “我军目前以羊毛来御寒，但草原上仍以养马为主，羊仍然很少，无法满足百姓的需求，连玄莬和辽东的士兵都没有足够的羊毛制衣。” 早在拿下乌丸时，刘鑫就让人安排养一定数量的羊，一是为了吃肉，二是为了取羊毛御寒，但至今产量仍不能自足。 “如果我军拿下北方草原，亦会有这种情况，我等得有办法解决这问题才是，否则迁移百姓反会遭到百姓的反抗。” 听到荀攸讲起寒冷的事情，刘鑫就想到他让国渊种植的棉花，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哈哈哈哈！”他爽朗地笑了起来：“走，公达，带你去看样东西，如果弄好了，以后御寒之事就能解决了。”荀攸感到疑惑，不知道刘鑫有什么办法。 刘鑫带着荀攸去找国渊，国渊听说是问起棉花之事，就向刘鑫介绍：“将军，这棉花自拿回来后，我就找地方放了起来，随后甄家把当初去高昌的人叫了过来。” “实际上他也不会种，但听说过一些，后来入春后，我就让百姓试种了一些，大概种了五十亩左右，一个月前就收获了。” “只是我不知道这棉花能做什么，又碰巧甄家之人已经走了，我以为将军如此关心此事，定会知道怎么用？正想找将军问一下，想不到将军先来了。” 刘鑫听到有了收获，也不说什么，只是急着看。国渊便带着他和荀攸来到库房。 刘鑫看着地上白白的棉花，心里有些激动，他抚摸了一下，软软的，很舒服的感觉。 “将军，这是什么？”荀攸忍不住好奇地问。 第258章 关于田丰 “这叫棉花，这白绒可以用来做衣服或被子，非常保暖，要比我们目前所用的皮毛要保暖很多，有了这东西，不管是在玄莬郡还是北方草原，都会好很多。” 国渊也是此时才知道这玩意是用来制成衣服或被子保暖用的。荀攸更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们不信？子尼，你带人把这棉花里面的籽剥掉，把籽保存好，明年开春后，继续种，有多少就种多少，以后要种个上万亩才行，到那时我大汉将无冻死的百姓。” 国渊和荀攸更是不敢相信了，要知道这时代的御寒方法很少，每年都有不少人会冻死。 “剩下的棉絮就用来塞到被套里面，或制成衣服，看看能做多少套，给咱们的官员发一发。” “咦，子尼，你不是说种了约五十亩吗？就只有这产量？”刘鑫看了一下国子尼，他还沉浸在大汉无冻死百姓的美梦里。这棉花很轻，看着装满一个仓库，但其实没多少。 “国子尼！国子尼！你发什么呆？”刘鑫叫了几次，国渊才醒过来。 “将军，刚开始种，百姓也不会种，种坏了许多，这里顶多只有五六千斤。”国渊又问：“将军，这东西真能让百姓度过寒冬？”刘鑫说百姓永无冻死，那自然是夸大其词，但棉花在御寒上的作用非同小可。 “国子尼，我何时骗过你？这些你拿去制成被子，你自己盖上试试，正好冬天快到了，自己试一下便知结果，哈哈哈哈。” 他又转身荀攸：“公达，这东西普及起来估计得花几年时间，但却是功利万代的事情，我大汉之人，能否稳占北方之地，恐怕还得靠它了。” 此时荀攸在细细抚摸着棉花，心中也有些激动，如果这棉花真有那么大的作用，那该多好呀。国渊和荀攸这才慢慢相信棉花的作用。 “对了，甄俨在干嘛？” “将军，目前我军的一些物资正在通过甄家的商道，运到荆州和扬州售卖，例如纸张、铁具等，另外牲畜等也卖到兖州、青州和徐州之地，价格和销量都挺好的。” “嗯！你要嘱咐甄俨，让他想办法去西域一带，弄回来一些有用的东西，例如新奇的蔬菜水果及其他东西，有些东西看起来不起眼，却能产生非凡的效果。就如这棉花一样，我大汉之人，谁会关心这玩意？实际上它却在很大的作用，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国渊点了点头。 “他日，我若能占据凉州，我就重开丝绸之路，我大汉之人要开眼看世界，对别人的东西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能只看自己眼前的这点东西。” 两人听到刘鑫都在想着凉州的事情了，将军的眼光真是远大。随后，刘鑫又向国渊了解了一些屯田及其他民生问题，然后才和荀攸离开。 刘鑫又与荀攸谈起田丰的事情来。 “公达，你觉得田元皓这人怎么样？” “元皓此人博学多才、智略过人，又处事得当，如今玄莬郡之事，他功劳不小。只是，他擅长谋略，在玄莬郡有些大材小用了。”荀攸显然对田丰很是认可。 “你有所不知，去年我军击破袁绍，他被俘虏，我本想劝降于他，可他却冥顽不化，我一气之下，便把他打发到玄莬郡去了。” “如今我组建龙骧军，还缺军师一名，他正好合适，所以才有调他回来之心。只是，他过于固执，恐怕他仍不愿意。” 荀攸听了，觉得自己似乎不大合适发表意见。只是刘鑫却偏要问他：“你意见如何？” 荀攸略想了一下：“元皓此人，性情执拗，自己认定的事，便不会轻易改变。他投袁绍，袁绍不听其言，即便如此，他仍不愿背袁绍而去，此乃忠义之举，并非对袁绍有情有义。” 荀攸的话直接明了，田丰只是想要一个忠义之名，却不是对袁绍有认可。在刘鑫看来，这就是好虚名，可问题是，这时代的人，谁不好虚名呢？ “将军当时让他去玄莬郡，亦是合理且明智的选择，能让他远离战场前线，即便仍是在为将军效力，却对他的名声无损。”在玄莬郡，谁会认识田丰是谁？而在冀州，认识他的人多半都当他已经死了。 “如今袁绍已败亡，生死未卜，元皓已是无所顾虑，将军派人前去，礼遇于他，他必感激将军，结草衔环，为将军效力。” “嗯，你说得有理，只是如今他在玄莬郡举足轻重，我若调他回来，而你龙腾军入春后要北上，如今玄莬郡仅有阳仪和刘和两个文人，又如何震慑一方，上万大军又由谁来统帅？”刘鑫此举是让荀攸举荐合适之人。 荀攸不敢轻易举荐人，心中犹豫良久。 “没事，只是让你推荐合适的人而已，至于任不任用，我自会决断。”此时刘鑫安抚了一下荀攸，但他心里却觉得，他治下地盘增长太快，或许需要制订一套合适的人才任免制度。 荀攸听了刘鑫的话，再无忧虑，便举荐了一个人：“田畴田子泰。” 刘鑫略微一愣，他没想到荀攸推荐龙腾军的司马田畴。 “理由呢？” “田子泰文雅优备，忠武又着，是个文武双全之人，他竟能处理政务，也能率军出战，任军中司马数年，亦是兢兢业业。” “以他之才，只任用为军中司马，已是屈才，在军中之时，他对高句丽和沃沮旧民，亦是以我大汉礼仪教化，得到尊敬，有他在，辽东、玄莬两郡亦能平稳。” 看到荀攸对田畴的评价如此之高，刘鑫也慢慢倾向于田畴，只是他仍有忧虑：“那龙腾军司马呢？” “龙腾军司马主管军中执法、后勤等事，我军中反而有多人能胜任，而田畴可治理一方，乃奇缺之才。” 听了荀攸的话，刘鑫就下了决定，龙腾军离开玄莬郡后，由田畴任辽东太守，同时掌辽东、玄莬两郡兵力，驻扎于集安城。 第259章 考察造船厂 至于龙腾军司马，他从右北平调去另外一个人担任，即前年投靠过来的王晨，也就是王允的侄子，王淩的兄长。王晨在右北平任职期间，曾多次参与大军后勤工作，包括兵器准备、粮草押运等，其成绩显着。 此次，刘鑫特别提拔他进入龙腾军任职，并同时提拔其弟王淩为县令。王淩这个三国后期的着名人物也开始登上舞台。 …… 过了几天，刘鑫又叫了贾诩、徐庶和荀攸四人去看一下孙邵和韩当正在建的港口和训练的水军。军中统帅大多都有事情做，军师却相对清闲一些。 贾诩、徐庶和荀攸等人也知道刘鑫在右北平组建了水军，当时也很不解。今日，终于要揭开水军的面纱。 刘鑫带着众人骑马一天多时间，才来到右北平郡昌城县靠海地区，这里距离土垠城有一百五十里左右。 孙邵和韩当赶紧把刘鑫等人迎接到港口，一边介绍港口的情况。 “将军请看，这里三面都是海，唯有北面是咱们右北平，占地约两千亩地，主要分三个部分。其中西面是造船厂，约有一千多亩，南面是军队用的港口，也有近千亩，东面比较小，是以后专门建给百姓使用，约三四百亩。” 孙邵进一步介绍：“现在这个位置就是造船厂，当初只有四五十名造船工匠，但按照将军的吩咐，招募了一些工匠，加以传授造船技术，如今已有四五百名工匠了，一名造船工匠带着十个人。” “那能造船了吗？”刘鑫更关心成果，这造船厂已建了八个月了，总得看到一些成就。 “那是自然，只是造的船不多。”孙邵从兜里掏出一本小册子看了起来，显然是怕刘鑫检查时忘记了东西，便记了下来。 “我造船厂的建设已完成了一半，四个月前就开始造船了，等造船厂建完之后，就可以大量打造战船。” “目前已建造艨冲战船二十艘，斗舰十二艘，都交付给水军用来训练，现在不敢造多，先造这些，看一下使用结果，如果没有问题，再大量建造。” 这也是老成持重的办法，刘鑫点了点头。随后他在孙邵等陪同和介绍下详细地考察了这个造船厂。 “长绪，你要把握进度，我军南下之时，水军将会是南下的主力，届时我必须打造出足够的战船来。” “将军，你有个期限吗？”孙邵很谨慎地问，因为以他的职责，还无权参与战事。 刘鑫想了一下：“最快一年，最晚不超过两年。” 听到这个时间，孙邵大有信心：“将军，你放心。现在造船厂刚建，工匠以前所造之船多用于长江中航行，绝少在海中航行，是以谨慎。一旦确定在海中航行也没问题，会加快建造速度。” “另外，我们的造船工匠也越来越快多，有个几千人，造艨冲、斗舰这种战船一年几百艘都没问题。如此便形成一定的战力。只是要造楼船这样的大船，恐怕要费些时日，一年也只能勉强造一艘。将军请放心，一年多时间足够建造一支水军所使用的战船了。” 刘鑫听了大喜，同时又嘱咐孙邵：“长绪，你要交代造船工匠，不仅仅是要造船，还要研究，争取造出能在海上航行数日的船只，如此我大军便能遨游大海，想去哪都行！” 这孙邵可不敢随意答应：“将军，这个……我会督促咱们的工匠，只是实在是不敢保证。” 刘鑫自然也不为难他：“我明白，你尽力而为。”孙邵这才松了一口气。 考察完造船厂之后，刘鑫又和众人在韩当的带领下，来到水军训练的地方，也就是军用港口里。 刘鑫看到海里，水军的士兵正在学习游水。一些不会游泳的士兵，则腰间挂个葫芦，在海里时，葫芦浮在水上，竟能让人不下沉。 韩当看到刘鑫关注士兵学习游水，连忙解释：“这是我小时在学会的招术，小时要过河，几丈的河却没办法游过去，就随身带了个葫芦，把里面挖空，能浮在水面上，往前游几下就过去了。” “如今训练士兵，士兵害怕不敢下水，只好让他们也拿着个葫芦入水，慢慢地学习，时间长了，就不会再怕水，也敢在海里游。” 这是拿葫芦当救生圈用了，刘鑫忍不住夸赞起来：“义公，你这办法好。” “那都是小时候玩的，不过不敢让士兵跑远，万一水进去了就沉了。” “那水军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刘鑫问起水军的情况，韩当严肃了起来：“目前水军按计划招募了一万兵力，造船厂那边也送来了几十艘艨冲和斗舰用来训练，只是船只太少，也不能大规模训练，目前还不能上战场。” 说着，韩当抽调五百名士兵上了战船，当场向刘鑫演练一下。这水军战术比较简单，主要有两个进攻方式，一个是弓弩射击，即士兵站在自己的船上，对敌军船只进行射箭。 另一个是使用战船上的撞角撞击敌军战船的薄弱位置。那撞角是铁制的，尖锐无比，一旦撞在敌军船只的薄弱位置，连续撞几下便能刺破敌军船只。 在防守上，艨艟和斗舰都有一定的防御工具，例如船上有皮革，当被敌军射箭时，可将皮革盖在船体上，如此弓箭就射不穿。斗舰上还有船上专用的女墙，也可以阻挡对方的弓箭。 刘鑫虽然不大满意这种简单的攻击方式，但也明白这时代的水军就是这么作战的。欲速则不达，现在只能如此，以后他会提出更高的要求。 突然，他看到海面几百步的距离处，居然有一面旗子，心中大为好奇，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把旗子插在海面上了，这太厉害了。他忍不住惊叹起来。 “义公，那是什么？”他指着旗子问韩当。此时，徐庶、贾诩和荀攸等人也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看到了旗子。 “这旗子怎么插在水上去了？”众人无不好奇。 第260章 浮标组成的航线 韩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将军，那是浮标，还是你教我做的！” “浮标？”刘鑫这才想起他确实跟韩当讲起这事：“可你是怎么做到的？义公，准备船只，咱们过去看。”此时他好奇心大起。 韩当准备了两艘艨冲，让刘鑫等人上船，再叫士兵划过去。 船来到浮标的位置，刘鑫仔细打量起来。原来这海面之上放着一艘很小的船，船上插了一支旗子，旗子上还有字，上面写着“一、西面昌城港，东面沓氏港。”显然这是指示方向，即这旗子的西边就是右北平昌城港，往西行驶便是辽东沓氏县。 “将军，这可都是按你的要求弄的。上面是一艘简易的小船，下面绑有铁索，铁索上绑有铁石，先将足够长的铁索放水中，一沉到底，用来测量水的深度，而后绑住铁石，将铁石沉入水中。” “铁索的长度比水深度略长，长的部分用来绑住小船，如此铁索没入水中部分恰好就是水的深度，这样铁索就不会往下沉。比如这里的海仅八丈深，铁索才百斤左右，我们这小船能坐两个人都不会沉。” “这船就被固定在海面上，不会移动，只是高度不够，太远了就看不到了，所以在上面了插根旗子。这样远处有船只，便能用眼睛看到。” “义公，你干得漂亮，有这浮标指路，我们的船只就不会在海上迷路了。”虽然韩当的做法跟21世纪的浮标不能相比，但刘鑫认为这应该是这个时代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之一了。 刘鑫又看向远方，果然又看到远处大概几百步的距离还有一个浮标，再往后看，后面还有。距离远了，他只是依稀能看到风吹着旗子飘动。这么算下来，他至少能辨认四到五个浮标。 “你这浮标多远距离一个？” “两里路，从这里到辽东用了近三百艘船。” “什么？你做到辽东去了？”刘鑫简直难以置信：“你是怎么确认位置的？这路程又是怎么确定的？”据21世纪的地理知识所知，从唐山到大连海域直接距离就有两百多公里。 “将军，若是我一个人肯定不行，也多亏了孙长绪的帮助，还有我也曾找来咱们右北平住在海边的一些百姓，他们纷纷出主意帮忙，才搞定这事的。”韩当谦虚了起来。 “距离很好确认，我们准备了两根绳索，各是一里长度，然后从昌城港开始，先量出两里，再做浮标，本来想一里做一个，但又觉得太近，要用更多的船只。” “两里一个，咱们的眼睛往远处看，至少可以清晰地看到三个浮标，眼睛好的五个也能看到，所以就算中间哪个浮标没了，船只也不会跑偏。” “至于位置和方向，那就没太多的诀窍，都是慢慢调试出来的，错的话再把铁石拉上来，换个位置重新沉下去，就是反反复复地拉上又沉下，慢慢地修正，然后就到了辽东。” 听了韩当的话，刘鑫感慨万分，韩当这种方法确实显得笨拙，但他有毅力，慢慢地摸索出一条去辽东的航线。 “那你弄了多少时间？”徐庶也是很好奇。 “动用了十艘艨冲，一百个士兵，花了两个月时间。看着确实很累，但一旦做成了，就可以使用很长时间，以后我军的船要去辽东，就跟着浮标走就是了。” 众人都很佩服韩当，刘鑫又问：“那从昌城港到辽东沓氏港要坐船过去需要多长时间？” “两天！从咱们右北平昌城县到辽东沓氏港有大约五百多里路，可不近。” 刘鑫顿时有了兴趣：“义公，你安排船只，咱们现在就去辽东？” 这可把韩当吓了一跳，他确实从海路去过辽东，但其中还是有风险的。 “将军，这你还得三思呀！” “怎么？有难处吗？” “将军，一是有大海浪，我曾遇到足足有一丈的海浪迎面扑来，可吓人了，船都摇晃起来。”一丈的海浪也就是约二米二左右。 “那船没事吗？” “那倒没事！” “经常遇到吗？” “没有，就遇到了那一次。” “那就不是问题！还有呢？” “还有当天无法到达，晚上得在海上过夜，可是一点光都没有，海上很可怕的。” 刘鑫哑然一笑：“这有什么困难？你能行，我也能行，把几艘船用绳索绑在一起，如此就能避免被海浪吹跑。晚上，我等正好在船上欣赏海景。” 这下韩当没有理由推脱了，他看看了一下贾诩、徐庶和荀攸等人，本以为他们会阻止，哪料他们也是兴趣盎然，也想坐船去辽东。无奈之下，韩当只能点头了。 众人回到岸上，韩当去准备物资，刘鑫等人则做好休息。 次日，韩当安排两艘斗舰一起航行。一艘斗舰可坐百来人，舵手五人左右，浆手四五十人，帆手十人左右，战兵可载五十人到八十人之间。战兵和舵手、浆手等有时要轮流操船。 韩当安排刘鑫等人上了其中一艘斗舰上，准备就绪，开始起航。刘鑫自穿越到三国后，唯一的一次行船就是从北海逃回的那次，他晕船晕得厉害，这次反而不晕了，或许是因为船大的缘故吧！ 徐庶、荀攸都是颖川人，两人都曾游历天下，到荆州坐过船，也不感觉晕。只有贾诩是西凉人，从未坐过船，行船没多久后就开始晕了。最后，贾诩只好到船舱里休息。刘鑫、徐庶和荀攸三人则吹着海风，欣赏着海景。 这海景看了几个时辰，慢慢地也就看腻了。到了午后，天上正午的太阳，晒着倒是挺舒服的，如今是深秋季节，天气还点凉了，是最适合晒太阳的季节。几个人开始聊天了起来。 “义公，一年多之后，我大军要南下，水军必首当其冲，如今我已让人在子义的家乡青州东莱郡黄县择一地建港口，你既然从右北平到辽东这条航线弄出来了，可再弄从辽东沓氏港到东莱黄县港的航线出来。” 第261章 海上辨别方向 “从辽东沓氏港到东莱黄县港的航线要比从右北平昌城到辽东沓氏港要短一些。那段海域距离仅两百多里，只有右北平到辽东的一半，且中途有岛为标记，要容易得多。” “将军去过那段海？”韩当有点疑惑。 “哈哈，你忘了，当年我就是跟随父亲从那里过海来到辽东的。” 刘鑫这么一说，韩当才记起这档事。 “若从昌城港到黄县也弄一条航线也行，这里的距离应该和到辽东差不多。两条航线定了，出兵之时，我大军海军从右北平青州仅需一到两天时间，即可进入青州腹地。” “如果是靠骑兵，快速奔袭也得七八天时间，步的话得半个月。这时间节省下来，我军便能突袭青州，一战可破。” 此刻，恐怕只有荀攸最能感受到海路的便利。从右北平昌城县到辽东沓氏县起码有一千七八百里，快马得十几天，可走海路仅需两天时间。 “对了，在海上你是如何辨别方向的？”刘鑫自然是不会认为韩当不懂得辨认方向，就能标记出从昌城到沓氏的航线。 “白天的时候可以看到太阳，同时查看司南。”司南是这个时代的一种辨别方向的工具，是利用磁石制成的，在军中常使用的是司南车，但准确性一般。如果军队完全根据司南车的指向来走，很容易迷路。 “其实我们走的时候隐隐已经注意到了，沓氏在昌城的正西面。” 刘鑫点了点头：“那东莱黄县在沓氏的西南面，在昌城的东南面。” 韩当还有点好奇，刘鑫是怎么知道的，但他并没有问出口。 船上的舵手、桨手等需要轮流操船，刘鑫等只需要看海景。到了晚上，视线受阻，两艘斗舰停在海上不再行驶。 操船的士兵大多数已经休息了，只留下十几个士兵晚上值夜，避免晚上出现变故。 船上早就准备了足够的油灯，点上油灯，诸人欣赏起美景来。 天空之上，星光灿烂，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了，刘鑫还是头一次在海上这么悠闲地欣赏星空美景。 他悠闲地看着，突然发现了正北方面的北斗七星。 “你们知道北斗七星之说吗？”刘鑫只是随意找了个话题，谈起北斗七星来。 晚上船停于海面上，贾诩也感到舒服了许多，也从船舱里出来看海。此时听到刘鑫说起北斗七星，便回了一句：“史书记载，北斗之星，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荀攸也接着说：“文和说得没错，《淮南子》亦曰：帝张四维，运之以斗，月徙一辰，复返其所，正月指寅，十二月指丑，一岁而匝，终而复始。自古以来，这北斗七星寓意着季节。” 徐庶跟着说：“《尚书纬》曰，北斗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建十二月。可见，二十四气、二二月、十二时辰皆与北斗七星有关。” 刘鑫顿时觉得脑袋大了，他不过是引出一个话题，三人就引用了一大堆古文。好在还有一个没引用古文，便是韩当，或许韩当是书读得太少了。 本来这种海上欣赏星空的事，要是能和蔡琰在一起，那该多好，唉！ “其实，在这海上，晚上亦可以用北斗七星来辨认方向，只要知道了方向，在海上就不会迷路。” “哦，怎么认？”韩当问道。 “义公，你注意听了，以后这种海上航行的相关知识，你要记下来，整理成册，交给咱们大汉书局去印刷，这些都是水军需要传承下来的东西。否则在海上迷路了，行船到倭国之地却不自知，岂不贻笑大方？” “主公说得是，我日后整理出来。” “这种事你交给军中的文职负责便是。” 嘱咐了老半天，刘鑫才开始讲起利用北斗七星辨别方向的方法。 “你们看，北斗之星像勺子，勺柄上那颗星叫瑶光星，接着便是开阳星、玉衡星、天权星、天玑星、天璇星和天枢星，共七颗星。” “注意看，北斗七星的最后两颗星星，也就是天璇星和天枢星，如果把这两颗星星连成直线，再沿着天枢星方向慢慢延长，看到没有，那边是不是还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此时，贾诩、徐庶和荀攸三人脸色微微一变，三人熟读古书，也知道那颗是什么星，那是紫微星。据说紫微星是天帝居住的地方，象征着帝王。莫非将军今日提及此星，暗有所指？ 刘鑫哪知道这三个人心里想着什么，便接着说道：“这颗星星叫北极星，也叫北辰星，他所在的方向是正北方，而且永远也不会偏向，夜里在海上分辨不出方向时，就先找到这颗星星，你便能确定方向了。” 韩当听了，果然很感兴趣。 “不过，北极星虽亮，但不易找着，北斗七星呈勺子状，在天空之上非常显眼，很容易就能找到。所以，你要先找到北斗七星，根据北斗七星的位置，来找到北极星。” “你需要注意的是，北极星的位置是不变的，永远在北方，但北斗七星的位置是变化的，不同的季节，其位置也不同。” 韩当此时倒是很佩服刘鑫，他感到刘鑫似乎什么都懂。刘鑫的脑袋转得快，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对了，义公，你在海上这半年多时间，有没有遇到过海里的鲸鱼或鲨鱼？” “鲸鱼和鲨鱼？这是什么？”韩当有些不解。 “就是比较大的鱼，即海中猛兽。” 贾诩接着说：“《尔雅》有曰：鲸鱼者，海鱼也。大者长千里，小者数千丈。” 刘鑫一愣，转头瞪了贾诩一眼，好在夜里众人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大者千里，小者数千丈，那是鱼吗？那是神话故事的鱼。 荀攸又说道：“《尔雅》所载夸张了，《汉书》云，成帝永始六年春，北海出大鱼，长六丈，高一丈。”还是荀攸靠谱，《汉书》好歹也是正史，至少不会乱编。 第262章 聊聊航海 “不错，公达所言可能就是鲸鱼，鲸鱼长度一般五丈以上，最长者可达十余丈，生活于海洋深处之中。” “至于鲨鱼，应称为鲛鱼，其体型大小有异，小的长一两丈，长的也有十丈以上。这鲛鱼不像鲸鱼那样少见，其海边百姓偶尔亦会遇到。” “这两种鱼是海里的巨兽，如若碰到了，也不要紧张，应该立即停船，尽量保存平稳，在船上待着，不要发出声响，时间长了，他们会慢慢离开。不要尝试去挑拨它，万一它们攻击船只，那就麻烦了。” “是，将军！”韩当应了一句，贾诩三人或许会当成耳边风，但他不行。 “按理来讲，鲸鱼一般不会来这段海域，只是如受到特殊缘故的影响，可能也会来这段海域。” “为什么？”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大概是因为从右北平到辽东这段海域浅，才十丈深度，鲸鱼和鲛鱼身躯太大，在这段海域会感到不舒服。”刘鑫不是海洋学家或生物学家，只能给出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 “义公，你要记住，海洋深处，深度可能数十丈，数百丈甚至数千丈，如今我等航海技术缺乏，造船技术也缺乏，所以你的船只只能在右北平、辽东、青州东莱这段海域活动，绝对不能到海洋深处。” 听到刘鑫说得谨慎，韩当也点了点头，他又接着问：“将军，你知道海的对面是什么？” 他觉得刘鑫似乎无所不知，心中便猜想刘鑫或许真的会知道。此时，贾诩、徐庶和荀攸也竖起耳朵来，想听听刘鑫怎么说。 这时代的人对海洋的认知极度缺乏，虽然有船只可沿着海岸线航行，但对大海深度却是一无所知。 刘鑫想了一下，仍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如果我们的船只从右北平沿着岸边南下的话，应依次到冀州渤海、乐陵，青州乐安、北海、东莱、阳城，徐州广陵、东海，扬州吴郡、会稽，交州南海等地。”这些都是众人已经知道的。 “听闻我先汉时代，会稽郡句章、建安等地均有商船曾沿海而下，行船数月至徐闻(广东)，合浦(广西)，经日南(越南)障塞，又到都元国(苏门答腊)、邑卢没国(缅甸)、谌离国等，来回两三年时间。” “可惜，朝廷不重视这商船航行，今我朝连年征战，航线早已不再。”刘鑫感慨了一番，又接着说下去。 “如果从右北平右东走，会到达辽东，沿着辽东海岸，可到三韩之地，绕过三韩再往东，便是倭国，倭国由几个岛国组成，再穿过倭国往东的话，就是海洋深处，行至上万里……” 刘鑫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对面也是块陆地。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他很快就决定，这种事还是不说为好。 “哈哈哈哈，我博览群书，也只能知道到这里了，海洋深处到底有什么，我也是不知道。” 众人等得快入神，却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心中难免感到失望。 “你们可不要感到失望，你们想一下，海的对面有没有可能是与我们这边一样的陆地呢？如果是陆地的话，会不会有大山、河流、树木等，会不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呢？” “如果有人，那他们会不会和我们长得一样呢？这世界上会不会存在和我们长相不一样的人呢？” 听了刘鑫这一番话，众人还真是对海洋对岸有了好奇心。 “大海深处，天气恶劣，有波涛汹涌，也有狂风暴雨，目前我等建造的船只若在这种天气中航行，只怕会掀翻。所以，我等船只难以在大海深处航行，甚至连直接去对面的辽东都要小心谨慎。”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造船技术也会越来越好，届时很有可能会制造出能抵御恶劣天气的、能在海上航行数天甚至数月的船只，到那时我们便可以坐船到对岸看看一下对岸到底有什么？岂不妙哀？” “那将军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造出这样的船呢？”这时就连徐庶也对海洋对岸有了向往之心。 “这……”刘鑫打死都不会几百年后或一千年后这种话，因为那会断绝人的希望。 “我亦不知，但我相信，我等招揽优秀造船工匠，博采众长，不断改造我们的造船工艺和航海之术，可能十年八年，我们便能做到。” “可是，就算我等到了对岸，又有什么用呢？难道只是为了满足我等的好奇心，看看对岸有没有人？”看来荀攸也有了好奇心，只是他更在意这么做是不是值得。 “我大汉之人，素来以天朝自居，以为我等乃天下的中心，此言谬也！公达，世界之大，非你我能够想像。” “先汉商船南下绕岸远行，方知我朝之外的一些国度，他们的人长得怎么样，吃什么，其百姓有哪些习俗，与我等相比又如何？” “在他们的世界里，必有一些我等奇缺之物，例如他们的粮食种下去收成五石、八石甚至十石，如果我等有此之粮，我大汉将无饿死之民。” “又例如他们有优于我军的武器装备，若能为我军所用，我军战力便得以提升，这岂不是好事？” “同样的，我朝的陶器、丝绸闻名天下，亦将可带过去，卖给那些国度之人，换回来的是真金白银，我朝则会大赚一笔。” “等一下。”荀攸突然打断了刘鑫的话：“将军说那些国度有收成五石、八石或十石的粮食？” 这时代的粮食一般北方之地收成才两石左右，南方产量会高些，达到三石左右。荀攸自然很难想像这些颠覆他认知的问题。 “那是自然，试想我幽、冀两州粮食翻了两番，那百姓是不是个个都富得流油。”刘鑫不会告诉他，这是需要特定环境的，不是随便一种就有那么高的收成。 “不仅如此，那些国度还有一些我等从未见过的粮食或其他作物，亦是产量极高，我等也可以引进，对我大汉亦是有利。” 第263章 航海的梦想 “如我占据扬州或凉州之地，我必会重开商路，鼓励百姓组织船队而下，开眼看世界，而不是一辈子在我大汉的领土上固步自封。” “就如先汉武帝时代，博望侯开拓西域一般，曾带回胡瓜、胡萝卜、胡桃等果蔬，如今都在我大汉的土地上种植着，也为百姓所喜。”博望侯便是开辟丝绸之路的张骞。 “那时西域三十六国尽归我手，那是何等功绩，博望侯也名垂千古。可如今，天下大乱，我大汉之人只知内战，不知强敌在外，他日，我汉人内斗结束，却已是衰弱无比，外敌反而越发强大，就会攻入我大汉之地，届时百姓罹难，国将不国。” 荀攸等人也知道刘鑫指的是鲜卑，虽然他们并不认为鲜卑会强大到威胁大汉统治的程度。 “你们可曾想到。”黑暗中，刘鑫用手指着西面的大海：“海洋的对面也有，而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想着如何跨过海洋，来到我们这边，倘若他们先做到了，他们会不会攻略我们，占领我们的土地，残杀我们的百姓？” “这如何可能？”荀攸反问。 “为何不能？鲜卑能南下掳掠，海洋对岸为何就不会有人跨海过来，掳掠我们，倘若他们有比我们更强大的军队，他们为何就不能攻击我们呢？这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 荀攸等人一片黯然，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所以，我等要发展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然后远洋而去，争取先到对岸，如果对岸的人比我们落后，我们便可以占领他们的土地，残杀……”刘鑫犹豫了一下，这话光明正大地说出来，显得有些残暴，虽然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们还可以把大汉的百姓迁移过去，牢牢地占据那里，时间长了，那里就变成我们的土地了。” “可是将军又如何知道对岸就一定有陆地呢？为何不是一直是大海呢？如果是无穷无尽的大海，永无尽头那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笑，借此掩盖自己的尴尬，他也需要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思路。 “公达可曾想过，先汉时代，武帝为何要派博望侯张骞出使西域吗？” 三百多年前的事情，即便荀攸博览群书，也未必会了解清楚。反倒是贾诩快速接过话：“对付匈奴！” “正是，武帝早有灭匈奴之心，却苦于匈奴强大，于是让张骞出使到匈奴的世仇月氏国，寻求联合。可是，我大汉却不知道大月氏国在哪，只知在西面。” “张骞历尽千难万苦，找到了月氏国，月氏国无意与我大汉联合，虽是使命失败，但张骞却发现西域之地似乎别有洞天。” “张骞从西域带回来了很多东西，武帝武感兴趣，那时我们才知道西域有三十六国，三十六国之西还有大宛、安息等国，再往西走还有更多国家，他们与我们汉人皆不相同。” “汉之使者甘英最远曾到达安息国的西界西海，据闻那里长安与距离不下于一万五千里路。原本他想继续渡过海，去寻找传闻中的大秦国，但被安息人所骗。安息人谎称渡过海洋需要数年时间，且危机重重，甘英才无奈折返。”讲到这里，刘鑫真担心荀攸问他是怎么知道甘英被骗，好在没人注意这个问题。 然而，荀攸不是很明白的是，刘鑫讲了这么多，跟他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甘英沿着陆地一直走，实际上是表明我汉人正在从陆路上一步一步地探索外面的世界，我们就知道了大汉之外的事情。正如你们文人喜欢游历天下一样，是为了增长阅历和见闻，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我们航海，即从海路上去探索外面的世界。甘英走到陆地的尽头便遇到海，反过来亦是如此，海的尽头多半也是陆地。”这理由有些牵强，刘鑫并不理会，而是接着说：“我们的船在大海中航行，会走得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我们的人一定会走到海的尽头！” “海的那边很有可能是一块富饶的土地，可以种植更多的粮食，养育更多的百姓，也可能在那边的土地上，遍地是黄金，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刘鑫讲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能否打动了荀攸、贾诩和徐庶三人，但此时韩当却有了些想法。他打算回去之后，一定要想想办法，找些造船工匠，造出更好的船来，他要航海去。 哪料，刘鑫立即给他浇了个冷水：“不过，海上毕竟不比陆地，陆路之上，人只要有吃有喝，两条腿走多远都行。但海上不行，一旦船出了事故，人落入大海之中，则必死无疑，航海的风险要大很多。” “所以，目前我等只能先发展造船工艺，掌握更多更先进的航海技能，未来有一天，时机成熟了，才能去航海。” “那按将军这么说，我等有可能几年后就可以航海，也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航海。” “正是。怎么，义公，你想航海？” “想倒是想，可如将军所说，我这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 “哈哈哈哈，他日，你的水军，嗯，这军队不能叫水军，得叫海军，等海军强大了，咱们顺海而下，占据青州、徐州和扬州，届时再让你继续沿着海岸往南而下，亦有近万里海路，有很多国度，不就是航海吗？并非非得往西前行，去面对一望无际的海洋。” 讲多了，荀攸、徐庶和贾诩慢慢兴趣索然，但韩当却听得津津有味。看来人各有志，韩当似乎对航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后来，刘鑫干脆就让荀攸等三人先进船舱休息，他和韩当单独航海的事情，聊了近一个时辰。 再后来，两人也聊累了，便回船舱睡觉。这大海之上，海浪的声音起伏不断，让人难以入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鑫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264章 惊现线装书 天蒙蒙亮，两艘斗舰启程，刘鑫正在睡觉，丝毫没感觉。等他醒来时，天已大亮。整整一天的行程，直到午时左右，船只已经到达辽东沓氏县。 刘鑫还觉得挺快的，于是夸了夸韩当：“义公，干得不错，总共行船的时候合起来也就十二三个时辰，算是比较快了。” “将军，你没注意到风向，吹的是西北风，也算是顺风了，如果不顺风的话，起码还要再行船四五个时辰。” 刘鑫听了韩当的话，心里觉得宽慰，他觉得韩当正在慢慢地成长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将领。 沓氏港的建设要比昌城港慢很多，孙邵也没跟过来，刘鑫只是草草地看了一下。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体验一下从右北平到辽东的海上行船过程。 随后他和韩当仔细沟通一下，日后海军怎么从辽东向青州东莱行军的方案。刘鑫提出先行军到辽东与东莱途之间的一个岛屿上，然后再从岛屿进军东莱。韩当则表示会尽快落实好辽东到东莱的航线。 三天之后，刘鑫与贾诩等人，坐着船原路返回右北平昌城县。果然如韩当所言，回去了逆了风，行船差不多十七个时辰才到达。这船坐久了，刘鑫也感到疲倦。 …… 连续几天时间，刘鑫都留在家中当奶爸，照顾着小刘佑，在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蔡琰的压力。时间长了，小刘佑看到他终于也不哭了。 这天，刘鑫去了一趟衙署，找徐干了解一下书局的事情。 “将军！”徐干连忙向刘鑫施礼：“前几日我本想去找将军，汇报一下书局之事，岂料将军去了辽东？” “哦！你能主动找我，看来是有些成绩了！” “将军说笑了，将军委以重任，我岂敢轻视？” “行，那你说吧！” 徐干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刘鑫。刘鑫很是好奇，接过来一看，上面是大汉书局所出的书的书单。他细细一看，上面有什么《女子生养六法》、《百姓养羊之法》等十几个书名。也就是说，在过去的将近一年里，大汉书局出版了十几本书。 “你这里有上面这些书吗？” “将军放心，自然是有的。”说着，徐干把这十几本书各一本都搬了过来。 刘鑫拿在手里看一下，这书居然还是线装书，他倒是有点吃惊了：“你这书是线装的？我记得我老丈人出的书都是卷起来的。” 这时代的书，一般都是卷轴式或对折式装订，可没有线装书。 “将军有所不知了，蔡先生的书是以前出的，都是直接卷起来，如今这线装书还是咱们右北平的印刷作坊的工匠想出来的办法。” 这工匠都他妈的有智慧，我国使用了上千年的线装书就这么偶然就被发明了。 刘鑫好奇起来，仔细看这线是怎么装订上去的。 徐干似乎看出他想干嘛，便解释道：“我去过印刷作坊，他们使用的针是铁匠特制的，很尖，缠上线，就把针放在书上，用锤子一敲就直接穿了孔，可方便了。如今这纸也薄了，只要不是太厚，一般纸不会破损。” “如此一来，我等以后出书就方便了许多，这么装订查看也方便，外观也很精致，看着大方。这等好事只有咱们右北平才有，北海可没有，哈哈哈哈！” 徐干心里非常高兴，似乎正在为自己几年前做出的从北海来到右北平的决定而高兴。 “那你这么一本书的成本是多少？你售价多少？” “这个……”徐干略微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下刘鑫手中的书：“这本书大概是三十张纸，印刷作坊的成本大概是四十钱左右，我们书局卖七十钱，一本赚三十钱。” “那你印刷多少本？” “刚开始时只印了一百本，后来加印了四百本。。” 刘鑫细想了一下，纸张成本最多只有十钱左右，只印五百本的话，那印刷成本就很高了，光工匠刻雕版的费用就得四五千钱以上，分摊下来就是每本十钱，再加上其他费用，确实成本不低。 左伯这几年研究活字印刷术没进展，使用的还是这雕版印刷，雕刻成本太高了。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个售卖价格也不低，右北平的百姓一个月收入也就七八百钱，花七十钱买本书，难免会心痛。 “那售卖情况呢？” “卖得可快了，咱们书局在土垠城开了家店铺，店铺大多数时间都是空的，这书一上来就卖完，店铺都无书可卖。” “哦？都是谁买去的！” “将军呀，这书市面上稀罕，可没多少人见过，很多富人都买回去，放在家里当藏书。” “什么？”刘鑫郁闷了，他这么做是希望百姓受益，而不是让某些有钱人把书当古董藏起来。 “伟长，你我做这事，是希望百姓从中得到好处，百姓买了，那才是好事。” 徐连忙分辩：“百姓也有人买，就是少了些。可是，书局开的店铺，客人都能买，我又哪管是不是百姓？” “这简单，以后这种关乎民生的书籍，要把价格降下来，多印刷一些，靠量来赚钱，例如这本书成本四十钱，反正已有版，你再加印一千本，价格就卖五十钱，加印的书，没有雕版成本，成本要低很多，五十钱已经是赚了将近十几钱了，放着慢慢卖，卖到完为止。” “这……” “你照着做便是。” “好吧！” 徐干回应了之后，刘鑫才翻开查看内容，内容都很直白，枯燥无味。他见惯了21世纪的书籍，随便翻了一下，便觉得无趣。他心想，这书适合这个时代的百姓就行。 “这书中的内容都是技匠们口述，由书局的吏员抄写的，用的都是白话，这样百姓也看得懂。对了，我们书局现在已经有二十多名技匠了。” 刘鑫微微点头：“这远远不够，还要继续努力。” 他翻了一本，看得差不多了，就放下来，又翻起其他书，挨个看了一遍。 第265章 活字印刷 “嗯！干得不错。”刘鑫想了一下，又说：“以后要继续努力，书局要招募更多的吏员，快扩大规模，一年要出版个几十上百本书才行，十几本书还是太少了。” “成本要尽量降低，书籍起印要一千本以上，多印才能降低成本，就算卖不掉，咱们回去拿出送人也行。” 卖不掉的话，他当然不会白白送人，他可以就找张世平和甄俨，让他们拉出徐、兖、荆等州去卖。这书幽州富户都买下来收藏，更何况文人遍地都是徐、兖、荆州等州，搞不好能赚更多的钱。 不行，他想着这卖书也是一门生意，得现在就开始做了。看来，回头他得跟张世平或甄俨聊一聊才行。 临走前，刘鑫随手拿走了几本书，打算去和甄俨聊卖书的事情。 “对了，伟长，你还想出诗集吗？”刘鑫突然回头问了一句。 “想！”徐干做梦都想出一部自己的诗集。 “你现在还年轻，在文人中声名不显，此时出诗集恐怕早了点。而且你个人出诗集，这费用就很高了，虽你是书局的局长，但不能以权谋私。” 徐干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刘鑫说的话他自然明白。以他现在的文学地位，可不能跟蔡邕和何颙相比。 “倒是有一个办法，你可以联合咱们右北平的文人，一起出版一部诗集，例如刊载几十首诗，一人一首，自然也有你的诗。一则促进诗词文学交流，二则咱们可以大量印刷，到时我让人去售卖到各地，很快天下的人都看到你的诗了。” 徐干一听，这样不就等于用蔡邕、何颙等名家的作品来带动自己的作品吗？他忍不住大赞：“将军这做法真妙呀！” “那是自然，哈哈哈哈！”刘鑫哈哈大笑，便转身离去。 离开书局之后，他让人把甄俨叫了过来。 “甄俨呀！棉花的事情你立了大功，最近咱们幽、冀两州的生意如何？” “将军，目前一切顺利，幽州的纸张、农具、羊等各种货物都卖到了青、徐、兖、荆州各地，销路也挺好的，一般到了那边，很快便难卖完。” “那就好！”刘鑫无意问得太细，细节的事情，他有手下的官员处理即可。 “你家里的情况还好吧？” 刘鑫又随口问了一下，这倒把甄俨给吓到了，莫非征北将军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妹子甄宓？ “家里人一切都安康！” “那就好！”刘鑫把几本书丢在桌子上，开始谈正事：“这是我右北平最新的书籍，你应该见过，我希望你卖到天下各地。” 甄俨把几本书拿了起来，翻看了一下，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怎么？这书不好吗？” “将军，这线装书乃右北平独创，精致高雅，必为世人所追捧。我早在半年前便已在大汉书铺见过了，是以没有太多惊讶，还请将军不要误会。” 原来甄俨早就见过了这线装书，只有刘鑫长期在外，才不知道这些。 “当时我就曾想和书局的人协商，看看能不能弄一些售卖，结果被拒绝了。只是我当时就没有想到，这书局背后就是将军，大汉书局，天下除了将军谁配得起这个招牌？” “哦！原来如此，看来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将军，卖是没问题，只是这内容都是教百姓种地、养羊的，要是在咱右北平还好，甚至幽州也行，但其他各州恐怕没几个百姓会认字！文人恐怕要嫌这些书籍的内容低俗，亦是不愿意买。” 刘鑫笑了起来：“你放心，这线装书稀罕，那些文人墨客、世家豪族之人，必会争相购买，我的意思便是，让你携带一批书籍过去，内容包括这些民生的，自然也会有一些文人墨客喜欢的诗集、经学作品、书法作品等。” “我会让大汉书局的人配合于你，大量印刷各种书籍，让你运到各州售卖，你第一次卖，一定要高价，必会一售而空，咱们得先狠狠地赚一笔。等日后第二批、第三批时，量大了，再看情况把价格降下来。” 甄俨也是商人出身，自然明白刘鑫的意思，先高价赚一笔再说，日后再降价，那些高价买的人就成了冤大头了。 他倒不愿意以此结怨于他人，但他现在既然是征北将军的手下，自然要按将军的吩咐行事，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 …… 把卖书的事情谈妥之后，刘鑫又去造纸作坊拜访左伯。左伯一看刘鑫亲自过来，便有点受宠若惊，如今刘鑫的地位不一样。 “左子邑，你我认识多年，你何必客气？” “将军言重了，以将军如今的地位，这礼仪得到位，我可不能怠慢。” 两人叙了半个时辰的旧，才慢慢谈上正事。 “将军此来，是想看一下印刷工艺的吧？四年多的苦研，我已解决了诸多问题，包括字的材质、入墨、组合制版等问题，将军称之为活字印刷如今已经基本完成，只是还有一些细节问题还没有解决，但我已有解决方案。” “哦！那就是说活字印刷快完成了？”刘鑫一阵大喜，左伯研究这玩意都四五年了，一直都没有大的进展，他这次来本来也做好失望的准备，不料却得到了惊喜。 “那是自然，最多半年以内完成，主要是活字材质准备用铜制，铜制刻字繁琐，我需要把日常使用到的三千多字，制成活字，而且要制几套。这就花了不少时间。” “制成之后，便可多次重复使用，大量印刷，亦不会损坏，如此这印刷成本就下降下来了。” “现在的雕版印刷，一本书制版便花几千钱，但若这活字完成之制，制一版成本最多不会超过一千钱，还不会轻易有错。时日长了，这活字印刷工艺必将取代以前的雕版印刷。”左伯显然也意识到活字印刷的未来前景。 刘鑫听了感到很满意，便点了点头。 “对了，听说你前几年正打算苦研印刷图形，有进展了吗？”刘鑫又换了个话题。 第266章 教育的发展 “哈哈哈哈！”左伯爽朗地笑了：“将军说笑了，那只是闲暇之时的一点爱好，不当大用。” “子邑你谦虚了，图形印刷亦是一名重要的工作。” 左伯沉思了一下：“我以前尝试怎么印自己画的绘画作品，想了数月，最终认为只能自己将其刻在雕版上，才能印出来，可如此一来，这画就成了雕刻工匠画的了，可不是我画的。唉！思索多日亦无所得。” “莫非将军有什么思路？”左伯想到不管是雕版印刷还是活字印刷，当初都是刘鑫告诉他思路的，搞不好刘鑫真有办法。 “这个……”刘鑫肚子里就那么一点货，都已经用完了：“以目前的印刷技艺，确实只能印刷一般的图形，复杂的恐怕无能为力，更别说是艺术作品了。”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不过，我听闻有一种印刷方法叫饾版印刷，可以按照彩绘原稿的用色情况，将每一种颜色都分别雕在一块木版，逐色套印，最后能印刷出几种颜色的东西出来。怎么样？这个你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左伯一愣：“这……目前我们的印刷都是一版一色的，哪有一版多色？”他很快明白刘鑫给了他一个新的研究方向，那就是多色印刷。 “将军这么说了，那定是有办法，只是这么讲有点太简单了，我听不明白，将军可否讲得再细些。” “这……”刘鑫只是知道有这种印刷技术，哪懂得具体的原理：“这种复印工艺是，先用薄纸把多种颜色的画勾描临摹下来，再放在木板上雕刻，并为其上色，再进行印刷。太具体的我也不懂，只能靠你自己去琢磨了。” 左伯看到刘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不再追问。 “对了，子邑，线装书是你作坊的工匠想出来的？”刘鑫又改变话题，问起线装书之事来。 “正是，如果我们作坊印刷的书籍越来越多，这张纸和以前也不一样，自从开始印刷成书后，为印刷方便，这纸张大小便制成固定大小，如此一来，一本书常常有几十张纸，不装订的话，就容易损坏丢失。” “这几十张纸，不能像以前那样卷起来，折起来也不行，一名工匠突发奇想，便想到将这书籍打洞后，用线或绳装订起来，如此装订成册。后来，我也觉得好，便开始推广，再然后我幽州各书籍慢慢地就都采用了这种线装装订。” “哈哈哈哈！”刘鑫高兴地笑了起来：“子邑，这名工匠你要奖励一下，作坊各种技艺，只靠你一人可不行，你得多培养出更多的人。” “将军，我已经奖励过了，我手下的工匠优秀的可不少，都是我培养慢慢出来的。这么大的作坊，造纸和印刷都是一起的，工匠已有七八千人了，没培养得力的下属，我哪管得过来？” 刘鑫点了点头：“正当如此，还有，如今我军领土覆盖幽、冀、并三州，而作坊只有右北平这么一个，显然不够用，不管是造出来的纸和印刷出来的书籍，都要长途运输，耗费人力物力，你想一下，日后可能需要让你手下得力之人，到其他地方另外建造作坊。” “正当如此，我早有打算了，只是将军长期在外，都没机会提。” 视察了造纸和印刷图作坊之后，刘鑫又去找荀衍，了解幽州的教育情况。他和荀衍聊了一个多时辰。 经过四五年的努力，幽州各地除了代郡和玄莬郡，私塾教育已经得到一定的普及。全幽州各郡各县均有一定数量的私塾，私塾总数量达七百多个，一个约有二三十人，有接受蒙学的幼童一万多人。 当然，这个数据相当于整个幽州两百多万人口而言，还是比较少的，蒙学教育普及程度仍是远远不及。只是，相对于以前，已是提升了无数倍。 各县的私塾均由县里出钱搭建课室，但讲席的束修及日常费用，一部分由县里的税收补贴，另一部分由学生的父母缴纳的学费支付。学费一年两三百钱，差不多等于普通百姓半个月的收入，如今百姓生活水平提了，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也愿意付钱让孩子去接受蒙学。 以前的右北平书院，如今已改名为幽州书院，仍由荀衍主持。书院现有学子三百多人，每年会有约六十人从这里肄业，为刘鑫提供了人才储备。 这些肄业的学子一般都会被安排到各地当吏员，成绩好的话会被提拔为官吏，例如县尉、县丞甚至县令。这几年刘鑫的地盘发展太快，各地官员除了举荐之外，也大多都依赖于幽州书院。 刘鑫觉得一州书院就只有几百名学生，那太少了，少得有些不像话了。如今幽州接受蒙学的幼童有一万多人，每年至少有三四千人从私塾肄业，却就只有这几百人能接受高等教育。他向荀衍强调，书院学子至少要有一千人。 荀衍则表示学生可以多招，课室也不过是多建几间屋子，但讲席不够。现在书院的讲席都是名士，他上哪找那么多名士来授课。 没办法，刘鑫只好自己去解决这个问题。后来，他找到了叔父邴原，希望通过邴原的关系招到足够的讲席。 邴原如今的生活惬意得很，刘鑫开了口，他就不得不帮忙了。他找来几个认识的好友，到书院里当讲席，包括王烈、凉茂、管宁等人，都是当世名人。 不过，冀州的教育情况却很堪忧，至今为止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当然，这也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冀州一直是各大战事的主战场。要恢复战前的情况，恐怕也要花几年时间。幽州不也是几年时间才慢慢恢复的吗？ …… 鉴于造纸术和印刷术的快速发展，刘鑫就想进一步发挥其用途。他把魏攸给叫了过来。 魏攸原是刘虞的部下，刘虞败亡后就投靠了刘鑫，刘鑫曾让他到辽东一带为官，今年又调回右北平。 第267章 邸报的想法 魏攸自投靠之后，从未单独得到过刘鑫的接见，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右北平东曹掾魏攸拜见征北将军。”魏攸来了之后便先行了个大礼。所谓的曹掾，是指负责某件事务的官员，魏攸主要负责是公文传递。即各郡县上报的重要事务，均由魏攸整理，再送到刘鑫那，由刘鑫批复之后，再转发各处。 其职责只是整理公文发送等，看着简单，但在右北平也是一个能够接近刘鑫的职位。只是，刘鑫把他调回右北平时，他还没到右北平，刘鑫就已经上了前线，是以两人并未见到面。 “魏曹掾，你无须客气，坐下说话吧！” 魏攸跪坐在一侧，聆听刘鑫指示。 “魏曹掾，你投靠于我也有两年了吧？感觉与以前有什么不同吗？”跟魏攸不是太熟，刘鑫便想着先聊一会儿天，缓解双方的尴尬，增进感情，再聊正事。 “幽州之地，在将军的治理下，已是一片祥和，百姓亦可安居乐业，若刘州……”魏攸意识到他如果还叫刘虞为州牧，那就不妥了。于是他连忙改口说道：“若刘……伯安得知，亦会对将军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鑫听到魏攸提起刘虞，心中有些不悦：“过往之人，不提也罢，今日把你叫来，乃是有一大事想交于你。” 魏攸也听出刘鑫口气中略有不悦，心中一凛，只是听说有大事，他便打起精神来：“将军请说，若我能做到的，我必将全力以赴。” 他以前在刘虞的手下也是任曹掾，但刘虞手下就那么几个人，他几乎总揽所有事情。如今在刘鑫这里，只是整理公文，有时自觉有些委屈。 “如今我占据幽、冀、并三郡之地，治下二十多个郡两百多个县，右北平有什么指令，难以快速传到下面各郡县，而下面郡县若有什么事情上报，报到我这里时也会耗费时日。” “例如我有指令要下达各郡县，各郡县收到时，短则数日，长则数月，如此还有什么意义？此政令不通，乃当前弊病之一，你东曹掾人数不多，恐怕亦是无能为力。” “将军能体谅我等，乃我等之福！”魏攸也是知道这个问题，只是他也没办法解决。这时代道路不通，又处处有战乱，政令不通是常有的事情。 在幽州还算好的，他以前在刘虞那里做事，朝廷有政令过来，运气好的话传个一年半载，运气不好就一辈子也传不到。 “长期如此，恐怕就不妥了，为此我想了一个办法，专门解决这个问题。” 魏攸很好奇地问：“不知道将军有什么办法？” “我要求每个郡都必须派人驻在右北平，若右北平有政令时，则此郡县的人需要尽快地把政令传达给各郡。” “不过，为了方便传达，对右北平的政令应定期整理，并印刷出来，传达给各地，如今右北平的造纸术和印刷术乃天下一绝，足以满足这需求。” “将军，这……”魏攸的思维没能及时转变过来，似乎不理解刘鑫的意图。 “我的意思是说，我右北平的政令，应每隔一段时间进行整理并印刷出来，然后交由各郡驻右北平之人，让他们带携带回去。如此一来，你不用劳烦你这个东曹掾来安排派送到下令郡县。” 魏攸这下听明白了，这无疑省了他的事情，他心中欢悦起来，连忙应道：“将军，这可行！” “以后右北平的大事要事，需要往下传达的，都可以先整理印刷，通过这种手段发放下去。例如我要征兵，我可以发一条征兵令，我攻破高句丽，这是喜事，我希望所有人都知道，以振奋人心，也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告知。某人是坏人，我要通缉这个人，我也可以用此方法下发……” “只要我想让下面郡县知道的，我都能通过这种方式下发，我称之为邸报。何为邸？即各地官员在右北平设一官邸，驻守吏员，专门用于在右北平及各郡之间传送信息，并处理与各地相关的信息和政务。魏曹掾，你觉得这事可行吗？” “这……”魏攸从未听说过什么邸报，这无疑是一次创新，他也不知道其优劣，不敢轻易开口评判。 他站了起来，躬身施礼：“下官从未听说过邸报，不敢妄下定论？”之所以站起来，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刘鑫打了个手势，让他坐下：“那倒无妨，你不曾见过，那是因为天下不曾有过，我辈生存于世间，应敢为天下先，可不能什么事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你来右北平已久，可曾见过一些自己以前从未见过或听说过的事情？例如在这里，你可以看到纸张，可以印刷出精美的线装书，恐怕以前在蓟郡都不曾见到的吧？” 魏攸点了点头。 “天下之事，总要有人第一个去做，或许会做得不好，但亦会积累下一定的经验，以后便能做得更好。今日这邸报之事，势在必行。” 魏攸听了这话，突然明白，刘鑫把他叫来，是叫他主持这件事，而不是与商议什么。想到这里了，魏攸连忙再次站了起来：“将军放心，我必竭尽全力，做好此事，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以你之才，做成此事绰绰有余，你先坐下。”魏攸明显太拘谨了。 魏攸坐下来，刘鑫又问：“既然你已接手此事，那么心中是否有什么好的实施想法？” 魏攸一怔，他哪有什么想法？万事开头难，他连怎么开头都不知道。好在他机灵，既然刘鑫主动提出来的，则刘鑫心中必有想法。他连忙问道：“还请将军指示。” “大汉书局徐干徐伟长，你认识吧？” “认识？” “你去找他，向他请教出书之事，日后我们的邸报，要使用到特殊的纸张，如何去刊印，你必须懂得其中的原理，才能游刃有余。” 第268章 神奇的木女头 “你还需要招募写手，专门为你起草相关文书稿件……” “写手？何为写手？” “就是会写文章的吏员，例如我大军攻破鲜卑，我需要你把这条信息告之天下，你该怎么去写，我又需要你写一篇文章赞扬我的丰功伟绩，你又该如何去写？” “你手下必须有这么一批专门为你撰写邸报的人，由他们撰写文章，你把文章整理一下，再定期刊印出来，送到各郡驻右北平官邸，由他们送回各郡县。” 听了老半天，魏攸心里终于有了些思路，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刘鑫并没有告诉他，邸报只是个开始，未来，他还有新的计划。 …… 又过了几天，刘鑫想起了蒲林来了，他叫上徐庶、贾诩和荀攸三人一起去找蒲林，了解一下这家伙有没有制造出什么新的兵器来。 如今的兵工厂可不是当初的铁匠铺所能比的，里面光各种工匠就有上万人。周围有数千士兵围着，保卫极其严密。 听到刘鑫来了，蒲林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将军，你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俺好提前招待你！” “怎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怕我过来看？” “俺哪敢？”蒲林开玩笑起来：“俺兢兢业业，打造兵器，可不敢有坏心眼。” 他又连忙和其他人打招呼：“公达先生听说去了辽东，几年不见了，文和先生倒是见过几次，这位小子又是谁？” 蒲林和贾诩、荀攸等人都比较熟，只是和徐庶不太熟。徐庶自当上军师之后，就一直在外驻军，这次才回到右北平。 虽然蒲林口中对徐庶有些轻蔑，但徐庶可不敢小瞧蒲林，他也知道蒲林在右北平有着很特殊的地位。 “这是徐庶徐元直，龙啸军军师。”刘鑫主动为其介绍。 “龙啸军？就是和子龙将军一起的？” “正是，原来蒲师傅认识赵将军。” “那是当然，当年就是他和将军一起去涿郡把俺给找来的。” 打完招呼之后，蒲林把众人带到屋内，几个人聊了半个时辰。蒲林又带着众人视察了一下兵工厂。 兵工厂规模庞大，每种兵器都有单独的生产车间，刘鑫等人一个一个地查看。这里的工匠有三成以上是专门生产弩箭的，没办法，每次打仗用的弩箭最多。 刘鑫还特意去查看制造马鞍、马蹄铁和马蹬的车间，出兵攻打鲜卑，骑兵必将是主力，他也不得不关心战马的装备。以兵工厂的规模，维持现有的兵器制造基本上是不成问题。 “蒲林，几年了，你不打算给我看些新玩意吗？” “将军，你既然来了，自然要给你看些好东西。”说着，蒲林带着刘鑫来到一个仓库。 他边打开仓库边说：“这里放着一些新设计的兵器，就是不知道将军看不看得上。” “什么兵器？看了再说！” 蒲林让刘鑫等人在外面等着，他叫士兵推着一块厚厚的木板出来，上面还有几个圆形的洞。 “这是什么东西？就一块木板？” “将军你仔细看，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木板。”蒲林指着这木板开始介绍起来。 “在敌军攻城之时，敌军可能会使用一些器械摧毁我方城头上的女墙，若女墙坍塌，敌军就肆无忌惮地用弓箭射击我军士兵，士兵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这时，这玩意就派得上用场了，这东西高六尺，宽五尺，下面有轮轴，可以直接推过来当女墙使用，用来防城。一块当然只能一个士兵用，若十块并排排列，那就是一堵墙了。” “木板面开观察孔及发射孔，观察孔用以观察敌军，发射孔有三孔和五孔，与我军使用的弓弩正好相配。” “还有，若是在野战时，可以把这玩意这么放着，边上有拐子木，用以支撑板墙直立及制止板墙移动，然后士兵躲在后面，用来阻止敌军的弓箭，其效果也不错。” 刘鑫看了一下，听着蒲林的讲解，又细细地想了一下，才说：“嗯，这玩意有点意思，你是怎么想到的？” “将军，俺也是读书人，读古书后突发奇想。” “你也读书了？”刘鑫忍不住调侃起来：“你铁匠出身，什么时候读了书？” “将军可别看不起俺，俺如今在家里请了个读书人，专门教俺读书认字。” “哈哈，那是好事。”刘鑫也不知道蒲林说的是真是假，他不想再纠结于此事。 “你这东西叫什么？” “因为是用来代替女墙使用的，就叫木女头。” “将军。”徐庶叫了一声，刘鑫回头看了一下他一眼。 “在草原上扎营，这女……木头可用来挡骑兵，只是，蒲师傅。”徐庶叫了一声蒲林：“这六尺高度用来代替女墙是可以的，但平地上不行，至少要做八尺以上，把整个人都挡住。还有，这木女头立在地上时，骑兵用战马能踹倒吗？” 在场诸人都是久经沙场，徐庶这么一说，大家都明白了。这玩意用来挡骑兵，若骑兵冲击撞不倒，那真是一堵墙了，比肩重步兵了。 蒲林想了一下：“这个我可以再想一下，一则把木板加厚，二则边上的拐子木也要加粗。” “你为何不直接用铁制呢？” “主要是考虑到运送问题，铁质的话，这东西会重很多。” 刘鑫点了点头：“嗯！这个不错，但我以为，它用来守城作用会比较大。只是……”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可是，我似乎从未被攻破过女城。” 事实上，他打了七八年的仗，唯一的一次守城就是八年前被右北平乌丸大人乌延攻打土垠城。 “将军迟早要南下，想必会用得着，中原之地有各种攻城器械，有可能会攻破女墙。”荀攸虽不确定敌军会使用什么兵器，但他还是有意提醒刘鑫。 “不错！蒲林，这玩意你先按照元直所说改造一番，然后做三百个，三个月内完成。我下次就要用了。” “将军你放心，俺必会完成任务。” 第269章 徐庶与荀攸的谋划 “好，还有什么兵器吗？”刘鑫又问。 蒲林又进去仓库，过了一会儿就拿出一支让人看不懂的东西出来，这东西呈“z”状，蒲林拿着上面的把头，下面这一端有利刃。 “这是什么？” “这叫叉竿，守城兵器。”蒲林边说边拿着这叉竿演示起来：“站在城头上时，手持叉竿，左右移动，下面的钢刀也会移动，就会刺中敌人。” “这是防止敌军使用云梯攻城的？”刘鑫久经沙场，一看就明白。 “正是，将军英明。下面这钢刀，将军仔细看，是镰钩状的，也可以钩住敌军士兵的 衣服，甚至是钩住云梯，再用力一下，云梯晃动，上面的士兵就会掉下来。” “好！”刘鑫觉得这叉竿用途一般，因而并不十分重视：“还有吗？”他觉得士兵是站在城头上使用叉竿的，却看不到云梯上的敌军士兵，想刺中敌军士兵，还得靠运气。 蒲林也看出刘鑫对叉竿不喜，便又进去仓库，推出一辆车状的东西来。 “这个叫夜叉擂。”蒲林不等刘鑫问，便开始介绍起来：“这亦是防守城池的利器，在城头上之时，拉动铁索便可以车上这带逆须钉的檑木放下，攻击云梯上的敌军士兵，得手后，再往拉铁索，就可以把檑木收回。将军你看这怎么样？” 这玩意比叉竿靠谱，往云梯上放檑木，敌军士兵根本就没地方躲，则必死无疑。 刘鑫点了一下头：“这个可以，不过现在还没用处，先放着，以后南下再造。”得到刘鑫的肯定，蒲林也高兴起来。 “还有吗？” “将军，就这三样了。” “怎么都是守城的呢？没有对付骑兵的吗？” “将军，我以为你要南下，届时就会出现守城的情况，才特意造出这几种守城的器械来。其他的没造。” “好吧！”刘鑫也不再多说什么，这一趟过来，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 这天，刘鑫刚到衙署，便发觉荀攸和徐庶在等着他了。他心中好奇，便问：“你们俩有什么事吗？” 荀攸和徐庶一般只有在议事时，刘鑫派人去叫，两人才会来，今日可真是破天荒了。 “将军平定冀州已有四个多月了，如今我军已据幽州、并、冀三州，又攻破高句丽、沃沮等之地，开疆拓土上千里，天下人无不敬仰。”荀攸先拍了一通马屁。 “公达，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今陛下为西凉人所劫，西凉人以陛下的名义肆意妄为，致使我朝廷遭遇岸谷之变，纲常崩坏，人伦不存，天下诸侯无不漠视朝廷。” “正因为如此，朝廷已是名存实亡，可将军仍是尊攘朝廷，维护大汉正统，然将军自三年前被朝廷任命为征北将军以来，官职一直未升，将军大功于此，朝廷岂能如此亏待？” 刘鑫渐渐明白荀攸想说什么了：“此乃李傕、郭汜之流欺压陛下、掌控朝廷之故，非朝廷不为，而是不能为。” 荀攸和徐庶自然知道刘鑫所言并非是实，因为刘鑫否定了沮授提出的南下救援陛下的意见。 “并非如此。”徐庶反驳刘鑫：“李傕、郭汜两人乃小人，为自己谋利不假，却从未阻止朝廷做其他事。是以，李郭二人并未反对朝廷厚待将军。” “将军战功显赫，朝廷却无任何封赏，乃朝廷所为。陛下年纪尚幼，掌控陛下的也并非只有李郭二人，还有朝廷百官。” “按我朝规矩，将军如此战功，朝廷官员应上奏陛下，请示封赏，然朝廷官员竟无人上奏，朝廷自然也不会封赏将军。” “按元直的说法，当今朝廷，除了李郭二人之外，其余诸臣皆为奸臣，我当早日提兵入长安，将此等逆贼一并铲除。” 荀攸和徐庶只想证明朝廷不仁，刘鑫却反过来为朝廷说话，让两人感到无可奈何。 “日前，冀州曾有传闻，袁绍被我军所围，便写信给朝中官员，这些官员向陛下上奏此事，希望陛下出面调停将军和袁绍的纷争，陛下已然下旨调停，并派遣使者前来斥责将军。只是在使者来冀州之前，袁绍已经败亡，此事才会作罢。” “什么？竟有此事？元直，你没有诓我？”这事出自徐庶之口，刘鑫自然要问徐庶。 “此事不假，公达可为证。” 荀攸也拱手说道：“将军，此事为真，乃袁绍旧部下陈琳陈孔璋所说，陈孔璋此人才华横溢，人却耿直，不像是说谎，且袁绍给陛下的奏书还是他起草的。” “李郭二人虽掌控朝廷，但对将军与袁绍之间的战事从未有插手之心。可见，此事必是陛下的主张。我军当时已围困邺城，不日就能灭了袁绍。” “朝廷却于此时插手，名为派人调停，实则是为了帮助袁绍。袁绍久居冀州之地，前后与公孙瓒、曹操和张扬、张燕等大战于冀、兖、并等州之地，朝廷却无动于衷。” 刘鑫却记得，朝廷好像派人来见过袁绍，曾调停袁绍与曹操、公孙瓒等人的纷争，促使三方撤兵。 “此时朝廷对我军倒是横加干预，乃轻视于我军，朝廷如此亏待于我等，我等又何必尊攘朝廷呢？” “将军战功无封赏，有了些许事情，朝廷却倾向于袁绍，来斥责将军，天下岂有此理？”荀攸说着说着，自己就有些生气了。 荀攸稳了一下情绪，又接着说：“将军目前据幽、冀、并三州之地，征北将军、幽州州牧之位已与将军不相配。只是朝廷掌控于他人之手，我等已无为力。” “将军消灭乌丸，数次破鲜卑、匈奴，其功可比肩先汉冠军侯，如今，将军又打算北上攻略鲜卑，此乃大汉从未有过之事。” “因此，我等愿奉将军为骠骑将军，兼领幽、冀、并州三州，总揽北方之地。此乃我等及三州官员、百姓之期望，还望将军不要推辞。”此时，荀攸施了个跪礼。 第270章 过往的内幕 徐庶也跪了下来，向刘鑫说：“将军，此乃我等文臣武将及三州百姓的共同愿望，还望将军接受。” 刘鑫看了两人一眼：“你们先起来。” “将军若是当上骠骑将军，则继承冠军侯之志，百姓定会欢腾，他日北上之时，我军气势正盛，必能破敌！”徐庶接着劝道。 “哈哈哈哈！”刘鑫大笑起来，然后又说：“没有天子明诏，此乃僭越之举，实不可取。李傕、郭汜只不过是小人，西凉人已经起了纷争，两人迟早败亡。” “陛下年纪小而受人蒙蔽，但却聪慧得紧，他日一定能亲理朝政、重振朝纲，届时陛下必会为我褒奖功劳，我如今受点委屈，不过是暂时的。” “今日你二人之情，我不能接受，今日之言，乃我三人私下所言，你们亦不可告知他人。” “你们先起来吧！”刘鑫再次让荀攸和徐庶起身。两人仍是想说些什么，刘鑫却大笑几声，转身离去。 荀攸和徐庶只好起了身，对望了一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这次的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下。 对于刘鑫而言，升官自然是好事，但时机仍未成熟。如今长安已是大乱，很多事情都受到影响，他没有采纳沮授的意见，南下迎回刘协。那么，迎回刘协的必定是曹操，相信届时曹操会有所安排。 太早逾越并非好事，刘鑫决定继续保持谨慎的态度。如今他要做的是扩大自己的实力，他并不会刻意去追求些许名义的荣耀。 当然，他自己封赏手下时可不吝啬。除了州牧一级之外 ，手下之人均被封为各地太守、中郎将、骑都尉等文武官职。 随后，刘鑫又让人把陈琳叫过来，他仍想了解一下徐庶所言是否为真。 “孔璋来右北平已有几个月了，还住得惯吗？” “将军，我年轻之时，亦曾云游天下，那时天下已是乱世，盗贼遍布各地，我常常只求有碗饭吃即可，哪敢求安逸的生活？” “右北平之地已是民康物阜、政通人和，没来之前，我绝难相信。此乃将军之功，我又有何挑剔之处呢？” “近日闲暇之时，与幽州文人结交，众人皆在商讨出诗集之事，邀我也献上一首，我才献上拙作。听闻此乃将军特许，我等亦是沾了光。” “哈哈哈哈！孔璋过得好就行，右北平早有印刷之术，只因技艺受限，一直未能推广。此次印刷诗集，当传播到天下，为我幽州文人扬名。他日，必有更多文人慕名而来，我右北平可就成为文坛盛地了。” “将军说得对，我亦深为赞同。一直以来，幽州被视为贫瘠之地，文风不盛，然我来此地几个月，便觉得幽州文风绝不下于中原之地。” “如今土垠城有邴根矩、管幼安、王彦方等经学大家，亦有蔡伯喈、何伯求这样的名家，还有徐伟长等后起之秀，将军手下为官者，如国子尼、荀公达、左伯子邑等都是当今名士，如此文风盛行，试问天下还有哪里能跟土垠城相比？”陈琳显得非常兴奋。 “哦？你久居冀州之地，那袁绍四世三公，手下更是名士云集，莫非文风反不如我幽州？” 陈琳犹豫了一下，似乎不愿意说袁绍的坏话，但又觉得自己不得不迎合刘鑫。 “袁绍此人好虚名，召集文人集于其下，只为彰显其善待文人名士之名，却无任用之实。我在其下，亦不过为其撰写檄文，平日亦是无所事事，当时邺城的文人都是如此。” “来到土垠城，将军任命我为幽州从事，处理相关事宜，我亦兢兢业业，而后闻知蔡伯喈正在推广标点符号和汉字拼音，我深知其重要，也在努力地研习。” “听闻标点符号和汉字拼音皆为将军所创，将军真乃天才。”陈琳又开始拍马屁了。 两人闲扯什么文风，扯了一刻钟时间，刘鑫才开始进入正题。 “孔璋，今日把你叫过来，我有一事咨询？” “将军不知有何事？”陈琳觉得有些奇怪。 “听闻我围困冀州之时，袁绍曾遣人到长安，企图向朝廷施加压力，迫我退兵，可有此事？” “有此事，乃许攸之计，遣人结交李傕、郭汜二人，让两人以陛下的名义下旨，调停将军与袁绍。据闻陛下真派人来了，只是将军攻下了邺城，来人行至半途就回去了。”陈琳想了一下，觉得此事又不是隐秘之事，便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真是李傕、郭汜二人让陛下下旨的吗？” “恐怕不是，当时袁绍派去的人是其年幼的次子袁熙，后来袁熙回来，曾骂李郭二人乃小人，只顾敛财事不办。所以并非李郭二人让陛下下的旨意。” “陛下身边有百官，想来不知道是哪个官员出的主意，李郭二人根本就不在意这种事。我等已无人在朝，亦不知道是谁？” “那你桑如何得知朝廷派人前来？” “朝廷来人在路上，就派下人先前来告知。是以，袁绍亦知道，只是邺城被将军攻破了，此事也自是无人再提了。” 刘鑫想了一下，陈琳知道得也很有限，他便把陈琳先打发走。 …… 这天，刘鑫与蔡琰一起去逛街，他常年在外征战，即便回来土垠城，也是忙于公事，很少也来游玩。他突然想到，自己上次逛街还是和蔡琰一起的，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他的地位高了许多，虽是和蔡琰一起出来，但明里暗里就有不少护卫保护着，许褚更是亲自尾随在后面。刘鑫觉得许褚跟着很碍事，但他没办法，因为许褚在履行他的责任。 土垠城经过九年的发展，从当初只有一两万人的小破城，发展到现在有四十多万人口的超级大城。原先矮小的城墙早已拆除，城里已经扩建了好几次。如今的土垠城已是繁华无比，丝毫不下于中原任何一个大城市。大街上人来人往，是土垠城繁荣的见证。 第271章 马肉的吃法 蔡琰虽育有一子，其实也只是年二十出头，仍是稚气未脱。她拉着刘鑫看这看那，各种各样的店铺都被她看了个遍，包括衣服铺、胭脂铺等。 女人爱美，蔡琰亦免不了俗，好不容易出来，自然要玩个痛快。 看到蔡琰沉迷于胭脂，看来看去的，刘鑫心情有些烦躁起来。他来自21世纪，历史知识还是有的，古代胭脂是用一些有毒的物质制成的。 “娘子，娘子！”他拉住蔡琰：“这胭脂咱们就不买了，行吗？” “为什么？” “哎！娘子天生丽质，哪需要这些俗物来衬托自己呢？” “谁说的？”蔡琰不理会他，转头接着看店铺里的胭脂。 “娘子，我肚子饿了！咱们去酒楼吃点东西。”刘鑫又叫了起来，拉着蔡琰就走。 蔡琰知其意，就顺从了他。两人到土垠城最大的一家酒楼，要了个雅间，还派人把老丈人一家都叫过来，算是家人聚餐了，结果就蔡邕自己来了。 “老丈人，丈母和小妹不来吗？”小妹指的是蔡琰的妹妹，名为蔡琬，字贞姬。 “妇道人家，来这酒楼干嘛？”蔡邕这话说得严厉，蔡琰顿时感到尴尬。她起了身，朝刘鑫和蔡邕施了个礼：“阿父、夫君，妾身告退。” 这蔡邕真是个老固执，早知如此，便不叫他来了。刘鑫一把拉过蔡琰，让她坐下。 “丈人，自家人一起吃个饭，图的是轻松快乐，礼仪之事不必放在心上。” “唉！贤婿。”蔡邕微怒：“你就惯着她。”其实，蔡琰没嫁前，他的管教也没那么严。反倒是嫁了之后，他反复嘱咐女儿要遵三从四德。 “丈人，家人之间自是感情要深，若因些许礼仪，让家人有了间隙，反而不好，今日家人聚餐，图的是高兴，无须在乎礼仪。” 蔡邕叹了一口气，刘鑫这么说了，他又能怎么样呢？刘鑫把店家叫过来，点了些几个素菜，包括茄子、韭菜等，还有上了一盘羊肉和一盘鸡肉。趁还没上菜之时，他与蔡邕聊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菜就上齐了，开始用餐。刘鑫把每道菜都尝了一遍，感觉还挺好吃的，不愧是土垠城最大的酒楼，厨师的手艺真不赖。 “夫君，你怎么啦？”看到刘鑫似乎在盯着桌上的菜发呆，蔡琰问了一道。 “哦！”刘鑫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我等在土垠城可以吃到如此美味，但军中将士却只能以粗糙的麦饭和腊肉为食，想到这里，心中颇有感触。” “夫君关心军中将士，乃军中将士之福。” “行军打仗，有时连吃的都顾不上，哪些管食物怎么样，都是些粗食就直接往嘴里面塞。我倒是想着如何改善士兵的伙食，只是这食物难以保存。” “蔬菜美味，却不能久放，腌制虽可行，却又不新鲜，我军中已有腌制的腊肉了，士兵早就吃腻了。” “贤婿说的是，我以前也是经历战乱，军中士兵很苦，所谓的军粮其实就只有麦饭，士兵每人一块肉酱，那是当调料的。有时肉酱吃完了，只能干吃饭，真是难以下咽。” “我军大军还会以腊肉为食，这已经是贤婿仁慈了，我军在草原上养了牛、羊等牲畜，百姓家中也养了些鸡、鸭，都可以腌制成肉，三四天时间就能吃一顿腌制的肉，已是很不错了。” “倒是最近好像市面上出现了一些盐粒，遭到哄抢，贤婿的盐政似乎有了成效，这菜都好吃多了。” 刘鑫这才想起他曾让国渊安排人在右北平建立官方的盐场，似乎有所收效。想到这里，他打算找个时间去盐场看一下。 他把酒楼店家叫了进来，想咨询些事情。店家看到刘鑫不是凡人，屁颠屁颠地就跑了过来。因为刘鑫所在的雅间两侧的雅间也一并被包下，大堂也坐了些护卫。店家是个明眼人，自然看出其不凡。 “店家，你酒楼这菜口味不错，是哪位膳夫做的？”膳夫便是厨师。 “客人您满意就好，只是不知道找膳夫做什么？” “你把他叫进来，我有话问问他！” “这……这不符合规矩！”店家有些为难。 “我叫你去！你就去把人叫来。”刘鑫一声大喝，他久经沙场，又居高位，身上气势压人。 店家感受到压抑，便连忙去把膳夫叫了进来。 “这菜是你做的？” “是的！” “你会做马肉吗？马肉怎么做好吃？”原来，刘鑫只是想知道怎么烹饪马肉。 在行军打仗之时，战死的马匹多的是，宰杀马为食，以补充粮食，这是大军中常用的做法。然而马肉的肉质与牛、羊不同，那玩意难吃的很，还有些膻味，让人难以下咽。 只是对于士兵而言，马肉也是肉，总比吃麦饭要好。在腊肉吃完之后，马肉就是一道美食了。 “马肉没有羊肉那么鲜美，确实有膻味，小的倒是有办法去除。” “哦！你有办法？” 膳夫看了一眼店家，犹豫了一下。刘鑫明白其意：“店家，我只是让手下的一些人学会怎么烹饪马肉，并无恶意，这事成了，会有你的好处。你希望你不要阻拦。” 他的话很威严，店家哪敢反对？膳夫便点了点头。 “好，你现在去弄几斤马肉来，做出来我尝一尝。” 店家和膳夫听了，也不敢反对就离开了。一个多时辰后，膳夫拿着一锅马肉进来，让刘鑫品尝。 刘鑫尝了几块，点了点头：“嗯，果然没有膻味，好吃！”这下他满意了。 “你是怎么做的呢？” “客人，去除膻味，得用小人密制的调料。” “那好，我花钱买下你这道菜谱的秘方，随后我再叫一些人过来，跟你学习，学会了，好处少不了你们俩人的。” 那膳夫去把他的调料拿了过来，刘鑫看了一下，其中有一种叫苦酒，应该是醋。除此外还有各种酱，包括几年前军中常备的肉酱，还有一种叫清酱，看着就像21世纪的酱油。当然，他可不管这些。 他把这事给定了下来，在外面吃了顿饭，却解决了军中的一个大问题，他的心情愉悦起来。 …… 第272章 刘备虚伪吗? 次日，刘鑫让人把专门负责盐的盐官叫来，却发现这个盐官居然是简雍。他记得简雍确实投靠了自己，只是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当上盐官了。简雍被刘鑫召见，心中有些惶恐。 “简宪和，今日把你叫来，只是想过问一下盐政之事，并无他意。” 简雍的心才放了下来，开始说出他的成就：“自从几年前，将军打算在昌城县靠海之处，建立盐场后，我便被任命是盐官了。” “经过两年多的运作，咱们右北平的产盐量也越来越大，后来在辽东及渤海两处的靠海之处也新建了两个盐场。如今幽、冀两州百姓基本上每两天便能吃一次盐，比以往大为改观。”以前百姓没有足够的盐吃，可能好几天才吃一次盐。没有足够的盐摄入，人便浑身酸软无力。 “嗯！宪和真是辛苦了。”刘鑫先是肯定是简雍的做法：“当初我要建盐场时，是苦于战乱多年，朝廷盐场崩溃，而盐却是百姓生活所必须的，我希望百姓每天都有足够的盐吃，我亦明白欲速则不达，你仍需继续努力，让百姓不仅有盐，还要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这……将军，我亦正在努力，我等多建些盐场，相信必能做到。”简雍知道刘鑫的要求更高，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接下了这个艰巨的任务。 “对了，听说前几天，盐场掌握了提炼盐粒的工艺？”刘鑫终于问到了正题。 “正是，按照将军的吩咐，子尼先生亦是多次指导，我下令让民间百姓想办法提取出比较纯净的盐，悬赏了十万钱，两年时间了，终于在两个月前，一个百姓想出了一种很精妙的晒盐方法，可以将盐块提炼成粒状，这盐也白了许多。” “哦！那你赶紧介绍一下。” “是！将军！原来的晒盐之法要经过建滩、整滩、纳潮、制卤、测卤、结晶和捞盐归坨七套工序，出来的盐乃是粗盐，一块一块的，表面呈淡黄色。” “这个百姓想出来的晒盐方法叫板晒法，其刮土制卤与煎盐相同，卤晒成之后藏于缸中，遮盖起来，天晴之后， 将卤灌注于板上， 在日光下晒之。其晒板有一般大小两件，板质要用杉木，因为杉木不吸盐卤。每板注卤约五十斤，晒成能得盐八斤左右。” 刘鑫一听，顿时懵圈了，他压根就没听懂。他大体上知道这么回事，但对具体工艺却是一窍不通。 简雍可不管他有没有听懂，接着说：“使用此法，所得之盐是一粒一粒，与原先一块一块的盐可不一样，而且要白很多。” “子尼先生曾去看过，我便让这百姓以这种板晒盐制出一些盐来，带回土垠城售卖，刚拉回来时，百姓还有些疑惑，没人敢买，后来有些人买了，试吃了一下，觉得这盐好，很快就抢完了。从此，这粒盐在土垠城大受欢迎。” “哈哈哈哈，简宪和，干得不错，走，带我去看一下。” “将军要去，我自是欢迎。” 在简雍的带领下，刘鑫来到了盐场，他把盐场百姓的板晒过程仔细看了一遍，也试吃了一点点，大为赞叹。这种难题，居然被一名普通的百姓给解决了，真是高手在民间。 “宪和，赶紧时间推广，越快越好。”刘鑫已是忘乎所以。 到了午膳时间，刘鑫留在盐场用膳。条件简陋，简雍让盐场的百姓准备了些饭菜，来招待刘鑫。 “宪和，我听说你是涿郡人？”刘鑫突然问道。 “正是，将军好记性！” “那你常回家乡吗？” “每年都回，土垠城到涿县约五百里路，骑马四五天时间就能到。” “哦！我听闻刘备也是涿州人，他手下张飞也是，都是同乡，你认识他们吗？” 简雍听到刘鑫问起刘备之事，心中大惊，吓得筷子都掉在桌子上。 “我不认识他们，只是也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他们在黄巾之乱时就离开了涿县。而我一直都在涿县，几年前才离开的。” “哦，刘备和张飞两人在涿郡很有名气，听闻关羽也去了涿县，三人竟桃园结义，有这事吗？” “这……这……是曾听闻过，当时传为美谈。”简雍被刘鑫问得背上冒出冷汗来，他努力地掩饰自己的尴尬。 “那你觉得刘备此人如何呀？” “将军，刘备之事我也只是略有耳闻，听说他也是仁厚之心，否则以关羽和张飞之勇，必不会对他忠心耿耿。” “那他与我相比如何？” “将军乃皓月之明，刘备不过是萤火之光，岂能与将军相比？” “哈哈哈哈，宪和能投靠于我，却不去投刘备，想必也是认为我比刘备要好。”刘鑫停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倒觉得刘备此人善于作伪。” “哦，将军为何会这么认为？”简雍心中奇怪，刘鑫与刘备应该没见过几次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当年我只占右北平之地，击败右北平乌丸乌延，后去蓟县拜会刘州牧，正好刘备也在。刘备、关羽和张飞三人拿着武器，在蓟县街道上大摇大摆地走着。” “这有什么不妥吗？”简雍仍觉得奇怪。 “当时蓟县百姓经刘州牧安抚，已稳定了许多，街道上百姓极多，人来人往的。刘关张的兵器皆为长兵器，那关羽手中的长刀长达九尺，张飞手中的蛇矛亦有八尺以上。” “三人拿在手里，行走于闹市之中，丝毫不怕伤及他人。而街上百姓却担心被三人的兵器误伤，有意避开三人，有些人还拿着短兵器，防范三人暴起伤人。” “所以，我当时就认为刘备绝非爱民之人，如此扰民，岂会爱民？所谓的仁义亦不过是做给别人看而已。他处处打出仁义爱民的旗号，招揽人才，招募士兵，却在暗地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可见过在土垠城，有谁会拿着长兵器招摇过市？如果有，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狠狠地处罚他，不管是谁都不行。” 第273章 糖的来源 简雍听了刘鑫的话，细细思考起来，良久之后他又反问道：“可是，我也从未听到过刘备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呀？” “怎么没有？我军几次与之交战，都看到了。当年我从雒阳撤退之时，关羽欺文远兵力少，竟起心想夺文远所率骑兵的马匹，反被文远击败。”事实上，关羽夺马的说法是张辽提出来的，又不是关羽承认的。当然，刘鑫直接就相信了张辽的说法。 “刘备受公孙瓒资助颇多，公孙瓒对其亦有大恩情，然而公孙瓒即将败亡之时，他竟提前逃跑了，丝毫不顾公孙瓒的死活，恩情又何曾报答过？” “可公孙瓒为人残暴不仁，与那刘备恐怕非一路之人。”简雍又下意识地为刘备辩解起来。 “既然不耻于公孙瓒的为人，又为何向公孙瓒索取好处？为何要接受公孙瓒的资助呢？” 这话把简雍说得沉默了。 当年刘备攻易京之时，在严纲和单经即将兵败之时，以家人被掳为由离开了战场。这事本身就很可疑，而后他又南下青州，去了北海。 刘鑫之所以提起这些事，是因为他发现简雍撒谎骗了他。刚才在简雍面前提起刘备，只是他无聊时随意找了个话题，简雍却说他没有投过刘备。 而据刘鑫所知，简雍应该是投了刘备之后，又脱离刘备来投他。简雍故意隐瞒这点，自然让刘鑫起疑。刘鑫猜想，或许他是受刘备的指派而来，也或许他脱离刘备另有内幕。 只是简雍并没有做出有损他的利益的事情，他也不想轻易就怀疑简雍。于是，他才批评刘备，以试探简雍的态度。然而，从简雍的话中，他也无法做出什么判断。 更何况，简雍目前只是一名盐官，主管盐政。即便他是刘备派来的，最终也只是知道了晒盐之法，而不会打探到军事机密。 晒盐之法利于全天下的人，刘鑫并不打算占为己有，反而希望能推广于天下。刘鑫也没有与简雍多聊其他事情，在用完午膳之后，他便离开了昌城县的盐场，回土垠城去。 回到土垠城之后，他便找来国渊，询问起与盐对应的一件东西来，那就是糖。 “子尼，昨天我去看了盐场，如今盐场取得了不错的成就，用不了多久，百姓就能都吃到最好的盐了。” “不过，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除了咸味之外，甜味亦不可忽视，我需要你安排一个人，专门去寻求制糖之法，就像我们掌握制粒盐之法一样。” “制糖之法？”看着国渊一脸疑惑，刘鑫这才意识到，这时代确实有甜的东西，但没有糖这种说法，是他讲话时混淆了。 “就是如何制造出甜味的东西。” 这下国渊明白过来了：“甜味？如今有甜味的东西一般有三个途径，一个是蜂蜜，即饲养蜜蜂，并由此获得蜂蜜。” “另一个便是饴饧，即从大麦、小麦等谷物中提取含甜味的东西。最后一个是蔗饧，蔗其实是南方种植的一种东西，叫甘蔗，其味甘甜，南方人用来提炼甜味，称为蔗饧。” “这三种来源中，蜜蜂在民间有人在饲养，但规模不大，不过将军想自己吃甜味的东西的话，可以让人饲养一些蜜蜂，将来获取其蜜。如让民间大规模饲养，恐怕有些困难。” “有什么困难？”刘鑫又问。 “蜜蜂可不好养，稍有不慎，还会被蜜蜂给蛰到。”原来如此，养蜂也是个技术活，不是谁都能养的，难怪蜂蜜那么昂贵。 “第二种即饴饧，饴饧是目前北方主要的甜味来源，但用米麦来制饴饧，一方面工艺复杂，另一方面米麦还不够人吃，却用来制饴饧，未免太浪费了。所以这饴饧价格也是昂贵，非一般百姓能够吃提起。” “至于蔗饧，那就更不用说了，南方能种甘蔗，我幽州之地却种不了，冀州恐怕也不行，更别说提炼蔗饧了。” 国渊的意思明了，那就是北方提炼甜味恐怕是困难重重。 刘鑫低下来了头，想了一下：“不，还是有其他办法的。” “什么办法？”国渊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惊奇，或许是习惯了刘鑫脑中的奇思怪想。 “这甜味乃日常生活中所必须的，人吃了有甜味的东西，才能补充体力，否则就跟缺盐一样。” “可是，在日常生活中，甜的东西太少，大多数百姓根本不吃甜，不照样好好的？”国渊不解了。 “百姓好好的吗？百姓现在的生活可不好，普通百姓目前仅仅只是有了一口饭吃而已，身子却是虚弱的很，个个骨瘦如柴，看着也萎靡不振，就是没有足够的盐或糖吃，才会这样，而这就是我们要解决的问题。” “我们的粮食中本身就含有糖，但量太少了，百姓吃下这点糖，仅仅只是维持其性命，却不足养出健康的体魄。” 刘鑫口中的糖指的自然是糖，而非饧，虽然两个字读音是一样的。 “将军真是爱民如子，那将军究竟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如从谷物中提取糖，这糖不多，北方虽没有甘蔗，却有另外一种适宜种植的蔬菜，其糖含量不下于甘蔗，从中就可以提取出足够的糖。” “什么蔬菜？” “名为甜菜，此菜的菜头是可以用来制糖，而且这种菜即便在辽东寒冷之地，亦能种植。” “甜菜？” “不错，虽然未必比得上甘蔗，但确实可以用来制糖。” “可是，我从未听过这种菜？” 刘鑫听了心想，莫非这时代没有甜菜？仔细一想，他来了九个年头了，还真没见到过甜菜。 “你到民间寻找一下。”他把甜菜的大致模样描述了一下，接着说：“或许民间有百姓能知道，如果百姓也不知道，那就找甄俨，让他派人去西域寻找，西域之人或许会知道这甜菜，并懂得以其制糖的方法。”搞不好这甜菜也是从丝绸之路传过来的。 第274章 榨油之术 “另外，我们要做两手准备，找甄俨或找个人专门去做，去徐州一带靠近长江之处找些地，一万亩的规模，专门用来种甘蔗，长出来甘蔗后，用来提取糖。” “可是，那不是我们的领土？恐怕有些不便！” “这不是难题，种植甘蔗并非一年能收获，可能得两三年时间，届时我们可能已经南下；” “另外，甄俨商路广阔，在徐州有人脉，让他在当地找个有实力的豪族合作种植即可。他自己也无须出面，由当地的豪族出面提供土地，安排百姓种植，收成之后，在当地建造一个作坊，专门用来提取糖，把提取到的糖带回来就行了。” “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个合作的人要可靠，能保守机密，不能随意暴露我们的身份，也要防止他把甘蔗卖给别人。” 国渊听了点了点头。 “派去操作这事的人，要注意到民间寻访更多的从甘蔗中提取糖的工艺。南方或许已有工艺，但未必会成熟，可能这些工艺存在各种瑕疵。” “这工艺要想办法去改进，如此才能提取出更多更纯净的糖来，就像我们的制盐工艺一样，可以出高价悬赏，鼓励百姓去想办法，集众人之力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些工艺是可以解决大问题的，我们付出的钱相对于获得的收益而言，几乎是微不足道的。” “事实上，我们制造出更优质的糖，量大了，售价就会降低，但需求却变大，我们能仍赚到不少钱。另外，我们还能卖给别人。” “就以目前盐场的盐为便，一旦满足咱们境内需求，就赶紧往外卖，去赚曹操的钱。” “当然，这板晒的秘方还得先保密一段时间，我等先多赚点钱再说。”盐场有那么多盐工，有人有心想打探这板晒的工艺，那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刘鑫嘴上这么说，却不会真的采取什么措施，去防范秘方泄露。 国渊此刻只有点头的份，专心听着刘鑫的指导意见。 “不仅是糖如此，一些可以改善民生的东西，我们都不要吝啬投入，例如与柴米油盐之类的。”刘鑫又想到了油：“对了，百姓的油是怎么解决的？” “油？是膳膏吗？”国渊感叹刘鑫的思维转变快，他连忙整理自己的思路，才回答刘鑫的问题。这时代的油可不叫油，而是应该叫做膏，或者叫膳膏，也就是食用油。 “目前的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动物膏，一般是半羊、鸡、鸭等牲畜，还有鱼等。战乱之时，百姓几乎没有肉吃，也没有膏吃。” “如今我幽州之地富庶，富人每隔一两天便有一顿时肉吃，也能吃到膏。百姓十天八天时间才能吃一次肉。” “除了牲畜的膏外，最常见的膏便是胡麻籽榨取的膏。胡麻乃先汉武帝之时，博望侯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后来人们发现胡麻籽可以榨出膏来，便有人种植这胡麻，专门用来榨膏。” “嗯！那我们现在有百姓种胡麻吗？”刘鑫急问。 “幽州之地天气寒冷，似乎种不了胡麻。所以很少有种，我们幽州的胡麻膏都是从南方把胡麻籽运过来，然后榨出膏来。” “一般能榨出多少膏？” 国渊想了一下：“一斤胡麻籽一般只能榨出一两多。”这些年他深入农村工作，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这么少？那一亩胡麻能产多少斤？” “大约八十斤左右。” “这么少？”这时代的斤仅相当后世的半斤，一亩也只相当于后世一亩的约三分之二。不过，即便如此，核算下来，这产量仍然是低得可怜。 “将军，这已经不少了，我以前在青州之时就见过有人种胡麻，一亩最多只产这么多，少的话可能只有六七十斤。” “嗯，少也得种，因为它是目前膏的最主要的来源，你安排人到冀州找地来种，幽州或许种不了，但冀州黄河北岸应该都是可以种的。” “如今冀州之地，百姓流离失所比较多，当然土地荒废也多，要合理安排引导百姓耕种，这胡麻也是要安排种一些。” “另外，还是要在民间遍寻找提取膏的工艺，看看怎么提高胡麻膏的量。”刘鑫停了一下：“还要寻求是否还有其他渠道能获取到膏。这世上恐怕并非只有胡麻能提取膏，据我所知，例如芸薹、菽等，均可以用来提取膏。” 芸薹其实就是油菜，菽就是大豆，这两种菜在幽州都是有百姓种植的，刘鑫都吃过的。只是当时吃之时，并没有想到也可以拿来榨油。 “芸薹、菽能榨膏吗？”国渊有些不相信。 “子尼，我说的肯定是没有错的。你找一些熟知的百姓，他们可能会有办法，从芸薹、菽中提取出膏来。” 自从百姓献出板晒盐的工艺后，刘鑫有些迷恋上高手在民间的说法，他相信民间是有工艺可以做到的。只是由于多种原因，导致工艺没有流传下来，然后就慢慢地失传了。 在21世纪，他只是个普通人，懂得也不多，没办法把太多科学技术带到这个世界。但他认为，发掘民间优秀的工艺，让这些工艺能够得以保留和发展，同样能够改变世界，造福百姓。 “你可以在幽州找些地大规模种植芸薹和菽，再慢慢寻求提取膏的办法，就算提取不出膏，芸薹和菽还是可以吃的，又不会浪费。” “如此我幽州本地就有膏了，不用花大价钱去南方购买胡麻膏了。” “将军说的是，将军的办法可真多。”国渊对刘鑫还是挺佩服的，他觉得刘鑫的思维太活跃了。 …… 处理完公事之后，刘鑫回到家里，却看到蔡琰似乎在哭泣。他心中大急，赶紧小步走到蔡琰：“娘子，你怎么啦？” 蔡琰连忙用手把眼泪擦干：“夫君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哭了，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刘鑫不知不觉声音就提高了不少。 第275章 司马相如是个渣男 “夫君，妾身真没事，只是看了个故事，故而伤心。” “看了个故事？”刘鑫一把抓过蔡琰拿在手里的书，打开一看，书名叫《凤求凰》，讲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 谁印刷的？印刷作坊居然还印刷这玩意？他心中有了些怒气。不过，蔡琰没什么事，他的心倒是安了下来。 “夫君，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感情真是感人肺腑，妾身看了也禁不住感动。司马相如一身才学，却对卓文君情有独钟，后来虽有纳妾之意，嫌弃了卓文君，好在卓文君几首诗赋打动了司马相如，让他迷途知返。两人终是个美好的结局。” “娘子，你没病吧？”刘鑫伸手摸了摸蔡琰的额头。 蔡琰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躲过了：“妾身好得很。” “那娘子怎么会称赞司马相如这样的畜牲呢？还有卓文君这样的愚蠢之人？” “夫君你胡说什么呀？”听到刘鑫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坏话，蔡琰一脸不满。 “好啦！我还以为娘子出了什么事呢？既然没事我就放心。” 蔡琰看到刘鑫想走，一把拦住他：“不行，夫君你可不能走，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要骂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呢？” 刘鑫本来不想解释太多，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得到称赞，是符合这个时代的要求。他是穿越而来，则视司马相如这样的人为渣男。不过，蔡琰坚持，他也只好解释一番。 “娘子，司马相如贫贱之时，以一首《凤求凰》挑动卓文君，看似浪漫，实则伤风败俗。” “若是无意中以一首曲子打动了卓文君，那也就算了，但司马相如明显有预谋，他处心积虑地琴挑卓文君，无非是想借此机会攀附上卓家，谋取富贵。”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但一个男子为了财富地位，如此利用了一个女子，此等做法为人所不耻。” “司马相如明明是以才学打动了卓文君，怎么就成了贪图卓家的财富。”蔡琰忍不住分辩道。 “娘子你太单纯了，世人皆为利，为利而不择手段，这样的人自古有之。你一闺中女子，哪知人世间的险恶呢？” 刘鑫骂完司马相如，又接着骂卓文君：“卓文君被司马相如打动，居然跟司马相如私奔？简直是不知好歹，愚笨至极！” “这话又怎么讲？” “娘家父母养育卓文君长大成人，给她吃的穿的住的，耗费精力无数。如果她生存于贫穷百姓之家，能不能活到十岁还得另说。她夫丧之时，为夫家所不容，亦是娘家收留了她。娘家人对她可谓是恩重如山，她可曾回馈一二？” “她竟为了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男人，与娘家人翻脸，跟那男人私奔了？如此不知恩图报之人，岂能为人？结果私奔之后，夫妻俩无以为继，仍是靠娘家接济，这太丢人了，难怪卓文君之父开始不愿意资助两人。” 蔡琰以前的关注点是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两人所写的情诗上，哪会管这些？如今听刘鑫说来，竟觉得挺有道理的。 “听夫君这么一说，这卓文君真是德行有亏！” “可不就是这样吗？娘家人如此对她，她是如何对待娘家人的？这一目了然的事情，不就是德行有亏吗？” 刘鑫又接着说：“就说这司马相如，因几首诗赋得到武帝的任用后，纳妾尚且能容忍，竟想抛弃卓文君，真他妈的猪狗不如。” “如果不是靠卓文君娘家人资助，他可能早已饿死街头了，岂会有后来的境遇？一当官就如小人得志，嫌弃糟糠之妻来，真是忘恩负义之辈。若我手下有此等官员，我就他把流放到北极去。” 北极？难道是极北之地？蔡琰露出疑惑的表情。 “可这卓文君呢？还尝试写诗挽回司马相如，她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白，她想挽回的是一个不知羞耻的、忘恩负义的男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卓文君的做法其实是个无奈的选择，也是最理智的选择。 “司马相如终于决定不再抛弃卓文君，可是 他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把小妾也娶回家了，事实上，他还纳了好几个小妾。你说，卓文君这么一折腾，她得到了什么？她得到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夫君而已，而这个夫君还早就嫌她年老色衰。” “从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来看，后面司马相如写诗给卓文君，很有可能也是预谋，他的目的就是成功纳妾，又不想背负薄情寡义之骂名。” “于是他自导自演了一场戏，假装嫌弃卓文君，又与卓文君和好，如此卓文君便会觉得，是自己挽回了司马相如，心里还挺得意的，但实际上她失去得多。” “司马相如也成功地摆脱了薄情寡义的骂名，也没人骂他秋草人情，反而夸他知错能改、迷途知返。从此就可以毫无顾忌地纳妾，多好呀！话说他纳了几个妾？” 可能是刘鑫说得太过火了，蔡琰反而不信了：“夫君，你肯定在胡说？司马相如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 不过，蔡琰却没有反驳刘鑫，想来应该是觉得刘鑫说得有道理，却一时无法接受这种观点。 她又问：“那你说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才学如何？” “哈哈，娘子。”刘鑫笑了笑：“两人的才学嘛？也就是会写几首诗罢了，我眼中的才学应该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这才是真正的才学。他们俩唯有文采而已，又奈何人品不行，德行有亏。” “卓文君无论是德行还是才学，都不如娘子你，司马相如更是连替夫君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蔡琰听了，发嗲道：“夫君你就是会胡说。” “娘子，这可不是胡说。反正我比司马相如强多了，我这辈子就爱娘子一人。”说着，刘鑫从身后抱住蔡琰，把脸贴在蔡琰的脖子上。甭管这话是真是假，反正蔡琰听了很感动，她从脸到脖子都红了。 第276章 让蔡琰感动的故事 “娘子，你要是听故事，我也会讲，何必去看这书上的故事？” “夫君会讲什么故事，尽是骗我？” “什么，娘子你竟敢看不起我，那我就讲一个……咳……咳……”刘鑫清了清嗓门，也开始讲故事。 “传说土垠城附近深山老林的一个山洞里，住着一条修炼了千年的白蛇和一条修炼了八百年的青蛇。她们虽是蛇精，却心地善良……有一天，她们感到寂寞了，就变作两位美丽的姑娘，一个叫白娘子，一个叫小青，来到人间……” 一个《白蛇传》的故事从刘鑫的嘴里娓娓道来，蔡琰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可很快就听得如痴如醉，深陷其中。 讲了快两刻钟时间，蔡琰时而欢声笑语，时而愤愤不平，时而又是热泪盈眶。听到法海把白素贞压在雷峰塔时，她忍不住破口大骂，又为白素贞的悲惨命运而泣不成声，直到听到故事以欢喜结局时，她才破涕为笑。 故事讲完了，蔡琰却久久不能平静。 不得不说，《白蛇传》这样的故事能流传千古，是有其魅力所在的，蔡琰已是深深地被故事情节所吸引。 “夫君，你这故事从哪听来的，怎么那么感人？” “娘子，一个故事而已，听了就听了，你看你都哭成这样子了。” “都是你讲的故事害的！” “这可不能怪你夫君我，你看我可没有哭。” “对呀！你怎么不哭呢？” “我怎么不哭？刚才都哭过了，你没注意看！”刘鑫狡辩过去了。 在21世纪，这种故事桥段早就烂大街了，哪还会有人被感动？当然，他无法向蔡琰解释这一点。 “不行！夫君，你得再讲一次，妾身拿纸笔来，把故事抄下来，拿去给子邑先生印刷去。” 刘鑫本来不喜欢让印刷作坊去印这种东西，因为作坊印刷能力有限，好刀得用在刀刃上。 可是，这是蔡琰的要求，他就不得不考虑了！唉！就当是哄娘子高兴吧！顺便丰富一下这时代的人的娱乐生活。 “可是，你要印刷的话，就这么一个故事，没一柱香时间就看完了。要不，你就出一个故事集？” “故事集？哪来那么多故事？” 刘鑫看着蔡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你？夫君你还有故事？” “那是当然，莫非你以为你夫君我就只会讲一个故事？” “那夫君你快讲？”此时蔡琰已经完全被激起兴趣来。 “好，娘子搬个椅子来，给夫君端茶倒水，夫君先润一下嗓门。” 蔡琰亲自去给刘鑫倒了杯水，茶这玩意这时代在幽州是没有的。她还真准备纸笔，打算抄下来。 “话说土垠城有一户人家姓祝，这祝家有个女儿叫祝英台……”一个被刘鑫改了年代和地点的三国版《梁山伯与祝英台》被他说了出来。 这个故事好长，刘鑫足足讲了半个时辰，到大结局时，两人双双化蝶，蔡琰早已哭成了泪人。 “呜……呜……夫君怎么老讲这么感人的故事。”蔡琰哭得都止不住了：“刚才那个《白蛇传》好歹还是欢喜结局，这个怎么如此悲切？” “娘子，这故事得是悲剧结局，才能触动心灵，引起共鸣，若是喜剧结局，多半看完就忘了。” “你胡说！” 原本蔡琰还打算抄下来的，结果只抄了一点点，便沉迷于听故事，就不抄了。 没办法，应她的要求，刘鑫在家里待了几天时间，把《牛郎织女》、《西厢记》、《牡丹亭》等故事都讲了一遍，这些故事自然都是经过一定的修改的。 蔡琰听是听了，但要抄下来，恐怕得花个一年半载时间。更何况，刘鑫讲的不过只是故事的大概，一些细节连他也不记得了，也只能靠蔡琰自己去想像了。当然，这就不是刘鑫要关心的事情。 …… 兴平二年（195年）十月下旬，田丰终于来到了土垠城。 刘鑫见到了他，在玄莬郡任集安城县令有一年时间了，如今田丰身形纤瘦，眼泪却露出锐利的光芒。看来，他已经从当初战败被俘的忧郁心态中恢复过来。 “元皓，你终于肯回来了，我还担心你记着过往的嫌隙。” “将军过虑了，我并非小气之人。”田丰向刘鑫施了个礼。 “袁绍已在四个月前败亡，想来你应再无顾虑了吧？” “袁绍与将军之争，乃是天下之争，立场不同而已，将军本可以迅速攻下邺城，却给袁绍南下的机会，想来将军亦是对袁绍留了情。”田丰向刘鑫施了个礼：“袁绍终究是我旧主，真是多谢将军了。”他改口直呼袁绍的名字，显然心中已无芥蒂。 “元皓过了，我围着邺城只是希望以最小的代价拿下邺城，并非有意让袁绍南下。而他南下之后，却失踪了，这亦与我无关。” “我听说当时袁绍让审配留守邺城，许攸去见曹操，而辛评在平原投了将军，郭图当时已死，只有逄元图留在袁绍身边。” “以我猜测，许攸必是背主，怂恿曹操杀掉袁绍，恐怕是逄元图献计袁绍，提前离开军中，躲藏于民间。” 田丰说起袁绍的手下时，唯有对逄纪称呼其字，显然他对逄纪抱有好感，或许是认可了逄纪最后献计让袁绍躲过杀身之祸的做法。 刘鑫大悟，原来如此，虽然他无法断定田丰之言是否准确，但田丰肯定最了解袁绍的这帮手下。 “好了，过去事情就不谈了，谈谈你在玄莬郡的事情吧？在玄莬郡的生活怎么样？” “以往我只是从书中得知汉四郡乃荒凉之地，朝廷不得已才弃之。可如今将军攻破高句丽、沃沮等地，并将其人口与我汉地人口置换，我汉人越来越多，必能牢牢占据汉四郡之地。将军已是完成了前人没有完成的壮举。” “吹捧的话就别说了，你田元皓可不是这样的人，你居玄莬郡一年有余，应知我不满足于玄莬郡之地。我大军迟早会南下攻占三韩，同时会北上攻占扶余，你觉得我军能否做到？” 第277章 田丰归来 田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将军已破高句丽，再攻扶余和三韩已不成问题，若想牢牢占据，将军亦已有对策，唯有一点，那里冬天太冷，汉人难以忍受。集安城还勉强支持，再北上扶余，则会更冷。将军若有办法让百姓度过寒冬，则无忧矣！” “哈哈哈哈，元皓有所不知，最多三年时间，我便能解决过冬的问题。”刘鑫把棉花的事情说了一遍，田丰听着开始有些半信半疑，后来听说荀攸看过了，他也就相信了。荀攸之名，天下人皆知。 刘鑫也开始步入正题：“元皓，此次召你回土垠城，实是有要事相托，还望元皓斟酌一番。” “将军请说。” “明年二月，我大军将北上攻鲜卑？我欲组建一军，让你入军中任军师一职。” “将军要攻鲜卑？”田丰感到吃惊。攻鲜卑的战略在军中只有少数人知道，田丰此前远在玄莬，自然不知道。 “我正奇怪将军为何不趁势南下，原来将军有攻鲜卑之意，南方曹操、刘备等实力弱小，又彼此攻伐，我军便有可乘之机，将军为何舍近求远，去攻略鲜卑呢？”田丰远去玄莬一年多，竟也了解当前局势，显然是回来时下了一番功夫。 看到田丰也质疑他攻鲜卑的战略，他便把自己的理由讲了一遍，这些话他讲了好几遍了，已说得滚瓜烂熟，就跟背书一样。 “将军攻鲜卑自无不可，只是曹操、刘备等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会发展壮大，他日与将军为敌，将军必难以应对。” “元皓，我亦深知，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唯有先击破鲜卑，解决背后的敌人，才能放胆南下。” 田皓略微沉思，点头同意了刘鑫的做法：“将军既然已经决定，我愿入军中，辅佐将军击破鲜卑，成就一番功业。” “好！有元皓此言，我就放心了。”接着刘鑫把龙骧军的组建情况说了一遍，他还让人把田豫叫了来，介绍给田丰认识。 田丰虽没见过田豫，却对田豫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看到田豫如此年轻，他心中暗暗佩服。后来刘鑫就让两人自行去商议龙骧军组建一事。 …… 这天荀衍突然来找刘鑫，发现刘鑫在喝着什么东西，散发着一股怪味，刘鑫却喝得津津有味。 “哦，原来是休若，快进来坐。” 荀衍按照刘鑫的指示，坐到他的对面，心中好奇：“将军你喝的是什么？” “哈哈哈哈！没见过吧？”刘鑫笑了起来，他把自己杯里的东西递给荀衍，荀衍接过一看，里面的人东西是红褐色的，底下有着好像是树叶，气味应该是有些清香吧？ “这是什么？” “哈哈哈哈，这是张世平从南方巴蜀一带带回来的，叫做荼。”刘鑫看到张世平把茶带回来时，就乐坏了。21世纪时他是最喜欢喝茶了，想不到穿越后还能有茶喝。他立即叫张世平想办法弄一批回来。 不过，这时代没有“茶”字，这玩意一般叫做“荼”。在刘鑫的印象中，叫茶应该是唐代以后的事情。当然，这茶与21世纪的茶就没办法比了。 张世平还当着他的面，教他喝茶，要怎么研成粉末，然后加水搅拌。刘鑫自然更习惯21世纪的做法，自己把茶叶炒一下，放凉，然后拿来冲泡。 不过，这时代没有炒这种做法，他为了喝茶不知不觉地就发明了炒菜。只是，他并没有特意把炒菜的做法传出去。 “原来这就是荼，听倒是听说过，但没见过。” 刘鑫立马给荀衍倒了一杯，荀衍喝了一小口，大赞：“好香！”其实香气一般，只是荀衍从来没喝过，就觉得香。 “可是，将军这吃法与书上不同，我记得书上是说把这荼捣碎，然后加水后就可以吃了，或者是拿来煮，可这将军好像是拿来泡就吃了。” “哈哈，休若，这荼以前的喝法是不对的，我这种喝法才是对的，待会儿我给你一些，你带回去自己泡。”说着，刘鑫把泡茶的步骤教了一遍。 “将军，你这吃法真稀奇。” “这可不叫吃，应该叫喝，荼本身也不是用来吃的，应该是用来喝的。”荀衍说的是吃茶，而刘鑫说的是喝茶，也表明两人对茶的认知不同。 “将军说得是，今日我是长见识了，将军懂得可真多。”荀衍也佩服刘鑫的知识储备量。 “哦，对了，休若你这个时候一般很少来找我，莫非有事？”荀衍是实干型的，常年沉迷于工作，没什么事一般很少来找他，是以他有此猜测。 荀衍点了点头：“今日此来，确有一事。” “不知是何事？” 荀衍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说出来。 “休若，你来我右北平已有将近六年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若是为难之事，我会自己考虑。” “倒也不是什么为难之事。”荀衍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清了清嗓子，说了出来：“袁绍败亡，我四弟荀谌月前来了土垠城，我想向将军举荐四弟，算是给他一条谋生之路，只是他此前与将军为敌，我有些不便开口。” 荀谌？刘鑫此时想起了这个人，原来也是袁绍手下的谋士，只是后来就不知去向了。 “休若，你过虑了，以前为袁绍效力，而后又投效于我的，有数百人之多，我何曾在乎过？”除了在邺城投效的，再加上各郡县投靠的各级官员，真有几百人。 “不如你把荀友若也叫过来吧？我与他聊聊。” 听到刘鑫这么说，荀衍松了一口气。看荀衍的神情，似乎做了难堪的事情一样，刘鑫便宽慰他：“休若，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你无须太忧虑。友若之名，我早已听过，今天我治下百废待兴，缺的就是人才，你能举荐人才，我亦高兴。” 刘鑫和荀衍聊了半个小时，荀谌到了，荀衍就提出告辞，想回避一下。刘鑫也无可奈何，便让他先回去。 第278章 荀谌投靠 刘鑫先是打量了荀谌一番：“友若之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泡了壶茶，给荀谌倒了一杯。 “将军过虑了，我曾在袁绍手下为官，与将军为敌，兵败后又求三兄向将军推荐于我，我已是羞愧难当。” 荀谌看了杯里的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还不敢喝，看到刘鑫喝了一口，他才端了起来，也喝了一小口。一口茶下去，他顿时觉得这清香似乎充满自己的心肺，心情都放松了许多。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一下，也尝试着缓解荀谌的尴尬：“友若，袁绍败亡，乃大势所趋，又非你之过。” “只是，我身为袁绍的谋士，不能为主分忧，终是心里愧疚。” “友若当年为袁绍谋划冀州成功，已是彰显才华，而后袁绍信任许攸、郭图等无能之辈，不信友若之才，袁绍之败，乃咎由自取，与你无关。” “袁绍败后，其手下数百人投靠于我，我不曾计较什么，他们亦不曾有愧疚之心。”真正有愧疚之心的，或许只有田丰吧？ 据刘鑫所知，荀谌并不怎么受到袁绍的信任，他不大可能会因为袁绍败亡而感到愧疚。只是，刘鑫位于高位，真真假假的事情见多了，他也不会过于计较这些。 “友若可知袁绍的下落？” 荀谌心里有些吃惊，他并不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不知，当时我随袁绍南下，后来病倒于途中，无法继续跟随大军，为了不耽误行军，袁绍让我留下找医者看病，而后大军又继续行军。” “病略微好转后，我曾南下去追大军，但没追上，一个月后，我便得知袁绍失踪的消息。” “原来如此！真是英雄末路！”刘鑫感慨了一番，丝毫不记得这末路也是被他逼的。 “将军，袁绍明显提前离开大军，有人传闻他会再起，但我以为不大可能了，将军不必再关注袁绍。” “友若多虑了，袁绍强大之时，我尚且毫不畏惧，如今隐于民间，又岂会对我构成威胁？” 刘鑫不再纠结于旧事，便改变了话题：“友荀乃明智之人，此次来我土垠城必是个正确的选择。” 荀谌想了一下，起了身向刘鑫施了个礼：“今日既然来投将军，自然任凭将军差遣！” 刘鑫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然后思考了起来，想着给荀谌一个什么的位置比较合适。 想了一下，他心中便有了主意：“友荀，你乃智者，并州之地，要防范匈奴人来侵，我想让你去雁门郡善无县，那时地势险要，我军正在那时修筑关隘，动用了数千人，进度已过半，我需要你能去那里，督造关隘，并防范匈奴人进犯雁门郡。” 荀谌听到刘鑫的安排，略微失望，并州之地贫瘠，他心中并不愿意去。他又略想了一下，便想通了，自己刚投靠过来，刘鑫又凭什么让他居于高位呢？听说田丰还被打发到寒冷的极北之地待了一年时间，才得以回来，并被委以重任。 于是，荀谌再次起身，拱手施礼：“将军，我愿意前往雁门郡，为将军抵抗匈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荀谌想着事情谈完了，便想起身告辞，刘鑫却留下他闲谈。谈了一会儿，荀谌突然提了个问题：“将军，如今你占三州之地，青州亦是唾手可得，权势至此，朝廷却只封了个征北将军，恐怕配不上将军的身份地位，将军何不撇开朝廷，直接自任官职呢？” 刘鑫心里不愿意谈这个话题，便敷衍道：“今朝廷陷入苦难，我虽有军队，却被阻隔而无力求援陛下，已是愧疚难当，岂能再违背朝廷之意？” “可手下将士，为将军南征北战，亦是劳苦功高，若朝廷不升将军之职，将军恐也难为手下之人请功。如此，恐手下将士不满。” “你多虑了，手下将士皆我亲信，他们之功，我自会牢记，朝廷亦会牢记。友若就不用太担心。” 荀谌听了这话，知道刘鑫对他的话可能有些不满。今天他只是提了一下，如果刘鑫采纳了，他则有功，且示好于其他人。就算不采纳，他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刘鑫略有不悦，他只能适可而止，不再说什么。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鑫看天色不早了，便结束了谈话。他让荀谌回去做好准备，早日前往雁门郡上任。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兴平二年（195年）年底，刘鑫召集各军统帅和军师，再次商议对鲜卑的作战策略。这或许是战前最后一次会议了。 “诸位，我等原定明年春季二月出兵，四个多月前，我等便定下了基本策略，不知诸位准备得如何了？” 赵云、张辽、许诸分别几句话就汇报了其准备情况，士兵已经招募补充完毕，也已经进行训练。荀攸一直在土垠城，而龙腾军半年前就驻扎在辽东了，他也不知道实际情况。真正有消息回报的只有田豫和阎柔两人。 “将军，目前龙骧军招募士兵一万五千人，全军士兵已有三万四千人。出兵的士兵以原上谷、代郡、平刚城、管子城四地兵力为主，共两万人，均为轻骑兵。”四五个月就招募上万余军队，如果幽州的征兵压力并不大。 “其余一万四千人均为刚刚招募的士兵，驻扎于上谷、代郡、平刚城三城，每城四千军队，剩下两千军队驻于管子城，目前管子城已有辎重兵一万多人。” 刘鑫听了点了点头，示意田豫接着说下去。 “如果管子城兵力太多，会引起鲜卑人的注意，因此我军主力兵力不宜过早进军管子城，应分批进入，进入之后亦不宜久待，需尽快出击，如此鲜卑人才不会怀疑。” 田豫把四地防守的兵力、将领安排都大致地说了一遍，在场诸人连连点头。他介绍完了之后，在场之人也没有补充的，便轮到阎柔介绍仓库的情况。 第279章 战前会议 “目前我军在辽东与扶余交界之处，建了一个粮仓，距离襄平约三百里，距离饶乐水约四百里，此粮仓并没有引起鲜卑人注意，斥候已放到往前五十里左右，严防鲜卑人。粮仓目前是空的，要到二月中旬，辎重队要先行，运输一批粮食到粮仓中，并以辎重兵驻守。” “龙腾军进军时，在那里得到补给后，后面就只能自己携带粮草。” “另外两个粮仓，一个位于管子城到芦河上游方向三百里，距离芦河我军指定攻击位置估计五百里以上，另一个在管子城到淖沦诺尔方面亦是三百里，距离我军指定攻击位置约八百里。” “两个粮仓均已建完，因距离鲜卑人较远，都未引起鲜卑人的注意。” 荀攸突然问：“只有三个粮仓？如此岂不是意味着龙腾军若攻破素利部之后，必须赶往管子城，才能获得补给。” “正是如此，原本我们打算在管子城到饶乐水之间再建一个粮仓，让龙腾军获得补给后快速向芦河方向进发，但实际考察路况之后，认为没有必要再建一粮仓。” “龙腾军沿饶乐水而下，会距离管子城越来越近，建粮仓反而增加风险，不如直接去管子城，最多多行两天路程。” “而且，从饶乐水到芦河方向，道路不明，似乎鲜卑人也很少走这路，反倒是管子城到芦河道路容易走得多。” “另外，为了备战此战，我军在管子城南方约二十里，我辽西腹地，囤了整整四万匹马，供各军换马。各军战时，如若有需要换马，亦可到管子城更换。” 这是刘鑫多年来第一次出这么大的手笔。四军主力六七万骑兵，其中重骑兵一兵双马，部分轻骑亦是双马，再加上管子城再提供几匹马更换，以及其他马匹、辎重马匹，整个战役，他动用了差不多十五万匹马。 好在他手里马场够多，多年积累，勉强能够支撑。此前他就预料到，这一仗不管是胜是负，他都会损坏不少，光马匹的损失就摆在那里。当然，如果有足够的缴获，也能弥补损失。 荀攸想了一下，他是龙腾军军师，少了个粮仓，势必给龙腾军带来麻烦，但他仍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 阎柔看到没人说话，便接着说：“为方便各军进军，我们寻找了二十多个百姓，这些人近年常常往来于鲜卑与我幽州之间，可以充当军中向导，我会将他们分配到各军。” 阎柔又把各类物资的准备情况讲了一遍，讲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随后，众人又对各军进军路线进行商议，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也商议得差不多了。 “诸位，兵力和物资如今已经准备到位，我军基本的进军路线也已经定下，不知道各位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 众人都没有发言，刘鑫环顾四周，开始部署命令。 “好，既然如此，那我下令了，龙腾军于二月中旬集于辽东郡襄平，三月上旬出击饶乐水上游。” “我率龙耀军、龙啸军和曹操的两千军队，于三月上旬到达管子城，随即进军东北方，沿饶乐水下游而上。” “龙吟军和龙骧军于三月中旬集结于管子城，兵分两路向芦河方向进军。至于淖沦诺尔方向，先暂时不管，待击破素利和轲比能后，再大军合击步度根。” 刘鑫的进军线路与四个月前略有不同，四月前是决定先击饶乐水的素利，得手后再分兵击芦河一带的轲比能和淖沦诺尔一带的步度根。如今是主力先全力攻击素利和轲比能，再合力攻步度根。 之所以改变策略，是因为兵力不足的关系，轲比能和步度根合起来兵力至少也有个七八万。 “诸位，此战关联到我军的生死存亡，若我军胜了，鲜卑将走向衰亡，北方大定，我大汉数百年来的隐患从此消除。若是败了，我军损失惨重，恐怕数年之内都难以恢复。所以，我希望各位尽全力，助我打下一仗，拿下鲜卑。” “此战若获胜，我必会论功行赏，财物爵位绝不吝啬。诸位亦将名扬天下，青史留名。” 在场诸人都站了起来，向刘鑫拱手施礼。 “将军请放心，我等必全力以赴，即便战死沙场也在所不惜。” “我等乃军中之将，战死亦不过是马革裹尸，我等必会全力杀敌。” …… 诸将纷纷表决心，刘鑫听了，心中也是很满意。 “好！今日就到此为止，战前准备工作继续推进，年后二月出兵。” 会议解散后，荀攸在土垠城多留了几天，便向刘鑫辞别，回辽东去，做最后的准备。田豫、田丰、阎柔也将启程，向管子城方向。 赵云、张辽等仍是留在土垠城，带着士兵做最后的训练，以备来年之战。总之，军中的气氛因大战即将来临，而显得有些凝重。 不过，民间却非如此，右北平的百姓们正在欢天喜地地过着大年。今年得老天眷顾，收成极好，大街小巷，处处充满了喜悦。 刘鑫则留在家中，陪着蔡琰，每天都逗着小刘佑玩。小刘佑虽然不会说话，但已经会喊阿父阿母了，刘鑫别提多开心了。 蔡琰自从上次听刘鑫讲了《白蛇传》等之后，就开始在家抄写下来。抄到中途时，她又缠着刘鑫再讲一遍。 “娘子，都讲了那么多次了，你就别让我讲了，讲得我都快要吐了。” “夫君，故事是你讲出来的，妾身不找你找谁呀？” “娘子，这故事就只是个轮廓，具体的情节你可以自己想就是了，例如人物对话之类的，你自己编，以后故事完整了，你就当作是你自己写的。” “那可不行，妾身可不干这种窃人作品之事，这故事可是相公编的。” “唉！也不是夫君我编的啦，是很久以前听到的，至于故事编者是谁，已是无从考究了。” “可这不管是谁编的，总有个出处吧？妾身可不想乱窃取他人成果。”蔡琰再次重申她的想法。 第280章 要纳妾了? 无意中，刘鑫突然发现蔡琰摸着自己的胸口，脸上露出很难受的表情。 “娘子，你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 蔡琰摆了摆手，却不自觉地干呕了几下。刘鑫急忙过去扶住她，抚着她的后背：“没事吧？要不要叫做医者来看一下。” 他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娘子，莫非你又怀孕了？” 蔡琰昨天就开始感觉到胸口有点闷，然后伴着干呕，当时就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怀孕了，只是没有说出来。如今被刘鑫叫破，心里又羞又喜。 其实刘鑫并不希望蔡琰此时怀孕，因为蔡琰刚生下孩子还不到一年时间，身子还没养好。她才二十出头，还有大把时间生孩子，何必非得拼着伤害自己的身子去生育？ 只是自己长时间在外，憋的时间久了，一回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唉！既然怀上了，那就得认真对待。 “来人！来人！叫个医工过来！”刘鑫大喊了起来。 “夫君，算了，今日天色已暗，医工来回就得个把时辰，来时天都黑了，多有不便，明日再让医工来把把脉。”刘鑫虽位高权重，但家中却很俭朴，府中连个驻在府里的医工都没有。 “那怎么行呢？现在就得去。” “夫君，还是明天吧？这又不急于一时。”听了蔡琰的话，刘鑫也不再坚持。 夜里，刘鑫抱着蔡琰说着悄悄话。 “夫君，你是不是想要了？”蔡琰感觉到刘鑫身上的燥热。 “没有呀！”刘鑫闪烁其词。 “夫君再娶个妾吧？” “什么？” “妾身说，夫君娶个妾吧！夫君乃一方之主，地位至高无上，自是应该有个三妻四妾，若是守住妾身一人，妾身自是感激，只是外人不知，会以为妾身善妒。如此，对夫君和妾身的声名都不好。” “况且，妾身有孕在身，又不能陪夫君，夫君又岂能没有女人陪呢？” 蔡琰这番话让刘鑫有些无语。在他看来，蔡琰作为女人，已经是近乎完美。蔡琰不仅长相美丽，又知书达礼，家里的事情也处理得井井有条。对他来讲，这就足够了。 他长年在内征战，就算回到土垠城，也会忙于公务，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哪有那么多精力去找女人。更重要的是，对于纳妾，他是非常谨慎的，因为他不希望因此破坏了如今家中的气氛。 “娘子，你胡说什么？你可是夫君我倾心的女人，当年我可是追求过你的，你叫我和一个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人同床共枕，我可做不到。” “那也得找呀，夫君乃大英雄，地位显赫，是不能只有妾身一人的，必须要有几个妻妾，才能彰显夫君的地位。” “我不要，又不需要女人来给自己长脸，我只想陪着娘子你。” “可是妾身有了身孕，又不能陪夫君，妾身怀佑儿时，有夫君陪着，已是心满意足了，又岂能奢求独占夫君呢？” “反正我不想，万一找个不贤慧的，整天在家里勾心斗角，那家里搞得乌烟瘴气，那多不好。”21世纪宫斗剧的剧情瞬间在他的脑海浮现。 “夫君你太小瞧妾身了，就算夫君纳了妾，不管是谁，都得听妾身的安排，可不能骑在妾身的头上。妾身平时虽是温柔贤淑，可毕竟是府中大妇，要为夫君管好后宅，岂容他人扰乱府中安宁？” 蔡琰这番话倒是让刘鑫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他忍不住抱紧了蔡琰。不过，纳妾的事情他并没有松口。 “娘子，你好好地为夫君生儿育女就行了，何必想那么多呢？再过几个月，夫君又得出征，现在也没这个闲情雅致去找女人。” “什么？夫君又要出征了？”蔡琰扭过头来，看着刘鑫，脸上露出忧郁的表情。她自是不希望刘鑫出征，但她知道自己的本分，军国大事，她不能随便插手。好在，灯光昏黄，刘鑫看不到她的表情。 “是呀！还有两个多月，所以夫君我现在只想好好和你在一起，可不想去多想其他事情。” 蔡琰不想过问出征的事情，便换了个话题，说起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说着说着，两人就一起睡着了。 天亮了之后，刘鑫赶忙找了个医工来看。医工把了把脉，摇了摇头：“将军，这恐怕不是喜脉！” “不是喜脉，没有怀孕？”刘鑫有些失望了，蔡琰的表情也有些落寞。 医工怕自己搞错了，又把了一下脉，最后才确定了下来，蔡琰只是得了轻微的风寒。医工开了个药就走了，蔡琰仍是一脸失望的表情。 “娘子，你就别这样了，不怀就不怀嘛！你才刚满二十岁，有大把时间，后面生个十个八个都没有问题。” 蔡琰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夫君你别胡说了，妾身又不是母猪，哪能生得了那么多？” “那我可不管，反正你得生！咱们家有钱，生多少个也养得起。” “要不？夫君纳几个小妾一起生，就是生二十个都行，妾身只生下两三个就行了。” 唉！刘鑫郁闷了，看来蔡琰还在纠结着昨天的事情。 “要不，纳妾之事，夫君就不要管了，妾身帮夫君做主找几个，如何？” 刘鑫怔住了，禁不住问：“娘子你想干嘛？” “夫君不是说纳妾后怕府中不安宁吗？妾身做主，给夫君把关，专门挑一些温柔贤淑的，善于持家的那种，妾身找的，再怎么样也不敢骑在妾身头上。” “娘子，你替夫君我纳妾，岂不荒唐？” “这有何荒唐？外人只会称赞妾身大度，也不会再有人说闲话。” “莫非现在已经有人说闲话了？”刘鑫的脸瞬间阴沉起来，他最讨厌背后有人嚼舌头。 蔡琰连忙否认：“没有。反正……若夫君相信妾身，就让妾身来操办，保证不让夫君失望。” 帮自己的丈夫找女人，也亏蔡琰想得出来。不过他想了一下，决定答应蔡琰，因为他知道，就算他拒绝了，蔡琰也不会放弃。 第281章 见郭嘉 以他的身份，纳妾是迟早的事情，这道理他懂。只是他在享受结果的同时，也希望能享受到过程。 “好吧！你就去折腾吧，不过有几点。” “夫君请说？” “第一，不要找与我手下重臣有关系的人。” 蔡琰也明白刘鑫的想法，与他手下重臣联姻，更容易引起内部斗争。刘鑫也不会以婚姻来拉拢谁。 “第二，性情要柔顺，不喜争斗，就照着娘子你的性格找就是了。” “嗯！” “其他就没有了。” “好，那妾身就照夫君的意思。” …… 这天，刘鑫心血来潮，来见一下郭嘉，看这家伙怎么样了。郭嘉被软禁在土垠城的一间房子，有仆人伺候着，除了不能出去以外，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刘鑫进到屋子里面时，看到郭嘉正在看书。他不能出去，只能看书来打发时间。 “郭奉孝，你在干嘛？看什么书？” “原来是征北将军到了。”郭嘉把书放下，向刘鑫回了个话。 刘鑫看到郭嘉手中的书名是《蔡中郎集》，是老丈人的书。老丈人当过左中郎将，这官是董卓时朝廷封的。确切地讲，这官现在还当着。 “哎哟，你看的居然是我老丈人的书，当初我可是送给曹操一大车。” “曹将军如获至宝，想不到在土垠城，这书竟只卖百来钱。将军是怎么做到？” 刘鑫一听，故作生气姿态，大叫一声：“仆人，他妈的，谁把人放出去的？老子宰了你！” “将军，请不要迁怒仆人，仆人没放我出去，只是有认识的好友拜访我，给我送来几本书，让我打发时间。” “谁来看你？” “将军放心，他对将军忠心耿耿，故而大摇大摆地来了，并没有故意向将军隐瞒。我们多年未见，也只能聊了些往事” 在土垠城认识郭嘉的人寥寥无几，应该是荀衍、荀谌或荀攸这三人中的一个。刘鑫猜测应该是荀衍，他用的是排除法，荀谌刚刚投靠，恐怕有所顾忌，不会前来探望郭嘉。 荀攸是一军军师，身担要职，在战前一般深居简出，也不会来看郭嘉。唯有荀衍，他主管教育，不涉及军中机密或右北平要务，就没那么多忌讳了。 “好吧！那我就不计较了。” “那将军又是怎么做到的呢？”郭嘉又问了一次。 “做到什么？” “就是为什么这书只卖百来钱？而且这书又那么精致？”虽然右北平能印刷书籍有好几年了，但绝少往外传，再加上各地战乱频繁，其他各州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郭奉孝，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这书在我右北平百来钱一本，但在兖州，那就是一千钱本，那还真是无价之宝。” “将军这么说就有点无耻了。” “怎么？你不信？你不懂得行商之理。行商之道，最赚钱的就是垄断，何为垄断？就是这东西天下只有我人，别人没有。实话告诉你，这书已经托商队运到兖州卖给曹操了，售价一千钱一本。” 郭嘉一听脸色大变，曹操爱书，看到这么精美的人，恐怕会忍不住大量购买。不仅曹操如此，其他人亦是如此，则会引起兖州人竞相购买。这么一来，大量的财富会进入刘鑫的口袋里。 想明白这一点，郭嘉气极了：“你故意把书卖到兖州，赚取兖州的财富？” “不是，我这是传播知识，让全天下的文人受益。否则你能读到这么好的书吗？” 郭嘉想想也是，怒火略消，刘鑫也是光明正大地行商，他又如何阻止得了。 “那将军此次前来……” “上次我让人给你送来一批五石散，我过来看你是不是把自己给吃死了？” 郭嘉顿时一阵语塞，这刘鑫都是一方之主了，怎么说话老是喜欢夹枪带棒的。 “那将军失望，我还活得好好的。” “看来是我失望了，怎么看你好像吃胖了点？胖了不好，你得多运动！”他自然知道郭嘉把五石散给戒了，来之时他就先打探好了，据说郭嘉戒五石散时非常痛苦。这也可以想像得到，21世纪的吸毒者戒毒时哪个不痛苦的？能戒掉就是好事。 郭嘉又是一顿语塞，这下他不说话了。 “郭奉孝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什么？” “投靠我呀！” “将军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早就说了，既然已经投了曹将军，断不会再投靠于你。” “但，你上次不是说要考虑一下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郭奉孝虽无大智，也知忠义，将军若杀了我，我亦无悔，若不杀我，我亦感激，但我从未说过要投靠将军！” 郭嘉越说越生气，他感觉刘鑫是故意来消遣他的。 “哦，那是我记错了……只是，郭奉孝，你若不投我，我就将你关押一辈子。” “但将军说过，此战结束后，愿与曹将军交涉，让曹将军以财物赎我，如今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呢？” “郭奉孝，刚才是我记错了，可这次我可没记错，我给你三条路，第一条便是将你关押到大牢，战后让曹操拿财物来赎；第二天是软禁你在土垠城，一辈子都不能回去；第三条便是投靠我。” “不错，当初你问我选哪条，我便选了第一条。”郭嘉有些着急了。 “这里是大牢吗？” “不是！” “这就对了，是你选择了第一条，但我选择的是第二条。所以，你这辈子就留在土垠城了。” “将军，你……你这有点无赖了吧？”饶是郭嘉满脑子的智慧，都觉得此时不够用了。 “这里是右北平，自然由我做主，什么时候你说了算呢？” 郭嘉又是一阵无语，他心里委屈得很，跟无赖斗，他斗不过。 “郭奉孝，你怎么不说话？” “哼！” “你不想知道典韦现在如何了？” “你会告诉我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典韦去了管子城，如今正是寒冬季节，据说他经受不住，就病死了。” “你……哼！”郭嘉可不信这话，他打定主意不再跟刘鑫说话了。 …… 第282章 破鲜卑素利之战(一)大军出发 建安元年（196）年二月中旬的一天，刘鑫率着龙耀军八千军队和龙啸一万五千，共两两三千军队，从土垠城悄然出发，向管子城而去。随行的人还有两军军中之人，包括赵云、许诸、徐庶等。 十几天后，刘鑫等人来到了管子城。与此同时，在土垠城，张辽、贾诩等率龙吟军也是悄然从土垠城进发，向管子城而去。田豫、阎柔等率龙骧军也从其驻地向管子城进发。 刘鑫到了管子城之后，大军需要休整两天时间，他才率军沿饶乐水而上。在这两天时间里，他对管子城的部署好好地巡视了一番。当然，他还见到了曹操的军队将领典韦。 “典将军，你军队两千人在管子城过冬，死了多少人呢？” 典韦听到刘鑫似乎瞧不起他，心中有些气愤：“征北将军，你莫要瞧不起人，这里虽比兖州冷，但我带来的士兵可是一个都没死。” “哦，我倒是对你刮目相看了，看你还这么精神，看来管子城的寒冷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了。” “不。这地方冷得时候也真够冷的，若不是这里驻军的帮忙，我两千人还真不一定能熬得过去呢！” “哈哈哈哈，你倒是实诚。”看着典韦有点憨憨的样子，刘鑫忍不住笑了起来。 “征北将军，可否问你一事？” 刘鑫看着他：“什么事？” “郭司马怎么样了？” “你很关心他？” “那当然，曹将军来时交代过，要保护他的周全。” “你放心，他在土垠城，过得好好的，比你过得舒服多了。” “那将军为什么不让郭司马来军中呢？”或许曹操只告诉典韦，什么事都听郭嘉的，却没告诉他为什么，是以他并不知道。 “典将军，郭奉孝来此我右北平的目的与你不同，他所做之事，必会危害到我，是以我把他留在了土垠城。你的任务是打仗，你无须管他。” “若战后你还活着，便与他一同回去，若你死了，你亦是我幽州的英雄。” 典韦听了，也没再问。随后，刘鑫让人给典韦及其两千士兵更换装备，包括马匹和弓弩，给他两天时间训练。 典韦拿到兵器后爱不释手的，心里可高兴了。他明显感觉到这兵器比兖州的兵器好，拿在手里的感觉都不一样，虽然看着外表差异不大。 “哈哈哈哈，这兵器比你们兖州的要好吧？我们这兵器是真货，哪是你们曹将军搞的山寨货所能比的？” “是很好，只是何为山寨货呢？” 刘鑫不想费劲解答这种问题，就连忙提醒他：“典将军，我给你们发放兵器，不是让你们杂耍的，而是要上阵杀敌，这兵器与你们兖州的兵器有些不同，你只有两天时间，应该抓紧训练，以适应这兵器的使用。” 典韦也知事关重大，便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自己的士兵前往较场训练。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刘鑫率着龙啸、龙耀及曹军三支军队正式出发，沿着饶乐水向上游而去。他让斥候在五十里范围内勘查地形。 饶乐水并非是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刚上路不久，刘鑫就隐隐约约觉得，这路程恐怕要比原先想象中要长很多。这也难怪，北方草原之地，汉人一般不会测算其距离，鲜卑人就更不会了。 为了让军队随时保持体力，应对突如其来的战斗，他让大军保持平常的速度，一天约百里左右。每天遇到合适的草原时，会让士兵州牧，饲养马匹。 大军行军于河边，水源便不是问题，饶乐水就是流动的河水，至少看着很干净。士兵汲水之后，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都会烧开，然后储放起来，在行军途中饮用。虽然条件不怎么样，也只能将就着。 行军四天时间，军中的记里鼓车显示已经走了差不多四百五十里路了，一路上愣是一个人都没看到。 第五天的午时，终于有士兵回报，发现三十里处有鲜卑的部落，看起来是个小部落。刘鑫打起精神来，大战即将开始。 他率军继续前进，来到斥候潜伏的地方，距离鲜卑部落仅七八里地，他随即下令进军冲杀。不过这冲杀是先慢后快，即先慢慢靠近，待距离合适时，再一鼓作气，冲杀过去。 等大军靠近这个鲜卑部落还有约两里时，鲜卑人终于发现了汉人的大军。刘鑫再没有犹豫，一声令下：“杀！” 大军迅速向鲜卑部落的毡帐冲去，仅片刻时间，便已冲入到鲜卑部落中。 “汉人杀过来！汉人杀过来了！”此时部落中鼓声大作，伴随着叫喊声，以此示警。 然而为时已晚，该鲜卑部落还没来及组织反抗，便被杀得七零八落，鲜卑人四处逃散。 这只是个有一两千人的部落，不到两刻钟时间，便结束了战斗。战场之上，满地都是鲜卑人的尸体，甚至不乏老人女人和小孩子。 如果是刚穿越时，刘鑫还会觉得于心不忍。如今他征战沙场已有八九年时间了，这点怜悯之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战场上只有敌我，没有老人和孩子。 刘鑫又下令士兵放火，开始焚烧毡帐，将鲜卑人的部落一把火烧掉。不过，他却没有追击逃掉的鲜卑人，因为鲜卑是向四面八方逃散开来的，他没有精力去追赶。 这些逃散的人势必会向其他鲜卑部落示警，所以他需要加快进军的速度，在鲜卑人警觉之前，尽可能地杀死更多的鲜卑人。 大军继续进军，很快就又碰到一些鲜卑部落，大的有一两千人，小的只有四五百人。刘鑫也不客气，下令一阵冲杀，把鲜卑人杀得个片甲不留。 这时，他还发现饶乐水对岸也有鲜卑部落，于是他下令分兵，让赵云率龙啸军过了饶乐水，到对岸去，清剿对岸的鲜卑部落。 饶乐水宽的地方有上百丈，但窄的地方只有一丈左右，且深度也不深，有些地方深度仅不到一丈。士兵拿着长兵器往水里面一放，就能测出深度了。大军找个了比较窄的地方，随便搁块木板便能轻松过河，甚至骑马直接跃过来。 第283章 破鲜卑素利之战(二)龙腾军出动 龙啸军在北岸，龙耀军和曹军在南岸，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又相互照应，一直往上游杀了上去。 一天下来，大军在饶乐水两岸袭击了四个部落，都是只有几百人或千把人左右的小部落。 到了傍晚，大军安营扎寨，以掳掠到的马匹、牛羊为食。由于掳掠的东西多了，刘鑫不得不分出几百人，专门看着这些牛羊，它们都是军粮，可不能随便丢。 次日，大军再次沿着饶乐水上游杀了过去。一整天屠了三四个大小部落，只是往前推进的速度慢了下来，一天只前进了三十里路。 …… 襄平，龙腾军统帅张合正在目视着手下的将士们。今日，他将率着一万三千骑兵和两千辎重兵，共一万五千人，从襄平出发，北击鲜卑。龙腾军还有一万步兵被他留在了襄平。 “士兵们，我龙腾军驻守北地已有数载，曾平高句丽、沃沮等地，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但是，我们还有一个更强大的敌人。他就在我们的北面，便是鲜卑。” “百年了，鲜卑屡次掳掠我幽州百姓，征北 将军说了，我们是幽州的军队，要保护幽州的百姓，那是我们的责任。此次我大军将北击鲜卑，将鲜卑消灭掉，永绝后患。而我们龙腾军……” “乃是先锋军队，今日，我们将从襄平出发，踏破鲜卑，踏破鲜卑，你们是幽州最勇敢的士兵，你们说，你们能做到吗？” 在出师前，张合慷慨激昂的演说着，这番说词他可是准备了几天时间了。即便如此，真正能听到他的讲话的士兵，其实只有最靠前的寥寥几个士兵。后面的士兵都是一脸懵圈，什么都没听到。 张合可不管这些，他是为了激励士气，士兵情绪激昂，那就对了，至于他说话的内容，谁管？ 前面几个士兵听到张合的话，高举着武器大喊起来：“能！能！我们要踏破鲜卑。” 前面的士兵喊的声音够响，后面的士兵虽不知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大喊起来。 张合看到大军士兵可用，一声令下：“好！下令，大军出发！” 龙腾军的士兵骑上战马，朝西北方向进军。 行军了四天时间，龙腾军来到了修在扶余和鲜卑边界之处的粮仓，大军进行了一次补给，然后继续前进。 又过了四天，张合便率军来到了指定的饶乐水上游之处，然后他下令大军沿河往下行军。 很快，龙腾军遇到了一个鲜卑部落，但对方却先发现了龙腾军，鲜卑人大吃一惊，怎么会有汉人来这里。部落首领反应很快，仅一刻钟时间，便组织起一支三千人的军队。 此刻，龙腾军已经来到了眼前，鲜卑人列阵应对。 “杀！”鲜卑军率先发动了攻击，以便取得先机。 “弓弩放箭！”张合沉着冷静，以弓箭应对，数千骑兵在马上手持弓弩，面对着鲜卑骑兵，拉动弓弩，上万支弩射出，鲜卑军猝不及防，被射倒了一大片。 “再放箭！”张合再次下令，又是万箭齐发，两轮弓弩之后，鲜卑人能站起来的士兵已是寥寥无几。 “冲杀！”经过两轮射杀之后，龙腾军发动冲杀，士兵如虎一般，杀向鲜卑人毡帐，大开杀戒。 半个时辰后，一个有七八千人的部落就被消灭殆尽，所有毡帐都被焚烧。张合又缴获了部分牛羊，作为军粮。 龙腾军休息了两个时辰后，再接着进军，于傍晚之时，又袭击了一个六七千人的部落。 次日，张合率龙腾军，趁一个鲜卑部落的人在饶乐水边上唱歌跳舞时，突然发动袭击。 经过一阵厮杀，张合最终一举攻破对方。事后他才知道，这个部落居然有两万人，已经是个大部落了。 …… 此刻，在饶乐水的一条支流上，有一个超大型的鲜卑部落，这正是素利的部落。季春月时节，部落中的百姓们正在欢歌载舞，祈祷着能过上好日子。 在毡帐里面，素利正在大口地喝酒吃肉。 “大汗！大汗！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士兵喘着粗气：“大汗，不好了，从西南面一些部落的人逃过来，说有汉人的军队杀过来，一路上屠了我们不少部落。” “什么？”素利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手上的羊腿掉到了地上：“这怎么可能？汉人百年来，从未敢进我草原。” “大汗，这是真的，汉人的军队是沿河而上的。不止一个部落有人这么说，好几个部落都有人逃了出来，向大汗汇报呀。” “那汉人多少军队？” “不知道，有人说一万多，有人说两万，最多的说是两万五。” 素利幽幽地坐了下来：“你快去打探清楚，再把阙机叫过来。” 士兵就下去了，过了一会儿，阙机走了进来。素利把情况说了一遍，阙机也是大吃一惊。 “阙机，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去年你我不过南下想掳一下平刚城，损失就近万士兵，财物也没抢到多少，各部落已是有怨言，想不到那刘鑫这么狠，竟为报复于我而深入草原。”素利忧心忡忡，心中已有怯意：“那刘鑫在幽州势力极大，以前弥加就曾带三万兵掳掠他，结果被打了个大败，什么好处没捞着。” “当初我就不应该听那袁绍的，为了点小利益，去袭击平刚城。” 阙机心中明白，那可不是什么小利益，否则素利怎么可能轻易南下。他嘴上却说：“大汗，以前的事情就别管了，那些小部落是我们的根基呀，他们奉我们为首领，我们当然保护他们，若任由他们被宰割，以后谁还投靠我们。” “我们部落虽大，但部落中的勇士有限，还得召集各部落的勇士为我们所用，如果他们被杀光，我们也会败落呀！” “再者，我们南下虽败于汉人之手，但那是在汉人的地盘，我们不占优势，而今，汉人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则地利在我们。” 第284章 破鲜卑素利之战(三)大战 “那你说该如何？” “召集士兵迎战，击溃汉军。” 素利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好！我亲自率军两万五千大军去，留五千在部落里，你留守，还有，你还要再召集部落中的勇士，争取再召集三五千人。” 阙机也点头同意，素利赶紧去整顿兵马，率着两万五千骑兵离开大营，沿饶乐水下游而去。 …… 刘鑫率军沿饶乐水一路扫过来，也不知道攻击了多少个部落，大军慢慢地来到上游。越到上游，他便越是谨慎。 “报……报……”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将军……前线斥候来报，有一支敌军向我军方向前来，兵力有……有两万以上，目前在……十里外。” 刘鑫大惊失色，十里已是很近的距离了，骑兵很快就到。两万骑兵，多半是素利自己派军前来。看来，这是一场硬战。 “快……大军备战，派人去给龙啸军传信，率军前来支援。” 大军开始布置防线，龙耀军在左侧，曹军被安置在右侧。 两刻钟之后，素利率军来到了刘鑫大军前面。素利连忙让军队停止，两军相对。 双方隔着三百步左右，刘鑫兵力只有一万，不敢主动进攻。素利急行军而来，且他攻打过平刚城，知道刘鑫的军队弓弩很厉害，也不敢轻易发动进攻。战场之上，明明有几万人，却静得要命，让人感到可怕。 素利看着远方肃立的幽州大军，左右环顾，想看看有没有陷阱。他看到对面大军的兵力似乎没有那么多，心中疑惑，莫非是藏了起来？他打了手势，在大军的最后面，有几个士兵悄然离开，想来那应该是斥候，目的是查看两侧有没有埋伏。 不过，他心中又明白，陷阱多半就在正前方，汉人防骑兵的工具可不少。 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一刻钟时间，刘鑫静看前方的鲜卑人，仍是沉得住气。素利却开始有些急躁，他身后的鲜卑士兵也开始交头接耳。士兵座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士兵的焦躁，也发出嘶嘶的声音。 素利心想，刘鑫大军必是有备而来，他如果不发动进攻的话，则需要迅速后退，否则对己方不利。然而自己不战而退，在士兵面前将颜面大失。这时，他的斥候回来了，两侧没有埋伏，他心中大定。 想了一下，素利终于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大喊一声：“杀！杀！” 鲜卑骑兵如波涛汹涌般冲向幽州大军，许诸久经沙场，看着前面奔跑的鲜卑军毫无畏惧。 典韦虽勇，却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在兖州地区打仗，仍以步兵为主，哪会见过这万马奔腾的场面。他还稳得住，但手下的士兵却开始哆嗦起来。 “镇静！镇静！”典韦给自己的士兵打气：“ 准备，举起弓弩。” 鲜卑军越来越近，两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三十步。 “放箭！”许褚终于下令，顿时万箭齐发。 典韦也下令：“放箭！” 密密麻麻的弩箭射向鲜卑士兵，鲜卑士兵纷纷被射死，但这仍阻止不了鲜卑人的冲击。 第二轮弓弩射出，鲜卑骑兵又倒下了一批，他们却冲入到八十步的距离。突然，一些战马似乎踩到了什么，倒了下去，原来是铁蒺藜。 刘鑫是率骑兵而来，也只带着铁蒺藜这种轻巧的防骑兵工具，无法携带马拒、鹿角等专门防骑兵的工具。鲜卑牺牲了一些人马，仍是硬冲了过去，即将就进入五十步的距离。 许褚看到这里，也举起长剑，下令：“冲杀！” 龙耀军除了近千士兵保护刘鑫的安全外，其余六千多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待许褚下令，便冲了过去。典韦也看到敌军靠近，也下令攻击。一场正面的对决由此展开。 半刻钟之后，双方的交战就进入了白热化，杀得你死我活。鲜卑人自幼骑于马背之上，擅长骑术，幽州大军的士兵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再加上战马之利，仍能匹敌。 然而兵力的多寡就摆在那里，战场之上，鲜卑骑兵隐隐占据了优势。许褚看到这种情况，便骑着马冲到最前方，想以自己的武勇来与鲜卑人决一胜负。 在右侧，典韦已化身杀神，他骑在马上，挥舞着自己手里的双戟，杀着鲜卑士兵。死在他手里的鲜卑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战场之上，喊杀声、惨叫声、兵器撞击声、马匹的叫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振奋而又害怕。 素利看着战场上的情况，心里也是感到震撼，这一战的激烈程度远超他以往所经历的所有的大战。 他看到战场之上，他的军队看着隐隐占优，但并不能压制敌军，他犹豫了一下，又打了个手势，把身后最后的生力军也投了进去。 刘鑫在远处一直观察着素利，看到素利把最后的兵力也投了进去，他心中抽了一下。 他的军队长途跋涉，一路杀过来，至今已有半个月时间了，军队已露疲惫之态。今天匆忙应对素利来攻，他并不能退缩。因为素利比他更了解地形，他退了也退不到哪去。若是真的撤退了，必会致龙腾军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分兵清剿鲜卑部落，加快了他的大军剿灭鲜卑人的步伐，但单独面对鲜卑大部队时，又会处于不利的位置。如今他心里只能祈祷，龙啸军及时赶到，否则他必败无疑。 好在，分兵归分兵，他要求两支军队必须是同时并进，不能距离太远，为的就是在单独遇敌时能相互策应。 素利久经沙场，一眼便看出右侧的曹军相对薄弱，于是将投入的五千生力军用以攻曹军。这生力军投入之后，很快就改变了战场上的形势，右侧有被攻破的危险。 典韦心中焦急，他也看出自己的军队已经成为累赘，这倒不是说曹军不精锐。这种规模的骑兵作战在幽州大军看来，那是家常便饭，幽州大军数次对战乌丸、鲜卑、匈奴等，其规模就是这么大。 第285章 破鲜卑素利之战(四)破敌 典伟率领的曹军征战中原一带，以步兵为主，几万骑兵厮杀的场面极为罕见。典韦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打得连连后退，心中又急又怒。 突然，在鲜卑大军方向的北面，传来了战场奔跑的声音。素利听到了，脸色大变，来者是谁的军队，会是援军吗？ 刘鑫听了，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看来是赵云率龙啸军赶到了。片刻之后，一支骑兵由远及近，杀了过来，来的正是龙啸军。 收到刘鑫的消息后，赵云急忙渡河，只是他所在的位置正巧河有点宽，于是他率军往回走了十几里路，从窄处过河。然而军队庞大，过河又太慢，他只好先率五千轻骑兵起来支援。 他紧赶慢赶，终于及时来到了战场，此时正是双方交战正酣之时。赵云二话不说，便杀入战场，攻击鲜卑军的北侧。鲜卑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连连败退，大军生生地被撕出一个口来。 赵云从这个撕出的口继续往里冲杀，将鲜卑军拦腰折断，鲜卑军开始出现混乱，已有溃败之势。 双方又交战了两刻钟时间，战场形势越来越倾向于幽州大军。素利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极度悲愤，然而他却无力改变。 这时，远处又响起了马蹄声，素利的心紧缩起来，莫非对方还有援军？片刻之后，他看清楚了，反正不是自己的援军。 来者是严纲率领的五千龙啸军骑兵。由于战况紧急，士兵和战马刚过河，严纲更率军往战场方向而去，留下徐庶在后面慢慢收拾。 严纲再率军加入，就一会儿功夫，鲜卑大军已呈溃败之势，士兵开始四处逃窜，纷纷往后面跑。 素利看到败局已定，他亦无能为力，叹了一回气，便率着残余败军，败逃而去。 龙啸、龙耀两军对鲜卑人进行围剿，两刻钟之后，战场上的鲜卑军除掉逃跑的，剩下的已经消灭殆尽。 这一场大战终于结束了，以幽州军队获胜而告终。刘鑫这才走了过来，让赵云率小部队追击素利，大部队收拾战场。 半个时辰后，赵云赶了回来，他没有追到，素利已经逃之夭夭。 一场大战，鲜卑人留下了近一万六千具尸体，至少有四成是受伤后被补刀的。而龙耀军军伤亡两千多人，曹军伤亡近半，龙啸军伤亡七八百人，也算是一声大胜。 随后，刘鑫找到几个被抓的鲜卑人，打探到了素利的部落所在。他必须率军快速向素利的部落进发，以便乘胜追击，一举消灭素利。 然而军中伤兵太多，会严重制约着大军行军的速度，无奈之下，他让抽出两千军队，先护送伤兵回管子城。 如此一来，军中兵力就大为减少，龙耀军战略只有五千人，龙啸军战力九千人，曹军只有一千人，共一万五千军力。 大军休息了一天多时间之后，刘鑫正式下令，大军开拔，向素利的部落所在的地方而去。据得到的消息显示，素利的部落距离这里有约一百五十里。 或许是由于素利战败的缘故，沿途的一些小部落，连夜搬走，不知去向。刘鑫也无力去追击，只能继续行军。 话说素利战败之后，如丧家之犬仓惶逃走，一天半以后，他便回到了自己的部落。 阙机看到素利狼狈的模样，大惊失色：“大汗，这是怎么回事？” “阙机，败了！败了！两万多大军就这么完了。”素利捶胸顿足起来。 “大汗，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败得那么快？” “那汉人的军队太厉害了，比去年时的还要厉害！”素利突然着急起来：“阙机，快，通知部落所有人，赶紧拔营搬走。汉人最多还有一天时间便能赶到这里，届时会对我们赶尽杀绝的。”阙机这才慌张起来，一路上他得到了消息，汉军所到之处都是赶尽杀绝。 “报……”一个士兵匆匆进来。 素利和阙机突然紧张了起来，莫非汉人已经追到。 “大汗，饶乐水上游北面有汉军杀来，人数上万人，只有几里路了，很快就杀到，请大汗速速准备啊！”士兵的声音沙哑中有些焦急。 “什么？北面？你确定是北面？不是南面？” “是……是……北面！” 素利倒吸了一口气：“完了，完了，这大军肯定是从辽东过来的，汉人真狠，想夹击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汉军已经近在眼前了！” “我刚刚战败，军中没有士气，骑兵不振，汉军此时杀了，难道让我防守吗？”素利咆哮起来：“我鲜卑勇士一向只攻不守，跟汉人不一样，我们根本就连防守都不会，看看我们搭的毡帐，汉人骑兵一冲就垮，再一把火就烧没了。” 阙机看素利似乎要失去理智，也是大急：“大汗，你振作一点，你若如此，咱们部落就完了。”他使劲地抓住素利的肩膀摇了摇。 素利这才恢复如常：“对，我要冷静。”他踱了几步：“赶紧让部落的人逃跑，逃到哪都行，咱们就先去投靠轲比能。” 素利与阙机让部落的人各自逃生，两人也离开部落，往西面而去，找轲比能。 在两人离开仅一刻钟时间，张合率龙腾军杀到，开始对素利的部落发动攻击。由于素利逃跑，张合遇到的抵抗并不大，很快就形成屠杀的局面。 半个时辰之后，双方的战事结束，整个部落留下了无数具尸体，其余之人也全都逃光。张合下令，放了把火，把整个部落烧毁。 又过了一天时间，刘鑫终于率军赶到，与张合的部队碰了头。得知素利的部落已经被毁，他心里大喜。如此一来，对鲜卑作战第一阶段的战事就此结束，他们已经达到了初步的战略目标。 见到张合时，刘鑫很是激动，他和张合已有几年时间没见面了，两人好好地叙了旧。随后，刘鑫让赵云和张合各率一万军，对饶乐水各支流进行清剿，将一些仍然盘踞在支流的小部落一一消灭。 第286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一)进军 不过，这些小部落有的选择了投降，有的则往北迁移。对于投降的，刘鑫早有安排，一支专门负责善后工作的队伍正在从幽州出发，北上专门处理战后之事。 十天以后，饶乐水周边的鲜卑部落已被清剿干净，刘鑫才下令各军返回管子城。大军行军了九天时间，才回到了管子城，而龙吟、龙骧二军早已于十几天前离开了管子城，向芦河方向进发。 …… 从管子城出发三天时间，龙吟军和龙骧军在粮仓里补给，又休息了一天时间，做好进军北方草原的准备。 两路大军准时出发，四天之后便来到了芦河流域，开始沿着河流往上游进军，依旧是斥候前行。这芦河长度约七八百里路，长度也不算太长，只是芦河上游位于极北之地。张辽和田豫没办法一个从上游而下，一个从下游而上，这速度就慢了许多。 另一个原因是，轲比能的兵力要比素利强盛，若轲比能倾巢而出，比龙吟和龙骧两军兵力还要多。所以，张辽和田豫也不敢轻易分兵。 不过，沿着芦河走了几十里后，张辽便意识到，芦河两岸可能都会有鲜卑部落。于是，他还是找到田豫，请求分兵于河两岸，但不可距离太远。这做法和刘鑫在饶乐水的做法是一样的。 两天之后，龙吟军和龙骧军开始遇到一些小部落，并发动进攻，两军不费吹灰之力就攻破了这些小部落，然后两军继续前进。由于一路攻伐，这进军速度慢了许多，一天有时仅前进了三四十路。 每日，张辽都要派人到龙骧军传递消息，确认两军的距离不能太远。不管是芦河还是饶乐水，都是陆上的内河，一般都比较窄，最窄仅不到一丈。所以，两军都能轻易过河，相互支援。 两军在芦河的行动很快就引起了轲比能的注意。在毡帐里，轲比能正在发脾气。 “汉人竟敢出兵草原，攻打于我，太可恨了。”轲比能年约三十，原来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后来魁头死了之后，他趋势崛起，短短几年便拥有庞大的实力。或许是他崛起得太快，他行事反而相当谨慎，连大汗都不敢自称，手下人只称他为首领。 “素利和步度根都曾南下掳掠汉人，只有我没有，想不到汉人居然打我的部落，却不去打素利和步度根，真是太欺负人了。”他还不知道，此刻素利已经完了。 “首领，我等该怎么办？”问话的是郁筑鞬，他是轲比手下大将，年不到二十，却是力大无穷，在部落中亦是勇士。 “据来报信的人说，汉军应该是从管子城而来，目前沿芦河而上，肯定是看准季春月这个时机来的。” “如今这季春月已经开始，可不能半途而废啊！而那些小部落受袭击，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以我之意，我们必须出兵阻拦，不能让汉人的军队靠近我们的部落。” “按斥候的说法，汉人军队只有三万多人，只要击溃汉人，这季春月大会就可以继续举行。” “只是听说这支汉军乃刘鑫所派，刘鑫的军队极为强大，素利、弥加都曾败于他手。” “首领，素利算什么，他都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不是首领的对手。”说起素利，郁筑鞬满脸不屑。 “郁筑鞬，你嘴上留情，在部落里你说说也就算了，但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素利成名已久，威望极高，即便是我也得让他几分。” “首领你放心，到外面我不敢胡说。” “好，你我率军出征，务必击溃汉军。” 轲比能和郁筑鞬清点兵马，率四万大军出发，向芦河下游而去，准备迎战汉军。出发后，轲比能陆陆续续收到一些小部落的人逃回来，告知汉军屠了很多小部落，他气得暴跳如雷，这汉人太可恨了。 又过了半天时间，斥候又来报，汉军分成两部分，分别在芦河的两岸，屠杀了不少部落。 轲比能没想太多，便下令分兵，他和郁筑鞬各率两万大军分别迎击两支汉军。郁筑鞬在北岸，他在南岸。 轲比能率军沿着南岸小心前行，搜索着距离河岸十里以内的范围，查寻汉军所在。行军了两天，没有收获，他便让士兵扎营休息。次日，他率军继续追寻。 “报……报……”士兵匆匆来报：“首领，发现烟火。” “什么？”轲比能跟着士兵来到一处小山丘上，视野无所阻，他看到远方大概几里地的地方似乎有烟火升起。 “哈哈哈哈，我们部落的人早已远离这里，看来这必是汉人无疑。”此时轲比能反而有些高兴：“走，大军出发。” 他率着大军向烟火所在的地方而去，片刻之后即可到达，却发现已是空无一人。他看着地上，有着一堆坑，这是汉人搭的灶台，里面烧着的是木柴，还有粪便。旁边还有一些杂物，显然汉人在做饭吃。 他心中疑惑，烧木柴显然是为了煮饭，那烧粪便是干嘛呢？很快他就想通了，那是报信，恐怕是给另外一支汉军报信。这干的牛羊粪便一被燃烧，便会升起浓浓的黑色的烟雾，从几里外都能看到，与燃烧木柴所产生的烟火完全不同。 鲜卑人也经常利用燃烧粪便来传递消息或用于他途。不过，汉人的烽火台却很少用粪便，因为粪便不好收集。 轲比能下了马，蹲下来仔细看了一下，这粪便燃烧很慢，看来汉军应该刚离开没多久。他环顾四周，想看看汉军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 在南面三四百步的草上似乎掉落了什么东西，他看不清楚，就向士兵打了个手势。士兵匆匆骑马过去，把东西捡起来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远处，然后拿了几样回来。 “首领，是衣服，还有一些杂物，例如吃剩下的羊肉、骨头等都有。而且，再往前还有。” “原来如此，看来是汉军吃饭的时候发现了我们，然后匆忙逃跑。” 第287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二)初战告捷 “可是，既然逃跑，又为何烧粪便传信呢？这不等于告诉我们他们在哪吗？” 轲比能愣了一下，确实是如此，他嘴里却给出了一种解释：“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也发现了他们，就传信求援，却没想到他们是求援之后，我们才发现他。我军在后面留下斥候，勘查另外一支汉军的位置。这支汉军，我一定要尽快拿下。” 并非轲比能不怀疑其中有诈，而是这是鲜卑人的地盘，他不相信汉人能耍什么花招，或许这就是自信。 “快！汉军不远了，快追。”轲比能不再犹豫，而是率军朝着有杂物的方向追去。沿途之上，他又发现了很多杂物，顿时欣喜若狂，看来没有追错，汉人就是从这个方向逃跑的。 追了一刻钟时间，轲比能仍是没有追到，心里不免有些焦急。前面是几个连绵的小山丘，看着高度也有两三丈高，不算太陡。 轲比能突然勒马而停。他追了这么些时间了，已经很靠近汉军了，听说汉人狡诈，他必须防汉军在前面设伏。他又打了个手势，让手下带着百来个士兵上探路。 哪知，鲜卑士兵刚上去到中途。山丘上果然有人影闪烁，射出弓箭，射向中途的鲜卑人，一轮弓弩，百来人便被射倒。山丘之上出现了汉军，人数似乎并不多，看着也有两三千人。 轲比能看到汉军出现，暗道一声侥幸，幸亏他有了防备。如果直接率军冲上去，毫无防备，汉军一轮弓箭都能射死上千人。 此时他犹豫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冲杀过去。因为他觉得汉军绝非他的眼睛看到的这些兵力，他无法确定山丘后面是否还有士兵，或者还有多少士兵。 站在山兵丘之上的便是张辽，他俯视着下方的鲜卑军队，一句话都不说。 轲比能又下了马，把耳朵贴于地上，似乎想听什么。他听到了有些震动的声音，心中大惊，可是，声音又似乎很快就消失了。 他又站了起来，想着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他醒悟了过来，大叫一声：“不好，汉军想逃跑。”汉军只留两千人在山丘，让他以为山丘之后有埋伏，实则是这两千人不过是障眼法，掩护后面的部队撤退。 轲比能不再犹豫，便下令进攻：“快！杀过去。”他的命令一下，上万鲜卑士兵如潮水般冲上山丘。他还是留下了一半的兵力。 张辽看到鲜卑人发动进攻，心里并不慌张，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这是贾诩和田丰之计，故意虚虚实实，让轲比能摇摆不定，最终目的是引诱轲比能主动攻击。 这是两位军师协商几天时间才定下的妙计。如今，鲜卑人冲了上来，则计已成，如今就看龙吟、龙骧军英勇杀敌了。 张辽打了个手势，山丘之上突然又出现了近万士兵。 “放箭！放箭！”万箭齐发，射向鲜卑军，鲜卑士兵纷纷倒地。只是这草原之地，战场辽阔，士兵更容易躲闪。 轲比能看到这里，心里跟滴血一般，鲜卑的士兵也是很珍贵的，他训练军队可不容易。汉人真狡诈，他已经千防万防，结果还是中了汉人的奸计。他犹豫了一下，想着是否应该撤退。 两轮弓弩过后，鲜卑人损失不小，已是只有四五十步的距离。张辽举起了长枪，目视着下方的鲜卑军队，此时龙吟军士兵已经把弓弩收了回去。 “杀！”张辽大吼一声，龙吟军居高临下冲了下去，与鲜卑人杀在了一起。 两轮弓弩明显影响了到了鲜卑军队的阵势，其冲击的速度有所减缓，而龙吟军却快如旋风。在龙吟军的冲击之下，鲜卑军很快便处于下风。 轲比能看到龙吟军冲了出来，反而感到心安，这说明汉军就只有眼前的这些人。他再不犹豫，一声令下，把剩下的一万人也投入战斗。 加入一万军队，鲜卑人才隐隐站住脚，局势开始对龙吟军不利。张辽身在战场之中，已是无法顾及这点，他的眼里只有敌人，他要杀光所有的敌人。龙吟军在张辽的率领之下，挡住了鲜卑人的进攻。 此时，双方的战斗已呈胶着状态，不断地有士兵倒下。 山丘之上，又出现了一支小部队，人数只有几百人，带头的正是贾诩。贾诩让士兵高高地举起手中的旗子。轲比能也看到了山丘之上的贾诩，他先是紧张了一下，而后看到那支汉军兵力较少，才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大地震动，远处传来马蹄声。轲比能连忙循着声音来处的方向看过去。西面三四百步远的山丘之下，又冲下来了一支部队，人数不少，正是龙骧军。 轲比能大吃一惊，他心知不妙，两支军队夹击他，他必败无疑。他想撤回大军，但双方的交战已是胶着状态，怎么可能还能撤回来。 龙骧军万余军队顷刻间便杀到，率军的正是颜良和臧洪，两人各率七八千军，分两侧攻击。 颜良被关押了一年多，投降后终于摆清了自己的位置，两年没上战场，都憋坏了。如今终于有机会走上战场，正好可以大开杀戒，发泄一番。 臧洪之父因鲜卑人而被治罪，最终惨死，如今有机会面对鲜卑人，自是不会手下留情。 龙骧军攻击了鲜卑军的侧面，仅一刻钟时间，便使得鲜卑军的军队混乱。张辽看到龙骧军赶到，心中大振，龙吟军继续冲杀。此时，鲜卑军已是被杀得步步后退。 这场大战又持续了两刻钟时间，鲜卑人已是七零八落，轲比能连续几次下令撤兵，但龙吟军和龙骧军咬得太紧，他的军队压根就没办法撤出。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鲜卑大军再也挡不住，终于开始出现溃败，士兵往后方逃窜。轲比能也知事不可为，便转身逃跑。 战事已接近尾声，鲜卑人除了逃跑的，其余均被杀死，连一个伤兵的都没有。龙吟和龙骧两军合力，终于全歼了这支鲜卑军队。唯一的遗憾便是，轲比能跑了。 第288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三)诱敌成功后的次战 张辽率军只追了几里路，没追上便撤了回来。他战斗了一个多时辰，已是人困马乏，轲比能只是在后面看，精力充沛，他哪追得上？不过，他迟早要打上轲比能的部落去，此战只是折损轲比能不到一半的兵力而已。 田豫和田丰也从另外一个山丘过来，与张辽、贾诩会合。 “贾军师真是妙计。” “田军师，此计乃你我共同所想，我独自一人岂能想出此妙计来？” “此战获胜，我军就占据了主动，后面就好打了。”张辽也说道。 “此战能获胜，皆因两位军师之功，只是，轲比能此人谨慎，他可能轻视我军了，此次战败后，他必会小心翼翼。” 虽是获得胜利，田豫仍是忧心忡忡，因为阎柔和韩忠率着五千骑兵，去引开了郁筑鞬的两万鲜卑军，至今不知结果如何。 原来，轲比能出动四万大军后，张辽便派斥候查探到了。贾诩与张辽前往龙骧军中，一起商议如何对敌。贾诩献出诱敌之计，田丰又加以补充，就成了今日的计策。 龙骧军一分为二，由阎柔和韩忠率五千兵于芦河北岸行军，目的是引诱轲比能分兵。随后，阎柔和韩忠又率军引诱鲜卑军远离芦河北岸。 田豫、田丰率龙骧军余下的一万五兵力与龙吟军会合，共两万多兵力，围剿轲比能的两万大军。 这一场大战，鲜卑人留下的尸体约一万两千多具，其余均逃散。龙吟军伤亡近两千人，龙骧军伤亡有一千多人，也算是取得大胜了。众人唯一担心的是，阎柔和韩忠的情况。 …… 话说郁筑鞬率着两万军队在北岸没河而下，搜索着河边十里路以内的地方。往前一天之后，斥候突然来报，前面七八里的地方发现了汉军。他一阵兴奋，终于逮到汉军了，连忙率军迎了上去。 率军的正是龙骧军阎柔和韩忠部，兵力五千左右。他们往北面而去，企图将郁筑鞬引离开芦河。 阎柔和韩忠自然也知道鲜卑军队跟在屁股后面，两人率军往北走了一天时间，感觉走得太远了。于是，两人又率军往西走了一天时间，又接着往南走了一天，想绕回到芦河流域。离开芦河太远，他们也担心容易迷路。 四天之后，两人终于又回到了芦河边上，却不知道仍是被郁筑鞬给盯上了。原来，郁筑鞬此人粗中有细，他得知汉军往北而去，追了一段时间后就不追了，而是选择守株待兔。 他久居草原，自然知道草原的广袤，那不是汉人能想像的。汉军往北而去，就会进入那些连鲜卑人都不敢去的地方。如果不及时回来，便有可能全军覆没。 于是，郁筑鞬派人在芦河北岸数十里的地方，派人盯着，一旦发现汉军回转，立即回报。 当阎柔和韩忠率军绕了圈回到芦河时，两人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已落入郁筑鞬的眼里。 此时郁筑鞬也已经发现，这支汉军仅有五千人左右，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敌人的诱敌之计。只是，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放过这支汉军。 大军连日行军，士兵也是累了，阎柔和韩忠下令大军扎营休息。一些士兵带着马匹去放牧，吃了些草，士兵也吃饭补充体力。 原本以为草原上会缺水，实际并非如此，草原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河流，河水均可饮用，只是要避开死水即可。当然，这水依然是要煮开的。 休息了一天时间，阎柔和韩忠合计了一下，决定回到大部队去。 这时，士兵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东面有鲜卑军队数万骑兵杀过来了，恐怕只有三四里路了。” “什么？“阎柔和韩忠对望一眼，数万骑兵，难道是之前被他们诱走的鲜卑军队？此时，两人来不及多想，阎柔大喊一声：“备战！备战！”这么短的距离是来不及跑的，看来只能迎战了。 龙骧军全军动了起来，士兵们也集结起来，做出戒备的姿势。刚完成集结，远处便传来了马蹄声，几个瞬息时间之后，鲜卑骑兵便出现了。 郁筑鞬来到距离龙骧军营地只有三百多步的时候，打了个手势，大军停了下来。他远眺了一下，看到龙骧军似乎已有准备，心里冷笑一下。他早已知道这支汉军的底细，总共就五千兵马，他不会被吓倒。 “杀！”他举起短刀，下了进攻的命令。 鲜卑士兵嘴里喊着什么，冲向龙骧军。阎柔沉着冷静，韩忠却略有紧张。事实上，两人镇守管子城和平刚城数年，却很少有野外骑兵对决的经历。 “放箭！放箭！”鲜卑士兵进入百步以内，阎柔下令士兵射出弓弩。 密密麻麻的弓弩射向鲜卑军，这一射倒是把郁筑鞬给吓了一跳，汉人的弓箭竟如此厉害？弓弩减缓了鲜卑骑兵冲击的速度。 “放箭！放箭！”又是一轮弓箭射出。 郁筑鞬看着不妙，就这么冲过去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他连忙下令士兵伏低身子，避免被箭射到，但依然无法保护到战马。他顿时恼羞成怒，大喊起来：“强行闯过去！闯过去。” 战鼓声响起，鲜卑士兵听到战鼓声，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似的往前冲。 龙骧军虽是又射两轮弓箭，却被鲜卑士兵冲到四五十步以内。眼前双方要短兵相接了，韩忠站了出来，把阎柔拉到一边：“阎将军，你离开这里，该我上场了。”原本他心里还有些畏惧来着，如今却变得坚毅起来。 “我是军中统帅，岂能离开？”阎柔不愿意离开。 “将军，你非战将，留下来无益，赶紧离开。”韩忠并不废话，直接一胳膊撞击在阎柔的脖子上，阎柔晕了过去。他抱住阎柔，交给旁边的士兵：“把他带走。”几个士兵把阎柔给带走了。 韩忠看着即将冲上来鲜卑士兵，大喊一声：“骑兵上马！” 龙骧军的士兵收回弓弩，做出了出击的姿势。 第289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四)韩忠之死 “将士们，我等被鲜卑大军围困，恐怕已是逃不掉了，今日，我等力战鲜卑人，乃是为了保护我大汉百姓，就算是死，也是死而无憾。” “将士们！出击！”韩忠一声令下，龙骧军骑兵一跃而出，冲了出去，与冲过来的鲜卑士兵撞到了一起，双方大战起来。 鲜卑士兵冲撞过来时气势凶猛，龙骧军一些士兵心中生了怯意。韩忠似乎感觉到士兵怯意，手提枪冲在了最前面，连续挑杀了好几名鲜卑士兵。他的勇猛激励到了龙骧军士兵。 士兵们拼死厮杀，竟隐隐占据上风，把鲜卑军杀得连连后退。韩忠看到这种形势，心中也有点安慰。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冲上来的鲜卑士兵越来越多，龙骧军兵力劣势的缺点暴露了出来。鲜卑军依靠兵力优势，慢慢地压制了龙骧军，扭转了局势。 一刻钟过去，龙骧军开始挡不住鲜卑军的进攻，韩忠便带着剩下的士兵退入到大营中。然而这大营中临时搭建的，没有防守能力，鲜卑军直接就破营而入。 韩忠明白此时已是生死关口，但他已无能为力，只能以自己的武勇多杀几个鲜卑士兵。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腿，鲜血流了满地，可见战场的激烈。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随着士兵越来越少，龙骧军终于溃败了下来，士兵开始拼命地往后跑去。鲜卑人也是拼命追击。 韩忠已经没有办法了，想着自己也该撤退了。他连忙杀了与自己交战的三名鲜卑士兵，调转马头，准备逃离。 却不料，一支箭从远处飞来，射中了他的后背。 “啊！”韩忠惨叫一声，从马上掉了下来，已中气绝身亡。 射死他的正是郁筑鞬，原来郁筑鞬注意到韩忠很勇猛，杀了不少鲜卑人，便偷偷地放了冷箭，偷袭得手，射杀了韩忠。 郁筑鞬走到韩忠的尸体前面，吐了口唾沫，然后让士兵清点战场，收拾缴获的战利品。汉军的弓弩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还拿来试了一下，感觉汉人的兵器真是好用。 不过，让郁筑鞬沮丧的是，他虽全歼了这支汉军，自己却损失惨重，战死达六千多人，还有三千多伤兵。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问收拾战场的士兵：“你没有算错吧？我们不可能死六千多人的，我们可是打了胜仗？” “我们已经清点过两次了，真是伤亡那么多！” 得到了确定的回答，郁筑鞬顿时蔫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打赢了，怎么还损失这么惨重？ 清点战场之后，郁筑鞬下令把尸体焚烧，然后把缴获的东西打包好，要带回去。 阎柔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几个士兵早已把他带离开了战场。两个时辰后，他便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大军全军覆没，韩忠可能已经战死。 阎柔流下了眼泪，如果不是韩忠让人把他带走，他或许早已死于战场之上。可如今，他活着，韩忠却死了，五千龙骧军亦是全军覆没。 他伤心了一会儿之后，又抹干眼泪，看了一下远方的战场，然后带着几个士兵向芦河而去。他必须渡过芦河，看一下芦河南岸战场的情况，同时把韩忠及五千军将士战死的消息传回去。 赶路一个时辰的路，阎柔终于渡过芦河，到了南岸。他按照分兵前与田豫约定的地位而去，不到一天时间便到达，却找不到大军的身影。他想了一下，龙骧军和龙吟军共两万多兵力，几乎不可能败于鲜卑之手，莫非是大军东进了？ 过了一夜之后，阎柔又沿着河，往东北方向而去。走了一个时辰后，他看到远处空中飘着黑色的烟，顿时心中大喜。那肯定是自己的军队燃烧的粪便。 阎柔加快脚步往烟火的方向赶去，结果找到了龙吟军的驻地，见到了张辽和贾诩。张辽看到阎柔只是带着几个士兵，心中感到不妙。 “阎柔，这是怎么回事？” 阎柔再也忍不住了，他哭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断断续续地把过程讲了一遍。张辽听到韩忠及龙骧军五千军全军覆没，也是震惊不已。 “唉，看来是我疏忽了。”贾诩开始责怪自己：“阎将军北上，西走，再南回，鲜卑人居然看破了，鲜卑人一向粗犷，这将领可不简单。” “张将军，还请务必为韩将军报仇。”阎柔已是哭成泪人。 “你放心，我军已击破轲比能的大军，只是为了找你才停下来驻军于此。既然如此，我大军即刻沿河而上，攻到轲比能的部落，为韩将军报仇。” 原来，龙吟和龙骧两军击破轲比能后，龙吟军驻在南岸，龙骧军驻北岸，两军同时派出斥候，在两岸寻找阎柔军队。 哪料，阎柔大军绕了个大圈，回到芦河下游去了，距离两军的位置足足有一百多里路。两军的斥候却没找那么远。 “张将军勿急！”贾诩拦住张辽：“这支鲜卑击破龙骧军五千大军后，缴获的马匹及物资可不少，鲜卑人物资缺乏，必不会放弃这些物资。如此行军缓慢，他们还得回转到上游，如若他们也是沿河而上，则岂不是会经过我军现在的位置？” “不错！”张辽也醒悟了过来，鲜卑军回去时不正好路过这里吗？ “将军仍守南岸，龙骧军守北岸，若发现敌情，两军合力，将其击破。将军当务之急，应该是向龙骧军传个消息，让龙骧军有所防范。” “正是。”张辽连忙派人向北岸的龙骧军传消息，并顺路把阎柔送了过去。 仅过了半天时间，张辽就收到了龙骧军的消息，鲜卑军在西面五十里地，行军极为缓慢，明日可到达。张辽当机立断，率军西行往回走，准备围剿鲜卑军。 话说郁筑鞬打了胜仗，缴获无数，便派人去寻找轲比能的军队。找了两天时间，却是一无所获，他心中焦急了起来。 第290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五)三战复仇 又过了一夜，他终于收到消息，轲比能大军全军覆没。这消息还是轲比能派人传来的。郁筑鞬顿时呆若木鸡，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两万大军仅仅几天时间，就全军覆没，这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好，若轲比能战败，那汉军岂不是就在前面等着他？汉军共三万多，只不过被他消灭了五千而已，虽不知歼灭轲比能损失多少，但前面至少上万军队。 如果是平时，郁筑鞬还不惧，他率的是骑兵，想跑的话，敌军很难追得上的。可如今，他望着后面抢来的物资，莫非要丢掉才行？他可舍不得。 这时，他想到了那支被他消灭了的龙骧军。过了一会儿，他便有了决断，学那龙骧军，往北走，再往东，绕路而去，看汉军敢不敢追击。想到这里，郁筑鞬立即下令，大军改道，往北而去。 话说田豫决意要消灭郁筑鞬率的鲜卑军队，为韩忠复仇，便让颜良和臧洪率一万军朝鲜卑大军的方向而去。没过多久，两人便率军到了郁筑鞬娈道之处。 “这鲜卑军队恐怕是往北走了，颜将军，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臧洪有点拿不定主意，便问颜良。 颜良也是不敢轻易拿主意：“鲜卑绕路，若是我们追击，恐怕就偏离了原先的方向，再往北进便有些凶险。” 臧洪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地面：“田将军的目的很明确，便是一定要消灭这支军队，这支军队应该是今天才转变北向的，如此说来，他们变道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时辰左右，若是我们追击的话，最快今天午后能追到。” 颜良此时明白臧洪的意见：“好，那就追击吧！”两人商议之后，便率军继续追击。 一个半时辰后，斥候终于来报，鲜卑军队就在前方两三里处。臧洪和颜良心松了一下，终于追上了。 两人继续率军追击，一刻钟之后便发现了鲜卑军队，便立即发动进攻。 鲜卑军队携带大量物资，走得不快，郁筑鞬却早有准备。他知道汉军追击，心中大急，但仍是舍不得放弃物资，便让几百士兵保护物资，自率一万骑兵，准备击溃汉军。 本来他还想找个地方伏击汉军，但龙骧军速度太快，他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如此一来，双方只能正面大战一场。 颜良和臧洪各率五千军队，正面冲向鲜卑军，在距离还有一百步时，两人突然停止进军，下令以弓弩射箭，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发挥弓弩的作用，避免双方短兵相接，以减少伤亡。士兵们取出弓弩，对准鲜卑士兵射了过去。 “放箭！”臧洪下令。龙骧军的弓弩仍然发挥着很大的作用，不断地收割鲜卑士兵的姓名。 此时，颜良却采取了不同的打法，他让传令兵打出旗语，两路骑兵分别向两侧而去，形成半圆形的圈子。如此一来，这弓弩攻击的视角就变大了。 “放箭！”士兵到位后，颜良发下了射箭的命令。 郁筑鞬一看汉军中途突然停止冲杀，反而射箭攻击，一时惊住了。他似乎从未见过这种打法。只是汉军的弓弩厉害，使用这种打法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草原之上没有足够的掩体，郁筑鞬想着逃跑也不行，没办法，只好下令硬杀过去。 “冲啊！” 郁筑鞬将兵力一分为三，分别向前面和两侧冲了过去。鲜卑士兵直接面对汉军的弓弩，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郁筑鞬看了一阵心疼，惧意大起。此刻，他心中明白，若是不拼命，自己可能逃不掉了。 双方骑兵终于发生了冲撞，战到了一起。战场之上，喊杀声不断，战况越来越激烈。鲜卑军虽是凭勇气硬杀了过去，气势却衰了下来，龙骧军以弓弩杀伤了不少敌军，气势更盛。 短兵相接之下，仅一刻钟时间，战场上便分出了优劣。龙骧军占据上风，鲜卑军已有溃败之相。 郁筑鞬看到战场上的情况，暗道一声不好，可是他不甘心呀，自己好歹也是鲜卑部落里有名的勇士，岂能如此战败？ 他想了一下，便亲自率着余下的一千军队冲杀了过去。郁筑鞬力大无穷，手持斧头，一冲上去，左一斧右一斧的，杀了龙骧军几个士兵。 远处的颜良看到了，大为恼怒，他单挑从来没怕过谁，岂会畏惧一个鲜卑人？颜良手持长枪，拍马呼啸而去，来到郁筑鞬身边，一刀架住郁筑鞬的斧头。 郁筑鞬看到是对方敌将，心中一喜，单挑正合他意。若能击杀汉军的将领，说不定就能改变战场形势，反败为胜。想到这里，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两人大战了起来。 郁筑鞬仗着力气大，一斧又一斧地攻向颜良。颜良挡了几枪后发觉自己的力气不如郁筑鞬，便开始以躲闪为主，消耗郁筑鞬的体力。双方战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此时战场形势越来越倾向于龙骧军，在臧洪的指挥下，龙骧军慢慢地摆脱各自为战的局面，摆成阵势，给鲜卑士兵带来了极大的压力，鲜卑军步步败退。 这时，臧洪看到颜良和敌将单打独斗了一会儿，仍是不分胜负。他突然看到，颜良看着似乎是在后退，却是慢慢地退到己方阵营这边，这才意识到颜良有意将敌将引到己方阵营。 臧洪看到机会来临，突然拍马跃了几步，来到郁筑鞬的身后，一刀砍向郁筑鞬的背后。郁筑鞬正聚精会神地攻击颜良，早已进入忘我的境界，哪会料到有人会偷袭。他躲闪不及，臧洪一刀吹在他的背上。 他从马上掉了下来，颜良抓住机会，一枪刺在了他的胸口上。他抬头看了臧洪，似乎是想知道是谁偷袭他，然后就倒地而亡。 “颜将军，我无意打扰你与敌将单挑，只是战场上仍应以战局为主……” “臧将军请勿多说了，我知道。我家伙力气太大，若不是臧将军援手，我恐怕难是其敌手。想不到鲜卑竟有如此厉害之人。” 第291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六)轲比能的应对 两人感慨了一下，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杀敌。臧洪一刀砍下郁筑鞬的头，挂在自己的刀上，举了起来。 鲜卑士兵看到郁筑鞬的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本来鲜卑军就处于下风，如今直接就溃败下来，士兵无心再战，转身就逃。颜良和臧洪率龙骧军一路追杀，追了七八里敌，杀敌无数，彻底攻溃了这支鲜卑军队。 两人追击回来后，才开始收拾战场，恰巧碰到张辽率龙吟军。张辽得知战况，心安了下来，便率军回去，仍是驻扎于芦河南岸。 此战龙骧军伤亡两千人，全歼了敌军一万军队。颜良和臧洪收拾战场后，便率军往回走，与田豫汇合。 龙骧军留下一千军队，处理伤兵和物资。龙骧、龙吟两军共两万军力，往轲比能的部落而去。他们早就通过降兵打探到轲比能的部落所在的位置，距离这里约一百五十里路，约两天便能到达。 …… 话说轲比能战败之后，仓惶逃回，仅一天时间就回到部落。他在回来前就已经派人寻找郁筑鞬的下落，让郁筑鞬尽快率军回部落。与张辽等一样的是，他也没料到郁筑鞬追击阎柔和韩忠的部落到下游方向去了。 他知道汉军肯定会来他的部落，如今正是季春月期间，如果部落搬迁，恐怕也不方便。就算搬迁了，这么大的部落，就几天时间，他又能搬去哪呢？ 逃肯定会逃不掉的，在部落这几天里，他开始招募部落中的勇士，以做好应战的准备。 几天之后，士兵来报，素利和阙机来了。 看到素利狼狈的样子，轲比能无比震惊：“素利大汗，这是怎么回事？” “唉！轲比能老弟，汉军突袭我部落，我部落已是全军覆没，今天我只能投靠于你。以前你我有些纷争，也曾相互攻伐，但那是我鲜卑内部之事。如今我被汉军袭击，还望你不计前嫌啊！” 素利都快四十岁了，何曾这么低声下气过。 “什么？你说汉军也袭击了你的部落？” 素利看到轲比能的反应如此激烈，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问：“莫非你们部落也被袭击了？” 轲比能黯然失色：“正是如此，我几日前率军迎击，败于汉军之手，两万大军被消灭。还有郁筑鞬率两万军下落不明。” “我败了之后，便匆匆赶回部落，准备再招募勇士，与汉军一战。” 素利从轲比能嘴里得到战况，也惊呆了：“这汉……汉人什么时候这么强大了，敢同时攻打我们鲜卑各部？还对我们赶尽杀绝？” 轲比能也觉得奇怪：“你和步度根都曾南下打草谷，可我不曾呀，汉军也攻打我，看来汉军针对的便是整个鲜卑，而并非只是你我。” “我鲜卑一族，与刘鑫幽州交界之处，就只有你、我和步度根，不知道步度根是不是也受到攻击了？” “轲比能老弟，不若你派个人去步度根那里问一下。汉军袭击了你和我这里，针对的便是我们整个鲜卑，平日我们自己相互攻伐，那是抢夺草原所致，如果现在我们仍是闹冲突，那汉人就有乘之机了，鲜卑亡矣！” 轲比能也觉得素利的话没错，便赶紧派人到步度根那里打探消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招募勇士，也能招募数千人，再加上我原有兵力，已有上万人，就算汉军攻过来。我亦有抵抗之力，只要我坚守，相信汉人是无法攻破我部落。” “好！老弟，我素利既然来了，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亦可以出力帮忙。” “素利大汗，这就不劳烦你了，这里是我的部落，我的士兵只会听我的命令。你只需要待在部落里面就行了。”轲比能果断拒绝了素利的要求。 素利自然知道轲比能这是在防他，他心里气愤不已，都什么时候了，鲜卑都面临生死存亡，这轲比能却还忙着对付他。可是，他也没办法，只好和阙机留在轲比能为他们准备的毡帐里。 过了两天时间，轲比能收到了郁筑鞬战败而亡的消息。他一下子神情落寞，汉军即将到来，这将是他的生死之战。 又过了一天时间，张辽和田豫率军来到了轲比能的部落所在的地方。轲比能得知汉军到来，立即率军列阵，迎住汉军。 “汉军将领出来答话。”轲比能还会讲一点汉语，只是水平不怎么样，士兵勉强还能听得懂。 张辽亲自出来，龙骧军派出颜良，两人带了个会讲鲜卑语的通译，率着士兵便过去了。 “汉军将领，请报上你的姓名。” 张辽仔细听还是听得懂的，看来通译没用了，便让通译回去。 “我乃大汉征北将军座下龙吟军统帅张辽。” “我乃大汉征北将军座下龙骧军将军颜良。” 张辽又接着问：“你可是鲜卑轲比能？” “不错，我正是轲比能。我素闻汉人知礼仪，以仁德享誉天下，征北将军之名，我更是如雷贯耳，亦素来敬仰，然今天，征北将军却派遣军队，攻打我鲜卑之地，这是何道理？” 张辽哈哈大笑：“你真是会胡说，我大汉仁德，乃是对自家兄弟及友邦，而非尔等背信弃义之人，数十年来，你们鲜卑人数次南下，攻我大汉边境，掳我大汉百姓，难不得只允许你鲜卑人南下攻我边境，就不允许我汉军攻你草原之地？” “说得好！”颜良也赞道，他也想骂一骂鲜卑人，但他职位比张辽低，只能让张辽反驳轲比能。 “张将军，我鲜卑与大汉征北将军虽有纷争，但绝非我所为，乃素利和步度根所为，与我何干？征北将军却兴兵攻打我部落，未免太过分了吧？” “哈哈哈哈，轲比能，你太强词夺理了？去年，素利率军攻我平刚城，掳掠我幽州之地，但素利的部落位于何地？位于饶乐水上游，他的军队要掳掠平刚城，必须经过你的地盘，你敢说与你无关？” 第292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七)破敌之策 从地理位置上看，素利的部落位于昌黎郡正北面，如若素利攻打平刚城，必须先经过管子城。实际情况上是，素利绕过管子城，直接攻打平刚城，则表明素利必是穿过了轲比能的地盘。而且，素利兵败时是往北撤，也是经过轲比能的地盘。 至于为什么素利不攻管子城，反而绕道去打平刚城，张辽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受了袁绍的指使。张辽乃一军统帅，这地理位置还是搞清楚的。 不过，数年前鲜卑将领弥加攻打管子城，却跟轲比能没有关系。因为那个时候派弥加南下的人应该是当时的首领魁头，魁头死后，其子步度根继位，刘鑫自然把账算到步度根头上。魁头死后，轲比能和素利才得以趁机壮大起来。 轲比能顿时语塞，去年素利南下时，他让素利过路，是为了趁机夺取素利的部落，并非真的想协助素利。只是，这话如今说出来，谁会相信呢？ “我并非有意让素利过路，乃是部落中内部有纷争，我急于处理部落内部事务，无暇顾及素利，他也是看到这点，才敢大胆借道我的领地。关于此点，乃我之错，我愿向征北将军道歉！” “张将军，据我所知，征北将军在大汉之地亦有诸多敌人，包括曹操、吕布等。我与征北将军素无纷争，亦没必要打个你死我活。不如，双方罢兵，我愿向大汉征北将军称臣，永远侍奉征北将军，年年向大汉征北将军进贡，而征北将军就可以专心南下对付其敌人，如何？” 打输了就服软？张辽嗤之以鼻。如果是以前，张辽或许犹豫，但刘鑫曾明确下了指示，此战的目的是让鲜卑彻底丧失战力。 而且，龙吟、龙骧两军两万兵力攻到轲比能的部落，轲比能此时服软，多半也有拖延时间的目的。 “哈哈哈哈，如若是臣服于我家将军，那自无不可。”张辽顿了一下：“只是，你必须让部落中所有士兵放弃武器，接受我们的处置。” 轲比能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愿意臣服于刘鑫，前提就是能保住自己的实力。放下武器等别人处置，那和投降有什么区别？ “怎么？你不愿意吗？你臣服于我们将军，我们将军自是会保护于你，你就用不着军队了，保留军队是没有意义的。除非，你臣服于我们将军并非实意，而只是一时权宜之计。” 轲比能刚才想臣服的想法并非只是想拖延时间。据他以往对汉人的理解，他臣服了，双方避免交战，汉人减小损失，很有可能真的会同意。可征北将军似乎与其他汉人不一样，非要与鲜卑人打个你死我活。 轲比能看自己的想法无法得逞，心里恼怒起来：“张将军虽率军到了我的部落前，需知我部落有超过十万部众，部落中的勇士亦有数万人，又岂是你这两万多人能攻破的？你未免太不自量力了吧？” “哈哈哈哈，你部落十几万众不假，但你此前有两万大军败于我军，三天前又有两万大军全军覆没，如今你部落里面恐怕连一万人也没有吧。” “本将军素来不打无把握之战，今日率军于此，必破你部落，生擒于你，你要是识相的话，赶紧束手就擒。” “哼，张辽，有本事你就进攻便是。” “好，那我现在回去，即刻发动进攻。”说完，张辽打了个手势，和颜良率着百来士兵回去了。 回去之后，张辽和田豫沟通一下，并没有发动进攻，而是选择扎营休息。在进攻前，必须保持充足的体力，这是两人的共同认知。 张辽让大军列阵，对鲜卑军形成震慑，让轲比能不敢主动攻击。在大军的后面，龙骧军负责扎营，也算是各有分工了。 轲比能看到汉军没有进攻，他也没有进攻，一则他自知兵力少，不占优势；二则他进攻时吃过亏，如今有些怕了，不敢再轻易进攻。 扎营之后，张辽、田豫、贾诩和田丰聚在一起，商讨对策。 “这轲比能自上次败了之后，确实谨慎了许多，如果是以前，他恐怕已经进攻了，鲜卑人一直认为自己的骑兵厉害，又如何会轻易认输？”田豫先发动他的意见。 “如今，他不攻击，而是以守为主。诸位应该看到了，轲比能的部落里放置着一些皮革，想来应该是专门防我军弓弩的，弓弩可能射不破皮革。” “若我军主动攻击，以我军的兵力和攻击力，用弓弩开路，相信亦能破其兵，只是难免会有不小的损失。如若损失过大，恐怕会影响后续攻打步度根，因此我们不得不谨慎。” 张辽点了点头：“按照计划，我军龙吟和龙骧两军若不能攻轲比能，当等将军再派军队支援，只是不知道饶乐水那边战事如何？我们也不能干等。” “我军既然来到这里，若打持久战，恐怕对我军不利，毕竟我粮道是个问题。最主要的事，如若不及时攻破轲比能，恐怕会影响到后面的战事。” 大军主要靠缴获的马匹和牛羊为食，一直坚持到现在。倘若长期驻扎于一地，这粮道迟早会出问题。 张辽和田豫把头转向贾诩和田丰，希望两位军队能想出一个破敌的方法来。 田丰想了一下，便开口说道：“我军兵力集中在一起并非好事，不如仍是分兵而行，一军留在此地，另一军兵分两路，分别向轲比能部落的两侧而去，旨在于迫使轲比能分兵对付。” “如若他也分兵，我两军行军中寻找机会，如有机会，则趁机攻其部落，得手后，在其部落中纵火，扰乱其后方，一旦得手，后方大乱，前方大军便可趁机大举进攻。如此必破其部落。” 贾诩也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我意也是如此。鲜卑人的部落跟我们汉人的城不一样，我们的城池有四个门，可以据城防守，若是分兵去攻，城里人可聚其兵力，从一门突围。” 第193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八)最后的胜利 “鲜卑人的部落，仅仅只是以栅栏来隔开，这栅栏是用来防止牛羊马跑进去的，岂能防人？所以这鲜卑人的部落，处处可攻，我军集中兵力反而意义不大，分兵从任何一处都可以攻入其部落。” “我军分兵后，轲比能也不得不分兵跟着我军，如此我军便绕着其部落行军，寻找机会。” 在贾诩看来，攻鲜卑人的部落要比攻城池容易多了。鲜卑人的优势就是骑兵进攻，如果弃攻为守，那等于扬短避长，对付起来就更容易了。所以他认为，轲比能此举是犯了致命的错误。他相信，龙吟和龙骧两军攻破轲比能是易如反掌的。 当然，轲比能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但野外拼骑兵失败，他已吓破了胆，不敢再拿骑兵与汉军对决。 田豫和张辽看到两位军师统一了意见，也就同意了。龙吟军留下，攻正前方。龙骧军一分为二，每军各五千人，由田豫和颜良率一军，田丰、阎柔和臧洪率一军。两军同时出发，绕轲比能的部落两侧而走，直到有机会攻击为止。 次日，田豫和田丰各自率军出发。轲比能一看，顿时苦恼了，没办法，他只能也分出两军分别跟着。 田豫和田丰沿着轲比能的部落外围小心翼翼地行军，除了寻找机会之外，他们也要防范鲜卑人突然发动攻击。 这十几万众的部落还真不小，比汉人的一个城池也小不了多少。一些鲜卑人还想放牧，却被龙骧军给赶了回去。行军两个时辰，龙骧军被鲜卑军尾随，竟是没有机会，田豫和田丰在部落的另一端相遇了。这表明他们从两边绕了部落一圈。 一天都没有机会，田豫和田丰干脆合军一起，退了三里路，然后找个地方扎营过夜。过了一天，两人再次率军，前进三里路，各自往回走。 田豫找了个机会靠近部落，准备攻打，但鲜卑人及时突袭过来，他又不得不放弃。另一边的田丰亦是如此，寻找机会发动了一次进攻，也是没有得手。这草原开阔，视线太广，两人的军队似乎没办法脱离鲜卑人的视线。连续三天时间，龙骧军均是一无所获。 这时，田丰想到了一个办法。田丰等人继续率军而走，经过一个山丘，他率军后撤了一里路，穿越山丘。鲜卑人仍是在田丰所率龙骧军的东面跟着，却失去了田丰大军的踪影。 原来田丰借山丘挡住了鲜卑军的视线，半刻钟后，田丰率军从山丘后出来。鲜卑人松了一口气，继续尾随田丰所率的军队。 半个时辰后，田丰又调头往回走，再次过那山丘，再让鲜卑人看不见踪影。当大军从山丘里出来时，鲜卑人又松了口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鲜卑人的将领突然发现了异样，龙骧军的兵力变少了，他心中大吃一惊。 原来，田丰每次利用山丘的遮挡，悄悄地留下了五百士兵。少了几百士兵，鲜卑人并没有怀疑，两次之后，终于引起了鲜卑人的警惕。 然而此时为时已晚，另一边，臧洪率着一千军，找了个没有鲜卑人注意的地方，发动了进攻。 几乎没有遇到阻挡，臧洪就轻易地杀到部落栅栏边上。这时，里面的鲜卑人才发现汉人攻到部落。片刻之后，部落里面鼓声大作。 臧洪率一千军杀入之后，遇到了一些抵抗，但均被他杀退，随后他在部落里面一阵冲杀，还让士兵开始纵火焚烧毡帐。 大火燃烧，远处的田丰和田豫两人看到了，便毫不犹豫地同时发动进攻。鲜卑人的骑兵也各自向田丰和田豫两人的军队冲杀过去，以阻拦龙骧军攻打部落，双方大战了起来。 随着臧洪在里面的冲杀，部落里面开始大乱，火越烧越大。在最前方的张辽也看到了轲比能部落里面发生了事情。他心中大喜，看来龙骧军已经得手。张辽赶紧整顿兵马，快速列阵于前，准备发动进攻。 轲比能自然也看到部落里面已是大乱，他心中大急，但他不敢轻易分兵进去支援。 半个时辰之后，臧洪仍在部落里面冲杀，而田豫和颜良依靠兵力优势和弓弩之利，击溃了一直尾随他的鲜卑军队，杀入部落。又过了半刻钟时间，田丰和阎部的军队也杀入部落。 轲比能知道后方越来越危急，终于忍不住调两千兵进去支援。 张辽看到大火越烧越大，知道时机已经来临，他终于下令：“进攻。” 龙吟军士兵如潮水般冲向轲比能的军队。轲比能知道前方才是最大的考验，若能击溃前面的龙吟军，他就能重新稳住局势。 龙吟军冲到八十步时，张辽下令弓弩射击。龙吟军万箭齐发，射向鲜卑大军，轲比能自知弓箭射不过汉人，赶紧让人以提前准备好的皮革遮挡护身。果然，这弓弩射不穿皮革。 张辽自然也不会没有准备，他又下令弓弩停止射击。两侧，有两支骑兵趁机往前攻杀，几个瞬息时间之后就杀入鲜卑军中，双方的大战开始。 鲜卑士兵正在拿着皮革护着自己，却来不及应对龙吟军的骑兵攻杀，很快就被压制，被龙吟军杀得连连后退。 再加上部落里面的毡帐纷纷起火，鲜卑士兵又担心着自己的财物，更是无心厮杀，仅仅抵抗了一刻钟时间，便溃败而去。 如今，部落里面已是极度混乱，里面的鲜卑人到处乱窜，局势不可控制，只看到到处都在起火。臧洪也早就杀红了眼，看到鲜卑人就杀。 有一个年约四十的鲜卑人刚从毡帐里出来，臧洪一刀砍了过去，将此人砍死。他却不知道，此人正是素利。 轲比能看到这种情况，已知大势已去，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率着几个亲信和自家人悄悄趁乱逃了出去。 不过他想逃，却未必真能逃，龙吟军一个小将似乎注意到轲比能想逃跑，率着自己的部曲几百人追了上去。 第294章 破鲜卑轲比能之战(九)轲比能之死 一个时辰之后，鲜卑的部落已经彻底被攻破。十余万众中，青壮已是死亡殆尽。龙吟军和龙骧军也已控制了局势。鲜卑人四处逃窜，张辽也率军追击。田豫留下处理战场，同时下令臧洪和颜良一路追击，追杀逃走的鲜卑人。 话说轲比能正率着一百人左右逃离了部落。还没逃远，便发现汉军仍在后面追赶。由于携带不少物资，他竟被追上了。 轲比能大喊一声：“这名汉将，我的财物均在这里，全都给你，只要你放了我，如何？” “杀了你，这些东西还是我的！”小将压根不理他，便下了命令：“杀！” 龙吟军几百士兵弓弩射出，轲比能挥舞着手中的刀挡落弩箭。只是两轮弓弩过后，他的士兵及家人都被射死。 家人惨死，轲比能看着那名小将两眼冒火，舞着刀冲了过去，想和那名小将拼命。小将打了一个手势，几百支弓弩射了过来，把他射成刺猬。 小将走到轲比能的面前，砍下他的脑袋：“借你的脑袋去领赏，记住了，杀你的人叫贾逵！”说完，小将拿着轲比能的头，率着几百名士兵回去。 清点战场，此战龙骧军伤亡一千多人，龙吟军伤亡不足千人，也算是大获全胜了。如此一来，刘鑫攻鲜卑的第二阶段战争也已达成了目标。 见到了轲比能的人头，张辽大喜，对贾逵大夸特夸，表示等战后为他请功。贾逵才二十岁出头，便夸得腼腆起来。 经过一些鲜卑人的指望，张辽也找到了素利的尸体，才知道素利已死。这功劳就被算到臧洪头上了。更重要的是，素利死在这里，表明饶乐水战场亦是取得了胜利。 然而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素利的部下阙机，或许是张辽等人从未与阙机交过手，也不知道阙机的存在。 此时，阙机带着百来人，望着远方的轲比能的部落，感慨万千。素利完了，轲比能完了，这草原以后将是汉人的地盘。汉人容不下鲜卑人，他打算带着这些人再向北方迁移，以躲避汉人的追杀。如今他相信步度根亦是自身难保，他不想再去投步度根。极北之地，环境恶劣，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如此。 攻破轲比能后，龙吟和龙骧两军又花了半个月时间，对芦河附近的大小鲜卑部落进行清剿。 之后，两军整顿马兵，打算返回管子城。回到路上时，两军碰到上了前来支援的龙啸军，赵云知道两军击破轲比能，也是高兴得很。三军合兵往管子城方向而去。 刘鑫了解到击败轲比能的战况，看到两军损失不小，也明白龙吟、龙骧两军已经尽力了。 如今五大主力集结于管子城，但各军损失可不少，原本六万七千的战力，伤亡已超过两万人，可战力之力只剩下有四万七千左右，这兵力与鲜卑步度根兵力相当。 他准备让大军休整三天时间，更换马匹，让士兵补充体力，再向淖沦诺尔河进发。 …… 在淖沦诺尔鲜卑某个部落的毡帐里，步度根正在享受着鲜美的羊肉汤。 “汉人的盐真是好，用来煮汤鲜美无比。”步度根可高兴了：“今年的季春月大会收获可不小，哈哈哈哈。” “是呀！”弥加接口说：“恭喜大汗又多了一个女人。” “报……”一士兵走了进来：“报大汗，轲比能派人前来，求见大汗？” “轲比能？他能有什么事？莫不是给我送女人来了？哈哈哈哈！”步度根笑得很猥琐。 见到轲比能派来的人，得知汉人派大军消灭了素利，正在攻打轲比能，步度根瞬间石化。 “弥加，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汉人既然敢攻打素利和轲比能，会不会也来攻打我？可汉人有这实力吗？百年人汉人可是从未敢踏入这草原之地？” 弥加也是震惊无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汗，那征北将军端是厉害，五年前我与他交过手，他的弓弩与其他汉人军队的弓弩不同，我如今还记得，可说他敢进入草原，我也不敢相信。莫非，轲比能有意欺骗我们？” 步度根想了一下：“不会吧？他骗我目的何在？”两人陷入若想，一时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大汗。”弥加似乎想到了什么：“汉人最距离轲比能部落的地方，应该就是以前乌丸人留下的管子城，那里到轲比能的距离，与到我们部落的距离差不多，如汉人真的攻打了轲比能，那我们也不得不防。” 步度根想了一下，觉得也是：“弥加，派几个士兵沿着管子的方向，探查一方，看看管子城有没有动静，另外，再派我们的人去轲比能那里看一下，还有，派人南下到上谷，看看上谷有没有动静。” 弥加也觉得有道理，便去安排。十天后，派出上谷和管子城方向的士兵便有了回报。上谷方向没有任何动静，管子城方向却有不少消息。汉人在管子城集结两三万兵马，而且在沿途还建了个粮仓，驻军五千左右。 步度根和弥加这下肯定了，汉军攻打轲比能是真的，而且也准备从管子城出兵攻打他。 “弥加，我与轲比能相争，都是争夺部落，抢他的部众，但那是私怨，这次汉人攻打轲比能，恐怕是针对整个鲜卑部落，看来，汉人是要赶尽杀绝呀。” “大汗，自那刘鑫崛起以来，就消灭了乌丸，还屡屡针对我鲜卑人，今攻打轲比能和素利，我们不能旁观，否则汉人若消灭了轲比能，定会发兵来攻打我们。” “嗯，弥加你说得不错，我等现在整顿兵马。”步度根想了一下：“先袭击汉人的粮仓，如此汉人粮草短缺，就不敢随意动刀兵了。” “大汗，那粮仓只有五千兵马，哪劳烦你出战，我率七八千军队，突袭于他，只需要半天便能破敌。” “好！”步度根答应了下来。 第295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一)粮仓被攻 一天之后，弥加率一万军队出发。他嘴上只说率七八千军，但一想到几年前的那次交战失利，心里便有些怂。 由斥候带路，弥加率军急速行军五天时间，便来到粮仓附近，距离只有三十多里路左右。他便停止进军，因为斥候发现三十里的地方有汉人的烽火台。 弥加下令休息一天时间，次日派出十几个人的小部队，准备袭击烽火台，得手后再前进。 哪知，他只破坏了三个烽火台，推进的速度只有二十里左右，便被发现。看到烽火台燃起了浓浓的黑烟，弥加果断下令，快速进军奔袭。 镇守粮仓的便是龙骧军的将领牵招。此次北征鲜卑，牵招的主要任务是看守三个额外建的粮仓。此前他驻守芦河方向的粮仓，龙骧、龙吟两军补给之后，他便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淖沦诺尔方向。 十日前他便率五千龙骧军来到这里，准备计划将辎重兵押送粮食堆放于此处。如今粮草还在路上，他却看到了远处烽火台燃起的浓烟。 牵招大急，他的烽火台只建于三十里地远的地方，一旦发生敌情，敌军骑兵最多一个半个时辰便赶到。 “戒备！戒备！”他大喊起来，连忙让军队布置防线，好在当初阎柔主持建粮仓时就考虑到可能遇敌的情况，把粮仓建于一个并不大的湖边，利用湖来构建防线。 如果鲜卑人绕湖过来攻，龙骧军的一侧靠着湖，安全得很，可以把防守重心放于另一侧。如此一来，鲜卑军无法夹击龙骧军，则防守压力骤减。 如今，鲜卑军来攻，牵招匆忙之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布置防线。此时，鲜卑大军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弥加已经知道汉军提前知道他到达的消息，便快速行军至此。他的军队昨天已得到充分的休息，如今体力充沛。他看了看前面布好阵的汉军，只见汉军摆了些鹿角，用来阻拦他的骑兵，或许有些地方还会有铁蒺藜，他几年前就吃过亏。 “盾牌！”弥加一声令下，只见鲜卑军队中部分骑兵下了马，人数约几百人，拿出盾牌，护住自己，然后冲向前方。 几年前，弥加在汉军面前铩羽而归，感觉到汉人的弓弩变厉害了，便收集了这些盾牌，组建了一支规模不大的盾牌兵，今日终于派上用场。 牵招看到这里，顿时傻眼，他在边境守了几年了，还头次看到鲜卑人用盾牌。鲜卑人难道不是都是直接率骑兵奔袭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鲜卑的盾牌兵便来到鹿角前，企图搬开鹿角。 牵招急了起来，鲜卑人果然是变聪明了。以往对付鲜卑人，汉人总是在原地等鲜卑骑兵冲杀，再以弓弩射之。 如今龙骧军也是如此，鲜卑人下马用盾牌掩护、搬走鹿角时，龙骧军却仍是这种原地等的思维，眼睁睁地看着鲜卑搬动鹿角。 可是，龙骧军也无法发动骑兵奔袭，否则自己去挨铁蒺藜了。好在鹿角所在之处还在龙骧军的射程范围内。牵招醒了过来，不能让鲜卑人轻易地搬走鹿角。 他赶紧下令：“放箭！放箭！” 万箭齐发，密密麻麻地射向鲜卑军。可惜，弓弩又一时射不穿盾牌，鲜卑大军主力还在两百步开外。 鲜卑的盾牌兵把盾牌立了起来，形成一堵墙，盾牌后面有士兵正在搬走鹿角。不到一刻钟时间，龙骧军布置的鹿角已经被丢到两侧，中间腾出一条路来。不仅如此，鲜卑人还把铁蒺藜给清理了。龙骧军布置的防线荡然无存。 清空这些障碍后，鲜卑的盾牌兵便撤了回去。弥加看到时机成熟，举起了手中的短刀，准备发动骑兵突击。 “冲啊！杀光汉人，抢光汉人！” 鲜卑士兵得到命令，嘴里叫着，快马奔向龙骧军。 牵招可不想太早让自己的军队面对鲜卑骑兵，这时他想起军中还有一个新玩意，正好使用来试试。 “快，上女木头！”牵招想到要用这玩意：“不，好像叫木女头。” 龙骧军士兵早有准备，一百个士兵很快就搬来一百个木女头，并排放在一起形成一堵木城墙。 “放箭！”又是一声令下，士兵透过女木头的射孔，射出弓弩。这射孔是专门匹配军中的五箭弓弩所制。只是正面五百支箭射出，威力并不大。 “侧面攻击。”牵招又是一声令下，龙骧军几百人从木女头的右侧探出，射箭攻击，如此加大攻击力。 弥加看到汉军整了一堵木城墙，还能射出弓弩。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犹豫了一下。但鲜卑军已经发动骑兵突击，不能半途撤回，也只能强行进攻了。他下令赶紧击鼓，告诉士兵继续冲击。 挨了两轮弓箭后，鲜卑军来到木女头形成的城墙面前，鲜卑士兵控制马匹，抬起马腿，狠狠地踩在木女头上。本以为木女头后面是人用力推着，以马之力一踩就撞开，却发现纹丝不动。 一些鲜卑士兵踩后控制不住马匹，摔倒在地。此时木女头后面的龙骧军士兵仍从射孔中射出箭来。来自侧面的弓弩攻击也越来越猛烈，鲜卑士兵损失不少。 远处的弥加看到这里，很快就明白汉军敢把这玩意放到战场上，自然是有一定的自信。他连忙下令，分兵从侧面攻击，绕过这木女头。传令兵舞动旗帜，把军令传了下去。 正面冲击木女头失败，鲜卑士兵收到命令后，调头攻向木女头的右边。 这木女头数量太少，战场又宽阔，牵招也是没办法，在弓弩射击两轮后，便下令后退五十步。 鲜卑士兵花了半刻钟绕过去后，继续追击，龙骧军士兵已经骑上战马，做好了冲杀的准备，这次将正面迎敌。 “杀！”牵招一声令下。 龙骧军骑兵冲了过去，与鲜卑军杀到了一起。弥加看到这里，心中反而安了，他不怕与汉军骑兵对决，就怕汉军那些乱七八糟的对付骑兵的器械。 第296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二)初战失利 牵招挥舞着手中的枪，拼命地刺杀鲜卑士兵，龙骧军在他的鼓舞之下，也是士气高昂。鲜卑士兵一向自负，认为自己骑兵无敌，如今也是士气高昂，刚才的小挫折对鲜卑士兵似乎毫无影响。 两支气势高昂的军队厮杀在一起，战况尤其激烈。双方很快就杀了半个时辰，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血已是流成了河。 这支龙骧军的士兵是最近招募的，与那些长期驻守于边境四地的老兵不一样。长时间的厮杀，龙骧军的士兵露出了些许疲态。而鲜卑大军却越战越勇。 牵招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却感觉到身边的龙骧军士兵越来越少，自己似乎陷入重重包围一样。他很快便察觉到，龙骧军正处于弱势。 他环顾了四周，果然如他所见，除了自己身边聚拢的这些士兵后，其余龙骧军士兵已经被杀散，他此刻颇为懊恼。 弥加看到鲜卑军占据上风，心里可高兴了，再次下令击鼓振奋士气。 牵招想了一下，他来到这个粮仓也就只有几天时间，大批粮草还没运过来，粮仓所存的只有他这五千军维持半个月左右的少量粮仓。此时，他应保持战力为主。 于是，他立即下令撤兵。鸣金的声音响起，龙骧军士兵还活着的士兵，都往后面逃去，有些没有逃掉的，则被鲜卑人所杀。 弥加看到汉军想跑，他岂能轻易放过，便下令追击。鲜卑军狂追起来，紧紧地咬在龙骧军的后面。到达粮仓时，牵招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鸣金，士兵就跟在他后面穿过粮仓，往后跑去。 鲜卑士兵看到粮仓，却挡不住诱惑，停下马来，纷纷进粮仓里面看有没有东西抢。如此一来，龙骧军就跑远了，摆脱了鲜卑军。 弥加也来到龙骧军搭建的粮仓，看到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粮食及其他物资，心里一阵气愤，骂起手下的士兵来。 骂完之后，他便下令清理战场，把粮仓的东西全都带走，然后一把火把粮仓给烧了。收拾战场后，弥加才知道自己的军队竟伤亡接近三成，心中吃惊不已。 话说牵招跑远了，看到鲜卑人没有追上来，才松了一口气。好在他的军队中随时带着两天口粮的，他只能凭这两天口粮，回到管子城。他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军队，目测只有两千多人，心中一阵感慨。 突然，他看到远处的滚滚浓烟，知道鲜卑人肯定把粮仓给烧了，心中叹了口气。唉！回管子城肯定要受责骂了，这粮仓作用非凡，一旦被烧，肯定会给大军带来不小的麻烦。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战败造成的，他也得回去接受惩罚。想到这里，牵招又让士兵打起精神来，还是赶路要紧。 路上，牵招碰到了向粮仓运送粮食的队伍，他连忙拦住。 在管子城，刘鑫正想出兵，结果牵招赶了回来。他一回来，就立即来见刘鑫，还没说话便跪倒在地，哭了起来。 “将军，末将有罪，粮仓被袭击，末将拼死抵抗，终因敌军军力雄厚而败了下来。结果粮仓里的粮食都被抢了，粮仓也被烧了。” “什么？粮仓被袭击？”刘鑫拍案而起：“你是怎么搞的？粮仓关乎我大军攻鲜卑是否能成功？被烧的话如何能保障粮道？” “将军……我……” 牵招看到刘鑫发脾气，吓得直哆嗦。他听说刘鑫平时很少生气的，但一旦生气，是非常恐怖的。 倒不是刘鑫生气起来真的很有吓人，而是地位不一样了。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刘鑫就是北方的皇帝，生气起来自然也是很吓人。 牵招紧张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刘鑫听完后陷入沉思。旁边的田豫不知刘鑫心意，但牵招是他部下，于是他上前说了一句：“将军，看来应该是轲比能送信给步度根，让他知道我军要攻打他，此乃难以预料之事，还请将军宽恕牵副将。” “国让不必如此。”其实刘鑫并非不讲理之人，听到田豫求情，他反而有了台阶下：“我并没有怪牵子经，子经，你请起吧！” 牵招仍是畏惧：“末将惨败，已是无颜见人，还请将军责罚。” “子经，你没有错，粮仓固然重要，但里面粮食不多，你选择撤退，是为了保存兵力，这也是对的。若你力战，多半已全军覆没。” “为了一点粮食，牺牲我大军两千多士兵的性命，那才是不值得的。这和你坚守平刚城不一样。平刚城乃我北境之城，内有百姓上万，你须坚守，以保百姓周全。” “所以，你作为一名战将，需审时度势，兵力劣势而不可为之时，选择撤退以保存战力，你没有错。” 牵招听到刘鑫说他没有错，心中大松了一口气。 “你先下去吧！休息一下，不日我军仍将进发。” “谢将军！”牵招施了个礼，然后就退了出去。 “诸位，国让说的没错，轲比能肯定是给步度根传递了消息，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步度根敢出兵袭击我们粮仓，就表明他不会坐以待毙，等我们打过去，而是会主动索战，甚至于途中埋伏攻击，我们不得不防啊！你们看该怎么办？” 田丰抢着站出来：“步度根虽会提前防范我们，但我军不应畏惧，鲜卑人不善设伏，我以为，我大军四万多兵力，既然步度根已有防备，我等只能步步为营，放缓进军速度，不宜像攻素利和轲比能那样急行军。” “大军一起进军，到淖沦诺尔之后，再分出一定兵力来，击破依附步度根的那些小部落，如此扰乱步度根，待时机成熟，可一举破之。” 田丰不得不先站出来表现一番，因为此次攻鲜卑，阎柔和牵招的战败，均是龙骧军打的败仗。虽然战场上胜败乃兵家常事，但田丰还是希望能挽回颜面。 第297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三)新的策略 “元皓之策稳妥。”徐庶接过话：“只是进军时间太长，反对我们不利，攻打素利和轲比能皆在两个月内完成，如攻步度根花得时间太久，粮草是个大问题，且军队亦会越来越疲惫。” 荀攸待徐庶说完，也站了起来，支持了田丰：“我觉得元皓之言有理，今步度根有了戒备，我军再急速进军，风险可不小，当以稳为主，至于粮草，在出兵后，再建粮仓，保证大军三个月以上的存粮即可。” “这粮仓就直接建在淖沦诺尔河恰当位置，作为粮草转运之处，届时留一支军在周边拱卫安全，如此就不惧鲜卑军来袭。” 刘鑫听了荀攸再建粮仓的说法，顿时眼睛一亮。 “这是否过于冒险了？”虽然荀攸认可田丰的说法，但田丰仍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不，公达之意我倒是明白。”刘鑫接过话：“在淖沦诺尔找个恰当位置建粮仓，不是非得从管子城运送粮草过去，而是攻鲜卑部落后有了缴获，把缴获的物资存于粮仓，再派一主力军守护其安全。” “还是主公明白我的意思，此前攻素利就有这种情况，我等放弃了大量物资，但仍需缴获一些牛羊来当军粮，可这牛羊都是活的，军中仍需调出几千个人看守。如此我军行军速度大受牵制。” “所以我军需要有这么一个地方，用来存放物资，或提供给军队歇息的，这还是有必要的。如此，我军甚至还能和步度根长期对峙，届时我军也不落下风。” “还有一点，将军可曾想过，若击败了步度根，这草原之地，我军该怎么治理？” 荀攸仗还没打完，就想到战后的事情去了。 众人一阵迷糊，战事当前，谁会想这个。其实刘鑫已经想到荀攸的想法了，先建粮仓为军用，战后扩大粮仓建成城池。 果然，荀攸接着说：“建粮仓让我军在与步度根交战之时，处于有利位置，若击败步度根，则在粮仓的基础上建造城池，驻军于城，震慑草原各族。草原上可不是只有鲜卑，如果我军击败鲜卑后对草原置之不理，数十年后必产生新的霸主。” 众人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众人纷纷思考起荀攸的意见。 “不仅如此，在饶乐水和芦河，我军都可各建一城，筑城之后，分别于北部草原东、中、西三面监管草原之地，届时再修筑道路，连接各城，使其相互畅通，移我汉民入于草原，如此我军才能慢慢掌控草原。” “好！公达之言正合我意。”刘鑫不禁拍案叫绝，荀攸的想法几乎和他一致。想想也是，攻破高句丽、沃沮之地时，刘鑫不就是这么做的吗？荀攸从头到尾都参与，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只是，诸位还是先讨论如何建这粮仓的问题！建城之事以后再谈。”刘鑫又把话题给兜了回去。 田豫想了一下：“将军，这城……粮仓也不是想建就建的，北方草原缺乏材料，木材少，石头也不好找……” “带几百个工匠过去即可，这种事情交给工匠就行了。”刘鑫打断了他，而后又接着说：“国让，到时建粮仓之事仍由你们龙骧军负责，就交给阎柔吧！只是选址要谨慎。” “将军放心，龙骧军必完成此任务。”田豫也明白不应在会议上提这些事，他私下再想办法。 “将军。”沉默了一段时间的贾诩突然说话：“建粮仓意义深远，但建粮仓总得几十天时间，我军进军缓慢，只能极力防范步度根奇袭，但我有一计，可分了步度根的精力，让其不敢轻易打我军的主意，如此进军就能顺利一些。” “哦，文和快说！” “其实最靠近淖沦诺尔的并非是管子城，而是上谷郡。只是我军当时要攻素利和轲比能，不得不在管子城集结兵马。管子城距离淖沦诺尔起码有八百里以上，远的甚至一千四五百里，但上谷郡距离淖沦诺尔最近的地方只有五六百里，最远也只有近千里，要比管子城近了不少。” “上谷郡和代郡仍各有五千军驻守。可如今步度根肯定不敢再南下，上谷的军队闲置，将军不如下道指令，让驻守上谷郡的将领，率五千人北上两百多里，伪装成上万军队攻鲜卑的迹象。” “步度根既然袭击了我们的粮仓，必会对靠近淖沦诺尔河的上谷郡有所防备。一旦得知上谷兵力有北上的迹象，必会分兵应对。如此，管子城方向的大军可顺利进军。” “若步度根真的分兵，上谷郡驻军应立即返回上谷。上谷的军队是新兵，战力不强，出战则不利，若不慎被追上，则难逃败北的命运。” “只是，上谷距离管子城得有上六七百里路，我军令得再快也得三四天时间才能送到。我军岂不是还等几天之后才能出兵？”刘鑫原本就想着这两天时间就出兵，被贾诩这个主意一搅，得拖延几次。 “粮仓被毁，此前的进军计划亦须变更，随军的辎重队伍也会增加，将军又要新建粮仓，这些都需重新规划，将军晚些出兵是必然的，如这两天出兵，未免显得仓促，反而不美。” 刘鑫点了点头：“国让，你要多费心了！” “将军将此事托付于我，我自然要尽力而为。”此次攻鲜卑，田豫除了率军作战之外，前期全军后勤保障也是他负责，可谓是劳心劳力。 “好！那五天之后开始进军，各军做好准备！”说完，刘鑫就让众人解散。 五天之后，大军终于出发，五军主力四万七兵，外加辎重军队一万多人，近六万大军一起出兵，向淖沦诺尔方向进发。 这队伍庞大，刘鑫行军不得不谨慎，一天下来只行军七八十里路。四日之后，大军到了被烧毁的粮仓，刘鑫随便看了一下。现场还留下一些骨头，看来是有些尸体没处理干净，被动物给吃了。他也没说什么，便下令继续进军。 …… 第298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四)步度根之策 话说弥加击破牵招，烧毁粮仓后，押送着缴获的战利品回到了部落。步度根看到弥加取得胜利，心里也高兴。 “弥军，你这一仗击破汉军，挫其锐气，对我大军大大有利，好！干得不错！” “大汗谬赞了，以两倍兵力，若不能击溃对方，岂不丢了我鲜卑人的脸？大汗，我已派人沿途探查，若汉人大军来时，必有回报。” “嗯！轲比能的人就说过，汉军攻其不备，歼灭其部落无数，轲比能亦是出战败北。汉军这种打法，一旦得到甜头，必会在我身上再次使用。” “我部落位于淖沦诺尔河畔，这淖沦诺尔连绵近千里，防守不好防呀！你有什么计策吗？”步度根也不得不着急。 淖沦诺尔河比饶乐水和芦河都要长，而且臣服于他的部落也不集中，他要保护这些部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弥加想了一下，也是一时没有主意。 “你出战之时，我仔细想了一下，若是任由汉军剿灭我的部落，那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击溃汉军主力，迫使汉军撤退，可问题是……” 步度根接着说：“轲比能恐怕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才主动出击，寻求与汉军一战，结果吃了败仗。我最担心的是，不知道轲比能现在怎么样了？斥候也没回报消息。” “这汉军野战能击败轲比能，说明其战力非常强，即便与我军相比，也不会弱于我军。” “大汗，就算是正面骑兵对决，这刘鑫的汉军实不弱于我军。”弥加与刘鑫的军队交过手，对刘鑫的军队战力最清楚不过了。虽然他击破牵招的军队，但前提是他先清理了汉军的障碍，再加上兵力占优，否则都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最厉害的恐怕是汉军的弓箭。大汗你等一下。”弥加走出毡帐，过了一会才回来：“大汗你看，这就是汉军的弓弩，我击败汉军后，从死去的士兵那里拿到的，一共一千一百多把，与咱们的弓箭不同。” “这箭居然是铁做的，汉人之地太富庶，这弓箭不需要拉弓，只需要轻轻拉一下这把手，就能射出，还能射出五箭，可省劲了。” 说着，弥加自己试了下，演示给步度根看。步度根很是好奇，拿在手里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太厉害了。”他嘴里喃喃地说着：“难怪那刘鑫能百战百胜，若是我等有这弓箭，谁人能是敌手？对了，这箭有多少？” “弓有一千一百把，箭大概有两万多支！”弥加只是从汉军死亡的士兵中缴获，却没有去特意去回收那些已经射出的弓弩。这箭自然少了很多。 “好，那就能组织一千人，届时我们也让汉军尝尝他们的兵器的滋味。” 步度根又说到怎么与汉军交战的事情：“汉军在管子城方向建粮仓，若是攻打我们，多半也是从管子城方向出兵。我思来想去，我们不能学轲比能正面交锋，当于途中设伏，袭击汉军。” 步度根明显要谨慎很多，弥加亦是沉思了一下，才说：“大汗说得没错，素利败亡，轲比能吃了败仗，皆因以同一方式与汉军交战。我鲜卑人战法太过简单，早已被汉军摸透。” “我攻汉军的粮仓时，就携带盾牌过去，清理了汉军设下的障碍，再以骑兵突击，最终获胜。” “盾牌？”步度根知道弥加曾经学汉人训练盾牌兵，听到弥加以盾牌获胜，心里好奇。 “正是，我鲜卑人突击时，汉人喜欢放置障碍，再以弓箭射击。以往的汉军没那么厉害，我鲜卑骑兵可硬冲过去。可刘鑫的汉军弓箭太厉害，硬冲过去会死很多士兵。” “几年前与之交战，我便意识到这点，就学汉人训练盾兵，这次正好用上了，汉军没有防备，我让盾牌兵清理掉障碍，再以骑兵冲杀。” 步度根沉吟了一下：“如此说来，我等必须改变打法才行，否则仍会败于汉军之手。” 这时有士兵来报：“大汗，有消息！” “什么事？” “前去轲比能部落的士兵回来了，他回报轲比能已死，部落亦败亡！” 步度根和弥加一听，没有想像中那么吃惊，反倒是一副似乎早已预料到的表情。 “唉！轲比能终究是打不过汉军！”步度根有些伤感起来。 虽然与轲比能为敌，但他心里还是挺佩服轲比能的。他继承了魁头的大汗之位，才有今日的成就，轲比能却是崛起于微末，短短几年，竟能与他分庭抗衡。 弥加又说：“大汗，汉军前来，我们不如学汉人的谋略，在途中挑个地势有利的地方，你我各率一军前后夹击，必能破汉人的军队。” 步度根并没有回答，似乎仍在想着轲比能败亡一事，久久不能释怀。 “报，有消息报大汗。”又有一名士兵进来。 步度根这才醒过来：“什么事？” “刚得到消息，上谷郡方向有大军出动，兵力约一万人，正朝我部落方向而来，目前在距离我部落只有四百余里的地方驻扎。” “什么？”步度根和弥加都大吃一惊，看来情况不妙。 步度根又沉吟了一下：“看来汉军是打算两路攻击于我，一路从管子城出发，一路从上谷出发。相信管子城方向也很快就有消息了。” “那上谷的汉军又为何驻扎下来，而不是继续行军呢？” “可能是和管子城方向的汉军约定了一起进攻的时间。”步度根想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再犹豫：“弥加，你率一万军抵挡上谷来的汉军。若收到管子城方向有汉军，我率军前去应对。” “好！”弥加应了一声，随后出去，整顿兵马，率一万军出发，向上谷方向而去。 弥加出兵后仅过一天时间，步度根便收到管子城方向的消息，汉军一共五六万大军前来。他也没想太多，便率着三万多大军，准备去应对刘鑫的大军。 …… 第299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五)两面受敌 刘鑫率军行军了八天时间，慢慢地靠近淖沦诺尔河。越靠近鲜卑，他行军的速度越慢，如今一天也就行军五六十里左右，前方斥候却探查至少三十里内的情况，两侧斥候也至少二十里路。只是这草原之地太广袤，斥候也是人生地不熟。 他把各军行军的阵形布置了一下，龙啸军在前面开路，龙腾、龙吟分别护住两侧，龙骧军断后，龙耀军在中间。如此，前后左右均有大军拱卫，应该是安全得很。 很快又行军了三天时间，赵云突然过来了。 “子龙，怎么啦？” “按照规定，斥候至少每隔一个时辰需派一人回报，但前方斥候没有及时回来，有遇到敌情的可能。” “哦！难道鲜卑军队来了？” “目前还不知道！” “好！那就通知各军注意戒备。” “是！将军！” 大军仍继续进发，各军暗中做好准备，然而却一整天什么事都没发生。次日，派往前面的斥候又没有回报消息。连续两天，前方的斥候都没能回来。 刘鑫也感到奇怪，斥候久经训练，是不会轻易迷路的。多半鲜卑人干的，鲜卑人可能会采取下一步动作。他不知道鲜卑人想干什么，也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又过了一天时间，大军又继续行军。到了中途，大军突然停止进军，赵云又过来了。 “子龙，有什么情况？” “将军你看！”赵云指着前面两百多步距离处：“前边居然有一片山林。” 难怪赵云感到惊奇。草原之上，多是灌木，灌木都比较矮，一般十尺左右高度，站在高处，即可俯视灌木丛。 这片山林看着应该是乔木，目测大多数都是三丈以上。乔木高大，里面是有可以藏人的。 “莫非里面藏兵？” “有这个可能！”赵云点了点头：“我已派几百个人过去看了，将军稍等一下。” 实际上大军可以不理这片山林而继续进军，但若鲜卑真的藏军其中，则可以伺机袭击大军侧面，依然能重创大军。赵云负责前面开路，自然要小心谨慎。 躲藏在山林里的步度根看到汉军停了下来，心中一阵苦恼。出兵之后，他便开始寻找合适的地点伏击汉军，然而十多年打仗的思维哪能一下子就改变。 他苦想之下，便学起汉人的方法，藏兵于林，伺机攻击。他让一千士兵带着弓弩，藏于林中，再将两万大军藏于山林的后面，利用山林遮挡汉军的视线。汉军来到距离只有一百步左右时，以林中弓弩伺机射杀汉军，造成汉军混乱，再以骑兵冲出，一阵冲杀，便能破敌。 可问题是，汉军的斥候曾几次来到这一带，还想进入这片山林中。无奈之下，他只好下令拔除这些斥候。包括今日在内，他一共杀了汉军三批斥候，自然也会引起汉军的注意。 如今汉军行军至此，要派小部队搜索山林，他藏于林中的一千人如何躲得过？他知道伏击已经失败，心想着不如撤退，以保存实力。 可是，他又不甘心，就犹豫了起来。错过这次机会，以后他恐怕已经没有再伏击的机会了。如果让汉军到达淖沦诺尔河，再袭击河上下游的部落，用不了多久，他就步入轲比能的后尘了。 他已下令让一些部落搬迁到别的河流去，躲一段时间，以后再回来。只是这起码得花几个月时间，上下游各部才能及时搬走。 他又想了一下，此刻，虽然汉军发现了他，但他仍有获胜的机会。于是，他并没有下令撤退。 汉军几百人靠近了山林，突然山林中射出弓弩来，上千支弩，射向士兵。反应快的士兵瞬间趴下，捡回一条命，反应慢的便被射死。 于此同时，步度根下了杀冲的命令。两万鲜卑骑兵挥舞着短刀，冲向汉军。 赵云面对从山林中射出弓弩还是愣了一下，毕竟这弓弩全天下只有自己的军队才有。然而他无暇多想，前面扬起灰尘，又有马蹄声，他便很快警觉过来。看来，是有敌军来袭击。 “大军戒备！”赵云连忙下令，龙啸军的动作神速，前面的骑兵已经取出弓弩，把弓弩指向前方。 灰尘被风吹散到一边，露出了鲜卑的骑兵，目测进入一百步距离。赵云一声令下：“放箭！放箭！” 万箭齐发，鲜卑骑兵纷纷倒地，但鲜卑骑兵仍在冲击。两轮弓箭之后，鲜卑人突入到五十步的距离。赵云下令收弩，准备冲杀。 双方的骑兵转瞬之间，发生了正面的冲撞，开始大战起来。此时，左右两侧的龙腾、龙吟军各自抽调五千人，往前支援龙啸军。两军其余军力仍拱卫两侧的安全。 “杀！杀！”汉军的士兵一边杀一边喊着，虽是连日行军，但士气高昂。鲜卑军队也是杀得进入忘我的境界。 战场之上，双方杀得你死我活，暂时形成了均势。 两个刻钟之后，刘鑫看到两侧没有什么情况发行，准备增加兵力，派龙耀军上前支援，一举击溃鲜卑军。 突然，大军后方隐隐传来声音，他连忙转身看向后面。这大军行军前后长度有几里路，他隐隐看到后方也在大战，心中大惊。 话说前面大战不久后，在后面的龙骧军也处于戒备状态，盯着两侧。 此时后面三百步距离的地步，突然杀出一只鲜卑军队来，杀入大军的后方。 “敌袭！敌袭！”在后面戒备的士兵大声示警。田豫也是大惊，大军后方也是派出斥候的，但斥候却一直没有回报有异样。 此刻，他无心再纠结斥候的事情，连忙下令：“后面！弓弩准备！” 然而，这大军行军，前后长达几里地，龙骧军除了断后之外，还要兼顾两侧的防守。刚才龙吟、龙腾两军上前支援龙啸军，田豫不得不抽调部分兵力去盯着两侧，由此造成后方兵力减少。 第300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六)次战获胜 此时后方遇袭，出乎田豫的预料。他虽下令防备，但攻击力不够。 眼看鲜卑军杀入百步以内，龙骧军士兵连忙射出弓弩，企图挡住鲜卑军。鲜卑军硬挡下两轮弓弩，杀到龙骧军跟前，双方展开了正面对决。 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战鼓声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人觉得瘆得慌。地上到处是士兵及马匹的尸体，血也流成了河。 大战了半刻钟，防守左右两侧的臧洪、颜良 率军赶到战场，扭转了局势，双方形成均衡。 双方杀得你死我活，大战了半个时辰，鲜卑军始终无法冲破龙骧军的防线。 刘鑫得知后方也打了起来，心中并不急躁。鲜卑兵力有限，前后总也投入三四万军队了吧？恐怕鲜卑已经没有兵力去攻左右两侧了吧。 想到这里，他立即下令让龙吟、龙腾各抽调两千人，支援前面的龙啸军，龙耀军则去支援后面的龙骧军。 一刻钟之后，援军的加入，很快就扭转了前后两个战场的局势。步度根也看到，汉军不断地增加兵力，战场形势慢慢向汉军倾斜，心中感到无奈。 他已经没有兵力了，如果有足够的兵力，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投进去，攻击汉军的两侧。要是弥加没带走那一万士兵，那该多好。 战场上，双方仍战得你死我活，步度根却萌生了退意。如果他不及时撤退的话，一旦形势完全倾向于汉军时，就想退也退不了。 他的另外一支军队已经在攻汉军的后方了，他也不知道战况如何。然而看到汉军前面的战力，便想到后方的进攻恐怕也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 犹豫了半晌，步度根终于下令撤兵。鸣金声响起，山林附近又扬起了灰尘，鲜卑士兵开始往后，退入灰尘中，穿了过去。 赵云看到前面起了灰尘，明白鲜卑人想借助灰尘撤退。他想追击，但视野有限，看不清对面，又担心对方仍有埋伏，于是下令停止追击。 后面，大战仍在继续。这里地势平坦，后方的鲜卑人也隐隐看到了前面扬起的灰尘，这是撤退的信号。于是，在后方交战的鲜卑军也开始陆陆续续撤退。 田豫连忙下令紧守后方，不准追击。这是理所当然的，他的任务是保护大军后方，后方还有很多辎重。 许褚却不干了，他刚到战场没多久，还没杀够，怎么能让鲜卑人轻易撤退呢？于是，他下令龙耀军追击下去。 鲜卑军大战了将近一个时辰，早已疲惫不堪。龙耀军还是生力军，一路追击，将鲜卑军紧紧咬住，逃得慢的鲜卑士兵被杀得不少。 鲜卑士兵没有想到汉军会咬得那么紧，又不敢回头交战，只好拼命骑马往前逃命。士兵越跑越乱，渐渐地不成阵势，溃败了下来，士兵开始分成七八股散开而逃。 许褚一看，他不能分散追击，于是下令让副将季雍停止追击。他自己率着三千骑兵，朝最聚集的鲜卑军追了过来。 他这一追击整整追了二三十里地，才将最大的那股鲜卑军差不多三千人全部消灭殆尽。如此一来，这一万鲜卑军几乎算是全军覆没。 大军大战一场，击退鲜卑军，也算是一场胜利。刘鑫让人抓住收拾战场，此战龙啸军伤亡一千多人，龙耀军和龙吟军都是伤亡五六百人，龙骧军伤亡两千多，龙耀军伤亡几百人。一声大战，伤亡一成半兵力。 鲜卑大军前面留下三千多具尸体，后面留下两千多具尸体。双方伤亡相差不多，刘鑫的心情糟糕了起来。 直到许褚率龙耀军回来，刘鑫才知道他几乎击溃了后面的整支鲜卑军队，顿时大悦。如此算下来，此战歼敌至少一万以上。如果鲜卑逃散的军队未能归队，则步度根至少损失三成兵马。 “仲康，干得漂亮！”刘鑫忍不住夸奖许褚。 “将军，谁让鲜卑人想偷袭我们，就得教训他们一下。” 话说步度根撤退之后，等了一天时间，才看到负责攻击汉军后方的一些士兵回来，然而只回来了一千多人，他气得直跳脚。本来一次绝佳机会的，结果一战下来，他三万四千战力，如今只剩下约两万二千，可谓是大败了。 伏击汉军失败，他赶紧率军往回走，以便另外想办法应对汉军的到来。 刘鑫让大军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然后休息两天时间，处理战后之事。 两天之后，大军重新开拔，行军三天时间，终于来到淖沦诺尔河畔。这里正好是淖沦诺尔中段。 刘鑫想了一下，便让龙骧军与辎重兵共两万五千人左右，留下来寻找合适的在方建造粮仓。 龙腾、龙吟军共一万九千人率军沿淖沦诺尔下游而去，到前面五百里路，扫清所见到的所有部落。他亲率龙啸、龙耀和曹军三军共一万四千人沿上游而上，清剿上游的鲜卑部落。 这淖沦诺尔乃东西走向，龙腾、龙吟两军按既定策略，分别从河的南北两岸，向西面下游进发。在攻击了几个相对大点的部落后，张辽和张合便得知，步度根的部落并不在下游，而是在上游。张辽连忙派人回传消息给刘鑫，他和张合需要尽快把下游全都扫一遍，再回上游与刘鑫汇合。 半个月的时间内，龙腾、龙吟横扫了数十个大小部落。步度根此前把命令下达到各部落，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部落会迁移。 一方面是因为现在已是夏秋季，已过了天气炎热的季节，正是放牧的好时候。部落一般要深秋后，才会迁移到一些相对暖和的地方。 另一方面是因为步度根声称汉人要来袭击，这话谁信？这草原之上，最喜欢欺负小部落的就是步度根自己。 到达计划好的五百里后，龙腾、龙吟两军便停止再继续进军，虽然下游还没到头，下面可能还有些小部落。 两军连日行军、征讨，已是疲惫，但并没有休息，而是急着往回走。由于缴获的东西太多了，回军的速度也慢了许多。 第301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七)步度根的难题 刘鑫率龙啸、龙耀两军往上游而去。行军了两天时间，两军攻击了两个较大的部落，得知步度根的部落距离所在位置约三百多里。 他便下令停止进军了，因为龙啸、龙耀和曹军三军合起来仅一万四千多人，步度根手里至少还有三万军队，兵力明显不足。步度根已警觉，如草率进军，有可能会落入陷阱。 他决定就地驻军，等龙吟、龙腾两军回转，再集中兵力，一举攻破步度根的部落。 …… 话说步度根率残余的两万二千军队回到部落，心里却忧心忡忡。两天后，弥加也率一万军回来了。 弥加见到步度根，满脸怒容：“汉人太狡猾了，看到我大军来了，转身就撤退，他是骑兵，我哪追得上？追了百来里路，都快到上谷郡了。要是以往，我早就直接攻破上谷。哼！” 弥加刚发完牢骚，就发现步度根一脸愁容：“大汗！你那边呢？有没有攻击汉军！” “弥加，我们上当了。”步度根万般无奈：“上谷出兵，只是假装攻打我们，假的！”此时，步度根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什么？”弥加一脸不相信的表情。 “汉人太奸诈了，他们故意让上谷郡出兵，做出攻击我部落的姿态，引我们分兵上谷方向，如此我大军在管子城方向的兵力就少了。” 步度根接着把自己偷袭汉军的过程和结果讲了一遍。 弥加已是目瞪口呆，他虽学了汉人军事上的一些理论，但只是皮毛而已，哪知汉人用计这么厉害。 “之前，斥候就说过，上谷就五千士兵，哪来一万士兵？后来斥候又说上谷一万士兵北上，那肯定是被汉人给迷惑了，以为有一万士兵，其实还是五千。咱们的斥候也上当了。” “如今我军败了一仗，手里只有三万多军队，但汉军起码有六万以上，兵力已胜过我军。如若我军再草率交战，再败一仗，那也就完了。” 虽然步度根知道汉军中可能有一定数量的辎重兵，但不知具体有多少。不过，即便扣除辎重队，汉人的军队兵力仍超过他。 两人都低下头来想办法，看看怎么解决眼下的困境。 良久之后，弥加突然说道：“大汗，我们还有一个机会。” “哦？什么机会？” “按照大汗所说，汉军进军的路线其实是到了淖沦诺尔的中段，大汗是否记得轲比能派来的人是怎么说的？” 步度根点了点头。 “汉军攻轲比能时，是沿着冗鲁骨河从下往上，攻击沿河部落，但攻素利时，却是从上游和下游同时进攻。因为汉军到达冗鲁骨河时，是在下游，自然要往上游而去。如今汉军来我淖沦诺尔是在中段……” 步度根也突然明白过来：“所以汉军会分兵，一支往上游，另一支往下游，我们集中兵力，攻打往上游的军队。如果获胜，我们便可反败为胜。” “大汗说得对，正是如此。”弥加露出了笑容，似乎为自己能想出这么一个主意而感到高兴。 步度根又想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好，我派些人在河的两岸潜伏打探消息，如若有了回报，我们再商讨这一仗怎么打，此次我一定要击败汉军，否则我鲜卑部落就完了。” 两天后，步度根算了算时间，和弥加两人率军而去，往淖沦诺尔河中段而去。他的部落距离河中段起码有三百多里路，他不得不提前行军。 四天以后，步度根终于收到消息，汉军已到了淖沦诺尔河的中段。步度根并没有做什么，而是继续等待消息，汉军必须分兵了，他才有机会。 又过了两天时间，前方斥候终于传来消息，汉军分兵了，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往西走，去了下游，兵力约两万。一部分往东走，沿河到上游，兵力约一万五。一部分好像就留在河的中段，有很多士兵拉着板车押送物资，兵力两万余。 步度根和弥加面面相觑，汉军的辎重居然没有随军，而是留在了淖沦诺尔河中段的位置。 “大汗，汉军押送辎重的军队一般都不是精锐军队，汉军把精锐军队分别往上游和下游行军，却不带上辎重军队。难道不怕被我军袭击吗？” “莫非有诈？汉军故意把辎重留在那里，引诱我等去攻击？”步度根上过一次当后，不敢轻易再相信。 弥加提议：“要不我们再等等？” “好！” 过了一天后，步度根再次得到消息，汉军向上游而去的军队就驻扎在距离他们只有七八十里路的地方，而且不再继续进军。 步度根又疑惑了：“这汉军为何要停止进军呢？莫非是察觉到我们的位置？” “应该不是！”弥加摇了摇头：“汉军的斥候不可能探查那么远，我们的斥候也是熟悉这地形，才敢探查这么远的。不如我们再等等？” 步度根点了点头。 很快又过了两天，步度根又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上游的汉军依旧没有动静，一些小部落察觉到汉军，便开始迁移，汉军也不阻拦。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就再等等。 又过了一天，又有新消息传来，汉军留在淖沦诺尔河中段的军队正在砍伐树木，修建木屋。 步度根恍然大悟：“不好了，汉军是打算修建粮仓，若是让他们把粮仓修完，他们会源源不断地往粮仓运送粮草辎重，莫非他们想长期待在这里？” “这……这……”弥加也无法解释这种事情，鲜卑也好，匈奴也好，与汉人交战数百年，从来没听说过，汉人会在北方草原住下来。 步度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弥加，我们不能让汉军把粮仓建好，否则我们就完了！” “嗯，那我们怎么办？” 步度根也拿不定主意，便陷入沉思之中。 第302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八)刘鑫的疑惑 “我们前面这支一万三千兵力的军队，是汉军中的精锐，战力大汗见识过的，如果我们打这支军队，即便获胜，大军亦会有损失，恐怕难有连续两战的能力。” 弥加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和这支军队较量，就算赢了，军队也需要休息几天，不可能在几天内再打一仗。如此就没办法再攻击修建粮仓的军队。 “更何况汉军另外一支去下游的军队亦会回转，到时恐怕我军仍很难阻止汉军建粮仓。” “如果我们绕过眼前这支军队，去袭击建粮仓的辎重军，我相信凭我们的战力亦能获胜。可前面这支军队怎么办？万一他们挥军直上，攻击我们的部落怎么办？” “听闻刘鑫一向喜欢亲征，你说他会不会在前面的军队里？”步度根不理弥加，突然问这个问题。 事实上，他和汉军交战一两个月了，他还真连汉军一个将领都不认识。当然，汉军这边，刘鑫等人也只是知道步度根，不知道弥加是谁。 “这……”弥加想了一下：“大汗是想直接击破刘鑫所在的部队，将刘鑫擒获，如此便取得胜利，只是……” “我也不知道刘鑫在哪？但汉人一向怕死，一般都是待在最精锐的、人数最多的军队里，所以应该不会在前面这支军队，而可能是在去下游的军队里。” 步度根顿时脸色黯然，去下游的军队距离他这里太远了，他是不可能去攻击的。 他又想起弥加刚才的问题：“如果我们想个办法，让前面这支军队不敢往前进军，攻我们的部落，那又如何？” “大汗有什么办法？” “我们散播谣言，让汉军以为我军有三万军队，就驻扎在这里，然后大军绕过前面的军队，去攻击修建粮仓的辎重军，如何？” 弥加想了一下：“大汗，你此法妙，汉军兵力少，畏惧我军兵力，自会严加防范。”他又犹豫了一下：“若是汉军伺候来探查呢？” “将汉军的斥候捕杀，如此汉军便得不到消息，也就不敢前进。”这事步度根干过一次，如今也熟练了。 “好！”此刻弥加也没意见。 两人商量好了之后，立刻做了安排，然后率军离去，准备攻击正在淖沦诺尔河中段的龙骧军以及修筑粮仓的辎重军。 鲜卑大军往南走了五十多里路，再往西走近两百里，接着往北走五十里，整个过程花了三天时间。 步度根和弥加便率军来到了距离龙骧军修建的仓库只有二十多里的地方。三天行军后，两人让大军休息一天时间，以补充体力。 …… 刘鑫因兵力有限，不敢贸然进军，不知不觉地就过了十天时间。他和徐庶聊起战况来，徐庶一开始对他停止不前不理解。 “元直呀！我已得到消息，上谷方向我军已撤回上谷。而当时被牵制的鲜卑一万大军也回来了。我军兵力只有一万四，若是再往前，一路剿灭各部落，我担心军队有损失，届时鲜卑人再重兵来攻，我军就麻烦了。” “将军是担心军队受损？”徐庶有点明白刘鑫的意思，刘鑫并不是怕与鲜卑人一战，而是希望以优势兵力击败鲜卑军。如此便能减少伤亡。 “正是，我大军北征鲜卑以来已有四个月了，出征前战力六万七千，现在只剩下四万出头，已是折损三成以上，这还不包括牵招战败战死的那两千多。” “若按以往的打法，歼灭步度根这三万多兵力，我大军起码有近万的损失。自各军组建以来，我大军还从未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 “所以，我希望对步度根这一仗，要稳扎稳打，力求以最小的兵力获胜。龙腾、龙吟二军在下游没有对方，最快半个月即可赶回，多等半个月换取减少伤亡，这是有必要的。” “至于鲜卑那些迁移小部落，树倒猢狲散，只要步度根倒了，他们就不成气候。再说，他们又能迁去哪？” “只是在此驻军时间长了，士兵难免会有所疑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而导致士气不振。” 刘鑫又想了一下：“那就仍继续进军，只是放慢速度。” 徐庶也没有意见，大军再度出发，前面了四十路，只袭击了一个中型的部落。刘鑫明白，他停止进军的期间，有些鲜卑部落搬走了。 然而，他袭击了这个部落之后，得到了一个很惊人的消息，步度根已率军前来，准备与他决战。 刘鑫立马停止进军，派出斥候探查前面鲜卑军的情况。同时，他找了个合适的地形，准备在有利的战场里，与鲜卑军决战。 两天过去了，派出去的斥候有的没有及时回来，而前方的鲜卑军也没有到来。刘鑫和徐庶都有些疑惑不解。 “元直，前两天打探到的消息，说前方百里左右有鲜卑军队，步度根率军前来，可是我军至今没有看到什么鲜卑军，如果真是百里左右的话，按照鲜卑人的脚程，应该早就到了呀！” “将军，我亦疑惑不解，莫非这消息有诈？” 刘鑫此时也觉得这消息不可靠：“我也是这么想，步度根此前曾袭击我军，战败撤退之后，他仍有战力，与我一战也合理。” “今我军向他部落方向前进，想必他早就应该知道我军在此，却是避而不战，明明不战，却传出前方他大军来此。若此消息为谣传，那就是说，他大军并未前来，那他的军队又在哪里呢？” “还有我军派出的斥候总有那么几个人没有回来，这可能是他派人袭击了斥候，之前他就干过这事。我军斥候经过特殊训练，本事不弱，但这是鲜卑人的地盘，恐怕亦是打探消息受阻。” 徐庶也是沉吟了一下：“鲜卑人行迹可疑，多半是想学之前的招术，伺机袭击我军。只是这消息如果是假的，其用意又何在？” 他慢慢地有了些头绪：“这是鲜卑人的地盘，他们可能很容易便能打探到我军的存在、地点及兵力，如此传出消息，莫非是故意吓唬我军，让我军不敢往前进军？” 第303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九)三战，鲜卑攻粮仓 “也就是说鲜卑人害怕我们继续进军？为什么？” “因为步度根的军队很有可能不在前面，而是去了什么地方？”徐庶猛然大悟：“难道他们绕道去攻击龙骧军了？” 刘鑫听了徐庶的话，也是大惊：“不错！恐怕步度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绕道而去，攻打龙骧军，却又担心部落兵力不足，而我又袭击他的部落，就先以假消息迷惑我等，让我大军停滞不前。” “待他获胜回转，如此兵力充足，也就能稳守部落。如果真是如此，那龙骧军危险了，我军已经在此停了两天时间。” 徐庶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只是根据时间来算，我大军就算回转，也可能来不及支援龙骧军，恐怕大战已经开始。” 从这里到龙骧军修建粮仓之处约两百多里路，就算龙耀、龙啸两军全力奔袭，也得两三天时间，恐怕已经晚了。 刘鑫想了一下，这是到了他该决断的时候了。是回转救援龙骧军，还是继续沿河而上？回转求援恐怕已经来不及，若继续沿河而上，则可能有机会攻破步度根的部落。 一会儿之后，他便做了决定：“元直，回去救援多半已经晚了，步度根恐怕此刻已经发动进攻。不如分兵，龙啸军回去支援，我率龙耀军继续往前，直捣步度根的部落。” “以龙啸军奔袭的能力，两三天即可到达，龙骧军只要坚持两三天时间，便没有问题，届时龙腾、龙吟两军亦会回转。” “将军，如此分兵的话，你身边的兵力只有七千多，这恐怕不妥。不如……”徐庶想了一下，又建议：“让严将军率四千军回去，我和赵将军将三千龙啸军继续跟着将军，如此总兵力一万，兵力足够攻破步度根的部落。” “至于龙骧军，严将军率四千军足够撑到龙吟、龙腾两军回转。” 刘鑫想了一下，也没有异议。 …… 淖沦诺尔河中段的某个位置，田豫等人正率领着士兵、工匠建造粮仓。 士兵们先在外一层先用木头搭建起栅栏，将这范围视为禁区，派士兵加以防守，里面才是工地。由于战况紧张，再加上为了以后扩大规模打算，田豫将所有辎重兵投入到建粮仓当中。而龙骧军则用于防守，以防鲜卑人人袭击。 步度根和弥加来到附近后，两人很快便探查到龙骧军建粮仓的地点，然后商议了一番，决定分兵夹击。 这很快就到了两人约定动手的时间，步度根开始展开行动。他率军以正常速度向粮仓所在地前进，然而当他靠近只有五里左右的距离时，龙骧军的暗哨发现了步度根的军队。 暗哨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燃烧起来，黑色的浓烟缓缓升向了天空。 步度根也看到了这浓烟，心中大惊，他一直担心龙骧军有潜伏的士兵会发现他大军的行踪，是以一直小心翼翼，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他自知行迹泄露，便下令快速行军。 此时，田豫等人也看到了那浓烟，知道鲜卑人来袭击，连忙下令击鼓，警示其他士兵。 随后，田豫带着龙骧五千士兵来到外围的栅栏处，这就是龙骧军的第一防线。 半刻钟时间之后，鲜卑人终于出现在田豫的视线了。步度根看到汉军似乎已做好准备，心中凛然，这汉军的速度好快，他被发现到现在也不过一刻钟时间，汉军就已经严阵以待了。 步度根认为，汉军是准备了，却未必准备充分，他举起短刀，大喊一声：“冲啊！攻破汉军，保卫我鲜卑人的部落。”鲜卑士兵如潮水般攻击了过来。 田豫算着距离，眼看敌军进入百步，便下令：“放箭！放箭！” 万箭齐发，射向鲜卑军，声势可不小。不过鲜卑人似乎早有准备，战场空旷，他们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跑得很分散。 龙骧军没有准备，大多数士兵都是往中间方向射，这效用就小了许多。 连续两轮弓箭后，田豫才发现了这点，但为时已晚，鲜卑军已冲进五十步以内。他连忙下令后退，让士兵退回第二道防线。 鲜卑军也看到汉军撤退，外围的栅栏并不能挡柱鲜卑军，鲜卑士兵直接用马蹄将木板搭建的栅栏撞开，开出一条路来，然后冲杀了进去。 此次冲杀，步度根亲自带队，他环顾了一下，里面中间一条路，两条路向着两侧，且这路小了很多，边上放着一些沙土、木料和砖等物料，这些会挡住战马。 步度根顿时心中有股不祥的预感，只是没办法。他略微犹豫，便指挥大军往前冲。仅冲了三十多步，便被鹿角阻拦，这几个鹿角把整条路都挡住了。 步度根脸一黑，只好让士兵下马，清理路障。此时，前面一百步左右，龙骧军的弓弩射过来，把鲜卑士兵射得连连后退。 此时，步度根突然发现，这里的工地其实都是相通的，两侧还有道路，这是为了工地里拉运材料方便。 于是他下令将士兵分为三部分，从左中右三个方向杀进去。 死了些士兵之后，好不容易把鹿角清理完，步度根再次率军前进。 …… 另一边，弥加率一万大军往粮仓建设的西面冲杀过来。颜良和臧洪明显准备不足，两人先在外围的木栅栏，率着辎重兵进行防御，自然也是以弓弩射击为主，但很快就被鲜卑军突破进入。颜良和臧洪便退到第二道防线。 与粮仓正前方不同，西面是一块大的空地，是留给以后扩建用的，这在某种程度上有利鲜卑骑兵的冲击。 弥加率军冲杀进去，臧洪把拉货用的板车，横放起来，将骑兵拦住，然后又是一阵猛射。可惜，板车不够多，鲜卑骑兵绕了过去，冲上去对着辎重步一阵砍杀，很快就击溃了辎重兵。 臧洪看到形势不妙，辎重兵果然战力有限，他边战边退。颜良在后面整顿骑兵，看到辎重兵挡不住，便率着四千龙骧军冲了上去，与鲜卑军厮杀了起来。 第304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十)生死决战 鲜卑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弥加自是了解这一点，他不断激励将士冲杀。颜良是勇将，战场上悍勇无比，龙骧军也是精锐军队。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一时相持不下。 然而，虽受几轮弓弩，鲜卑骑兵仍是兵力占优。半个时辰之后，鲜卑军依靠兵力优势，占据了主动，并一点一点地往前压去。 臧洪退回来后，看到鲜卑军占据优势，心中大为愤怒，连忙组织退下来的两千辎重兵，骑上战马，重新回到战场，如此便暂时缓解了颜良的压力。战场之上，双方仍是处于均衡。 …… 在粮仓的正面，步度根将军队分成三路，分别杀到粮仓。田豫率五千龙骧军在中路抵挡步度根，阎柔和牵招率辎重兵分别抵挡鲜卑的另外两支军队。 三边大战，战场上喊杀震天，已杀得你死我活。杀了一个多时辰，粮仓外围已是到处都是尸体，木材、沙土的物料也都四处散落，骑兵受到阻碍。 双方都不约而同地下了战马，开始步战，这跟巷战差不多。相对而言，汉军更擅长在这种战场作战。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渐渐暗了下来，双方已杀得精疲力尽。步度根知道，此战自己必须获胜，否则自己完了。田豫也明白，此战自己必须坚持住，其他几军很快就会回来支援。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激战了两三个时辰，双方都是疲惫不堪。士兵开始坐着、躺着喘着粗气，却无力再攻击对方。 田豫连忙鸣金收兵，把军队撤回到粮仓里面。如此一来，这外围就让鲜卑军给攻占了。 然而外围本是存放材料的地方，已是满地尸体，到处是残肢断臂，血流成河。步度根看了一眼，也下令让士兵退了出去。不是他不想接着攻打，士兵太累了，谁都打不动了。 …… 西面，颜良如死神附身，挥舞着手中长枪，竟把鲜卑人杀得隐隐后退。弥加一阵急躁，拼命地叫着“杀呀！杀呀”，企图让士兵围攻颜良，他恨不得把颜良给剁了。 他心中明白，颜良就是汉军的精神领袖，只要颜良死了，汉军顷刻就崩溃。 或许是受到颜良的鼓舞，龙骧军个个变得英勇起来，连辎重兵也个个悍不畏死。臧洪也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大刀，冲上去与颜良并肩作战。 两名大将的勇猛，震慑到了鲜卑军，鲜卑军慢慢地处于不利的位置。弥加看到这种情况，心中大惧。此时，天色渐渐变暗，弥加便下令鸣金收兵。鲜卑士兵有序地退了出去。 颜良和臧洪看到鲜卑人撤退有序，不敢追赶，也停了手。 一天的大战，双方损失惨重，但谁也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人，伤了多少人。 鲜卑军退了出去后，步度根留下少数军队加强戒备，其他士兵休息。他仍担心汉军夜间袭营。其实，田豫已经将龙骧军和辎重兵一起投入战斗，早就没有多余的兵力去袭营。 汉军退回到粮仓里面，田豫让士兵吃饭休息，自己却不能休息，他与田丰、阎柔和牵招等人在仓库里面，利用现有的东西，再搭建防线。此时，颜良和臧洪也撤了回来。 田豫心知，鲜卑军明日可能会接着进攻。原因很简单，他只要坚持等龙吟、龙腾等军回来，即可解围。步度根也明白这点，自然要在汉军的援军来临之前攻下粮仓。 田豫了解了正面和西面的战事，推断出鲜卑兵力不下于三万大军。看来，这是鲜卑军的主力，他连忙派人向各军传递消息，请求支援。 鲜卑军虽攻正面和西面，但粮仓建于淖沦诺尔南岸，士兵可从北面出去，渡过河，离开粮仓。 次日上午，鲜卑人没有发动进攻，或许是昨日的战争太激烈了，耗费了大量的力气。 午后，步度根再次率军，从正面攻击粮仓。田豫早已率军严阵以待，龙骧军爬上粮仓的土墙，以弓弩攻击鲜卑军。攻到里面，这战马的作用越来越小，步度根也只好让士兵下马，以弓箭还射，再让士兵攻击大门，这和攻城没什么区别。 龙骧军的弓弩太厉害，竟射得鲜卑军不敢靠近。这时步度根想到弥加给他的盾牌，他连忙以盾牌挡住弓弩，步步前进，靠近粮仓的土墙外，鲜卑士兵试图爬上墙。 这土墙高度只有一丈左右，鲜卑人靠近一跳，抓住墙檐，就能往上爬。然而龙骧军早有准备，在城里面，士兵以木头垫脚站着，如此就不费劲。 待鲜卑士兵往上爬时，龙骧军士兵一刀横扫，便能把鲜卑士兵打下去。遗憾的是，墙体太矮，即便落地，鲜卑掉下去也不会受到多大的伤。 鲜卑军攻击了一个多时辰，愣是没办法攻进去。步度根心里烦躁了起来。 …… 西面，弥加也发动新一轮攻击。他再次率军来到空旷的外围，却发现汉军退到粮仓里面，借助土墙防守，这防御方式和正面的龙骧军一样，自是田豫与众将商量好的。不同的是，在土墙的前面有一排木女头横着放。 鲜卑军攻击之时，木女头后面的士兵可从射孔中射出弓弩，土墙上的士兵也可以射出弓弩，如此上下一齐攻击，威力可不小。 也难怪龙骧军会这么做，这外围到处都是没有收拾的尸体，尸体本身就是障碍。 弥加见识过这木女头的厉害，想着要绕过去，可问题是外围空间并不像草原上那么辽阔。一排木女头并排，两侧的空间小了。 弥加仔细想了一下，便发动攻击。地上的尸体多了，妨碍骑兵，鲜卑军只能下了战马，手持短刀冲过去。 臧洪指挥木女头的士兵射箭，颜良也指挥土墙上的士兵攻击。上下齐射，数千支箭射来，鲜卑士兵被射得不敢上前，只能一味地挨打。 片刻之后，弥加就挡不住了，下令先把兵收回来。他想了一下，便让士兵顶着汉军的弓弩把外围的栅栏给拆了，以便腾出空间来。 第305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十一)援军到达，大胜 折腾了一个时辰时间，鲜卑军终于绕过木女头，臧洪连忙将木女头后面的军队撤了回去。 不过，弥加只是得意了一会儿，土墙上的龙骧军仍以弓弩射杀，让鲜卑军没法接近土墙。 一整天的攻击，鲜卑军仍是没有进展。 …… 第三天，两边战场上，步度根和弥加发动最猛烈的进攻。 步度根为了压制龙骧军的弓弩，终于使用了弥加从汉军手中缴获的弓弩。鲜卑士兵千人弓弩齐射，一口气将手中的弩射完，果然成功压制了龙骧军。 田豫似乎没想到敌军也有弓弩，没有做好准备。鲜卑人以弓弩压制龙骧军之后，迅速爬上土墙，进入粮仓中。这是鲜卑军三天以来首次攻入到粮仓里面。 田豫没办法，只好收紧兵力，步步后退。牵招率少量兵马迎了上去，希望击溃鲜卑军，夺回土墙。 步度根看到攻占了土墙，心里可兴奋了。 “冲呀！马上就能击破汉军！”在他的激励下，鲜卑军似乎迸发了无穷的力量。鲜卑士兵个个像被打了鸡血一样，气势高昂。一些鲜卑士兵翻过土墙后，从里面打开了大门，士兵蜂拥而入。汉军气衰，挡不住鲜卑军的攻击，步步后退。 此时，田豫、田丰和阎柔等不禁有些心灰意冷，这粮仓已是最后的防线，一旦被鲜卑人攻入，双方也只能短兵相接。汉军如今只有两三千龙骧军精锐，辎重兵缺乏训练，更是难以阻挡鲜卑军的冲杀。 眼看整个粮仓即将被攻破，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冲杀声，其声大如雷。已经在粮仓里面的田豫和步度根同时一愣。 田豫欣喜了起来，肯定是援军到了，他高声大喊：“将士们坚持住！我们的援军到了！”其实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喊出来也没几个人能听到，但士兵耳朵也不聋，自然也听到外面的喊杀声都是汉语，很快也明白是自己的援军到了。 步度根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已是大惊失色。他本来是留了四五千士兵在外面戒备的，但随着战事越来越紧急，他慢慢地把军队投入到攻夺粮仓中，外面只有一千名士兵。 况且，他与汉人交战几次了，也听到外面的人喊杀用的是汉语。 外面来的军队正是龙腾军。原来龙腾和龙啸两军沿着淖沦诺尔下游一路横扫各鲜卑部落，到五百里后便返回。后来，考虑到缴获的物资太多，行军太慢。张合和张辽合计了一下，由龙啸军在后面运送物资，龙腾军前行赶路，以避免出现紧急状况，同时要进军往上游，协助刘鑫去攻打步度根的部落。 行军了三天时间，走了将近四百里路，第四天时，便碰到了田豫派来求援的人。张合得知步度根正在攻打在建的粮仓，心中大急，便率着龙腾军急速行军一天时间，便赶了回来。 龙腾军赶回来时正是危急时刻，张合没有给士兵休息的时间，便下令进攻，从外面攻打鲜卑军。 有了八千龙腾军的加入，战场形势瞬间逆转，龙腾军仅用了一刻钟时间，就击溃了外面的鲜卑军，杀向粮仓里面。里面的龙骧军和辎重兵也开始士气大涨。 步度根心中大骇，知道此战自己已是无法获胜，便率着残余兵力往东而去。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粮仓正面的战场慢慢平息，鲜卑士兵除了逃跑的，已被消灭殆尽，龙腾和龙骧两军也顺利会合。 此时，田豫、田丰等人才松了口气，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个个都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张合和荀攸走了过去。 “田将军……” “张将军……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大军今日将全军覆没，对了，西面……颜、臧两位将军仍在厮杀，还烦请张将军去求援。” 张合听了，二话不说，上马率军而去。一刻钟之后，西面的喊杀声渐渐消失了，看来鲜卑军已经被击败。张合又回来了，田豫赶忙问情况，才知道是龙啸军的援军也正好到达，解决了鲜卑军。 龙腾军司马王晨接管了战后处理工作，外围的尸体都已经三天了，再不收拾，保不定会出现瘟疫。 两天之后，粮仓才会被清理干净，此战之后，龙骧军只战力只剩下了三千多人，辎重兵还有四千。也就是说，在短短的三天内，龙骧军伤亡五千多人，辎重兵伤亡八千多人。现场能找到的鲜卑士兵尸体竟达一万九千多具。 在仅仅三天大战的时间里，双方竟有这么大的伤亡，这绝对是刘鑫攻鲜卑以来，最激烈的一战。 严纲只在粮仓待了一天时间，便决定向上游进发，支援刘鑫攻打步度根的部落。张合也将龙腾军一分为二，调出三千军，自己率军与严纲一起，向上游而去。其余军队则留下来，防范鲜卑去而复返。 …… 刘鑫率龙耀、龙啸两军兵力一万人，向上游进发，一天之后，大军便来到了谣言中步度根军队大概所在的位置，果然没发现鲜卑军队。如此便证实了之前的听闻确实是谣言。 刘鑫开始加快进军，距离步度根的部落越来越近，此时路上仍有一些没来得及搬迁的部落，也被刘鑫一一平定。 又过了四天时间，刘鑫率军来到了步度根的部落，竟发现步度根的部落中，有些人也在往外逃。 他不再犹豫，即刻下令进攻。步度根和弥加不在，整个部落仅有五千兵力。龙啸、龙耀两军直接杀入步度根的部落，与鲜卑军正面激战。两军兵力优势明显，又有兵器之利，激战半个时辰，便将鲜卑军击破。 接着，龙啸、龙耀两军从两侧将整个部落包抄，形成包围圈，不让部落的人逃出。随后，两军开始往里挤压，对部落的人进行清剿。 又过了半个时辰，两军完成了清剿，部落中的青壮基本上被消灭殆尽。 …… 第306章 破鲜卑步度根之战(十二)最后的战斗，平定鲜卑 话说鲜卑攻汉军粮仓失败之后，步度根和弥加率残军会合了。此时，两人已是极度狼狈。看着身后不足一万的残破大军，两人怆然泪下。 “大汗，我们处心积虑，却仍无法击破汉军，以后该怎么办？” 步度根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先回部落再说吧！” 在赶回部落的路上，随处可见四处逃散的鲜卑人，两人找了些鲜卑牧民问了一下，才知道汉军一路而上，攻破了很多部落。两人着急了起来，便加快行军。在距离部落还有六十多里时，两人派往部落的斥候回报，部落已经被汉军攻破。 消息传来，鲜卑军中大乱，一些士兵开始逃窜。部落没了，军中携带的粮草也即将用尽。败亡在即，步度根和弥加伤心落泪。 “大汗，我……我部落至此地步，我等该怎么办？” 步度根脸色黯然，部落被袭，他的家人也不知去向，也是无路可逃。 “我们不如去西面，投靠蒲头？”弥加又建议道。 蒲头是西部鲜卑的首领之一，其栖息地在河套地区，距离淖沦诺尔河区域约千里左右。 步度根也是没有主意，只是点了点头。他检查一下战马和物资，算了一下路程。然而，两人又率着逃散之后仅剩下的四千多人往西而去。 行军一天后，鲜卑士兵们个个已是人疲马乏。突然，前方起了灰尘，马蹄声由远而近。 步度根和弥加大惊失色，如果汉军，他们就完了。他们看着还有四千军，但已经没有战斗力。 来者正是严纲率领的龙啸军和张合率领的龙腾军。两人率军沿河而上，哪会料到会碰到上鲜卑军。既然碰上了，岂有不战的道理？ 严纲和张合便下令一阵冲杀，一刻钟之后，战斗便结束，鲜卑军除了个别的逃走之后，已是全军覆没。步度根和弥加也分别被严纲和张合杀死。 严纲和张合继续率军沿河而上，路上便碰到了刘鑫的军队。得知粮仓守住，步度根被杀死，刘鑫心中大定。 如此，步度根算是败亡了，东部鲜卑三大首领也都被刘鑫消灭。 大军回到粮仓时，正巧龙吟军也赶了回来。刘鑫查看了战后的情况，安抚了一下田豫。 此次北攻鲜卑之战，历经近半年时间，已经取得了最后的胜利。大军先后消灭素利、轲比能和步度根三部至少十二万鲜卑军队，再加上鲜卑各中小部落，共消灭鲜卑军队超过十五万。西部鲜卑偌大的地盘，已经不存在任何鲜卑军队。 然而，刘鑫的大军也损失不小。他总共出动五军主力共六万七千军队，外加辎重兵三万多，总兵力近十万。 战后，剩下的兵力如下：龙啸军六千多，龙耀军五千多，龙腾军八千多，龙吟军八千多，龙骧军三千多，辎重兵两万五千多，辎重大多留在了管子城。 总兵力只剩下五万五千兵力，主力军出动六万七千，如今才剩下三万多人，折损超过一半。尤其是龙骧军，两万主力和五千辅兵，最后竟只剩下三千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典韦率领的两千人，最后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当然，军中还有一万多的伤兵，有些以后还能回到军中。 刘鑫的损失并不仅仅只是兵力的损失，还有战马及各类物资。为了打赢这一仗，他调动的物资数不胜数，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 另外，士兵伤亡而产生的抚恤费用也达到一个惊人的金额。他甚至已经怀疑，自己的财政已是入不敷出，无力支付他所承诺的抚恤。 当然，他也缴获了大量战马、牛羊等，有些人可以拉回幽、冀两州，用来换钱。然而，缴获所得恐怕仍远远不及损失。 对于刘鑫而言，损失是值得的，因为大汉北方的隐患已经消除。虽然汉人不一定能占稳这草原之地，但草原上要诞生新的霸主，至少还得上百年。 刘鑫向右北平方向传了命令：一、全军休战一年时间，要休养生息；二、在幽、冀两州发布征兵令，至少征兵四万以上，以弥补各军的损失。三、幽、冀两州要全力支持在北方草原筑城。 在草原上筑城的困难非常大，但刘鑫下了死令。他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手下人会逐个解决困难，筑成城池。 经过商讨，他打算在饶乐水、芦河、淖沦诺尔河各建一城，分别命名为饶乐城、芦城和定北城。饶乐城和芦城均以汉人对这两条河的称呼为名。淖沦诺尔河并没有汉名，这里是北征鲜卑的最后终点，便取定北城之名。 刘鑫将北方草原划为单独一州，称为定北州，以定北城为治所，太守为田豫。他再把管子城以北地区从幽州划出来，划入定北州。 太守田豫未来的任务是，重建龙骧军，修筑饶乐、芦、定城三城，改善三城到幽州各重要的道路情况，计划在未来五年内从幽、冀两州向定北州迁移百姓二十万人。 刘鑫在北方草原留下两个月时间，主持相关事宜。随后他准备将龙吟、龙啸两军留在草原一年时间，协助田豫，稳定草原局势，直到龙骧军重建完成，并有实力拱卫定北州的安全。 他自己将率龙腾、龙耀及曹军三百人回右北平。在临回右北平之前，他单独与田豫交谈。 “国让，当初我决定攻打鲜卑时，可谓是力排众议，组建龙骧军，就是为了让龙骧军驻守北方草原，巩固一方。你的任务很艰巨。” “在军中，你指挥军队的水平不如子龙、文远等人，但你拥有很强的政务处理能力，这是他们比不上的，你可谓是文武双全。” 田豫如今自然也明白刘鑫任命他为龙骧军统帅的用意。 “将军，请放心，我不敢懈怠！” “治理草原，是我大汉首次这么做，一旦成功了，我大汉便能久据草原之地，你亦必能留名青史。” 第307章 治理定北州之策 田豫点了点头，也明白自己责任重大。 “那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将军，我曾在驻守上谷郡，与乌7丸人打交道，如今乌丸已经不存在了，原来的乌丸人亦不会再当自己是乌丸人，而是当自己是汉人。草原辽阔，非上谷一地可比，但我相信，我在上谷镇守几年，亦有一些心得。” “我军杀害的鲜卑人太多了，草原上的还剩下鲜卑人不宜再留在草原，需将他们迁移到幽、冀两州去。对于草原上其他异族，我们可以拉拢他们，向他们传授我汉人的文化，打着与我们汉人是一家的旗号，给予他们好处，如此他们便心向我们。对于忤逆我们的人，我们一定要清剿。” “如此一来，定北州就需要大量的文官，来处理我汉人与其他异族的关系，传播我汉人文化。另外，我们还得在三城修建书院……” 田豫滔滔不绝，花了半个时辰，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同时表达了他的困难。 刘鑫通过田豫的话，明白他的思路，心中也是高兴。果然，田豫多年在右北平处理政务，又在上谷驻守几年，处理北方草原事宜可谓是得心应手。 对于田豫提到的困难，刘鑫早有准备：“国让，治理北方草原乃重中之重，我以幽、冀州两州的人力和财力为后盾，大力支持你。你有什么要求的，我都会酌情考虑，尽量满足。” “还有，我军攻破东部鲜卑，北部草原富饶之地可能会引起其他一些部落的窥视，例如西部鲜卑的蒲头、泄归泥等首领，还有匈奴的呼厨泉、去卑等人，他们可能会跑来占据草原，你要谨慎对待。” “若他们来犯，必须予以回击，但不能主动侵犯他们，须知你的任务是经营草原之地，并非攻略土地，待我军战力恢复之时，我自然会处理西部鲜卑和匈奴。” 田豫认真地听了刘备的话，点了点头。结束谈话的几天后，刘鑫率龙腾、龙耀及曹军出发，先回管子城。到了管子城之后，他让人收回了给曹军的兵器，把曹军原来的兵器归还回去。 在管子城待了三天时间，处理完相关事宜。十几天后，他便率军回到右北平土垠城。 当他回到土垠城时，他惊呆了。土垠城北门门口，无数百姓正在站于道路的两边，夹道欢迎他们归来。一眼看过去，百姓人山人海，队伍都看不到头。百姓齐声高喊着“征北将军，凯旋归来”，还不断地向刘鑫挥手。 刘鑫多年征战，还从未有过百姓夹道欢迎的待遇，莫非是国渊等人组织的？管他谁组织的，这感觉总是不错的。他便让诸军从统帅和士兵个个都要昂首挺胸，接受百姓的赞誉，这种感觉可真好。 进入城中之后，他又让张合和许褚安排军中之事。同时，他解除了对曹军的禁令，允许他们在城内自由行动。原本，他希望把三百曹军安置在一起，不允许他们随意外出，谨防他们窃取机密。 后来一想，虽然曹操会成为与他敌对的势力，但这些随他征战草原的曹军士兵，也就是典韦和剩下的三百多士兵，亦是大汉的英雄，理应得到尊重。 刘鑫匆匆回到家里，进门正好看到蔡琰抱着刘佑玩耍，他小跑过去，一把把母子俩都抱在怀里。 在外征战时，他一般都不会想家里，因为他必须为全军负责，脑子里想的只有怎么打赢这场仗。但仗打完之后，他就开始抑制不住思念家中的妻儿，总想着赶紧回土垠城。可是，草原刚定，事务众多，他又不得不在草原上多滞留两三个月才能回来。这几天时间，他都待在家里待了，专门陪着妻子和儿子。 …… 几天后，他先去见了郭嘉，解决一下郭嘉和曹军的去留问题。 来到软禁郭嘉的地方时，居然发现郭嘉悠哉地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书。 “郭奉孝，看来你这日子过得不错，被软禁也这么悠闲！” 郭嘉这才注意到刘鑫来了，连忙起身，向刘鑫施礼：“原来是将军回来，真是贺喜将军，西部鲜卑被消灭，将军功比卫霍，当名留青史。”如今，郭嘉还是挺佩服刘鑫的。 草原问题困扰朝廷数百年，鲜卑强大，朝廷无可奈何，才收留乌丸，将乌丸南迁，就是想以乌丸之力来对付鲜卑。可如今，乌丸和鲜卑皆被刘鑫所平，这是何等功绩？ 刘鑫得意了：“哈哈哈哈，奉孝你过奖了，只要是我出马，哪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郭嘉看到刘鑫一点都不谦虚，心里也是无语。正常人被别人夸奖，都是要谦虚一番，哪有像刘鑫这样自吹自擂的。 “看来休若时常来看你？荼这么稀罕之物，他竟拿来给你喝，还是用我教他的方法泡的！” 郭嘉最喜欢喝茶了，竟不知道这喝茶乃刘鑫所创，一时惊愕。 “将军，你有所不知了，这荼确实是休若带过来的，但听说土垠城的商人从益州带回来很多，可没你说得那么稀罕。” “哦！是吗？”刘鑫征战在外，哪知道这事？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郭嘉才问起正事来：“将军今天前来，肯定是来告诉我答案的吧？不知将军会如何处置我？” “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置你呢？” “将军说过了，在右北平，我说了也不算，就算将军同意我的说法，将军仍能按自己的心意办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说呢？我任凭将军处置便是。” 刘鑫心里暗笑，看来郭嘉仍是在意之前的事情。 “我打算放你走，不过，你的差事砸了，我可不负责任，你自己跟曹操交代。” “什么？”郭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军莫是拿我杂耍来的？将军此前信誓旦旦，要将我终身囚禁于此，如今却说要放了我？我可不敢相信。若是将军说，要拿我向曹将军索取好处，我搞不好还会相信。” 第308章 放回郭嘉 “哈哈哈哈！郭奉孝，我乃堂堂征北将军，难道会欺骗于你吗？我既然说出要放你，自然就会放！” 郭嘉仍是不信，刘鑫上次就耍过他一次了。 “不过，你可不要感谢我！”刘鑫接着说：“你要感谢典韦。” “对了，典将军现在怎么样了？”郭嘉早就想问典韦的情况，只是不愿意主动开口问。此时见刘鑫谈及典韦，他才顺口一问。 “两千大军，伤亡惨重，只剩下三百多人，放心，典伟还活着。” 郭嘉听了很是伤感，此时他早已忘记了他本来的任务。在被软禁的这段时间里，他曾几次想办法想逃出去。 只是看守极严，若他自己想逃，恐怕无能为力。如果他提出，借助荀衍的身份来逃走，荀衍很可能会帮他，但他又不忍心毁了荀衍的前程。 于是，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以看书打发时光，转瞬之间就过一年多。 “莫非将军真的想放我回去？是典将军请求的？” “典韦确实曾请求我放你回去，他甚至愿意自己留下来，替换你回去。我把他给拒绝了！” “哦！为什么？” “这还需要问吗？幽州之地如此富庶，物产丰富，各种新奇的东西数不胜数，这些都是我近十年征战得来的，他留在我这里，那是享受生活，回到曹操那里就叫活受罪。我岂能让他得逞？” 刘鑫又在胡说了，郭嘉忍不住嗤之以鼻：“哼！” “怎么？奉孝你不信？就说你看的这书，才几十钱一本，也就我幽州有，你回兖州去，一本书一千甚至几千钱，你有钱看吗？就把你俸禄全拿出来，也买不了几本书。” 郭嘉又是无语，刘鑫这话可不假，他待在这里的一年多时间里，在屋里没事干，只以看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得地看了不少书，有的书他还阅读了好几遍，自觉受益颇多。 荀衍又是教育界的大佬，自然有办法弄到很多书籍，再加上如此右北平的书籍便宜了许多，荀衍就算花点钱财买书给郭嘉打发时间，也花不了多少钱。如若回去兖州，郭嘉还真是没书看了。 一方面，兖州没有这么精致的书，他都看习惯了，再回去看以前的竹简，就没什么意思了。 另一方面，确实如刘鑫所说，兖州市面上卖的这些书都是从右北平送过去的，就算有卖的，起码一千钱一本，以他的俸禄也买不了几本，都没钱看书。 “既然你拒绝了典将军的请求，又为何要放了我？” “典韦随我出征，在战场上英勇杀敌，是我幽州的英雄，亦是我大汉的英雄。我素来敬仰，你既是与他同来，我不便为难你，留你也不用，就干脆放你回去。反正你也就这点本事，放你回去你也兴不起什么大浪。” 郭嘉又是一阵无语，刘备又在借机贬低他。不过，他也意识到，刘鑫并非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想放了他。 他站了起来，向刘鑫施了个礼：“多谢将军放我回去！也多谢将军一年的厚待，虽没有自由，但能享受美荼，能读到这么多书，亦是人生乐事。” “你谢什么？书是休若给你的，又非我给你的，你要谢就谢休若便是。对了，你做好准备，三天后就回去吧！” 说完，刘鑫站了起来，走了出去。回到衙署后，发现手下荀攸和国渊正在商量着什么。 “公达，子尼，你们俩在说什么呢？” “将军你来了。”国渊接着说：“今日收到南方传来的一个消息，想来跟将军说一下，来这里时正巧碰到公达先生，就聊了起来。” 刘鑫感到有些奇怪：“哦！什么事？” “在长安，李傕、郭汜等人内讧，陛下在河东白波军诸将的护送下来到雒阳，然而雒阳当年已经被董卓毁了，陛下无处安身。据闻，曹操于上月初出兵雒阳，想将陛下迎回兖州。” “此消息重大，前线邺城太史将军收到这个消息后，便派人快马传回。” 国渊把太史慈传回的消息递给刘鑫，刘鑫接着仔细看了一下，便给了个指示：“让陈孔璋起草个命令，告之太史子义，此事不用去管，继续打探消息即可。” 国渊点了点头。 刘鑫把两人迎入自己独立的办公室，让他们坐下来，想聊一会儿。他还亲自泡茶，荀攸想接手帮忙，却被刘鑫所阻：“公达，你去辽东数年，右北平变化极大，你泡茶的水平哪能和我相比？”刘鑫却忘了，荀攸在征鲜卑前曾在土垠城待了数月。 荀攸并不过多解释：“将军说的是，我的手艺还是三叔教的，三叔的手艺是将军教的。” “对了，公达，我已经决定放郭奉孝回去，我知你与他曾是旧友，以前不便去看他，三天后他将回兖州，你去送一下吧！” “的，将军！只是，将军何以放了他？奉孝才华卓绝，非一般人，放他回去，恐日后与我军为敌。” “曹操派兵过来，虽另有目的，但典韦征战沙场，亦是英勇，攻鲜卑一战，他出力不小。若是只有郭奉孝一人，我就不放了，典韦等将士，都是英雄，我觉得我们理应尊重他们。这次，我亦是看在典韦的面子上，就放了郭奉孝了吧！” 对于这个回答，荀攸心里并不满意，他觉得刘鑫这么做无异于养虎为患。只是，他了解刘鑫的为人，或许就是因为刘鑫有这样的想法，才会赢得众人的支持，包括他自己在内。 “即便我军与曹操为敌，双方大战，其结果也不是郭奉孝一人能够左右的。所以，我不认为把郭奉孝放回去，会给我军带来什么威胁。” 荀攸听了，想想也对，战争胜负取决于多个因素，岂是一个人能决定的？如此一想，他心中释然。 “对了，公达，子尼，我有一想法。” “主公请说？” “回军入城之时，百姓夹道欢迎，我颇受感动。子尼，这不是你安排的吧？” 第309章 英雄纪念馆 “将军误会了，我只是在城里告将军回城的消息，城内百姓自发去门口迎入将军入城，可见，将军为国为民，深受百姓爱戴。” 刘鑫摇了摇头：“百姓并非只爱戴我一人，而是我数万出征北方草原的将士。本朝明帝之时，筑云台阁，绘云台二十八将画像置于阁中，以奖励这些为大汉立下功勋的诸将。” “莫非将军想效仿明帝？” “哈哈哈哈！非也，我不过是区区一征北将军，何德何能去筑什么阁？” 荀攸和国渊才想起刘鑫好几年没升官了，陛下被别人控制，不能奖赏功臣，这样的皇帝要之何用？ “我欲在土垠城建一石碑，以此记念这些为我征战而阵亡的士兵，让后人记住他们的功勋。如此士兵们便知道为何而战，他们的家人亦会以他们为荣。我不希望士兵们死了，就跟白死一样。” “将军，我从未听过有为士兵建碑纪念的？” “我们大军能征战天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皆赖士兵的英勇。以前没有，那就从我们开始！” 荀攸也习惯了刘鑫的奇思怪想，他只是想了一下这事有没有坏处。如果没有好处，那就没问题。 “将军，如果这么做，百姓毫无疑问会支持将军，恐怕会引起一些大族的不满。” “大族？幽州还有什么大族比我还大的？”荀攸一听，便知道刘鑫恐怕是执意要做的。这事无疑会让百姓更加效忠刘鑫，形成一股强大的来自于百姓的力量。对于大族而言，他们便会失去控制百姓的能力。然而正如刘鑫所言，在幽州早已没有大族。 “好在我们的大军士兵都是有军饷的，虽然这军饷不高，早在多年前，每个士兵都要登记姓名，所以这些阵亡的士兵，我们要一一登记下来，刻在石碑上，让他们的家人看到。如此一来，他们的家人也会得到安慰。” 听到要把名字刻在石碑上，荀攸脑袋就大了，那可是有几万个人。 “公达，你可别以为人多了，就刻不下。我早有准备，我们在土垠城内找块地，就建成一馆，名为百姓英雄纪念馆，这些战死的人，他们就是英雄。” “在这英雄纪念馆中，有一石碑，称为英雄纪念碑，供百姓祭奠所用。再建一主馆，馆中将陈列一些书籍，用以记录这些战事。另外还建有副馆，副馆专门将战死士兵的名字、家乡等信息，刻于碑上或墙上，以供百姓观瞻。有些人士兵作战英勇，我们还要把他们的事迹记录下来，在百姓中传播，以起到激励的作用。” 荀攸和国渊听到刘鑫的想法，已是目瞪口呆，这想法未免太天马行空了。当然，他们也没有反对。 “子尼，你找个人专门负责此事，公达就找人登记一下各军阵亡的士兵，准备建这英雄纪念馆时所用。还有，曹军战死的一千六百多人，也要找典韦登记一下。” 荀攸和国渊虽然不是很理解，仍是点头同意。事实上，这事又不需要两人亲自动手，而是交由下人处理。 “公达，曹操就迎回天子一事，你怎么看？” “陛下虽在河东白波军的支持下回了雒阳，但雒阳残破，已是不可能重建。曹操既然去了雒阳，白波军自然不是其敌手，陛下必落入曹操之手。我仔细想了一下，恐怕曹操有会将陛下迎到豫州颍川。” “什么？”刘鑫略微吃惊：“你的理由是什么？”他倒不是听到颍川之名而吃惊，而是吃惊荀攸居然猜对了，许县正是在颍川境内。按照正常思维，曹操的大本营是兖州，理应把陛下迎去兖州更为合适。 “曹操今据兖、豫、司棣等地，司棣情况复杂，兖州交战频繁，又靠着徐州，吕布、刘备未平，这两人又是曹操宿敌，曹操不得不谨慎。如若把陛下带到兖州，恐会引起刘备、吕布的窥视，反而不美。” “曹操今年曾对豫州动兵，清剿黄巾乱党，颇有成效。豫州相对稳定。颍川大族林立，郡中有多人在曹操帐下任职。”荀攸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是颍川大族之人，又因五叔荀彧的关系，族中之人也必会支持曹操。 “曹操得到颍川各大族的支持，便能掌控颍川局势，就算陛下身边诸臣不服，亦是无能为力。且豫州之地，相对富饶，有大族支持，曹操可获得足够的钱粮，以支持他在颍川择地建城，以为都城。” “颍川与荆州接壤，但刘表此人过于谨慎，恐怕亦不敢轻易举兵攻豫州。如此，颍川无忧。对于曹操而言，颍川亦是最合适的地方。” 听荀攸这么分析，刘鑫还觉得挺有理的，他又问：“那你觉得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当如何应对？” 荀攸微微一愣，他认为刘鑫已经定下应对之策了，那就是不闻不问。他也觉得攻鲜卑后，大军急需休养，不宜有动作。只是刘鑫问了，他就得回答。 “我大军疲惫，冀州守兵又有守土之责，恐怕不能轻动，我军也只能坐看曹操得逞，曹操若真迎陛下到了豫州，将军不妨派人到豫州拜见陛下，一则陛下脱离西凉人的虎口，将军总得表示一番。二则要提醒陛下，该给将军升官升爵！” “哈哈哈哈，公达之言正合我意。”刘鑫笑了起来。荀攸此刻也明白刘鑫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想了一下，便抱拳施礼：“将军，此事我愿意跑一趟，面见陛下，为将军求得官位和爵位！” 刘鑫摇了摇头：“公达以为朝廷当封我为何官何爵？” “我以为朝廷应封将军为大将军，只是咱们可不能开口求。”荀攸也是没有顾忌便说了出来。 刘鑫高兴地笑了：“大将军？高了，朝廷能封个官就不错了，不过，公达，恐怕我不能派你去。一则你已是名扬天下，若轻易离开我们的地盘，恐为他人所乘。二则，我还有一件大事，要你去做。” 第310章 送郭嘉 前个理由，荀攸并不认可，颍川是他家，就算是曹操有歹意，也得掂量一二。后面这个理由倒是引起荀攸的注意。 “不知是何事？” 刘鑫从桌子上拿过来一张舆图，递给荀攸：“你久在辽东、玄莬之地，当知两郡的情况，我收到田子泰的消息，玄莬郡道路似乎修得差不多了，刘和也前后迁移十几万百姓到玄莬郡。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将军是想攻三韩之地？” “正是！” 这时，国渊看到刘鑫和荀攸谈到军事，他觉得自己在着不便，便起身告辞。刘鑫虽不介意国渊听到，但国渊留着确实也没什么用，便同意他先离开。 “田子泰还掌握着龙腾军一万步兵和玄莬郡郡兵六千，不过，我这次不打算让龙腾军参与攻略三韩。” “这？那将军打算让哪支军队去攻？”这也让荀攸疑惑，如今各军都在休养，也只有龙腾军和玄莬郡郡兵距离三韩之地比较近。 “龙傲军！” “龙傲军？”荀攸果然愣住了。 “龙傲军从组建到现在已有两年了，义公也是积极训练，如今该是宝刀出鞘的时候了。我打算让龙傲军在辽东集合，直接穿海而过，攻打三韩。” “若只是龙傲军出击，风险有些大了，龙傲军从未出战过。”荀攸提醒了一下。 “嗯，公达说得没错，你做好准备，几天后我们先去考察一下龙傲军的训练情况，看义公那边有没有意见。” 虽然荀攸有些疑虑，但刘鑫却踌躇满志，对龙傲军充满信心。 三天之后，郭嘉和典韦带着三百士兵即将回去，刘鑫和荀攸前来送行。刘鑫主动退让几步，让荀攸与郭嘉说话。 “奉孝，你我当年一别，至今已有九年了，真是岁月如梭。”荀攸一阵感慨，他大郭嘉十几岁，却与郭嘉为友，交情颇为深厚。 后来，他离开颍川，去了洛阳，到现在从未回过颍川之地。 “你虽在土垠城，但你是曹操的人，是我的敌人，我不方便去见你。当年结交，来日恐怕得在战场上相见了。” “公达，你乃征北将军手下重臣，我心中明白，今日能回去，你当替我谢谢征北将军。至于以后之事，以后再说吧！” 荀攸听出郭嘉心情不怎么好，就改变话题，聊了些旧事，两人聊了约一刻钟时间。 聊完之后，荀攸就退了下来，刘鑫就走了过去。郭嘉刚想说什么，岂料刘鑫直接从他身边走过，直到典韦身边。郭嘉一愣，本来准备施礼的双手就这么抱着拳，尴尬得很。 刘鑫走到典韦前面，抱拳施礼：“典将军，北上草原，你率军杀敌，我能扫平草原，你功劳不小，前几日，我让人到你军中询问战死士兵的名单，其实并无恶意。” “我会在右北平建一英雄纪念馆，需将战死者的姓名刻于石碑之上，以供后人仰之，他们都是我们心目中的英雄。” 典韦听了，虽不是很明白刘鑫之意，但也知道是好事，便连忙回礼：“当时不知，还望将军见谅，好在误会已解除，将军能如此对待士卒，战死的士卒若泉下有知，亦会感激将军。” “那典将军珍重了！” 刘鑫和典韦告完别之后，才转过来向着郭嘉。 “奉孝，刚才我并非无视，只有你与典将军的身份不一样，我攻鲜卑之时，典将军率军杀敌，乃我右北平人人敬仰的英雄。你来右北平，只是吃吃喝喝，看书喝荼，找发时间，对我幽州毫无贡献，反倒是浪费了不少粮食。” “所以，我自然要先向英雄道别，以示尊重，才轮到奉孝。” 郭嘉眼里都差点冒火了，他愣是忍了下来：“我理解将军之所为，还请将军不要在意。” “好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奉孝，预祝你一路顺风。” 郭嘉看着刘鑫迫不及待的样子，心里有些恼火，他也只能控制自己：“好吧！那我就告辞了，将军还请保重。” 郭嘉和典韦两人转身率军离去。刘鑫和荀攸目送郭嘉等人远去之后，也往回走。 路上，郭嘉很是好奇，便向典韦问起军中之事。典韦就把自己率军驻扎管子城，而后又随军出征的情况大致地讲了一遍。郭嘉陷入了沉思之中。 典韦有点担心起来：“郭司马，这仗是打了，可曹将军安排的事情，我们并没有完成，该如何去回复曹将军呢？” “唉！你既然使用了弓弩，为何不拿回来。” “郭司马有所不知，他们很精明，一到管子城，就把给我们的兵器，给缴械了，然后把我们带过去的兵器还给我们。我没办法拿到手。” “那弓弩的形状、样式你还知道吗？” “记着呢！” “那就好，回去之后再告诉曹将军。” “嗯，那郭司马有没有什么收获？” “没有，我一到土垠城，便被刘鑫给软禁了，一直到今天回去时才能出来，几乎是一无所获。” “对了！”典所想起一件事来：“他们的战马的马蹬、马鞍和马马掌跟我们的战马不一样。而且上了他们的战马后，感觉特别好骑，可省劲多了。” 典韦的话引起了郭嘉的警惕：“哦？战马的马蹬、马鞍、马掌？那刘鑫没在你面前有所隐瞒吗？” “没有，我和他们的军队都是一起的，都看得见，也是骑着他们的战马去的，只是回到管子城时，他们把兵器和战马都收回去了。” 郭嘉听了，眉头一皱，刘鑫明白典韦是来干什么的，竟没有隐瞒，还让典韦使用兵器和战马，还真是有些奇怪。想了一会儿，他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便放弃了。 郭嘉随后下令尽快行军，他想早点回去兖州。 第311章 卖疯了的《白蛇传》 刘鑫很快就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先去作坊查看左伯的活字印刷术。他早就猜到左伯已经在逐步推广使用活字印刷术了，土垠城出版的书籍越来越多，就表明这点。 随后，刘鑫又去大汉书局的书铺查看书籍售卖情况。差不多一年前，书铺的书籍都是供不应求，书铺无书可卖，如今书铺至少还会摆了些书，里面有些文人进进出出，已成为一家真正意义上的书铺。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印刷术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他仔细看着各类书籍，突然发现一本书的书名居然是《白蛇传》，这不是他给蔡琰讲的故事吗？莫非蔡琰拿来出书了？他赶紧拿来一看，果然是蔡琰出的，封面上写着“蔡琰 编”。 “这《白蛇传》可感人了，是咱们书铺卖得最多的书。”一个店铺里的人过来说。 “怎么？买得人很多？” “多，这书刚出来时还没什么，后来看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书铺光这书就卖了一千多本。” 刘鑫一听乐了，这下蔡琰要成作家了，话说蔡琰本来就是历史上有名的文学家。他又问：“就只有这本吗？有没有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之类的？” “梁山伯与祝英台？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看来蔡琰只是出版了这本，他就花钱买了一本，带了回去。 他突然想了起来，恰好甄俨也正好在右北平，他赶紧派人把甄俨找来。他交给甄俨很多任务，自然也急着想知道结果。 甄俨并非一个人过来，还带着一个年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甄俨见到刘鑫，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只是，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 “甄俨，你这样子怎么看起来有些憔悴？是病了吗？” “将军，从半年前开始，我的身体就一直不适，在家休养，家中事务都交由家弟打理，今日蒙将军所召，便把家弟一起带过来，还望将军见谅。” “将军，此乃家弟甄尧。”那年轻人赶忙上前向刘鑫见礼。 “怎么？你的病医者没看过吗？”刘鑫也要关心一下自己的下属。 “寻过几名医者，但一直不见好转。” 唉！刘鑫也感到苦恼，以前他就想过要找名医坐镇右北平，传播医术，但这个时代的名医都不在他的地盘，想去找可不容易。 他想了一下，才说：“我久闻世间医者，以华佗和张机医术最为精湛，可惜他们不在幽、冀二州，应该在豫州或荆州南阳之地。你在各州人脉极广，可派人查访此二人，如找到他们，可把他们延请到我右北平来。” “华佗和张机？将军如何得知……”甄俨随口一问，但又隐隐觉得自己不该质疑。 “你寻找两人便是，只要找到，可以许诺任何好处，把他们请到我右北平来。” 甄俨一愣，刘鑫说的可是任何好处，可见刘鑫对这两名医者的看重。他想了一下，决心派人去找一下，这不仅是刘鑫的吩咐，也是为了自己。 “将军放心，我必会找到此二人，咳……咳嗽……” “甄俨，你身体不适，我交代之事，你弟弟都知道的话，让他汇报于我，你就先回去休息吧！” 刘鑫发话了，甄俨自然照做，况且他带弟弟过来不这正是这个目的吗？他便起身告辞，把后面的事情托付给弟弟。 “卖书之事怎么样了？” 甄尧初次见刘鑫，似乎感到有些紧张，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让自己缓过劲来，才慢慢汇报：“将军，书籍售卖之事很是顺利，第一批书籍上万本，分别售卖到兖州、徐州、青州和荆州等地，兖州一般六七百钱一本，算是便宜的了，青州和徐州都卖八九百钱一本。荆州一本也卖一千钱以上。” 如果在右北平，这书的价格只有一成左右。 “商队运过去的书籍各种内容的都有，包括诗词歌赋、音律、古着作等，一些大族把这书当藏品了，不管内容，反正是书就买下收藏。所以第一批过去很快就卖完了。” “四个月前又拉过去第二批，也是一万本，售价降了两成，可能是因为多了。第三批正在筹集中，而且在内容方面要丰富些，多些其他内容的书籍，如此价格才不会一跌再跌。” “嗯！”刘鑫只是象征地问一下书籍售卖情况，但并没有过于关心，而是接着问其他事情：“我之前曾让国子尼找甄俨，让你们去寻找甜菜一事，这事有着落了吗？” 甄尧面露苦色：“将军，这事家里已派人到西域打探了，但路途遥远，仍不见回复。” “那甘蔗之事？” “这事倒是有些眉头。兄长托人找到徐州陈家，在广陵城附近找了块地方，共五千亩，建了个蔗园，已经在种甘蔗了，蔗园里面还建了个作坊。只是这甘蔗是今年才种的，恐怕要明年才能长出甘蔗来。” “把甘蔗榨成甜的饧，民间很多百姓都会，这工艺也不算难，作坊也是正在准备……” 甄尧花了两刻钟时间，才把相关情况讲了一遍。 刘鑫听了连连点头，慢慢放心了下来，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有糖吃了。 …… 回到家里，蔡琰正在哄着刘佑。刘佑都会走路了，只是经常会摔倒。 “娘子！娘子！”刘鑫大老远就喊了起来。 “夫君你喊什么？” “你的书在书铺可是最火的，你现在可是名人了！哈哈哈哈！”刘鑫把那本《白蛇传》往桌上一扔。 蔡琰顿时脸红了起来：“夫君你也发现了，妾身只是拿这《白蛇传》的故事去找阿父，阿父就帮着印刷。开始就印刷了一百本，放在书铺里面卖，结果大卖，随后又加印了千余本。” “还是娘子有才！” “是夫君讲的故事好，太感人了，乃夫君之功才对。” “可怎么只有一本？” “妾身还要照顾小佑呢，哪有那么多时间来折腾这个？只能一本一本地弄，以后小佑儿长大了，妾身就有时间了。” 第312章 再访造船厂 刘鑫却觉得，刘佑长大了，蔡琰这个母亲可能就更没时间了，孩子的教育还得由她来抓！ “对了夫君，给你纳妾的事情妾身可是已经办妥了，你什么时候把人给娶回来？” 刘鑫愣了一下，他回来几天时间，蔡琰一直没说这事，他还以为蔡琰并没有真的给他找女人，就没放在心上。 “娘子，你这又何必呢？夫君我又不在乎这个！” “那可不行，人妾身都找好了，妾身可是翻遍了整个幽州，才找到的。” “谁呀？”刘鑫忍不住随口一问。 “找了一个，妾身都是亲自把关的，长相就没得说了，可不下于妾身。人品也是极佳，都是柔顺之人，家世也符合夫君的要求。”蔡琰却回避了刘鑫的问题。 “娘子，还是算了吧？” “那可不行，妾身都对人家说了，是来侍候夫君的，话都放了出去，岂能反悔？” “什么？你把这事到外面公开了？”刘鑫大急起来。 “没有，妾身只是私下说的，女方家里都同意了。夫君要是反悔了，那妾身岂不颜面丢尽，都没脸活在世上了。”蔡琰露出忧郁的表情。 刘鑫觉得蔡琰不应该早早把事定下来，但看到蔡琰的表情，也不忍心说什么。他上前抱住蔡琰：“好了！此事就交给娘子作主便是。” 蔡琰这下才高兴起来：“那夫君什么时候见她们一见？” “这不急，夫君我倒是记得，娘子当时是怕有孕不能陪我，才折腾这番事情来，可娘子现在不是还没有身孕吗？”刘鑫越说越兴奋：“娘子咱们还是加把劲！” 说着，他把蔡琰给抱了起来，往里屋走去。蔡琰自然明白他想干嘛，急喊着：“快放我下来，这是白天。”刘鑫可不管她。 …… 三天之后，刘鑫带着荀攸、许褚两人来到右北平昌城县，也就是港口所在有地方，考察造船厂和港口的情况。本来刘鑫打算让张合也来的，奈何张合驻守辽东、玄莬多年，刚一回右北平，没待几天就回家乡去了。 孙邵和韩当已经提前知道刘鑫要来的消息，迎接到刘鑫之后，就带着刘鑫等人去造船厂。 “将军，最近一年造船厂已造出船只有两百多艘了，主要是斗舰和艨冲两种船，可载士兵约一万五千人，海军现在已有两万人。” “再加上各大港口也要留些船只备用，所以我们至少还要造两百艘左右，才能满足海军和各港口的需求，这仍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也就是说，造船厂还得接着造一年的船，船只才能够满足两万海军使用。这进度比刘鑫上次来这里时的估预估要慢了一些。 孙邵似乎也意识到这点，连忙解释：“将军，当时我确实向将军承诺一年多生产出足够的船只，供海军使用。只是后来发现高估了造船厂的造船速度，还望将军责罚！” 说着，孙邵连忙跪了下来，向刘鑫请罪。 “长绪请起，此非你之过。你虽估错造船厂的生产能力，却并非故意如此，再者我军攻鲜卑回来，需要一年的休养生息时间，一年内仍不会出兵，所以你并没有误事。” 孙邵听到刘鑫没有责备之意，才松了口气，才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造船的速度还要加快，另外。长绪，你还要注意几点。” “将军请说。” “造船厂不能只是造船，还要不断地改进造船工艺，你不妨在造船内设一单独的部门，称为技术部，其职责便是苦心钻研，改进造船工艺或航海工艺，例如在海洋中航行时怎么分辨方向，船只要怎么样才能在海上长时间航行，航海时怎么应对大风大浪等。” “我们的船只终究要远航，工艺要不断进步，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 “将军，这恐非易事！”孙邵也觉得为难。 “我自然知道不是易事，这工艺的提升，短则数月，长则数年，岂是易事？但我们要尽早准备，才能尽早出成果。” “是！将军！”孙邵不再有疑问。 “另外，这船只除了海军用的，还要造一些民用船只，售给百姓，供百姓使用，一些百姓可以在海边捕捞海鱼，以养活自己。还有，沿岸要多建几个港口。” “例如冀州渤海、乐陵靠海之处，都要建造港口，以方便未来使用。我们的港口要从右北平沿海修建，一直修到冀州、青州、徐州、扬州，届时海军便能充分发挥优势，想去哪都行。” 孙邵点了点头：“这昌城的港口建了起来，有了经验，日后建港就按相同的方式去建，也会快很多，将军放心，我会立即安排人到渤海、乐陵等地勘察地形，选址建港。” “这就对了，只是如此一来，你的工匠便不够了，所以你还要培养工匠，或者再想办法到南方招揽一些工匠过来。” 孙邵把刘鑫讲的话都记下来，打算回去再想自己该怎么做。 了解完造船厂之后，刘鑫等人又去了海军驻地。只见在海岸边，士兵们正在斗舰上训练，有的练习船上厮杀，有的练习船上射箭，还有新兵正在学习游水。 “义公，海军现在怎么样了？” “将军，海军后来陆续招募士兵，现在已有两万人，一万人是上次将军来时就已经招募的，训练了一年多，他们在另外一个海边训练，眼前这些是今年刚招募的，都是新兵，恐怕还不能上战场。” “哦，那就是说，那一万老兵能上战场了？” “将军，他们都在摩拳擦掌，就等着上战场呢！” “好！”刘鑫听了大喜：“那航线呢？” “航线？”韩当不慌不忙：“我按同样的方法，也是用符标的方式，弄出了从右北平到东莱黄县的航线，还有辽东到东莱的航线。对了，将军不是派了审荣和辛毗两人在黄县建港口吗？他们在那边建了个简易的港口，停几百艘船的都没问题。” 第313章 能攻三韩吗? “哦？你去过了？” “去过了，港口修完了，审荣现在在辽东，辛毗仍留在黄县港口那里，看着港口。” “港口的位置如何？会不会被发现？” “不会！我亲自过去看过了，那地方与将军当年过海的地方距离几十里，距离黄县县城也有五十里路左右，很偏僻，平常几乎没人会去那里。港口建了之后，连当地百姓都没人发觉。” 刘鑫一听就安心了，这意味着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率军来到青州。 “那要是到三韩之地呢？” “三韩？”韩当愣了一下：“还没有弄到三韩的航线。” 刘鑫听了便低头细想，没有航线，初次进军，风险就大了，他不得不慎重。 “公达，你意如何？” “将军，我对海军不熟悉，不敢随便出主意。”荀攸较为谨慎。 刘鑫才想起来，他应该问韩当的意见：“义公，我欲攻三韩，水军能做到吗？” 韩当不敢轻易回答，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三韩之地，我从未去过，只是驻辽东之时，曾知其大概位置，在图们江以南。若水军攻打，没有航线，又不熟悉水域，可不敢轻易从海上直接攻打。” “若将军执意要攻打三韩，我海军只能以船只沿着辽东岸边行驶，从辽东沓氏港往东而走，约六七百里，才能到达三韩地界。在海上得航行好几天时间。” “最稳妥的方法便是，派几百人从陆路过去，在三韩之地先找个地方建立港口，方便停靠船只，探好路，把航线设好，如此风险会小很多。” “还有，将军别忘了，如今已是八月份了，马上要到冬季，去三韩可不方便，冬季可熬不住。” 听韩当提醒，刘鑫才想起来，攻打三韩已经来不及了，最快也得拖到明年春。 “将军，义公的话有道理，攻三韩还有待商榷。”荀攸也劝道：“再者，海军攻克三韩，又不能驻兵，看来还得出一支陆路上的军队。” 刘鑫点了点头：“义公和公达所言有理，是我太急躁了。这样吧？攻打三韩，明年春动手，也不是半年后，陆路以玄莬郡郡兵和龙腾军步兵为主，兵力一万五左右，田子泰为将，海路以海军一万军力为主，义公为将，破三韩后，子泰率玄莬郡郡兵驻守三韩，玄莬郡由辽东补充兵力驻守。” “义公，半年时间，你让人悄悄潜入三韩之地，先探好海军行军路线，把航线确定好。此战，将是水军首次作战，希望海军能有所表现。” “将军请放心，龙傲军必不负将军期望！”韩当顿时感到有些激动，龙傲军养军两年，已是到了出鞘的时候了。 “好，安排几艘斗舰，我要坐去辽东。”刘鑫心血来潮，打算去巡视一下辽东和玄莬郡。自从玄莬郡被打下之后，他还从未去过。 如今韩当来回右北平和辽东的次数多了，也不当回事。他很快就调动几艘斗舰，自己亲率两千军队，再加上许褚所率一千龙耀军，保卫着刘鑫的安全。荀攸和许褚也都曾去过，就不再像上次那样阻拦。 两天以后，船只便来到了辽东沓氏港。刘鑫见到了审荣，他突发奇想，想和审荣单独聊一下，尝试招揽一下袁绍旧臣审配。 “你便是审荣？” “正是，拜见将军。”审荣还是第一次见到刘鑫，心里有些紧张，他偷偷地打量刘鑫及随行之人。他不认识荀攸、许褚，只认识韩当。他发现，刘鑫和众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心里很好奇。 “请起，坐下吧！”审荣依言坐到侧面的椅子上。 “你坐那么远干嘛？坐到我对面的椅子上。” “岂敢？岂敢？”审荣一阵惊愕，不敢上前。 原来，按照汉代礼仪，地位尊卑，座位也要体现出来。 偏偏刘鑫就讨厌这些繁文缛节，他与手下谈事时才不去管这些礼节，反而喜欢众人不管尊卑，都围着一张桌子说话。而且，自从有了荼的冲泡方式之后，三两个人谈事时，就喜欢在一张很小的桌子上，面对面坐着谈。这是为了喝茶方便。 审荣在袁绍手下时，袁绍就喜欢用礼节来彰显自己的高贵。审荣又在东莱黄县修了一年的港口，哪知道这些事？ 韩当了解刘鑫的性格，一把拉过审荣，坐到刘鑫的正对面，审荣只好惶恐地坐下。 刘鑫让人按照后代的茶具做了一套茶具，随身带着，随时泡荼用的。他很自然地拿出荼泡了起来，众人早已习惯，唯有审荣坐立不安。 “听义公说，你在黄县修港口，修得很不错！” “多谢将军夸奖。” “以前曾入军中吗？” “在袁绍手下时，曾多次随军！” “哦？那你对军务还算了解吧？” “将军治安严厉，岂是袁绍能比的？我未曾在我军军中，不敢说了解。” 随便聊了一下，审荣不像原先那么紧张。 “审配是你叔叔，是吗？” “正是，二叔之才，非我能比？” “但你二叔却不愿意为我效力，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审荣想了一下：“二叔为人忠义，恐怕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袁绍败亡，时间长了，便会释然。如若将军现在去延请，叔父必定愿意为将军效力。” “若他愿意，为何不主动投靠于我？” “将军，恐怕二叔自有考量吧？” “好吧！如你所说，我便派人去延请一番。” “将军！”审荣谨慎地说：“不如把此事交给我，我愿意说服二叔，为将军效力。” 刘鑫听了大喜：“好，就依你之言，你去吧……放心，就算是不成，我亦不会怪罪于你，你尽力即可。” “是！将军！” …… 第314章 攻三韩之策 沓氏港有现成的马匹，但数量不多，不够士兵骑兵，刘鑫只好带着几十个人往襄平而去，大多数士兵被留在沓氏港。 六天之后，刘鑫等人来到了襄平，在襄平视察了几天过去，又向玄莬郡集安城而去。又过六天时间，众人便来到了集安城。 刘鑫见到了现在的玄莬郡太守阳仪，另外他还把田畴给召了过来。他和阳仪、田畴已经至少五年没见面了。 “今日见到二位，我心甚喜，我与二人亦是多年不见了。今日我来集安城，主要有几件事，一呢是来看望两位，两位为我效力，乃边境重臣，有边境维稳之功，我亦感激两位，日后亦必有重赏。”刘鑫起身，向阳仪和田畴施礼。 阳仪和田畴顿时有些惶恐，连忙还礼。 刘鑫施完礼后又继续说：“二呢，我有一事，想和两位商讨一下。” “将军请说？” “距离我军攻克高句丽和沃沮等地已有两年多时间，今连通三韩之地的道路也修得差不多了，我汉人迁移到玄莬郡也有十余万之多，我认为时机已成熟，欲攻取三韩，两位以为如何呢？” 田畴听了，便接口道：“这路已得修好，一路上还修了几个临时驻点，我以为，将军说得没错，可以攻入三韩。” “只是攻三韩之兵唯有龙腾军一万步兵和玄莬郡郡兵，恐怕不够，三韩之地一共有三个国家，分别为马韩、辰韩、弁韩，三韩人和沃沮人差不多，都是茹毛饮血之人，连铁具都不会使用，我大军一到，可一举攻破。” “可其地形复杂，山林多，我大军多为步兵，若是一一攻克，恐怕会费不少时日，起码得一年时间，期间还得撤回来过冬，若分兵攻打，又恐兵力不足。” “哈哈哈哈，子泰勿忧，我早有安排，义公会率一万海军参与攻打。” 刘鑫把海军攻打三韩的设想说了一下。田畴心中大喜，果然将军早有安排。 “如若海军参与，这兵力就足够了，海军可从三韩西面海域上岸，攻打马韩，龙腾军攻打中间的弁韩，玄莬郡的郡兵攻打辰韩。” “攻破三韩之后，我军再学对付沃沮的方法，先摧毁其政权，再驱赶其民，修筑道路，省心省力，修完之后，再将他们内迁。另外，沃沮人修路之后，有些人被迁移到辽东了，还有些人留在这里，我们还可以组织一支沃沮人的军队和三韩人的军队，带回辽东，作为日后攻打扶余的先锋。” 刘鑫听了先是一阵愕然，而后笑了起来，这田畴在这里待了数年时间，早就学会了一套对付这些异族的方法。组建异族军队为己所用，去攻找其他异族，这个想法倒是和刘鑫不谋而合。 “子泰的主意不错，就这么干！”提到扶余，他又随意问道：“对了，扶余的情况怎么样？” 阳仪对扶余比较了解：“扶余的地盘位于辽东、玄莬的北面，其国王叫简位居，此人生性谨慎，据闻，我大军攻破高句丽时，他非常惶恐，害怕我大军也去攻打扶余。” “四年前他曾派人来玄莬郡见我，说起旧情，希望向将军臣服，但我看到他所派人的诚意不足，便把打发回去了。” “听闻扶余内部分成两派，一派支持臣服于将军，另一派不愿意臣服，而是想反抗。只是我军近几年没有动扶余，扶余渐渐不当回事了，最近几年不曾派人前来。” “多半是以为我军不敢攻打扶余，扶余人一向不管外事，我大军消灭沃沮之地，扶余人未必会知道，或是知道了，恐怕会吓死他们。”田畴明显不把扶余人当回事，或许他更希望出兵攻打扶余，而不希望刘鑫接受扶余人的臣服。 “扶余之事，当徐徐图之，日后再说，我已决定，明年春出兵攻占三韩之地，阳太守，你负责督运粮草，准备战前事宜，子泰，你整顿兵马，明年春，按你所说，兵分两路，分别攻打，弁韩和辰韩，义公率海军攻打马韩。” “在出兵前，子泰当派出斥候，探查三韩之地，确定三国的政权所在地、兵力及其要道，我军当求一击破之，避免久战。” “另外，攻破辰韩和马韩后，这两路大军应向中侧的弁韩靠拢，集中兵力，处置三韩之人。” “是！将军！”阳仪和田畴应声回答。 随后，刘鑫在集安城待了三天时间，又沿着所修的道路而下，尝试到三韩边界之地查看一番。 又过了几天，刘鑫这完成了他对玄莬和辽东二郡的巡视，就准备打道回府。众人先回到沓氏港，从沓氏港坐船回右北平昌城港，再回到土垠城。 …… 刘鑫在国渊的陪同下考察了在右北平的棉花基地，他不得不关心这玩意。因为他占据了广袤的北方寒冷之地，这些地盘总人口有数百万人。 可惜的是，棉花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采收了，国渊只能口头向他汇报种植的情况。 “将军，我们这棉花已经种了两年多了，今年种植了差不多三千多亩地。产棉差不多五六十万斤。明年就能种上万亩以上，最多再种两到三年，就能满足北方的需求。” “嗯！干得不错，现在产的棉少量留在咱们右北平，给每个官员都做几套棉衣棉被，眼看冬季又要到了，得抓紧点。其余的定北州和辽东、玄莬两郡分一分，先满足大军士兵，有剩下的再给百姓。” “是，将军！” “对了，攻鲜卑前我曾让你主持种植胡麻，以提炼油，后来怎么样了？”刘鑫突然想出油这事来，如今战事刚罢，发展民生才是重中之重。 “将军放心，此事我是不会懈怠的，今年春，我让人在冀州一带广种胡麻近五千亩。另外，听将军上次说了之后，我让人尝试中菽中提炼油，居然提炼成功。”菽就是大豆。 第315章 政务考察 “所以，我准备又让人在渔阳郡一带挑选了五千亩地种植菽，到了明年，胡麻和菽都会有收获。这油的问题就会解决了。” “哈哈哈哈！”刘鑫高兴起来：“国渊你想得太简单了，我大汉数千万人口，岂是你几千亩地榨的油就够吃的。” “将军说得是！”国渊自然明白，种得多了，产量就多，到时还可以往外卖。 “胡麻和菽都要多种上万亩，定北州南部地区也可以种胡麻和菽，幽、冀、并、定北四州之地极其辽阔，能养活上数千万人，如今才几百万口众，还少着呢！” “冀州平地较多，利于开垦，只是多年战乱，导致土地荒芜，国子尼，你要多发动百姓，分配土地，引导他们种地屯田，如此我大军才会有源源不断的粮草。” “将军放心，此乃我分内之份，我必将全力以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冀州屯田怎么样了？”刘鑫随口问道，他的脑袋转得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冀州现有百姓估计不超过四百万人，从去年开始，我便让官员主持引导百姓开垦土地，邺城以南的，诸如中山、常山、清河等郡都在正常进行，只是魏郡、平原等靠近边界地区，没敢有动作。” 刘鑫点了点头：“子尼，我北方大敌已去，且渐渐摆脱战乱，你要重新开始普查人口，丈量土地，制订一个土地分配的规则来，不能像以前那样靠眼睛去丈量土地，凭感觉分配。那样的话难免不公平，会惹人非议。” 国渊露出惊异的脸色：“将军，其实我早有此意，只是执行起来颇为困难，战乱之时，百姓四处流窜，其祖籍、身份等皆不可查，百姓今日在这里，明日便有可能逃离，真是流离失所。” “再者，这需要大量的人手才能执行。幽州还好，毕竟数年平稳，冀州至少还要一两年时间，才能趋于稳定。” “不管有多大的困难，这事你也要推进，先在境内普查人口，进行登记，制订黄册，若有外来人口时，则亦需要重新登记，才能分配土地。”黄册的说法让国渊一时无法理解，但联系刘鑫的话，他也能听明白大致的意思。 “这事可效仿军中士兵的模式，以往军中士兵没有军饷，后来发放军饷了，就要求每个士兵都要登记，作为发放军饷的依据。” “当然，士兵只有十几万人，自然不能跟数百万百姓相比，但模式可以参考。” “还有，登记之后，你可以向百姓发放一个证明，证明其身份，例如张三是幽州右北平郡土垠县人，什么时候出生，和身份证差不多。” “身份证？”国渊愣了一下。 刘鑫也愣了一下，自己怎么说起身份证了呢？这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真是岁月如梭。 “对，就是身份证，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你可以去找左子邑，看以他的造纸技术，能否造出一种独特的纸，能用来作为身份证明的纸，这种纸要独特，别人不能仿冒，有韧性，不容易损坏。” 如今右北平内已经有人也开了造纸作坊，来制作低劣的纸张，虽远远不如左伯的技艺，也是满足了一些人的需求。 “在这张纸上，要记着一个人的姓名、出生日、祖籍、住址等信息。此人可凭这身份证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将军，这想法是好，可未必能够实施起来，例如人口太多，要每人一张，这几百万张纸也是个问题，而且，百姓的信息我们也很难去核查清梦。” “哈哈哈哈，国子尼，是你想复杂了，我让你这么做，自然是有其必要性，但我亦明白，以我们目前的情况，做起来是很困难的。”“我并非要你现在马上就做好，或者一两年内做好。我认为这是一件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或许需要数载才能完成。” “我朝本来就有户籍制度，只是战乱时期，官府户籍资料丢失，制度崩坏，已形同虚设，现在该是恢复的时候了。” “另外，这种户籍只是官府对百姓信息的登记造册，方便自己查阅，以核查人口状况，但不能作为百姓身份的证明或分配土地的依据。长期如此，这户籍资料遗漏严重，一些百姓慢慢沦为没有身份的黑户，为豪族所收拢，成为影响地方平稳的隐患。” “如今地方平稳，百姓百姓也不再逃离，也是我等重新普查人口的时候了。这普查人口，要做到详实，尽量不要漏掉人，普查结束后，再为其发放身份证。这样，子尼，你先在我右北平进行试行？” “试行？” “正是，就是你先在右北平普查人口，为每个百姓发放身份证，丈量土地，试行一年时间，若是效果显着，就在幽州境内推行。如仍是效果显着，则在其他州也相继实行。如此谨慎些，也有好处的。” 国渊也明白刘鑫的意思，这是势在必行的，便点了点头。 …… 这天，刘鑫把魏攸、陈琳、徐干给叫了过来，召开了一次会议。 魏攸官拜幽州曹掾，专管幽州各文件的收发、整理等事务，不过刘鑫却把邸报交给了他。陈琳官拜幽州从事，是刘鑫的副手，没有特定的工作，具体工作由刘鑫临时安排。徐干为大汉书局的局长，负责书籍的出版等事情。 三人还是第一次被刘鑫召集到一起，都感到很诧异。 “三位都相互认识吧？” 三人都点了点头，都是在土垠城，都是有些名气的文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就算不认识，也多半听过对方的名字。 “今日我把三位叫过来，其实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三位商议。” “将军请说。” “自我掌管右北平以来，已有八载，如今已握幽、冀、并三州之地，还多了一个定北州，这地盘大了，管理上就不大方便了，尤其是信息的传递极为缓慢。” 第316章 报纸 “一年多以前，我为了加强右北平与各州郡之间的消息传播，便设立了邸报，这事由魏曹掾负责。魏曹掾，邸报建立了之后，你是不是觉得，这消息传播的速度快了？” “将军所言极是，现在幽、并、冀三州二十多个郡均在我土垠城设了个驻点，我每十天便将大事登于邸报之上，每郡发放三十份，让各郡驻点的人送回各郡。” “各郡也是收到邸报后的三天内便会派人送回各郡，如此一来，发出一份邸报，各郡近的，如渔阳、辽西、昌黎等，一般十天内均可收到，再分发各县，各县最快二十天内能收到。” “一些较远的郡县，每一个月才回去一趟，送到郡县可能就得一两个月了。虽是晚了些，但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呀，有些政令路程远了，可能一年半载才能收到。” “当初将军出这个主意时，我还是有些疑虑的，如今也是疑虑尽消，还是将军英明，我亦佩服。” “哈哈哈哈，魏曹掾，你过奖了，邸报能取得如此成绩，那是你的功劳。”刘鑫只是出了主意，却半点力都没出。 “可是，魏曹掾，你可想过，如果这些政令，我不仅要让各地官员知道，也要让百姓知道，我该怎么去做？例如，我要招募士兵，希望冀州人也能踊跃应征，那该怎么办？” “这……”魏攸犹豫了起来：“如若利用邸报的话，我想只能多印刷几份，发到各郡，由各郡官员再向百姓散播。” 刘鑫摇了摇头，从右北平传个消息到冀州就得花一个月，各郡县再传播下去，那都两个月时间了。他认为这速度太慢了。 这几年他年年征战，大多情况下都是在幽州征兵，或以冀州降兵来补充兵力。即便到其他州招募士兵，也只能冀州靠近幽州边界之地招募，例如河间郡等，不能深入到冀州腹地招募，其原因便是怕时间上来不及。 可问题是，他长期在幽州招募士兵，会给幽州带来一定的人口压力，幽州本就不是人口密集的地方。如今地盘大了，他更希望到冀州去招募士兵。 “目前我们的邸报是向各郡县官员发行的，我希望能够再创建一种邸报，是直接发行给百姓看的，我称之为报纸！” “若我招募士兵之时，我便在这报纸上登上招募士兵的消息，甚至连招募士兵的条件及要求、百姓应征方式也一并写明，百姓只需要按照报纸上的应征方式去应征即可。” “负责招募的将领只需要在招募的地点，等待百姓主动上门应征，如此便方便了许多。” 刘鑫正说着，魏攸、陈琳和徐干已是目瞪口呆，创邸报发给百姓看，这世上从未有过如此之事。 “除此之后，我们还可以通过这报纸来向百姓提供其他消息，例如有关于民生的政令、最新的消息等，一切想告知百姓的消息，都可以通过报纸传递。” “不行不行！”魏攸连忙摆手反对：“将军你有所不知，这邸报一份几十张纸，就跟一本书一样，每郡三十份，再加上各地驻军关隘等，一共得印近千本，一个月印三次，三千本。一个月光本钱就需要十几万钱了。” “如果这邸报向百姓发放，将军治下百姓七八百万都有了，就算印刷一百万份，这钱都不知道花多少，哪有足够的钱？”看来魏攸没少因钱的事跟国渊交涉。 “魏曹掾你激动了，发给百姓的，收钱便是，让百姓要花钱购买，就像我书局里面卖的书一样。”徐干随口接话，他是卖书的，很快就想到这点。 “收钱？”魏攸又是一愣。 “还是伟长脑袋转得快，百姓自然要花钱购买，魏曹掾，你想一下，数百万百姓，每人买一份，那是多少钱了？” 魏攸的眼都直了，那可不是亏钱的事，而是赚大钱的事。 陈琳也有疑问：“可是，伟长店里卖的书一本几十钱，那都是文人雅士才有钱买，百姓之家，偶尔买几本还没事，不可能经常买，这邸报……报纸若是十天发一次，一个月得买三次，恐怕没钱买了。” 陈琳跟徐干都是土垠城的文人，在士林中有一定的名声，两人交情也不错，他就经常去大汉书局买书。 “孔璋所说不成问题。这报纸的发行量巨大，我们的成本极低，售卖时不需要卖太高的价格，只要薄利即可，但量大了，我们仍是赚不少钱。以我看，一份报纸售卖价格不得超过十钱。” “这么低，这不可能！”徐干随即反驳这个说法，他常与造纸、印刷作坊打交道，对价格自然了如指掌。 “伟长你听我讲，你出书一般只就几百本，纸张精致，这么下来，一本的成本就有几十钱。报纸以刊载即时消息为主，容易过时，一旦过时了，这些消息就没意义了。所以，印刷时就不需要用太好的纸张，以降低成本。” “一份报纸要有规划，例如纸张多大、多少张等，以核算价格，再加上印刷，我们一份报纸在成本完成可以控制在十钱以内。一份报纸只需要赚一钱，一万份就是一万钱了。” 徐干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他卖一本书能赚二三十钱就不错了，销量也就几百本。这报纸售卖的数量以万为单位，就算一份只赚一钱，也是赚了不少钱。 “将军，我明白了，就如将军当初要建大汉书局一样，当时我亦觉得不大可能，可如今，大汉书局的书已是卖到全天下了。”徐干的问题得到解答后，他转而支持刘鑫。 “报纸一事，乃将军初创，正如几年前的书局，我相信我等必能把这报纸办好。” 魏攸也表示支持：“既然将军把我们三人召集一起，想必是想让我们三人负责此事，还请将军吩咐便是。” 陈琳看到魏攸和徐干都支持了，便问起更细的内容来：“这成本问题倒是解决了，只是这报纸要告诉百姓什么内容呢？” 第317章 迁治所? “哈哈哈哈，这正是我把你找来的原因，孔璋，在报纸要向百姓发行，需组织一个报社，专门出版报纸所用。” “在我的构想中，魏曹掾负责这报纸的印刷事宜，伟长负责售卖，而你是重中之重，负责报纸的内容。” “印刷和售卖，魏曹掾和徐伟长有相关经验，已是得心应手，但你这一块你得自己琢磨一下。” “这……”陈琳有些犹豫，毕竟他未做到类似的事情。 “这内容要遵守几个原则，第一是必须有利于我们，对我们不利的消息，坚决不允许出现在报纸上，例如我军打了胜仗，你就可以写篇诗赋歌颂我们的将士英勇；至于不利的消息，例如有人造谣我军残杀百姓，这是造谣的消息，你就不能登于报纸。” “第二，要关乎即时的民生，例如春季可以刊登一些春耕的消息等，秋季登一些秋收的消息。” “第三，消息要准确、真实，不确定的消息，就不要去登。” …… 刘鑫细细地讲解，虽主要是讲给陈琳听的，但魏攸和徐干也在认真听。 “而具体的内容，你可以发布一些官府政令、战场上的消息、百姓民生消息、诗词歌赋等均可以，甚至连话本故事也可以，但要有所分配，别只发一类型的消息。” 陈琳和徐干一听到可以发诗词歌赋，立马打起精神，两人突然感觉到这比出书还好。报纸可是可能有上万人看的。 “将军，这……报社，是不是和书局一样，必须找些人来专门写这些内容？” “孔璋所言极是，你确实需要学大汉书局，去招募一些专门写各种内容的写手，如果是官府下令，由魏曹掾下发一份即可，如果是写手的文章，他们把文章交给你，由你来做最后的审核。记住，你一定要严加审核，严禁任何不利于我们的内容出现在报纸上。” 陈琳看到刘鑫说得很严肃，心里暗暗嘱咐自己，要注意这点。 “报纸之事重大，一开始时，我们不要发行太多，只是在土垠城先印刷发行，一方面是地方小，我们好控制，另一方面，我会嘱咐左子邑在各地建立造纸作坊和印刷厂，到时可以就地印刷，成本亦会降低很多。” 陈琳正想询问发行后怎么在外地卖，听了刘鑫的话，才知道刘鑫早有安排。他明白刘鑫的意思，报纸一事先在土垠城试行，做好之后才往各地推广。 刘鑫又把21世纪报纸的办报理念给三人一一讲解，讲了近一个小时，把他累得够呛。三人听明白后，就需要着手去处理。 …… 几大谋士，只有荀攸在土垠城，刘鑫也常常找荀攸一起喝茶聊天。 “将军，你是否记得两年多以前的一件事情？”荀攸突然一问。 “什么？” “我听闻两年多前，将军在土垠城举办晚宴，宴请众人，当时我还在辽东，听三叔言，沮公与喝醉了，曾言土垠城之名土里土气的。” 刘鑫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事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公达怎么突然说起这事了？” “将军自从据右北平至今，已有八载，今据四州之地，霸业已成，不日亦将南下，争夺中原。” “如此基业摆在眼前，土垠城最初不过一小城，正如公与所说，土垠之名确实有些土气了，配不上将军的霸业。” 刘鑫顿时疑惑起来，荀攸多年在外征战，少回右北平，怎么突然提及此事了。 “四年前，我在土垠城，还曾去过将军府上呢！可去年回土垠城，却发现将军府上似乎没什么变化。” “公达，以你我的关系，有话你直说便是。”荀攸拐弯抹角，刘鑫都不耐烦了。 “将军平日生活简朴，可身份地位不一样了，简朴却未必是件好事。四年之前，将军不过就是右北平太守，而今已是征北将军、幽州牧，亦被封县侯，曹操迎回天子，多半亦会封官来拉拢将军。将军这府邸却显得落魄了，不足以彰显将军的身份地位。” “公达，莫非你想劝我修建将军府？你知我无意在这方面花费太多钱财，四州之地，仅幽州多年平稳，已呈繁荣之象，冀、并两州因战乱而荒凉，定北州更是如此，这些地方都需要投入钱财，加以建设，我处处缺钱啊！” 荀攸看到刘鑫哭穷，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便尴尬地笑了笑：“哈哈哈哈！将军，全天下或许只有你会嫌弃冀州荒凉。” “如今的冀州确实不如幽州繁荣，但冀州底蕴仍在，人口众多，将军治理得当，几年之后，冀州便能恢复生机，超过幽州。” “邺城更是人口密集，与邯郸相距不远，人口近二十万。若将军好好发展邺城，邺城未来人口达到五十万亦未必可知。听闻袁绍在邺城生活奢侈，还建了皇宫。” “土垠城本来只是一个只有一两万人的小城，发展到今日二十多万人口，已是让人难以相信，只是再怎么发展，恐怕也很难赶得上邺城。” “将军可否考虑一下，将治所移至邺城。一则邺城人口多，更容易发展，二则靠近中原地区，对我军南下很有帮助，有利于将军吸纳天下人才，对我军日后治理地方更有帮助。” 刘鑫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荀攸是希望他把治所移到邺城去。 “土垠城太靠北地，距离中原太远，得中原者得天下，将军谋取中原，自是应该在中原一带建都。” 刘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迁移治所，非同小可，需慎重考虑。” “历朝历代，皆以中原为都，只因中原的特殊地位，黄河、长江流域土地富饶，能养活一方之人。中原又处于我大汉的中央，有利于对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之地进行治理。” 第318章 皇娥女英 “大汉以雒阳为都，东面距离青州东部不过一两千里，西部至雍凉亦是如此。南下荆、扬、益三州，虽远至三千里，但有效控制亦不会超过两千里，多出来的尽是无人之地。而在北方，只到幽州已是最北，辽东更是极北。” “我却不同，我起于幽州，攻破东北之地及北方草原，土垠城才是我的领土的中央，若迁移到邺城，会削弱我对北方草原之地的控制，届时用不了几十年一百年，草原上就会诞生并的霸主，并成为我等的威胁。” 荀攸听了刘鑫的话，心中已然明白刘鑫是在委婉地拒绝了他。他想不到的是，刘鑫对北方草原的重视程度远远超过他的想象。 荀攸知道刘鑫的性格，便说了句：“既然将军有意加强北方草原的治理，那我就不再相劝了。” “只是……”荀攸又提起其他事情：“曹操迎回天子，他必会封赏以拉拢将军，我以为将军应派一人到雒阳，面见陛下，一则以示对陛下的尊重；二则，我军打下北方草原，又建定北州，总得向朝廷报个喜。” 荀攸曾断定曹操会把刘协弄到豫州去，但最先的消息显示，曹操于七月才到达雒阳，还没做出把陛下安置在许县的决定。 这是荀攸第二次提及此事，刘鑫自己还真是疏忽了。 “正该如此，是我疏忽大意，幸亏公达提醒。”刘鑫又问：“公达以为谁去比较好呢？” “这……”荀攸倒是希望自己能去，但也知道不大可能：“将军，我久居外地，少回土垠城，一时也不知道谁去合适，然此人必须年轻而有智略，又有辩才，如此便可。至于是谁，只能将军自己决断了。” 此刻，刘鑫记起了上次去曹操那里的孙乾了。只是孙乾目前在上党，若回来右北平一趟，再去雒阳或许县，来来回回，这时间可就长了。 他只好想其他的人选，想了一会儿，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物，那就是王凌。王凌目前在辽西郡任职县令，仅一年时间，其成绩斐然，引起了刘鑫的注意。 此人文武全才，有辩才，且年纪又轻，今年仅二十四岁，保管曹操的阵营里没人认识他。 荀攸离开之后，刘鑫就派人把王凌从辽西召到土垠城来，与他聊一番，然后让他去许昌。 …… 回到府里，蔡琰神经兮兮地，让刘鑫感到奇怪。 “娘子，你怎么怪怪的？” “夫君你回来了？”蔡琰往屋里跑去，一会儿后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刘鑫：“这是妾身给夫君找的妾的资料，夫君过目一下。” “哦！那真是多谢娘子劳心劳力了。”刘鑫伸手接了过来，哪料蔡琰又往屋里跑去。 “娘子，你跑什么？” “夫君自己看便是了。”蔡琰这话让刘鑫觉得莫名其妙地，他赶紧打开有那张有着女方资料的纸一看，顿时愣住了。女方竟是蔡琰的妹妹蔡琬蔡贞姬。他的脸黑了起来，蔡琰竟让他娶自己的小姨子，难怪她要躲回屋里，明显是心虚嘛。 “娘子，你赶紧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娘子！” 刘鑫叫了几声，蔡琰才从屋里走了起来，神情有些紧张。 “娘子，你帮我找的小妾，怎么是姨妹？”他的声音缓和了些。虽然这事有些荒唐，但在古代也是可以接受的，他的怒意也只是一闪而过。相对来讲，他更想知道蔡琰这么做的原因，难道他堂堂征北将军连找个女人都找不到？还是以老丈人的身份地位，女儿还会嫁不出来？ 蔡琰看到刘鑫脸色缓和，心里松了口气，伸手整理了一下衣冠，说道：“夫君身份摆在那里，却又不要找臣下之女，可普通女子又如何配得上夫君？” “妾身只往不在咱右北平为官的、在士林中有些名望的人家中找，可是找了一圈，没有几个是适龄的。妾身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合适的。然夫君又想找性情柔顺的，可那两个又恰巧性格不柔，反而有心机，妾身哪敢往家里带？” “所以就没找着，这时正巧小妹已过了二八之龄，已是待嫁之身，却尚未婚娶，妾身突然发现小妹几乎完全符合夫君的要求。” “妾身未嫁夫君前，小妹就时常跟着妾身，其性情也是柔顺，对妾身也很尊重，又是知根知底，家世方面更是没问题，阿父年纪渐长，这辈子也就想任个闲官散官，修修史、写写文就行了。” “妾身又亲口问过小妹，是否愿意和妾身同侍一夫，小妹自小就对夫君很是仰慕，也表示愿意了。”那是小姑娘仰慕大英雄，追星而已，又不是爱情。 “后来，妾身又向阿父提出此事，阿父也愿意了，阿父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蔡琰讲完之后，怯怯地看着刘鑫，或许是怕刘鑫翻脸生气。 刘鑫看了蔡琰一下，没有再拒绝，就把那张纸还给蔡琰：“行吧！这事就交给你了，只是……以后就别这样搞了。” 蔡琰笑了起来：“放心，妾身就只有一个妹妹，可没有其他妹妹了。” “谁知道？万一你家又突然冒出个表妹堂妹之类，我可不要！” “夫君你说什么呀！小妹有沉鱼之姿，夫君又不吃亏。”蔡琰打趣了起来。 所有的礼仪都是蔡琰暗中主持，十几天之后，蔡琬便被刘鑫娶入家中。由于身份是小妾，礼仪从简，但刘鑫地位崇高，土垠城内仍是热闹了一番。 洞房之夜，刘鑫望着美艳的蔡琬，心中一阵激动。蔡琬更是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小妹！”刘鑫轻轻地叫了一声。 蔡琬上前给刘鑫行礼：“贱妾拜见夫君！”她声音虽小，却比刘鑫更快地适应小妾的角色。 “小妹，我亦没想到，你姐会让你效仿皇娥女英，共嫁于我。” 第319章 王凌进京 “夫君乃大英雄，贱妾早已仰慕，并羡慕姐姐能与夫君同结连理，贱妾又是待嫁之年，姐姐知贱妾心意，于是才牵绳搭线，促成贱妾嫁给夫君，乃贱妾之幸。” “姐姐说，夫君征战在外，她擅自做主，今贱妾已入夫君之门，还望夫君不要怪罪姐姐。” 刘鑫听了，心中一阵感触，这蔡琬性情果然跟蔡琰差不多，不愧为姐妹俩。 “小妹……” “夫君可不能再喊小妹了，贱妾已是夫君的如夫人。” “那我还是叫琬夫人，可好？” “凭夫君做主。” 刘鑫忍不住一把搂住蔡琬，在她身上胡乱抚摸了起来，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过了一会儿，他又松开了蔡琬，抚着她的脸，细细地欣赏她的绝世容颜。 蔡琬早已羞红了脸，不敢看刘鑫。刘鑫忍不住了，猛地把嘴凑到蔡琬的脸上，狂吻了起来，然后他又把蔡琬抱到床上，两人一夜颠鸾倒凤。 …… 话说王凌风尘仆仆地赶到土垠城，刘鑫接见了他，然后与他交谈了一番，把自己的要求都告诉他。 几日后，王凌带着一支两千人左右的队伍，押送无数财物，从土垠城出来，向雒阳方向而去。如果只有王凌自己，他肯定快马加鞭，最多半个月就能到达雒阳，但刘鑫准备这么多礼物进献给朝廷，他只能慢悠悠地押送这些东西前行。 大约四十天之后，王凌率队来到了雒阳，却得知曹操把陛下迎到许县去了。他不由地愣住了，刘鑫就曾告诉他，雒阳残破，曹操可能会把陛下带到许县。当时他还不大相信，如今看来，征北将军果然不凡。 于是，王凌又率队往许县而去，八天之后便到达许县。他先安置好队伍，然后带着刘鑫给他的书，去拜见曹操。 “幽州从事王凌拜见将军。”王凌本是一名县令，这官职太低了，配不上这趟差事。刘鑫就给了他幽州从事之职。 曹操先被刘协任命为镇东将军，才出兵雒阳，现在把刘协迎入到许县。他正犹豫着该给自己再封个什么官的。 “哦，你叫王凌？莫非是太原王家的人？”曹操看着王凌，突然一问：“王司徒是你何人？” 刘鑫让王凌来时，也曾考虑过王凌的身份，但思考一番，最终仍决定让王凌来许县。 “王司徒是下官的伯父，莫非将军与伯父有旧？” “原来是故人家中之人，当年董卓作乱，我与王司徒曾相交，共抗董卓。如此你就不是外人了，请坐吧！” 王凌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当初听闻李傕、郭泛残害王司徒，并追捕其家人，我心中气愤，便想派人去营救，只是晚了一步，后来听闻王司徒有一对侄子逃脱，莫非其中有你？” “正是，当时征北将军派人去长安面见陛下，正巧救了下官兄弟俩，后来下官便回了太原。” “哦，原来如此，所以你和你兄弟都为征北将军效力？” 王凌心里有些不满，他觉得这是他的私事，曹操却问得太多。 “并非因恩情而投靠，征北将军镇守北方，北击匈奴和鲜卑，而下官家在并州，常受匈奴侵扰，是小便有北伐匈奴的志向，可惜，天下之大，却唯有征北将军会给下官机会。” 曹操听了，心中感到一阵不舒服，王凌在他面前如此称赞刘鑫，实则是讽刺他不敢与匈奴作战。 “那贤侄受征北将军所遣，来许县有何贵干呢？” 虽然曹操摆低姿态，称王凌为贤侄，王凌却无心攀附这层关系。 “下官确实是受征北将军所遣，一则是为了感谢曹将军，征北将军北伐鲜卑之时，曹将军鼎力相助，征北将军感激不尽，特向曹将军送上厚礼，以表感激之心。” 说着，王凌把礼单递给了曹操。曹操拿过来一看，除了书籍之外，还有些他没见过的东西，例如几套棉衣棉被、右北平产的盐等，都是些生活用品。 有书籍送过来，曹操倒是高兴，豫州如今也有来自幽州的书籍卖，但价格昂贵，种类也比较少。只是，什么棉衣棉被是什么东西？他疑惑了起来。 “贤侄，这棉衣棉被是什么东西？莫非是衣物被子？” “正是，不过不是一般的衣物和被子，乃是用一种被称之为棉花的东西来做成的。这棉花是征北将军派人从西域一带带回来的，极其珍贵，棉花制的被子和衣服特别保暖。将军感念曹将军恩情，就让下官送一批过来。” “哦！想不到竟是如此珍贵，那我回头试一下。征北将军真是太客气了。”曹操只是听说从西域带过来的，所以珍贵，哪知道刘鑫在幽州种这玩意。 “征北将军说了，曹将军派军队深入北方草原，对将军帮助甚大，区区薄礼而已，不成敬意。” 曹操心里高兴极了，刘鑫给他送来的一些稀奇的东西，总能引起他的兴趣。 “哈哈哈哈！那就多谢征北将军了！” “还有，下官受征北将军来许县拜见一下陛下，还请曹将军引荐。” 曹操一听要见刘协，便问：“哦，不知何事？” “征北将军闻知曹将军迎回陛下，此乃大喜，将军心中高兴。另外，将军北破鲜卑，占据北方草原之地，此亦是大喜，帮将军派下官来许县，面见陛下，亲自向陛下报喜。” “征北将军果然不凡，竟能攻破鲜卑军队，占据草原，真乃可喜可贺。”曹操早前已经从典韦的嘴里听过这些消息了。 他觉得自己似乎也没有理由阻止别人来见刘协，更何况他连礼物都收下了。 “好吧！我会向陛下引荐一番，贤侄先在许都住几天，等我消息。” 五天之后，刘协上朝，王凌被通知会得到陛下的接见。只是他官职小，不被允许进入朝堂中，只能在外面等待。 诸臣拜见陛下之后，议事开始。这时，一个年四十多岁的大臣，上前一步：“陛下，臣有事奏？” 第320章 见皇帝 刘协一看，这是长水校尉种辑。在长安之时，就是种辑出面联系河东军队，护送他到雒阳，他心存感激。 “原来是种校尉，不知是何事？” “陛下，数月前，北海王刘某曾上奏疏说起一事，百年以前，第四代北海王刘焱继承王位，但后来传言这刘焱并非第三代北海王刘威的亲生之子，我朝安帝便废除其王号，贬其为庶民，后来这刘焱畏罪自尽了。” “但北海王刘某称，他近日查阅族中古谱，据族谱所载，这刘焱确实是第三代北海王刘威的亲生子，当年乃是受小人诬告，刘某请求恢复刘焱的名誉及其北海王之爵位。” 刘协这才想起数月前确实有过这事，只是长安大乱，没有人会管这种事，不知道种辑今日为何突然提了起来。种辑提了，他就不能不处理了。 “朕依稀记得确有此事，诸位大臣，你们看朕该如何处理呢？” 种辑又说：“陛下应派人到北海调查此事，确认其真假，如为真，当准北海王之请，否则将其拒绝。” 议郎吴硕站了出来：“如若派人去北海，需经过豫州黄巾贼聚集之地或徐州，徐州又有吕温侯、袁术等人大战，如何能过去？何况，北海王已将事情原委在奏疏写得很明白了，以北海王的为人，此事必为真的，陛下又何必怀疑？” 吴硕在提醒众人，豫州和徐州正在打战，这等破事就别查了，直接决定就是。 偏将军王子服也说：“吴议郎所言有理，陛下刚在许县落脚，当以大事为重。”他转身曹操：“镇东将军以为如何呢？” 曹操看了王子服，北海王是谁，刘焱又是谁，关他屁事？他向刘协施礼：“陛下，臣不知事情原委，不便发言，还望陛下参考诸臣的意见。” 刘协看到没人反对吴硕的意见，便点了点头：“就如吴爱卿所言，朕下道旨意，准北海王所请。” 这事处理之后，刘协又问：“诸位还有事奏吗？” 这时，曹操走了出来：“陛下，鲜卑人频繁侵扰幽、并二州，征北将军为保大汉边境，于年初出兵北伐鲜卑，今已大获全胜，征北将军特派人来许都朝见陛下，向陛下报喜。” 刘协听了，心中大动，随口问道：“鲜卑是我大汉北方之敌，征北将军可是立了大功。” 在场诸臣顿时议论纷纷，路途遥远，他们还真不知道刘鑫北攻鲜卑之事。听到刘鑫竟能攻破鲜卑，无不大吃一惊。这可是比肩卫霍的功劳。 “既然征北将军派人来觐见陛下，陛下还是先见一下来人再说。”议郎吴硕提醒了一下。 “好吧！那就宣进来。” 过了一会儿，王凌走了进来：“参见陛下！”他看着年仅十几岁的刘协，心中感慨汉室的衰落。 “平身，咦！原来是王司徒之从子。”刘协竟认出王凌了。王凌曾跟随王允在长安住过几年时间，或许刘协见过了，还记得王陵。 “陛下的记性真好。” “原来你跟了征北将军。” “正是。”王凌无心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刘协叙旧，就赶忙进入正题：“陛下！去年底，征北将军得知长安大乱，担心陛下的安危，本想率军进入长安，保护陛下周全。” “两年前，袁绍狼子野心，曾勾结鲜卑人，两次掳掠我幽州，分别攻代郡、右北平郡平刚城。为保护北境安全，征北将军将兵力集结于北地，防范鲜卑人南下。” “如此一来，将军没兵力去长安拱卫陛下。况且，从管子城到长安近四千里路，这路程太过遥远，将军闻陛下之危，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啊！”王凌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 “征北将军说，曹将军乃忠义之人，当年为追击董卓救陛下，甚至不惜全军覆没。闻知曹 将军出兵去迎接陛下，征北将军这才放下心来。” 刘协微微一笑：“征北将军之言，朕亦相信，当年董卓作乱，唯有征北将军追击到潼关，可惜独木难支，功亏一篑。” “多谢陛下谬赞！陛下离开长安时前往洛阳，征北将军得知后，亦再次想出兵迎陛下，奈何鲜卑人南下掳掠，才无奈作罢。” 王凌又接着说：“闻知陛下前往雒阳，但雒阳已被董卓烧了，唯恐陛下受苦，征北将军便让下官押送几百车财物过来，从右北平至此，进献给陛下。” 刘协听了，心中大喜，他可是过过苦日子的。东归时，他经常吃不饱穿不暖。此时，他觉得刘鑫真是个好人。刘鑫送给刘协的东西，除了书籍、棉衣等东西之外，还有些钱粮等。当然，这些东西未必能全部落入刘协的手里。 王凌接着说：“今年年春，鲜卑人再次南下掳掠，征北将军忍无可忍，便率军北上，前后击破鲜卑大军十余万，将位于幽州、并州北部的鲜卑军队消灭殆尽，东部鲜卑不复存在。” 鲜卑不复存在？诸臣听了顿时呆若木鸡，本来他们以为刘鑫只是打败了胜仗而已，哪知竟是这么大的功劳。 “征北将军派微臣来见陛下，一则报功，攻破鲜卑，将士立功，有功则必有赏，否则将士灰心，二则将军建议陛下，将鲜卑草原之地纳入大汉领土，可单独设一州，为定北州，共分四郡，分别为饶乐郡，治所饶乐城，芦郡，治所芦城，定北郡，治所定北城，管子郡，治所管子城。” “如此，我大汉可对北方草原实施管理，治理地方，大汉从此不再有北方之患。” 诸臣再次愣住了，连曹操也不例外，长这么大了，从来没听说过在北方草原设行政机构，实施管辖的。 “你刚才所言可属实？”长水校尉种辑问了一句，王凌所讲太匪夷所思，他有点不相信。 “陛下，臣所讲句句属实，征北将军有奏疏在此，还请陛下翻阅。”说着，王凌递上刘鑫写的奏疏。刘协细细查看起来，奏疏有两道，一道是讲述大战的过程，另一道是请功，后面列了一个长长的名单。朝堂中，大臣们都在交头接耳地讨论着。 第321章 封什么官? “好！征北将军果然是国之栋梁，能开疆拓土，当青史留名。”刘协也忍不住大夸起来：“立功之将士，朕必将重赏，只是具体奖赏，朕当细细斟酌。” “谢陛下！”王凌朝刘协施了跪礼，事情议完之后，他就退了出去。 …… 朝堂议事结束之后，曹操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商议对策，文臣荀彧、程昱、戏志才等人均在场，曹仁、夏侯渊等武将亦在。然而，其中却少了一个人，便是郭嘉。 “咳……咳……”戏志才咳嗽了几声。 曹操心中忧虑：“志才，你久病未愈，当以养病为主。” “我落魄之时，唯有将军用我，我本当报效将军，却生病数载，今病略有好转，自当为将军谋划。” “本想把郭奉孝推荐给将军，趁我军北上时探刘鑫军队的机密，却不料郭奉孝到了右北平就被囚禁起来，结果一无所获，奉孝引以为耻，仍是郁郁寡欢，天天买醉，唉！” 曹操心中有些许感动，至于郭嘉，他如今也不在意了。他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环顾手下这帮人，说：“刘鑫派王凌前来，面见陛下，明为报功，实则求官，陛下得我护佑，自然要问我意见，诸位，你们说该给刘鑫封什么官呢？” “刘鑫自四年前曾派人去长安，求得征北将军一职，最近几年，他连续攻破冀、并两州，攻破高句丽，设立定北州，其地盘已扩大数倍。今其再次派人来见陛下，只恐胃口不小。” “莫非刘鑫想封王？”曹操惊问。 荀彧摇了摇头，又接着说：“不会，刘鑫又注意颜面，不愿意轻易逾越。封王乃大逆，他必不愿为之。我认为，他心目中最想要的官职应该是大将军，至于爵位，他已是县侯，无须再封。” “什么？大将军？”曹操心中懊恼，这大将军他可舍不得给刘鑫，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官职。刘鑫固然有大功，但他也有救驾之功呀。 大将军和封王可不一样，王可以多封几个，但大将军只有一个，乃武官之首。今天下战乱，大将军权势要超过三公，亦成百官之首。 “不若封刘鑫为司空，可好？”曹操又问。 荀彧哪里看不出曹操这点小心思，心里有些恼怒，想劝说曹操。 戏志才却接过话：“将军，刘鑫所占之地广阔，兵力强盛，远超于我军，若他任司空，将军你自任大将军，天下之人必说是将军劫持陛下，为所欲为，则会唾弃将军，将军失天下人之心，实不值得。” 曹操听了这话，一阵黯然，荀彧也看着戏志才，似乎认可了他的说法。 程昱也劝说：“志才说得有理，刘鑫实力之强，超过我军，若陛下封将军为大将军，天下之人皆明白此是将军背后唆使而成，则显得将军气量太小，还激怒刘鑫，实是得不偿失。” “因此，将军不如上谏陛下，任命刘鑫为大将军，总领幽、冀、并、定北州四州之事，陛下再封将军为司空，总领兖、豫、司棣等各州之事，位于刘鑫之下。” “则天下人必认为将军谦逊，且厚待陛下，将军便赢得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自然也知程昱和戏志才所说没有错，就点了点头。 荀彧一直担心曹操利欲熏心，胁迫陛下来给自己好处，此时听到戏志才和程昱的话，心中大安。 “只是……”荀彧有些忧心：“这刘鑫实力强大，竟攻破鲜卑，如此他北方没有牵制，势必会南下，届时只会与我军为敌，将军得早做打算呀！” 程昱支持荀彧的说法：“文若说得没错，在刘鑫北攻鲜卑这段时间内，我军攻破豫州黄巾军之后，又花大量时间和军力去迎回陛下，却久久未拿下徐州，我军所获不及预期。” “据典将军所说，刘鑫大军此次北征鲜卑，损失兵力近半，而且物资损耗极其严重，估摸在休养生息一年半载，若休养生息结束，刘鑫必会南下。我军当早做打算才是。” 戏志才沉吟了一下：“在刘鑫南下之前，我大军必须解决三个后患，一是宛城张绣，今年初，西凉人张济引兵进入荆州，与刘表交战，兵败后而亡，其侄张绣占据宛城，为刘表充当北面屏障。” “将军已将陛下迎到许县，宛城距离许县不过五六百里，地势又平坦，他日将军因战事无暇顾及，张绣却兵进许昌，则危矣！将军不得不防，因此，将军必须在刘鑫南下之前，攻破张绣。” “二是必须拿下徐州，徐州吕布与刘备沆瀣一气，时战时合，将军不如联刘备而攻吕布，尽快夺取徐州。” “三是尽快平定河东之地，河东盗贼横行，但白波军已是分崩离析，正是拿下河东的最佳时机。” “此三隐患解决，我军便能与刘鑫一战，否则危矣。” “可是，刘鑫最快一年时间便能南下，在短短一年时间里，我军想多面开战，解决这几个难题，谈何容易？”出兵迎回刘协，看似为曹操夺取了很大的政治资本，同样也浪费了他不少时间和兵力。 戏志才沉思片刻，献了一计：“张绣与我军并无大仇，反倒是张济兵入南阳，与刘表发生冲突，张济才战死，张绣与刘表有仇才对，他投靠刘表，只是无处可去，将军可遣一说客，陈其利害，许其好处，便能让张绣脱离刘表，投靠我军。” 曹操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荀彧和程昱，两人也没有反对，他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河东诸军，白波军以郭太和杨奉为主，将军迎回陛下，已与杨奉等人交战，击败白波军之后，杨奉、韩暹已往徐州而去，将军可不用理会，李乐、胡才虽回了河东，但实力大减。” “今河东实力最大者乃是郭太，此人贪婪，曾与匈奴呼厨泉勾结掳掠并州太原及河内等地，将军不如派人去见郭太，以财物贿之，诱其再次掳掠太原。” 第322章 戏志才再献计 “可并州如今归刘鑫，刘鑫又实力强大，郭太如何敢打？” “将军勿忧，我刚才不是说了吗？郭太贪婪，有好处他就会打，将军让所派之说客，陈述刘鑫掌管太原后，迁移无数物资去太原，如今太原富裕得很，郭太必难以抵挡诱惑。” “董昭董公仁，此人谋略过人，又与白波军诸将皆有联系，颇有威望，让他去见郭太，郭太必对他深信不疑。” 曹操再次点了点头，在这次迎回陛下的过程中，董昭确实出力不少，与白波军杨奉等人打交道，都是董昭在出力。 荀彧和程昱两人也是连连点头，两人对戏志才之谋也是很佩服，戏志力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两个麻烦。 “难点是徐州，徐州吕布、刘备本就不睦，却因利益而居徐州，如若无外人干扰，他们必会先打起来。如若有了外人干扰，他们反而会联合对敌。是以，我军只能挑合适的时机出兵，一举破了徐州。” 曹操紧问道：“何为合适的时机？” “将军先在三个月内按兵不动，坐观徐州形势，并传出谣言，称将军与刘备暗中联系，欲合攻吕布。吕布短智，又不听陈宫之言，可能会想到，趁将军未到之时，先攻刘备。” “刘备此前因与袁术交战，而被吕布夺了下邳，驻兵于小沛，兵力有限，恐难挡吕布。将军趁两人交战正酣之时，快速夺取下邳，再攻小沛，即可得手。” “可若袁术亦出兵搅局呢？”这次问话的是程昱。 戏志才思考了一下：“袁术此人，在淮南横征暴敛，又贪婪无比，恐怕多半会搅局。将军不如结交孙策，让孙策出兵震慑袁术。” “孙策？”此时孙策年纪轻轻，出道没几年，曹操对孙策之名也仅仅只是耳闻。 戏志才进一步解释：“孙策乃孙坚之子，曾是袁术的部下，两年前，袁术曾许诺孙策攻下庐江后，让其当太守，后来却食言了。今孙策在江东与刘繇交战，已是脱离袁术，他对袁术很怨恨。” “将军可结好孙策，让孙策率军到丹阳郡，与淮南隔江，做出过河的姿势，同时将军在寿春一带散播谣言，称孙策要夺淮南，袁术必会顾虑重重，而无心干涉徐州之事。” “还有，河内张杨，亦不能小视此人，此人出力迎回陛下，今与将军关系尚佳，但此人与吕布关系极佳。或将军攻徐州，危及吕布，张杨恐怕不会作壁上观。” “张杨有一部下，名叫杨丑，此人久慕将军，将军不如派人暗中结交杨丑，以监视张杨，若其有异动，将军也好知道。” 戏志才侃侃而谈，其神采奕奕，精神状态好得很，完全不像一个长期生病的人。 程昱对戏志才一连串的计策很是佩服：“志才之策，我不及也。”荀彧也是连连点头。 曹操更是欢喜：“志才之策大善，好，就这么办。” 众人又开始商讨细节，对戏志才的计策进行细致的安排，例如派谁去见张绣，见了之后该说什么，送什么礼物等，事无巨细。商量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把诸事定了下来。 这时，戏志才又想起一事来：“将军，我没有上朝，听闻陛下恢复一个什么北海王的名誉，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不认为此事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此时戏志才过问，他才觉得奇怪。 “志才，怎么啦？这事有什么不妥？” “我总觉得此事有点奇怪？将军不妨把当时的情况说一下？” 荀彧便开了口，替曹操把这事讲述了一遍。 戏志才听完，陷入了思考，然后叹了一口气：“那刘鑫果然深谋远虑，将军你忘了，刘鑫正是北海人，这是搞不好与他也有关。” “什么？”在朝堂上，曹操还真没把这事跟刘鑫想到一起，如今想到刘鑫也是北海人，才恍然大悟。 “刘鑫也姓刘，莫非他是北海王一脉？他是那刘焱的子孙，所以他提前找上北海王，让其上奏陛下，恢复其主上名誉？”曹操并非昏头之人，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关连。荀彧和程昱此时也想明白这点。 “如此算来，这刘鑫岂不是就是陛下的皇叔？”程昱也有点气恼，朝堂上发生这事时，他并不在场。 “或许他真是皇叔，也或许是伪造的皇叔身份，只要他是皇叔，身份特殊，从者云集，对他必十分有利。” 曹操着急了：“不行！这事我得阻止！” “将军，陛下已当场承诺，众人皆在场，又岂能再改？如果将军强行改了，则天下人将如何看待将军？”荀彧先出言拦住了他。 曹操自然明白这点，刚才不过是太着急了。 “这刘鑫真是可恨！还有，种辑、吴硕等人提出此事，又推波助澜，太可恨了。” “吃着我的供奉，却帮别人来对付我，真是可恨。”曹操气得重重地拍着桌子。刘鑫也就算了，但这几个人吃里扒外，已经引起了他的杀心。 程昱进一步分析道：“刘鑫谋划此事已久，却因陛下东归而耽误了，此次朝堂中突然被提起，恐怕绝非偶然，多半是刘鑫派来的那人暗中联络了种辑、吴硕等人。” 曹操的脑子里面浮现出王凌的面容，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将军勿恼，种辑、吴硕等人都是陛下身边的重臣，陛下受困于西凉，也亏这些人为陛下奔波，否则陛下必为西凉人所害。”荀彧看出曹操心情不好，于是出言劝解。 “将军迎回陛下，因有西凉人在前，他们必不会轻易相信将军，将军待陛下以诚，日后也必会得到这些人的拥护。” “或许种辑、吴硕等也并不知道刘鑫与北海王有关系，而且，刘鑫与北海王之间是否有关系，也只是我等的猜测而已。” 荀彧并不希望曹操与陛下的近臣产生矛盾，是以劝了曹操一把，并且还在曹操面前为种辑等人说话，希望消去曹操的怒气。 第323章 王凌被刺杀 听了荀彧的话，曹操心中的气并没有消去，但他不得不照顾到荀彧的脸面：“文若说得有理，想来种辑等人也不过是受那王凌所骗，好吧！我就不计较此事。” 他心里却想，种辑、吴硕等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王凌一个小屁孩骗？不过，他心里倒是不怎么怨恨王凌，一则王凌是故人之侄，二则立场不一样。 几个人商议结束，曹操也做了决断。七天后，陛下下诏，任命刘鑫为大将军，总揽幽、冀、并、定北州北方四州之事。曹操被任命为司空，总揽豫、兖司棣等各州之事。诸如刘表、孙策等都各有封赏，曹操的手下荀彧、戏志才、程昱、曹仁、夏侯渊等也被封赏，跟随刘协的那帮大臣，包括董承、种辑等亦有封赏。 另外，朝廷根据刘鑫上交的奏疏，对其手下也一一封赏。七大主力军统帅及军师均被封侯爵，除此外，国渊、左伯、蒲林等诸位后方大臣也都被封侯爵。 不过，朝廷并没有给刘鑫的手下任命官职。原因很简单，刘鑫已是大将军，又总揽四州之事，有开府的权力，可自己任命。 除了爵位之外，朝廷还给刘鑫的手下赏赐了大量钱财，这是配套的封赏。当然，这些钱财朝廷是不打算现在兑现的，而是许诺以后有钱了再付。因为朝廷现在没钱，还是靠曹操的资助活着，曹操当然不会用自己的钱来赏赐刘鑫的臣子。 也就是说，这些钱财都是由刘鑫来付。事实上，刘鑫在战后已经对自己手下封赏过钱财了，如今又得再赏一次。 诏令一下，王凌松了一口气，他总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不过，他把一个人给恨上了，那就是董承。 来许县前，刘鑫就嘱咐过他，要想办法办成北海王一事，还特意嘱咐他在那边要注意安全，最好贿赂那帮大臣去办，不要自己露面。 于是他找到了董贵人之父董承，贿赂董承，向其提出此事。为了不引起曹操的怀疑，他特意提出，等他离开之后，董承再去办此事。哪知道，董承自己不出面，竟唆使种辑等人出面，提前在朝堂上提出此事。 王凌得知之后，紧张了几天时间，看到曹操也没拿他怎么样，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有自知之明，曹操并非不知道自己所为，多半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也是刘鑫派他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便又去见曹操。 “拜见曹司空。” “贤侄请起。”见到王凌时，曹操气早消了，反而沉浸在当上司空的喜悦之中。 “今日拜见司空，是特意向司空告辞的。” “哦！莫非贤侄在许都住得不惯？还是本司空招待不周。” “并非如此，大将军托付之事已完成，下官得尽快回去复命才是。” 曹操脸色一变，才意识到大将军是刘鑫，心中微怒。 “贤侄以前没来过许都吧？今难得来一次，不妨多住些时间，也好领略一下这里的人情风俗。” 王凌却暗道，这有什么好领略的。 “此次来许都，回去之后，大将军已将下官委派到定北州为官，那里百废待兴，下官不得不早点去上任。” “哦，贤侄乃俊秀之才，又是名门之后，为何要到那若寒之地为官呢？不若贤侄留在许都，为我效力，我必委重任于贤侄。”曹操终于开口拉拢王凌，因为他认为，刘鑫把王凌派到遥远的北方草原，这本身就是不重用或不信任，王凌必有怨言。 曹操哪知道刘鑫的政策，刘鑫总喜欢把最优秀的人才送到边境之地任职，回来之后再委以重任。 “下官年纪尚轻，官职升迁亦自凭本事，不想借助家族的关系，大将军将下官委派到定北州任职，实则是考验下官，下官必须全力以赴，否则会落于人后。” 曹操听了，低头想了一下，便不再挽留：“好吧！贤侄回去，见到征北……大……大将军，替本司空问个好。” “多谢司空，那下官告退！” 出了曹操的行宫，站在大门口，王凌松了口气，曹操总算是同意了。 突然，王凌的耳朵听到嗖的一声，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只见一支箭射了过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哪料，他还没站稳，又有一支箭朝他飞了过来。他刚躲过一箭，还惊魂未定，眼看躲避不及，便闭目等死。突然当的一声，侧面有人扔了把刀过来，将箭击落。 王凌连忙睁开眼，大叫起来：“有刺客！有刺客！”他两只眼睛往周边高处查看，想找出弓箭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他视线所到之处，发现在远处大概一百步左右的地方的屋顶上，伏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弓。 门口站岗的士兵也被惊动，士兵拔出剑来，向前走几步护住王凌，把他往里推，想将他推到里面。 那人看到王凌看到了他，连忙把头伏低，不让人看到，然后就消失在屋顶上。此时，里面也跑出来几十个士兵，开始搜捕刺客。 王凌稍微冷静了下来，才想到刚才刺客射出第二支箭时，有人用刀把弓箭击落，救了自己。他连忙出来，看到那人正在捡起手中的短刀，插入到刀鞘中。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王凌连忙上前施礼，他打量了一下这名壮汉，年纪约三十，高七尺半左右，身材魁梧。 “先生客气了，我不过是路过而已，看到先生危急，便随手扔刀而救。” “壮士救我性命，如此大恩，我自当感谢，不知壮士姓名，可否赏脸小酌。” “哈哈哈哈，先生不必客气，此乃举手之劳，姓名就不必了。”说完，那壮汉急匆匆地离去。 “等一下。”王凌看到他要走，想上前拦他，但壮汉却不理会，反而径直离去。 王凌没有拦住，也只好作罢。只是他没有想到，有人想杀他，而且还是在曹操的行宫门口。他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杀他有什么用？ 第324章 徐晃 王凌想一下，刺客的目的多半是想挑拨曹操与刘鑫的关系。若他在曹操的行宫被刺杀，外人多半会认为是曹操干的，刘鑫自然也会因此责难曹操，甚至提前与曹操发生冲突。 果然，许县是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王凌不顾刚刚被刺杀，赶紧回到自己所住的馆驿，收拾东西。随后，他又去找自己的两千士兵，让他们做好离开的准备。 这些士兵可是正规军队，都是刘鑫安排来，由王凌率领。来时他们就是拉车的车夫，把车上的东西卸下后，回去时就是士兵。 曹操得知王凌被刺杀，心中大怒，下令对全城进行搜查。 到了晚上，王凌没有回馆驿，而是留在曹操安排给士兵住的地方。和自己的士兵在一起，他才感到安全。 到了晚上，士兵们睡觉打呼噜，王凌睡不着。不过，他并非因为呼噜声太响而睡不着，而是白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思绪万千。 突然，外面有轻微的嘈杂声。一个士兵手拿着油灯走了进来，推了一下装睡的王凌：“将军！将军！” 王凌假装醒了过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外面抓了个人，但他却说是来找将军的，又说事关重大，我等不敢擅自做主，只好叫醒将军了。” 王凌听了，一骨碌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他发现一个人被绑着站着，旁边几个都是他的士兵。他拿着油灯凑近一看，来人竟是白天救他的壮汉，他略微吃惊，伸手把塞在壮汉里的布给拿了出来。 “是你？” “先生，正是在下，在下没有恶意，可否让士兵松一下绑？” “你虽救过我，却夜半而来，显然想图谋不轨，你还是把来意说一下！”王凌明显地感觉到此人的诡异，自然不愿意轻易松绑。 他又向旁边一个士兵努努嘴，那士兵明白，便把刀搁在壮汉的脖子上，防范壮汉突然高声大喊。 那壮汉略微犹豫，明白自己必须要讲真话：“我叫徐晃，字公明，河东人，之前是白波军手下的一名将领。” “白波军的？”王凌皱起眉头。 “其实……我只是想投靠征北将军，别无他意！”徐晃并不知道刘鑫已被任命为大将军。 “那白天之事你怎么解释？” “我来许县有段时间了，知道征北将军派人来许县，便想联系先生，后来我就打探到先生所住的馆驿，一路尾随将军到了曹操的府邸，只想找个机会与先生相见。” “先生进去之后，我便留在外面，先生在门口遇刺，我亦是惊讶，看到先生危急，便献身相救。” “你救了我，我自是感激，今日我至少不会杀了你，但你的话我不会全信。” 徐晃一听，急了：“先生，真是如此，绝非谎言！” 王凌又想了一下：“你既然是白波军的，又为何要投我家将军？” “朝廷无能，引匈奴入河东之地，家乡常遭到匈奴人掳掠，我自小便立志，将来长大了，要苦学本领，学习冠军侯，驱逐匈奴。” “然大汉战乱，天下诸侯，唯有征北将军一心保护边境之地，与乌丸、鲜卑、匈奴等异族交战，我久慕征北将军。” “本想去幽州投靠将军，但我受到白波军杨奉的恩惠，欲报其恩，才一直留在白波军，再加上从河东到幽州路程太远，我亦不敢轻易动身。” “去年，长安西凉人内讧，董承知白波军与西凉人一向不对付，便主动找上杨奉，请白波军护送陛下回雒阳。” 王凌听到徐晃讲到护送陛下一事，顿时打起精神来，仔细去听。他急于想知道其中的过程。 “后来，西凉李傕、郭汜等反悔，与我白波军大战，我白波军战败后且战且退，后来勉强击败西凉人，将陛下迎到雒阳。董承却暗中联络曹操，让曹操去雒阳迎陛下。” “曹操到了雒阳后，又与杨奉将军等人发生矛盾，双方大战了起来，杨奉兵败后往徐州一带而去。我自感为杨奉征战多年，已报了他的恩情，便没有跟着他去徐州，而是冒充降兵，随曹操来到许县。 “我就找个机会逃了出来，本想自己去幽州。后来听闻先生来到许县，我又改变主意，想寻找机会联络上先生，跟着先生去幽州。” 王凌听到徐晃的话，心中仍不敢轻易动，却又听不出有什么可疑之地。 “那你白天时，又为何不报姓名就匆匆离去？” “先生，我只是怕曹操的士兵盘问，我是从军营里逃出来的。” “那你知道是谁想杀我吗？” 徐晃摇了摇头：“不知，只是在曹操的府邸门口刺杀，多半是嫁祸曹操，兴许是想挑动征北将军与曹操大战。” 徐晃这看法倒是与王凌所想一致。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走后，又伺机去先生所住的馆驿，发现先生未归，想来先生在这许县也是无处可去，便来到先生的士兵的军营打探一下。” 王凌想了一下，仍是无法辨认真假，便说：“好吧！你先收下来，但我不能松绑，等我确认你的身份之后，我再让人松绑。” “不过，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刀剑无情。” 徐晃还想说些什么，但又想他这么过来，确实是鬼鬼祟祟的，也难怪别人会怀疑？想到这里，他便点了点头。 突然，王凌想起了四年前的事情。当年，李傕、郭汜攻入长安，杀了叔父王允，还在长安城搜捕他和兄长王晨。 当时他和兄长就是和今天一样，晚上被追捕，乱跑进到了馆驿。承蒙徐庶相救，才捡回了条命。徐庶还把兄弟俩带出长安，一直送到雒阳。 王凌当时就是被徐庶的风采折服，在家待了两年后，他便和兄长去投靠刘鑫。他觉得，连徐庶这样的人都愿意死心踏地为刘鑫效力，刘鑫必非一般人。此时，想到这些往事，他仿佛对徐晃多了些信任。 第325章 攻克三韩 次日，曹操派人来调查刺杀一事，但王凌无心知道刺杀他的究竟是谁，他表示坚持要离开许都，只是曹操的人并没有放行。 过了两天时间，戏志才病逝了，曹操极度悲伤。几天前为曹操献计时，戏志才还是神采奕奕，几天后就病逝，这让曹操很难相信，然而事实如此。 曹操再也没精力顾及王凌，便同意王凌离开许县。于是，王凌赶紧率军离开了许县，徐晃则被伪装成士兵，也离开了许县。至于朝廷的任命，朝廷自会派人来右北平任命，无须他去理。 一路上除了必备的粮草之外，大军几乎不携带其他东西，行军速度也很快。十天之后，大军来到河东境内，接走了徐晃的家人。二十天后，大军就回到邺城。到了自己的地盘，王凌就彻底安心了。又过了二十多天，他终于回到了土垠城。 回到土垠后，王凌向刘鑫汇报了他在许县的全过程。得知他竟被刺杀，刘鑫既气愤又震惊。对于徐晃的投靠，他也是惊喜。 他见了徐晃，两人交谈了一个时辰，他便把徐晃留下，并将徐晃派到龙腾军，在张合的手下听用。龙腾军正好在土垠城休养，徐晃便自行去报到。 又过了一个月时间，朝廷派来的使者终于来到了土垠城，带来了任命文书。刘鑫正式被任命为大将军，总揽冀、幽、并、定北四郡。 刘鑫也尽快将朝廷的任命公布于众，并对手下诸臣进行大肆封赏。手下人纷纷向刘鑫表示祝贺。 还有，家里也传出喜讯，蔡琰又怀孕了。这真是双喜临门。 …… 建安二年（197年）很快就来临，大年一过，张合、徐晃和王晨三人赶去玄莬郡，去接管龙腾军一万步兵，做好出战三韩的准备。 一个月后，刘鑫、韩当、荀攸三人率海军龙傲军一万人，向辽东进发。由于此次作战不需要骑兵，龙耀军战后亦需要休整，刘鑫把许褚留在右北平，让他好好训练士兵。 三天之后，大军到了沓氏港。这时刘鑫收到了田畴送来的消息，包括三韩的政权所在、兵力等，同时田畴还送来了几个向导。这可是田畴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才打探清楚的。此时的三韩还是处于饮血茹毛的时代，说白了，就是三个原始部落。 龙傲军出发，韩当已经提前制订了航线，且在三韩之地的西岸上提前建了个简易的港口。四天之后，龙傲军在三韩登陆。 在向导的带领下，龙傲军向马韩进发，全程约六百里路。走了半个月时间，大军临近马韩附近。 距离马韩政权所在之地还有两里地时，马韩人发现了龙傲军。刘鑫便不再隐藏行迹，下令快速行军，很快就来到了马韩的部落。 马韩部落的人都拿着武器前站着与龙傲军对峙。所谓的武器，大多数都是木棍和石头，还有少量的铁器，有的人手里还拿着自制的很简陋的弓箭。 看到龙傲军到来，有几个马韩人站在前面，对着刘鑫、韩当和荀攸三人一阵叽里咕噜地大喊大叫。 刘鑫三人听不懂马韩人的语言，但看对方的面部表情，也能看出对方应该是比较生气的，似乎在质问，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你们要干嘛之类的问题。 反正也听不懂，刘鑫、韩当和荀攸就嘲笑几句，这下可把马韩人给激怒了。那首领叽咕地大叫几句，马韩人就开始以箭射向龙傲军。 刘鑫慌忙躲闪，弓箭射中了几个士兵。这弓箭虽是简陋，箭支也是木头制的，但被射中的话，也是会受伤的。刘鑫大怒，下令进攻。 韩当让士兵护送刘鑫和荀攸退到后面，然后下令射箭。龙傲军士兵举起弓弩射出，密密麻麻的弓弩射向马韩人，顿时倒了一大片。这下马韩人终于知道自己的兵器不如龙傲军了。 韩当并不留情，下令继续射箭，马韩人被杀得溃败了下来，韩当又下令追击，一直追击到马韩人的部落。在部落里，龙傲军来回冲杀一遍，马韩人死伤无数。最后，韩当再放把火，把整个部落都给烧了。 这下马韩人彻底害怕了，连忙蹲下，抱头趴在地上，向龙傲军的士兵跪拜磕头，就跟拜神仙一样。 整个过程一共只花了半个时辰时间，战斗就已经结束。马韩人青壮几乎全军覆没，龙傲军却损失无几，可以忽略不计。 韩当发了一阵牢骚：“大将军，这什么马韩就是一帮蛮夷之人，完全无抵抗能力，我还没杀过瘾呢！” “哈哈哈哈，这只是龙傲军的初战，以后龙傲军会有更多机会的。”刘鑫拍了拍韩当的肩膀，他自己也没想到此战会这么顺利。 收拾好战场之后，刘鑫率着龙傲军押送这些俘虏往中部弁韩而去。在向导的带领下，大军三天后便到了弁韩。此时，田畴率着六千军队，已经攻破了弁韩。 又过了五天时间，张合、徐晃和王晨率龙腾军到达，三军会师于弁韩。 此战前后一个多月，三军共杀敌近五万多人，俘虏了七八万人，整个三韩之地也将划入大汉的领土。 对于这里的治理，刘鑫早有想法，即恢复乐浪郡，归幽州管辖。至于太守的人选，他回去后会慢慢考虑。 战后处理事宜就无须刘鑫操心，他让田畴和张合等人留在这里善后，把俘虏押回玄莬郡，让他们从事劳动。 刘鑫、韩当和荀攸则率龙傲军回到马韩的港口，再从原路经辽东沓氏港，回到右北平昌城港。 …… 回到土垠城后，刘鑫休息了半个月时间，又让许褚率着一千骑兵，跟随着他。他打算去一趟并州，巡视并州各地。自从他得手并州以后，他还从未去过并州之地。 十天之后，他便来到了雁门郡广武城，见到了一直镇守在广武城的鲜于银、齐周、郭缊等人。鲜于银、齐周、郭缊三人并不知刘鑫会过来，心里不由地紧张起来。 第326章 杀虎口关 在广武县待了几天时间，他主要考察了广武县的民生。结果他并不满意，主要原因是雁门郡的人口仍然太少，显得一片荒凉。 临走前，他嘱咐鲜于银、齐周、郭缊三人，要鼓励百姓多生孩子，分配土地，引导百姓耕种。然而这是长期的政策，短期内恐怕收效不大。 随后，刘鑫和许诸率一千龙耀军去了雁门郡善无县。两年多以前，刘鑫采纳贾诩的建议，在这里建了个关隘。张南、焦触、荀谌三人就一直镇守这里。 刘鑫查看了一下刚筑成不久的关隘，心中感慨万分。在他攻鲜卑期间，匈奴并没有异动。如今东部鲜卑已亡，自己实力强大，匈奴人恐怕更不敢轻易骚扰了。 “友若，你来这里也有一年多了吧？” “是的，承蒙大将军不弃，来这里筑关，出力的都是张将军和焦将军，我出力甚少，今关口已筑成，将军攻打鲜卑数月，幸运的是，匈奴并非出兵骚扰并州。” “今天将军拿下东部鲜卑，尽夺北方草原之地，恐怕匈奴人更不敢侵扰并州了。” 荀谌此时也想到这个关隘似乎会慢慢地失去作用。 张南也问道：“大将军，这杀虎口关是不是没有用了？” “杀虎口关？” “这是我们为这关口取的名字，就是稍微俗了点！” 刘鑫有点不解：“哦！可是为何叫杀虎口关呢？这名字有点怪怪的！” “建这关口就是为了防鲜卑、匈奴，他们都是胡人，所以就取名杀胡口，意指在这里杀胡人，后来友若先生又说这杀胡太直接了，我们就干脆改为杀虎口关，名字谐音就行了。” “哈哈哈哈！这名字取得好！”刘鑫乐了，想不到竟是这么个来历，不过他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接地气。 “这杀……杀虎口关的建造，原本就是为了防范匈奴，防我大军攻鲜卑时，匈奴趁虚而入，今东部鲜卑已亡，但匈奴和西部鲜卑仍在，我等不得不防。” “诚然，如果鲜卑和匈奴不来，这关口就看似无用，但我等可不能这么想。我建这关口是为保护百姓不被胡人侵犯，胡人不敢来，我便达到了目的，你们亦有功劳。并非非得等胡人来再击退胡人，才算是有功。” 焦触也有了些感触：“大将军所极是，我等为将，自是希望建功于杀场，但若我等无战功，则意味着天下太平，岂不更好？” “哈哈哈哈，你们能这么想就对了。我军连年南征北战，实际上我并不喜欢战争，只是我自知，我大汉与乌丸、鲜卑和匈奴都是为了争夺资源，已有数百年的恩怨，矛盾不能调和。” 刘鑫讲话的方式一直很古怪，如今手下这帮人也听习惯了，一时可能不了解其意，但联系前后的话，总能明白。例如什么争夺资源，矛盾不能调和等说法。 “所以，我只能建立强大的军队，与这些异族死战。可如今北方乌丸、鲜卑皆被我消灭，我大军南下的话，对敌的则是我大汉的诸侯。” “同室操戈而已，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多好，若战，我亦不愿意重创敌军，也会尽量减少双方损失。” 张南、焦触和荀谌听到刘鑫的话，都愣住了。刘鑫打仗，什么时候手软过，对乌丸、鲜卑也都是不管青壮老幼，一律举屠刀。如今，刘鑫却说南下不愿意杀敌。 荀谌觉得这不是好的苗头，于是劝道：“大将军可不能有妇人之仁，战场之上，非我即敌，是敌即杀，可不能在乎太多。” “友若是不是担心我在战场上手下留情了？你放心，我征战近十年了，岂不知战场之事？我意指，在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可减少杀敌，不是为了杀敌而延误战事。” 荀谌听到这话，心里安了下来：“如此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我大军的战略将是以南下为主，杀虎口关仍需坚守，防范匈奴或鲜卑进入并州之地，届时还要劳烦三位了。” “请大将军放心！”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只是……”张南突然想说什么，却又有所犹豫。 “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我会自行考虑。” “大将军，我还是想上战场杀敌？可否……”张南有些紧张。 刘鑫听到张南主动请缨要上战场，心想自己刚才浪费口舌，讲了一大堆，恐怕白讲了。 “哦，为何你会有这种想法呢？” “大将军，我乃战将，亦希望马革裹尸，自投了将军后，还未上过战场，未立寸功，也怕时间长了，本领生疏了。” 刘鑫又看了一下焦触：“你也是希望上战场吗？”焦触点了点头。 “友若你呢？” “任凭大将军吩咐！” 刘鑫低下头来，细想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三人，把三人看得紧张起来。 “好吧！我答应你们，将你们都调入军中。只是可能各有安排，但在调令下达之前，你们仍需坚守杀虎口关。” 刘鑫对三人主动请调离关口略有不悦，但基本上还能接受得了。 刘鑫突然想到一事，询问荀谌：“友若可会游水？” “会一些，以前会随长辈去南阳，也曾坐船下过荆扬州。” “那若我将你调入龙傲军，你觉得如何？”刘鑫必须为龙傲军找一个军师，他觉得荀谌是可以胜任的。 龙傲军？荀谌也知道龙傲军是海军，但他从未想到刘鑫会把自己调到龙傲军去。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只是他已经把话发下了，自然只能同意了。 “凭大将军吩咐便是，不管到哪，我必会竭尽全力。” “哈哈，友荀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至于两位将军，我亦有安排。” 三天之后，刘鑫便离开了杀虎口关，向太原晋阳而去。在路上之时，他便发出调令，调荀谌为龙傲军军师，焦触调入到龙吟军，张南调入龙腾军。然后他把代郡太守王泽派去驻守杀虎口关。 王泽任职代郡太守已有两年，政绩一向不错。此人虽是文人，但带兵有一套，善于防守。他驻守杀虎口关，就算匈奴来犯，相信也过不了他这一关。 第327章 再次见到张燕 刘鑫到了太原郡晋阳城，见到了太原太守张燕。张燕在太原任太守已有一年多时间了。当时他让张燕任太守，主要是安抚数十万黑山军民，如今这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刘鑫和张燕聊了起来。 “张燕，当初留你在太原，意在安抚黑山军数十万百姓，如今这数十万百姓分居太原、上党二郡，你干得不错。” “多谢大将军夸奖！” “你完成了你的任务，你还有什么打算呢？” “这……”刘鑫这话问得太直接，让张燕一时不适应，他竟不知如何回答。 “数十万百姓得到安置，我已心满意足了，若大将军不喜……” “哈哈哈哈，张燕，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并非对你有意见，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以便任命更适合的官职给你而已。” 张燕顿时有点受宠若惊，他觉得刘鑫能过问他的意见，已是非常尊重他了。 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却认为不能真的任由自己提出来：“将军，我……亦不知，还是任凭大将军决断！” 这时，突然有士兵匆匆跑了进来，张燕感到诧异。 “太守，大事不妙了？”士兵看到刘鑫和许褚两人在场，心中疑惑。刘鑫来此是秘密而来，并没有公开身份，普通士兵自然不知道。 “何事惊慌？”张燕急问。 “前方斥候探到，有一支军队，步兵，人数约两万人，已经进入我太原境内，往晋阳方向而来，只有十来里路了，太守要早做准备。” “什么？”张燕吃惊不小，刘鑫和许褚也是大吃一惊。这个时候，谁有胆量攻打晋阳呢？ 许褚愣了一下之后，瞬间暴怒，往前走了两步，快速伸手掐住张燕的脖子，将他推到墙边，大喝一声：“张燕，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背叛大将军？” 许褚负责保护刘鑫的安全，现在刘鑫刚到晋阳，就有军队向晋阳进发，这难免让他觉得张燕可疑，可能勾结外人企图谋害刘鑫。 许褚身体健硕，力气极大，竟把张燕掐得差点窒息了。 刘鑫连忙喝住他：“仲康，放开他。” 许褚听到刘鑫发话，他看了刘鑫一眼，缓缓地松开了手。 张燕这才缓了一口气，心里惧意大起，他连忙向刘鑫施礼：“大将军，我冤枉啊！这事我确实不知情，也不知这军队哪里来的？” 刘鑫并不理他，而是转向那名报信的士兵：“来敌身份搞清楚了吗？” 士兵看到刚才那一幕，早已被吓到了，竟似乎没听到刘鑫的问话。 许褚大喝一声：“问你话，听到没有。” 那士兵这才缓过劲来，哆嗦地回话：“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应该是从河东方向！目前距离晋阳应该还有十几里路。” 刘鑫想了一下：“若是河东来的，恐怕只有白波军了吧？只是两万大军，这兵力可不少，晋阳还有多少军队。” “晋阳只有一万军队，大将军，要不你先往西东撤到冀州去。” 对于张燕的意见，刘鑫一口回绝：“哈哈哈哈，张燕，你是不是小瞧我了，我多年征战，还从未有过不战而逃！” “敌军军队只有两万，欲攻晋阳恐怕不易，关键是，要先搞清楚敌军身份。”如果徐晃在的话，恐怕很容易搞清楚敌军的身份。 以刘鑫的地位，对白波军下面一帮小头目可不熟。 突然，他想起徐晃曾说过，白波军杨奉部已经被曹操给击败了。那也就是说，这支军队应该是郭太的。 看到张燕也是一片茫然，刘鑫连忙吩咐他：“敌军很快就到了，你先去布防，然后派人到上党传个消息，让上党出兵救援。”张燕点了点头，便急忙出去。 许褚看到刘鑫这么信任张燕，便提醒了一下：“大将军，万一这张燕……” “仲康，张燕没有背叛我！我来并州之事，知者甚少，今日到晋阳，张燕才知道。敌军距离晋阳只有十几里，又是从河东过来的，恐怕早在十天前就已经从河东出发了。” “或许是巧合吧？只是，我从未与河东白波军有瓜葛，晋阳亦兵力不弱，白波军何以敢犯境呢？” 许褚也不知道，就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外面传来了很大的声音，看来敌军来了。刘鑫、张燕和许褚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下面的军队，果然士兵服装各异，应该就是多波军。 一名似乎是将领的人带着几十个士兵来到城门下。 “晋阳城里面的人听着，我乃白波军郭太。”果然是郭太。 “今我率军于此，只为求财，你们打开城门，把财物给我，我便率军离开，绝不会杀一人。如若你们不愿意，待会儿攻破晋阳，我便杀个鸡犬不留。你们可要想好了。” 张燕听到是郭太，心中已有怒火：“郭太，我乃张燕，你竟敢侵犯我晋阳？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胆？” “哈哈哈哈！”郭太不以为意：“张燕，我自然知道是你镇守晋阳，若是以前，我还惧你三分，如今你投了刘鑫，以一万兵马守这晋阳一城，却囤积大量财物，岂不是便宜于我？如此我便率军而来。” “张燕，你不如投了我，我白波军有你加入，必将实力大增，届时谁敢惹我们？” “郭太，我看你是被利熏晕了头，杨奉已败亡，你在河东不过几万乌合之众，竟敢来太原掳掠。大将军据北方四州之地，兵力数十万，消灭你易如分掌，你却来这里说大话。” “张燕，刘鑫再强，也不敢入我河东之地，否则我必叫他有来无回。” 郭太一个劲地吹牛，刘鑫听了也火冒三丈，暗骂郭太是坐井观天。只是他不能让郭太知道他在城里，所以并没有说话。郭太丝毫不提起刘鑫在晋阳，或许郭太并不知道他在城里。看来，这只是个偶然。 “郭太，你的军队来之不易，大将军的军队乃天下精兵，你是打不过的，我劝你最好撤兵，否则日后必死无葬身之地。” 第328章 晋阳大战 黑山军都是步兵，晋阳城的兵力本来就是以原黑山军的军队为主，也是步兵。如若手中有骑兵，张燕就不惧了。城中唯一的骑兵便是一千龙耀军。 “哈哈哈哈，你想吓唬我，我就问你，你到底投不投降？如若不投降，就休怪我攻城了。” 张燕看到郭太冥顽不灵，也不再多说什么：“好吧！你尽管攻城，我看一下你有什么本事！” 既然张燕这么说了，郭太也不再多说什么，便返了回去。他让大军休息一天时间，次日就再次列阵于晋阳城前。 “进攻！”郭太一声令下，黑山军士兵冲向晋阳城。 黑山军士兵冲到八十步的距离，张燕开始下令射箭。这弓弩却是从右北平调拨过来的三箭连弩。 张燕刚投靠时，刘鑫短时间内没有完全信任他，就只是调了些三箭的弓弩给他使用，没给他五箭的连弩。 郭太在河东坐井观天，从未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弓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士兵纷纷倒地，白波军伤亡不小。 “赶紧架盾牌！架盾！”郭太急得大喊。虽然前面带队的将领不可能听到他的声音，但依照正常的判断，将领也知道应该把盾牌架起来，挡住弓弩。 白波军把盾牌架了起来后，勉强挡住了晋阳守军的弩箭。随后在盾牌的掩护下，士兵又慢慢前进，但速度特别慢。 晋阳上的守军弩箭充足，仍然在射着。郭太看到进攻受挫，心想这次进攻没准备好，便匆忙下令鸣金收兵。 过了几日之后，郭太再次发动进攻，这次他不敢再让士兵鲁莽地往前冲。 他先下令以盾牌掩护，慢慢前进到三四十步的距离，再让士兵推动冲车，冲撞城门。 太守的守军自然仍是以弓弩射击白波军的盾牌兵，但白波军损失不大，张燕为了节省箭支，反而暂缓了射弓弩。这弓弩的穿透力极强，多次射中盾牌，确实可以将盾牌射穿，但张燕手中的箭支有限。 张燕把精力放在对付城门口的冲车上，他下令让士兵从城头上丢石头，砸城门处的白波军，不过仍是收效甚微。 连续数天攻城，郭太看到晋阳城城门有些松动，大为欢喜。 “兄弟，城门要被攻破了，加把劲！”白波军正在指挥攻城的将领也看到城门出现松动的迹象，心中兴奋起来。在他看来，攻破城门近在眼前。 刘鑫也已看出形势了，便吩咐旁边的许褚：“仲康，你带上九百兵，去吧！”他久经沙场，只看一眼，便知道敌军战力如何。 白波军就是一帮土匪，战力不堪。晋阳守军是以前的黑山军，战力很一般，才会打得很辛苦。 许褚的龙耀军乃精锐，又是骑兵，兵力虽少，但有能力重创敌军，并在短时间内夺得优势。这就足够了，只要龙耀军夺得优势，再让张燕率军出战，即可击溃白波军。 “是，大将军！”许褚便去准备。 张燕看到许褚只打算带九百人去对付郭太数千人，心中大惊，连忙说：“大将军，我也去，晋阳能出动之兵至少也有八千。” 刘鑫又点了点头，这本来就是他的打算，只不过张燕先毛遂自荐。。 城门处，白波军仍然在冲撞着大门。这时，大门突然嘎吱一声，门栓被撞得断裂。 “城门撞开了，撞开了！”白波军士兵高兴地喊起来。 当城门刚刚被打开时，里面数支弓弩射了过来，白波军士兵躲闪不及，纷纷被射死。 紧接着，一阵马蹄声响起，许褚率着九百龙耀军鱼贯而出，对着白波军冲杀了起来。白波军本身就是步兵，突然被龙耀军骑兵冲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出现混乱。 “不要乱！不要乱！”白波军将领大叫着，想控制局面。 许褚率军出城后，朝前冲杀了过来，迫使白波军后退，为张燕杀出一个空间来。此时，张燕也率军杀出。 许褚在左边，张燕在右，与白波军战到了一起。 一刻钟之后，战场上的形势优劣便分了出来。白波军经过最初的一阵混乱后，逐渐稳住局面，与张燕战得难舍难分。 然而另一侧，许褚虽不到千人，却如尖锥一般，插入白波军军中。白波军挡不住，出现了溃败的局面。郭太大急，但他在后方，已是无能为力。 很快，左侧的白波军溃败了下去，许褚又率军往右侧冲杀过去。仅过了半刻钟，右侧的白波军也挡不住了，溃败了下来，士兵逃散。 许褚和张燕率军乘胜追击，杀得白波军丢盔弃甲。郭太看到这种情况，心中懊悔，他连忙下令鸣金收兵，自己也率着残余军队后撤。 然而，许褚所率乃是骑兵，白波军哪跑得掉？白波军一路上被砍杀，幸亏龙耀军骑兵太少了，他才得以逃跑。 逃了将近十里路，郭太才停了下来，环顾一下自己的军队，心中一阵悲苦，两万大军前来，才半个月就只剩下眼前这两千多人了。 他此时也明白自己上了董昭的大当，大骂起来：“董昭，我要杀了你！” 郭太没有办法，打算先回自己的老巢河东再说。于是，他率着残军往河东方向去。仅行军了一天时间，突然前方道路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 郭太大惊失色，还没等他明白过来，一支步兵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处。这支步兵速度倒是挺快的，瞬间就到，其首领也看到了白波军：“停下，你们是哪支军队的？” 郭太不知对方底细，不敢报出自己的名字，便故作镇定：“我等乃晋阳守兵，在外巡视时，碰到盗贼掳掠，以至于吃了败仗。” “既然如此，你们便放下武器！” “为何？你们是何人？”郭太仍然假装镇定。 “我乃上党守将廖化，我命令，快你们放下武器！” 原来，这支步兵正是廖化所统帅。廖化收到张燕的消息，称有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想攻打太原，并请求救援。 第329章 太原被攻打始末 廖化二话不说，便率五千军往太原赶去。因为他知道晋阳的守兵是由原来的黑山军组成，战力一般。他所率的军队是龙吟军步兵，是精锐。 他想不到在路上恰巧遇到了残败的白波军。郭太谎称自己是太原的军队，却不知在并州境内，经张燕的约束和廖化的清剿，盗贼早已销声匿迹。就算还有盗贼，也不敢袭击晋阳守军。 郭太对并州的认识停留在几年前，还以为并州和河东、河内一样，到处是盗贼。所以，他一开口，廖化便知是假。 郭太硬着头皮，顶撞回去：“我等乃晋阳守兵，你们是谁？竟敢进入我太原境内。” 廖化大怒：“我命令你们！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说着，廖化拔出短刀，再次大喝：“龙吟军，准备战斗！” 郭太吓尿了，他自己还没放下武器，手下的士兵慌忙把武器放了下来。他也没办法，只好把武器往地上一扔，学士兵抱头蹲着。 廖化缴了白波的械之后，便连忙赶路，两天后就来到了晋阳城。 看到晋阳城无恙，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张燕把他迎入晋城，他这才知道刘鑫也在，心里也是吃惊，连忙过来拜见刘鑫。 “拜见大将军。” “元俭请起吧！” “大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呢？莫非那郭太知道大将军在此，才率军攻打？”来到晋阳后，廖化自然就知道郭太的身份。 “并非如此，这我倒要问问郭太了。”刘鑫让人把郭太给带了上来。 “郭太，你可知道我是谁？” 此时郭太早已吓破了胆：“不……不知！” “我乃刘鑫！” “刘鑫……大……将军！”郭太瘫软在地上。 “告诉我，是谁让你来打太原的？” 郭太不敢隐瞒，便说了出来：“是董昭董公仁，乃定陶人。” “董昭？”刘鑫知道此人在历史上是曹操的人，看来是曹操在搞鬼。 “这个董昭是谁的人？你为何又听他的？” “董昭一直跟随河内张杨，后来陛下东归，他便从中协调，与我等白波军素有往来。一个多月前，他便来见我，说张燕投了大将军，大将军运送很多物资来太原，资助黑山军民……” “这么说，是他让你来太原掳掠的？” “这……”郭太犹豫了一下。 刘鑫也看明白了，多半是董昭只是告诉他，太原有很多财物，他便起了贪婪之心，自己率军过来掳掠，妥妥地被算计了一把。 “是你自己起了贪婪之心，便率军前来掳掠？” 郭太连忙狡辩：“不是，是董昭让我来的！” “你不是说董昭为张杨效力吗？你又为何听从董昭的话？”确切地讲，此时董昭多半已经脱离了张杨，投靠了曹操。 “这……我等在河东，读书不多，为文人瞧不起，董昭为人和蔼，不轻视于我们，因此我们对他也是万分信任，哪料他会欺骗于我？” “那你攻打太原之时，可知道太原是我的地盘？”刘鑫追问道。 “这……”郭太吞吐起来：“知……知道。” “在攻城时，你曾说我不敢深入河东攻打你，你真的是这么认识吗？” “大将军，那是一时戏言，还请大将军宽恕。” “你说是戏言，但我却当真了。”刘鑫不再废话：“来人，把郭太拉去，斩首示众。” 让刘鑫生气的是，郭太不过是一股贼匪，明知太原是自己的地盘，仍然去攻打太原，这是故意拂了自己的脸面。 郭太吓软了下去，一个劲地求情：“将军饶命……饶命！” 杀了郭太之后，刘鑫心情舒畅了，便和廖化聊起上党的事情。 “元俭，我本想在晋阳待几天时间再去上党长子城，但行踪已泄，多半是去不了了。” “大将军，上党之地，地形复杂，比邻河东、河内，且常有匈奴活动于周边，将军确实不宜前往。” “怎么？匈奴敢来上党？”刘鑫觉得匈奴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 “匈奴忌惮我军实力，倒是不敢进入上党地界，但他们经常进入河东，与河东白波军亦是互有往来，若是得知大将军在上党，引兵来袭，反而不妙。” “我军骑兵北上攻打鲜卑，至今未归，龙跃军虽有骑兵，但仅万余人，驻扎于平原和邺城，若匈奴数万来攻，我军恐不占优势。” 刘鑫听了廖化的介绍，也明白上党附近的形势，很明显并不乐观。匈奴人不敢进入上党，但如果知道刘鑫来了，多半会冒险一试。 一旦匈奴动手了，太史慈只能调邺城兵力支援，则邺城反显空虚。如此就容易引起曹操的注意。这当今形势，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鑫几大主力未归或仍在调整，他不想太早卷入战争中。想到这里，他还是决定打道回府。 当然，他既然来了，总得过问一下上党的治理情况。 “元俭，你的话我听进去了。只是上党的治理情况，我还是想了解一下，本来应该问孙公佑的，可如今只能由你代劳了。” 廖化虽挂名上党太守，但一向只管军队，政务交由孙乾负责。 “当初张太守把四十多万百姓迁出时，其中二十多万迁入上党，今上党有人口四十多万亩，开垦田地一百八十多万亩，一年多来，大多数百姓都有耕种。” “到了秋冬农闲之际，孙司马就组织百姓和士兵去修筑道路，如今上党境内道路好多了，不像之前那样崎岖难走。” …… 廖化把他知道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刘鑫边听边点头。 “元俭，你回去跟孙公佑讲一下，要注意训练，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是，大将军！”廖化大声回答。 在晋阳又待了三天时间，刘鑫才离开并州，但他并没有回右北平，而是去了邺城，他想见太史慈和沮授，了解一下前线的状况。 晋阳到邺城约九百里路，他和许褚率一千龙耀军，八天之后便到了邺城。太史慈和沮授等人很是欢迎。 第330章 对付曹操 “恭喜大将军攻破鲜卑，平定北方草原，建定北州。”见面之后，沮授先是向刘鑫道喜。 “大将军，你要是让我们龙跃军上场，我保管把鲜卑人打得屁滚尿流。” “哈哈哈哈，子义，你别担心，你有的是上战场的机会。” 众人将刘鑫迎入邺城，或许是刘鑫来得太突然，邺城诸人并没有做好准备。 “大将军，今日我让吕旷、吕翔带着大军去训练了，恐怕还要明日才能回来，所以只有我、子义和伯典三人在邺城。” “没关系，我这次来邺城，主要是想了解冀州军政情况，你们三人都知道情况，向我汇报一下即可。” 在邺城，政务由沮授和闵纯负责，军队由太史慈负责。三人分别向刘鑫讲了一下当前情况。刘鑫听了连连点头，同时又提了一些意见，众人谈了一个多时辰。 次日，沮授和太史慈等人又带着刘鑫到周边各郡县转转，看了一下百姓的民生。当然，刘鑫也去军队里面，查看龙跃军的状态，并见到了吕旷、吕翔两人。对于军中能保持训练的情况，刘鑫也是连连称赞。 巡视的事情结束了之后，刘鑫单独召来太史慈和沮授，询问前线战事。 “子义、公与，你二人一直都在邺城，曹操那边怎么样了？” 听到刘鑫询问，沮授叹了一口气：“大将军，曹操已兵进徐州，若是我军此时南下，时机刚刚好。”沮授显然认为刘鑫错过了时机。 “公与，我自知此次攻打鲜卑，错失南下的时机，但我并不后悔，只要我军实力强大，时机是时刻都有的。” 沮授听了刘鑫的话，也就不再纠结于时机的事了，于是说道：“建安元年，也就是去年，曹操在战事上，其实并无太大的建树，上半年平定了一股豫州黄巾军，之后便出兵雒阳，迎陛下到许县。” “陛下东归之事，我打探了一下，李傕、郭汜二人矛盾重重，陛下提出东归，他们便同意了，而后又反悔，想把陛下追回来，车骑将军董承暗中联系白波军，白波军杨奉便率军与李傕、郭汜交战，护送陛下到雒阳。” “但雒阳残破，无法为都，董承又暗中联系曹操，曹操从陈留出兵到雒阳，击败杨奉，才将陛下迎到许县。” “这董承还真是……”刘鑫想起王凌曾说过，董承做事不厚道。 “无非争权夺利而已，只是陛下落入曹操之手，恐对我军不利呀！” 刘鑫毫不在意：“无妨，当初我没出兵迎回陛下，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些许麻烦而已。” “大将军，并非如此！”沮授进一步解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以往，我军随便找个理由便可攻伐于他，可现在不行了。” “陛下在许县，我军若无正当理由，出兵攻打曹操，曹操必禀明陛下，说我等攻打许县，岂不是谋逆？如此天下人必耻笑于大将军。大将军还请慎重。” 听到沮授这么一说，刘鑫顿时沉默了，对于曹操，他还不能说打就打。不过，沮授既然提出了，那他必有主意。 “公与你说我该怎么办？” “曹操虽迎回陛下，但并不意味他便能完全把陛下当傀儡，那些跟随陛下的文武百官必定不服，将军可挑拨那些文武官员与曹操之间的关系，让他们斗起来。” “例如董承此人，乃董妃之父，自是希望自己能够独自控制朝权，而不是与曹操分享权力。曹操把陛下迎回，自然要把陛下掌握在手中，也对这些文武百官生出疑心。” 刘鑫追问：“公与之言我明白，可应该如何挑拨？” “散播谣言，就说曹操对陛下百般欺压，陛下日子过得很苦，这就足够了。时间长了，百官与曹操之间必有嫌隙，且这嫌隙越来越大，终会做出出格之事，届时我军就有了借口。” 刘鑫细细思考沮授的话，认为可行性还是比较高的。因为在历史上，曹操不正是和那帮朝臣斗得你死我活吗？ “大将军，这事交给我即可，邺城距离濮阳才四百里地，派出几个人在濮阳传出谣言即可！” “传谣言我倒是支持，可你为何选择在濮阳传谣言呢？” “大将军忘了？几年之前，曹操杀了兖州名士边让，导致兖州人心惶惶，后张邈、张超、陈宫等引吕布入兖州，可惜被曹操击败。” “兖州人对曹操早有不满，在兖州传谣言，必为兖州人所信。这谣言会慢慢传到陈留、许且，他日，谣言在许县大起之时，谁还会知道这是从哪里传出的呢？” “若在许昌传播谣言，谣言传播过快，容易被查出源头来，反而不妙。” “嗯！还是公与考虑周到。行，公与去办吧！”沮授这做法还算精妙，不过，他猜想多半曹操仍会怀疑他。 “大将军放心，这谣言一出，朝廷百官必会想办法对付曹操，对我军也是有利。如果他们被曹操察觉，曹操可能会对朝中百官下毒手，届时我军的机会来临。” “哈哈哈哈，还是公与想得周到。”刘鑫不得不夸沮授一句。 “对了，最近曹操在干嘛？” “曹操出兵徐州，欲夺徐州，去年底，刘备与袁术作战，吕布背后袭击了刘备，夺了下邳。刘备无粮，只好向吕布投诚，而后被允许驻军于小沛。” “今年春，也就是大将军征讨三韩之时，曹操便出兵攻打徐州，想来他是暗中联结刘备，共同对付吕布。” “听闻自三月起，曹操和刘备便围困吕布于下邳，如我所料不错，吕布这次恐怕会败亡。” 刘鑫觉得曹操夺徐州会比历史上少了不少波折：“曹操和刘备都乃世之枭雄，竟能联合对敌？看来如公与所料，吕布终会败亡，徐州归曹操所有。” “刘备被吕布夺了徐州，已是无路可走，自然要依靠曹操，不过，曹操夺了徐州之后，多半会把刘备带到许县软禁起来。” 第331章 袁术称帝 刘鑫不大想管刘备的事情，他突然想到这个时候，袁术应该还在淮南，便随口问了一句：“对了，袁术最近如何？” “袁术？”沮授没想到刘鑫会问袁术的情况，毕竟袁术据淮南，离这里远得很。 “说起袁术，倒是有些不妙？” “哦，怎么不妙？” “去年年底，传闻袁术获得了传国玉玺。” “什么？”刘鑫微微吃惊：“传国玉玺？谁给他的，孙策给他的？”他来这个时代已有十几年了，历史上有些事情仍然如故。 “大将军亦知此事？”沮授也吃惊了，他以为刘鑫在北方开战，应该不知道这些事。 “倒不是孙策给的，据说当年孙坚进入雒阳时，从皇宫的一个枯井里获得，后来孙坚战死了，去年底，袁术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此事，就派人从孙坚之妻那里要到了玉玺。”沮授说得含蓄，肯定是袁术抢的。 “得到玉玺后，有传闻袁术有称帝之意，曾几次询问手下之人，但手下人均劝他不要称帝，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 沮授看到刘鑫脸色如常，没有吃惊，心里疑惑：“大将军，这可是大事，你不吃惊吗？” 刘鑫不是不吃惊，而是刚才听到袁术得到玉玺时，就已经吃惊过了，再听到袁术有称帝之意，那是预料中事，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袁术此人，当年讨董时我就见过，此人狂妄自大，又贪婪无比，生活奢侈荒淫，他手里有了玉玺，便野心膨胀，称帝有什么奇怪？” “是呀，袁术就一淮南之地，实力不济却没有自知之明，竟妄想称帝，好在被手下人劝阻。不过以我看，他迟早会败亡。”沮授也看明白了袁术，只是为玉玺感到可惜：“这玉玺若是在大将军手中，那用处就大了，我们便以玉玺为令，来声讨曹操。” “哈哈哈哈，公与，一块破石头而已，何必在意？我军从弱小到强大，是将帅及士兵的功劳，我无须靠一块石头来做什么。” 沮授一怔，他并没有想到刘鑫会如此漠视玉玺，毕竟在世人看来，这是象征着权力的东西。 “对了，袁术除了称帝还有其他动作吗？” “那倒没有，本以为袁术会盯着徐州战场，伺机夺徐州，但自曹操攻徐州以来，袁术似乎心不在焉，什么事都不干，这倒让人纳闷。” “哈哈哈哈，公与，你想多了，我告诉你，对于袁术而言，夺徐州可比不上称帝重要，如我所料不差的话，袁术应该很快就要称帝了。” 沮授很快也明白了这点，袁术若是明智，会盯着徐州，若是昏庸，就会忙着称帝。看来，袁术还是不顾手下人的劝诫，真的称帝。 “大将军，袁术称帝，冒天下之大不韪，必为天下人所唾弃，曹操不可能坐视不理，否则他掌握陛下这个筹码就没有意义了。” “曹操必会以陛下之命号令天下诸侯，共同讨伐袁术，如此一来，必会耽误我军南下之事。我军路程较远，固然可以不出兵，但若此时攻打曹操，恐怕会被世人唾弃的。” 原本，沮授以为袁术再怎么胆大，也不敢真的称帝。如今听刘鑫这么一说，发现袁术可能真的敢称帝，便立马判断出此事会影响到大军南下。 刘鑫也是一惊，不自觉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不错，这就麻烦了……”他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公与，大军南下之事，不能耽误，我等必须想个办法，应对此事。” “报……报……”有士兵前来，似乎有大事要报。 此时沮授和刘鑫正在谈事，士兵要是没有急事，是没有来汇报事情的。他让士兵赶紧进来。 士兵进来后，赶紧汇报所得的消息：“军事不好了，我军派出的斥候传来消息，淮南袁术在寿春称帝了！”说着，士兵把手中的一张纸条送了过来，这是斥候传回来的原件。 刘鑫和沮授对视了一下，刚刚还在说这事，想不到真的发生了。沮授接过纸条，打开细细看了一下，然后摆手让士兵退下。 “消息没错，如大将军所料，袁术竟真的称帝。”沮授满脸怒容：“这袁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干出此逾越之事，真是太可恨了。” “谁说不是，这混蛋竟敢称帝，早知道当年在雒阳就杀了他。”刘鑫恨得直咬牙。袁术如历史般称帝，曹操肯定会号令天下去讨伐，南下之事起码被耽误一两年时间。 “对了，曹操正在攻打徐州，就此撤兵，他会甘心吗？”在旁边一直默默无语的太史慈突然问道。 “子义，曹操挟迫天子，他完全可以等到拿下徐州后，再以天子之命号令天下共伐袁术，我若不答应，天下人必唾弃我，答应了，曹操出兵打袁术，我却出兵打曹操，天下人仍是会唾弃我？” 太史慈一想，也明白了过来：“如此说来，这事还真不巧。” “大将军，并非没有办法？”沮授突然说道。 刘鑫喜道：“哦，什么办法？” “大将军说得没错，曹操必会等其攻下徐州后再号令天下诸侯，但他拿徐州到号令诸侯起码得有几个月时间。若我军能在这几个月内解决这个问题，如此不就不耽误大军南下了吗？” “公与你说明白点，我现在又不能出兵，就算能出兵，穿过青徐两州到淮南，击溃袁术，恐怕也得几个月时间。” 刘鑫也知道青、徐、扬三州的地形，那里水系发达，到处都是湖、河、江，骑兵恐怕难以通行。从冀州到扬州，陆路一千五百里，派步兵过去，来回就得半年时间。 “大将军，我有办法！”沮授做了砍头的动作：“杀死袁术！” “杀死袁术？”刘鑫疑惑：“怎么杀？” “我们可以派遣刺客，前往淮南寿春，刺杀袁术，袁术一死，其势力就分崩离析。曹操的号令自然也就没有用了。” 第332章 剑客王越 “这……”刘鑫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袁术这家伙待在寿春不出，刺客有什么本事杀他？只是，他不想直接拒绝沮授。 “大将军是否以为，袁术只要待在寿春不出，刺客就不能得手？” 刘鑫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大将军，一流的刺客会把握恰当的时机，恰当的时机其实随时都会出现，即便稍纵即逝，一流的刺客也有可能抓住。” “有没有机会，刺客说了算，我等外行人可断定不了。反正现在也没有良机，不如派一个刺客过去，尝试一下，得手更好，就算不得手，我军亦没有损失。” “公与，你觉得应该派谁去？”刘鑫随即想到，沮授提出这个建议，很有可能是他正好认识了一个刺客。于是，他就直接提了出来。 “数日之前，邺城来了个剑术精湛之人，在城中摆了个擂台，声称武技天下无双。我与子义过去看了一下，我不会武艺，但子义却说他很厉害。”沮授转头看了一下太史慈。 太史慈明白其意，接过话：“此人剑术奇高，而又擅长使用暗器，大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武艺的。若是战场上单挑，不管是马战还是步战，使用的是长兵器，都是大开大合，我力气大，能胜他。” “若是在擂台上打斗，我的武艺施展不开，即便使用短兵器，也不如他的招术精妙，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哦，此人武艺如此厉害？” “是的。”沮授接过话：“此人不仅剑术高，擅长暗器，其手脚轻盈，不像军中的将军那样大手大脚。这种人适合当刺客，而且，他手下有一个徒弟，看起来武技也很不错，可辅佐他。” “你跟他联系过了吗？” “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会愿意呢？再者，刺杀这种事过于隐秘，见不得光，恐不便为他人所知道。万一他泄露此事呢？” “此人在邺城摆擂台，我与子义也是微服去查看，我猜测此人是想以武技谋取一场富贵。所以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施展武技，以引起别人的注意。” “事实上，确实有人注意到他，曾想招募他为门客，却为他所拒之。其原因恐怕是招募他的人身份还不够高，他武艺高，所求自然也高。” “我隐瞒身份，以个人名义去见他，编个事由，让他去刺杀袁术，只要许诺的好处到位，他必不会多问。就算他的疑心，也是无所谓的。” 刘鑫想了一下，这事确实如沮授，成了最好，不成也没损失，于是他就答应了。 “好吧！你去操作，对了，此人是谁？” “此人名叫王越，辽东燕山一带人。” …… 两天后，沮授在邺城找了个屋子，屋内有一屏风。他让人把王越给请了过来。 他并没有出面去见王越因为他在邺城声望不小，他担心王越打探到他的来历。他让一个名为阴夔的人去代替他，去见王越。 阴夔原是袁绍手下，袁绍败亡后投靠刘鑫，被任命为渤海从事。这次正好来邺城述职，沮授就想到让他出面。此事了后，沮授再打发他回渤海。如此即便王越有心，也很难查到阴夔的身份。 王越听到有贵人想请，对方还不透露性命，心中起了疑心，但他艺高人胆大，还是来了。 王越来时，阴夔接见了他，沮授躲在屏风后面。 “王壮士请坐，请饮荼！” 王越便依言坐下，他打量了一下阴夔。阴夔年约四十，长相儒雅，坐在主位上。他突然转头看了一下屏风，似乎感觉到后面有人。 “先生你是？”阴夔一身文人打扮，是以王越以先生相称。 “姓名我不便透露，今日我把你请来，是有要事相托，相信你会感兴趣。” “哈哈哈哈！”王越笑了一下：“先生隐瞒身份，却要我做事，我不能接受。” “只因事关重大，不便泄露。” “既然事关重大，为何找我？我与你又恕不相识。” “此事或许唯有你能办成！” “但我凭什么为你做事？” “壮士在邺城摆擂，以武会友，已有数日，却无人能击败你，如若你真的想以武会友，这擂台就不用摆下去了，你可以换个地方再摆。” “但你仍乐而不疲，以至于最近两日无人上台，你不是没有目的的吧？” “以我猜测，你不过是想展示武艺，以此获得觐见，走上仕途，邺城乃冀州治所所在，你的机会会很多。” “只是苦于无人引荐，你再怎么展示武艺也没有用。据我所知，你进入冀州后，亦曾在其他地方摆过擂台，找你的人也是有的，但大多都是想雇佣你去办理些小事，你并没有达到你的目的。今日我请你来，就是想给你一次机会。” 王越微微一动，此人说破了他的想法。这年代想当官，靠的不仅仅是本事，还要看身份，像他这种有本事却没一个高贵身份的人，当官可不容易。 早些年，幽州贫瘠，他往南方走，曾在雒阳当上过只挂名头的将军。可惜好景不长，他便被罢职，此后七八年无所获，渐渐穷困潦倒。如今听说老家幽州发达了，他便回到北方，尝试谋一差事。 “可是，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我又怎么能相信你？” “我不透露身份，只是因为事关重大，不便提前透露，若你把事办了，你自然会知道我是谁？” “那究竟是什么事？”王越终于有点些兴趣。 “刺杀一个人！” “谁？” “你答应了，我才会告诉你！” 王越想了一下，又问：“那你能给什么好处？” “先给你五百金，事成之后，我引荐你为官！” “什么官？” “郡官，例如贼曹！” 贼曹是负责盗贼警卫之事，乃贼曹、督盗贼、功曹、主簿、主记门下五吏之一，也称门下贼曹，是汉朝郡县官员。如果是县贼曹，一般是三百石左右官员，如果是郡贼曹，为太守副职之一，这官职就不小了。至少对于王越而言，那是大官。 第333章 王越的决断 更何况，负责盗贼警卫之事，也是王越所长。他仔细思考起来，衡量着自己的得失。对方提供的，他还是挺满意的，有官当，还有一千金钱拿，也算是不错了。然而，对方愿意付出这么多，也就表明这件事很有难度，若是他失败了呢？ “可是，若是我刺杀失败呢？” “哈哈哈哈，看来王壮士开始有兴趣了。”阴夔又接着说：“失败之后，若你死了，我会再付一千金，给你妻儿，若你还活着，且不暴露身份或泄密，那就把一千金还回来就行了。” 王越微微一愣，失败后只需还钱？他觉得这似乎有点不符合常理。 “如果身份暴露或泄密了，你浪荡天涯，我找不到你，那只能找你家人了，你和你妻儿、父母将天人永隔。” “你……”见对方居然拿家人来威胁，王越咬牙切齿。他家人一直都留在辽东。 “以我的实力，你是保护不了你的家人的，很抱歉，事关重大，我唯有手握人质，才能驱使你做事，否则我又怎么相信你呢？” “我家人是不是已经落入你手中了？”王越额头上露出青筋，已是暴怒至极。 “哈哈哈哈！我劝你还是收敛你的怒气！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只能告诉你，你家人很好，但我想处死他们，易如反掌。” 阴夔并不理会王越的心情，接着说：“你应该明白，富贵险中求，你事办成了，荣华富贵也自然到手。我自然要对你有约束，更何况，此事如果没有风险，阿猫阿狗皆可做到，我又何必花这么大的代价来找你？” 王越也明白，自己除了武艺好之外，几乎一无所有，而对方很有可能是个有权势之人。他强迫自己收敛了怒气，又问：“我可否考虑一下？” “可以，一天时间，明日也是这个时候，也是这里，你再来这里找我！”阴夔很爽快地答应了。 “还有，虽然你多日摆擂，你的武艺我也见过，但总要自己测试一下，门外那群人是我的人，他们会阻拦你，只要你能出去，就证明了你的本事，这场测试你也就通过了。” 说完，阴夔转身从后面离去。王越心中仍有很多疑问，但他明白主导权不在自己手中。 他也转身，推开房门，外面有几十个人。他拔出剑来，冲了过去…… 一刻钟之后，他便出去了，地上躺着十几个受伤的人。看来，王越还是手下留情了。 一天之后，王越又来了，仍然是阴夔接见他，他决定接下了此事。昨日回去之后，他暗中调查此事，却是什么都没查到。他便明白，自己与对方的位置相差悬殊，如果不接受，反而容易出事。 当他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刺杀袁术时，顿时惊愕失色。他本想再问一下为何要杀袁术，但心里又想着，对方连身份隐藏，多半也不会透露。 王越稍作准备，三天后，他带着自己唯一的徒弟史阿，离开了邺城，南下寿春。 王越南下之后，沮授又来见刘鑫，把这件事具体情况再汇报一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成与不成，已不是刘鑫所能掌控的。 …… 在邺城巡视完之后，刘鑫便有了回右北平的想法，不过在回去之前，他打算去见一个人，那便是审配。 审配回了家乡魏郡阴安县，距离邺城仅四十八里。沮授本不同意刘鑫去，因为阴安县位于邺城和濮阳之间，他担心濮阳出兵袭击。 刘鑫却不在乎，阴安县距离濮阳也有近百里路程，在冀州境内，属于他的地盘。曹操正在打徐州，哪敢轻易找他的麻烦。更何况，他有近千名骑兵尾随，邺城也有两万兵力驻扎。 来到阴安县后，刘鑫直奔审配的家，倒是给当地人带来不小的恐慌。审配并不知道刘鑫在邺城，更想不到刘鑫会拜访他。 审配家中摆设简单，日子过得似乎很清淡。 “拜见大将军！” “审正南，你这幽居的日子倒是惬意，冀州归我之后，动乱才结束，你也才有和平的日子过。以前袁绍据冀州，不懂治理，只会天天打仗，弄得冀州民不聊生。” 审配听出刘鑫似有讽刺之意，脸上露出不悦之色。他毕竟曾是袁绍之臣，至今仍感念着袁绍的恩情，自然不愿意听到别人说袁绍的坏话。 “你为袁绍效力，博得忠义之名，却不为百姓所容，他日，在我的治理下，冀州会越来越好，袁绍的名声只会越来越差。” “大将军是否过于自信了，冀州只是平和了不到两年时间，大将军在南方尚有曹操这个大敌，冀州能否继续平稳，还未必可知。” “哈哈哈哈！”刘鑫不以为意：“虽然我未必能赢曹操，但保冀州还是没问题的，与曹操交战时，我会将战火烧入到兖州，以保冀州再免遭战火。” “你曾效力于袁绍，然袁绍已是过雨云烟，我倒是希望你能够出仕，为冀州百姓做事，如何？”刘鑫开始招揽审配。 “大将军，你帐下人才济济，何须非得要我出仕呢？”审配显然不对刘鑫有好感，看样子已有拒绝之意。 “我手下确实人才济济，但我治下四州颇为广袤，需招纳大量人才，而广纳天下之才，亦是我用人的理念，你曾为袁绍的谋士，有过人之处，且你为人忠义，也值得称赞。” “我曾听闻，天下没有无用之人，只是放错了位置而已，你在袁绍手下，不能发挥才能，若为我效力，必能找到自己的方向。” “大将军，我并不想为你效力。”审配仍是一口回绝。 此时，刘鑫心里有些恼火了。如果是在以前，他亲自招揽人才，被拒绝的话，他还不会生气。如今他身份地位高了，一旦被拒绝，这脸上就挂不住了。 “几月前，我曾碰到你侄子审荣，托他写信劝你出仕，但为你所拒，今日我才亲自来你家中，请你出仕。” 第334章 张合的家乡 “这脸面我已经给足了，你出不出仕乃是你的自由，我亦不强求。但你必须明白，今日你拂了我的脸面，他日我亦不会顾及你的脸面。” “今日话已到此，我就不再多说，你自己考虑一番。如若愿意出仕，便去邺城找沮公与。如不愿意，那就算了。”说完，刘鑫便站起身来，提出告辞。 …… 刘鑫打算回右北平，十几天之后，他正好路过幽冀交界处的河间郡鄚县。 “仲康，儁乂好像不在土垠城是吧？” “他几个月前就回家乡了，据说他妻子诞下麟儿，要带回家去，还要拜祭祖先。” “好，那咱们去他家看一下。”原来刘鑫突然想起，河间郡鄚县正是张合的老家。 刘鑫让许褚把军队安置好，两人便去打听张合的住处。张合如今是河间郡鄚县的名人，很快他就打听到了。 两人找到张合的家，发现张合家里正在搞宴席，宴请家乡之人。 “仲康，这儁乂家有喜事，咱们是不是得准备些礼物过去？” “大将军，你去了就是礼物，哈哈哈哈！” “好吧！咱们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正好肚子也饿了，就入席吧！” “大将军是不是先见儁乂？” “不了，他忙着招呼客人，咱们就不打扰他。” 其实，刘鑫倒不是不想去找张合，他只是想先体验一下民间的宴席，看一下百姓的生活。 说着，他和许褚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民间的宴席可没那么多讲究，随意得很，就是摆了些桌子，客人可随意找空位就坐，等着开席。 刘鑫那桌很快就坐满了，众人坐着聊天，等着开席。都是百姓，穿着打扮都很普通，身体大多纤瘦，但精神却很好。看得出来，这里的百姓过得还可以。 “你们两个看着好像不是咱们村里的人呀！”聊着聊着，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问刘鑫和许褚了。 “我们是张将军的朋友，应邀而来，就随便坐在外面了。” “哈哈，既然是我们侯爷的朋友，应该也是高贵之人，坐在里面才对，和我们这帮乡人坐在一起，可不好，要不？我帮你们在里面找位置？”乡民都喜欢称张合为侯爷，想来是刚被封侯的原因。 原来外面是乡民坐的，里面张合另有安排，来招待邀请的客人。 “不用！不用！张将军忙着，我就不打扰了，在外面吃着也随意。” “那是！” 刘鑫坐着，仔细听着乡民讲话，他也想从中了解一下普通百姓的生活。 “大叔，我很少来河间郡，看你们的生活过得还挺不错的。” “客人你是张将军邀请来的，定是身份尊贵，能和我们这些乡民凑在一起坐，肯定是好人。” 一说话来，这大叔开始滔滔不绝：“要说生活，那比前几年好多了，主要是没打仗。十几年前，我们这里闹黄巾很厉害，很多人都家破人亡。” “那时没饭吃，我也加入过黄巾军，后来逃了回来，那年乌丸人也来过这里掳掠，被大将军给打跑了。” 刘鑫被任命大将军后，已经在自己的地盘里向百姓布告过了，百姓也改称他为大将军。 “之后幽州那个公孙瓒掌管过这里，袁绍也掌管过这里，那时我们鄚县也是经常打仗，还耽误收成，都是饱一顿饥一顿的。后来，他们全被大将军打跑了。” “还是大将军好，这里归大将军管，没打仗了，百姓也能安心耕种。” “哦，看来大将军的声誉还算不错的。”刘鑫心里可高兴了。 “那当然，这天下就大将军最好，那公孙瓒和袁绍就只会打仗。大将军接管这里到现在都四年了，刚接管这里了，正好已过了秋收。” “大将军立马从幽州调来一大批粮食，向百姓发粮施粥，那年很艰难，总算是熬过来了。后来有官爷为我们重新分配土地种粮，第二年我们种的粮有了收成，日子才开始好过些。” 大叔兴致勃勃，讲了一刻钟，全是讲自己这几年的生活发生了什么变化。生活肯定是变好了，否则谁乐意去讲。 旁边另外一个乡民不乐意了：“张三，你得瑟什么？咱们村现在日子好了，那是侯爷的功劳。” 张三大笑起来：“客人，我跟你讲，我们村比以前好多了，附近很多村都很羡慕我们，他们的生活也好很多，但比不上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有侯爷。” “看来你们侯爷帮村里不少忙。”刘鑫偶尔也插插嘴。 “那是自然，那年，就是大将军和公孙瓒的军队大战于易县，易县距离我们才几十里路。后来大将军的军队打赢了，我们这里就归大将军了。” “当时刚刚打完仗，县里也没粮，幽州过来的粮不够分，后来家人把这事告诉侯爷，侯爷便让人把这几年得到的赏赐全都变卖了，购买了些粮，发给村里人。” “当时，邻村的人羡慕得要死，可那又怎么样，谁让他们村没有侯爷。我听说，当时侯爷还在辽东打仗呢！那么远还惦记着我们这帮乡民。” “哈哈哈哈，所以你们村都是得到侯爷的福佑。” “客人说得是，现在侯爷封侯，我们也高兴。当然，我们侯爷能有这成就，也是跟了大将军。要是跟了那袁绍，那也得这辈子无能。” “客人我跟你说，咱们鄚县还有个牛人，就是跟了那袁绍，现在袁绍败了，他只在家里待着无所事事。日子过得还不如我们这些小百姓。” “哦，是谁呢？”刘鑫好奇起来。 “姓文，叫什么我不知道。” 姓文的人可不多，莫非是文丑？ “那姓文的以前得到袁绍的重任，得瑟得很，他家人在鄚县很嚣张的，后来袁绍败了，很多人跑到他家里报仇，抢了他家的东西，倒不敢对人怎么样。” “从此以后，他家就败落了，后来他也回家里，现在他被村里人欺负，也只是忍耐，不敢还手。说是怕还手了，官府会拿以前的事抓他。” 第335章 文丑之事 “那他投袁绍的事，官府不知道吗？” “这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就是一老百姓，哪知道官府的事情。或许我们侯爷会知道。” 终于开席了，宴席现场很是热闹。上席的菜不多，主要是羊肉、鸡肉，还有几道蔬菜，乡民们狼吞虎咽起来。毕竟平日能吃肉的机会不多，如果不是来吃宴席，恐怕要两三天才有顿肉吃。 吃到中途，张合出来敬酒，他先举起酒杯，发表一段感言：“乡亲们，我张合随大将军，常年征战在外，数年不得回乡，家里之事都赖乡亲们帮忙。” “今日办这酒席，一是答谢我不在家之时，乡亲们帮忙照顾我家里；二是我家娘子诞下麟儿，亦是喜事；三是，我们大将军升任大将军之职，我亦被封侯。” “今日酒席，多谢乡亲们捧场，来，我先敬乡亲们一杯。”说着，张合举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发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吓得打了个激灵。 刘鑫自然知道张合认出了他，他把实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张合就假装没看到。 宴会结束之后，乡亲们吃饱喝足，慢慢散去。张合才赶紧把刘鑫和许褚迎入自己家中，泡了杯荼。这股热情劲把家里人都吓坏了，不知道什么样的客人才值得侯爷亲自出马迎接。 “大将军，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哈，儁乂，你紧张什么？怎么？莫非你家我不能来？” “大将军开玩笑了，只是大将军若提前告知，我也好好好招待一番，不用跟乡民一起吃些粗食。” “行了，我并非娇弱之人，战时什么样的粗粮没吃过，还在乎这些饭菜。”刘鑫也不再跟张合打趣：“我和仲康本想回右北平，路过这里，突然想起这是你家，便顺道过来看一下，却正好遇到你家摆宴席。” “刚才乡民们对你可是多有夸奖，看来，你在家乡风评不错。” “大将军，我常年在外，之前家乡为袁绍和公孙瓒所占，又不能回乡，后来我大军夺了过来，我又驻扎辽东。所以从离家到去年战鲜卑后回过家，足足有七年未归。” “家人并不知道我在大将军手下听用，后来赵将军拿下南皮后，我便派人联系家人，才知家人的情况，乡亲纯朴，我不在时，全靠他们照顾我父母。我打心里感激他们。” “我在辽东成亲的，成亲没多久就去了集安城，没有告诉家人，心里真是愧疚万分。” 张合这番话，让刘鑫感慨万分，他连年征战，手下将士也是跟着四处征战，家事都耽误了下来。 大多人都是晚婚，张合、张辽、赵云等，当初跟着他时都是二十出头，都是近两年成亲了，近三十才解决终身大事。 至于家乡，有的一两年才回去一趟，有的和张合那样，六七年才回一趟。 “仲康，你跟着我也有七年了，想家吗？” 许褚也是去年结婚的，至今没有孩子，他也是三十多岁了。 “有点想，和兄长七年未见，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 “用不着两年，我们大军南下，定会攻破曹操，届时你便可以回去了。” “大将军，我正时刻盼着这一刻，我必会努力杀敌，否则就没脸去见兄长了。” “哈哈哈哈！”刘鑫想起了文丑之事：“对了，儁乂，我在吃席时听说文丑的事，这是怎么回事呢？” “大将军，我也是半年前才知道的，据闻，袁绍败亡之后，文丑便回来了，一直赋闲在家。莫非将军想招揽于他？” 刘鑫点了点头：“文丑武艺高强，也是大将，如若他只是赋闲在家，那这身本事岂不浪费？如果他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提拔于他。” “大将军说得对！” “明日咱们一起去找他。” “大将军，何须你去？我去即可，我不信他还敢拒绝！” “哈哈哈哈，我既然都来了鄚县，自然要亲自去一趟。” 上千军队驻扎于附近，必定会引人注意。刘鑫并不出面，只是让张合嘱咐当地县令，不准泄露他来鄚县的消息。 次日，刘鑫、许褚和张合三人带着十几个随口，便去了文丑家。 来到文丑家时，刘鑫发现，文丑的家倒也是高门大屋，只是门可罗雀，略显破败。很明显，昔日的辉煌不再。 张合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一女子的声音：“谁呀？” “请问文丑在吗？” “不在！” “那他去哪了？” 这时门中间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一位年三十多岁的妇人的脸。 “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等有要事找文丑，不知他什么时候回来，我等能否进去等他回来？”张合并不愿意进入文丑的家中，但他不能让刘鑫在门口等着。 妇人虽觉得三人衣着华丽，非一般人，但仍是拒绝了：“夫君可能要一个时辰左右才能回来，家中只有妇人和小孩，多有不便，各位不如留个姓名！若夫君回来，老妇自然会告知。” “儁乂，在附近找家酒舍等着。” 张合明白，便嘱咐妇人：“我等有要事要见文丑，若他回来，请转告他到某酒舍去找我们，若他不回来，亦告诉他，明日也是这个时候，我等仍会来拜访，可否？” 妇人点了点头。张合则带刘鑫在附近找了家酒舍，要了间雅间，点了几个菜，三人喝酒聊天起来。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文丑终于来了，被店家带到雅间。见到刘鑫，他愣住了。当年袁绍与刘鑫阵前吵架，文丑曾跟在袁绍身边，也见过刘鑫。 “大……将军！” “文将军，是不是没想到会是我？”文丑的妻子只是告诉他，有几个贵人来找，他哪会料到会是刘鑫？ “两年多不见了，看来你过得不怎么好不见了！”文丑一副普通百姓的打扮。 “我如今乃一平头百姓，如何敢跟大将军相比？”文丑向刘鑫行了个礼。 第336章 文丑加入 “你坐下吧！”刘鑫开口邀请他入座，让文丑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我去儁乂家，正好听说了你的事情，就过来看看。你当年曾是袁绍手下一名大将，一身本事，如果荒废了，那太可惜了，怎么样？愿不愿意到我军中来？日后必有建功立业的时候。” 文丑是个武将，如果说得太多，反显得矫情，刘鑫就直接就提了出来。 这两年多日子过得不好，文丑沉稳了许多，性子没以前那么桀骜。他面露喜色，却又谦虚了一下：“这……得大将军赏识，我亦欣喜，只是我乃败军之将，何以言勇？真是惭愧！” “只要你这身本事没有荒废就行了，还记得颜良吧？他与你乃是至交，如今他在我龙骧军，北攻鲜卑亦是立了大功。相信你不会落于他之下。” 文丑也知道颜良当年投了刘鑫，却不知道颜良在哪，如今听到颜良的消息，他竟有点蠢蠢欲动了。颜良有此成就，他亦不甘心落于颜良之后。 想到这里，文丑也不再矫情，他起了身，向刘鑫行礼：“多谢大将军给末将机会，末将定当在战场上多杀敌，以报大将军今日知遇之恩。” “哈哈哈哈，那就好，坐下吃饭吧！” 刘鑫细想着要怎么安排文丑，如果安排到龙腾军，他和张合同乡，会不会反而和不来。他又败在太史慈、张辽和许褚手下，也不合适待在龙跃、龙吟和龙耀三军，龙骧军战将充足，又在北方草原，也不合适。龙傲军乃海军，就更不合适了。 想来想去，唯有龙啸军最适合颜良，一则龙啸军除了赵云之外，仍然缺乏勇猛型的大将，严纲、单经近几年成长不少，但和文丑相比，还是不行。二则赵云击败过颜良、韩荣等名将，名气正盛，颜良也不敢不服。 “文丑，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处理完家中之事，随后到右北平，等龙啸军归来，到龙啸军报到。” “龙啸军？”文丑如今对刘鑫的这套军制也有一定的了解：“可是赵云将军统率的龙啸军？” “正是，子龙乃我倚重的大将之一，龙啸军自组建以来，随我南征北战，功勋显赫，也不会辱没了你这身本事。” 文丑得知自己能进入主力军当副将，已经是很高兴了：“谢大将军，末将定当英勇杀敌，以报大将军。” “哈哈哈哈，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大将军，莫非龙啸军不在右北平？”文丑本想尽快去军中报到，却记得刘鑫说要等龙啸军回来才能去。 “我击破鲜卑后，龙啸军留在北方草原，处理战后之事，按计划还得三个月左右才能归来。” “那我就去草原找赵将军报到，我希望能够尽快进入军中，熟悉一下军队。” “好吧！”刘鑫自然也没有意见。 吃饭之时，刘鑫突然袁绍之事来。 “对了，文丑，你可知道袁绍到了豫州后是怎么回事？” 文丑皱起眉头来，他心里并不怎么想谈这事，但刘鑫的提问，他又不能不回答。 “袁……绍。”他有点不习惯叫袁绍的名字：“袁绍南下之时，进入兖州后，士兵就已经纷纷逃跑，后来是逄先生设计，说是许攸投了曹操，会在豫州境内劫杀袁绍。” “逄先生便设计，让袁绍提前一天夜里悄悄离开了军中，由我率军继续南下，伪装成袁绍还在军中的样子。进入豫州汝南之后，我便碰到了黄巾贼。” “想来应该是曹操派人伪装的，我便依照计划，在曹军合围之前，就杀了出去。”文丑把当时的大致情况讲了一遍。 “那你知道袁绍的下落吗？” 文丑脸色微一变，或许他以为刘鑫仍想抓捕袁绍。 刘鑫看出他的想法，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无意抓袁绍，只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已。” 文丑略有犹豫，仍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逄先生并没有提前告诉我袁绍离开之事，他是袁绍离开之后才告诉我的，而且据我所知，逄先生也不知道袁绍在哪？” “什么？”刘鑫一阵惊奇。 “这是逄先生自己说的，他应该是把袁绍托付给了高干，由高干带着袁绍及家人逃离，逄先生说袁绍已败亡，不可能再起，他就算知道其下落也没有。” “所以，袁绍隐于民间，恐怕只有高干一人知道其下落。大将军已取得冀州之地，经数年治理，已是民心归附，我在家中两年多，亦是经常听到百姓对大将军的赞誉。” “冀州之人早就忘了袁绍，也请大将军勿把心思放在袁绍身上。”文丑虽觉得自己的话会忤逆到刘鑫，但仍是说了出来，他自然也不希望刘鑫对旧主不留情。 刘鑫并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饭吃完后，刘鑫在鄚县住了两天时间，便启程，十几天后，他回到了右北平。 在鄚县之时，他便派快马到定北州传信，要求贾诩、徐庶、张辽、赵云不必跟随大军，可以提前回来。 回到右北平后，刘鑫便留在家里陪着家人。蔡琰怀孕已有六个多月了，肚子滚圆，好在他不在家时，有蔡琬照顾着。 十几天之后，贾诩等人也陆陆续续回到右北平。刘鑫让他们休息了几天时间，然后把众人召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战略。 “诸位，我军北攻鲜卑，大军元气大伤，不得不休息一段时间，按照最初的计划，当休养一年时间，并驻守北方草原，巩固北方，如今这时间已过去十个月了，龙啸、龙吟两军也即将回转右北平。” “另外，在各地招募士兵，进行训练，此事也按计划进行，这些新招募的士兵将补充龙啸、龙吟两军兵力，需要一两个月的磨合时间。” “也就是说，最快三个月之后，我军的休整将完毕，则到了南下的时候了。北方祸患已除，我大军无后顾之忧，我希望大军南下，能势如破竹。” 第337章 曹操的后患 刘鑫接着又把他的并州、冀州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让众人大吃一惊，一则惊讶郭太敢攻并州，二则惊讶袁术真敢称帝。 “郭太攻太原，是受一个名叫董昭的人怂恿，但此人多半是曹操的人，受曹操的指使，只是曹操在四处征战的同时，敢提前招惹我军，这有点不符常理，是以我把诸位叫到一起，亦是商量此事，我想知道曹操有何企图。” “另外，袁术称帝，曹操必会以陛下的名义号令诸侯，共同讨伐袁术，此时我军若乘曹操出兵讨伐袁术时，攻打兖州，我这名声也就毁了。” “我与沮公与策划暗中刺杀袁术，但此事不管怎么看，成功的机率不大，如若刺杀失败，我等当如何应对，我也希望听到在座各位的意见。” 众人也是一时沉默不语，表面上喝着茶，实则都在思考。桌上放着最新的舆图，这舆图只是标出各州郡的位置，不过比以前的舆图细了很多。 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人想明白了，开始发言。 “曹操派人怂恿郭太攻打并州，这事倒也好理解。众位看舆图，我大军若南下，与曹操交战，曹操必不安。” “曹操迎回陛下，却有四大后患，一则徐州未定，二则刘表会攻许县，三则袁术会攻豫州，四则河东白波军作乱。” “曹操怂恿郭太攻并州，其目的是解决河东的忧患，只要郭太攻并州即可，胜负则无关紧要，胜了，郭太亦无精力骚扰司隶，败了郭太兵力少了，也无力骚扰司隶。” “反正郭太出了兵，不管胜负，司棣之地无忧。” 荀攸所言倒让刘鑫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曹操的目的就是消耗郭太的兵力：“看来公达所言有理。” “不过……”徐庶仍有疑义：“荀军师所言倒也没错，但曹操这样做却有漏洞。” “什么漏洞？”不仅刘鑫觉得奇怪，荀攸更觉得奇怪，他觉得曹操的作法还挺高明的。 徐庶接着分析：“此举造成河东兵力空虚，曹操自己又无力占据河东，若我军占据河，岂不有机可乘？” “元直之意是进军河东？”原本刘鑫更倾向于集中兵力，与曹操在黄河两岸对决，进军河东的话，却会使兵力分散。 “正是！不知大将军可曾想过，南下攻曹，要动用多少兵力？” 刘鑫略微思考：“原本我想动用龙啸、龙吟、龙跃、龙腾、龙耀、龙傲六军兵力，兵力约十二万多。我心里的想法是集中兵力攻兖州，再以龙傲军从海边南下，攻克青州。” 众人一听，微微一动，觉得刘鑫真是大手笔。 “大将军如此部署，并无不妥，但可能会造成兵力浪费，再者会造成我军后方兵力空虚，还请谨慎。”徐庶嘴里说并无不妥，但话里意思已是反对动用太多军队。 他又进一步解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若是用好了，还是有奇效的，并州有匈奴虎视眈眈，大将军早有准备，自然不惧匈奴，但若匈奴或鲜卑和西凉人联手来攻并州，那又如何呢？” 刘鑫这时才明白过来：“你说曹操会许诺西凉马腾好处，让马腾等西凉诸侯从河套进入并州。” “正是，西凉人经河套进入并州，看似有一千多里路，但不同北方草原，可一路有补给。骑兵进军十几天可到达。所以，大将军不可不防。并州之地，亦应以重兵把守才行。” 徐庶的话让众人陷入思考。 很快，贾诩支持了徐庶的意见：“徐军师所有理，我以为大军南下，大将军至少置两军兵力于并州，一军往北防范鲜卑、匈奴和西凉人，另一军南下进入河东，一旦占据河东，关中必会震动。” “曹操虽迎回陛下，却未能击败李傕、郭汜等人而占据长安，雒阳又被毁，如此应对我军进入河东就非常吃力了。” “不过，在南下之前，大将军还必须解决一个人！” “谁？” “河内张杨。河内位于黄河之北，我军又近在咫尺，曹操未必会染指。”贾诩进一步解释：“张杨为人倒是忠诚，一路护送陛下到雒阳，但为人却平庸，大将军不如派人能言善辩之士，劝降于他。” 张杨占据河内，夹在冀州和兖州之间，很是尴尬。 刘鑫点了点头。 贾诩又说：“并州屯有两军兵力，冀州有三军兵力，与曹操决战于黄河两岸，再以龙傲军突袭青州，如此大体进攻战略也是可以的。只是具体怎么打，恐怕还是言之过早。” 众人听了贾诩的话，又各自寻思。刘鑫又问荀攸：“公达，你刚才说曹操有四大后患，这河东已商议了，其余三个呢？” 荀攸没有想到刘鑫还记得这个，于是接着说：“曹操的另一后患，便是徐州未定，不管是刘备还是吕布，都是枭雄，亦与曹操交战过，不会轻易臣服于曹操，恐怕曹操定徐州唯一的办法是出兵征讨。” “荆州刘表，刘表久据荆州，实力强大，但他收留张绣，以张绣驻宛城，以防曹操，则表明他对曹操采取了防守的策略。” “然张绣乃西凉人，投靠刘表只不过暂无栖身之地，若曹操派人来诱降张绣，张绣顷刻间必反刘表，投了曹操。” 徐庶突然提道：“不若我军也派人去诱降张绣？” 然而这个建议很快就被贾诩所反对：“恐怕张绣不会同意，我军虽强，但距离太远，且此前我军从未与张绣有过联系。” “若是我军长期与张绣有联系，张绣亦会更信任我军，可如今晚了，曹操恐怕早在几个月前就在诱降张绣。如我所料不差，如今张绣已经投靠了曹操。” “再者，我军实力虽强，但对张绣却不能倚重，相较之下，曹操实力弱，反而会更注重张绣，从这点来说，投靠曹操，对张绣更有利。” 贾诩的话让刘鑫一阵无语，在历史上，正是贾诩劝张绣投靠曹操，如今条件大为不同，贾诩却仍认为张绣会投靠曹操。 第338章 再求对付袁术之策 不过，贾诩的话倒是提醒了刘鑫，一直以来，他都忽视了外交。事实上，除了必要时刻，他几乎从未主动与其他割据势力搞好外交关系。 “或许是晚了。”徐庶虽自己提出建议，却也支持贾诩的说法。 “既然晚了，那就晚了，无须再理会。”刘鑫也没办法：“只是这张绣若投了曹操，还会据宛城吗？恐怕不会了吧？” “曹操会让张绣退出宛城，退到南阳与颍川边界之外，一方向向刘表表达善意，表达他无意占据南阳，另一方面，若刘表仍来攻，张绣则成为抵御刘表的防线。” 众人又是点头，同意徐庶的话，这张绣的事情也就谈到这里。 刘鑫又转向荀攸：“公达接着说，曹操还有一个隐患。” “曹操的最后一个隐患是袁术，本来我以为，曹操攻徐州的话，袁术多半会插手，只是袁术忙着称帝，恐怕反而不会出兵，这袁术真是丧心病狂，如此大不逆之举，亦敢为之。” 荀攸这话明显得到众人的支持。朝廷衰弱，但大多数人都不敢贸然逾越，连刘鑫实力至此，也要小心翼翼。 “袁术称帝至今已有近两月了，我并未收到朝廷的号令，多半曹操在假装不知，只等攻破徐州后，再禀报陛下，号令各诸侯全力攻袁术。” “从位置来看，能攻打袁术的，唯有曹操，庐江刘勋乃袁术旧臣，可能会与袁术翻脸，出兵却不可能。江夏黄祖自保还行，主动出兵到淮南，恐怕他也不会做。” “孙策和刘勋一样，乃袁术旧部，嘴上喊口号还行，出兵绝不可能，再何况，他还在攻打江东。” “曹操忌惮我们，又挟天子以令诸侯，出兵是肯定的，就担心他出兵不用力，故意拖延时间，我军又怎么能出兵？如此一来，恐怕要误了我大军南下，还望诸位想个对策。” “我刚才也说过了，沮公与献了刺杀袁术之策，但此策未必能成功，我希望诸位能想个万全之策。”主要是，所谓的刺杀在历史上的成功机率太低了。 众人听了，安静了下来，细细思考起来。此时刘鑫的心情很不好，这袁术还真是会搞事。 “其实，若公与的刺杀之计成功，我军可按计划南下，若失败了，将军可出兵攻找匈奴，夺回河套地区，如此亦有所获。”徐庶提了个无奈的想法。 “这不行，南下必须如期。”刘鑫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为了破鲜卑，给了曹操至少两年的发展时间，要是再给两年时间，曹操把雍凉和江淮全占了，届时实力大增，双方就势均力敌了。 他果然拒绝了徐庶的提议，也表明了他的决心。 “大将军，袁术在寿春，远在数千里之外，恐非我军能左右。”荀攸想了半天，给出了这么一个答案，看来亦是无能为力。 张辽突然站了起来，主动请缨：“大将军，不如我军出一支骑兵，借道青州、徐二州，进入淮南，击破袁术的大军。我愿率军前往。” “张将军，不行！”贾诩很快就反对了张辽：“袁术据淮南之地，淮南水系太多，骑兵行军困难，若是以骑兵进入徐州，很容易会受困。” 张辽对贾诩很信任，很快知道自己犯了错误，赶紧闭上嘴巴。他是并州人，这几年都在北方作战，对南方的地形不熟。 贾诩是活地理型的人，对整个大汉的地理情况都有所了解。虽然他反驳了张辽的说法，但自己也没有其他办法。 “唉！淮南之地，于我军而方，确实太远，乃鞭长莫及。” 刘鑫看到在座的三位军队都没有给出回答，心中一阵失望。他也能指望沮授之策能够成功。 “看来，是我过于着急了，诸位先回去思考一番，若想到好办法，需及时告知于我。” 随后，刘鑫便让众人都回去。傍晚时分，他在衙署举办了晚宴，犒劳诸位功臣，众人皆是大醉一场。 …… 许县，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正在赏月。其实刘备哪有心情赏月，可他被幽禁于许县，不能随意进出，只能每天夜晚都赏月。 “唉！我刘备奔波十余年，仍是碌碌无为。想那刘鑫，十年前只有右北平一残破之地，如今竟据三州之地，还攻破鲜卑。” “曹操当年据陈留，亦只有一两千兵，如今亦是占据司隶、兖、豫、徐四州，而我却落如此境地，我究竟哪里比他们差了？” 听了刘备的话，关羽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大哥，乃我和三弟无能，刘鑫和曹操均有能人相助，我二人无能，不能让大哥成就一番功业。” “这与你们二人无关，你们二人皆世之勇将，可谓勇冠三军，反倒是跟了为兄，才落此地步，若是跟了刘鑫或曹操，如今恐怕已是官拜将军，甚至封侯拜相了。” “大哥！”张飞不怎么会说话，只是抓住刘备的手，流下了眼泪。 “我四处流浪，颠沛流离，手下之人亦是背叛，陈登明明投靠于我，却暗中跟曹操暗通款曲。陈群，我待之甚厚，他却也投了曹操。” “简雍，潜伏幽州多年，让他把幽州制造兵器之法搞到手，几年了，就送来一份晒盐之法，我要晒盐做甚？想来他也早已投靠刘鑫。” “多年来，唯有你们兄弟俩始终跟随着我，我甚是惭愧。如今又被曹操困于此……唉！”刘备哭泣着，已是说不下去了。 “大哥屡次遇难，都能再起，这次亦是如此，天无绝人之路，虽陈登、陈群、简雍不助大哥，但大哥身边除了我与三弟，仍有陈叔至、麋子仲、麋子方、傅君义等人跟随。大哥不可灰心呀！” 被关羽这么一说，刘备突然振作起来：“不错，我等不能灰心，麋子仲、陈叔至等愿意跟随我，是因为认为我必能创一份基业，如若我颓废了，如何对得起他们？” …… 第339章 曹操应对袁术 次日，刘备得了允许，去拜见陛下。 “豫州牧刘备拜见陛下！”刘备曾于几个月前被刘协封为豫州牧，当然，这是曹操的意思。 “免礼！” 刘备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前面端坐着的刘协。此时刘协已有十六岁，或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反而显得与年纪不怎么相符的成熟。 这时，曹操站了出来：“陛下，臣奉命讨伐逆贼吕布，幸亏豫州牧鼎力相助，臣才能击破吕布，此战豫州牧有大功。” “哦！既然是有功，朕自当重赏。那司空认为朕当怎么赏豫州牧呢？” 曹操假装露出思考状，想了一会儿，正想说话，突然有负责传令的官员匆匆走了进来。 “禀报陛下，东中郎将程昱有急事求见！” “快传！” 程昱匆匆走了进来，向刘协行礼：“拜见陛下。” “东中郎将，你有急事要见朕？” “陛下，出大事了，从淮南传来消息，袁术得到玉玺，在寿春称帝了。” 程昱话音刚落，朝堂之上一片哗然。他把袁术发过来的称帝文书递给刘协查看。 “什么？”刘协惊得站了起来。 “真是大胆，袁术竟行此大逆大事？”曹操先骂了一句。事实上，曹操早就在两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当时正是攻打下邳的紧要关头，便选择隐瞒下来，甚至不让消息传回许都。 车骑将军董承也大骂：“袁术这个逆贼，陛下尚在，他竟敢自称皇帝，可曾把陛下放在眼里。” 朝堂之上，诸臣轮流把袁术骂了一遍。唯有刘备在冷眼旁观，这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他在和曹操夹击吕布，自然也得到消息。他很快就猜到了曹操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揭穿。 骂了近半个时辰，诸臣才开始心平气和。 刘协这才问道：“袁术竟敢自称皇帝，视朕于无物，他罪不容诛，众臣，你们说朕该怎么处置此事。” 董承站了出来：“陛下当剥夺袁术之官位、爵位，治其谋逆之罪，命袁术自来许县领罪，如若不然，当派一能征善战之将，代陛下讨伐袁术，将其捉拿到京城来，由陛下亲自审问。” “嗯，车骑将军所言有理。司空，你怎么看呢？”刘协看着曹操。袁术当然不会来许县送死，如若出兵攻打袁术，恐怕也只有曹操能出兵。 曹操朝刘协施礼，说道：“陛下，袁术之罪当诛，然袁术占据淮南富庶之地，兵强将广，我朝廷之兵刚征讨吕布归来，已是人疲马乏，今再出兵征讨，恐有不利呀。” 刘协听了，也觉得有理：“司空说得对呀，可如今为之奈何？” 尚书令荀彧站了出来：“陛下，司空率军出征吕布刚回，军队急需休整，确不宜出战。然臣以为，袁术此举乃大逆，为天下人所不容，陛下当下旨，号令各地州郡官员，共同起兵，讨伐袁术。” “天下之人无不从陛下之命，例如荆州牧比邻淮南，庐江太守刘勋亦驻军皖城，可让其二人出兵攻袁术，大将军远离淮南，亦可资助粮草。” “有兵的出兵，出不了兵的亦可资助钱粮，如此一来，袁术迟早必亡。” 刘协听了荀彧的话，大赞起来：“尚书令所言极是，众臣以为如何呢？” 朝堂上，众臣又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臣赞同尚书令之言。”不知道谁开了个头，众臣都觉得这是好主意。 刘鑫又问曹操：“司空，你怎么看？”如果没有曹操的意见，他这个皇帝什么都做不了。 “陛下，尚书令之言大善！” 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了。正当刘协准备退朝之时，曹操又想起一事来：“陛下，豫州牧讨伐吕布有功，当如何封赏？” 这时，刘协才想起刚才要给刘备封官，封到一半就被袁术之事给搅了。 “立功之臣，朝廷自然会封赏，朕差点忘了此事，那司空认为当怎么封赏豫州牧呢？” 曹操早有准备：“两年前，袁术以钱财结交李傕、郭汜，陛下派马太尉出使到淮南，拜袁术为左将军，假节，进封阳翟侯。” “今袁术大逆不道，朝廷当收回任命和封赏，左将军一职已是空缺，豫州牧劳苦功高，陛下不如任命豫州牧为左将军，如何？” 陛下想了一下，也觉得合理：“好！就依司空之言。” 刘备听了，连忙站出来向刘协拜谢！ “对了，豫州牧，听闻你是幽州人，是吗？”刘协突然一问，让曹操感觉到一丝紧张。 “正是，臣乃幽州涿郡人，乃先汉中山靖王之后，只是家道败落，十余年前，黄巾贼作乱天下，危及我大汉江山，臣作为汉室宗亲，不敢坐视，便投效朝廷。” “什么？你竟也是朕的同宗？”刘协感到一阵惊讶。不仅他惊讶，满朝文武也感到惊讶，曹操亦是如此。 “正是……” “陛下。”刘备话音刚落，程昱突然叫了一声。 “东中郎将，你有何话说？” “陛下，天下之大，姓刘之人数不胜数，冒名顶替者亦多如牛毛，豫州牧是否是皇族宗宝，当以族谱为准。” “这……东中郎将所言极是，豫州牧，你可有族谱为证？” 只见刘备微微一笑，掏出一张纸来：“陛下，这便是臣家的族谱，请陛下过目。” 曹操和程昱看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这刘备恐怕早有准备，早就打算认皇亲了，族谱都是随身携带的。两人不禁恨得直咬牙。 刘备的族谱传到了刘协手中，刘协打开细细看了起来，半晌之后才说：“豫州牧果然也是皇亲，想不到我大汉宗室竟还有豫州牧这等英雄人物。” “陛下，此事不宜草率。”程昱急道。 “东中郎将，豫州牧有族谱为证，朕已亲自过目，你还有何话说？”刘协的语气变重了，显然他心中对程昱不满。 程昱是曹操的人，平时他被曹操压制也就算了，如今连曹操的这帮手下也骑到他头上，他如何能忍受？ 第340章 认皇亲失败 程昱可不管这些：“陛下可否把豫州牧的族谱给臣过目一下。” 刘协不敢过于忤逆曹操的人，又觉得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便不在意，把族谱让人递给程昱。 程昱接过来细细看了一下内容，又翻过来看了一张纸，然后冷笑一声：“陛下，这族谱恐怕是伪造的！” 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连曹操也感到吃惊。刘备更是义愤填膺：“东中郎将，你此话何意？莫非是说我故意欺骗陛下吗？” “豫州牧稍安勿躁。”程昱不急不躁，又转向刘协：“陛下，豫州牧这族谱并非原谱，而是重新撰抄过的。” “哦！何以见得？” “这纸看着泛黄，似有些年代，但却是最近几年所制，十几年前，左伯纸曾风靡雒阳，一时雒阳纸贵，而后黄巾乱起，左伯失去踪影，数年之后，在大将军的资助下，左伯在幽州右北平再建造纸作坊。” “多年来，臣对这纸也是很喜欢，右北平出产的纸每一批都会有些许差异，臣不知为何，后来才明白，左伯亦是逐渐改变了这造纸的工艺。” “这族谱上之纸看着有点微黄，其表面略微粗糙，当是八年前铸造的纸，中平六年（189年）间右北平的纸样式、颜色、厚度、手感，与此纸大致无二。如若不信，臣府上就有从中平五年（188年）之后，每一批右北平出产的纸，可进行对比。” “如若是原族谱，当是左伯纸之前的事情，那时还没有如此精致的纸。” 众臣一听哗然，这程昱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怎么听都不像是胡说。众臣刷刷地把眼光投向刘备，刘备明白他应该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 好在刘备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想到了主意：“陛下，东中郎将所言没错，臣曾于七八年重新撰抄过族谱，但族谱内容却是真的，如陛下仍有疑虑，可派人前往幽州涿郡查访，家乡父老皆知臣的身份。” 程昱一听，连忙说：“陛下，豫州牧所言极是，那不妨等查访之后，确定了再说。” 刘备脸色微微变化，今天这事如果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还会提及此事，更何况，曹操亦会对他有所防范。 “陛下！”车骑将军董承站了出来：“臣有话说。” “哦！请说？”刘协一向对董承言听计从，看到董承出来，心里不由地一阵高兴。 “豫州牧的族谱重新撰抄过，当无法作准，但朝廷对每个宗亲都有登记造册，可以查阅，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此言一出，曹操、程昱和刘备三人同时脸色大变。 “司空以为如何？”刘协又问曹操。 曹操略微犹豫，他心里不喜，有心拒绝，却又不想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便回答：“自当如此。” 程昱一听，心中叹了口气，曹操有顾虑，那只好他来当坏人了。 “陛下有所不知，陛下东归雒阳时，白波杨奉等人护送不利，西凉李傕、郭汜又穷追不舍。双方多次交战，朝廷诸臣遭到屠戮，朝廷文书亦丢失不少。” “回到许县时，臣曾亲自清点，发觉宗室资料丢失大半，已是残缺，臣正尽力修复，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至今仍未完成。” 程昱的话说得明白，那就是全都丢失了，陛下就不用看了。虽不知这话是真是假，但在今日的场合里，这话多半有欲盖弥彰之嫌，且让人觉得程昱狂妄自大。 曹操微微点了点头。刘协和董承则顿时怒容满面，这有点太欺负人了。 董承看了一下刘协，心中叹了一口气，他转头问曹操：“司空，你意下如何？” 曹操自然支持程昱：“东中郎将一向为人耿直，既然宗亲资料已丢失，则无法验证豫州牧是否是皇亲，若陛下贸然认亲，恐为他人耻笑。” “既然如此，此事不妨暂时作罢，若他日豫州牧找到原族谱，或朝廷宗室资料得到修复，能够证实此事，届时陛下再认下皇亲，亦不会迟。” 董承脸色黯然，只能附和：“司空说得有理。” 刘协也没办法，便安抚了一下刘备：“豫州牧，此事你不用着急，朕相信你不会欺骗于朕，但朝廷之事，不可草率，否则难以让人信服。” 刘备也知道事情只能这样了：“陛下所言极是，宗亲之事臣会寻找原族谱为证，臣乃大汉之臣，必将为朝廷效力。” 此事谈会后，这朝堂也结束了，众臣纷纷回去。 曹操接见了自己的亲信程昱、荀彧等人，他对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非常不满。 “刘备此人，枭雄也，司空不能小视，若让其认了皇亲身份，终对司空不利。” “看来是我小瞧刘备，本以为他是敦厚之人，想不到差点被他给耍了。” 荀彧想了一下，也劝曹操：“刘备曾投公孙瓒，又栖身于青、徐等地，公孙瓒、陶谦相继而亡，唯有他屡次全身而退，足见此人之智。仲德所言极是，司空当将刘备困于许都，不能让其离开，否则必为大患。” “嗯！”曹操采纳了荀彧的建议。 “司空，还有一事我等需警惕。” 曹操看着程昱：“何事？” “近日街坊谣传，迎陛下来许县后，司空对陛下百般压制，朝廷百官多有不服，今日董承所为，即是证明。” “哼！那群官员真是不知好歹，当初如果不是我，他们早就被抓回长安去了，白波军靠掳掠生存，岂会善待他们？” 曹操越说越生气：“想不到，他们日子刚过安稳，竟有了野心，想从我身上夺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恨陛下年幼，不知忠奸，相信他们却不相信我。” 荀彧看到曹操生气，心中不忍，劝了一句：“司空勿怪陛下，陛下亦是有苦衷，在长安之时，陛下饱受欺凌，均是百官从中周旋，是以对百官有好感。” “今司空善待陛下，时间长了，陛下亦会感激司空，届时会更加倚重司空。” 第341章 劝降张杨 “但愿如此！只是，陛下年幼，不知认刘备为皇亲有什么后果，董承又岂会不知？董承今日所为，便是给我难堪！若不是仲德，刘备就得逞了。” 曹操接着说：“由此可见，百官已形成一股力量，他们暗中蛊惑陛下，与我对抗，文若，你主持后方大事，当慎之又慎。” 荀彧心中感叹，他并不希望朝中一些官员和曹操作对，但从今日的情况看来，这似乎是不可避免。 “对了，号令天下，共伐袁术的旨意，要尽快发出，如果刘鑫答应了，他自然不会出兵南下，如此我军便赢得时间，夺取淮扬之地。” 荀彧点了点头。 …… 一个月后，刘鑫收到了刘协的旨意，果然是号令天下，要求各诸侯结成联盟，共同讨伐袁术。他心中一阵感慨，看来徐州已经落入曹操之手。 他无奈地向朝廷回了封信，同意加入联盟，然后以路途遥远为由，支持各诸侯出兵，自己却不出兵。当然，为了表现他的决心，他奉上了一批粮草。 几天之后，他果然又收到了消息，曹操攻占徐州，吕布败亡，吕布、高顺、陈宫均被杀。刘备等却跟随曹操回到了许县。历史上发生的事情仍然发生了，只是提前了几年时间而已。 …… 河内，怀县。 孙乾见到了河内太守张杨，他的任务是劝降张杨。刘鑫之所以让孙乾来担任此重任，一则是因为孙乾是有辩才之人，二则孙乾驻守上党郡治所壶关县，距离怀县约四百里路，不算太远。壶关是个关口，但也是以关口为县名。 孙乾在张杨手下大将杨丑的带领下，见到了河内太守张杨。 “拜见张太守。”孙乾先向张杨行礼，他挂职上党太守，看着似乎与张杨平级，但张杨因护送陛下有功，先后被任命为安国将军，大司马。 孙乾当然不能真叫张杨为大司马，大司马这官职名义上比跟自家主公刘鑫的大将军都要大，虽然没有实权。 “孙太守不必客气，你我恕不相识，今日冒昧来访，恐有要事吧？孙太守不妨明说。” “张太守乃明智之人，当猜出我此次前来，乃为救张太守之命而来。” “哈哈哈哈，孙太守未免太危言耸听了吧？谁会要了我的命？我又何须你来救？”张杨明显不吃孙乾这一套。 “张太守与吕温侯相交甚厚，曾在吕温侯危难之时，两次接纳于他，曹操攻打徐州，吕温侯势单力薄，张太守有意出兵支援。” “奈何，张太守还未出兵，徐州就被曹操攻破，吕温侯身死！于是，你心中暗恨曹操，想为吕布报仇。” “可张太守是否想过，你仅据河内之地，兵力不足，与曹操为敌，乃以卵击石。若张太守执意如此，不过取死之道而已。” 张杨脸色微变，他与吕布相交多年，得知吕布的死讯，确实想着怎么报复曹操，只是自身实力小，不敢草率行动。想不到，这孙乾竟看破了他心中的想法。 “河内之地，位于并、冀、兖三州之间，北方并、冀已归我们大将军，兖州又归曹操，张太守夹于其中，恐怕难以独存。张太守当早做打算，要么投靠于曹操，要么投靠我们大将军。” “想必曹操亦会派人来找过张太守吧？然张太守怨恨曹操，又岂会答应？若不投靠曹操，唯有投靠大将军，否则已是无路可走。”曹操确实于半个月前派人来找过张杨，目的也是劝降，但被张杨骂走。 “天下之大，能与曹操相抗衡者，唯有大将军，张太守可曾考虑过，若投靠大将军，他日必有机会，与曹操作战，为吕温侯报仇。” 此时，张杨心中一动，但心里又有些不甘。 孙乾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两年之前，黑山首领张燕曾投靠大将军，被大将军任命为太原太守，驻一万军队于晋阳。” “当时有人谣传，黑山军民数十万，大将军只要军民，以充并州人口，组织军队，而并不重视张燕。然而，时至今日，大将军从未在并州征一兵一卒，张燕仍驻守晋阳，所率之兵仍是其原先的黑山军。” “大将军说了，并州虽大，却只有数十万人口，正因为人口太少，才会沦为匈奴人的后花园。如若在并州征兵，百姓压力太大。” 孙乾终于把条件说了出来：“若张太守愿投于大将军，河内太守之职不变，兵力仍驻守河内，只是必须接受大将军的调遣，没有大将军的命令，你不准动一兵一卒。” 这也是刘鑫交待孙乾的，刘鑫并不担心张扬掌控兵力割据一方。他认为自己治下的治理是比较成功的，且更得民心，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会慢慢使张扬丧失军心。如今的张燕便是如此。 果然，张杨有些意动了，如果能为吕布报仇，又能保住军权，那又何乐而不为呢？至于什么安国将军、大司马，这些虚职，不要也罢。 想到这里，他向孙乾回了话：“孙太守，此事重大，我虽是河内太守，但并非独断专行之人，此事我需要考虑几天，如若你不着急的话，可否在怀县住几天，我定当给你一个答复。” 孙乾心中一喜，看来张杨心动了，他又问：“那张太守要考虑几天呢？” “五天内必有答复，如何！” “好！一言为定。哈哈哈哈。”孙乾随即向张杨告辞，回到当地馆驿住了下来。 四天过去了，张杨仍是下不了决定，孙乾也只好耐心地等待。 夜晚，孙乾仍在馆驿睡觉。这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衙署方向竟出现了火光。 士兵把孙乾给叫醒，孙乾暗道不好，看来怀县出现大事了。然而，这不是自己的地盘，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来怀县，随身只是带了几十个士兵，也做不了什么事。 此时，怀县衙署，张杨正在怒视着自己的部下杨丑。 “杨丑，你这是何意？ 第342章 河内之乱 “哈哈哈哈，何意？张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实话告诉你，我的军队已经攻入衙署，你的士兵都已经死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张杨已是怒不可遏，他万万没有想到杨丑会背叛于他。 “好吧！我就告诉你，让你死也死得瞑目。”杨丑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张杨，我杨丑为何要跟你？我跟你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可是七年了，我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告诉我，今日的我跟七年前的我有什么区别？” 张杨被杨丑骂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怎么？说不出话来吗？数年所得都进入你口袋中，我得到什么？就靠这点禄米生活到现在。一起去迎陛下回雒阳，你被陛下封为安国将军、大司马，那可是位极人臣，我仍然什么都没有得到。” 张杨忍不住反驳：“我迎陛下本就不是为了功利，陛下封官非我能左右！” “那是因为你没有为我请功，你不请功，陛下又如何知道我杨丑是谁？”杨丑大笑起来：“实话告诉你，司空派人联系我，许诺我河内太守之职，本来我还在犹豫的，但想不到大将军也派人来此。” “如若我再不动手，你投了大将军，又跟以前一样对我，我仍是一无所获。所以，你就别我狠心了，你只能怪你自己。” 张杨听说是曹操诱降了杨丑，有点恨其不争：“杨丑，你不要上当，曹操又何尝在乎你，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哈哈哈哈！利用就利用，只要司空信守承诺就行了。”说着，杨丑打了个手势，他身后几个士兵冲了上来，对着张杨一阵乱砍。 张杨手中没有兵器，很快就被剁成肉酱。一方诸侯，竟被手下将领背叛，死于非命。 杨丑松了口气，看着衙署被烧得差不多了，想着应该去馆驿抓捕刘鑫派来的使者。 突然，一个士兵小跑进来，一边高喊：“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杨丑急问：“什么事？” “眭将军率军攻打怀县，已经破门而入？”眭将军名为眭固，也是张杨的部下，率军驻扎于怀县附近约八十里地的射犬城。 “这不可能！”杨丑一听大惊失色，眭固有八千军队。他自己只有五千军队，只是突然发动，才能占据怀县，杀了张杨，却想不到眭固这么快就杀了回来。 原来，张杨安置好孙乾之后，便派人召集手下两名大将杨丑和眭固，商议此事。眭固路远，自然来得慢。 杨丑估算过眭固的行程，以为眭固要白天才能到达，他并没有料到眭固会加速进军，晚上赶到。 然而眭固却于途中收到密报，得知杨丑有不良企图，他便加速进军。回到怀县城下时，却发现城内有火光，知道有异常，就下令攻打城门。城内大乱，防守不严，眭固的军队很快就拿下城门，打了进来。 攻入城后，眭固看到火光来自衙署方向，便率军向着衙署方向而来。他本来还想搞清楚状况再说，哪知杨丑的军队先杀过来，眭固没办法，只能率军迎战。双方大战起来，杀得你死我活。 此时天已蒙蒙亮，眭固的军队取得了胜利，渐渐控制了城里的局势，杨丑的军队溃败而去。 控制了城内局势之后，眭固让士兵打扫战场，发现了杨丑的尸体。张杨的尸体也被找到。他又找到了张杨的士兵，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这与他得到的密报一致。 看来，张杨想投靠大将军，杨丑却已经暗中勾结了曹操，于是发动叛乱杀了张杨，自己又及时赶走回来，消灭了杨丑。 明白了原委之后，眭固郁闷了，如今怀县已是一片狼藉，自己该怎么办。此时他想起了大将军的使者还在馆驿里，他连忙去馆驿找孙乾。 孙乾在馆驿躲了一晚都不敢出来，此时才知道事情的经过。他也是一阵惊讶，更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眭将军，张太守已死，怀县已是至此，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投靠大将军，还请孙太守引荐！”眭固连忙向孙乾行礼。 孙乾还担心眭固拿不定主意，要费一番口舌，哪知道眭固这么爽快。 “孙太守勿要生疑，我以往也是黑山军的首领之一，后来与曹操交战，兵败后走散了，回不去黑山军，才投了张太守。听闻张帅投了大将军后也挺好的，我也想投靠大将军，只是有时身不由己。” 原来如此，孙乾放下心来。如此一来，他也算是勉勉强强地完成了任务。 “这怀县恐怕是不能待了，唉！” “那不如我们去我驻军之处射犬城，到时我等听从孙太守的安排，看大将军怎么安置我！”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厚葬了张杨，然后率着剩下的及收拢的七千军，往射犬城而去。 …… 淮南，寿春。 袁术自立为帝已有数月，他曾向全天下发布他的登位诏书，同时以帝命册封刘鑫、曹操等天下诸侯，如此行迹，真是让人耻笑。不过，袁术可不管这些，仍然是我行我素。 杨弘、阎象等人虽被袁术委以要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些将领例如雷薄、张勋等却在暗中谋划离开袁术，袁术也对此浑然不知。 称帝之后，袁术性格变得日益骄横，生活也是骄奢淫逸，淮南之地已是民怨载道。袁术自知称帝之举为他人所不容，也担心别的诸侯会攻打自己，于是在淮南大肆招兵买马，扩充兵力，甚至不惜强迫征百姓为士兵。 一时间，袁术的兵力大增，士兵数量甚至突破了十万。试想，以一郡之地屯兵十万，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事实上整个淮南总人口也不过三四十万。 袁术自己则在自己修筑的宫殿里，欣赏着歌舞乐曲和美酒，这其实是他的日常生活。 杨弘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向袁术说：“将军……”袁术一脸怒容，眼睛瞪着杨弘。 第343章 刺杀袁术 杨弘这才注意到自己叫错称呼了，连忙改口：“陛下！”看到袁术的脸色缓和，他才接着说：“陛下据淮南之地，却贸然称帝，必为他人所嫉恨，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恐怕会出兵侵犯淮南之地，陛下当早做决断啊，切不可沉迷于这些奢靡之事啊！” 袁术满不在乎：“爱卿勿忧，我仲家军队数十万，猛将如云，岂是曹操所能挡的？” “陛下……这……”听到袁术胡说八道，杨弘也是无语。 “爱卿勿需多言，你还是先退下吧！” 被袁术勒令离去，杨弘叹了口气。在袁术称帝前，他曾死谏，却没有一点效果，如今他早已心灰意冷。 正当杨弘想走之时，大将纪灵匆匆赶了进来。 “拜见陛下！” “何事？” “前线收到消息，曹操奉命率五万大军，向我淮南方向进军，已进入到汝南一带。” 袁术一听，大怒：“曹阿瞒竟敢出兵讨伐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纪灵，你率五万大军迎击曹操。” 三天后，纪灵整顿兵马，准备出发，袁术亲自出来为大军送行。 高台之上，袁术正在讲话，激励着即将出征的军队。 “士兵们，我乃仲家陛下，今日，你们将出征北方，与北方之敌交战，保护自己的家园……” 虽然袁术讲得很慷慨激昂，下面的士兵却听得昏昏欲睡。事实上，最多只有前面几排士兵能听得见袁术的话，后面的士兵压根就没有听到。 “你们打赢了，朕会奖赏你们，会给你们大官当……” 台下距离八十步左右的士兵中，王越伪装成士兵隐藏于其中。确切地说，他这士兵的身份不是伪装的，而是真的。 他和徒弟史阿来到寿春后，一直寻找机会刺杀袁术。可是，这并非易事，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会轻易见到皇帝呢？ 他和史阿在寿春潜伏了三个月时间，终是没有机会。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被抓到大营中当兵了，史阿则继续潜伏在这寿春城。 今日，王越终于见到了袁术。他很是紧张，这是他来到寿春以来第一次见到袁术，这机会太难得。 只是他距离袁术有近百步，距离有点远，如果动手，成功的机率并不高。最重要的是，校场上有几千人，他也没办法逃跑。此刻，他的手里渗出汗水来。 台上，袁术仍是在滔滔不绝，展示着自己的口才。 王越开始左顾右盼，突然发现右侧二十多步的地方，有一个将军骑在马上，此人正是桥蕤，也是指挥王越这群士兵的将军。 王越终于下定主意，决定动手，他悄悄地拿出自己的暗器。这是一把小型的弩箭，大小和手掌差不多，可拿在掌里，其射程约一百五十步。 说起来，这弩箭也是王越自己根据右北平所产的弓弩改造成的。他精通于机关暗器，只是把弓弩和弩箭做小了，以提高准确度，适合自己使用。 王越并非在原地动手，而是缓缓向走出行列，向右侧走去，准尽量缩短他与马匹之间的距离。 桥蕤看到一个士兵朝着他这边走来，心中大怒，袁术正在讲话，这士兵居然私自离开队列。 突然，王越转身面向台上，一跃而起，抬起手中的小弩箭，对准袁术，嗖嗖两声，两支弩箭射了出来。袁术正在聚精会神地讲话，毫无察觉，弩箭一上一下，分别射中袁术的额头和胸口。袁术当场倒地毙命。 王越掉落到地上后，迅速往右侧掠去，然后凌空一脚踢在了桥蕤的身上，桥蕤被踢倒在地。王越骑上了马，然后狂拍马屁股，马狂奔起来。 在王越的身后，响起了各种声音，包括惊恐声、叫喊声，有人在下令射箭，有人下令追击。他一概不理，只是心无旁骛地纵马狂奔。 好在这是在寿春城外，他只管狂奔，便能逃脱。 …… 曹操集结兵马，亲自率军攻打袁术，他打算一鼓作气，攻占淮南。 大军出发，行军了十余天时间，终于来到淮水北岸，他正想收集船只渡河。突然士兵匆匆跑来，报告了一个消息，袁术被刺杀而死。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曹操一时愣住了。他连忙召集手下的几个谋士商议对策，其中包括程昱、刘晔和郭嘉。 郭嘉原本对于在曹操手下效力还有些疑虑，但他与戏志才交好，戏志才临死之前再次向曹操举荐了他，他就答应了。 “诸位，刚刚传来消息，袁术于三天前被刺杀而死，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程昱、刘晔和郭嘉听到消息也是很震惊。 程昱连忙说：“司空将尽快核实消息，如若袁术真的死了，我大军当尽快占据寿春，夺取寿春的兵力和财富！” 曹操一想也不错，赶紧下令派出先锋部队，先过河，抢占寿春。 “只是袁术之死，究竟是何人所为呢？”曹操转向郭嘉：“奉孝，你说呢？” 他对郭嘉并没有好感，郭嘉似乎出工不出力，总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是戏志才临死前嘱托，曹操就仍很尊敬郭嘉。 “此多半是刘鑫所为，刘鑫欲南下，袁术却自立为帝，司空以陛下之命号令群雄，共同讨伐袁术。刘鑫又不得不加入，但他又怕司空故意不剿灭袁术，以使其南下被延误。” “若是袁术死了，陛下号令之事已成，联盟解除，刘鑫便可出兵南下。司空当尽快处理寿春一事，然后回兵许昌，以做好准备。” “刘鑫攻破鲜卑后，曾下令休养生息一年，算下来时间快要结束，其驻留北方草原的兵力即将回归。若得知袁术已死，他必会率军南下。” “郭祭酒之言有理。”刘晔支持了郭嘉的说法。刘晔本是扬州人，今年年初投靠曹操，因其谋略过人，很快就赢得曹操的信任，成为曹操身边的幕僚之一。 “不错，这刘鑫真是精明，他所据之地距离淮南较远，他无力左右淮南袁术，便想出这办法来对付袁术。”程昱也很快明白过来：“司空当尽快回许都备战。” 第344章 衣带诏 “此事既然是刘鑫所为，他必十分关注，最快一个月时间，他便会得到袁术的死讯。另外，司空亦可将刘鑫刺杀袁术的消息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天下之人必对此等刺杀行为而唾弃，袁术旧部亦会怨恨刘鑫，这对我军对有利了。” “公之于众？”曹操并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天下之人未必会相信。” “司空不用在意，只需要让人私下传个谣言即可，自然就会有人相信。” 曹操想了一下，也就同意了。看到手下人的意见统一，便下令快速进军。三天之后，曹操率军进入寿春。此时寿春已是人心惶惶，袁术手下的文臣武将，有的逃往庐江，有的准备到江东去，有的占山为王，早已一哄而散。士兵亦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曹操连忙派人占据寿春的仓库，并搜查袁术的皇宫。可惜曹操仍是来晚了一步，仓库和皇宫早已被人搜刮过了，所剩无几。 他只好下令收拢袁术的士兵，折腾了几天时间，居然也能收拢了一万人左右。曹操大喜，对于他而言，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三天后，曹操下令军队回转许都。至于寿春，他会派人来驻守，治理地方。 半个月后，曹操大军回到了许都，向刘协汇报了袁术死于非命的情况。 曹操在许都只是休息了一天时间，荀彧就找上门来了。 “司空，许都最近有些不妙。” 听到荀彧的话，曹操有些担忧，他知道荀彧的能力，如果荀彧觉得不妙，那是真的不妙了。 “出了什么事？” “自从上次朝堂上一些官员耍了些小运动作之外，我便安排人盯着其中一些官员，包括车骑将军董承、议郎吴硕、种辑、王子服等，确实发现他们有可疑之处。” 曹操面色凝重起来：“有什么可疑之处呢？” “董承近日频繁去见陛下，我以为他是董妃之父，我也不欲多管，但他每隔几天便进入宫中，这次数也太多了。” “初时我以为，陛下多半是让他做些私事，毕竟他也是陛下信任之臣，后来才怀疑他有所图谋，我便派人尾随其后，发现他每次见完陛下出来后，便去见种辑或王子服等人。” “我便嘱咐士兵，在他出来时找个理由搜其身，却也是一无所获。前几天，他又去见陛下，出来后，他去见了刘备。” “刘备？”曹操疑惑不解：“他见刘备干嘛？” 曹操把刘备圈禁在洛阳，一直派人盯着刘备的动静。这几个月来，刘备一直在曹操安置给他的房子里种菜，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不知道，但两人似乎不欢而散，见过刘备后，董承气呼呼地就走了。” 曹操也没有头绪，只好嘱咐荀彧：“文若，你继续盯着这董承。唉！我与刘鑫即将大战，此时希望他老实点，不要弄出乱子来。” 荀彧点了点头。 七八天之后，荀彧于夜里来找曹操。 “司空，大事不好了。” “文若，出了什么事？”这么晚了，荀彧不去睡觉，却来找曹操，曹操当然知道这事不小。 “今日，董承又去见陛下，他出来后，便去见了吴硕，他离开后，我派的人继续跟踪他，岂料被吴硕给发现了，我的人怕吴硕泄露此事，便把吴硕给抓了。” “我得知此事后，连夜来见吴硕，审了一个时辰，他招供了，据说是董承来找他，声称手里有陛下的诏书，内容是对付司空的。” 曹操一听，瞪大眼睛，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啪”的一声响。他在前线为陛下征战，后方这些人却暗中对付他。 “你知道诏书内容吗？” 荀彧摇了摇头：“不知，吴硕说他也没看到内容，只是董承信誓旦旦地说有诏书。我知事大，便来找司空。” “文若你以为我该如何？” 荀彧犹豫了一下，很快眼里就露出果决之色：“司空，既然他们如此，我等就不能留情。”荀彧并不希望朝廷这些大臣与曹操作对，但他明白，目前唯有曹操才有能力稳定局势，若是朝廷大权落入这些大臣手里，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曹操又细想了一下：“文若，朝廷这些大臣是想夺我之权，我必不会留情，此事若是由你来处理，会有损你的名声，你乃我信任之人，还要为我打理后方事宜，不能坏了名声。” 荀彧听了曹操的话，心中一阵感动。他心中自然明白，如他对这些朝廷大臣开刀，他也就留下污名了。 “明日，我让侍中郗虑和议郎华歆来处理此事，有骂名他们俩背着，你无须插手。”荀彧松了一口气。 次日，曹操下令，以华歆为主，郗虑为副调查此事。华歆原本是青州人，早年避乱到了江东，最近刚从江东回来。他自然明白调查此事会遇到的困难，但相对来讲，他更希望获得曹操的信任。 华歆和郗虑调查了五天时间，从吴硕入手，很快就抓捕了种辑、吴子兰、王服、董承等数人，并从董承的身上搜出藏在衣带里的诏书，即衣带诏。 华歆和郗虑拿到证据后，不向刘协请旨，也不汇报曹操，直接进入皇宫中，想抓捕董承之女董贵妃。董贵妃藏于皇后伏寿的官中，受到伏皇后的保护，但郗虑仍然把董贵妃抓走。 查获人证物证，华歆和郗虑把结果上报给曹操。曹操看着从董承身上搜出来的诏书，气得暴跳如雷。他没办法对付刘协，一气之下，就下令将董承父女、种辑、吴硕、王服等人一并处死。 不过，这事居然没有牵扯到刘备。据董承交代，他确实曾去找刘备，想提出此事，但刘备听都没听，就把他往外推，两人起了冲突，然而不欢而散了。 曹操自然也不能处置刘备，只能让刘备接着种菜。 衣带诏事件后，很多大臣弹劾了华歆和郗虑，称两人徇私枉法、滥用职权，假借司空之名胡作非为。曹操一气之下，将两人贬出许都。 …… 第345章 战前的曹军 十天之后，衣带诏件渐渐平息。曹操松了口气，这事平息了，他才能全心全意对外征战。他把程昱、荀彧、刘晔和郭嘉四人找来，商议对策。 “诸位，刘鑫势大，迟早会南下，我本以为袁术自立为帝后，便可以陛下来号令各诸侯结盟，由此刘鑫就不敢背盟南下。” “谁料，袁术遭遇不策，被刺身死，诸侯盟约顷刻间荡然无存。如此一来，刘鑫则会南下。好在，我军处理了南阳、淮南等后方之事，又占据徐州。” “我军实力虽比刘鑫稍弱一些，但据天时地利人和，我军仍能打赢这一仗。只是，这一仗具体该怎么打，还得各位出个主意？” “司空，赖于此前的谋划，我军已解决南阳问题，河东郭太的隐患已消除，也攻占了徐州和淮南，局面确实有所好转。”程昱先发表自己的意见。 “淮南一带，司空只需派一能人治理地方即可，江东孙策正在与刘繇等人交战，暂时不会攻淮南，江夏黄祖乃守成之辈，虽归附刘表，但也不会听刘表之命，草率攻打淮南。” “至于和刘鑫交战，从当前局面上看，刘鑫的兵力多半冀州于邺城和平原两地，同时可能会从并州进入河东或河内，司空不得不防。” “以我之意，司空当派遣一军，从雒阳渡河到黄河北岸，坚守渡口要地，防止刘鑫从河东过河南下。” “另外，关中李傕、郭汜已死亡，司空派人前往关中，安抚关中诸侯，马腾、韩遂等一向支持司空，司空可给他们升官升爵，以拉拢他们，若说服他们出兵，从河套进入并州，则对我军大大有利。” 曹操听到这里，心中大喜：“仲德之言大善！” “至于青州，此前刘鑫没夺青州，是顾虑我军，今双方要开战，就无须顾虑太多，将军应派遣一支军队，从徐州出发，抢战徐州琅琊、青州北海之地，以遏制险要之地，防止刘鑫的兵力从青州南下，从东面临近兖州。” “北海相孔融，此人不懂战事，司空可派一说客，说服他投靠司空，有臧霸大军威压，孔融多半会投降。” “如此布置，我军亦东西两面，剩下的便是在兖州与刘鑫决战了。” 程昱显然提前做过功课，讲得头头是道，曹操听了很是满意。 “仲德之言甚合我意，好！就这么办！”曹操看了一眼郭嘉：“对了，奉孝，你怎么看？” “程将军所言真乃良策！”郭嘉并没有多说。 荀彧倒是接着说：“今刘鑫兵力驻扎于邺城和平原，其北征之兵返回，多半从三路进攻，一是平原兵力进军青州，二是邺城兵力攻兖州，三是再出一军攻河东。” “按照程将军所言，以一支驻河东渡口之处，防守刘鑫大军过河，如关中能出兵，则又牵制刘鑫大军，此路无忧。” “至于青州方向，将军可派徐州臧霸，兵进青州，以青徐之地，利用水系坚守，刘鑫亦不能破，此路亦无忧。” “刘鑫主攻的方向必是攻兖州，其兵力以骑兵为主，以我看，我军当收缩兵力于南岸，利用黄河与其周旋，切不可进入冀州腹地，如此一来，刘鑫的骑兵就不能发挥作用。我军则大有希望。” “荀尚书令所言有理。”郭嘉接过荀彧的话，他感觉到自己再说不点什么，话都被荀彧和程昱说完了。 “兖州和冀州，以黄河为界，刘鑫的主力是骑兵，不能渡河作战，他必会伺机渡河。黄河之上，可渡河之处有几个，分别是白马、延津等，我军可率军先占据白马、延津，兵进黄河北岸的黎阳。” “然而刘鑫兵力强盛，若我军死守黎阳，对我军必不利，当一战获胜后引兵撤退，此战目的是求得在士气上压制刘鑫的军队，另外为我军赢得时间，筑垒官渡。” “而我军与刘鑫大军决战的地方应该是官渡水，刘鑫南下，必过官渡水，但官渡水不比黄河，黄河宽度不过一里左右，可渡之地太多，刘鑫随便搭个浮桥，连人带马都渡了过去。” “官渡水可不一样了，地形陡峭，能过的地方很少，我军只需要官渡水南侧筑垒固守，刘鑫必不能破。时间长了，刘鑫大军的粮道也会出现问题。” “粮道？” “不错，刘鑫多半会在邺城筹集粮草，但渡过黄河，兵临官渡时，这粮道至少已有四五百里，且要经过黄河运输过来。粮道过长，便是隐患，相较之下，我军粮道仅百来里路，要近很多。” “其次，随着这战事延长，刘鑫的大军更容易人困马乏，届时形势对我军有利。” 听了郭嘉的话，曹操连忙紧盯着桌上的舆图，查看黎阳、白马等地的位置。 “我军占据黎阳的话，刘鑫必会引军来攻，再以延津、白马配合破敌。”曹操一边喃喃地说着什么，一边思考着郭嘉所说的话。 “官渡水与黄河之间，空间狭小，且水系复杂，也不利于刘鑫的骑兵作战，可以说，我军已占据了地利优势。” 郭嘉又补充说：“只要河东、青州战场能够坚持住，官渡就没问题。” 程昱和荀彧也都细想着郭嘉筑垒官渡坚守的方案。 “兵进黎阳，与刘鑫交战，恐怕对我军不利，刘鑫岂不正好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如若我军吃了败仗，则全军危矣。”荀彧并不赞同兵进黎阳之举。 郭嘉提出筑垒官渡之策，自然也应解释为何要兵进黎阳：“若不进黎阳，刘鑫大军可长驱直入，渡过黄河，则我军无法及时部署。我军兵进黎阳，刘鑫大军必亦往黎阳进发，我军再退。” “刘鑫只能从白马津和延津渡过黄河，如此一来，我军可以凭白马津和延津阻止刘鑫，就占据了地利优势。” “但白马津和延津不能驻垒，难以打造防线，无法长期阻拦刘鑫大军，所以只能一战获胜后便撤回，这也为筑垒官渡赢得时间。” 第346章 曹操的部署 “奉孝之计甚好，我支持。”程昱又细想了一下，听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点了点头。 兵进黎阳，实则是暗示并引诱敌军，让敌军也来黎阳。然后己方大军撤退了，敌军都来到黎阳了，自然也只能从白马津和延津渡河了。 荀彧也点了点头。曹操也没有意见，他转眼看了一下刘晔。刘晔刚被曹操委以重任，明显不怎么适应这个角色，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司空，我对刘鑫的军队不熟悉，对官渡一带的地形也不了解，不敢妄言。”曹操听了这话，感到有些失望。 “不过！”刘晔又接着说：“我有一利器，要献于司空，想必司空攻城掠地时会用得着。” “哦！”曹操好奇起来：“是什么东西？” 刘晔不慌不忙：“司空，待会儿若是有空，我便带司空过去观看。” “好！” 郭嘉嘴里还想着要就些什么，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说出来。 “奉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曹操问道。 “没有！”郭嘉终是没有说出来。 曹军内部的一次军事会议就结束了，刘晔带着曹操等人来到一处校场之上。校场上放置着一个高约两丈的东西，像是个器械。 “司空，此物是我查阅古谱，参照投石车的模样建造而成，它可将一个二十斤的石头投到两百步远的地方。我给它起了个名，叫霹雳车。” 说着，刘晔找来几个人操作了一遍。当曹操亲眼看到石头砸到两百步远的地方时，他惊呆了：“子扬，此乃攻城利器！有这……霹雳车，我大军必能破刘鑫大军的大营，甚至还能破其城池。” “哈哈哈哈！这是好东西，子扬你可立了大功，我必重重有赏。” “谢司空！” …… 曹操开始做战前部署。 大后方的部署是这样的。许都由荀彧驻守，曹仁驻军阳翟，曹洪驻军宛城，形成防线，防范刘表。李通、满宠驻军汝南，镇守豫州，张绣驻军兖州陈留郡的己吾。 关中方向，曹操派钟繇、张既等人安抚关中诸侯，集结兵马。 河东方向，夏侯惇、史涣、乐进率军一万，从雒阳渡过黄河，进入河东。 青徐方向，臧霸、孙观、孙康等人率军两万，占据徐州琅琊、青州北海、东安等地，牵制平原兵力。 兖州方向，程昱、夏侯渊率军队一万进据冀州黎阳。刘延、毛玠率五千军驻守白马，于禁率步骑五千屯守黄河南岸的重要渡口延津。 同时，曹操派出先锋部队一万，由董昭、李典、曹纯、吕虔等人率领，先行到官渡驻垒。 此时，所有的战前工作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右北平土垠城，在北方草原驻扎一年时间的龙吟、龙啸两军终于回到了土垠城。而在幽、冀两州所征之兵，也已训练了半年时间，补充了两军的兵力。 在两个月内，两军将新老士兵进行磨合，完成之后，大军即可开拔。 刘鑫收到沮授传来的消息，袁术被刺杀而死，他顿时欣喜若狂。想不到，王越真的成功地刺杀了袁术。如此一来，他的军队就可以如期南下。 在大军出征之前，刘鑫再次召集贾诩、徐庶、荀攸等人商讨战术。此前参与讨论的，还有韩当和荀谌，因为海军将会参与这次南下。 “诸位，我大军休养一年时间，战力已经得到恢复。今我得到消息，沮公与之策已成功，袁术已死。” 众人也都欢喜起来，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刘鑫没少逼迫他们想办法。贾诩几次吐槽，他要是有远程置人于死地的办法，那就先把曹操给弄死，然后大军直接南下接管曹操的地盘就行了。 “好呀！”徐庶也高兴起来，再也不用被刘鑫逼了。 “诸位，既然袁术已死，那我大军将如期南下，此前我等曾几次商议，这次大军南下主要分三个方向，一是从并州进入河东，渡过黄河，攻略司棣，二是从冀州进入攻兖州，三是从幽冀两州攻入青州。” “然而，我等能想到这些，想必曹操也能想到。所以，我并不希望按照曹操的想法去进军。你们说呢？” “曹操多半会采取坚守的战术，此次南下，大将军只需要把主攻和助功调换即可。”贾诩先说他的看法。 “这话怎么讲？” “我军进军方向，曹操大致也能猜出，只是曹操必定会把兖州方向当作我军的主攻，而青州和并州两个方向均为助攻。” “我军只需改变这一点即可，即攻兖州方向，是助攻，只负责牵制敌军的兵力，攻青州和并州才是主攻，如此必出乎敌军的意料。” 刘鑫点了点头：“这么一来，我只好自己率军从邺城出发，攻兖州之地。并州当出重兵，此前曾商议出两军，兵力应该已经足够。” 荀攸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从并州过黄河，恐怕风险极高，一则过了黄河，就进入司棣腹地，这战线会拖得很长，不利于我军；二者，河东、河内不是我久据之地，贼匪太多，怕粮道出现问题。” “且曹操多半会在河东一带，坚守渡口，以阻止我军过河。所以并州之地，我以为不应以进军为主，而应集中精力消息曹军的兵力，削弱他的实力，给曹军带来恐慌。” “至于主攻方向，应以青州方向为主。如我所料不错，曹操必会出一军占据青州北海一线，防止我军从平原出兵，南下青州。我军海军不为曹军所知，因此以海军奇袭青州，出其不意，我军必能顺利拿下青州。” “一旦青州在手，我军再趁势攻入徐州，则曹军大危。而兖州方向，则为牵制敌军为主，集重兵攻兖州，让曹操以为我军的主力军队都在兖州，而忽略了其他地方。” 徐庶对荀攸的说法很是赞同：“荀军师的计策我赞同。并州之兵应以保卫并州为主，确实不宜轻进，否则必有祸患。” 第347章 讨曹檄文 “先前我等曾商讨过，必须防范曹操引西凉人进入并州，例如马腾、韩遂等诸侯久居凉州，觉得羌胡人拥护，他们一旦受到曹操的蛊惑，便能从河套进入并州。” “曹操所需要付出的，很有可能只是几个官职和粮草，这对于曹操而言，绝对是值得的。” 听到徐庶这么一说，刘鑫也警惕起来，原本他以为凉州诸侯都是一帮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怎么可能为了曹操而与他为敌？如今想来，凉州乃贫瘠，真有可能会为一点小利益而出兵到并州。 “义公，你也看出了，此次南下，你龙傲军乃是主力，需要奇袭青州，你如今准备得如何了？”刘鑫转头问韩当，想确定海军是否能担当此次南下的主攻任务。 “主公放心，目前海军都驻扎在土垠城，船只已准备完毕，航线早已确定，只等主公一声令下，龙傲军全军出发，必能攻占青州之地。” “好！如此我就放心了。” 大战略已经定下，刘鑫解散了会议，让众人各自做准备。 一个月之后，各军均整顿完毕。刘鑫发出调令，开始调动兵马。 龙傲军驻扎于太原晋阳，防范凉州军队进入并州。 龙吟军驻扎上党壶关县，目标直指河东，向河东进发，击溃进入河东或河内的曹军。 龙腾军、龙耀军驻扎邺城，由刘鑫亲自率领，目标直指兖州。 龙跃军驻军于平原，伺机南下，攻打青州。 调令一下，各军开始行军至前线，到自己的驻扎之地，做战前准备。 至于刘鑫，他还需要在土垠城待上一段时间，再率龙耀军到邺城。 两个月，沮授把许县发生的事前传到了刘鑫这里，他才知道衣带诏之前如历史上一样，还中发生了。 于是，刘鑫把陈琳给叫了过来，他先是把许县发生的事情告诉陈琳。 陈琳一听曹操如此胡作非为，大怒：“这曹操竟如此欺凌陛下，实是让人不能容忍。” “哈哈哈哈，我亦这么觉得！” “大将军，我想好了，我打算写篇文章，登在报纸上，把这事广而告之，让天下人唾弃。” 说来也巧，陈琳主持的报纸一事，筹备了七八个月的时间，终于到了发行阶段，第一期报纸马上就要发行了。 刘鑫一听就高兴了：“孔璋你终于知道这报纸的用途了，嗯！就是要刊登于报纸上，让我治下百姓都知道曹操的嘴脸。” “不过，我今日叫你过来，并非是为了报纸一事！” 陈琳听了，心里有一丝失望：“不知道什么事？请大将军吩咐！” “我大军即将南下，你文采极佳，我想请你写篇檄文。” 陈琳眉头一皱：“檄文，这倒没问题，只是……大将军有什么要求吗？”此时，以衣带诏为理由，出兵南下。 “大将军请放心，我必写好最好的文章，献于大将军。” 三天之后，陈琳递给上了一篇洋洋洒洒几上千字的《讨曹操檄文》。 刘鑫看了之后大赞：“好，写得妙！孔璋，你这将此文派人送到曹操那，然后在你的报纸上刊登。不过可惜呀！你报纸刊登之时，我都已经出征了，哈哈哈哈！” 陈琳听到刘鑫的夸奖，也是万分高兴，连忙按照刘鑫的意思去做。 建安二年（197年）九月，蔡琰生下了一女儿，刘鑫把取名权交给了蔡琰。想了几天，蔡琰为女儿取名刘梅，她希望女儿如梅花般坚韧和高洁。 两个月后，刘鑫率龙耀军从土垠城出发，来到了邺城。在来邺城之前，他曾要求沮授和太史慈留在邺城，等商议战事之事后，再去平原。 到了邺城之后，其战场上的事情，刘鑫就没办法遥控，但仍需主持兖州战场的战事。 刘鑫召集太史慈、沮授、荀攸、张合、许褚，共六人商议这兖州该怎么打。 “公与、子义，最近兖州有没有什么动静？” “主要有两条消息，一条是曹操派遣程昱、夏侯渊两人率军队一万渡过黄河，驻扎于黎阳。” “另一条是，青州方向，曹操派臧霸率军两万往北进军，攻占琅琊，一直到青州北海、东安等地，北海相孔融没打几仗就献城投降了。” 刘鑫一听，皱眉苦想：“曹操出兵抢先占据青州，显然是防我军平原大军南下，占据青州，进而从东侧攻兖州，这不难理解。” “可是，曹操为何要兵进黎阳呢？难道他打算在黎阳与我决战？” 荀攸摇了摇头：“黎阳在黄河北岸，在黎阳和我军交战，对曹操并不利。曹操多半是依靠黄河的两处渡口白马津和延津，形成防线，阻止我军渡河。” “曹操在白马和延津必已驻守兵力，我军就算击退曹操在黎阳的军队，曹军仍能破坏浮桥，在白马津和延津阻止我军渡河。” “那我军从其他地方渡河呢？”刘鑫随口一问。 “黎阳的曹军就可以深入到冀州腹地，给我军带来麻烦。” “也就是说，我军必须击退黎阳的曹军，再占据白马和延津，才能成功渡过黄河。” 荀攸点了点头：“正是如此，这也是曹操驻军黎阳、白马和延津三地，构筑防线的目的，就是想阻止我军过河。” 这就有些麻烦了，白马和延津在黄河的南岸，曹军真把桥梁给毁了，又阻止刘鑫搭桥，刘鑫大军过河就要费不少劲。 他想了一下，又问：“那我军该如何出兵？” 这次轮到沮授分析：“大将军，我军有两个出兵方式，一是以邺城龙耀、龙腾两军攻兖州，以平原龙跃军南下攻青州。” “这种方式的优点是，攻青州兵力充足，龙傲军得手的机会比较大，但缺点是会引起曹操的怀疑，因为攻兖州的兵力不足。且邺城兵力想渡过黄河，恐怕还得一番大战。” “另一种方式是，把邺城和平原之兵集中起来，一起攻兖州，至于青州，不出兵南下，只交由龙傲军单独应对。” 第348章 曹操与华佗 “这种方式的优点是平原的龙跃军可轻易渡过黄河，袭击白马，如此曹操在兖州黄河两岸的防线荡然无存。缺点自然是龙傲军可能无法单独拿下青州。” 对于沮授的分析，刘鑫仔细地思考着，却不敢轻易下决定。此时，荀攸似乎又有了想法：“大将军，我支持沮军师的第二个出兵方式。” 刘鑫感到诧异：“哦？为何？” “大将军，平原兵力攻青州的话，攻兖州的兵力就少了，肯定会引起曹操的怀疑，曹操会调动其他兵力补充青州兵力的不足，以此应对。” “另外，这样的出兵方式恐怕也是在曹操的意料之中的，我担心曹操可能早就有所防范了。” “所以我军还不如集邺城和平原兵力，一起攻兖州，至于青州，无须去理会。另外，我听闻臧霸此人，并非曹操信任之人。” 刘鑫和沮授闻言，也都转头看着荀攸。 “此人曾跟着吕布，与曹操为敌，而后又脱离吕布自立了，他投靠曹操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未必是真心投靠。曹操接纳他，是因为曹操没有时间或兵力去讨伐臧霸，正巧臧霸也主动投降了。 “我已经打探过了，臧霸虽有兵力两万，但真正属于曹操的军队只有五千，由曹操任命的徐州刺史浩周率领，其余一万五均为臧霸私兵。且臧霸和浩周不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臧霸对于出战一事，不过是敷衍而已，投了曹操，又不得不听曹操号令。我军集中兵力攻兖兵，臧霸亦不敢北上威胁平原，反而会驻兵不前。时间长了，曹操会慢慢地对臧霸起了疑心，臧霸和浩周也会纷争不断。” “待两人矛盾激化之时，龙傲军悄然杀入青州，两人必不会防备龙傲军会从东面大海而来，龙傲军一举便可破敌。” 看到刘鑫仍在低头思考，荀攸又接着建议：“如若大将军仍不放心，亦可将龙跃军一分为二，以骑兵攻白马，以步兵攻青州。只是这步兵兵力少了，恐怕攻不下青州，徒劳而已。” 刘鑫摇了摇头：“不，不需要分兵，就按公达刚才之言出兵，让龙跃军全军也攻白马，无须兵力南下攻青州。”他否决了分龙跃军兵力的建议，支持了荀攸之前的说法。 至此，刘鑫再无疑虑，叫了一声：“好，就这么定了。”他最终决定了出兵方式。 两天后，刘鑫让沮授和太史慈回平原县去，做好出兵的准备。 …… 许都，曹操收到了陈琳写的《讨曹操檄文》，他打开一看，脸一阵红一阵青的，显然气到了极点。 他气得把手一甩，把檄文扔到地上，大骂道：“刘鑫，你骂我也就骂了，何故骂我祖宗？”荀彧、郭嘉等人在他身边，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曹操想了一下，弯腰把地上的檄文捡了起来，又看了一遍。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头晕目眩，渐渐地失去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流了一身冷汗。他睁眼一看，只见一名老者正在为他把脉。他手一甩，挣开了老者，起身拔出床边的剑，大叫一声：“你是何人？竟敢害我？” 曹操的声音惊动了外面的人，典韦和荀彧等几个人小跑进来：“司空，你醒了？” 曹操看到众人，这才放松了下来，把剑插回剑鞘中。他慢慢地想起之前的事情，原来自己正在看刘鑫送来的檄文，被檄文给气得晕了过去。 “司空，此乃名医华佗，司空晕倒之后，是我让他给司空把脉看病，司空勿怪。” 曹操转头看着华佗：“那本司空身体如何？” “司空可是近日常常觉得头疼？” “正是！”曹操大奇：“你能治吗？” 华佗想了一下：“或许需要一段时间诊断才能确定。不过，今日司空虽晕倒，却流了一身冷汗，病情当有所缓解。” 果然，曹操觉得醒来之后就特别清爽，精神好多了。于是，他允许华佗每日为他诊断病情。 华佗看完病之后就退了出去，荀彧和郭嘉伺候在他身边。 “司空，这刘鑫既然把这檄文送了过来，那就表明他很快就会发兵了。” 曹操也明白这点：“嗯，今我军各部已到位，打就打吧！我期待这一战已久。” 自从部署完之后，他就等着刘鑫出兵，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月时间。这时代的战争很讲究士气，士兵驻守不打仗，时间长了，士兵会慢慢松懈，军心也会慢慢涣散。 稍微聊了一会儿，郭嘉和荀彧就离开了。 连续十几天时间，华佗每天都来给曹操看病。 “华神医，不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曹操对华佗的态度温和了许多。 “司空乃操劳过度，脑中有异物，我虽以针灸为司空疗伤，但恐不能根治。” “那要如何才能根治？” “这……”华佗犹豫半晌，没有回答。 “华神医，我这头痛之病要如何才能根治？”曹操以为华佗年迈耳聋，没听见，就再问一次。 华佗咬了咬牙：“若要根治，唯有取出脑中异物。” “如何取？” “我有一药，名为麻沸散，服下此药，司空会失去知觉，我以刀切开司空头颅，可取出异物。” “什么？”曹操瞬间大怒：“用刀切开我的头颅，我焉能活着？华佗，你这是谋杀于我吗？” “司空，并非如此，切开头颅，人未必会死。此乃一高深医术，我唯有施此奇术，才能治好司空，否则司空将永受这头痛之苦。” “别说了，我从未听过，人切开头颅还能活着，华佗，你视我为三岁小儿？” 曹操的话中带有怒火，让华佗心惊胆战。 “不敢！我只为司空治病而已！” “哼！你为我治病？我看你是想杀我，说，你是不是受刘鑫的指使，来谋害于我。” “司空冤枉呀！我不过是一介医者，只懂得为人治病。” “来人，把华佗拉出去砍了。” 第349章 对曹兖州战场(一)黎阳初战 曹操愤怒至极，一声令下，几名士兵走了进来，将华佗拉到外面。正巧荀彧进来了，阻止了士兵，然后进来见曹操。 看到曹操怒气未消，荀彧劝解了一番，又说：“这华佗乃名医，在许都行医已久，向来不理他事，与司空又无仇，怎么会谋害司空呢？想必他真是会奇术也不一定！” 曹操气消了不少，然而不管华佗会不会奇术，他都不敢让华佗切开他的脑袋。 “算了，文若，这华佗是你请来的，也确实让我的头痛病轻了不少，我就给你个面子，不杀他，把他放了吧。” 然后，曹操下令把华佗给放了。 …… 建安三年（198年）一月中旬，大年刚过，刘鑫率龙腾、龙耀两军共三万三千军力向黎阳进发。四天之后，大军就来到了黎阳，刘鑫先让大军扎营休息。 程昱和夏侯渊率一万军在黎阳驻扎都快半年了。两人听说刘鑫亲率三万大军来攻，赶紧商议对策。 “程将军，我大军只有一万，若是与刘鑫硬拼，恐怕拼不过呀！你说这仗该怎么打？” 程昱心中也没有其他主意，只是说：“我军防线已筑，刘鑫大军前来，我军只能后发制人，他们攻过来，我们挡便是了。” 两人在黎阳驻军已久，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干。两人在黎阳黄河北岸挖了数个土坑，堆起土堆，故意把地面弄得凹凸不平，以防骑兵。 刘鑫大军驻扎了几天时间，并不急于进攻，他和荀攸、张合、许褚从营里面出来，站在高处查看一下地形，发现曹军所扎营寨的前面，竟是凹凸不平的地面。看到这里，刘鑫哪还能不了解曹军的意图？ “大将军，据我们的情报，对面的曹军将领是程昱和夏侯渊，程昱深得曹操信任，传闻其谋略过人。夏侯渊也是曹操手下大将，以这两个人镇守黎阳，可见曹操对黎阳的重视。” “这程昱也确实精明，把地面挖成这样，显然是防我们的骑兵。” 荀攸向刘鑫汇报了斥候得到的消息。 “恐怕不是防骑兵那么简单，连步兵也不好攻呀！公达你看远处，那里凸起部分便是程昱设的第一道防线，若是我军以骑兵进攻，光应付这些坑坑洼洼就很麻烦了。” “若是步兵进攻，程昱可把第一道防线给撤了，后面第二道防线才是针对步兵。这程昱在这里待了几个月时间，自然不是什么都没干！” “你们看，这一仗我们该怎么打？我可不想用士兵堆过去，否则都不知道会死伤多少人。” 张合想了一下，便就：“这地面坑太多，马容易失蹄，用骑兵肯定不行，只能用步兵，步兵攻击，反而有利于攻到敌军第一道防线前。” “只是这第二防线前面是空的，不知道会有什么，大将军，以我看，先以步兵攻击，拿下第一道防线后，将眼前这些坑填平，再攻第二道防线。” 刘鑫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程昱设几道防线，他只能一道一道地攻破。如果太急躁，指望一口气攻到底，那反而会落入曹军的陷阱。 主意已定，刘鑫让人砍伐木材，用于填坑所用。这里靠近黄河，这些坑的土松软，若是直接用土填，恐怕仍容易让战马失蹄。 三天以后，刘鑫列阵于战前，准备发动进攻。此次负责进攻的是龙腾军轻重步兵，将领是徐晃和张南。轻步往前冲杀，由徐晃率领。重步卸甲，其目标是掩护轻步向前冲杀，由张南率领。 徐晃进入龙腾军后，随军训练了将近一年时间。龙腾军的训练方式也让他大开眼界，好在他也是名大将，很快就适应了。 张南虽入军中已久，却也是首次在主力军中担任副将，率军上阵。 战场之上，刘鑫凝望着对面的曹军，然后向张合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进攻。张合向传令兵下了指令。战场之上，顿时鼓声大作。 张南望着远方，大叫一声：“进攻！”龙腾军四千步兵冲向曹军的防线。 对面，在第一道防线的土垒之上，夏侯渊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让士兵紧紧盯着前面战场，待龙腾军进入射程，他才会下令攻击。 很快龙腾军步兵进入射程，夏侯渊也大喊：“放箭！” 顿时弓弩齐发，射向龙腾军，张南看到这种情况，赶紧下令：“伏倒！”其实不用下令，士兵早已自己伏倒在坑里，这是战前计划好的。 面对曹军的弓弩，刘鑫并没有感到惊奇，早在几年前，他就知道曹操在仿制右北平产的弓弩。 只是时至今日，他才第一次见识到曹军的弓弩。他连忙叫来几个士兵，到前面捡曹军的弓弩，他想看一下这弓弩和几年前的相比，有没有进步。 夏侯渊看到一轮弓弩杀伤不多，心中懊恼，程昱在建这道防线时，也是预料到这一点。于是，他又下令停止射箭。 张南让士兵伏低，然后又让士兵打了个指令。他大喊声：“放箭。” 龙腾军的士兵突然站了起来，手持弓弩射了出去。龙腾军的弓弩射程更远、更密，威力更强，幸好曹军有土垒挡住，损失也不大。 夏侯渊不甘示弱，也下令射箭，张南又下令伏倒躲避。双方如此交战，几轮之后，曹军弓弩威力有些下降。 张南暗喜，刘鑫曾交代过他，让他不要一味地和曹军对射，要引诱曹军射出几轮后，再进行对射。 刘鑫见过几年前曹军的弓弩，如果这弓弩没有改进的话，射了几轮后，弓弩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坏。毕竟，曹操的弓弩是山寨的，并没有学到右北平铸造兵器的精髓。 时机一到，张南开始下令与曹军对射。仅不到半刻钟时间，龙腾军便占据了优势。 徐晃看到战场上的形势，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将士们，杀呀！”他大叫一声，率军冲杀了起来。 在张南所率士兵的弓弩的强大威力压制之下，曹军成了缩减乌龟。徐晃率领轻步很快就杀到，与曹军战到了一起。 第350章 对曹兖州战场(二)初战胜败 龙腾军气势正盛，曹军士兵已衰，一刻钟之后，曹军开始败退。夏侯渊有点不甘心，他镇守这道防线，败退原先就是他预料得的事情，关键是他能坚守多久，杀伤多少。如今他压根就没有杀伤敌军多少人，就开始溃败了，如何甘心？ 他看到徐晃勇猛，便想仗着自己的武艺击杀徐晃，说不定能挽回局面。想到这里，夏侯渊带着几个士兵，向徐晃杀过去。 徐晃也是大将，看到夏侯渊杀过去，心想正合我意，他就迎了上去。 “你……你是杨奉的部将？”夏侯渊发现自己认识徐晃，他跟杨奉打过仗，竟对徐晃有印象。 “既然认识你徐家爷爷，那就赶紧投降，免得伤了你性命！” 夏侯渊一听大怒，不再说话，举刀砍向徐晃，两人战到了一起。 十个回合后，双方仍是不分胜负，夏侯渊心中暗暗吃惊，这徐晃武艺高强，如果是平时，他还不怕，如今他的士兵都快被杀光了，他不敢久留，否则自己就跑不掉了。 想到这里，夏侯渊连忙转身逃跑。徐晃想追击，但被曹军士兵所阻拦，也是追赶不及。 半个时辰之后，徐晃将曹军击溃，顺利地攻破了第一道防线。 程昱守在第二道防线，看到夏侯渊匆匆败退，心里一阵愕然，他感觉夏侯渊似乎败得太快了。 “做好准备！”程昱自然无暇顾及夏侯渊，让士兵做好准备。然而等了两刻钟时间，却没有看到敌军攻过来。 这时，夏侯渊才缓了一口气，来到第二道防线，跟程昱说起当时的情况。 “夏侯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刘鑫太精明了，他以步兵进攻，我便射箭，连忙射了几轮，你也知道，我们的弓弩射了几轮之后，这弓弩就会坏掉，但敌军的弓弩却不会坏。” “他们连续射了七八轮，把我军的弓弩给压制了，然后步兵再冲杀了过来。我军被射得不敢探头，敌军很轻易就杀到，我兵力才三千多，如何挡得住？” “仅不到半个时辰，就败了下来，本来我还想擒住敌将，敌军将领以前是白波军的，不知道怎么投了刘鑫，此人武艺高超。我看着无法赢他，只好败逃回来了。” 程昱认识夏侯渊已久，知道夏侯渊是个猛将，竟然这么轻易败北，则表明敌军很强。 攻破第一道防线后，刘鑫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先让士兵填掉曹军挖的坑。 次日，刘鑫看到远处两百多步的地方的土丘之处，曹军已经做好了准备。而这两百步距离是空空荡荡的，地势也很平坦。这倒是有利于骑兵攻击，只是他总担心程昱设下陷阱。 “大将军，曹军必有埋伏，但已至此地，我军恐怕也得冲一冲了。” 刘鑫点了点头：“那就派小股骑兵尝试冲杀一次，看看会有什么？” 听到了刘鑫的话，张合前去安排，仍由徐晃率军进攻。张合是一军统帅，如今不是必要，他一般也不会带兵冲杀在前线。 徐晃率着两千骑兵，列好阵势，目视前方。 “进攻！”他举起手中之剑，大喊一声，军令一下，两千士兵冲向曹军。两千战马奔腾，也是声势骇人。 程昱和夏侯渊早有准备，程昱看准时机，也大声下令：“出动千张弩！” 这时，曹军的阵营中出现数百辆弩车。这弩车形状并不大，实则是将一把大型弓弩置于车上，或许应该叫弩车或车弩才对。一支弓弩上有三个箭头，看起来一次可以射出三箭。 “发射！”随着程昱一声令下，几百辆弩车射出弓弩。这大型弓弩威力十足，一旦被射中，连带甲的重骑兵都无法抵挡。 刘鑫也没有想到曹军有这玩意。场上的徐晃正亲率龙腾军骑兵冲杀，被弓弩一阵猛射，顿时死伤不少。 这弩车威力极大，射程可达两百多步，连在两百步的刘鑫等人也是一时不察，压阵的士兵居然也被射中不少。 刘鑫连忙下令撤退，直退到三百步外，才脱离了这弩车的射程。 战场之上，两轮弓弩过后，场上的龙腾军也是损失不小。徐晃连忙让士兵伏低身子，以马匹来挡住弩箭，避免被射中。 他本来还想冲杀过去，但看着已是势不可违，只是勉强支撑。 后面的刘鑫看到战场形势，便下令鸣金收兵。 此一战，龙腾军连敌军都没摸到，就损失了七八百人，让刘鑫一阵郁闷。 “几位，想不到曹操还有弩车这等利器，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用步兵的话，就担心盾牌也挡不住这弩车，但损失一些兵马之后，还是可以冲过去的……只是……”荀攸想了一下，回答刘鑫的问题。 “只是什么？” “我担心曹军仍有阴谋，若我们以步兵攻击，这盾牌恐怕也挡不住弩车，曹操也可能在山丘后面埋伏骑兵，我军不察，也会吃大亏。” “那就是使用铁盾牌试一下吧！” 军中有一批铁盾，由于造价昂贵，刘鑫还没使用过。 刘鑫发话了，荀攸和张合自然也没意见。一场进攻失利，他下令休整两天时间，待士气恢复，然后再发动进攻。 两天后，徐晃率着两千手持铁盾的重步兵，准备冲杀过去。 “进攻！”徐晃一声令下，士兵列成阵势，冲杀过去。 “杀！杀呀！”士兵大喊着，激励着自己。 还在两百步距离时，曹军的弩车就射出了弓弩。龙腾军士兵连忙举盾，形成盾墙，企图挡住弓弩。 弩车射出的大型弓弩射来，徐晃捏了把冷汗，紧张了起来。战场后面的刘鑫、张合和荀攸也是很紧张，总担心铁盾挡不住。 只见弓弩射在铁盾上，发生“咚”的一声响，却没有射破盾牌，只是力道太大，士兵竟挡不住，往后摔去，恐怕也是受伤了。不过，受伤总比战死要强。 一些士兵倒地之后，挣扎着爬了起来，受伤的士兵往后退，没受伤的士兵顶上去。 第351章 对曹兖州战场(三)大战 夏侯渊看到龙腾军居然仍是架盾往前冲，便连连下令：“快射！快射！” 几百辆弩车连续射出七八轮弓弩，将龙腾军挡住，然后真正杀伤不多。 程昱突然醒悟过来：“不好，夏侯将军，我们上当了。” “上什么当？” “这弓弩制造不易，是对付骑兵的利器，若是没有了箭，我们还怎么抵挡敌军的骑兵？” 夏侯渊也明白过来：“你说敌军是有意引诱我们射出弓弩，是想消耗我们的弓弩。” “是的，这弓弩制造可不易，比小型的弓弩复杂多了。” 夏侯渊急道：“那程将军快想办法？” “以骑兵冲杀，敌军的盾牌是铁质的，射不穿，但重量多半不轻，行动不便。” “好！”夏侯渊匆匆去准备。 战场之上，龙腾军的重步兵仍持铁盾往前冲着。或许是因为负重大，又硬挨了一顿弩车，行动极为缓慢。 在后方，刘鑫看在眼里，对荀攸说：“曹军停止射弩车了，公达，你以为曹军接下来会做什么？” “程昱断不会就这么坐视我军前进，应该是出兵吧？” 刘鑫哈哈大笑起来，他要的就是引诱出敌军的骑兵。原因很简单，这重步兵负重太大了，防御力虽强，机动性弱，攻击力也弱了许多。如果真用重步兵冲杀过去，反而效果不大。 程昱是聪明人，时间长了便能看出重步兵的弱点。但在程昱看明白之前，先引诱其骑兵也是不错的。 果然，片刻之后，夏侯渊率数千骑兵杀出，冲向徐晃所率的重步兵。眼见曹军骑兵就要冲杀过来，徐晃连忙下令：“伏倒！” 龙腾军士兵纷纷把盾牌放好，伏在地上。重步兵的背后，露出了手持弓弩的步兵，统帅正是张南。 “射箭！”张南下令，数千弓弩飞向夏侯渊所率的骑兵。 夏侯渊正惊愕于敌军士兵为何伏倒在地时，便发现后面还有弓弩，真是吓了一跳。 然而，龙腾军的弓弩已经射了过来，曹军骑兵毫无防备，损失惨重。程昱看到这里，知道敌军已早有准备。为了减少伤亡，他便匆忙下令收兵。 以夏侯渊的想法，应该一鼓作气，强行冲过去，践踏敌军的士兵。只是军令如山，他也只能撤退。 徐晃却向传令兵打了个手势，大喊：“撤退！”他所率的重步兵已经完成了任务。重步士兵纷纷从地上站了起来，把盾牌拿在手里，有条不紊地撤了回去。 此时，张南看到战场上没有障碍，己方占据优势，敌军也撤退，便高喊：“将士们，立功就在眼前，咱们攻破敌军的阵营。” 一声令下，龙腾军的步兵如潮水般，攻向曹军阵营。 程昱在山丘上布置弓弩，以弓弩掩护，阻止龙腾军步兵的冲杀。曹军骑兵和弩车部队开始撤了回去。 龙腾军冲到约八十步距离时，和曹军对射了起来。一刻钟之后，曹军的弓弩也撤退了，龙腾军又占据了第二道防线。 占据第二道防线的次日，刘鑫率军迎上去，准备攻曹的第三道防线。目视远方，刘鑫看到在第三道防线的地方，似乎放置了不少，鹿角或拒马，这都是防范骑兵的工具。 “公达，这程昱似乎有些低估我军了，他以为我军就骑兵厉害，殊不知我军的步兵也是非常厉害的。” “是呀，我军在北方交战，惯用骑兵，也难怪别人都以为我军只有骑兵厉害。” 刘鑫点了点头：“既然敌军如此防范骑兵，那我们就要避开陷阱，以步兵攻击。” 这次进攻仍是徐晃率着步兵进行冲杀。连续攻破曹军两道防线，徐晃也是信心十足。他一声下令，士兵冲杀了过去。 曹军以弓弩射击，徐晃则让士兵把盾牌架起来，然后慢慢地前进，花了两刻钟时间，终于顶着曹军的攻击，来到五十步距离的地方，徐晃也下令向曹军射击。双方对射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龙腾军就靠弓弩优势，稳稳地压制了曹军的弓弩。随后，步兵冲到了前面，清理鹿角的拒马，为骑兵清扫道路。 激战一天时间，徐晃就攻破了第三道防线。 “大将军，根据曹军这些防线来看，后面最多还有一道防线了。如若再被我军攻破，敌军必会撤退逃跑，届时大将军得防程昱和夏侯渊逃跑时毁掉浮桥，否则我大军得花时间修筑浮桥。” “公达说得没错了，就是不知道子义和公与出兵了没有。” “若是他们出兵了，如今也应该已经开打才对。” 又过了一天时间，刘鑫列阵于前，准备攻击曹军的第四道防线。荀攸之所以认为这是最后一道防线，他是根据距离算出来的。这道防线的后面就快要到黄河了。 程昱和夏侯渊再次摆出弩车，让刘鑫吃了一惊，这弩车威力极大，前几天已经被徐晃率军引诱，射出了很多大型弩箭，莫非曹军还有足够的弩箭？ 刘鑫谨慎了起来，他依然派出徐晃率重兵谨慎往前冲。结果徐晃率军冲到中途，弩车并没有发射。看来，曹军也学聪明了。 突然，曹军的防线后面冲出一支骑兵来。看来程昱仍想以骑兵对付龙腾军的重步兵。徐晃此时也明白，曹军的弩车多半只是威慑，以引诱他率重步靠近。 与上次相比，他的距离近了许多，弓弩并没有及时攻上。徐晃并不畏惧，重步的作用就是强悍的防守，即便面对骑兵也无所畏惧。 他觉得曹军小瞧他了，上次他不让重步硬挡骑兵的原因是，受到弩车的攻击后，有些士兵受伤了，体力也有所下降。可今天并非如此，士兵还完好无损，且有充沛的体力。 眼前曹军骑兵冲到跟前，徐晃连忙下令：“架盾。”盾牌被架起来，形成一堵盾牌墙。 夏侯渊打了手势，传令兵迅速下令，准备从两侧包抄龙腾军。哪料曹军骑兵到了两侧后发现，两侧的龙腾军持着弓弩。 “放箭！” 第352章 对曹兖州战场(四)攻占黎阳 如此近距离射箭，曹军损失惨重。夏侯渊看着两侧受阻，便打算从正面冲杀，他下令让骑兵直接冲过来。很快他便发现，正面的盾牌阵坚如磐石，他竟无法冲过去，此时夏侯渊心中大骇。 双方大战了半个时辰，曹军骑兵已呈溃败之势，后方的程昱看到战场上的形势，连忙鸣金收兵。随后，他在防线上部署弓弩，以阻止龙腾军直接冲杀过来。 张南率着龙腾军轻重绕过徐晃部，往前进攻，冲击了曹军的防线，双方对射了半个时辰，龙腾军终是没能突破防线。天色已暗，无奈之下，双方只好罢兵。 夜晚，程昱和夏侯渊聊起战场的事情。 “夏侯将军，战场上是怎么回事？”程昱站得远，没办法看到详细情况，但他不理解，一支骑兵怎么会正面战败于步兵手下呢？ “程将军，敌军的步兵着实厉害，正面的盾牌，我以骑兵直冲过去，愣是没冲过，两侧全是弓弩，被盾牌挡住了，我看不到，等骑兵绕过去后才发现对方的弓弩。” “而且我军骑兵较少，我也不敢硬冲敌军的弓弩阵，总而言之，这步兵非常厉害，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 程昱也没想到刘鑫的步兵这么厉害。以前他只是听典韦说过，幽州骑兵如何厉害，哪知步兵也厉害至此。典韦倒也没有意骗人，他在幽州待了一年多，只见过骑兵。 “这步兵，恐怕只有司空的虎豹骑兵可以击破。或许主公以青州人为基础建的青州兵精锐也有相抗衡的实力。” 听到夏侯渊对敌军军队的评价这么高，程昱就知这仗赢不了了。 “夏侯将军，我们如今手里只有六千战力，黎阳恐怕是守不住了，需要按计划撤退。”程昱想了一下，又说：“不行，要马上撤，以免夜长梦多。” “马上！这黑灯瞎火的。” “不，就现在撤，事不宜迟，快！” 程昱连夜下令，大军撤退，过黄河到对岸去。 当刘鑫发现程昱和夏侯渊撤退时，曹军已经撤了大半，张合率军追了上来。程昱却让人把浮桥砍断，再将其完全拆除。 张合无法追赶，也只能作罢，等天亮之时再搭桥过河。然而这黄河宽度一里多，搭桥也得花几天时间。 天亮后，刘鑫派人去收集船，连续三天时间，竟只找到二十几艘船，真是气个半死。原来，程昱早在双方交战前，就曾把两岸的百姓搜刮一遍，将船只都没收或销毁。其目的就是阻止刘鑫搭临时浮桥过河。 …… 话说程昱和夏侯渊渡过黄河之后，与驻军白马津的刘延、毛玠所率的军队会合。对岸黎阳的交战，刘延、毛玠已经知道，但他没料到前后也就半个月时间，程昱和夏侯渊便败北。 程昱把相关情况说了一遍，刘延、毛玠也感到震惊。 “刘鑫的实力有些超乎想像，我得尽快将情况报于司空才行。”程昱见识了刘鑫大军的战力，觉得之前的一些决策很有可能是错误的。 刘延安抚众人：“程将军毁了浮桥，再加上之前又搜刮两岸的船只，刘鑫想找到足够的船搭建浮桥，恐怕也得几天时间。” “届时我军，坚守南岸，阻止其搭桥或过河，应该可以守住岸边。” 程昱想了一下：“刘鑫身经百战，恐怕不会等着搭浮桥，我猜他必会寻找船只，再找个合适的地方，用船只把士兵接过河。” “就算他只有十几艘船，一趟送百来个士兵过河，一天来回十几趟，三四天就送几千人过来了，凭这几千人，与我军已有一战之力。” 夏侯渊也支持程昱的想法：“我也是这么想的。” 毛玠想了一下：“那我等就派兵于两岸边巡逻，把巡逻范围扩大到河岸二十里范围，我就不相信刘鑫能跑那么远渡河。” 毛玠的做法很快就得到三人的支持。随后，史涣和夏侯渊各率五百士兵，往东西两个方向而去，在黄河岸边巡逻。两人将一千人分成二十个组，每五十人巡视一里左右。 两天后的一天，史涣正在带着士兵巡逻。在白马东面八里路的地方，他真的发现有十几艘船正在渡河，船上坐满了人。这十几艘船也是载了百来个人。 史涣心想，果然被程昱给料到了，要不是巡逻，还真被敌军得逞。 他带着五十个士兵潜伏了起来，盯着河中央的船。待船驶向南岸还有四五十步的左右，史涣下令士兵冲到河岸，射箭攻击。 船上的人正是徐晃，他奉命带着百来人坐着搜刮到的十几艘船渡河，却没料到被曹军注意到。 曹军一阵弓弩射击，船上又无法躲避，一些士兵被射中落水。徐晃大急，连忙下令船只往回划，直到脱离弓弩射程。 徐晃并不甘心，仍在河中央徘徊，却看到曹军也不放弃，来回巡逻。看来没有机会了，他只好下令把船驶回北岸。 依靠黄河，曹军坚守白马。刘鑫没有办法，只能到更远的地方收集再收集船只，搭建浮桥。这浮桥是必须要搭建的，一旦渡过黄河，他就必须保障后方粮道畅通。 …… 太史慈和沮授等人率龙跃军两万五千军队出发。大军先是来到黄河岸边，沿着黄河向西而去。 龙跃军行军的速度倒是不快，七天之后，大军进入兖州境内，在东武阳获得补给之后，大军继续前进了两天时间。 马上要进入战场，太史慈和沮授就商议起对策来。 “太史将军，我军出兵至今，已接近战场，如我没猜错的话，大将军已经在攻找黎阳了。我军路途远，肯定慢了几天时间。” “那军师认识我军该如何打这一仗。” “若曹军战力都被大将军吸引，我军当尽快攻破白马才行，否则曹军必会发现我军踪迹，我军两万大军，可不好隐藏踪迹。” 太史慈和沮授合作久了，也很快就明白沮授的想法：“军师之意是，奔袭白马津。” 第353章 对曹兖州战场(五)奇袭白马 “不是只奔袭白马。”沮授掏出一幅舆图来：“上次跟大将军会面时，就分析过了，曹军占了黎阳，必定会占据白马津和延津两个渡口，如若我龙跃军拿下白马津，黎阳顷刻可破。” “如若主公先破黎阳，曹军必会毁浮桥，则我龙跃军应尽快占据白马，为大将军搭桥，否则大将军过不河了。” “我军一旦拿下白马津，自然要尽快夺延津，控制渡口，同时谨防曹军悄然渡河，袭击邺城，届时我军回防不及。” “所以，将军当率九千轻骑，突袭白马，得手后，再快速行军，突袭延津，一举拿下黄河南岸两岸渡口，如此曹军也过不了黄河，我军北岸安全。” 太史慈听了，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好！” 半个时辰后，太史慈和吕旷率九千轻骑，快速行军。沮授、闵纯、吕翔率余下部队继续行军。 话说太史慈行军半天时间，再休息一晚，次日行军半个时辰，便到达距离白马约八里附近。他让士兵休息了一下，做好战斗准备，顺便让斥候打探曹军的具体位置。 半个时辰后，太史慈得到斥候的回报，大军接着向白马急速行军，太史慈和吕旷各率一半骑兵，靠近白马。 话说当龙跃军进入五里路之时，曹军的斥候就发现了龙跃军的踪迹。斥候知道军情紧急，连忙回营汇报，程昱一听到斥候的回报，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他不急都不行，夏侯渊和史涣去巡逻未归。敌军目标明显，那就是攻打白马。问题是敌军距离只有五里时才被发现，来的又是骑兵，很快就杀到，他甚至没有时间部署。 毛玠也是心里大急：“程将军，我等该怎么办？” 程昱久经沙场，很快就冷静下来：“敌军全是骑兵，我军弩车的弩箭用完了，恐怕挡不住呀！” “如今也只能硬挡了，先派人去告知夏侯将军和史将军，我组织兵力硬挡，今日拼了，大不了战死沙场！”程昱咬咬牙。 他这番话倒也激励了毛玠，毛玠渐渐了冷静下来。两人连忙去组织士兵，建立防线。 太史慈率军到距离只有一里时，他明白冲杀的时机到了，他大喊一声：“杀！” 龙跃军九千骑兵向着白马津曹军的驻地呼啸而去。 一会儿，龙跃军骑兵便冲到只有一两百步的距离。曹军匆忙间仍建了一道防线，程昱一声令下，弓弩射出，双方大战开始。 太史慈看到敌军弓弩射出，微微一愣，他还是首次看到敌军也有弓弩的。很快他便有了应对策略，他向吕旷部打了个手势。 吕旷明白，便下令一部分骑兵抽出弓弩，与曹军对射起来。曹军应战匆忙，弓弩很快就被龙跃军压制。 太史慈率军冲杀了过去，仅一刻时间，便杀到曹军阵营，对着曹军士兵一阵猛砍。太史慈悍勇，在他率军冲击之下，曹军防线很快就破了。吕旷下令收了弓弩，紧随其后杀了过来。 防线被破后，程昱大惊，便派出骑兵，与龙跃军骑兵对决。双方骑兵正面冲撞，战到了一起。 龙跃军骑兵一路冲杀，士气如虹，曹军临时应战，士气明显不如龙跃军。 太史慈挥舞着手中的短戟，带着骑兵往前冲杀，如一把尖刀般杀入敌阵，生生将曹军骑兵分割成两半。随后，他与吕旷各自率军围击曹军骑兵。 半个时辰后，曹军骑兵明显落于下风，被龙跃军打得溃不成军。 程昱一阵感叹，如果夏侯渊在，恐怕还有机会，如今没有机会了。他便下令鸣金，自己和毛玠也带着几百个士兵往西逃窜而去。至于，史涣和夏侯渊两人，他也顾不着了。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龙跃军控制了整个战场，占据了白马津！曹军除了战死的和逃跑的，都选择了投降。 此时，太史慈发现白马津岸边停靠的几百艘船似乎在燃烧。他气炸了，想不到曹军逃跑了，还记得摧毁船只。他连忙让士兵救火，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大将军还得靠船只渡河！结果总算救回了百来艘船，被烧了将近三百艘。 一声大战，曹军几乎全军覆没，龙跃军伤亡亦有近两千人。太史慈派人通知对岸的刘鑫并让人把船只划过对面，把刘鑫的军队接过来。 他又留吕旷处理战后事宜，然后自率五千骑兵，往延津方向而去。 行军了一天时间，太史慈来到延津附近。他明白获胜的关键就是，打敌军一个措手不及。若被敌军察觉他的存在，必有所准备，那他就很难获胜了。 太史慈的作战方式几乎完全和突袭白马津一样。他先让士兵休息一段时间，以恢复体力，顺便派斥候查控曹军的位置。一个时辰后，太史慈率军出发，慢慢靠近延津。 与白马津不同，延津守将于禁同样得知了太史慈率军来犯。对于敌军攻到延津来，于禁也是一时惊讶，他想不到敌军已经渡河，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敌军急进军，这架势多半是突袭。他想了一下，如若他撤退了，司空必会降责于他，他最终决定，据营而守。 “杀！杀过去。”太史慈下令冲杀，龙跃军气势可谓是波澜壮阔，连在远处看着的于禁也不禁心虚起来，这就是幽州的骑兵！果然精锐！ “放箭！放箭！”眼前着龙跃军快冲到眼前，于禁开始攻击。 龙跃军一下子被射倒不少，这次太史慈并没有让骑兵以弓弩还击，而是继续冲击。 挨下两轮弓弩后，龙跃军冲到了三十步距离以内，又鹿角挡了一阵。太史慈让几个士兵下马搬走鹿角，为骑兵通路。 拼着死伤了七八百来士兵之后，龙跃军终于冲到了曹军面前，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曹军的士兵以步兵为主，只有少量骑兵。于禁将步兵围成弧形的包围圈，使用长枪，步步为营，准备将龙跃军骑兵控制在圈子里。 第354章 对曹兖州战场(六)成了官渡之战 他的战术在短时间内起到了作用，但龙跃军骑兵太强悍了。太史慈直接正面冲击，仅一刻钟时间，便冲破了于禁的部署。果然，步兵还是难挡骑兵的冲锋。 于禁没有办法，只好将自己的两千骑兵投了进去，企图挽回局面。双方骑兵正面交锋，龙跃军骑兵越杀士气越高，曹军骑兵受到步兵溃败的影响，显得士气不振。 不到一刻钟时间，曹军骑兵的阵势也被冲垮。于禁看到自己的军队处于弱势，心里非常焦急，便亲自冲上战场，想挽回局势。 双方大军战了一个多时辰，杀得难解难分。总的来讲，龙跃军已占尽优势，击败曹军是迟早的事情。 正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突然大地震动，太史慈心中大惊，他久经沙场，自然听出这是骑兵奔袭的声音。 如今身在黄河南岸，己方只有龙跃军自己，哪来援军，此必是曹操的援军。果然，不到半刻钟时间，远处一支骑兵奔袭而来。看装备，他便知确实是曹军骑兵，还是重骑兵。 太史慈目测了一下，这支敌军兵力雄厚，起码有五千人。自己的军队大战了两个时辰，早已精疲力尽，哪能再战？ 他犹豫了一下，便下令鸣金撤兵。龙跃军士兵收到指令后，纷纷撤出战场，往东撤去。于禁也知道援军到来，心中一阵欢喜，自己总算是保全性命，然而他却无力率军追击。 来军正是由曹纯率领的虎豹骑兵。原来，曹操收到了刘鑫送过去的檄文后，知道大战将起，便率军北上。 军队刚出发时，曹操收到程昱的消息，得知黎阳已丢。他料定刘鑫夺了黎阳后，会进攻白马，便想加速进军，支援白马。 然而，他的军队是步骑混合，速度较慢，于是他打算派一骑兵先行去支援。考虑到战力问题，他让曹纯率着自己最精锐的骑兵去。 曹纯率军先来到延津，派了个士兵到延津通知一下于禁。哪知士兵很快就跑回来，说延津有战事。他连忙率军赶了过来，在于禁最危急时赶到，救了于禁。 曹纯的军队来到之后，也看到了太史慈率军撤退，便下令追击。虎豹骑兵是重骑，负重比较大，仍是追不上撤退有龙跃军。 有些跑得慢的龙跃军骑兵被追上或被弓弩射死，但大多数士兵却得以逃脱。 太史慈一口气撤退了二十多里路，看到曹军没有追击，他才停了下来。此时，他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就差一点点，他就能拿下延津了，可是……功亏一篑，他如何甘心？ 他清点了一下兵马，发现自己伤亡一千多人，心中又是一阵悲苦。如若拿下延津，付出这些代价也值得了。可如今没拿下，等于士兵白死了。 曹军援军来到，他也无能为力，只好向白马方向撤退，将此事汇报刘鑫，届时再做决断。 太史慈率军返回白马时，刘鑫已经率军渡河。与21世纪的黄河相比，黄河在历史上曾多次泛滥，几次改道。他还记得21世纪的黄河位置应该还得往南上百里，不经过现在的白马或延津。 得知曹军有援军到来，援军还是重骑兵，刘鑫心里也有数了，多半是曹操亲率大军而来。 此时，沮授等人也率着龙跃军余部赶到白马。刘鑫找来荀攸和沮授，商议对策。 “子义突袭延津失败，只因故军来了援军，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曹操亲自率军来了。” “大将军何以见得？” “据我所知，曹操手下有一支重骑兵，名为虎豹骑，多半便是支援延津的那支军队。” 荀攸和沮授点了点头。 “今夺延津失败，我大军已渡过黄河南岸，你们说，曹操会不会出奇兵渡河到北岸，奇袭邺城，从延津渡河后，到邺城仅有四百里路，骑兵仅需四五天就能到达。” 如果是刘鑫的话，就有可能这么干，于是他认为曹操也有可能有这种想法。 “应该不会！”荀攸反驳了他：“曹操骑兵并不多，在白马被我军击溃，剩下的恐怕连一万都没有。” “我军邺城有郡兵八千，其战力不弱，若是曹军想攻破邺城，至于需要两万军队，曹操兵力恐怕不足。” “荀军师说得对！”沮授也支持荀攸的观点：“此战，曹操采取的战略便是坚守，冒险出兵乃大忌，曹操多半不敢。” “以我看，曹操也不敢在延津久留，因白马已被我军占据，我军也已过南岸，曹军留在延津的意义不大。” “他多半会退守，然后筑垒而坚守。这么做的好处是，拉长我军的粮道，而缩短他的粮道。看来，曹操恐怕是打算长期与我军对峙，大将军要有所准备。” 刘鑫接着问：“那他又退到哪里呢？” 沮授久居邺城，对冀、兖边界之地较为熟悉，他想了一下：“兖州北部已经我军所得，我以为曹操多半会退到中牟一带。如若曹操仍是想依靠河流阻挡我军，则必是在汴渠附近筑垒防守。” 汴渠是春秋战国时代挖的一条河，是河南郡中牟县的一条主要河流。 “按公与所说，曹操可能是想拉长我军粮道，那我军粮仓应该建在哪里呢？” “如果我军兵临汴渠北岸的话，应设在延津比较合适，一则临近渡口，方便过河，二则距离汴河仅一百余里路，也不算远，押送粮食也方便。” “不过具体在哪，恐怕还得进军之后再做决定。” “好！”刘鑫心中已有打算：“不管怎么样，我军都得继续进军，先到延津再说。” 在白马稍微整顿兵马，刘鑫下令大军出发，向延津而去。三天后，大军到达延津，果然曹操的军队已经撤退。他赶紧派斥候查探曹操会在撤到哪，一天之后便得到回复，曹操南下撤退到了中牟县一个叫官渡的地方，并在那里筑垒。 刘鑫一愣，这仗怎么打着打着，就突然变成官渡之战了呢？他可不希望这样。 第355章 对曹兖州战场(七)对话曹操 原本在白马和延津时，他就觉得奇怪了，但白马和延津是渡口，乃要道。他出兵南下，自然要争夺渡口。是以虽觉得奇怪，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如今，曹操在官渡筑垒，他也要兵临官渡，不就是官渡之战吗？这兆头可不好，刘鑫相当于历史上官渡之战中的袁绍，那是战败者。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大将军！你怎么了？脸色似乎有些不好！”沮授看到刘鑫脸上的异样。 “没事！”虽然有些不高兴，但大军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鑫也只好下令继续进军官渡。 官渡距离延津仅百余里路，三天后，刘鑫率军到达。果然，在汴渠的南岸，曹操已经筑完了防御工事。看到刘鑫的大军到来，对面响起了各种叫声。 汴渠是几百年前挖的水利工程，直通淮水，当地人也称其为官渡水。其深度有两丈多，宽度只有五六十步，还在弓箭的射程之内。也就是说，从汴渠的北岸能射箭到南岸。 这就有利于防守而不利进攻了。防守方只要列阵于岸边六十步左右，即可让自己脱离于对岸敌军弓弩的射程之外。己方却可以射箭阻止敌军过河。 另外，这汴渠看着宽度不宽，也就几十步，但也得有船才能过河呀！当然，刘鑫也可以到别的地方，以小部队过河，但小部队恐怕无法击溃曹操的大军，更何况还要受到粮道的困扰，就算过河，也是于事无补。 来到汴渠北岸，刘鑫看到有几个人站在南岸的地方。他依稀辨认了一下，来人正是曹操。看来，他需要上前跟曹操打个招呼。刘鑫带着荀攸、沮授、太史慈和张合共五个人来到北岸。 “曹将军，你我可是多年不见了，近来可好？” 曹操自封司空，也挂了车骑将军的武职。刘鑫叫他曹将军，一则这是在战场之上，称武职官名也是合情合理的，二则他也有贬曹操之意，提醒曹操，我是大将军，你是车骑将军，矮我一头。 曹操久经官场，自然也明白刘鑫的意思，但他毫不在意：“哈哈哈哈，我记得已有七年未见，当年大将军还赠了我一千多匹马呢，也是赖大将军所赠，我才有今日之成就！” “哦！看来当年是我犯了糊涂了，若是不赠你马，今日站在对面的恐怕是别人了。” “大将军重德义，又岂是糊涂之人呢？当年之恩，我亦感激不尽，只是身居高位，身不由己，还望大将军海涵。”曹操向刘鑫施了个抱拳礼。 刘鑫先前有讽刺曹操的意思，看到曹操毫不在意，心中也是佩服。曹操如此，他也不能显得小肚鸡肠。 “哈哈哈哈，刚才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曹司空雄才大略，迟早成大事，我那点馈赠不过是杯水车薪而已，不值一足，倒是曹司空言重了。” “当年初见大将军，大将军年纪似乎未满二十十，我已年近四十，心里感概大将军年少英雄，今大将军攻破乌丸，攻鲜卑，大将军之功，即便是霍骠骑也自愧不如。”曹操对着刘鑫摆低了姿态，开始吹捧起来。 刘鑫反而警惕，被别人吹捧当然高兴，但被捧之过高，会让自己产生傲气。 “曹司空，你我来此可不是为了互相吹捧的吧？你既然这么佩服我，又何必与我为敌呢？不如投降于我，如何？” “大将军忘了我刚才所言了吧？我已身不由己，我今日之地位，乃众将士数年支持我所得，我又岂能辜负众将士？再说了，大将军兵锋虽利，我亦有一战之力，岂能投降？” “既然如此，你我今日谈话，岂不是白废力气？” “哈哈哈哈，我只是想和大将军叙叙旧而已，大将军还想要什么收获？” 叙旧完了，刘鑫有些不耐烦起来：“好了，既然旧已经叙过了，那没什么事了吧？我要回去睡觉，补充体力，连日赶路，我累了。” 曹操看到刘鑫无心再聊，又急道：“我还有一事，郭奉孝和典韦日前在幽州，多谢大将军照顾。” “典将军随我出兵北征鲜卑，立下大功，我亦感激于他，至于郭嘉，他在右北平吃住也舒服，算不上照顾，只是司空派他前来，我总得把他完整的送回去。” “好了，我回去了，下次就战场上兵戎相见吧！”刘鑫不再理会曹操，转身离去。 回到营寨，他和荀攸、沮授等人赶紧商议这仗该怎么打。 “这曹操在汴渠南岸驻垒防守，显然有备而来，我军该怎么办？”刘鑫也不废话，直接就把问题说出来。 荀攸抛出两个问题：“目前我军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如何过汴水，另一个便是粮仓怎么建。” 荀攸接着说他的看法：“这汴渠宽度太窄，且是挖的，深度不一，过多船只进来，遇到浅处，容易搁浅，船多了，也容易堵塞。汴渠之上，本有桥梁，但曹操既然筑垒，想必也早就把桥梁毁掉。” “更何况，曹操必定会派兵巡逻岸边，防止我大军渡河，就如在白马津时一样。” “公达说得有道理。”刘鑫自己有了些想法：“我们肯定不能在曹军的眼皮底下过河，但我相信曹操必有过河之法。” “大将军为何这么认为呢？” 在历史上官渡之战时，乌巢就在延津与中牟交界之处，曹操何曾为渡汴渠而烦恼过？当然，刘鑫不能把这个理由说出来。 “曹操做事谨慎，必会留有一手，汴渠数百里，曹操多半在距离这里较远的地方留有桥梁，可供其通行。” 虽然这个理由不怎么充分，荀攸和沮授还是相信了。 “有道理，曹操在这里驻守几个月了，恐怕早就摸清汴水两岸的地形。我军当派斥候，对汴渠两岸进行搜索，查看是否有隐秘的船只、桥梁等，如若没有，我军再择地搭建。” 刘鑫点了点头：“行，这事就这么定了，那粮道之事呢？” 第356章 对曹兖州战场(八)曹操阵营 大军要是受困于一条三十丈的小河，那才是搞笑的事情，他并不怎么担心过河的事情。相对来讲，他更关心粮道怎么安排。 轮到沮授发言：“我五万多大军于此，需要粮草可不小，需就近择一地为粮仓，在延津与中牟之间有一地，名为乌巢，可为建粮仓之地。” “不行！”听到沮授建议粮仓放在乌巢，刘鑫果断拒绝。或许是他拒绝得太快，沮授感到有些惊讶。 “大将军，莫非乌巢有何不妥之处。” “公与，我军粮草之事，向来由辎重兵负责，但辎重兵战力有限，延津之地，过于平坦，且距离汴渠太近，若储粮于此，易被曹操察觉，曹操再以骑兵奔袭，我粮道即断。” “可是，兖州之地地势本就平坦，若是选择险要之地，恐怕就远了。”沮授为自己辩解。 刘鑫看着舆图想了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荀攸看到刘鑫反对在乌巢建粮仓，便提出另外一个主意：“曹操在官渡筑垒，即有与我军长期对峙的打算，这粮仓会发挥极大的作用，选择恰当之地乃是必然。” “乌巢确如大将军所说，距离战场太近了，在延津的西侧，中牟的东北面，是长垣县，距离这里约两百多里，可用于建粮仓，一则距离战场足够远。” “二则这里山林多，依靠山林结寨储粮，就算被袭击，也有办法据守。另外，我军也派士兵巡逻汴渠，若是曹军真有办法渡过汴渠，我军就算阻止不了，也能尽早得到消息。” 对于荀攸的办法，刘鑫还是满意的，至少多了几层保障。他想了一下，觉得这还不够：“干脆建两个粮仓，一个在长垣县，另一个在白马，在长垣县储粮不得超过一个月的用量，其余均放在白马。另外，抽龙腾军两千骑兵，在长垣县附近巡逻，加强防守，以防万一。” 军中兵力充足，加强粮仓的保护，也是有必要的，荀攸和沮授也点头同意了。 两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 此时，曹军的大营里，曹操也正在与手下商议。 “诸位，我军黎阳、白马、延建战败，两万大军，不过半个多月时间，就只回来了六千多人。” 程昱、毛玠、于禁等人听了，顿时满脸羞愧，此时夏侯渊、史涣此时也回到了官渡。 程昱连忙站了出来，向曹操施礼：“司空，是我无能，竟使大军惨败，我心中有愧，愿受司空责罚！” 夏侯渊、毛玠、于禁和史涣四人一并站了出来，向曹操请罪。 郭嘉也站出来：“司空，我计策平庸，为敌军所破，我亦有罪！” 其实，郭嘉献计时，曾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万一刘鑫不打青州，反而集中兵力攻打兖州，那该怎么办。 当时这个想法在郭嘉的脑子里也只是一闪而过。中原地区狭小，人口集中，少于长途行军。幽州之地辽阔，刘鑫的军队经常长途跋涉，数百里上千里也是家常便饭。 所以，从平原出兵攻打白马，行军八百里，曹操会觉得很远，但在刘鑫看来，骑兵也就六七天时间而已。 然而当时曹军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刘鑫必会出兵攻打青州。他犹豫了一番，终是没说出来。想不到，刘鑫真的不打青州，而是从平原大老远出兵攻打兖州黄河南岸的白马。 “你们起来吧！那刘鑫是何等人物，岂会如寻常人一般，让我等看破他的出兵计划。”曹操并不是不生气，而是他认为这不是生气的时候。 “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既然败了一场，下次知耻而后勇，攻破刘鑫大军便是。” 程昱几个人知道曹操暂时不会责备他们几个，便退了回去。 “诸位，刘鑫从平原出兵，与邺城兵力联合，咱们对面有五万多大军了，我虽不惧，但我在青州屯兵两万，却不起丝毫作用，心中有些不甘。” “今日，刘鑫大军来此，相信他几天内必会有动作，诸位可有破敌之策？” “青州乃臧霸占据，司空不如让臧霸率军北上，作出攻青原的姿势？如此可震慑刘鑫大军。”李典突然提议。 曹操却摇了摇头：“那臧霸虽投靠于我，实则仗着自身兵力割据一方，此时我若以他之兵驻扎青州，他勉强也就同意了。” “若是让他继续北上攻平原，平原本有驻军，就算他攻下，亦是损兵折将，他如何会愿意？” 如今曹操倒是有些后悔让臧霸去占据青州了。臧霸终究不是自己人，北上平原对臧霸没有好处。 “司空不如许诺臧霸，让他北上，若夺了平原，封他为青州刺史，把青州给他。”程昱突然提了个主意。 此话一说出，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董昭却反驳了程昱：“恐怕臧霸仍未必会愿意，臧霸老巢在郯城附近，若轻易提出此条件，反惹臧霸起了疑心，认为司空故意削弱他的实力。” 手下人七嘴八舌，曹操也是拿不定主意，他看到郭嘉没说话，便问了一句：“奉孝，你怎么看？” 郭嘉此前以黎阳、白马、延津三地构筑防线的策略失败，曹操却仍是对他很倚重。 “刘鑫出平原兵力攻打白马还是显得有些怪异，平原出兵后，仅有几千郡兵，刘鑫用兵一向求稳，应不会故意抽调兵力，把平原置于险地。” “刘鑫占据北方四州之地，兵力雄厚，想必仍会后招，防范我军攻打平原。如我所料不差，臧霸兵力如北上，刘鑫必有办法夺了青州。如此一来，平原只不过是诱饵。” “所以我以为，司空应让臧霸的兵力仍坚守青州，以防有变。” 董昭似乎对郭嘉这个建议不满，又反驳道：“刘鑫若有兵力夺青州，自然是从冀州南下，届时岂不与臧霸北上兵力相遇？难不得刘鑫的军队还能从天而降，或是从海上而来？” 董昭的话刚落，程昱转头瞪了他一眼，刚才他建议让臧霸北上，这董昭反对，如今郭嘉建议臧霸留在青州，董昭还是反对。莫非这董昭横竖就是要反对？ 第357章 对曹并州战场(一)赵云和马超 果然，曹操也注意到董昭横竖都反对，于是问道：“那公仁以为该如何？” “臧霸，乃司空之隐患，若让其北上，其必不会用力。刘鑫兵力刚出平原，必有后手，司空不宜现在北上。司空当派人接替臧霸，占据青州，在青州招兵买马，屯兵一年半载，整合兵力，积蓄力量。” “时间长了，平原守兵必会松懈，那时，我军再以青州之兵伺机北上，必能夺平原。” 曹操听了董昭的话，并没有说话，只是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司空，不可。”程昱反驳董昭：“臧霸投了司空，又是奉司空之命占据青州，若他被替代，必会多疑，进而起异心，司空不得不防。” “其次，徐州之兵，乃臧霸旧部，我等之人岂能轻易掌控？若处理不好，他们作乱后方，那才是祸患。” “再次，青州之地，受黄巾侵扰多年，司空几年前已收拢青州军民数十万，得兵数万。今青州口众太少，恐怕整个青州连三四十万人口都没有。” “前年，对于青州，刘鑫曾能占而不占，就是嫌青州人口太少，占了反而成为负担。司空想在青州招募到足够的士兵，恐怕难上加难。” 曹操听了程昱的建议，微微点了点头，如果臧霸那么容易对付，他又何必忍到现在？ “传令浩周，让他在青州招兵买马，至于臧霸，先让他留在青州，驻守一方。”曹操很快就做了决断：“青州并非主战场，刘鑫不夺青州，我军亦不宜动作太多。” 曹操既不采纳程昱北上的建议，也不采纳董昭的建议，反倒是采纳了郭嘉的建议。但他让徐州刺史浩周在青州招兵买马，亦有对付臧霸之意。显然，他还是听见了董昭的某些建议。 对于官渡，曹操的手下并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因为他们认为，己方已准备就绪，轮到刘鑫出招了。 …… 一支两万人的军队，穿越河套而来，进入并州，向太原方向而去。 这支军队的统帅是司棣校尉锺繇。自从刘协去了许县之后，西凉人内斗频繁，李傕、郭汜都死于这种内斗中。 曹操以陛下的名义任命钟繇为司棣校尉，持节督关中诸军。仅一年时间，钟繇就嘴上说服了关中诸军投靠了曹操。当然，此事还有另外一个功臣，便是张既。 曹操与刘鑫大战在即，就让钟繇整合一支军队，从凉州出发，进入河套，袭击并州之地。 钟繇在长安招募士兵一万人，各关中诸侯合起来凑出兵力一万，共两万人。其中槐里侯马腾让其子马超率军五千，跟随钟繇，也算是对钟繇最大的支持了。 传闻马腾之子马超年仅二十出头，却是武艺高强，威镇西凉。 钟繇率两万军浩浩荡荡，向晋阳进军，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踪迹。他认为，自己兵力强盛，想隐藏都不行，毕竟是两万骑兵，不是两千骑兵。 另外，凉州骑兵乃天下最精锐的军队，正面交战优势更大。他的战略目标并非攻城掠地，而是击溃幽州军队，以震慑刘鑫，进而支援曹操。 话说，刘鑫让龙啸军驻守晋阳，为的便是防范敌军从河套进入并州。兖州开战已差不多一个月了，并州却丝毫没有动静。 赵云、徐庶等龙啸军将帅也只能耐心等待。好在，赵云和徐庶都是很有耐心的人。在战场之上，有时等待数月甚至一两年时间，就只为了等待一个获胜的时机。 当年对决袁绍便是如此，赵云和徐庶筑易京防守，挨打了半年时间，结果抓住机会一击破敌。 这天，赵云终于收到了斥候传来敌军来犯的消息。他赶紧找来徐庶，商量对策。 “我等驻军于此，已有三个月了，据说大将军在一个月前就已经与曹操在兖州交战。如今，关中军队进入并州，多半也是曹操派来的。” “自然是曹操派来的，否则关中诸侯何以千里迢迢来到并州。只是……”徐庶接着说：“敌军长驱直入，不攻城掠地，多半是想直接来晋阳，与我军交战。” “哼！看来这帮关中诸侯还挺狂的，如此行军，分明是轻视我龙啸军。” “哈哈哈哈，赵将军何必生气，凉州二州以骑兵名扬天下，我幽州骑兵亦是独步天下，他们自然是想正面交战一番。” 徐庶低头沉吟了一下：“如果敌军上门索战，我军怯懦，恐怕有损士气，我军就……” “那就正面交战便是，谁怕谁？”赵云武艺高强，又是带兵多年，岂能向他人示弱？ “我的意思也是如此。” 三天之后，钟繇率军到达晋阳城下。次日，他果然摆兵列阵，向龙啸军索战。 赵云、徐庶、严纲、文丑四人率一万三千骑兵，也是列阵在西凉军前。 钟繇带着马超和另外一名将军上前几步，似乎想说什么，赵云、徐庶和文丑也上前几步。 “我乃司棣校尉钟繇，敢问大名？” “我乃赵云！” 赵云就说了四个字，钟繇脸色一变。正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赵云的名气太盛了。刘鑫手下几名大将，要论名气，当以赵云和张辽最盛，其次是太史慈、许褚，张合在辽东待了一段时间，这名气反而不如其他四人。 至于韩当、田豫虽然都是主力军统帅，但名气差了许多。 “哼！”马超哼了一声，心里有些不服。 赵云看了马超一眼：“小朋友，当年我像你这么大时，曾大战吕布百个回合不分胜负，你有什么成就？” “你……你敢瞧不起我？哼！吕布算什么吗？不过我三回合之将！”马超很不服气。 “吕布虽与大将军为敌，乃我的敌人，但我仍敬重他，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世面都没见几眼，竟敢瞧不起吕布？” 马超被赵云几句话挑拨得暴跳如雷。 这时，徐庶拍马几步靠近赵云，低声说：“赵将军，你何必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 第358章 对曹并州战场(二)单打独斗 徐庶不知道是自以为低声，还是故意控制音量，这话竟被三十步以外的马超给听到了。 马超忍不住了，大喝一声：“你们竟敢说我是孩子？赵云，我要和你单挑！” 单挑？赵云细细打量了一下马超，想来这马超有几分本事。 “好吧！你有这胆量，我就成全你，但我先和你家大人讲完话再说！” 又被当成孩子了，马超早已怒不可遏，拿着枪的手都颤抖起来。钟繇坐视赵云和马超斗嘴，听到赵云同意和马超对决，他微微一笑。马超威镇西凉，武艺高超，他是知道的。在他看来，马超和赵云单挑，不论输赢，对己方都有利。 赵云乃成名英雄，马超只是在西凉有点小名气而已。马超若赢了，则敌军士气大降，对己有利，马超若输了，输了就输了，没人会觉得奇怪。怎么看自己都不会亏，所以钟繇才会在旁边冷眼观看。 赵云不理会马超，而是转向钟繇：“钟校尉，你今日率两万士兵于此，我兵力强盛于你，所以你没有胜算，你我罢战，你退兵如何？” “赵将军说笑了，我大军千里于此，岂能无功而返？今日至此，自是要分个你死我活。” “哈哈哈哈，钟校尉说得倒是大义凛然。”徐庶突然说道：“想来你是否奉曹操之命，谋算各凉州诸侯的吧？” “你此话何意？”钟繇脸色大变。 “曹操忌惮凉州两州诸侯，便让你召集其兵，千里攻打并州，实则是借我军之手，削弱凉州两州诸侯实力……” 钟繇连忙打断徐庶的话：“你乃何人？怎么敢胡言乱语？”曹操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他没料到徐庶会当面说出。 果然，西凉军中有些站在靠前位置的、耳朵好使的，似乎听到了徐庶的话，脸色微微一变。都是一方诸侯，有些事情他们还是明白的，只身不由己而已。 “我乃大将军座下龙啸军军师徐庶！拿别人的兵力为自己征战，此战无论胜败，曹操都会获利，真是好算计！” 钟繇压制自己的怒气：“哈哈哈哈，此战若赢了，并州归司空所有，其财物自然归各诸侯，司空和各诸侯乃是联盟，你休要行此离间之计。” 他发现斗嘴的话自己处于下风，不敢说太多：“既然你我两军都在此，不妨开战吧！” “好！” 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但双方说话的语气轻松，似乎是在聊些家长里短。 赵云、徐庶等往回走向自己的阵营，钟繇亦是如此，马超却留在原地，他还想着跟赵云单挑。 “赵云，我仰慕你已久，今日正想见识你的本事，你可否有胆与我战一场？” 赵云回头看了一下马超，正想上去，徐庶又低声说：“赵将军，你已是一军统帅，岂还能和以前一样上阵单挑呢？” 徐庶的话并非没有道理，但赵云是名战将，上战场是他的宿愿。他不会因为自己官职高了，就一直待在后方指挥。 “徐军师放心，我的武艺不输于任何人，这场打斗，我有胜无败。”说着，赵云把自己的枪拿在手里，拍马调头，往前冲了过去，来到马超前面。 “既然你想死，我今日就成全你，你先出招吧！” 马超一听，也不客气，把马前往拨动，一枪刺了过去。赵云两手抓枪，横着举起来，挡住马超的枪。两人大战了起来。 很快两人就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竟是不分胜负。赵云心中暗暗吃惊，当年自己战吕布时也就比现在的马超大了三四岁而已，这马超的武艺，绝不下于当年的自己。 马超心里也是暗自佩服，自己在凉州之地已是无敌手，想不到仍是难敌赵云。这赵云不愧为天下名将。 赵云乃成名已久的人物，又正处壮年，武艺和力量都处于巅峰，临场对决经验更是丰富。马超年纪二十出头，武艺虽不弱，但体力稍弱，经验不足。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个回合，赵云的枪法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大。马超一开始大力相搏，奈何不了赵云，在赵云发力之后，他便慢慢被压制。 双方又打了二十余个回合，在赵云连绵不断的攻击下，马超已完全处于守势，只能苦苦支撑，似乎战败也是尽早的事情。 突然，西凉军中一马快速跃出，向场中而去。他的马快如迅风，手中枪刺向赵云。赵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无暇再攻击马超，连忙把战马往后一蹬，避开对方的攻击。 对方没有接着攻击，显然他是看到马超危急，便出手救了马超。 “赵将军名扬天下，我乃南安庞德，愿领教赵将军高招。” 赵云转头看向此人，此人年纪和马超相仿，只有二十出头。敌军要搞车轮战，他自恃武艺高强，并不畏惧。 “杀鸡焉用牛刀，将军，西凉人太无耻，此战我愿出战，我必斩其头，献于将军！”说话的人是文丑。 文丑看到西凉人偷袭赵云，心中很是恼怒，好在赵云武艺高强，躲了过去。他自然不能任由赵云一打二或被车轮站，就拍马冲了上来。 赵云虽不惧庞德，但也不能把所有的风头都抢了，他知道文丑武艺也是不弱。 “好，文将军，你上，我为你压阵。” 马超气喘吁吁地，还想冲上去再打，庞德拦住了他，他才调头回到自己的阵营中。 “河间文丑！”文丑讽刺道：“你个半大孩子，好的不学，净学搞偷袭？真是不要脸，西凉人都是如此的吗？” 庞德一听到文丑的讽刺，火蹭蹭地往上窜，大喝一声：“谁跟你说话，有本事你打赢我再说。” 说着，庞德提枪冲了上去，刺向文丑。文丑也不甘示弱，也一枪刺过去，双方的枪撞在了一起。一场激烈的打斗由此展开。 庞德年纪虽小，但在西凉之地，他的武艺已是仅次于马超。文丑乃是老将，征战沙场已有十年，什么样打阵仗没见过。 第359章 对曹并州战场(三)战场大胜 双方很快就进入状态，打得你死我活。很快三十个回合过去，仍是不分胜负。然而，明眼人已经看出，文丑的力气似乎也比庞德大。庞德身手敏捷，仍是支撑。 转眼间，三十多个回合又过去了。双方的打斗似乎进入白热化，仍是难分胜负。 双方的士兵也都在叫喊着，为自己阵营的将领打气加油。 钟繇上前几步，叫停场上打斗的两人：“住手！”庞德听到钟繇的声音，立马撤回。 文丑虽是略占上风，但心里也有些佩服庞德的武艺，毕竟庞德比他年轻了至少十岁。他并没有追击，也退了回去。 “文将军驰骋疆场已久，乃天下有名的勇将，我们庞将军也是年少英才，两位就算是平手，如何？” 双方都没有意见，便各自退去。单挑结束，应该是大军厮杀的时候了。钟繇已经做好了准备，赵云也是目视对方。然而，双方谁都不肯先发动攻击，就这么面对面看着。 对峙了两刻钟，赵云和钟繇看到天色微暗，便各自下令，让大军回去，明日再战。 次日，双方再次列阵于前。西凉骑兵名冠天下，幽州骑兵连年击败乌丸、鲜卑和匈奴，也是天下闻名。两军既然相遇，又岂能不大战一场，决出胜负呢？ 今日，钟繇派出马超和庞德，各率五千兵分于两侧，他打算主动进攻。 对面，赵云率四千重骑兵对着庞德，文丑率五千轻骑对着马超。并非赵云主动挑对手，他只看到敌军有两名将领，分两侧带队，他便自己与文丑分别迎战。双方距离几百步，他可认不清对面谁是谁？ 不过，当赵云率重骑兵亮相时，对面的马超和庞德也是吃了一惊，他们从未见过全身带甲的重骑兵。好在，两人也是多次上战场，又是血气方刚之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勇往直前。 龙啸军的重骑已经两年多没出战了，上一次在草原上对阵鲜卑人，为了保持机动性，刘鑫下令所有重骑卸甲，以轻骑出动。 钟繇看到自己的军队已经做好准备，便举起了手，打了个手势。传令兵看到，便打出旗语，准备进攻。此时，鼓声大作，让人慷慨激昂。 “进攻！”马超一声大喊，率军冲了出来。与此同时，庞德也率军冲杀而出。战场上万马奔腾，一时间地动山摇，气势如虹。 “准备！举起弓弩！”文丑看到敌军要冲杀过来，准备先给敌军两轮弓弩。 赵云则率着重骑肃立，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敌军冲杀过来。 “射箭！”西凉骑兵进入百步左右，文丑下令射箭。这战场宽阔，一轮弓弩差不多四五千支，也是声势不小，西凉骑兵倒地不少。 马超一时被射懵了，在凉州二州，骑兵对决一般直接冲杀，因为骑射速度太慢，威力小。然而，刘鑫的军队以弓弩扬名，这威力非同小可。 两轮弓弩过后，马超隐隐感觉到自己起码有近千人倒地，心中隐隐不安。他冲杀的速度放缓了许多。 西凉骑兵冲杀到七八十步时，文丑让士兵收兵，拿出短刀，准备对攻。 此时赵云也做好准备，一声令下：“冲杀！”龙啸军重轻骑兵，都一跃而出，杀向敌军。 片刻之后，龙啸军与西凉军相撞，杀到了一起。 左侧，庞德率西凉骑兵冲杀着，他的刀划过重骑士兵的盔甲时，却发现敌军似乎并未受到伤害，他心中大骇，又反手一刀刺向敌方士兵，刀才刺破盔甲，插入龙啸军骑兵的胸膛。 此时，他才明白，敌军骑兵盔甲的厉害之处。刚对抗不久，庞德所率的骑兵并不适应龙啸军重骑的的打法，很快就落入下风。 重骑兵凭借着兵器较长的优势，将庞德率的轻骑杀得步步败退。 另一侧，文丑和马超兵力相当，战力亦是相差无几，双方打得难舍难分。马超自恃武艺勇猛，冲杀在前，一时间给龙啸军带来极大的压力。好在文丑也是身经百战，很快就组织军队，挡住了马超。 双方交战了半个时辰，战场之上，庞德部已渐渐溃败，文丑部凭借着龙啸军的精锐，也开始扭转局势，占据上风。 钟繇看到己方已呈败势，一阵心灰意冷，他在长安数年，一直认为凉州的骑兵是最厉害的，却没想到正面对决败于幽州骑兵之手。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让后面压阵的士兵下马，手持弓箭，做好射击的准备。 庞德部已经被赵云杀得找不着北，士兵纷纷往后方逃散，他自己也只能调头往后跑。 赵云冲杀在前，看到庞德的军队败退，连忙下令：“停止。”然后他转往右侧，率军向马超部进攻。 钟繇看到赵云没有冲他大本营，也是略感意外。凉州骑兵作战，一旦击退敌军，一般都会趁势掩杀过来。他自己都做好准备，等敌军杀过去，以弓箭射箭，再以后备骑兵杀回去。 哪料，赵云不吃这一套，却和文丑夹击马超。原因倒是很简单，他所率的是重骑兵，虽有盔甲，却无法正面阻挡弓箭射击。另外，重骑负重大，速度慢，真冲杀过去的话，得挨好几轮弓箭，到时伤亡就大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赵云作战经验丰富，自然知道敌军仍有后备骑兵。他压根就没有打算一战就歼灭敌军两万军队。 文丑对决马超本已占据上风，再加上赵云的加入，马超部仅支持了半刻钟，就迅速溃败。 钟繇看到赵云去攻马超时，也想着再派一支骑兵冲杀过去，以扭转局势，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则看战场形势，马超败得太快，他出兵恐怕已是不及。二则，他很忌惮赵云率的重骑兵，倘若派出去的轻骑与赵云所率的重骑再相遇，会不会再次败北？ 正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马超看到形势不妙，自己就嘴上喊着：“快！撤退！” 只是他的嗓门再大，也叫不动几个人，跑得慢的西凉兵被屠戮殆尽。 第360章 对曹河东战场(一)张辽进军 这场大战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结果龙啸军获得了胜利。龙啸军也是疲惫不堪，并没有追击。 西凉人败回来后，略微整顿兵马，钟繇便下令后退二十里，以防龙啸军伺机进攻。 龙啸军负责收拾战场，此战西凉军战死竟高达六千人，再加上伤者，恐怕丧失一半的战力。龙啸军重骑兵伤亡五六百人，轻骑伤亡一千人左右，合计约一千五百人。伤亡明显要比西凉军少很多，可谓是一场大胜。 取得此战胜利后，西凉军后撤采取守势，赵云也不想主动进攻，只是派斥候盯着西凉军，另外寻找交战的机会。如此一来，双方形成了对峙态势。 不过，赵云和徐庶认为，这种对峙的态势对己方更有利，因为他战前早就储备了足够的粮草。 西凉军长途跋涉，粮道必出问题。在战前，赵云早已迁徙晋阳附近的百姓。如果西凉军敢到远的地方掳掠，那正是赵云出兵的机会。 …… 话说几个月前，孙乾前来河内怀县说降张杨，却碰上怀县大乱，张杨部将杨丑杀死了张杨，另一部将眭固杀死了杨丑，并在孙乾的指引下，率军投靠了刘鑫。 按照刘鑫的指令，孙乾和眭固率军离开射犬，前往上党壶关。而后，张辽也率龙吟军主力骑兵，回到了壶关。他的任务是南下河东，打开进入雒阳的通道。 张辽在上党壶关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便率龙吟军全军出发，前往河内怀县。河东、河内、上党三郡地势险要，山比较多。若从上党直接去河东，需要翻越大山，道路崎岖。 所以，他才绕道先去怀县。当然，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担心曹军先进军河内。 来到怀县，这里经过一场叛乱，已是一片萧条。不过，这不归张辽管，后方自会有官员接管河内。 在怀县停留了四天时间，张辽又率军，往河东而去。七八天后，他进入河到，来到了垣县。 转瞬之间，七年了，旧地重游，自有一番感想。 七年前，他随刘鑫撤退右北平，曾与张合率军在这里与匈奴人相遇。 那一战打得甚是惨烈，却也是张辽军旅生涯中最辉煌的时刻之一，他斩杀了当时的匈奴首领於夫罗。 张辽无暇感慨，便接着率军往河东治所安邑而去。 赶了两天路，路上遇到的百姓突然多了起来，这让张辽觉得奇怪。百姓遇到龙吟军，一开始会躲闪，后来看到龙吟军并不会伤害他们，仍是远远避开约百步距离，却没有特意躲起来或逃跑。 “梁道，为何百姓结队而行，你找几个百姓过来我问一下？” “是，将军。” 贾逵往那些百姓走过去，准备找几个百姓过来。 突然，一阵当当当的声音传过来，那是兵器相撞的声音。张辽转头一看，百步距离的地方，贾逵竟和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年打了起来。几个士兵还跑过去，准备助拳，把那少年围起来。 张辽骑马过去问：“梁道，怎么回事？” 贾逵面露怒容：“将军，我只是想找他问个话，他竟不问青红皂白，要阻止我，我便推他一下，他竟敢还手？而且，他武艺不错，不像普通百姓。” 张辽听了，便看着那少年，少年嘴上不说话，手里拿着剑，怒视着张辽。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年纪看着也差不多三十五了吧。 “小兄弟，我手下的将士只是问你几句话，不会伤了你，你不用紧张！” 那少年仰头说道：“那刚才怎么大声骂我阿母！” “谁骂你阿母？我只是声音大了点！”贾逵分辩道。 原来是保护自己的母亲，才与贾逵发生冲突。张辽看了少年，接着说：“小兄弟，你不用害怕，我们乃大将军的军队，大将军爱民如子。” “我看到百姓纷纷从西往东走，不知是何缘故呢？是以叫手下一问，不想吓到你和你阿母了，真是对不住了。” 那少年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他靠在母亲身边，那女人虽是慌张，仍是回答了张辽的话：“我们都是刚从解县过来的，有匪徒进入村里掳掠，村里的东西都被抢光了，我和儿子在村里也待不住了，便出来准备去投亲戚。” “匪徒？” 刘鑫的治下有郡兵专门打击匪徒，现在很少有匪徒了，但河东仍是匪徒横行。 不过，张辽有重任在身，可不能多管闲事。他随口一问：“那你去哪投靠亲戚？” 女子沉默了起来。张辽一看便明白，两母子根本就没有亲戚投靠，只是跑出来，走一步算一步。 “小兄弟，你父亲呢？” “他阿父早已当兵去了，一直没回来，军爷，请放过老妇，老妇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能抓走。” 张辽一阵无语，这女子还以为他想抓壮丁呢！ “你放心，我不会抓你儿子，要想加入我们龙吟军，那得考核才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加入。” 少年听到张辽似乎轻视于他，心中冷哼一声。 张辽看到没什么事了，就打个手势，让士兵都撤了，他也要转身赶路。 突然那女子问了一句：“将军，可识得我夫君关羽？” 张辽吃了一惊：“你夫君叫关羽？” “是的，老妇听说夫君现在是个将军，就想带儿子去找他，可是又不知道他在哪？老妇曾听村里当过兵的人逃回来说，确实听说一个叫关羽的将军。” 张辽没有想到，贾逵随机找了个百姓，竟是关羽的妻子和儿子，这未免太巧了！ 他与关羽唯一的一次接触便是七年前随军撤退时，他曾率一千骑兵在前面开路，结果被关羽袭击。当时他便想着，关羽企图夺他的马。从那时起，他对关羽就不抱好感。 当然，他不会因此迁怒于关羽的家人。作为一名高级将领，一些情报他还是知道的，关羽现在应该是在许县。 “想不到你们竟是关羽的家人，关羽在外征战多年，竟没把你们带在身边？” 第361章 对曹河东战场(二)攻城之策 女子对张辽的戒心少了很多：“当年，夫君与他人打斗，误伤人命，便离开家乡，哪知十余年未归，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日子过得苦呀！” 女子说到伤心处，竟哽咽了起来。不过，她是聪明人，看到张辽问，便知道张辽一定知道关羽的下落：“将军一定知道我夫君的下落，请告诉我们母子俩。”说着，女子拉着儿子跪了下来，向张辽哭求。 张辽并没有下马，只是让士兵把她们扶起来。 “关羽为刘备效力多年，现在应该在许县，距离这里有近千里路。你们俩……这么去，恐怕得几个月都到不了。” “而且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兵灾，匪徒也多，恐怕也不安全，我倒建议你们留在家乡。这河东之地，迟早得归我们大将军，大将军必会清剿境内匪徒，保护治下百姓。” “可老妇儿子已年十六了，自两岁后就未见过其父，老妇当为儿子寻父呀！” 张辽看到女子执意要去，想了一下，就叫来士兵，给两人一些吃的和用的，然后再告诉他们要怎么去。两人跪下来，向张辽拜谢，才离开。 两人走了之后，张辽突然想起自己的家人了，心想赶紧拿下河东，把仗打完，然后回家见一下家人。 大军继续行军，还没到安邑，斥候便来报，安邑已经被曹军所据，兵力约一万人。 张辽一阵懊恼，他已经很赶路了，仍是落后于曹军一步。这也没办法，曹军从雒阳一带过河，几百里路就到了安邑。张辽从上党长途跋涉，一路上道路难行，自然就晚了。 如此一来，张辽只能攻克安邑，占据河东。张辽让孙乾和焦触去规划粮道，以怀县作为粮道中转，保障粮道畅通，同时尽快运送攻城器械过来。 在攻城器械到来之前，他只能等待。于是，他先在安邑城下安营扎寨，做攻城的准备。 进驻安邑的正是夏侯惇、史涣、乐进三人率领的一万步兵。三人自然知道敌军来临的消息，虽然兵力处于弱势，但三人并不畏惧，而是决定坚守安邑。 原因很简单，敌军以骑兵为主，攻城时骑兵又发挥不了作用。敌军能攻城的恐怕也只有一万多人。另外，敌军长途跋涉，粮道太长，恐怕不能久战。 所以，三人觉得，只要能坚守一两个月，敌军自己就会退兵。 龙啸军的大营里，张辽正在和贾诩商议攻城策略。 “军师，以我看，敌军多半坚守安邑不出，如此我军只有强攻了，但强攻非我所长？你看一下有没有其他办法。” 贾诩也是感到为难，敌军坚守不出，他也是无可奈何。 “明日，我和将军一起去城下？” “莫非军师想劝降他们？” “当然不是，据我所知，夏侯惇、史涣、乐进皆是跟随数年的亲信，想劝降他们几乎不可能。明日去城下观察一番，看看有没有攻城的策略。” 次日，张辽、贾诩、贾逵三人在士兵的保护下，来到城下。 “安邑的守将不知是哪位，可否出来一谈？”虽然不指望劝降敌军，但张辽仍借着谈话的名义，来观察敌军的城防情况。 此时，夏侯惇本想让士兵攻击，被张辽这么一喊，反而不打算动手了，他想听听张辽说些什么。 “我乃建武将军夏侯惇，你是何人？”夏侯惇于一年前被封了个建武将军。 “原来是夏侯将军，我乃大将军龙啸军统帅张辽。”刘鑫手下的军制，与曹操大不同，夏侯惇没怎么听明白，但张辽的威名可是响遍天下。 “原来是张将军！今日你率军于此，有何目的呀？” “特来夺安邑城，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夏侯将军尽快弃城投降！否则我大军破城，夏侯将军恐怕性命不保。” “哈哈哈哈，张将军的口气倒是挺大的！我兵力虽少，但据城而守，你能奈我何呀！” “哼！我大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岂惧你一小城？我来此劝降，是为了夏侯惇好！” “张将军说得可比唱的好听，让我投降却还说这是对我好？哈哈哈哈，张将军还是回去吧！今日你把我逗乐了，我就不攻击你了。” 张辽看到夏侯惇已经下了逐客令，只好退了回来，双方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回到军营，张辽和贾诩又商议起来。 “军师，刚才你观察了城头，有没有破绽？” “分兵而击！” “分兵？”张辽有些不解：“我军虽有两万，但兵力不足以围城，若敌军从一面突围，我军恐怕难以应对。” “若敌军突围而去，我军就能占据安邑，岂不正遂了我军心意？”贾诩摇了摇头：“所以，敌军是不会突围的，只会死守。” “可分兵又有什么用呢？我军分兵，敌军也会分兵防守。” “张将军，分兵自然大有好处，我军兵力只有一万步兵，一万三骑兵，两千斥候及辎重兵。” “敌军之所以如此嚣张，是认为我军骑兵不具备攻城能力，必会小瞧我军骑兵，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的士兵都是经过同样的训练，步兵和骑兵士兵本身没有区别，只是兵器、战法不一样而已。” “骑兵下了马，就跟步兵没有区别了，我们的骑兵也具备攻城能力。现我们将步兵和骑兵分于两门攻城，以步兵强力攻城，再以骑兵下马敷衍性地攻城，如此迷惑敌方。” “时间长了，敌军必会松懈，以为骑兵不会攻城，时机一到，再突然以骑兵强力攻城，届时必会攻破安邑。” 张辽一听，细想了一下，原来如此，他心中一喜：“军师战术精妙，可以一试。” 随后，张辽便做了安排，自己和贾逵率步兵一万和重骑兵四千留在安邑城东门，准备攻城，贾诩和廖化率九千轻骑绕道前往安邑北门，伺机攻打北门。 两门都留有骑兵，也可防范敌军集中兵力从城里突围。若敌军从城里面出来，龙吟军以骑兵对步兵，仍是占据优势。 第362章 对曹青州战场(一)内部矛盾 这种分兵方式，很快就被城里的曹军知道。夏侯惇、史涣、乐进三人也做了调整，乐进率四千兵独守东门，夏侯惇率四千兵独守北门，史涣率两千兵守西、南两门，同时随时支援东、北两门。 几天以后，龙啸军的攻城器械到位。在东门的张辽率先发动了进攻。 张辽的攻城方法很简单，充分利用了弓弩的优势。他先率军冲到约五十步的地方，竖起盾牌，挡住曹军的弓弩，然后让己方弓弩做好准备，反击回去。 不过，曹军也有弓弩，对射了两刻钟时间，双方互有损失。龙啸军最后依靠兵力优势，慢慢取得优势，随后张辽下令士兵推着云梯到城下，开始攀爬城墙。 城头上，乐进也是从容应对。双方打了一个多时辰，张辽终是没有攻破东门。 北门，廖化亲自率军进攻。由于没有盾牌，廖化只能从八十步的距离，与夏侯惇率领的曹军对射。半个时辰后，龙啸军的优势并不大，士兵尝试推着云梯前进，却仍被曹操所阻，并不能推到城下。无奈之下，廖化就草草收兵了。 次日，张辽和廖化也是同时发动攻城。张辽加大了攻城的力度，曾一度有士兵攀爬到城头之后，但被曹军给赶了下来。廖化的进攻仍是没有进展，云梯连城墙都无法靠近。 连续攻城三天，龙吟军并没有取得突破，张辽便让士兵休息几天时间。五天之后，张辽又是连续攻城三天，攻城的力度越来越大，却终是没有破城。而北门的廖化的攻城则是不痛不痒，没有给曹军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 青州，北海国，营陵县。 奉曹操之命，一直在徐州的臧霸率一万五千军，从郯城出发，一路北上，攻占徐州琅琊，进入青州，屯兵于北海营陵县。北海相孔融不战而降，已经受命前往许县。 曹操便任命臧霸为琅琊相，其手下吴敦为利城太守、尹礼为东莞太守、孙观为北海相、孙康为城阳太守，都是各有封赏。 不过，除了臧霸之外，徐州刺史浩周也率五千军队，与臧霸一起，驻于营陵。 臧霸心中明白，曹操调自己的兵力驻扎于青州的目的，是阻挡刘鑫平原之兵南下。他心里并不愿意和刘鑫打起来，因为一旦开战，损失的是自己的兵力。 他派出斥候，紧盯着平原方向。当平原兵力西行进入兖州时，他很快就知道了，心中一阵狂喜。能避免和刘鑫交战，对于他而言，这便是最好的选择。这时，徐州刺史浩周找了上来。 “臧相，今我等驻军于此，如有数月，闻知刘鑫在平原的兵力西行，进入兖州，多半是攻司空之兵，我等在青州已是无仗可打。” “以我之意，不如你我率军北上，进逼平原，如此便可牵制刘鑫的兵力，司空压力顿减。” 臧霸却犹豫起来：“这……不妥吧？你我受司空之命于此，镇守青州，挡幽冀兵力南下，今平原之兵西进兖州，我等之命不复存在。” “但司空未有新的指令，你我率军北上，岂不有违司空之命？若有闪失，司空追究起来，你我恐怕会背上违反命令之责。” “臧相，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司空与刘鑫战于兖州，如何有空顾虑我等，我等为司空之臣，当为司空分忧，平原兵力薄弱，此乃机会呀！若错失良机，将来恐悔之已晚！” 臧霸心里不想出兵，又找了个理由：“刘鑫长于谋略，平原兵力看着空虚，谁知是否有诈，或许只是诱饵？你我若草率进兵，正中其计呀，他反夺了我青州，那又该如何？我不得不慎重。” 浩周见说不动臧霸，心里微怒：“我等进兵于此，早就派人紧盯平原，平原兵力西进，已得到确定，刘鑫哪来兵力夺青州？就算他有兵力，亦是在冀州一带，我军广布斥候，自然能察觉。” “浩刺史这说法恐有不妥，从平原到青州又不是只有一条路，我等出兵平原，刘鑫的兵力却绕过我军，直接攻占营陵，则我军断了后路，必全军覆没。” 浩周此时哪还有不明白的，这臧霸根本就是死活不愿意出兵。他也没办法，就向臧霸提出告辞。 回去之后，浩周左思右想，觉得不妥。几天之后，他又去找臧霸。 “臧相，司空与刘鑫交战，兵力本身就相形见绌，我等屯两万军队于此，却毫无动作，必增加司空的压力。臧相担心刘鑫以平原为诱饵，也不无道理。” “不若我军作出北上平原的姿势，往前进军两百里，进入齐地，大军驻于临淄，如此可以达到北进威胁平原的目的，若是青州有变，我大军仍可返回，回到营陵。” 都是在青州，驻军临淄和营陵有明显的不同。临淄是属于齐地，与冀州相连，是北上冀州的必经之地。营陵属于北海郡，与徐州相连，是进入徐州的通道。 臧霸有些不耐烦了：“浩刺史，并非我不愿意出兵，而是司空的命令是，严守青州之地就行了，你我不求有功，但至少无过。若司空战事危急，自会派人下令，让我等北上。” “届时你我再出兵，也是名正言顺，如今你我私自出兵，不出事还相安无事，若出了些许事情，你担当得起吗？司空必治你我之罪。” 浩周听到臧霸讲得也有道理，他也没招，又说：“好吧！我给司空写封信，自请率军北上，看司空如何回应。” 浩周手里只有五千兵，是他从徐州带过来的，其余一万五兵力都是臧霸的军队。他兵力少，也只好受制于臧霸。 回去之后，浩周真的派快马，向曹操送信，在此之前，他只好等待。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月时间，浩周得到了回复，驻守阳翟的曹仁被调到了营陵，接管浩周的职务，浩周降为曹仁的副手。原阳翟的兵力，由曹昂接管，曹仁将在一个月内上任。 第363章 对曹兖州战场(九)斗智过河 阳翟位于许县的西北面，是拱卫许县的屏障，一向由曹操最信任之人来接管。而曹操与张绣之间并没有发生大战，曹昂和典韦也还活着。 得到这个消息后，浩周一阵懵圈，一时不知所措，莫非曹操怪罪他写信自荐北上之事，才让曹仁取代于他？然而，曹操调令在此，浩周又不得遵循，他只好等待曹仁来接待自己。 臧霸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一时惊愕。看来，曹操果然有北上之意。曹仁接替浩周，如果提出北上，臧霸断不敢轻易反对，如果他反对，就立马和曹仁发生冲突。 臧霸与曹仁接触过几次，深知曹仁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敢怼浩周，却不敢怼曹仁。 …… 官渡，刘鑫让斥候把汴渠上下二十里路的地方都勘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能过河的地方，自然也没有发现曹操可能隐藏的能过河的地方。 当然，双方也没有交战，曹操摆出防守阵势，刘鑫想攻却被汴渠阻隔，也没办法攻。 刘鑫再次召集手下几人，商讨怎么渡过汴水，或发动进攻。 “诸位，斥候查探汴渠，并没有发现能渡河之处，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我军上下只探查二十里路，那多半曹操隐藏的渡河之处比较远，让我军难以发现。既然如此，我军有两个方法，一个是绕道而行，即分兵行军数百里，绕到汴渠数百里远处渡河。” “另一个是，在这汴渠合适的位置搭桥过河。汴渠本身就是人力挖出来的渠，宽度也不大，深度亦不两三丈，搭座浮桥也是比较容易的。” 荀攸的主意也只是循规蹈矩，沮授没有意见，刘鑫也没有意见。 随后，刘鑫下令，徐晃、张南率九千龙腾军轻骑，往东沿汴渠而走，寻求渡河之处。若是没找着，便在距离这里约三百里的东明县，搭建浮桥过河。 另外，吕旷率一千步兵，在中牟境内，尝试搭桥。 吕旷接了这个并不轻松的任务，他率军往东而去，走了十几里路，想从百姓那里搜集船只，却是收获极小。原来，曹操在官渡筑垒之时，就已经提前到民间把百姓的船只给征调了。 另外，双方开战后，一些百姓为了避战，也纷纷离开了中牟县，造成中牟县的百姓极少。 吕旷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继续往前走了十几里，终于在汴渠东面水面上找到四十艘船。数量虽不多，但找个相对狭窄的地方，也足够建一座浮桥。 经过一番细细的考察，吕旷终于决定在距离双方的战场十八里处的一个隐秘之处搭建浮桥。 他带着士兵悄悄地把船只竖形排列，然后用绳子或铁索绑起来，使船只固定好。折腾了将近一天时间，眼看桥就要搭好了，突然，从对岸嗖嗖地射出弓弩来。 吕旷所率龙跃军猝不及防，有正在修浮桥的士兵中箭落入水中。看来，他搭桥之事被曹军发觉了，他连忙下令反击，曹军又躲了起来。 吕旷被气得够呛，他选择这个位置修桥，已经是充分考虑到避开曹军的巡逻。这里地形特殊，对岸都是山林，前几天，他就发现曹军巡逻时，士兵只是从山林外围穿过，却未进入过山林。 想不到，曹军今天是心血来潮了，进入山林中了，结果他还是被发现。可是，浮桥已经建了大半，目测只有五丈左右就能到达对岸，真是功亏一篑。 吕旷心里不甘，与曹军对峙了一天时间，最终才无奈选择放弃了。随后几天，吕旷又打算往东走，尝试再走恰当的地方过河，却仍是一无所获。 前后十天时间，吕旷想尽各种办法，始终能没把桥建起来。他只好回去向刘鑫汇报，刘鑫也没说什么，只能把几个谋士又叫过来，商议对策。 这次轮到沮授出主意了：“大将军，敌军派军队巡视河边，建桥恐怕确实难以瞒过敌军的巡逻，以我看，不如改为填河，将汴水给填了，甚至还可以一填一建。” “你的意思是把汴水给填了，如此会不会对民生有影响？” 沮授看到刘鑫还关心百姓，连忙解释：“大将军，从吕将军这几天搭桥的情况来看，汴渠区域的百姓大多都已经离开家乡，逃难去了，所以我军填河，基本上不会影响到民生。” 刘鑫一向注重百姓，听说百姓跑了，那是曹操选择的战场造成，也怪不得他，于是又问：“那何为一填一建？” “就是同时填汴渠和建浮桥。我军只建浮桥或填汴渠，很难避开敌军的巡逻，不如就在曹操的眼皮底下填河，吸引了敌军的注意，然后悄然在他处修建浮桥，曹军未必就能够察觉。” “如此一来，填河和修桥，只要其中一个成功了，对我军都是有利，届时我军便可渡河。” “公与所说极是。”荀攸很快就同意了沮授的说法：“我军填河在官渡就行，光明正大地填，如此双方便可交战。不知道大将军是否注意到，我军驻扎于此已有一个多月了，大军毫无动静，这时间长了，士兵都有了懈怠，士气有所下降。” “我军急需要曹军打一仗，如此也能振奋一下士气。我军填河，敌军又不能不阻止，那就正好打一仗。另外，这里打得激烈，会让曹操以为我军下死心从这里填河，自然就忽略其他地方，对我军悄然修桥也有帮助。” “嗯，公与和公达说得有道理。”刘鑫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带兵多年，也知军队长期驻扎于此，却没有战事，这不是一件好事。 经过一番思考，搭桥之事他仍交给吕旷，填河之事交给太史慈所率的龙跃军。太史慈和荀攸商议一番，商议出一个填河的方案。 几天之后，太史慈做了好准备，开始率军填河。汴渠南岸，李典率着五千军队，注视着北岸的龙跃军。 他看到对岸三百步的地方，敌军堆起了一座高约两丈多的碎石山，心中好奇。那自然是太史慈派人拉过来的专门用于填河的石头。 第364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填汴渠 他还看到靠近河岸一百步的地方，停放着三十多辆板车，车上装满碎石。他心中疑惑，敌军到底想干嘛？ 龙跃军多日没有动静，今天有了大动静，李典自然警惕起来。他连忙派人到营寨中，把事情告诉曹操。 “做好准备，冲呀！”太史慈一声令下，两个士兵推着一辆板车冲向河边，半刻钟之后，三十多辆板车被推到河边，还按顺序把石头倒入河中。 李典这时才明白了起来，敌军想把河填了，缩短进攻距离。他的军队所在的位置还射不到对岸，就赶紧下令：“前进，到河边去。” 曹军来到了河边，李典再次下令：“放箭！”一轮弓弩射出，射向龙跃军，龙跃军的士兵推着车往回跑，有的跑得慢的，仍然被弓箭射中倒地。 第一轮填石完毕，龙跃军的板车被推回去后，继续装石头。这次曹军做好了准备，但太史慈自然也有了应对。 他先让几百步兵手持盾牌，靠近河边，李典知道龙跃军以盾牌掩护板车，但他仍是耐心等待，一旦板车露头，他就会疯狂攻击。 突然，盾牌后面出来的不是板车，而是龙跃军的步兵，且士兵个个手持弓弩。一出来，士兵便将手中的弓弩射出。 李典一看，也连忙下令士兵射箭，双方隔汴渠对射了起来。半刻钟之后，龙跃军慢慢占据上风，曹军被射得连连后退。 在龙跃军强大的战力压制之下，李典为了躲避弓弩，不得已下令让士兵退出龙跃军的射程。此时，太史慈才下令让板车前进，将碎石投入河中。 太史慈就是以弓弩压制曹军，再让板车拉石头填河，至少从表面上看，龙跃军占据了优势，填河很是顺利。 这时，曹操等人也过来了。 “莫非刘鑫想把河填了？”曹操一看便随口问道。然而，手下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就摆在眼前。 看到曹操脸上有些忧郁，程昱躬身劝道：“司空勿过于忧虑，刘鑫想填河并不容易，此等填河之法，起码要花一个月时间，才能填满汴渠。” “话虽如此，我等也应该想办法阻止敌军，总不能坐视敌军从容填河。”曹操又叫来一个士兵，传令调两千兵支援李典，让李典增加攻击力度，压制龙跃军的弓弩。 李典得到曹操的兵力支援，立马下令士兵往前冲，再次冲到河岸，与龙跃军对射，并隐隐夺回优势。 在汴渠的两岸，双方的弓弩对射，已是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太史慈看到双方已均成均衡时，他没有机会填河，便下令暂时撤退。 对岸的曹操看到双方战罢，便想转身回营。这时，士兵来报，东面沿岸约三十里的地方，发现敌军的骑兵，兵力一万左右。 曹操微微吃惊：“骑兵？敌军的骑兵如何过河？如果刘鑫有办法过河，又何必要填河？” 董昭回答他的问题：“司空，多半是刘鑫绕了远路，东面一路上的桥梁均被我军所毁，敌军数次搭桥也没成功，司空战前就迁走附近的百姓，敌军想过河很困难。” “我想，敌军可能是绕行百里，或许是从东明县之地过的河，我军虽拆除桥梁，可也没拆那么远。” “那公仁意下如何？” “敌军主力在前，只是分了兵而已，兵力并不多，刘鑫在此处填河，我大军也用不着那么多士兵盯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主公出一军击破敌军便是。” 曹操点了点头，很快就做了决定，由曹纯、曹休和程昱三人率一万五千骑兵往东而去，正面拦截龙腾军。 话说徐晃和张南率龙腾军九千骑兵，沿汴渠北岸一路东行，行军三百里路，终于在东明县找到桥梁，这才渡过汴渠。 这一路上为找渡河之处，行军较慢，花了整整七天时间。考虑到补给问题，两人又急行军到附近的东武阳，索取了一批粮食，来回多花了四天时间。 然后，两人在东明县渡河，又率军沿汴渠西行三天时间，靠近中牟。两人却不知道，在距离中牟还有二三十里路时，曹军的斥候发现了他们。 已临近傍晚，两人让军队扎营了下来。次日正想接着赶路，却发现了曹军骑兵的踪迹，已是在三里之外。 对于骑兵而言，这是一个很短的距离，徐晃和张南已经避无可避，也来不及做出其他决策。两人便做出决定，正面迎敌。 曹纯、曹休和程昱率军来到时，龙腾军已是做好准备，列阵于前。徐晃率领四千重骑兵，张南率领五千轻骑。 看到这种情况，程昱也做了安排，他以两千轻骑压阵，曹纯率五千虎豹骑兵对阵徐晃，曹休以八千轻骑对阵张南。 这是曹操的骑兵第二次与刘鑫的骑兵对决。此前夏侯渊曾率骑兵与龙腾军对决，结果吃了败仗。 程昱有些激动，他手里的这些骑兵是曹操除了亲卫之外的几乎所有的骑兵，若是击溃敌军骑兵，也算是一雪前耻了。 “进攻！”程昱下了攻击的命令。曹纯和曹休率军冲了过去。 徐晃和张南仍是沉着冷静，目视着冲过来的敌军，计算着距离。 “射弩！”张南先是下令以弓弩射击，这是刘鑫的军队一个基本的对付敌军冲杀的战术。 只是骑兵速度太快，两轮弓弩杀伤不大，敌军已冲入到五十步以内。 “冲杀！”徐晃这时才有了动作，下令主动冲杀。张南所率骑兵也是在收回弓弩之后，紧随其后，便下令冲杀过去。 顷刻间，双方的骑兵撞在了一起，杀了起来。 曹军的虎豹骑兵乃是中原最精锐的骑兵，其士兵带甲，手持兵器也比轻骑略长，已是属于重骑兵，却又与刘鑫的重骑兵不同。 不过，就战力而已，虎豹骑兵在中原一带罕有敌手，曾击溃过西凉骑兵。后来，典韦从幽州回来后，曹操又根据典韦的口述制出了马鞍、马蹬、马蹄铁三样东西，装于虎豹骑兵的战马之上，使其战力大增。 第365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一)各有损失 另一方面，由于中原工匠短于炼钢技术，仍是无法铸造出与刘鑫的骑兵相媲美的马鞍、马蹬和马蹄铁。曹军的这马上三样，长时间使用的话，仍是很容易出现损坏的情况，就如同他们的弓弩一样。 虽然仍有缺点，但曹军骑兵整体实力提高不少，这是毋庸置疑的。因此，程昱仍认为，这支虎豹骑兵绝对不会输于刘鑫的骑兵。 曹纯率领的五千虎豹骑兵与徐晃所率的四千重骑撞到了一起，展开激烈的厮杀。表面上看，龙腾军重骑兵士兵使用的兵器是正宗的长枪，而虎豹骑兵的兵器只是比普通刀剑略长，兵器上龙腾军重骑兵占据了优势。 双方的战马相当，控马技术亦是相当，兵器这一优势在两军对战时尤其重要。激战了两刻钟之后，龙腾军重骑兵已经开始占据优势，士兵们组成阵势，以长枪攻杀开路，慢慢逼迫曹军虎豹骑兵后退。 另一侧，张南所率的龙腾军轻骑和曹军轻骑也战得你死我活，难分胜负。 龙腾军已全部投入了战斗，曹军仍有两千轻骑压阵。程昱正想着怎么用好这后备力量，以便一举破敌。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了。曹纯的虎豹骑兵被徐晃所率的龙腾军杀得已是呈后退之势，劣势明显。 另一侧，经过长时间的冲杀，龙腾军轻骑兵也慢慢占据占据了上风，曹军骑兵呈败退之势。 程昱渐渐地看明白了，交战那么长时间，龙腾军的士兵似乎仍然很亢奋，相较之下，曹军的士兵则显得疲倦。 他哪里明白，刘鑫的军队长期战于北方，其条件辛苦，士兵体力耐力明显较好。中原的士兵很少经历过大战及长时间交战，没有这方面的战斗经验，自然容易疲倦。 曹操的骑兵，一般对敌规模很少上万。而刘鑫的骑兵长期与乌丸人、鲜卑人交战，通常都是出动数万骑兵，场面可不一样。总的来说，刘鑫的骑兵更适合大战、久战。 程昱一看形势不妙，若是他坐视不理，这次多半仍是败北。他咬了咬牙，把最后的两千骑兵也投了进去，支持曹休，希望其能攻破张南所率的轻骑兵。 有了这两千轻骑的加入，战场形势很快就发生了变化。曹军的士兵士气恢复，曹休慢慢稳住阵脚，重新向龙腾军轻骑发起进攻。战场上，双方又慢慢形成均势。 又过了一个时辰，战斗仍在继续，虎豹骑兵已经被杀得支离破碎，即将溃败，但龙腾军重骑兵损失也不小。另一边，双方轻骑的较量仍是均衡状态。 程昱看了两个时辰，看都看累了，更别说战场上的士兵。此时，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气喘吁吁。他觉得再这样下去，多半是两败俱伤的场局面。若是军队打完了，他如何向曹操交代。 想到这里，程昱下令鸣金收兵。曹军慢慢地撤出战场，龙腾军并没有追赶。并非徐晃和张南没有下令追击，而是两人和士兵一样，实在是太疲倦了。 搏杀了两个多时辰，两人的体力已经到达极限，士兵亦是如此。程昱看到曹军士兵退了之后，又下令再退后一里地。徐晃和张南随后也下令大军往后退一里地，然后把战场空了出来。 双方空出战场，又各自派人上去收拾战场，各自收回各自的士兵尸体，救助伤员。说来也奇怪，双方刚刚还杀得你死我活，收拾战场的过程却很融洽，竟不起冲突。 光收拾战场就花了两个时辰，双方各自清点伤亡。龙腾军九千兵力，重骑战死约一千五百人，还有约五百伤兵，直接损失一半战力。轻骑战死两千人，伤亡也超过一千，也是战力损失过半。 曹军那边，同样也是损失惨重，五千虎豹骑兵，光战死超过一半，受伤也有上千人，只剩下一千多的战力，差点就全军覆没了。一千轻骑战死三千多，受伤也有两千多，也是折损过半。三人也是感叹此战的激烈，乃生平所见。 一场大战，激烈程度已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在短短的两个多时辰了，双方光战死的士兵，合起来就有上万人。 程昱、曹纯和曹休三人也是忧心忡忡。 “北方骑兵果然名不虚传，我军兵力占优，正面冲杀，竟不是敌军对手，虽不知道敌军损失多少，但肯定比我们少很多，终算是我军败了。” 曹纯叹了口气，哽咽起来：“是我无能呀！司空最倚重虎豹骑兵，如今正面交战，处于下风，又是损失过半，回去我如何向司空交代？” 曹休更是苦恼：“我……司空委我以重任，今日两倍兵力于敌，尚且战不过敌军，也是损失惨重，司空恐怕不会放过我！” “两位将军，你们已是尽力，非你们无能，而是刘鑫的军队太精锐。”程昱本不愿意说这样的话，这有点打击士气，但他不得不开导曹纯和曹休。 “此战，敌军伤亡亦是不小，恐怕明日无力再战。以我看，敌军多半会选择撤兵，只恐敌军万一不退，届时仍有大战，还得依赖两位将军。”程昱之所以做出龙腾军即将退兵的判断，原因是龙腾军损失也不小，已无力再进，就算强行进军，意义也不大。 果然如程昱所料，次日，徐晃和张南做好死亡士兵的登记，就地焚烧处理掉尸体。又过了一天，两人率军原路返回。其理由如程昱所想一般，战力折损一半，又带着一千多伤员，负担太重，再进兵已经没有意见。 程昱、曹休和曹纯三人在原地驻留三天时间，直到斥候确定龙腾军退到两百里外，三人才率军返营。 曹操得知战果，只是一阵沉默，并没有责任三人，而是让三人先下去消息。 …… 此时，官渡战场之上，太史慈每天都带着士兵跟曹军玩对射，然后伺机将碎石往汴渠里面丢。连续七八天时间，阵营里面的两座两丈高的碎石已经被丢到汴水里，总共才填近了一丈距离，仅为汴水宽度的半成左右。 第366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二)各出奇谋 按这个速度填，太史慈需要至少四个月时间，才能将整个汴渠填到能通向对面。曹操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有效地阻止太史慈填河，但看到敌军填河速度缓慢，心里也没有前几天的焦虑。 至于吕旷建浮桥之事，亦是没有进展，曹军并没有因为要阻止太史慈填河，就放弃巡逻面，反而是越巡逻越严。吕旷折腾了几天，也没有抓到建造浮桥的机会。 后来，刘鑫自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让太史慈把随军带来的将几十个木女头加以改装，底部做成斜坡状的，前面低，后面高。 士兵从木女头的后面把石头放在那斜坡状的板上，会自动通过木女头底部的孔滑到外面。这倒像是21世纪的送带一样。 刘鑫在军中找出几个会木工的工匠，把设想一说，木匠真的成功地改装了这木女头。 士兵把木女头放在岸边，几十个并排，从后面放石头，石头往下掉落到前面，落下汴渠中。而木女头本身就是个防御工具，能完全遮挡了曹军的弓弩。 于禁看到龙跃军的做法，一开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龙跃军士兵操作之时，他傻眼了。这是什么玩意？还能这么操作的？ 龙跃军士兵通过这种方式，把越来越多的石头弄到汴渠里，明显加快了填河的速度。 面对这种改装过的木女头，于禁只好下令以弓弩乱射一通，把几十个木女头射得扎满弓弩。后面的龙跃军士兵可不管曹军的弓箭，只管放石头便是。 三天之后，于禁采取了各种办法，均没有效果，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便赶紧把此事上报给曹操。 双方大军对峙于汴渠，曹操又采取坚守的战术，目前除了双方对射之外，曹军几乎没有采取其他措施。时间长了，他就感到无聊起来。有时他好几天都只是待在营寨里，不去看前线一眼。 得到于禁的汇报，刘鑫又想出了什么奇招，曹操立即振作起来，带着众人到汴渠岸边看。 “诸位，这是什么东西？”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我们得想办法对付这玩意，否则用不了一个月，这汴渠就被敌军给填没了。” “司空，我倒是有一法。” 曹操一看，原来是司空仓曹掾刘晔，刘晔主管仓谷之事，还兼着出谋划策。 “子扬快说，你有何法？” “这东西多半是某种器械，不过是木制的，我军军中有车弩，其威力无穷，可以尝试以车弩击之，以车弩的威力，必能破了这玩意。” 曹操听了，心中大喜：“子扬之言大善！哈哈哈哈，就这么干。” “司空，还有一事？”刘晔又说。 曹操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哦！不知是何事？” “司空可曾记得，我之前曾向司空进献一物，名为霹雳车？” 曹操一听，很快就想了起来，他当时觉得那霹雳车很有威力，便让人在刘晔的指导下造了几台。无奈那东西太大了，携带不便，进军官渡时，他忘了让士兵携带过来。 刘晔得知曹操没把造好的霹雳车带过来后，心里一阵气恼。此时，他想趁刚才提了个建议，曹操心情还好之时，重新提出此事。那是他的心血，自然希望霹雳车能发挥作用。 “是有这事，只是那霹雳车太大了，携带不便。” “司空，大才能保证其威力，须知霹雳车可将十余斤二十斤的石头投至两三百步以外，或小了，焉能投得过去？” “司空若是把那霹雳车带过去，架于岸边，便可将石头直接投到对面敌军的营寨里，即可攻击其营寨，岂不大妙？若是直接把刘鑫给砸死了，我军便大获全胜。” 曹操一听，心中大喜：“不错，正该如此，看来还是我的不该，来人，赶紧去陈留，把那造好的五台霹雳车带到官渡来。” 被刘晔提醒，曹操猛然大悟，刘晔的心情也愉快起来。 这时，十几台车弩到位，曹操便让士兵装箭，对准对面的木女头。 “发射！”一声令下，十几支粗长的箭射过来，射在对面的木女头上，直接插在上面。木女头震动了一下，并没有倒下或损坏。 曹操及众人顿时一阵失望，以为车弩的威力不足以破坏对面的木女头。 刘晔又站出来提醒：“司空，一箭射不破，不代表两箭射不破，司空不妨下令多射几箭。” 曹操一想也是，连忙下令继续射击。于是，曹军的车弩连续攻击，射出七八箭后，终于射倒了其中一个木女头。 众人一阵高兴，曹操连忙下令，接着射，准备把对面所有的木女头都摧毁。 木女头被摧毁之后，龙跃军的士兵就不敢上去放石头了，便退了回来。太史慈也只能干瞪眼。 半个时辰之后，曹军连续不断地以车弩射击，终于击破了刘鑫改装的几十个木女头。这下曹操心安了，便回了营寨。 刘鑫很快就知道木女头都被破坏，却并不气馁。他和曹操对峙于官渡，双方是在斗智半勇，这次他想出办法，曹操能破解，他大不了再想其他办法。 这时，徐晃和张南的军队绕道几百里，回到民大营。刘鑫知道战果，也没有说什么，便让两人先去休息。 随后，他又如今众人，商讨怎么破敌。然而，众人商量来商量去，也没商量出什么来。 刘鑫只好让众人再想怎么填河，这汴渠都填了快六丈了，已是占汴渠宽度的两成半左右，也算是有些成就。 有人提出另找一处再填河，如此分散曹军的注意力。 有人提出，把武艺高强的士兵组织起来，悄然游过对岸，到敌军营中骚扰曹军。 有人提出派人到对岸潜伏，伺机破坏对岸的车弩，然后找些工匠，就地取材，再造几个木女头出来。 有人甚至提出刺杀曹操，既然袁术都能被刺杀，那么刺杀曹操也有可能会成功。 众人提出不少意见，这意见也是五花八门。对于每一个意见，刘鑫也会与荀攸、沮授共同商议，探讨其可行性。 有的意见被他采纳，有的被否决。被采纳的，他也会安排人执行，只是都没有成功。 如今，他和曹操之间，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战时斗智斗勇。我出一招，你破解，你也出一招，我破解。 官渡战场，双方已形成均衡形势，谁都奈何不了谁。 …… 第367章 对曹并州战场(四)等待时机 并州，晋阳。 钟繇率领的西凉军与龙啸军对峙了十天左右。钟繇的压力越来越大了，主要是粮草不济。并州贫瘠，他并没有有效地占据某块地方，没人为他保证粮道。 上一战败于龙啸军之手，赵云派人紧盯着西凉军，导致钟繇也不敢轻易出兵，攻略他处。他认为一旦出兵，龙啸军会必尾随，并伺机攻打。如今西凉军唯有结寨防守，才能挡住龙啸军的攻击。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钟繇下令，大军后退二十里。果然，赵云、文丑、严纲和徐庶四人立即率一万骑兵，往前一压。 钟繇便感到压力重重，他很明白，他摆出守势，龙啸军一时不敢攻击。然而，西凉军一旦露出破绽，龙啸军必不会放过机会。 钟繇连忙找来两个人，一个是马超，另一个是阎行。马超是马腾的儿子，是马腾派到军中的代表，阎行是韩遂的女婿，是韩遂派到军中的代表。 “马将军、阎将军，战事至此，非我所能料，如今刘鑫的军队死死咬往我军，其目的很明显，就是在等我军粮草不继时，再一举击溃我军。” “如若我军分兵去筹集粮草，敌军必会立即攻击，如此困境，我已无可奈何，我找你们两位相商一下。” 钟繇话说得隐晦，所谓的分兵去筹集粮草，其实是掳掠郡县。 此时马超早就没有了之前的傲气，脸色现出凝重之色：“钟校尉说的是，如若不想个办法，我军恐大危。”可是，他却不是一个擅长动脑子的人，他把目光又投向钟繇。 钟繇又看着阎行，阎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莫非钟校尉有退兵之意？” 钟繇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一旦退兵回长安，他一年多的努力将会烟消云散。因为凉州各诸侯以后不会再信任他，对他而言，这就是战败的后果。 “那就退吧！”阎行曾随马超军中，与赵云交战，此战之败，他亦有些畏惧。 马超也说：“那就退兵吧！大军即刻撤退！” “不！要慢慢撤退，一旦撤得急，敌军就会抓住，袭击我军，唯有时刻做好准备，慢慢后退，才能让敌军无机可乘。” 马超和阎行点头同意。打定主意后，钟繇便下令每天撤退二十里路，他计划用十天时间慢慢撤出太原，进入云中郡。云中郡还不是刘鑫的地盘，他有更大的机会。 连续撤退了七天时间，眼看还有三天左右就要撤出太原了，却引起了赵云和徐庶的怀疑。赵云和徐庶正在商量对策。 “军师，这西凉军一天往后撤十几二十里路，莫非有阴谋诡计？”赵云担心敌军悄然设伏：“但我军斥候已经紧盯敌军，从未发现敌军有悄然离开设伏的迹象。” “恐怕不是设伏，只是想撤退而已！”徐庶已经看出敌军的意图。 “撤退？撤退何须一天退个二十里的？” “哈哈哈哈，赵将军，那是害怕我军袭击追尾。” 徐庶向赵云解释一番：“钟繇那家伙肯定在想，如若快速撤退，我军必会快速迎上追击。一旦我军追击，虽未必追得到，但西凉军必会大乱，士兵会一路逃窜。钟繇到了长安，能收拢到一半士兵就不错了。” “那是自然，我岂能任由他逃跑？并州也不是他们西凉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嗯，也正是由于此原因，钟繇才觉得慢慢退，不让大军露出破绽，才不为我军所乘。估计再过几天时间，他的军队便可退入云中郡，距离晋阳远了，他的机会更大。” 经徐庶这一解释，赵云也明白过来：“军师，西凉军队进入并州，袭击太原，此事不能容忍，我军不由任由他们撤退。你得想个办法，彻底击溃他们。” 徐庶低下了头，沉吟了起来，赵云也不打扰。半晌过后，徐庶又抬起了头。赵云看了心喜，他知道多半徐庶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军师，是不是想到主意了？” 徐庶点了点头：“钟繇把神经绷得太紧，一心只盯住身后我方大军，反而会疏忽其他方向，如若我军从其他方向突然袭击，西凉大军没有准备，更想不到，届时很有可能会崩溃。” “那我军就分兵袭击？” “分兵是必须的，但要怎么分？钟繇盯得太紧，如果我军光明正大地分兵，岂不被钟繇发觉？” “以我之意，每天大军拔营时，故意留下三百多人，三天正好留下一千人，让文将军去带队，悄然率军突袭其侧翼。三天后，西凉军差不多正好可以退出太原郡，他心情一定会有所放松。” “一旦文将军得手，将军再从正面突击，两面夹击，西凉军大乱，届时必能破敌。” 听了徐庶的计策，赵云心中兴奋：“好！就按军师之意去办。” 转眼之间，三天就过去了，龙啸军每天拔营跟着西凉军时，都会故意留下四百军队。三天一共有一千二百军队被留下，由文丑带队。 文丑率军悄然绕道，到西凉军的侧翼去。西凉军行军缓慢，在时间上他完全来得及。 进入云中郡后，钟繇心果然宽了许多，虽然他仍然需要小心谨慎。可云中郡也不是刘鑫的地盘，后面的敌军同样需要小心谨慎。如此一来，敌军也就不敢轻易攻击。 事实上，对于敌军而言，最佳的攻击时机应该控制在太原郡内。既然离开了太原郡，敌军的机会就小了很多。 钟繇决定加快速度退兵，一天退四十里路，三天内撤出云中郡，直接越过五原，进入朔方，到时看敌军还敢不敢再追击。 转眼一天多时间又过去了，一切都相安无事，钟繇大松一口气。看着已是午后，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大军行军已约四十里，钟繇正准备下令停止进军，安置防线，防范敌军攻击。 他的目光掠过南侧的斜坡，心里突然有些不安，斜坡距离这里只有两百步，挡住了视线，他看不到两百步以外是什么。若是敌军在这里设伏，那就麻烦了，钟繇心里这么想着。 第368章 对曹并州战场(五)时机出现，破敌 突然，斜坡后面传来了急促的战马奔腾的声音。 钟繇大惊失色，不会这么巧吧？想什么就来什么？ 斜坡顶部，陆陆续续出现了一支军队。钟繇大骇，好在他反应还快，大叫起来：“敌袭！敌袭！快……” 来者正是文丑，绕道越过西凉军，跑到前路埋伏。正如徐庶所预料，钟繇盯着后面太紧了，反而忽视了前面。 在冲杀之前，文丑也早已派人传信给赵云。两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若是没有拦截，那只是几个瞬息时间便能冲到。 “杀呀！杀呀！”文丑一阵大喊，率军从坡下冲杀下来，很快就杀到。钟繇拼命组织抵抗，但仍仍然没来得及，眼看西凉钟即将大乱。 这时，在附近的阎行带着自己的亲随几百人，挡住了文丑，与文丑大战起来。 钟繇一看，还好，大军还没被冲垮。他心里正想着，突然听到后方也有冲杀声，不好，后面的西凉军趁机发动进攻了。 在后方位置，马超和庞德已经把军队集结起来。赵云和严纲率着龙啸军也正好杀到，双方大战了起来。 战场之上，双方杀得难解难分，龙啸军明白，这是击溃敌军的最后机会。西凉军明白，必须击退敌军，自己才能生还。 这是两支同属这时代的精锐军队的第二次较量。一刻钟之后，龙啸军开始占据上风，西凉军似乎没有摆脱十几天前战败的噩梦，被打得连连后退。 不过，西凉军退而不乱，龙啸军想击破西凉军并不容易，就算击破了，己方也会损失惨重。 后方的徐庶看着战场，心中忧虑，他明白，西凉军只要不乱，就会有战斗力。此时，西凉军正在生死搏斗，龙啸军想正面击溃西凉军，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唯一能让西凉军乱了阵脚的，恐怕只有文丑。 此时，文丑正在与阎行单挑，双方你来我往，打得热火朝天。双方的士兵也在相互厮杀。 文丑的武艺终究是高阎行一筹，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他已占据上风，把阎行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几个回合后，他一枪刺向阎行，阎行人躲了过去，战马被刺到。 顿时，战马失控，一声嘶叫，乱跑了起来。阎行只好紧抓缰绳，任由战马带他逃出了战场。 阎行一败退，龙啸军声势大振，文丑更是大杀四方，将西凉军杀得丢盔弃甲。一刻钟之后，防守侧翼的西凉军就被文丑击溃。 文丑知道战事要紧，无暇多想，便率着残余的七八百士兵，往西凉军的中路冲去。 西凉军中路大军正与龙啸军主力交战正酣，没有及时防备侧翼，生生被文丑率军撕出一个口子来。 文丑持续冲了一刻钟时间，西凉中路大军终于显现乱相。此时，龙啸军真正对西凉军形成夹击之势。 远处督战的徐庶脸上露出了笑容。而钟繇看到这种情况，也知道败局已定，他连忙下令撤退，能逃多少算多少。 顷刻之间，西凉军溃败了下来。马超和庞德也率着残余军队后撤。 赵云可不会轻易悲放过西凉，对他来讲，要是能活捉钟繇，那战果就大了。于是，他和严纲率军在后面紧追不放。 龙啸军一口气追了七八里路，西凉军撤退时本是聚在一起，遭遇追击后，士兵慢慢掉队，有的被杀，有的投降，有的四处逃窜。 赵云让严纲留下来，收拾降兵，自己仍是率着千余人穷追不舍。 不知不觉又追了五里地，钟繇、马超等人跑在前面，看到龙啸军追得这么紧，大有不抓住他们不罢手的意思，顿时惧意大生。 这时，庞德突然下令，让七八百骑兵停了下来。马超不解：“令明，你想干嘛？” “公子，敌军追得太紧，你和钟校尉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大军已败，敌军正盛，你如何挡得住？” “如若不挡，那赵云迟早会追上来的，届时我等全都被他所抓，公子和钟校尉请勿多言，快走！”庞德急得大喊，马超仍有些不舍。 “你乃我父亲亲信，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独留下你一人？” “公子勿需多言，我受槐里侯大恩，自当以死相报，公子身份尊贵，不能死在这里呀！” 看到马超仍在犹豫，庞德又急得大喊：“公子乃槐里侯长子，日后必成就大事，今日之败不足挂齿，公子勿再忧虑，快走呀！” 马超转头看了一下钟繇，钟繇已经走远了，他看了看庞德，咬了咬牙，也没说什么，就纵马转身而去。 庞德微微一愣，妈的，他想起自己只顾催促马超赶紧走，却忘了托付家事了。唉！自己父亲早亡，尚未成亲，家中只有一堂兄名叫庞柔，好像也没什么需要交代的家事。 他抹了把眼泪，望着马超远去，然后转过头来，列阵等待赵云的到来。 片刻之后，赵云率军而至，看到一支西凉军没跑，便冲了过去。 庞德看到龙啸军到达，举起长枪大喝一声：“赵云，我来领教你的高招！” 哪知，赵云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想法，直接率军冲杀过来。庞德只好提枪对上赵云，双方士兵也厮杀了起来。 仅一刻钟时间，庞德所率的几百西凉军就被杀得七零八路，逃散而去。庞德勉强接了赵云十几招，已是气喘吁吁，他舍弃了赵云，而去攻龙啸军其他士兵。赵云则在他后面追击不舍。 又勉强坚持了半刻钟，西凉人只剩下庞德一人了。 “住手！”赵云一听大喊，制止了自己的士兵，他突然有点欣赏起庞德来。 庞德不顾自己的性命，为钟繇断后，这就是忠义！只是，他并不知道，庞德其实是马超的部下，跟钟繇没有半毛钱关系。 他又看了看远方，被庞德这么一拦，钟繇等人似乎已经跑远了，还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恐怕是追不上了。 他心中却并不气恼，此战已获胜，抓不抓钟繇，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情。要是没抓住，那不过少了些许功劳而已。 第369章 对曹河东战场(三)攻城 此时庞德披头散发，喘着粗气，手里却攥紧长枪，防范有人靠近他。 “你叫庞德是吧？这么年轻，竟能与文丑战个平手，武艺算不错了，为钟繇效力就太可惜了，如果你愿意为大将军效力，我倒可以引荐。” 庞德一听，举枪对着赵云，大喝：“赵云，你要杀我动手便是，何故污辱我？我庞德立于天地之间，只知忠义，只效忠槐里侯，岂能改投他人？” 这下赵云听明白了，这庞德不是钟繇的人。 “你不是钟繇的人？原来是马腾的将领，哦！刚才是为了救那马超小儿，也是忠义之人。”赵云劝道：“算了，我不杀你，你也别反抗了，放下兵器吧！” 庞德环顾四周，全都是龙啸军的士兵，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把兵器往地上一扔，准备束手就擒。 赵云活捉了庞德后，也不再追击，而是回去，和自己的军队汇合。 一场大战，龙啸军大获全胜，其伤亡约一千人。战场上也只是留下约三千具西凉士兵的尸体，有两千西凉士兵投降，随钟繇和马超逃跑的，估计也有两三千人，其余均逃散。 大战之后，赵云下令原地休息一天时间，这时，单经和夏侯兰率一万龙啸军步兵赶了上来。两人担心赵云有失，便率军支援，同时顺便押送一批粮草过来。 赵云率军回到了晋阳，然后下令犒劳全军，所有将领和士兵都放开肚子，大吃大喝一顿。所犒劳用的物资，都是从西凉军中缴获来的。 休息几天之后，赵云又找徐庶，商量事情。 “军师，我龙啸军两战击溃西凉军，已经完成大将军交给我军的任务。太原有张太守守着，想必不会出现什么事情，我军是否 应大军南下，支援主公，尽快击破曹军。” 徐庶摇了摇头：“如今还不能掉以轻心，小心匈奴也出兵。且，兖司交界之处，我们不知道战场形势，草率进军，违背了大将军的意愿。” “兖州战场，我军有龙耀、龙腾、龙跃三军兵力，超过五万人，兵力充足，当不会战败曹军之手。我军再去驰援，也没这个必要。” “可是，大将军正鏖战兖州，我等岂能坐视？” “赵将军过虑了，不如你向大将军去信，把并州战事情况告知大将军，大将军自会有安排。我龙啸军也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整。不过，我猜大将军会让我龙啸军进军云中、五原和朔方等地，全据并州。” “哦！军师为何会这么认为？”赵云又问。 “哈哈哈哈！以往大将军不去占据并州云中、五原和朔方等地，连青州就在嘴边，都不吃，实属无奈。” “我大军兵力不足，领土大了，需分兵驻守，如此兵力过于分散，也不利于防守和攻略。前年，我军攻破鲜卑，后患消除，还释放了部分军队。” “如今，我军兵力充足，亦不再受约束，自然要据全并州，恢复我先汉时的荣耀。大将军功比卫霍，我等亦能在青史上留名了。” 赵云明白徐庶的话，龙啸军进军云中、五原和朔方等地，那就恢复了大汉鼎盛时的领土，他作为统帅，也是功绩不小。想到这里，他也高兴了起来。 “好！” 赵云起草了封信，向刘鑫汇报了并州的战况，然后坐等待刘鑫的回复。 …… 河东，安邑城。 孙乾和焦触两人负责龙吟军的粮道，并将攻城器械运到安邑城。器械到位，那就应该开始攻城。 张辽早已做了安排，他和贾逵率步兵一万和重骑兵四千，攻打东门，贾诩和廖化率九千轻骑绕道前往安邑北门，攻打北门。 “攻城！”张辽一声令下，龙吟军步兵冲向安邑城，贾逵亦亲自率军上战场杀敌。 士兵到达五十步时，贾逵下令以弓弩射击城上，压制城上的弩兵，掩护士兵推着云梯前进。 乐进镇守东门，也是拼命让士兵放箭，与龙吟军对射。然而，龙吟军的弓弩天下罕有敌手，很快就压制了曹军。士兵又把云梯拉开，从两边爬梯。 这云梯倒是让乐进大为惊讶，敌军的云梯和他所见过的云梯不同，云梯两边都可以爬。这是右北平特制云梯，他哪里见过？ 二十多个云梯一字排开，一次可供上百人往上攀爬，很快就有人爬上城头上。乐进大急，带着士兵，与登上城头的龙吟军士兵厮杀。 虽然龙吟军在弓弩上取得优势，但想登上城头，站稳脚跟，却并不容易。这场大战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龙吟军的士兵并没能攻占城头，张辽便下令撤兵。 在北门，廖化也在发动攻城。 他一声令下，战马奔腾，一下子就跃到距离城头五十步的地方，然后在马上骑射。然而战场空间有限，战马占据太多空间，使用龙吟军摆不下太多士兵。 夏侯惇征战十余年，从未见过有人这么攻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以骑兵攻城，这太好笑，哈哈哈哈，敌军的骑兵果然不擅长攻城。” 他这么一笑，其手下将士也都笑了起来。廖化当然知道敌军把他当傻子，心里想，就先让你们笑吧，以后想笑恐怕都没机会。 他可不管城头上的曹军笑话，接着攻城。龙吟军弓弩虽强，但只有几百士兵，射出的弓弩有限，勉强还能压制城头上的曹军。 廖化便下令士兵推着云梯到城墙下架起来，开始爬城。然而，云梯架的高度似乎矮了一些，竟够不着城头上。曹军又有人在哈哈大笑。 半个时辰之后，廖化便下令退兵了。这次攻城有点虎头蛇尾的，没有什么成就。 连续三天时间，张辽天天发动进攻，每次攻城的强度都很猛烈，让人觉得他急度想快速拿下安邑。乐进是名大将，坚守安邑，始终让张辽抓不住破绽。 廖化也是连续三天攻城，也没有什么成就，反给曹军增加了不少笑料。 攻城太猛烈，张辽让大军休息几天，然后又接着攻几天次。廖化亦是如此，连续攻几天，又休息几天，如此反复。 第370章 对曹河东战场(四)粮道被劫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一个月过去了。曹军坚守了一个月时间，乐进、夏侯惇和史涣开始有些着急，因为到目前为止，敌军还没有出现粮草问题，他们预想的情况还没有出现。 这天，焦触押送着一批粮草到战场前线。原则他是龙吟军的将领，无须参与押送粮草，但龙吟军长途跋涉，粮道过长，又需绕过太行山，需要更多人手，张辽只好让他和孙乾去保障粮道安全。 焦触拉着一千石粮食，过了垣县，向安邑方向而去。 “快！大军加把力，坚持一下，还有两天时间就到安邑了。” 这里距离安邑还有四十里路，仍属于太行山山脉，山比较多，路不好走，专门押送粮草的军队行军速度慢。一天行军只有二十里左右。 突然，左侧的山坡冲出来一群人，嘴里喊着“杀呀”，从山坡上冲下来。这群人看着有五千人，把焦触所率的粮队围了起来。 焦触虽是将领出身，可他的粮队只有一千多人，远少于对方，他不禁有些焦急。他让士兵面向外围成一圈，把粮草围在里面。 “你们是谁？竟敢拦我们？” “哈哈哈哈！你们押送这么多东西，我当然要拦，这些可都是我的东西。” 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焦触投刘鑫多年，从未见过在刘鑫的地盘有如此之事。这帮匪徒连大将军的军队都敢抢，胆子真大。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知道这些粮食是谁的吗？竟敢乱抢？” “就算是天王老子的？我也敢抢？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我杀了你们，再抢东西！”匪徒首领并不畏惧。 听了对方的话，焦触无法判断对方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对方是纯粹来打劫的，还是有预谋地针对龙啸军。 他决定自报姓名，看看能不能吓退对方：“实话跟你们说了，我乃大将军精锐军队龙吟军将领焦触，今日路过此地，只为押运粮草，你们敢打劫？难道不怕我大军压境吗？” 匪徒首领脸色如常：“哼！太行山便是我地盘，我何惧哉？” 焦触看到匪徒首领的脸色，便明白了过来，这匪徒多半是与曹操一伙的，专门来劫粮道。 好在，龙吟军的粮道中转设在怀县，距离这里有四百里。每次只会押送一千石粮食及物资过来。也就是说，敌军劫粮，最多也只能劫到一千石粮。 “既然你们不肯缴械投降，那就别怪我们心狠了，兄弟们，动手！”那首领一声令下。 对方发动攻击，焦触也下令抵抗，双方大战了起来。 然而对方兵力三倍于焦触，一刻钟之后，焦触率领的辎重兵便落于下风。他心中大急，知道这么下去，必会全军覆没。看来，这批粮食恐怕难以保全。 想到这里，他打算突围，粮食就放弃了。双方又杀了半刻钟时间，焦触率着剩下的两百多个士兵边战边退，往安邑方向而去。那帮匪徒忙着抢东西，看到他们跑了，也没有人追赶。 跑了一刻钟之后，焦触等残军才停了下来。 “焦将军，粮草被夺，我等多半会被治罪，这可该怎么办？”有些士兵担心起来。 “你们不用担心，敌军兵力雄厚，三倍于我军，我军能逃脱就算不错了，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听了他的话，士兵们才放下心来。 这里距离安邑不远，焦触带着士兵们急行军，不到一天时间便到达了安邑。 张辽听说有人劫粮，顿时火冒三丈，他倒是没骂焦触，让焦触松了口气。 “焦将军，此次粮食被劫，你当负首责，但你需带罪立功。” “怎么立功？” “这帮匪徒多半与曹操有勾结，但肯定也是盘踞河东的匪徒，找出他们，将其消灭。河东自从郭太被消灭之后，大股匪徒已经没了，想来只是小股匪徒，受到了曹操的蛊惑。” “既然他们不识好歹，触犯了我们，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这事我就交给你了，四千骑兵卸甲，供你驱使。” 焦触一听，便知道该怎么做了。随后，他率着四千骑兵出去，同时派斥候查探了一番。 几天之后，他便打探到，河东内最大的一伙匪徒，就是以前的白波军将领胡才。他不确定是否是胡才劫粮。于是，他准备让辎重再押一次粮，以引诱匪徒。 确切地讲，下一批马上要拉过来了，怀县那边并不知道粮草被劫，自然按计划押粮过来。 粮队终于过来了，焦触将军队安置在隐秘之处，派出斥候沿途探查。粮队穿过垣县，向安邑而去，这次是孙乾带队，兵力也是一千多人。 粮队到达距离安邑约五十里路时，斥候便来报，称发现了匪徒的踪迹。这帮匪徒果然仍在打粮队的主意。此时焦触满腔怒火，恨不得宰了这帮匪徒泄泄愤。 他率军而去，与匪徒保持两里路的距离。这距离足够远，他不会轻易被发现。对于骑兵而言，这个距离又近得很，一个冲锋就能赶到战场。 孙乾率着粮队继续前进着，就和上次焦触一样，突然从山坡上冲出来一帮匪徒，兵力四五千人。 孙乾大骇，连忙让士兵把粮草围住。匪徒首领大叫一声：“哈哈哈哈，上次刚劫了一批，你们又给我送粮来了。”他心里的兴奋难以掩饰。 孙乾听了，也是一阵惊愕，难道上批粮也被抢了，怎么没人通知他？他上前一步：“诸位，我等是大将军的人，这批粮草押往安邑，大将军岂是你们能惹得起的？还请诸位别做错事。” “哈哈哈哈！”匪徒首领大笑：“我知道，抢的就是你们。” “你……” 此时，大地震动，孙乾久在战场，当然知道这是骑兵来了，心中一阵疑惑。 那帮匪徒却不知道是什么，个个面面相觑，随后往声音的源头方向看去。焦触很快就率军赶到，匪徒首领也看出是正规骑兵，吓得面如土色。 “焦将军，是你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孙乾问。 第371章 对曹河东战场(五)解粮道之危 “见过孙司马！”孙乾是龙吟军第三号人物，焦触自然要来见礼。 “哼！这帮匪徒上次抢我粮食，我找他们已久，今日总算是找到了。” 那匪徒首领突然转身拔腿就跑，其余匪徒看到首领跑了，自然也是转身就跑。 “冲杀！”焦触一声令下，龙吟军骑兵两侧包抄，把匪徒围在了中间，接着一阵冲杀。 两刻钟后，战斗结束，满地全是匪徒们的尸体，没死的都选择投降。士兵抓住了匪徒首领，焦触才发现和劫他粮的不是同一个人。 “你是谁？” “军爷饶命！饶命！” “现在怕死了，刚才不是挺嚣张的？” “小人不知是军爷，冲撞了军爷，还望军爷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命啊！” “谁派你们过来的？” “是我们胡大帅！” “是胡才吗？” “正是！” “那他现在在哪？你能带我们去吗？” “军爷，我愿意带路。”这匪徒倒是很配合。 这时，焦触才向孙乾说起粮道被劫一事。两人商议了一下，孙乾继续押运粮草到安邑，焦触率军去歼灭胡才。 焦触让匪徒带路，半个时辰后就来到了胡才所盘踞的地方附近。这是一座山，胡才藏于山中。 焦触让士兵下了马，把马安置好，率军悄然摸近，然后一阵冲杀，杀向山上去。他杀到山上时，胡才仍在山寨中等待着自己的人掳掠归来的好消息。 不到半个时辰，焦触击破山寨，活捉了胡才。一番拷问，他才知道曹操确实派人联系过胡才，许他好处，让他掳掠龙吟军的粮草。 既然如此，焦触就不客气了，他手起刀落，杀了胡才。随后他又解散了山寨，把被掳掠的还剩下的粮草，一并运了回去。如此一来，这粮食被劫一事，也得到了解决。 粮道畅通之后，张辽就宽心了许多，他开始策划一举拿下安邑城了。张辽和贾诩见了一次面，重新制定了攻打安邑的计划。 张辽再次发动猛烈的攻击，攻打安邑东门，廖化却没有动静。张辽憋了十几天了，这次攻城，他动用了投石车和云梯。贾逵和焦触也被他派上战场。 他一声令下，大军如波涛汹涌般冲向安邑城。贾逵率步兵手持弓弩，对着城头上一阵射杀，为冲车和云梯提供掩护。 焦触率冲车和云梯冲到城下，冲车冲撞城门，云梯架在城头上，供士兵攀爬。 安邑城的士兵已经坚守两个月了，虽是仍掌控安邑，但士兵已有些疲倦。在龙吟军的攻击下，不得不振作精神，坚守城池。 城头之上，曹军仍以丢石头、倒金汁等方法，阻止龙吟军的士兵攀爬城墙或冲撞城门。 战场之上，龙吟军攻城猛烈，曹军拼命防守，双方刀光剑影，打得你死我活，战况激烈。 打了一个多时辰，张辽看到战场形势，觉得可能没办法拿下安邑，便下令收兵。 次日，张辽再次发动进攻，又是一轮猛烈的攻击，乐进率曹军拼死抵抗。 不得不说，刘鑫的军队擅长野战，却不擅长攻城，攻城的手段极为单一。因为刘鑫的大军长期与异族交战，都是野外骑兵对决，少于攻城。真正的攻城战只有两次，一次是攻公孙瓒防守的蓟城，另一次是攻袁绍防守的邺城。 即便是这两次攻城，也都是先在野战中击败对方，取得优势的情况下才攻城。如今，敌军抱着死守的想法和决心，也使得龙吟军攻城非常困难。 第二天的攻城也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仍是没有战果，张辽又下令撤兵。 张辽并没有放弃，龙吟军兵力充足，他让前两天参与攻城的士兵休息，换一拨士兵，接着再攻，如此连续五天反复攻城。结果是，他仍没有取得任何突破。 第六天，张辽还是和前面几天一样，接着攻城。战场之上，战火纷飞，打得甚是激烈。张辽远眺安邑城上，细心的他终于发现到，城头上的士兵有些变化，他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他和贾诩商议的对策。张辽把手中的士兵分成两拨，每日轮流攻城。安邑的兵力少，敌军必会严加防守。可是，时间长了，守城的敌军就会疲惫不堪。 张辽却不管这些，继续攻城，向城头上的敌军施加压力，使其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敌军就会认为，龙吟军为强攻东门，会把攻打北门的士兵调到东门来。 为应对张辽攻城，敌军也会把防守北门的士兵调到东门。更何况在二十多天前，廖化就曾以蹩脚的攻城方式，博得了夏侯惇的嘲笑。如此一来，北门就会兵力空虚，负责攻打北门的廖化就会有破城的机会。 张辽看到城上的曹军精神状态突然变好，这就是敌军把北门的士兵调往东门的标志。他连忙派快马去告知在东门的廖化和贾诩。 两个时辰之后，廖化就得到张辽的消息，此时已是中午时分。看着时辰还早，廖化不再犹豫，开始集结军队。 两刻钟之后，廖化率八千军队列阵于城下。他打算自己亲自率五千军攻城，贾诩率三千军压阵。 北门城头上的夏侯惇看到龙吟军列阵，虽他手里只有一千五百军队，他并不畏惧。他还记得，下面这支军队是骑兵，压根就不会攻城，连攻城器械都使用不利索。 “进攻！”多年征战，廖化已经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他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 军令已下，士兵们往前冲了上去。 “放箭！”夏侯惇先是以弓箭射击，防范龙吟军靠近城墙。 “放箭！”廖化也是同样的军令。双方的弩兵开始对射。 曹军居高临下，却只有五百多士兵，且一次只能射三弩。龙吟军动用了一千名士兵射弩，一次可射五弩。这火力已曹军的三倍以上。 不过半刻钟时间，龙吟军的弓弩就压制了曹军，曹军弓弩哑火。夏侯惇隐隐觉得，城下攻城的军队和以往的军队有些不同。莫非是敌军增兵了？ 第372章 对曹河东战场(六)攻克河东 此时，轮到廖化亲自上场了。在弓弩的掩护下，他率着云梯队，往城下跑去。两百步的距离，他几乎没有遇到阻碍，便来到城墙下，搭架云梯，士兵顺着云梯向上攀爬。 看到龙吟军士兵爬城墙的动作，夏侯惇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之前的那支军队。他心中大惊，连忙自己带着军队在城头上阻拦，企图阻止龙吟军士兵登城。 一些龙吟军士兵爬上了城墙，就遭到了曹军的攻击，城头争夺战由此展开。夏侯惇也是勇猛之人，自己在城头上一阵冲杀，愣是把龙吟军士兵杀得退了下来。 贾诩在后面看到战场上的情形，便下令再击鼓，激励士兵，为士兵打气。 龙吟军的云梯是折叠的，两面均可以攀爬，士兵攀爬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廖化也爬上去了，夏侯惇迎上廖化，两人大战了起来。 论武力，廖化还真不是夏侯惇的对手，但在他撑住了十几个回合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龙吟军士兵爬了上来。 城下，龙吟军的弓弩看到己方登上城头的士兵多了，便停下弓弩，以免伤到自己人。 随着登城的士兵越来越多，龙吟军慢慢地扭转城头争夺战的局势，开始占据上风。几个士兵也与廖化一起，攻击夏侯惇。曹军也开始呈败退姿势。 夏侯惇此时心里一阵怨恨，终于明白自己太大意了。他气得发狂，一招又一招地攻向廖化，想以武勇拿下廖化，再次扭转战局。 廖化又不是傻子，己方已慢慢占据优势，又何必跟敌军将领单挑呢？ “士兵们，这是大将，围住他，把他活捉了，大将军必有后重赏。”廖化这么一叫，还真有很多士兵注意到了夏侯惇，往夏侯惇这边跑过来。 夏侯惇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再不跑，就有可能会被敌军活捉。他也意识到自己已无力回天，连忙率着残余的兵力，往东门撤去。 龙吟军占据了城头，士兵从里面打开城门，让大军进入安邑城。一个时辰的大战，龙吟军终于攻入安邑城。廖化率军接着向东门而去。 话说在东门，张辽为配合廖化攻城，在上午攻城结束后，下午换了批士兵，再次攻城。他这么做，让乐进很苦恼，上午坚守一个多时辰，下午又来，士兵会虚脱的。 不过，乐进仍是沉着冷静，让张辽抓不住任何漏洞，坚守着城门。 此时，北门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战鼓的声音。看来，敌军也在攻北门了。他似乎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夏侯惇自己率着几百的士兵来到了东门。 “夏侯将军，你这……”乐进一脸疑惑。 “城破了，北门被敌军攻入，快点撤退！” “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乐进被吓到了，他哪会想到敌军多日不攻打北门，一攻北门就破城。 夏侯惇无心过多解释：“乐将军，我们该尽快撤退。” 乐进也明白这个道理，敌人已经攻过来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以身殉职的想法。于是，两人组织了千余兵力，向西门而去，找史涣一起撤退。 东门的曹军士兵仍然在交战，打着打着，士兵突然发现主将不见了。一些士兵很快就明白过来，主将已经逃跑了。东门大乱起来，其余曹军士兵也无心恋战，开始四处逃窜，张辽很快就率军攻入了安邑城。 此时，廖化也率军来到北门，与张辽碰头，两人才知道，曹军守将逃跑了。两人兵分两路，分别攻占西门和南门，却没有追到夏侯惇等人。 后来，他们也不再追击。对于他们而言，掌控安邑城才是最重要的。如此一来，整个安邑城便落入龙吟军手中。 占据了安邑城，龙吟军花了几天时间收拾战场，处理战后之事。此战，龙吟军几次攻城，损失可不少，其中战死三千多人，还有几百人受伤。曹军除了约两千人撤退之外，战死至少三千人，城内投降两千多人，其余均逃散。 张辽又召集贾诩、贾诩、孙乾、廖化、焦触等人，商议下一步战略。 “此战，我军的目标便是击破河东的曹军，如今已算是达到了目的。只是，安邑与雒阳仅有一河之隔，过了河便是雒阳地区，我军是否有必要拿下雒阳。若是雒阳被拿下，曹操后方不稳，如此也可减轻大将军的压力。” 虽是询问，但听张辽的口气，似乎倾向于攻入雒阳，以震慑曹军，缓解刘鑫的压力。 廖化先说自己的意见：“以我看，雒阳已在嘴巴，岂有不吃的道理？我军当即刻进军雒阳！”焦触也认可廖化的意见。 孙乾却提醒张辽：“将军，打雒阳不妥，此次攻打安邑，我军粮道过长，已有七八百里路，就算以怀县为中转，怀县距离安邑也有三百多里了。” “如今再过河打雒阳，这粮道就没办法保障了。除非将军想以掳掠养军。” “公佑说得没错。”贾诩显然也反对攻打雒阳：“此次攻打安邑，我军低估了粮道的压力。并州、河内、河东均多山，粮道绕路，远了些，供应安邑已是有很大的压力。” “河东刚据，又没有足够的粮食，且河东一带，盗贼盘踞，我大军若走，又恐盗贼袭击后方。将军不得不慎重。” 张辽点了点头，觉得孙乾和贾诩的话有道理，心里基本上确定不再攻略雒阳。他看到贾逵似乎仍在思考，便随口问道：“贾梁道，你怎么看？”贾逵年纪虽轻，但张辽很看重他。 贾逵抬了抬头，回答张辽：“我觉得军师说得对，我军不能进军雒阳，自董卓以后，雒阳破败，已不再是都城，亦失去往日的繁华，我军占之无用。” “从雒阳到许县亦有四百多里路，看着骑兵可奔袭，实则一路上尽是关隘，我军以骑兵为主，不善攻城，难以攻破中原坚城。再加上受粮道所困，亦是寸步难行。” 第373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三)惊现霹雳车 “还有，曹军兵败安邑，几个将领逃跑，我猜他们必会破坏渡口，烧毁船只，如此我军光过河就要费不少劲了。” “且我军自并州出发至今，大军已是疲惫，也该休整一番。” 在场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贾逵说得有道理。贾诩微微一笑，这贾逵算是崭露头角了。 “好！既然如此，我军就暂时驻扎在安邑城，我向大将军汇报战果，给诸位表功，至于我军下一步战略，就看大将军有没有什么安排？” 众人一听要表彰功绩，个个都脸露笑容。 贾诩也不忘提醒张辽：“将军，我大军驻于安邑，可不是没事做，当扫清河东、河内两郡匪徒才是。” “自白波郭太之后，河东大股盗贼倒是没有了，但几百人或一两千人的小股盗贼可谓是不计其数。这次连我军的粮草都敢打劫，这太猖狂了。” “我军不如趁在此驻军期间，清扫境内盗贼，还百姓一个清净乐土。” “好！就依军师所言。”对于粮草被抢，张辽也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河东已被这些匪徒搞得乌烟瘴气，如今也该清剿一下了。 话说乐进、夏侯惇和史涣三人率着近两千人，离开安邑。三人凑到一起，慢慢地明白了龙吟军的破城策略，个个都后悔得很。 “如今兵败，回去难免会受到司空责罚！唉！” “快走吧！走慢了，敌军还会追过来。”乐进催促道。 “糟了，逃出安邑时，没有带足粮草，到时粮食没了，我们该怎么办？”逃跑时，唯有史涣还记得带些粮草路上吃，但他也没带足。 三人对视了一下，从这里回道许县或陈留，起码也得十几天时间。 夏侯惇突然提议：“看来只能去掳掠了。” “可是，会不会给司空惹上麻烦？” “掳掠后就说是刘鑫的军队掳的。再说，河东到处都是匪徒，被掳掠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三人率军逃远之后，看到龙吟军没追击，便找了个县城，掳掠了一番，然后扬长而去。 …… 兖州战场，中牟，官渡。 实际上，中牟并不算兖州之地，应该隶属司隶河南郡。 被刘鑫小瞧的汴渠，他想了无数个办法，在曹军的阻扰下，仍是无法渡过。 他尝试过绕道而行，结果一场大战，军队损失过半，无奈撤回。他修浮桥好几次，每次都是修到中途就被曹军攻击，结果没修成。 他投碎石填汴渠，不知不觉填了两个多月了，只是填了四五十丈，速度比原先计划的要慢，照这样的速度继续填，再填三五个月也不一定能填出条路来。 不知不觉中，双方在官渡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对峙了三个多月了，仍是不分胜负。 这时，刘鑫先是收到了并州太原赵云的消息，得知赵云率龙啸军击溃了从河套过来的西凉军。他几个月来的阴霾顿时烟消云散。 对于赵云提出率军南下支援兖州战场的提议，他想了一下，便否决了。其主要原因是，并州仍需要巩固，以防匈奴人或鲜卑人突然南下。 于是，他下了命令，让赵云率军占据云中、定襄、五原和朔方四郡，全据并州，恢复先汉武帝时的领土。 至于兖州战场，如今他倒是有些心平气和了，他未必非得击败曹操不可。双方对峙于官渡，即便势均力敌，只要其他战场获胜，他仍能取得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 突然，太史慈匆匆跑了进来。 “大将军！大将军！出事了！” “什么事？子义，你也是一名军事统帅了，能不能别什么事慌慌张张？”刘鑫有点不满起来。 “曹军不知道上哪弄来一种器械，竟可以把石头扔到数百步，我大军最前面的营寨都被石头砸到了。” “什么？竟有这等事？” “大将军，你快出去看一下！” 刘鑫匆匆出去，到外面一看，果然，从汴渠的南岸方向，一个又一个的石头射了过来。刘鑫的营寨远着，石头砸不到。最前面的是龙跃军的士兵营寨，距离汴渠北岸只有一百五十步左右。只见那石头飞过来，击中营寨，把营寨砸破，也有士兵被砸到，瞬间就倒地而亡。 “这是投石机？”刘鑫突然记起来了，历史上有个叫刘晔的人，改进了投石机，称为霹雳车，莫非就是这玩意？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历史中的人和物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投石机？倒是从古书中听说过这玩意，但从未见过，想不到曹操还有这玩意？” “那你还这么淡定干嘛？还不赶紧让士兵将营寨后移？” “大将军，我已经下令让士兵将营寨后移了，我观察过，这投石机的射程范围差不多两百多步，一般不会超过两百五十步。” 太史慈又说：“只是，咱们一直在填汴渠，敌军有这玩意，就可以攻击我军在汴渠北岸的那些专门填汴渠的器械，这对我军不利。” “这事再另外想办法。” 在汴渠南岸，曹操高兴得很：“哈哈哈哈，子扬，这霹雳车真乃神器，把那刘鑫打得落花游水，痛快！痛快！” 其手下的臣子也是个个兴高采烈，称赞着曹操来，竟没人称赞刘晔。 刘鑫的军队至少有上万士兵的营寨在投石机的射程之内，曹军一阵突如其来的投石攻击，让刘鑫损失不小。当然，士兵伤亡并不大，只是各种物资损失惨重，不少营寨被摧毁。 刘鑫让大军后退三百步扎营，脱离了投石机的投射范围。只是，曹操有这种远程攻击的器械，让他很苦恼，以后填汴渠都不方便了。 …… 曹军大营。 一阵投石攻击迫使刘鑫退兵扎营，曹操别提多高兴了。在营寨里，他举办了一次宴席，犒劳手下诸臣。众人大吃大喝一顿，放松一下心情。 虽是战前，但曹操觉得偶尔也应该享受一下生活。不过，他担心影响战事，不敢放开喝酒。 次日，治书侍御史陈群押送一批粮草到军中，并请求面见曹操。 第374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四)粮草之危 治书侍御史是个专门管理图书典籍的官职，但陈群得到曹操的信任，得以允许以治书侍御史之职参司空军事。此次大战，他还被临时征调，负责在后方督运粮草。 “拜见司空。” “哦！原来是长文，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不久，押来一批粮食，顺便来见司空！” “哦？长文有事？”曹操突然想起，押运粮草这种事，不需要陈群亲自过来，便想到陈群多半有事，才会主动求见。 “大战至今，已有四五个月了，数个战场同时开战，河东及兖州兵力的粮草，一直由下官与尚书令调配。” “然我军之地，司录百姓颠沛流离，无心耕种，南阳又为刘表所据，司空又把徐州之粮配给臧霸，寿春之地刚占，未有余粮，今，兖州北部又落入刘鑫之手。” “我军能供应粮草的，唯有豫州及兖州南部之地，一年前司空以枣祗和韩浩之计，推行屯田之策，可至今不足一年时间，仍是收效甚微。” “此战若长期胶着下去，恐我军兵粮不足呀，还请司空早做打算。” 陈群讲了那么多，其实概括起来，只有四个字，粮草不够。 “如今军中粮草，还能供应多久？” 陈群想了想：“以下官估算，一到两个月时间，若是两个月内，战事仍未突破，粮草必会供应不继。” 曹操摸着自己的胡须，来回踱步想着办法，他突然问道：“长文，如今战局，我大军与刘鑫相持于官渡，若是无粮，我军必会败退，刘鑫则兵临豫州之地，届时我军危矣。” “所以，此战我绝对不能输，我大军亦不能退，然，粮草之事，终归要解决，长文你可有办法？” 陈群只是来向曹操汇报情况的，倒是没想到曹操会向自己问计，一时没做好准备：“司空，这……” 好在陈群脑袋转得快：“司空，兖、豫两州产粮终是有限，我等又变不出粮食来，中原乃富庶之地，人杰地灵，士族林立，想必他们必有存粮，不如司空向他们索取……” “只是，他们必有条件，不外乎索取好处，例如为官之类，司空只需舍弃几个官职，便能获得一些粮食，又何乐而不为呢？” 曹操听了，思考片刻，点了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待我思考一番，长文你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 陈群向曹操告辞，然后退了出去。 随后，曹操召集郭嘉、程昱等几个谋士，商量对策。 “诸位，我刚刚得到消息，军中粮草不多了，最多只能坚持一个月，也就是说，若是粮尽，我大军不得不撤退。” 众人大惊失色。 “司空，我军可不能退，若是退了，刘鑫大军必会前压上来，在兖州站稳脚跟，日后他可西进司隶，东下青徐，南下攻兖豫，我军失天时地利呀！”程昱叫唤起来。 曹操也是无可奈何：“仲德，并非我非得退兵，只是粮草一事不解决，我军终是难以久战。今日，我把你们几人叫来，亦是商讨此事。” 刘晔在军中管着粮草分配之事，这时才知道后方粮草出了问题，便提议：“司空，中原之地，富庶之人颇多，很多人都家中储粮，司空不妨向他们索取粮草，给他们一些好处，他们必不会拒绝。”刘晔提的意见跟陈群差不多。 郭嘉反对刘晔：“士族之人，即便有存粮，亦是不多，不过杯水车薪而已，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且他们必有条件，如今缺粮已是迫在眉睫，恐怕也来不及，司空不如……” 听到郭嘉有主意，曹操大喜：“奉孝有何主意？” “司空喜好书画、书籍，曾花了大价钱购买了右北平的书籍，计有上万本，一本数百钱。司空可知那些书籍在右北平卖多少钱吗？” 曹操下意识地问道：“多少钱？” “最多卖几十钱，我在土垠城时便听到过，其本钱平摊下来，一本才几钱或十几钱。” “什么……你是说十几钱的东西，到了兖州卖几百钱？”曹操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当了冤大头。 “正是，右北平掌握印刷奇术，可以将一本书籍印出数万本，甚至十万百万，届时司空手中的书籍将一文不值。” “司空应尽快把私藏的那些书籍拉到荆州去，高价卖给刘表，然后转手跟刘表买粮。找几个行商过去操作即可。” “那刘鑫虽也卖书到荆州，但战时道路堵塞，路途遥远，能卖荆州的数量并不多，司空现在卖还为时不晚。” “荆州之地，近年少战事，有足够的钱粮，且荆州文风盛行，最好书籍，必能卖得好价钱。如此也能解决一两个月的大军粮草，也解了燃眉之急呀！” 郭嘉去了趟土垠城，回来就知道曹操收集书籍的做法是多么愚蠢。收集书籍的可不是只有曹操一人，还有很多文人，例如程昱、刘晔等，只是他们没曹操有钱，不敢收集太多。 郭嘉这么一说，刘晔和程昱等几个都感到很无语。虽然曹操和刘鑫在打仗，但这不妨碍他们高价收藏书籍。 曹操对郭嘉的说法还持怀疑态度，但他一向以大局为重，就同意了先把自己手里的一些奢侈品拿去卖，包括书籍在内。 “奉孝此计，亦只是多筹集一两个月的粮草，日后缺粮又该怎么办？”曹操又问。 “秋粮将收，兖、豫两州收成不差，司空可维持一段时间，再派人去荆州、益州汉中一带，购入粮草。” “那刘鑫十年前就实施屯田之策，把幽、冀两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如今两州可谓是欣欣向荣今他长年征战，都不缺粮草。我军的屯田政策最多需两三年时间，即可见成效，届时粮草问题便得以缓解。” “嗯！奉孝之言有理。”曹操高兴了起来。 说到粮草，曹操突然好奇起来：“对了，你们说，刘鑫的粮仓会在哪呢？” “莫非司空想劫粮？”曹操这一问，郭嘉就猜了一下。 第375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五)摸金校尉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我大军粮草皆由许县调配，先运输到陈留，再到官渡。而刘鑫的军粮多半集结于邺城。” 虽是突发奇想，但曹操肯定不是随便问问，他接着说：“但邺城到中牟至少有六百里，还需要渡黄河。刘鑫必会在邺城和中牟之间，选择一地建粮仓，以保证粮道畅通。” “此地若靠近中牟，我军岂不是有机会劫粮？断刘鑫之粮道，迫其大军不战自退，还可补充我军粮草，可谓是一举两得！” 郭嘉想了想：“司空说得有道理，那不妨派几个斥候到对岸查探一下，必会查探到。” 程昱也建议：“司空真乃英明，刘鑫的粮仓，必会靠近中牟，有两个地方比较合适，一个便是官渡北面的延津和东北方向的长垣。司空可派人多探查这两地，相信必有所获。” “数年前，刘鑫与袁绍大战于中山，刘鑫便是袭击了袁绍军的粮仓，他惯于劫人粮草，亦必会对自己的粮道加以防范。恐怕会有重兵防守。” “无妨，等找到刘鑫的粮仓再说，若是有机会，我必会出兵。好！就这么办！”解决了粮草问题，曹操心情好了许多。随后，他将众人解散。 然而过了一刻钟之后，程昱去而复返，又来找曹操。曹操心中疑惑，就接见了程昱。 “仲德，你还有何事？” “司空，我大军常年征战，耗钱粮无数，屯田可解决粮草问题，但并非一劳永逸。” “莫非仲德有更好的办法？”曹操又惊又喜。他对程昱很了解，如果没有办法，程昱又何必找他呢？只是程昱并非当众提出，而是私下见他，恐怕是有所顾忌。 “司空可曾记得战前刘鑫发来的檄文？” 曹操当然记得，他被那檄文的内容气得晕了过去。 “檄文中曾说司空建摸金校尉，盗了梁孝王之墓，获得钱财无数！” “哼！那刘鑫胡说八道，我何曾做过此等龌蹉之事，他竟诬蔑于我，真是可恨！” 程昱不回曹操的话，接着说：“昔年董卓弃雒阳而走长安之时，亦曾盗取皇陵，窃取财富，并运到长安，修建郿坞，藏财富于其中。” “天下富人，皆以厚葬彰显身份，以各类玉器、书画等名贵物品陪葬，这些财富埋于地下，不见天日，真乃暴殄天物呀！” 曹操听到这里，心里已经隐隐猜到程昱想让他干什么？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在那檄文中，刘鑫已经给我们指了一条路，司空不若真的暗中成立一摸金校尉，交由亲信掌控，专取墓中之物，转售以获得财富，如此，大军钱粮问题即可解决。” 要是刘鑫听了程昱的话，肯定喷饭了。陈琳写这檄文时，他只是指点陈琳随便给曹操扣顶帽子。结果，他却间接地给曹操指出了一条发财之路。 “别的不说，就说檄文上的梁孝王，一生尽得孝文窦皇后的宠爱，先汉文、景二帝对其赏赐无数，厚葬之时，就有无数财富陪葬于其中。司空当年讨伐陶谦，路过梁孝王墓，就应该将其挖了。” 曹操摇了摇头：“仲德，盗人坟墓，乃失德之事，我乃当朝三公，此事如传出去，我名誉尽毁，此等之事万万不能做！” “司空，此事可交给亲信之人，暗中去做，便人不知鬼不觉，司空无须直接插手，若此事外泄，司空再矢口否认，则事情就与司空无关了。” “这……”不管怎么说，曹操有些心动了，他自己自然不屑于干这种事，但如果是别人干的，然后悄然把得来的财富给他，那他自然高兴。 “司空只须点头，其余之事由我来处理，司空故作不知即可。” 曹操看了看程昱，又摸着自己的胡子，来回踱步，片刻之后，他对着程昱微微点了点头。 程昱脸上露出了笑容。 “司空，还有一事，郭祭酒说得对！”程昱又说起其他事情来。曹操奇怪地看着他。 “刘鑫以左伯造纸，降低了纸的本钱，但卖到各地的价格仍是昂贵，后来刘鑫又掌握这印刷之术，将书籍印于纸上，我记得两年前。” “右北平的纸到兖州书，兖州文人求知若渴，纷纷慷慨解囊，司空如此，我亦是如此。然，今日听郭祭酒说来，这书在幽州其实便宜得很。” “刘鑫早有图谋，即以一些价格低廉的东西，高价卖到兖、豫两州来，我兖、豫两州的财富岂不由此流入幽州之地。长此以往，兖、豫等州就变得贫瘠，幽州却越发富庶。” 曹操从未想过这些，听程昱这么一说，他皱起眉头来，总感觉自己掉入陷阱中一样。 “从幽州而来的货物，不仅仅只有书籍，还有其他东西，例如一些厨具、农具、盐等，幽州的白盐又白又细，价格与我们自产的粗盐差不多。” “我们就以为便宜，实则在幽州之地，这白盐价格可能更便宜，甚至其价连在兖州的两成都不到。今我兖、豫两州的富人，哪个不是天天食盐？” “他们付出的钱，是不是兜兜转转，都落到刘鑫的手中了。刘鑫再拿这些钱来招收兵马，铸造兵器，然后攻打我们。” 程昱虽是不懂什么经济学，但买卖的一些基本道理还是懂的。 曹操越听越觉得有理：“仲德说得有理，真是可恨，这刘鑫谋算我已久，我竟茫然不知。只是……如今至此境地，我该如何应对？” “我确有一法！” “哦，仲德快说？” “幽州的货物，并非以刘鑫的名义在我兖豫两州售卖，而是收幽、冀两州的行商将东西从幽州运送到我军领地售卖，并通过我军领地运送到荆州、益州和扬州等。司空可严禁他们……” “你是说把那么商人都抓起来？”曹操口快，或许他心里也觉得这样不妥。 “不行，商人看似不事生产，但运送和贩卖货物，也让我们能获得一些远方的东西，不能抓他们。” 第376章 对曹青州战场(二)进军北上 “我之意是，司空可控制他们，并在豫州与扬州、荆州交界之处设卡，严禁商人前往扬州、荆州，其货物就会堆积于兖州和豫州，司空可强制低价购入。” “如郭祭酒所说，我们低价购入，但对于刘鑫而言，他仍是赚了不少钱。然后我们自己再另外找一些商人，把货物高价转卖到荆州或扬州地区。如此一来，我们也会从中赚到一些钱。” 不得不说，程昱在其对经济学的认知之内，提出了一个对曹操很有利的主意。 曹操难以判断这主意的好坏，一时无法当场做出决断。 “仲德，你此计怎么看似我与刘鑫合谋，坑害刘表一样。” “若是能得到财富，解决粮草问题，司空又何必管那么多呢？司空和刘鑫只是各赚各的钱。” “仲德言之有理，这事我派人去处理。”曹操终于答应了。 …… 青州，北海，营陵。 浩周等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曹仁的到来。虽然不明白曹操的企图，他仍是服从命令，在曹仁手下听用。 他把自己曾建议进军平原之事告诉了曹仁。曹仁宽慰他：“哈哈哈哈，浩刺史，臧国相在徐州数年，其手下军队万余，乃沙场老将，自是有判断。” “司空调我来此，并非对浩刺史提议进兵之举有异意，只是听闻浩刺史与臧国相高不和，让我从中调和罢了。” 浩周听说不是曹操对他不满，才放下心来。随后曹仁就去找臧霸，向臧霸了解情况。 “臧国相，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原来是曹将军到了，听闻司空调曹将军于此，我亦感到兴奋。” 两人开始寒暄起来，说了将近两刻钟的废话，两人的关系也好了许多。然后两人才慢慢进入主题。 “宣高，如今司空与刘鑫大战，并相持于官渡，原本司空以为刘鑫会出兵攻打青州，想不到青州平静如水。你坐镇青州已有四个月了，青州如此局势，你怎么看呢？” 对于曹仁，臧霸态度缓和了许多：“浩刺史确曾几次让我进军，我以为刘鑫敢置平原而不顾，必有后招，是以不敢草率。” “今日斥候得报，平原仅四千余郡兵，但我担心刘鑫藏兵于平原附近，以引诱我大军攻打平原。我大军北上攻平原时，敌军又增加兵力，我军久攻不下，青州之地恐有祸乱，我不得不谨慎。” “宣高之方有理，只是若是刘鑫故弄玄虚呢？”曹仁又问：“或许刘鑫手下有能人，猜出宣高与浩刺史不和，会因此延误战机，于是大胆出平原之兵，便是料到司空在青州采取守势，而宣高又不敢轻易进军。” “刘鑫手下有此能人？” “据我所知，刘鑫手下沮授、贾诩、荀攸、徐庶等智者成名已久，皆不可小视。” 臧霸觉得自己不宜得罪曹仁，于是又问：“那子孝之意是进军？” “哈哈哈哈，宣高你勿多疑，我乃接替浩刺史之职，掌管徐州刺史五千兵力，其余兵力仍为宣高掌管，青州战事亦由宣高做主。” 曹仁这话一说，臧霸的心突然松了下来。他最担心的便是，曹仁是奉曹操之命，接管整个青州的兵力。如果他不愿意，必会和曹仁发生冲突。 臧霸突然想起浩周提议进军临淄的建议，于是开口：“不若我军谨慎进军，如何？” “谨慎进军？”曹仁皱了皱眉头：“如何谨慎？” “平原兵力就几千人，我大军一分为二，子孝将军……我与浩刺史率军一万五千，进军临淄，先查看情况，若是有机会，便攻打平原。子孝将军，你带五千兵留守营陵。” “若是营陵有事，我再大军回转，你看如何？” 本来臧霸是想建议曹仁率军北上，他留守营陵，但曹仁如果带徐州兵力北上，兵力不足，臧霸又不甘心把自己的军队交给曹仁掌管。所以，他才临时改口，他自率大军北上。 曹仁低头沉吟一番，觉得这办法可行，平原要是能打下，也不需要一万五，要是打不下，出两万军队一样打不下。 “好！我谨听宣高之命。”曹仁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议完毕，三日之后，臧霸和浩周率一万五千军队从北海营陵出发，向齐国临淄而去。六天后，大军到达临淄，臧霸就让大军暂时驻扎在临淄。 驻扎了半个月后，臧霸处理好粮道之事，又尝试往平原方向进军，几天后兵进济南国济阳。济阳距离平原仅两百五十里。 臧霸仍是小心谨慎地盯着平原，他总觉得平原就是一个挂在树上的成熟的桃子，散发着香气，引诱他去攻打。 又过了十天左右，臧霸终于忍不住了，他率军向平原方向进发。五天之后，他的大军便来到了平原。 此刻，镇守平原的是辛评、王修和臧洪。早在半年多以前，审配经过一番考虑之后，决定正式投靠刘鑫。审配是个综合型的人才，或许是心中仍有些气愤，刘鑫把他调到定北州去了。那里百废待兴，需要审配这种全能的人才。 随后，他又把臧洪从定北州调到平原去，就是打算龙跃军出兵之后，让臧洪驻守平原，保障青、冀两州交界之处的安全。不过，这调令是临时的，战后臧洪仍需回到定北州。 臧霸知道时间的保贵，既然决定攻打平原，自然应该速战速决。他手里有一万五千兵，平原就只有四千军队，这就是大好机会。 于是，他到达平原只是让军队休息一天时间，随后便发动攻城。 “将士们，平原城内只有几千军队，我大军一万五千人，数倍于敌军，今日势必攻破敌军，攻入平原，届时我将让你们大掳三天时间。” 听到臧霸说攻入城内可以掳掠三天，士兵们一阵振奋，个个都嗷嗷叫起来。 “开始攻城。”臧霸下了攻城的指令。 “冲啊！冲啊！”或许是太长时间没打仗了，也或许是被臧霸激励了一下，士兵个个气势旺盛。 第377章 对曹青州战场(三)水军出兵 臧洪从当年在广陵为将至今，已有十余年，已是一名沙场老将了。他虽不清楚刘鑫的安排，但他明白自己的任务是坚守平原。 “放箭！放箭！”待敌军进入百步距离时，臧洪一声令下，几千支弓弩射出，射向敌军。 敌军虽有准备，但仍被射中不少，进攻瞬间被堵。 原来，臧霸的军队并非曹操的嫡系，没有弓弩。两年前臧霸本人曾见识过曹操使用这种弓弩，却从未和有弓弩的军队交战过。 “盾牌呢？快点把盾牌架起来！”前线指挥的孙观做出应对，让盾牌兵先挡住平原守军的弓弩再说。 慌乱中臧霸的军队架起盾牌，挡住了平原守兵的弓弩，不过想继续往前冲，恐怕难度就大了。 臧霸在后方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一恼怒，下令士兵击鼓，激励士兵勇敢地往前冲。孙观听到鼓声，明白臧霸的想法，咬了咬牙，指挥士兵往前冲。 在死了一些士兵后，士兵终于冲到平原的城下，架起云梯。臧洪岂会让敌军得逞，他亲率士兵与敌军搏斗，将敌军赶下去。 双方之间的大战持续了一个时辰，臧霸看到进攻不利，士兵死伤不少，便下令暂时收兵。 此后他又攻了几次城，都没有撼动平原分毫。此时，臧霸才明白平原看似兵力少，实则是个难啃的骨头。 …… 右北平，昌城县，港口。 韩当和荀谌正在集结大军，今日正是龙傲军出征的日子。这是龙傲军名义上第二次出征，韩当却认为是海军首战，他压根就不把攻三韩当作一回事。 荀谌被刘鑫从杀虎口关调到昌城港已有八个多月了，来了之后，他才见识到这支神秘的海军。八个月来，他跟着韩当一起，经常出海训练，还曾去过辽东、三韩等地，见识一下他以往未曾到过的世界。 孙邵受刘鑫之命，前往乐陵修港口去了，无法随军而去。 此刻，韩当心里有些激动，他遥望一望无际的海面，大喊一声：“龙傲军，出发！” 一声令下，龙傲军三百多艘战船，总兵力一万八千人，从昌城港出发，向青州东莱黄县港口而去。 昌城港到黄县港约五百多里路，以现在海军的速度，三到四天可到达。韩当已经试过了好几次了，龙傲军的船只可以直接海上航行四天时间，无须途中靠岸。 四天过后，大军到了东莱黄县港口靠岸，审荣和辛毗早已做好了前期工作，引导船只依靠。在未来的几天中，将会另有船只从右北平往来黄县，以押送粮草。 大军在黄县登岸时，韩当有些激动。这次登岸很顺利，几乎没有出现什么差错，这就意味着，他的海军具备远程登陆的能力。下次他可以走海路，直接从青州直达徐州甚至扬州。 韩当和荀谌在黄县港口休息一天，留下三千兵力给审荣和辛毗驻守港口，负责押运粮草，保证粮道安全。随后，他们率军出发，向青州腹地而去。 经过多年战乱，青州人口稀少，各县治理松散。大军所到之处，各县无不举手投降。韩当也打探到曹军驻扎在北海营陵县，他把后面的事都托付给辛毗，自己率军直扑营陵而去。 行军了七八天以后，龙傲军便来到了营陵附近。 休息一天之后，韩当和荀谌便率军来到营陵城下。 营陵城内，曹仁正在无聊地带着军队训练。突然士兵匆匆跑来：“将军，斥候回报，东面有大军靠近，兵力一万多，距离营陵还有十里路左右。” 曹仁第一个念头便是不信：“胡说，东面哪来的军队？” “是真的，斥候就在外面，将军可以见一下？” “让斥候进来。” 片刻之后，斥候就进来了，或许是一路赶过来，他仍是气喘吁吁。 “东面来了军队？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这是真的，小的一直在营陵东面探查消息，半个时辰前便在东面发现了一支军队，旗帜上挂着傲字，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队？” “小的不敢耽误，这支军队如是向营陵而来，按照脚程，最快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可到，将军要有所准备呀。” 曹仁听了士兵的话，沉吟了一番，然后摆摆手让士斥候先下去。他觉得斥候所说不像是假的，可他又想不明白是哪里来的军队，若说是刘鑫的军队，又怎么会从东面而来。 不管来军是谁，他总需要早做准备，等来军到达之时，不就知道来军是敌是友了吗？ 比斥候预计的时间要短，两个刻钟之后，士兵再次来报，来军已到达东城城门。 韩当和荀谌直接来到城门下，想劝说曹仁投降。不怪他们有这种想法，一路上各郡县投降，全靠两人的嘴，两人在曹仁面前不过是想故伎重演罢了。 “请营陵的守将出来答话！” “我乃曹仁，司空手下大将，你们是谁？是哪里的军队？”城头上的曹仁并没有下令士兵攻击，而是直接回了话。 韩当抬头看到曹仁：“我乃韩当，大将军座下大将，龙傲军统帅。” 果然是刘鑫的军队，曹仁心里已有准备，只是韩当之名有点耳熟，他又想不起是谁。总体上讲，韩当没有赵云、张辽、太史慈、许褚和张合名气大 “你既然是刘鑫的军队，怎么可能从东面而来？” “哈哈哈哈，曹仁，如若你开门献城，我自然会告诉你，如何？” “韩当，你就别做梦了，我受司空器重，是不可能投降的，你兵力虽众，但未必能破城，再何况，最多十天时间，我援军便到达。届时我必会击破于你。” “曹仁，你别以为我不知，臧霸去平原了，至今还不知我兵临城下的消息，即便你快马告诉他，他也至少一个月才能回来。我兵力至少三倍于你，攻破营陵不过是三五天的事情。” “我攻破营陵，那臧霸便断了粮道，则不战自败，曹仁！你既然是大将，当知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投降，才能保全性命，否则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第378章 对曹青州战场(四)攻破北海 “哈哈哈哈，那你攻城便是，城若是被你攻破，我向司空尽忠便是，他日司空定会杀了你，为我报仇。” 果然是大将，不会轻易投降，韩当见没能成功，只好转身离去。 次日，韩当率军攻城。首次攻城，他出动五千军马。 “攻城。”韩当一声令下，龙傲军首战开始，他先以盾牌掩护弓弩前行。 曹仁下令一阵狂射，以阻止龙傲军靠近。韩当立马感受到中原军队与东北蛮夷的军队大不一样。想不到，敌军的弓弩如此猛烈。 “架盾挡住！”他只能让士兵先以盾牌挡着。 哪知，曹仁弓弩似乎很充足，一阵狂射，射出将近半刻钟时间，把龙傲军射得不敢露头。一些弓弩从盾牌的缝隙之处穿过，也射中个别士兵。 韩当突然觉得有些窝囊，今日是龙傲军首战，怎么被敌军射成缩头乌龟了。他心中一阵恼火。 此时，连续射出弓弩的曹军终于停了下来，应该是到了装箭的时候。韩当看到机会来临，便下令射出弓弩，反击城上曹军。 轮到龙傲军的弓弩发威了，城下一千多士兵一齐射弩，也是声势浩大。曹仁惊讶于龙傲军弓弩的强度，果然比自己的士兵弓弩强。 他也知连弩这种器械，也是曹操向刘鑫学着造出来的，今日终于见识到原版的弓弩。 没办法，曹仁只好让士兵躲在女墙后面不出。 此时，韩当下令士兵推着云梯冲到城下，开始登城作战。曹仁以事先准备好的石头投掷，以阻拦龙傲军士兵登城。 双方战了一个多时辰，龙傲军曾有不少士兵登上城头，却没能成功夺门。韩当看到士兵逐渐疲惫，便下令收兵。 次日，韩当再次率军攻城。龙傲军全军都步兵，他把士兵分成三批攻城，每批攻一天，连续攻了三天城。 曹仁手下一共才五千军，分出一千士兵分守其他三门，以四千镇守东门。龙傲军连攻三天，他的士兵也守了三天，时间长了，士兵没有足够的时间睡觉，吃也没吃好，慢慢疲惫。 就这样，韩当天天攻城，连续攻了九天，手下的士兵攻了三轮，把曹军累了个半死。终于在第十天，韩当再次攻城，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营陵。 这天的攻城异常猛烈，登上城墙的龙傲军越来越多，曹军终于挡不住了，龙傲军很快在城头上站稳，曹军瞬间兵败如山倒，士兵四处逃窜，曹仁想拦也拦不住。 没过多久，龙傲军士兵从里面打开城门，韩当率大军鱼贯而入，进入了营陵城。营陵终于被攻破。曹仁率残军撤退，却被龙傲军士兵给围住了。几次厮杀，都没能冲破龙傲军的包围圈。正巧，韩当也过来了。 “曹仁，我三倍兵力于你，你坚守十天时间，已是难能可贵，可见你亦是将才，曹操在青州一线，以你为主，想必正如你所说，你乃曹操手下大将。” “今日，你逃不掉了，放下兵器，我不会杀你，至于怎么处理你，我上报大将军来决定。” 曹仁发指眦裂，恨不得上去冲上去杀了韩当，他大喝：“韩当，有本事你杀了我！” “好！既然你想求死，我答应你！士兵准备。”韩当打了个手势，龙傲军士兵举起弓弩，对准曹仁。如若曹仁有往前冲的迹象，士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射出弓弩，将他杀死。 曹仁瞳孔放大，而后又缓缓地闭上眼睛，闭目等死。龙傲军士兵们并没有动手。片刻之后，他又张开双眼，叹了一口气，把兵器丢在地上，束手就擒。 韩当又打了手势，几个士兵拿着绳子上去，把曹仁给绑了，押入大牢。 占据营陵后，韩当开始处理战后之事。此次攻城，连攻十天，龙傲军战死两千多人，一千多人受伤。曹军战死不到两千人，一千多人被俘虏，一千多人逃散。 …… 此刻，正在攻打平原的臧霸并不知道营陵已经失守，仍在拼命地攻城。 半个月时间里，他曾发动七八次进攻，仍是被臧洪击退。 这天，臧霸如往常般攻打平原。浩周手里没有兵力，只能跟在旁边观摩。臧霸让孙观、孙康、吴敦、尹礼等手下大小将领尽数上场，使用上冲车和云梯，准备一举夺城。 虽是怕损耗兵力，但一旦开战，他还是希望拿下平原，如此自己损失的东西才能拿回来。 然而，平原守兵的弓弩太厉害了。每次攻城时，城上射出弓弩，把臧霸的军队射得不敢探头。更可恼的是，平原守兵的弓弩似乎永远射不完一样。 攻城仍在继续，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在臧霸耳朵边小声说着什么。 臧霸一听，瞬间呆若木鸡。曹仁来报，有支兵上万的军队正在攻打营陵。难怪他惊讶，为避免敌军绕道攻击青州，他广布眼线，对冀州和青州边界各种方向严加勘查。若是有军队从冀州而下到青州，他不可能不知道。 “怎么啦？琅琊相！” “子孝来信，称有支军队正在攻打营陵，兵力上万。” 浩周心头大振：“什么？这不可能！”他曾力主北上，若是因此造成敌军夺了青州，他责任不小，虽然他非决断者。 “敌军情况不明，我亦没收到斥候的消息，说有敌军从冀州南下，唯一的可能是敌军有某种办法藏匿于青州之地，然后故意以平原为诱饵，引诱我攻平原，敌军再夺营陵。” “我一直都在担心敌军有诈，想不到敌军真的诈。” 浩周已紧张得手足无措：“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臧霸一时没不定主意，便来回踱步：“消息从营陵传到这里起码七八天时间，我军要回去，至少也得半个月，如若敌军处心积虑，唯恐我大军回到营陵时，营陵已被攻破。” “强攻平原，我军粮草已断，无以为继，军中粮食最多只够吃半个月左右，没拿下平原，我军必会全军覆没。” 第379章 对曹青州战场(五)与臧霸的谈判 “若是拿下呢？”浩周又问。 “拿下又怎么样，这点兵力难道还想接着北上吗？最多就是补充粮草，等司空的兖州战场出现转机，击退刘鑫大军，我军就有转机。” 浩周又说：“曹将军乃司空最信任之人，其能征善战，必能稳守营陵，等我军归来。” 臧霸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回去？” “正是，我军就算攻破平原又有何用？最多就是掳掠一番，补充粮食。可是臧相，你老巢怎么办？你家人怎么办？你都不要了吗？” 浩周的话提醒了臧霸，他脸色一片黯然，自己要是孤家寡人，就率军攻平原。可自己一大家子的人，都在徐州，妻子貌美如花，两个儿子也将近十岁了。 刘鑫的军队占据营陵，多半会继续一路南下，夺取徐州，把自己家给抄了。更何况，攻打平原变数太大，万一敌军派军队支援平原呢？ 想到这里，臧霸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赶紧撤退。 “不错，曹子孝勇将也，敌军虽上万兵力，他却有守城之利，坚守一两个月没问题。”随后臧霸下令收兵。 军队稍微整顿一下，他便下令撤兵到临淄。临淄是粮食中转之处，想必仍有存粮。臧霸手下一大帮人，包括孙观、孙康、吴敦、尹礼等，得知敌军正在攻打营陵，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不断催促臧霸赶紧赶路。 平原城头上的臧洪很快就知道敌军退兵的消息，显然敌军后方出了变故。当然，他并不关心这些，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的确，他们的家人和家当全都在郯城，谁能舍弃？十天后，臧霸的军队退到了临淄。果然，临淄仍有些粮草，够多撑十天，他自然把这些粮食带走。 又过了四天，大军终于回到营陵，一看，营陵已经易主。臧霸顿时颓废，他手里仍有一万三千兵，粮草只够十天，实在撑不到回徐州。若是路上抢劫，也不一定能抢到。更何况，敌军也会追击，不可能任由他抢劫。 臧霸正想把手下几个将领召集过来，商议一下怎么办。此时，有士兵通报，外面有刘鑫的使者来见。 战前私下见敌军使者，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臧霸略微犹豫，仍点头答应了。只是为了避免有不良影响，他决定先自己见敌军使者。来到臧霸大营的人是荀谌。 “拜见将军。”荀谌先向臧霸行礼，他只称臧霸为将军，这是军中统称的称号，他不称臧霸的官职或爵位，这也是表明他的态度的一种表现。 “你是？” “大将军手下，龙傲军军师荀谌，想必将军已经知道，营陵已经被占，曹仁被俘虏，正是我军占的。” “你……”荀谌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臧霸心头大震，想不到曹仁也被抓了。青州的丢失竟如戏剧一般，丢得莫名其妙。 “那……先生此来见我，有何用意？”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荀谌，就以先生相称。 “特来救你性命？” “救我性命？哈哈哈哈，我何须你救？莫非你认为我已穷途末路了吗？” “将军多年为将，自当看清形势，将军北攻平原，以营陵和临淄为粮道中转仓，让徐州攻供应粮草。今营陵已经被我军所占，粮道被断，如我所料不差，将军军中最多不超十天粮草，恐怕已经撑不到回徐州了。” “将军堵不住军中士兵的嘴巴，两日内，缺粮一事将传遍军中，届时军心涣散，人心惶惶，这难道不是穷途末路吗？” “若此时，我军杀来，将军的军队必会顷刻间崩溃，将军亦会性命难保，若想保全性命，唯有举兵而降……” “哈哈哈哈！”臧霸又是一声大笑，打断了荀谌的话：“据我所知，你兵力不过万余，今你虽据营陵，却拿我无可奈何，才会怂恿我投降。” “我军中粮草缺乏，却能极易得到补充，附近郡县，皆心向司空，又有足够的粮草，我又有何忧虑？再者，我大军可攻打营陵，届时鹿死谁手，还说不定！” 荀谌一看，都到这个时候了，这臧霸还嘴硬，心里微微恼怒。当年韩馥有诺大实力，都被他说得直接投降了袁绍，他又岂会担心说服不了一个穷途末路的臧霸呢？ “将军可知我军从何而来？如何占据营陵？” 臧霸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将军又如何得知我军只有万余兵力？曹仁深受曹操信任，为世之勇将，只在营陵坚持了几天时间，便被我军击破生俘。不知将军比之曹仁如何呀？” 臧霸一阵沉默。 “青徐之地，战乱不堪。早年青州经黄巾贼作乱，数十万百姓离开了青州，前往兖、豫、扬等州郡之地，如今青州已是十室九空，人口稀少，无法养活自己，将军在青州也不可能筹集到粮草。” “如若青州有足够的粮草，将军大军的粮草又为何不就地供应呢？非要从徐州筹集并运输到营陵呢？” “早在两年多以前，大将军已占据平原，却迟迟不率军南下夺青州，即因为青州之地贫瘠，占之无用。今时机成熟，大军南下，打通青徐要道，才能进入富庶的荆扬之地。” 荀谌的话回答或反驳了臧霸两个问题。一是臧霸认为他大军能打下营陵，荀谌提醒他，你别做梦了。二是臧霸认为他可以占据青州其他地方，补充粮食。荀谌提醒他，青州早就十室九空了，哪来的粮食？ 几年前黄巾作乱，裹挟数十万青州兵进入兖州，被曹操击破并收拢。那数十万青州兵，绝大多数都是百姓，已占青州六成以上的人口。 刘鑫在东莱黄县建港，为何那么大的事情都没人察觉？其原因自然是事情做得隐秘，但青州人口太少也是原因之一。 臧霸自然也知道荀谌所言是实，不仅北海如此，他大军一路北上，齐地也是人口稀少。不过，他并不会真被荀谌几句话就说得投降了。 第380章 对曹青州战场(六)说服臧霸? “先生真是巧舌如簧，可惜我臧霸虽是俗人，也知忠义，司空待我甚厚，我是不可能举兵投降的。我今日面临此绝境，唯有大战一场，以报司空知遇，纵使马革裹尸，亦是我之宿命。”臧霸一边说着，一边往西面行了个礼，那是曹操所在的方向。 “哈哈哈哈！”荀谌听了臧霸这番话，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臧霸装什么装？来之前他早就打探好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臧霸的底细。 荀谌自然不能揭穿臧霸，他脑筋转得快，很快就有了一番说法。 “将军为何会认为曹操重用于你呢？” “这还用说吗？司空攻破刘备、吕布，把徐州托付于我，今司空与大将军对峙于兖州，亦是以我为帅，甚至曹子孝亦在我之下，让我兵进青州。这足以证明司空对我甚厚，我必当以死报司空。” “曹操攻破徐州刘备、吕布，却兵力受损，我们大将军即将南下，曹操自知无力控制徐州，而你又恰好降于曹操，故他让你留守郯城，并非把徐州托付于你，曹操命浩周为刺史，自是想通过浩周来约束于你，这如何叫信任？” “大将军南下，曹操兵力不足，东线空虚，你手里有军队，曹操正好利用你的兵力为他大军守住侧翼。他派曹仁前来青州，是因为平原兵力薄弱，而你的浩周却因各种矛盾而错失良机。” “曹仁此来，其目的是夺你兵权，只是暂时没有得逞而已，曹操视你为隐患，他与我们大将军一战，不管胜负如何，他都会想办法削掉你的兵权。” “这……不可能，先生此话我却不信。” “将军并非昏庸之人，曹操对将军如何，将军心中自当明白。” 在荀谌看来，臧霸割据一方，自然也不是常人，其中的道理都是懂的，只是形势所迫，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臧霸沉默了一阵，似乎被荀谌说动。 荀谌也看到臧霸心有疑虑，便趁热打铁：“将军不妨听听大将军的条件，如何？” 实际上，刘鑫并没有提过什么意见，只是让荀谌见机行事。这时代没有电话，刘鑫也不会要求手下人什么事都向他请示，而是放权让手下人自做打算，只要对自己有利，且不违背基本原则就行。 所以，这条件自然是荀谌自己想出来，当然，他询问过韩当的意见，也得到韩当的支持。在臧霸面前，他提到是大将军的名义，只是增加其可信程度，当然这种做法多少有些逾越。 看到臧霸仍不说话，荀谌就当他是默许了，他把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将军若投了大将军，可保全自己及手下之人，及全家人的性命，否则全家必被屠戮。” 荀谌并没有一味地给出好条件，而是半带威胁。 “将军仍保留这万余军队，并带回郯县，后续粮草由我军供应，曹操所任命给将军的官职和爵位，大将军承诺保留都亭侯，加威虏将军号，且俸禄照旧，但不承认琅琊相等职。将军手下之人亦是如此。” 曹操为了让臧霸出兵，曾于一年前封臧霸为都亭侯，加威虏将军。保留都亭侯和威虏将军号，表明对臧霸的身份地位的承认，不承认琅琊相之职，表明将剥夺臧霸对地方的管理权。 荀谌这招是比较狠毒的，而且很符合刘鑫的想法。没有地方管理权，臧霸怎么养得起手下的万余军队？ 臧霸也不是傻子，立马反对：“不行！我乃朝廷册封的琅琊相，大将军必须保留此职，我才能举兵投靠。” “将军不要误会，大将军并非故意针对你，大将军治下幽、冀、并、定北四州，其地方治理已成体系。郡县治理，其百姓耕种与缴税均统一管理，而非由地方负责。” “各郡可对百姓收税予分配并上交，但各县县令却无权随意使用百姓所缴之税，所以将再当这个琅琊，亦拿不到百姓所缴之税。” “那我靠什么来养我万余军队？” “将军勿忧，将军所带之兵均为大将军来养，大将军会根据将军的士兵数量名额，来发放粮草及军饷！” “军晌？”臧霸从来不给士兵发饷，一般只给饭吃，并在特定的时候允许士兵掳掠，以填补收入。 “不错，我大军任何一个士兵都是有军饷的，其粮草也是由专门的官员统一安排，与大汉旧制略有不同。” 臧霸这下就不得不考虑了，自己的军队交由刘鑫来养，用不了多长时间，军队就归刘鑫了。即便自己保留军队，又有什么意义呢？ “大将军此法大谬，若是此等做法，军中将领如何能服？各地郡守如何能服？士兵亦不会认其将领，如此一来，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军中岂不大乱？” 荀谌没想到臧霸会说出此番谬论，心中一时惊愕，他又随口反驳：“我大汉建国数百年来，一向是由朝廷发放粮晌，这有何不可？亦曾国泰民安。只是十余年前，黄巾贼作乱以后，朝廷纲常从此崩坏。” “先帝为抵御黄巾乱贼，才允许州郡县各自招兵买马，并允许截留百姓所缴之税，用以养军队，黄巾不再，各地郡守却割据一方。” “大将军雄才大略，十年征战，已平幽、冀、并、定北、青等五州之地，将来必能统一天下，让天下恢复太平，各地州郡兵力自是要恢复旧制，统一管理……” 荀谌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臧霸脸色阴沉，心中感到不妙。臧霸割据一方，眷恋权力，舍不得手中的兵权，这是阻碍臧霸投降最大的障碍。 荀谌明白刘鑫的底细，刘鑫是不会允许保留臧霸的军权的。他私下答应臧霸留其兵权，却收回地方管理权，已经是尽可能维护臧霸的利益，同时也为了好向刘鑫交代。 若是跟曹操一样，把地方管理权也交由臧霸，让臧霸在徐州搞国中之国，那就触犯了刘鑫的底线了。 第381章 对曹青州战场(七)平定青州，进军徐州 荀谌心中觉得希望不大，他缓了缓语气，向臧霸说道：“大将军主要就这两个条件，如若将军能答应，其余皆可商议，我亦知此事重大，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荀谌态度缓和，臧霸的脸色也有所缓和，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心情。 荀谌也是聪明之人，知道这里还是敌军大营，不能久留，便又行向臧霸行了个礼：“看来，将军仍无法做出决定，或需与手下之人商议，我不便久留，就先向将军辞行，回去等待将军的消息。” “若将军做出决定，还请将军派人告知，我也好安排后面事宜。” 臧霸想了想，这事确实太大了，他自然需要时间考虑。当然，他也需要和手下孙观、孙康或是浩周等人商议一下。 “好吧！先生先回去，我等商议之后，再派人告知。” 荀谌听了，转身就走，到了门口时，他突然停了一下，转身说道：“龙傲军统帅韩当，乃大将军亲信，对将军颇有戒心，他认为应当交战，是我力主来与将军交涉，他因此不满。” “将军在决断之前，最好按兵不动，否则韩将军会以为将军想撤军逃跑，必会出兵攻击。届时，双方就发生误会了。所以，在将军决断之前，切记，千万要按兵不动。” 臧霸微微一愣，这不是明摆着威胁他吗？ “我劝过韩将军了，说既然要想将军投诚，就要有诚意，可他戒心太强，又是一军之首，在我之上，我也拿他没办法。”荀谌一股脑把事情推到韩当身上，彰显自己的无辜，以获得臧霸的好感。 臧霸看了看荀谌一眼，点了点头。荀谌看到臧霸的表情，心中微微一喜。看来，臧霸虽不忍放弃兵权，但仍是打算认真考虑。 这事还有希望，想到这里，荀谌心情又愉快起来，他又向臧霸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去。 出了敌军大营，荀谌感到背后一凉，冒出冷汗来，被风一吹，凉爽了许多。刚才要不是他缓了语气，臧霸发火了，搞不好他就身首异处了。只身入敌营实在是太危险了，以后还是不要干这种事。 三天以后，荀谌看到曹军大营似乎没有动静，心中疑惑不解，就派了个士兵前去查问是怎么回事。 士兵回来后，称是臧霸接见了他，臧霸表示仍需考虑几天。荀谌也不在意。臧霸再怎么考虑，也只能考虑到军中粮草吃完为止。 又过了三天，斥候来报，曹军军营哗变起来。荀谌大急，明白必定是出事了。他和韩当连忙率军出去，到达曹营时，韩当下令把整个曹营围了起来。 营中一些士兵已经逃跑，但仍有部分士兵还在。龙傲军正好缴了曹军士兵的械，将其全部俘虏。 此时，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的人走了出来，跪了下来：“浩周拜见韩将军、荀将军。” “你是徐州刺史浩周？臧霸呢？”荀谌急问。 “臧霸早在四天前，就率着少数亲信离开大营，不辞而别，往南而去，我亦是不知其所踪。” “浩周，你敢欺骗于我？”荀谌一听大怒，三天前他派士兵查探过的。 浩周知道荀谌所指，连忙解释：“将军派人来时，士兵见到的是我，是我谎称是臧霸，当时臧霸已跑，我失魂落魄，不知所措，便想先稳住两位将军，以便拖延时间，再想办法。” “臧霸已带走军中大部分粮草，今天，士兵才得知臧霸逃跑，军中无粮，于是哗变起来。我亦无办法，愿举兵投降！” “哈哈哈哈！”荀谌心里正恼火：“军中已哗变，你这哪是举兵投降？分明是逃无可逃，才投了降！” 浩周脸色一变，但细想也确实如此。他要是早两日投降，那才叫举兵而降，是立功。军中哗变，龙傲军都把整个军营围了起来，这时才投降，那就没有功劳了。 “军师，你看我军该如何？”韩当也不愿意搭理浩周，连忙问计。 荀谌仔细想想，臧霸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以前曹操看重他，是因为他手中有兵权，如今他没兵没权，谁还当他是一回事？ 想到这里，荀谌气消了许多。他打了个手势，让浩周起来。 “浩刺史，你是曹操所任命，今为我所俘，大将军乃宽宏大度之人，亦不会为难你。如若你愿意为官，我仍可向大将军陈明事由，大将军必有任命。” “若你不愿意为官，想必大将军也不会为难你。这段时间，你先留在我营吧。”浩周点了点头，至少能保住性命，他也心满意足了。 荀谌处理完浩周之事，又转向韩当：“臧霸逃跑，实为不信任我，担心我们日后算账，但他低估了大将军的信誉，大将军或许会收回他的军队，但决计不会为难于他。” “如我所料不差，他必是逃回郯城，把自己的家人带走，藏匿起来。” 韩当想了一下，便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军重任在身，就不用再管他，应继续进军。” “将军说的是，我大军应当继续进军，先……”荀谌想了一下：“攻占徐州琅琊郡郡治开阳县。” “就如军师所言。” 两人商议结束之后，便花了三天时间收拢曹军降兵，共得四千多人，其余不愿意归降的，也只能一律释放。 随后，龙傲军继续往西南而下。十天后，大军攻占了琅琊郡郡治开阳县。 开阳县距离郯县不远，韩当率军前往郯县抓捕臧霸。果然，臧霸已经逃了。听附近的人百姓说，臧霸确实于七八天前曾回郯城，收拾东西，带着家人往南而去。至于去哪？恐怕无从得知。韩当无功而返，便撤回开阳县。 在开阳县驻军，韩当和荀谌主要任务是梳理粮道。大军刚占徐州一小块，距离青州东莱已经太远了，有近千里路。如果还从东莱运粮，这粮道实在太长。 一旦粮道畅通之后，韩当和荀谌将会继续进军南下，攻占徐州治所下邳。 …… 第382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六)曹操的内部会议 官渡，曹军大营的营寨里，曹操一气之下，将桌上的东西打翻在地。下面一大帮文臣武将，个个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曹军数万大军在此，依靠汴渠之利和刘晔进献的投石车，曹操仍牢牢地占据汴渠南岸。 刘鑫兵力占优，多次与曹军交战，却是互有胜负。双方就这么对峙了五个月了，刘鑫仍是无法渡过汴渠。 这时，曹操先是收到了钟繇率西凉军兵败于并州的消息，今日又收到了夏侯惇、史涣、乐进三人所率大军兵败于河东的消息，他岂能不气？ 钟繇兵败他尚且能忍，因为钟繇所率的士兵要么是钟繇自己招募的，要么是以他的名义号令凉州诸侯出的兵。他自己一个兵都没出。 而且，双方于并州交战，曹操若胜，则威胁到刘鑫的后方，若败，却影响不了大局。 夏侯惇、史涣、乐进的军队在河东兵败，那问题就大了，表明刘鑫的军队可以从河东渡过黄河，深入到司隶地区，进而威胁到豫、兖两州，同时可切断曹操与凉州的联系。 时间一长，凉州两州诸侯必不会再心向曹操，而会发动叛乱或改投刘鑫，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曹操仍不知道青州也已经被刘鑫占据。 曹操与刘鑫之间的大战已持续了近半年时间，在主战场双方仍是不分胜负，但刘鑫在其他战场均取得胜利。此时，曹操的压力岂能不大？ “夏侯惇、史涣、乐进这三个废物，我以大军托付，他们三人倒好，如此草率就丢了重地，致使我军处于不利的位置，实乃可恨。”曹操一边骂一边来回踱步。 他平日一向宽宏大度，但此时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竟辱骂了夏侯惇、史涣、乐进三人。 “河东兵败，刘鑫可率大军在河东渡河，进入司隶，窥视豫州，我后方被扰。你们说，如今我该如何应对？” 看到手下一大帮人一句都不说，他又破口大骂起来：“你们平日个个都喜说大话吹捧我，今日怎么都不说话呀？” “公仁，平日就你话多，现在你有什么意见？” 董昭看到曹操找到他头上，也是一阵无语，当前局面又不是他造成的。当然，他可不想这时候触曹操的霉头，更不敢瞎出主意。 “司空，我……我……暂时还没想到办法。” 曹操目光又扫过刘晔，犹豫了一下，刘晔献计用弩车破了刘鑫的器械，又进献霹雳车，也有不少功劳。此人没犯过什么错，不能骂。 他的目光又扫过程昱、郭嘉，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也没犯什么错，也不好意思骂。他用目光把手下人扫了一圈，下意识地压了压自己的怒火。 “诸位，当今之局，对我军甚是不利，如今我该如何应对，还请教诸位？”曹操的语气平和了许多。 郭嘉也是等曹操平静了，才敢站了出来，向曹操施了个礼：“刘鑫大军虽占据河东，但短时间内不敢南下，司空请勿过于担心。” “哦，奉孝为何这么说？” “河东之地，混乱已久，民生凋敝，当日白波军作乱河东之时，其士兵亦兵亦民，勉强度日。” “刘鑫虽占据河东，却无粮养活军队，并州、河内均无粮供应，刘鑫以冀州所产之粮供应并州和河东之兵，粮道千里以上，又过连绵山脉，实在是难以为继。” “所以，在其解决粮道问题之前，刘鑫必不会让河东之兵，轻易渡河，进入雒阳。” “另外，我军在并州、河东均败北，表明刘鑫谋划已久，青州方向情况恐怕刘鑫亦有安排，司空当嘱咐曹将军、臧将军和浩刺史，紧缩兵力于北海，千万不要北上攻平原。” “可是……唉！奉孝有所不知，我调令曹子孝到北海后，就让他伺机而动。” 郭嘉叹了口气：“如若曹将军已出兵，恐怕为之已晚。唉！” “可是，如若刘鑫真有办法夺青州，他会如何夺？” 曹操想起上次他问计青州战场的对策时，程昱建议北上，董昭建议夺臧霸之兵，唯有郭嘉坚持驻守北海。 郭嘉陷入思考之中，曹操也不打扰他，在场众人也面面相觑。 郭嘉说了一句：“或许是从海上进军！” “海上，这不可能！”曹操一口否决，他长这么大了，从来没听到过从海上进军的。在场诸人也是都不相信。 “刘鑫此人，谋略不深，却有大智慧，他的思维异于常人，能他人所不能。造纸、印刷乃他首倡，连弩也是他首制，马鞍、马蹬、马蹄铁亦是他先装于战马之上，若说他有本事组建水军，跨海而来，我亦不会觉得奇怪。” “黄巾乱时，很多青州之人，皆坐船渡海到辽东，刘鑫本人亦是随其父过去。三五个人能如此渡海，大军又为何不能？” 郭嘉说得倒轻巧，三五个人过海岂能和军队过海相提并论？更何况，从青州东莱到幽州辽东中途距离很近，且途中有岛。 刘鑫的水军从右北平直接航行到东莱才是真正的长途航行。他为了让海军具备海上作战的能力，花了几年时间去准备，才有今日的成果。 “恐怕那刘鑫早就建水军于辽东，我军无从得知，时机一到，便以水军渡海到青州东莱，再伺机进军北海。如此一想，便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曹操听了郭嘉的话，反没有刚才听到河东战败时担忧生气，虽然丢了青州，后果会更严重。或许是他有了心理准备了吧？ “河东已兵败，青州若是也丢了，司空唯一的机会，便是在官渡击败刘鑫。” “如何击败？” 郭嘉摇了摇头：“我军与刘鑫在官渡相持已久，我亦没有办法。”要有办法早有了，何必等到现在？曹操也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他总是抱有希望。 讲了老半天，郭嘉仍是没有什么好主意，只是安慰了曹操一番。不过，他这安慰还是有点效果的，曹操的心情好了许多。 第383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七)截获粮仓之处 看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一个办法都想不出，曹操只好让众人回去，让手下各自想办法。 又过了两天时间，许攸突然来找曹操。许攸几年前投了曹操之后，因其狂妄自大的性格，让曹操很是讨厌。所以，他并不受到曹操待见。 此次战事，曹操亦让许攸随行。他还献过几个计策，却不为曹操所采纳。 “原来是子远。”曹操为战事而焦头烂额，看到许攸，心里就有些不喜。 “孟德，有大喜啊！今日过来，有一重要情报要告诉孟德。” “哦，何事？”曹操仍不为所动。 “孟德，你数次派斥候去查刘鑫储粮之处，但那刘鑫防范极严，你不为所得，想必亦是苦恼。 ”许攸这话一说，曹操顿时不悦，以为许攸故意嘲讽他无能。 他确实几次派出斥候，到对岸查探刘鑫的粮仓，但正如他严控汴渠南岸一样，刘鑫对汴渠北岸的监控也很严。斥候稍一靠近，就会被发现。几波斥候过去，皆是无功而返。 “我知道这情况后，让人暗中联系一旧友，得知了刘鑫诸粮之处！” “什么？”曹操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是在哪里？” 如今战局糜烂，若是袭击了刘鑫的粮仓，他就能击溃刘鑫的军队，一举扭转战局。曹操明白，这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孟德勿急！刘鑫的粮仓就在那里，又跑不掉。” 曹操仍抑制不住激动：“子远，究竟是在哪里？” “陈留郡长垣县，在长垣与延津交界之处！” “好！”曹操大喜，不自觉地站起来，来回踱步，想着该怎么攻破刘鑫的粮仓。他突然停了下来，转头又问：“这消息是否可靠？” “孟德放心，必定准确无误，这是我一旧友告诉我的，他有办法知道粮仓的具体位置。” “原来是子远的旧友，不知此人是谁，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曹操深知许攸的为人，谨慎起见，他仍是追问了一句。 许攸心中略有不喜，但他知道若是不说出来，他无法取信于曹操。 “此人名叫陶升，曾是黑山贼张燕的部下，因与张燕有矛盾，在我引荐之下，便投了袁绍，他感激我的恩情，愿为我所用。” “袁绍败亡后，他又投了刘鑫，却只被任命于一小吏，近日他知道我投了孟德，便写书信于我，说是想让我再引荐他投靠孟德。” 曹操想了想，仍是不放心，又接着问：“这……会不会有诈？” 许攸恼火了：“孟德，你我相交数年，你不该如此不信任我！” “子远勿急，此事重大，当慎之又慎，并非有意怀疑子远！” 许攸气得瞪了曹操一眼，才回答：“陶升此人，在袁绍帐下屡立战功，曾被封为建义中郎将，今只当一小吏，心中如何能平？” “陶升目前在邺城任门下功曹，曾参与押送粮草到长垣县，故而知道。” “此前他与我多次有书信往来，在信中他曾辱骂刘鑫，以往的书信我留在许都，并未带来，但这次的来信我带来了。”说着，许攸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曹操。 曹操接过信，细细查看。在信中，这陶升称，太原太守张燕要打击报复于他，他请求许攸为他引荐投靠曹操，以透露刘鑫的粮仓所在位置作为觐见之礼。 看到信后，曹操疑虑消除，心中的兴奋无以复加。 “子远，你的功劳我亦会记住的。”说完，曹操匆匆离去。 两刻钟，他召集手下几个大将和谋士，商讨。 “诸位，我得到密报，得到刘鑫的粮仓之处，就在长垣与延津两县交界之处。” “什么？”在场诸人都很惊讶，毕竟曹操曾多次查探而无所获。 “司空，此消息可准？”郭嘉急问。 “乃许攸所言！” “许攸？”众人都皱起眉头来，他们都不喜许攸的为人。 “许攸又如何得知？” 曹操就把陶升写给许攸的信传了下去，让众人轮流查看。 “这信的内容是否可信？是否有诈？”果然，仍是有人质疑许攸。 程昱突然笃定地说：“应该是真的！” “何以见得？” “我曾镇守濮阳，与袁绍交战时，曾闻知陶升，此人确为袁绍手下的一名将领，官拜中郎将，若现在任门下功曹，与中郎将相比，就远远不如了，他有怨恨也是常理之中。” “另外，许攸乃袁绍信任之人，与刘鑫为敌，而今又投靠我军，仍与刘鑫为敌。他诈我等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还会反助刘鑫吗？” “再者，一两个月前，我便已判断，刘鑫的粮仓多半建在延津和长垣附近，只是不知具体位置，斥候又毫无所得。” “今既然有此情报，司空不妨再派斥候到长垣与延津交界之处，再详细查探一下，即可确定其真伪。等确定之后，司空再做打算。” 曹操听了直点头：“仲德所言有理。” 随后曹操再次派出斥候，重点探查长垣县和延津县交界之外。有了个大致的方向，这探查起来就方便许多，一天之后，斥候就回报了准确的消息，粮仓确实就在长垣县，曹操大喜。 既然得知粮仓所在，自然要去劫粮。此次曹操亲率大军出发，以曹纯、夏侯渊和典韦三人为将，出兵五千，突袭长垣县。 …… 此刻，汴渠两岸，双方的大战如往常那样，仍是在打着。太史慈率大军靠近汴渠北岸，准备用板车将石头填入汴渠中。这汴渠已经让他填了快一半了。 在南岸，曹军仍是使用弓弩和霹雳车，同时攻击，阻止龙跃军填汴渠，双方打得甚是激烈。 由于霹雳车的长距离攻击，龙跃军填河所需要跑动的距离长了，风险大了许多。龙跃军受到了一些损失，不过损失并不大。 程昱正在现场指挥曹军进行攻击，他加大了攻击力度，或许是他认为加大攻击力度，刘鑫才会把精力放到这边，反而忽视了其他地方。这也算是给曹操打掩护了。 第384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八)曹操劫粮道 程昱拼命地让士兵射弩、投石，让太史慈大为受制，无奈之下，太史慈连忙下令停止填河。他心中疑惑，曹军今日是发了什么疯，怎么攻击如此猛烈，石头不花钱，难道弓弩也不花钱吗？ 程昱看到对面的军队停止行军，他这才下令停止射弩，但霹雳车仍然在投石，袭击仍在射程之内的龙跃军士兵。 突然，程昱注意到，有两台霹雳车似乎有几轮没投出石头了，连忙派人过去询问。士兵回报说，霹雳车损坏了，投不出石头。 程昱这才意识到，这霹雳车用久了也是会坏的，他连忙派人把刘晔请过来。刘晔来了之后，观察了老半天，给出结果，发射部位损坏，军中没有合适的工匠，恐怕无法修理。也就是说，这两台霹雳车彻底报废了。 程昱感到有些遗憾，军中一共只有十几台霹雳车，使用了一个多月了，看似损坏两台无关紧要，但剩下的那些也有可能会陆陆续续坏掉。 这时他才明白，对霹雳车的使用也应量力而行，以延长其使用寿命。若是使用过多，造成霹雳车全都坏了，那反而更麻烦。 …… 话说刘鑫想渡过汴水，却屡屡被曹军阻扰而不可得，但曹操想过汴渠却很容易。正如刘鑫所预料的，曹操留下了一条渡过汴渠的隐秘小道。 早在曹操采取郭嘉之策筑垒官渡时，他便让人暗中找到了一隐秘之处。这汴渠不同水段，深浅不一，有深有浅，深的三四丈，浅的只有不足一丈。最浅之处只有四尺左右，人或马均可以直接蹚水过去。 曹操在战前就迁走了官渡北岸的百姓，使得刘鑫无法探得这浅处。另外，刘鑫也曾让人沿途试探深浅，但屡屡遭到曹军阻扰而没有达到目的。 曹军渡汴渠之处在官渡筑垒之处的西面约三十里处，距离可不近，这也是刘鑫没能发现的主要原因之一。 曹操来到这隐秘的浅处时，看到天色已晚，便下令士兵休息过夜。次日凌晨，大军直接蹚水过河，向长垣县方向进发。 白天快速行军半天时间，很快就到达了延津和长垣的交界之处，也是粮仓所在的地方。 斥候回报，敌军并没有发现己方踪迹。曹操大喜，如此便是天赐良机，他随即下令进攻。 此时已是傍晚，曹纯、夏侯渊、典韦各一军，分别向粮仓杀去。 粮仓自然有军队把守，除了五千辎重兵之外，还有一千龙腾军步兵，负责粮道的正是龙腾军司马王晨。 王晨一看敌军骤然出现，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布署防线，但为时已晚。他让士兵以粮仓最外层的护栏以掩体，手持弓弩，以应对曹军骑兵。 半刻钟之后，曹军杀到，曹纯、夏侯渊、典韦都是勇将，一边冲杀，一边大喊着激励将士。 “放箭！放箭！”弓弩射出，密密麻麻的弓弩给曹军带来了阻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人仰马翻。 然而曹军骑兵冲击的速度很快，又从三个方向冲击，王晨只是布了一个大致方向的防线。 仅过了半刻钟时间，曹军骑兵就直接冲破了王晨的防线。王晨看到战场形势不妙，就让一千龙傲军手持弓弩，继续进行有效的攻击。他明白，只要军队不乱，他便有机会。 可问题是，不乱的只有精锐的龙腾军士兵，辎重兵战力有限，以步对骑兵，被突然袭击后又没得到有效组织。曹军骑兵几个冲杀，辎重兵便乱了阵脚。 曹军攻打粮仓，并不是以杀敌为目的，曹操早就计划好了。典韦率其军挡住了防守最强的龙腾军，曹纯率其军冲杀正在逃散的辎重兵，夏侯渊放火烧粮烧仓，三人各司其职。 转眼两刻钟过去了，王晨仍率着龙腾军残余部以弓弩抵抗，一时让典韦部无法靠近。辎重兵仍如无头苍蝇般乱跑，粮仓已是大火四起。 王晨看到战场形势，也知道这粮仓完了，几万石粮草毁于一旦。他心中悲苦，却也知无力回天，便率军往延津渡口方向撤退。 典韦对龙腾军有一定的感情，毕竟曾并肩作战过，虽然他不认识王晨。看到龙腾军撤退，典韦犹豫了一下，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率军回去，与其余曹军汇合。如此一来，王晨就率着仅余下的几百人撤走了。 看到粮仓被大火烧尽，曹操欣喜若狂，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鑫，没了粮草，看你怎么办！” 夏侯渊和曹纯也冲杀完毕，率军回来。此时，天色微暗，夜幕降临，但曹操不敢大意，他还在敌军的地盘里。 他不敢多留，只是清点了一下兵马，伤亡约一千五百多人，然后连忙下令撤退。 …… 官渡汴渠北岸，刘鑫的大营。 前几天，刘鑫收到了张辽传来的消息，龙吟军击败了曹军，攻破河东安邑，目前正在河东休养，并请示下一步战略。 经过一番协商与思考，他并没有让张辽继续率军南下，而是让其留在河东，清剿匪徒，以让地方清净。河东、河内已纳入自己的领土，自然要好好治理。 并州战场、河东战场均取得胜利，刘鑫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心想龙傲军此时多半已经进入青州了吧？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收到来自青州的消息。不过他并不担心，确切地讲，四处战场，唯有青州战场是他最有信心的。 相较之下，这官渡战场，双方对峙了将近半年了，仍是相持不下。对峙久了，刘鑫都有些麻木起来。他也不再强求在官渡击败曹操，相持就相持，只要大局对他有利就行。 太史慈填河也填麻木了，被程昱一顿攻击后，就下令暂时撤了回来。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刘鑫、荀攸、沮授、太史慈、张合等统帅、军师聚在一起。不过不是商讨战事，而是纯粹地聊天取乐。战事虽急，但天天聊也没聊出花来。 第385章 对曹兖州战场(十九)被劫粮后的应对 这时，外面有士兵汇报：“报，有紧急军情。”众人微微一愣，刘鑫连忙让士兵进来。 “大将军，斥候传来紧急消息，有斥候探查 发现延津西侧有一支骑兵活动，是曹军，兵力约四五千人。” “什么？”刘鑫皱起眉头来：“斥候看清楚了吗，确定是曹军？” “看清楚了，确实是曹军，向延津方向而去。” 刘鑫连忙让斥候进来，亲自询问。这斥候想是一路上急于赶路，仍是气喘吁吁。他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然后刘鑫才让他下去。 “大将军，如果是曹军，那就不妙了。曹军果然是有办法渡河。”沮授说道。 荀攸也说：“曹军五千兵悄然渡过汴渠，向延津而去，莫非是想袭击粮仓？”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刘鑫点了点头，又问：“粮仓总共六七千兵力，若是提前防守，或许能挡住曹操的进攻，但若是被突然袭击，恐怕难挡曹军。” “被斥候发现时，曹军已位于延津西侧，斥候快马赶回，恐怕此时曹军已经在攻粮仓了，我军驻军距离近百里，就算是支援也来不及。” 刘鑫语气里有些着急。 荀攸提议：“大将军应马上出兵救援，王晨行事谨慎沉稳，或许能坚持到我军的援军到达，也或许真会提前发现敌军。只要有一丝希望，大将军都不应该放弃。” 刘鑫点了点头，便下令让许褚率龙耀军急速进军，向粮仓方向而去，前去救援。不管来不来得及，总要出兵去看一下。 如若救援不及，许褚当迅速进兵白马，拱卫白马的安全。当初建粮仓时，刘鑫就多了个心眼，在白马和长垣两地各一建仓。以邺城储粮运到长垣，再以馆陶储粮运到白马。 陶升为邺城功曹，只知有一粮仓在长垣，却不知另外还有一粮仓在白马。对于刘鑫而言，就算长埂县的粮仓被烧，只是粮食本身有损失而已，并未危及全军。 沮授感慨了一下：“当初建粮仓时，还是大将军明智，多留了一手，在长垣和白马各建一仓，否则若长垣粮仓被毁，我军粮草不继，大军危矣！” “不错。”荀攸也肯定了刘鑫的做法，这让刘鑫稍微得到安慰。 “两位，即便长垣县粮仓被烧，我军损失可不小，我已派龙耀军去支援，不过，这口气可咽不下去。曹军只以五千兵力渡过汴渠，攻了长垣之后，多半不会再攻白马。换而言之，曹操多半只知长垣，不知白马！” “可是，若是曹军出两军，分别袭击长垣和白马呢？不如末将去一趟白马？”张合突然提出来。 荀攸想了想：“这可能性不大，白马距离长垣有百来里路，在长垣在东北面，距离中牟已超过四百里路，对于曹军而言，已是我军腹地，曹军断不敢如此大胆！” 刘鑫也认为曹操不会发现白马，只是他一向做事谨慎，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想了想：“儁乂所说亦有理，我个人认为曹操不知白马，但还是小心为上，儁乂，你留着。” “让徐公明率龙腾军全部可战骑兵，急速前往白马，如若白马没被袭击，就让徐公明留在白马，加强防守，保卫粮仓。” 龙腾军骑兵曾与曹军交战，损失惨重，而今经过近两个月的休整，伤兵已恢复，但战力只有五六千人。张合接了指令，便去安排。 “只是，若是曹军不知白马，在袭击长垣后，必会率军撤退，我们可不能让敌军如此从容撤退。”刘鑫可不甘心自己的粮仓就这么被袭击。 “有办法了！”沮授似乎想到了办法：“曹军袭击长垣后，多半会原路退回，斥候得报，最早是在延津西侧发现曹军。显然，曹军亦会出现在延津西侧。” “大将军不如率军队去延津西部等候，若等到曹军，便可一举将其消灭。” 荀攸却叹了口气：“只是……从时间上看，恐怕未必会来得及。中牟距离延津可不近，我军现在出兵，又是晚上，行军受阻，多半已晚了。” 沮授也明白己方在时间上来不及了。几个人忧郁了起来。让曹军深入腹地，烧毁粮草，而后又从容离开，对于刘鑫而言，不仅是粮草损失这么简单，还会打击到士气。 刘鑫想了想，便对太史慈：“子义，你率五千轻骑兵，即刻出发，前往延津西面，若是来得及，那就击破曹军，若是来不及，那就算了。”他终究是派太史慈去阻曹军。 “是，大将军！”接受指令后，太史慈走了出去。 “太史将军等一下。”沮授叫住了太史慈：“注意往延津西侧广派斥候，探查五十里是否有曹军过河的痕迹。或许堵不到曹军，若是找到曹军渡河的方法，对我军亦有帮助。” 刘鑫握紧拳头：“不错，曹操数千军过河，我就不相信不留下一丝痕迹。” 太史慈明白，便出去整顿兵马，率五千轻骑兵出发。 几路大军出去之后，不管结果如何，刘鑫也只能等待。 …… 许褚急速进军，天暗了下来，他让士兵打着火把继续行军。从中牟到长垣的粮仓之处，长期押送粮草，道路通畅，也便于行军。 连续行军三个时辰，夜间三更天，龙耀军终于赶到长垣县粮仓之处。此时，粮仓的大火仍在燃烧。 许褚知道自己已经晚了，没有办法，他只好按刘鑫的指令再去白马。只是大军行军太长时间，士兵过于疲惫，他只好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过夜，天亮之后再行军。 许褚并不知道，他出发之后，刘鑫又派徐晃率军直接去白马。与许褚类似，徐晃也是让大军连夜行军三个多时辰，才下令休息，次日行军。 太史慈率军往延津西面方向而去，同样行军了三个多时辰。夜里一片漆黑，他没有发现曹军的踪迹，他只好找个地方休息。当然，他派出斥候向更远的地方探查消息。 第386章 对曹兖州战场(二十)刘鑫撤兵 天亮了之后，许褚和徐晃分别率军继续前行，向白马而去，只是道路不同。又过了一天半时间，两人才前后相差一个时辰左右到了白马。看到白马安全，两人才松了口气。 徐晃就受命留在白马，许褚则率龙耀军回中牟去。 太史慈的军队在天亮之后，对延津西侧一带进行搜索，却没有发现曹军的踪迹。他在附近大索两天时间，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此时，斥候有了回报，称发现某处河边有马蹄印。 太史慈过去一看，果然是马蹄印。看来，曹操的军队从这里渡河，弄湿了岸边，马一踩，便留下了脚印。 他让士兵找根竹竿，确认了这里的深度，果然不出所料，这里浅的很，仅只有三四尺。这时，他心中便有了数。 …… 话说曹操袭击了刘鑫设在长垣县的粮仓之后，他自知刘鑫粮仓被烧，必会搜索附近，不顾士兵疲倦，连忙原路撤离。 半夜三更之时，他撤到岸边，渡过了汴渠，在南岸休息了一晚。天亮之后，曹操再度行军，午时左右便回到了官渡大营。 得知曹操袭击粮仓成功，手下之人个个欢天喜地，纷纷向曹操表示祝贺，就好像这场大战已经获得胜利一样，曹操亦是喜开颜笑。 “司空，既然刘鑫的粮仓被毁，其军中粮草亦是不多了，没有得到粮食补充，想必他会撤兵，我军当做好追击的准备。”程昱看到曹操有些得意忘形，便出面提醒。 曹操也知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刻，就下令各军做好准备，准备建浮桥过河追击。原来，曹操自己还在隐秘之处藏了几十艘船，供自己快速搭建浮桥过河所用。 …… 话说刘鑫睡了一觉之后，很快就收到王晨的消息，得知长垣县粮仓被袭的消息。他心里感叹了一下，没得到消息时总希望奇迹发生，得到消息后，心里的石头反而落地了。 三位大将出兵拦截曹军，至今未归，今日也没开战。到了午时，他分别收到了许褚、徐晃和太史慈三人的消息，均称没有发现曹军的踪迹。 沮授和荀攸找了过来，几人开始商议对策。 “大将军，曹军袭击粮仓成功，必以为我军粮草没有了，就会退兵，我军不如来个诱敌之计，如何？” “哈哈哈哈，公达，我也正是此意，反正我多日想过河而不可得，还不如自己撤兵，让曹操过河。”刘鑫又不傻，自然也想到这个主意 。 沮授也是笑眯眯的，显然他也想到主动撤退，引曹军追击。三人很快把计策定了下来。不过，怎么撤退却是大有讲究。 又过两天时间，刘鑫终于开始下令，让大军往白马方向撤退。撤退时，大军士兵慌乱，只收拾了必要的东西，很多东西都直接丢弃，例如旗帜等。士兵摆出一副匆忙撤退的样子。 曹操派人紧盯着刘鑫的军队，很快就发现敌军撤退，便下令搭桥过河。曹军早有准备，仅只需一个时辰左右，这桥就搭得差不多了，他连忙安排大军过河。 骑兵过河之后，曹操又出动他最后的五千骑兵，由曹纯和夏侯渊率领，时刻做好突袭的准备。 不过，在突袭前，他要选择最恰当的时间，因为刘鑫必会派能人在后面断后。 刘鑫大军撤退了两天时间，进入长垣县内，曹军仍在后面紧追着，似乎在等待刘鑫大军自己崩溃。 刘鑫的军队一边逃跑，一边丢弃各种物品，包括衣服、帷帐、锅碗等，所有的迹象表明，这支军队已经是军心涣散。 又过了三天时间，刘鑫的军队撤至长恒与白马交界之处。曹操再次得到斥候的回报，刘鑫军队的士兵开始逃亡。 一天之后，看到刘鑫的士兵逃得差不多了，曹操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诸将，刘鑫大军粮草已断，士兵逃亡，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子和、妙才，你们率骑兵两路包抄！曼成、文则、子恪……，你们各自率军出击。” 曹操一连串命令下来，自己也是心情舒爽。片刻之后，大军各自出发。 这时，郭嘉脸上反而露出凝重之色。曹操的目光扫过郭嘉，便说：“奉孝，此次采纳你的计策，筑垒官渡，才防得住刘鑫，让其止步于此，此战获胜，你功劳甚大。” 众人听到曹操的话，都看着郭嘉，此时的郭嘉才二十多岁，就得到曹操的信任，众人不禁有些羡慕。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妒忌的眼光。 “司空，这刘鑫南征北战数年，此战似乎败得有些……” “怎么啦？” “败得有些太容易了，其中恐怕有不妥之处，只是我亦想不通。” “刘鑫大军败逃迹象明显，郭祭酒是否过虑了？”董昭看到郭嘉疑神疑鬼，心里有些不爽。 “刘鑫征战多年，亦知粮道之重，长垣县粮仓之处，理应严加防范，司空袭取粮道，得手太容易。且其大军无粮后，似乎军队一夜间崩溃，精锐军队不应如此。” “刘鑫虽是百战，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此次被司空劫了粮道，亦是有所疏忽。”又是董昭反驳郭嘉。 郭嘉看了董昭一眼，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他。他不理会董昭，又接着说：“司空可曾记得，八年前讨董之时，那刘鑫从右北平进军到雒阳，两千多路。” “刘鑫为了不让自己因粮草而受制于人，竟把一年的粮草带在军中，丝毫不顾及押运问题或由此带来的困扰，此等做法，已是骇人听闻。” “所以，以刘鑫之能，再加上军中有荀攸、沮授等谋略之士，以及太史慈、许褚和张合等名将，即便缺粮，也不会如此迅速败退。” 郭嘉长篇大论，让曹操也起了疑心。只是，他不可能因为有些许疑心，就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奉孝所言并非无理，只是……”曹操下不定主意，便转头看着程昱，希望程昱说句话。 第387章 对曹兖州战场(二十一)撤兵陷阱 程昱刚才已经思考了一番，心里也有一定的想法：“若是易地而处，司空通常会在军中存有多长时间的粮草？” 被程昱这么一提醒，曹操顿悟：“若是我，只要粮道畅通，军中之粮必须保持半个月以上。” “刘鑫征战多年，恐怕亦是如此，可我军劫粮道至今只有不过十天时间。军中缺粮，刘鑫军队必乱，但不至于不到十天时间，便如此大乱。我以为郭祭酒言之有理，刘鑫可能只是假装无粮败退，引我军追击。” “司空，刘鑫多日渡汴渠而不可得，被我军堵于官渡，并无良策。设此计，让我军主动渡河，并非不可能。刘鑫必在前方设了陷阱，司空快快下令撤兵，否则悔之已晚。” “这……”大军已经出发，再撤回去也没那么快，曹操仍然犹豫。 郭嘉看到还在曹操旁边的典韦，突然想起典韦曾随刘鑫打仗，必对刘鑫的军队很了解。 “典将军，我有一事想问。” 典韦是个粗人，在这种场合从来不发言，是以他微微一愣。他看了看曹操，曹操朝他点了点头。 “郭祭酒请说？” “你曾随刘鑫北征鲜卑，鲜卑在北方草原，距离幽州有千里路，若刘鑫进军途中无粮，他会怎么办？” “大将……”典韦对刘鑫也很尊重，但他明白在这里叫刘鑫为大将军，会惹麻烦的，他连忙改口。 “刘鑫亦是在途中建粮仓补充粮草……不过，进军途中远了也没办法去粮仓补充，通常是杀马充当军粮。因为他与鲜卑交战，多为骑兵野战，会有大量的马匹战死。” “这马匹的肉有些酸臭，很难下咽，据说，刘鑫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配料，把马肉弄得很好吃，马肉反成一道佳肴，士兵可喜欢吃了。” 郭嘉一听，立马明白了过来，他转向曹操：“司空，刘鑫的军队都是北方幽州军队，都有骑兵，若没有粮草，会杀马为粮。在我中原之地，战马极贵，可刘鑫占据广袤的草原，拥有数个马场。他的战马比羊都要便宜。” “司空再想想，刘鑫军中无粮至今，士兵逃窜，他为何不杀马充饥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军中有粮，不需要杀马。所谓的物品丢弃、士兵逃散，都是做给我们看的。” 郭嘉连忙抱拳施礼：“刘鑫必在前方设了陷阱，请司空速速退兵，否则我大军将灭。” 两大谋士都支持撤退，曹操不再犹豫，连忙派快马通知已经追赶的军队撤回来。 此时，夏侯渊和曹纯各率三千骑兵，追赶刘鑫的军队。眼看就要赶到，两人心中很是兴奋。 一路追过来，两人发现敌军的士兵四处逃窜，战马都丢了不少。不过，两人为了尽快追上刘鑫，却都不理会。 刘鑫的大营就在前面，眼看就要追上了。突然，他们各自遇到了自己的敌军。挡住夏侯渊的是许褚所率的八千龙耀军，挡住曹纯的便是徐晃所率的四千龙腾军。 龙耀军大军直接正面冲向曹军，夏侯渊并没有想到敌军在粮食短缺、军队逃散的情况，还敢出兵阻拦。看到敌军冲过去，他想着这或许只是虚张声势，心里并不畏惧，也是大喝一声：“杀过去。” 然而，很快夏侯渊便意识到不对劲了。敌军声势浩大，不像是一支军心涣散的军队。可他来不及细想，两支骑兵杀到了一起。 双方一交手，夏侯渊便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敌军骑兵个个生龙活虎，绝非军心涣散，可是为时已晚。 龙耀军在此次大战中还是首次出战。许褚早就憋坏了，一阵冲杀，将曹军杀了个七零八落。 夏侯渊看到情况不妙，赶紧拍马往回跑。他武艺高强，龙耀军士兵疲于杀敌，也没注意他逃跑。 另一侧，徐晃与曹纯的交战也已经展开。两人已经是老对手了，曾各自率军在汴渠南岸打过一战，结果两败俱伤。 徐晃一看曹军骑兵，便很快意识这支军队就是此前和他交战过的，原来是老对手相逢。此时，轮到徐晃兵力占优了。 “将士们，对面的骑兵是我们的老对手，曾与我龙腾军战于汴渠南岸，今日报仇在机会来了，我军要彻底击溃他们。” 徐晃一声大喊，给士兵打打气，也不管士兵是否听到。 “杀过去。”他一声令下，龙腾军骑兵如潮水般杀了过去，可谓是气势磅礴。 曹纯比夏侯渊明显要聪明，一看对面的徐晃大军出现，便知道情况不对劲，立马大喊：“不好！中计了，快撤！快撤！”他立马下令调头撤退。 不过，这军队两三千人，掉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曹军骑兵头掉头还没掉完，徐晃便率军杀到，对着曹军骑兵一阵冲杀。 曹军骑兵不在冲杀状态，只是在逃跑状态，被龙腾军一阵冲杀，就溃败了下来。曹纯也没办法，只能率军在前面拼命地跑，能跑多远算多远，能跑多少算多少。 徐晃率龙腾军穷追不舍，紧紧地跟在曹纯的后面，一直追了七八里路，曹纯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停止冲杀。 此刻，刘鑫、沮授和荀攸正在大营里等待消息。很快就得到徐晃和许褚送回来的战场获得胜利的消息。三人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哈哈大笑。 “快，下令张儁乂率龙腾军步兵，吕旷率龙跃军步兵各八千调头追击曹军。” 军令一下，刘鑫也心安了，与沮授、荀攸聊了起来。 “此前我就一直担心曹操不会上当，现在总算放心了。” “大将军，曹操用兵诡道，想让他上当并不容易，想是他急于求成，才犯此大错。”沮授当初虽赞同采用诱敌之策，但他觉得曹操未必会上当。 “正是，曹操与我军相持于官渡，时间太长，后方粮道困难，须知曹军数万大军，却只有豫州之粮供应，本已困难。不同我军，我军幽、冀州二州多年无战事，产粮多，又经一年多的休养，储粮充足。” 第388章 对曹兖州战场(二十二)渡河袭击 “另外，曹操多半已经收到并州、河东兵败的消息，心里万分焦急，如果官渡再败，他将面临灭顶之灾。所以，他急于击溃我们，以挽回局面，在劫断我军粮草之后，就会乘胜追击。” “大将军当初分建粮仓之举太明智了，我军这三万石粮草的损失，换来一声大胜，值了。” …… 曹操的命令很快就传到李典、于禁、曹休、吕虔等率步兵的将领那里，众将领都是不由地感到奇怪，但命令还是要执行。 曹操自己也率着身边余下的七八千军队准备撤退。一天之后，李典撤兵归队。曹军又接着撤退，又过了一天时间，于禁也率着五千军队撤回归队。 几天来，一些将领被敌军击破，陆陆续续率着残军撤了回来。此时，曹军已是心灰意冷。他前后出去将近五万大军应战，丢黎阳、白马和延津后，仍有大军三万多人。 与刘鑫对峙官渡半年时间，双方数次交手，互有胜负。这次被刘鑫所诱，大军深入，损失兵力不少，如今身边只有万余军队。 这场大战终是败了，曹操叹了一口气。不过，此时逃命要紧，他也顾不了那么多。 曹军逃回中牟时，浮桥还在，曹操便下令赶紧过汴渠。 过了汴渠之后，曹操又让人再次把浮桥给拆了。没了浮桥，刘鑫追击的军队自然就过不了桥，曹操才让大军停下来。 此时，曹军在撤退一路逃散，仅剩下不到一万人。曹操环顾自己身边的文臣及将领，个个十分狼狈。 “诸位，我一直意气风发，以为自己能够抵挡刘鑫南下，坚持了半年时间，想不到兵败至此，真是愧对诸位呀！如今，我大军该怎么办？” 这时，典韦匆匆进来，在曹操耳边说着什么，曹操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在场诸臣。 “今我军已败，兵力只有一万，士兵士气低落，恐怕无力再战，亦无力守住官渡，司空还是先退兵许都，届时再做打算吧。”程昱仍是第一个献策。 在场诸臣也是窃窃私语，却没有站出来，想是都觉得只能先退兵。 “好！那大军先在此处休息一日，明日退兵。诸位，连日赶路，你们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诸臣就各自散去。 曹操又悄悄让人把程昱和郭嘉给叫了过来。 “刚才我收到消息，青州亦已兵败，据传，臧霸进军平原，不知道刘鑫的军队从哪冒出来，攻破营陵，曹子孝被俘，臧霸无粮，大军溃散，他也不知去向。” “想来奉孝说得没错，刘鑫的军队多半是从海上而来，恐怕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刚才我不想说起此事。此事若是传出去，这一万大军恐怕亦是顷刻间崩溃，诸臣也会离心离德。” “如今战局，我战败已定，你们俩乃我信任之臣，我唯有问计于你们。” 郭嘉早就预料到刘鑫有渡海的手段，也没觉得惊奇。程昱听到青州也败了，面色如常，也没想像中惊讶，毕竟官渡都败了，更何况青州呢！ 曹操瞒住其他人，唯独将消息告诉郭嘉和程昱，也是对两人非常信任，相信两人不会背叛于他。 程昱先分析一番：“司空，大军休息之后，当尽快后撤，撤回许都，安抚许都诸臣，整顿兵马，筹集粮草，做好准备，与刘鑫决战。” “刘鑫兵力虽盛，但此战打得时间太长，他占据河东，其损失亦不少，刘鑫多半会恐固所占地区，不急于对司空用兵。” “一旦刘鑫大军整顿完毕，必会南下攻打许都，此时间短则半年，长则一年。司空还是尽早做准备。” 郭嘉也想了一下：“程将军所言极是，我军虽败，却仍未到山穷水尽之地，司空不该过早放弃。” “刘鑫明显有夺天下之心，必会逐个消灭天下各个诸侯，然各诸侯实力均不如刘鑫，回许昌后，司空可借陛下的名义，提出各诸侯结盟，共同对付刘鑫，如此或许能稳住局势。” 曹操听到郭嘉的话，感到眼前一亮，这主意倒是颇有见地，只是这些诸侯真能同心同力吗？他心里也没有底。当然这是后事，大军当尽快撤退回许昌再说。 次日，天刚刚亮，曹操正准备启程往许都方向而去。突然，营寨的西侧想起了嘈杂声。 曹操大惊：“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典韦匆匆跑了进来，拉着曹操：“司空，尽快撤退，有敌军从西侧而来。” “什么，敌军如何过汴渠？” 郭嘉接过话：“兴许是劫粮时露了行迹，被敌军发现了过河之处。” 曹操明白过来，此时他不再多想，便下令继续撤退。典韦亲自布署防线，为曹操断后。 杀过来的正是太史慈，本来他奉命等曹军撤退时，夹击曹操，却没想到曹军提前发现异样，先撤退了。太史慈判断失误，没有拦住曹军。 他赶到汴渠北岸时，曹军已经渡河，并毁了浮桥，他也过不去。没有办法，太史慈率军绕道，从曹操袭粮仓时的那条隐秘小路，渡过汴渠。如此一来，他就晚了将近一天时间。 过河后再来到官渡，曹操已经在准备启程撤退，他只好先打再说。 太史慈所率是骑兵，而曹军已经没有骑兵了，他直接率军冲入曹军的营地。曹军营地是临时搭建的，因为在撤退的过程中，曹军丢掉了大多数扎营工具。 太史慈率军一阵冲杀，连破数营，将营中的曹军士兵杀得溃散。 这一阵冲杀很是顺利，突然，前面一阵弓弩射过来，太史慈没有防备，龙跃军骑兵被射死不少。袭击龙跃军的正是典韦，以及他所率的两千虎卫军，这是拱卫曹操本人的军队。 曹军虽是败退，但这支虎卫军乃精锐军队，似乎丝毫不受影响，由此可见其精锐。 龙跃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太史慈连忙下令后撤。这骑兵冲杀，一时停止不住，曹军虎卫军仍是不断地射出弓弩射杀龙跃军士兵。 第389章 对曹兖州战场(二十三)最后的胜利 半刻钟之后，龙跃军才退出弓弩的射程以外，太史慈才稳住阵脚，开始查看对面的军队。 观察了一下，他发现这是曹营里最后一支军队了，其余的曹军均已散去或撤退。 龙跃军兵力占优，太史慈心中便有了想法，那就是分兵包抄。随后，太史慈下了命令，龙跃军一分为二，一部分留在原地，一部分转移到南面。 大军就位后，太史慈也下令：“拿出弓弩来，做好准备！” “冲击，放箭！”一声令下，龙跃军突然往前几步，进入射程，发动骑射，射向曹军。 典韦一看，也连忙下令：“放箭！”双方对射了起来。 曹军也是分两边对射，这火力就小了很多。半刻钟之后，龙跃军依靠兵力优势，占据了上风。 弓弩压制了敌军之后，敌军的攻击力慢慢变小。太史慈又下令：“收弩，冲杀！” 龙跃军发动冲杀。不到百步距离，几个瞬息时间一冲就到，双方短兵相接。 典韦的虎卫军虽是精锐，却是步兵，在龙跃军这种精锐骑兵面前，仍是不堪一击。双方仅交战了一刻钟时间，虎卫军就挡不住了。 典韦大急，他杀死一个龙跃军士兵，夺了匹马，冲入龙跃军阵中，冲杀了起来。典韦武艺高强，又进入癫狂状态，让人觉得势不可挡。他竟凭一己之力，杀得龙跃军隐隐有后退迹象。 太史慈也看到了典韦，此时他才知道与他对敌的是典韦。当初典韦去右北平时，曾路过邺城，太史慈见过他。当时，典韦和许褚比武，他也在场，他还是挺敬佩典韦的武艺的。 当然，典韦曾随军北征鲜卑，连刘鑫都敬重典韦，更别说太史慈了。 “典韦，住手！”太中慈大喝一声。 典韦这才缓缓地停了手。 “你看看你的士兵，已经没剩下几个了，投降吧！” “哈哈哈哈，太史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是其他人劝降，典韦肯定破口大骂，但刘鑫的手下劝降，他便嘴下留情。典韦环顾四周，自己的士兵快被杀光了，目测只剩下百来人。 “我跟随司空数年，司空对我恩重如山，今司空有难，我唯有死战，以保全司空。” “好，典将军果然是忠义之辈，奈何你我乃是敌人，又各为其主。只是，我手下的士兵恐怕不是典将军的对手，看来只有自己上场了。” “今日你我大战一场，若是我赢了，你为阶下囚，我追击曹操，你赢了，你可以离开，我不会阻拦，也不会追击曹操，如何？” 典韦不知道太史慈想干什么，但他知道单挑对他有利，这倒并非是他觉得他的武艺一定能赢太史慈，而是太史慈大军数千人，随时可以杀死他，又何必费劲单挑呢？ “好！请太史将军赐教。”他知道对自己有利，断无拒绝的道理。 典韦使用的是双戟，太史慈使用的长刀。双方做好准备，同时大喝一声，冲向对方。兵器相撞，当的一声，两人的大战开始。 太史慈一把长刀舞得虎虎生威，一刀又一刀砍向典韦。典韦先采取守势，挡了十几刀，然后他的双戟开始发挥威力，扭转攻守之势。 很快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毕竟此前两人都曾在战场上厮杀。 突然，太史慈喊了一声：“停手！” 典韦一听，便想收手，但用力过猛，一时收不住，竟然马失前蹄，从马上掉了下来。不过，太史慈并没有趁人之危。 “太史将军，你……”典韦心里微微感动，如果太史慈刚才动手的话，他可能身首异处了。 “哈哈哈哈，你我单挑光明光大，战场上马失前蹄也是有的，我岂能趁人之危？” “太史将军多谢了。”典韦想着，此时曹操应该已经跑远了，他也总算拖延了点时间，干脆认输吧，反正自己也跑不掉。 他正想说些什么，哪知太史慈抢着说：“典将军武艺高强，看来我不是敌手，这场对决我认输了。” 典韦不解：“什么？你认输，太史将军你？” “典将军，我既然输给你，你走吧！你放心，我不会追击的。” “这……”典韦心知太史慈有意放走他，只是他无暇顾及其他，再加上又担心曹操的安全，就拱了拱手：“今日多谢了。”说完，典韦拍马离去。 副将吕翔一直在旁边看着，感到不妥：“太史将军，就这么放走敌将，大将军会不会责罚？要不要追击？” 太史慈笑了笑：“那典韦曾助我军征鲜卑，大将军亦是对他很感激，曾几次谈起他，若我们活捉他，大将军多半也是待以上宾，放了他，反还了恩情，下次见面就不用留情了。” “且你小瞧了典韦的武力，以我看，那典韦刚才未必出全力，只是在拖时间让曹操逃跑。若是他真的不顾生死冲杀起来，还真能杀出重围。” “至于追击，我军夜里，连夜行军，今日又冲杀一阵，士兵早已疲倦，哪有力气再追？而且，距离中牟约二十里的地方，便是己吾，曹操有几千军队驻扎在那里，就算追上去，也攻不了城。” 太史慈是主帅，吕翔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太史慈就让士兵收拾战场，搭建浮桥，然后休息一番。 次日，刘鑫的军队才拖拖拉拉地赶到。太史慈已经把桥搭好，刘鑫大军很顺利就过了汴渠。得知曹操就已经撤走了，刘鑫也没多说什么。对于丈史慈放走典韦之举，他心里并不认可，他虽看重典韦，但那毕竟是敌将，想来丈史慈误解了他的意思。不过，他相信在战场上，太史慈有自己的判断，也就没在意。 大军在中牟驻扎了下来。随后，他又召集各军统帅、军师召开会议，商讨对策。 “诸位，刚刚我收到龙傲军义公的消息，他已拿下青州，兵进徐州琅琊，如此一来，我军与曹军一战，在四个方向四个战场，我军取得全部获胜，真是可喜可贺。” “今曹操退守许县，做困兽犹斗，我军拿下曹军乃是必然。只是，此战打得时间太长，军队疲倦，诸位，你们说我是趁势南下，夺了许昌，还是先休整一番。” 第390章 追击还是休整? “大将军，以我之意是，先让大军休整，此战双方对峙半年，与我军以往的战事不同，在半年时间里，我军采取攻势，可谓是无时无刻都在交战，军队早已疲惫，急须休整。” “另外，此战获胜，已经达到我军当初的战略目的，急于进军，恐怕兵力调动不及。今我们兵力有四万多，外加在河东的龙吟军，兵力六万多。” “许县是曹操最后的屏障，曹操回到许县后，必定会收缩兵力，将附近兵力集于许昌，如此一来，许昌亦有四五万兵马，就守城而已，我军已不占优势。若是攻打许昌期间，后方出现问题，我军就难以应对了。” “所以，我军攻许昌显得过于急躁了，倒不如步步蚕食曹操的地方，巩固所占之地，清除后方隐患，待时机成熟，再攻破许昌。” 沮授跟刘鑫时间长了，也知道刘鑫作战从来不急躁，每次都是打一次就休息一段时间，以休养生息，巩固成果。乘胜追击这种事情，刘鑫向来都保持谨慎态度。所以，他的建议也是迎合了刘鑫的想法。 荀攸仍在低头思考，片刻后回答：“此战战罢，我军连占兖、青两州，徐州也是唾手可得，成果不小，确实应以巩固成果为主。” “若是急躁攻打许昌，即便拿下许昌，我军的地盘将与荆州刘表、扬州孙策及凉州人相邻，势必造成我军准备不足，倒不如先好好巩固后方，做好充足的准备，再攻略许昌。” “且还有一事是大将军必须考虑清楚的，那便是大将军将如何对待陛下。陛下虽无权无势，但毕竟是帝王之尊，若弃之，恐为天下人不满，若是尊之，则面对其身边百官，亦是头痛。” “反之，我大军缓攻曹操，曹操战败，名望下降，已不足以震慑朝廷百官，如我所料不差，朝廷百官必会蠢蠢欲动，趁势作乱。大将军还不如先观看一番。” “嗯！”荀攸的话倒是提醒了刘鑫，他还真没想到怎么对刘协这个皇帝：“公与和公达言之有理，这许昌还真不能急着打。” “正是，大将军可得小瞧许昌，曹操虽败，但许昌已是他的大本营，他兵力可不少，而且兖州乃曹操兴盛之地，今既已落入我手，当防范那些支持曹操的人暗中作乱。” “哈哈哈哈，晚些攻打许昌，公达岂不是也没办法回家了？”荀攸本就是豫州颍川人，家就在许昌附近。 “多谢主公关心，我已将近十年回家了，也不急于一两年时间。不过，我军主力虽然休整，但也不是闲着，主公还得出兵攻占徐州才对。” “嗯，如今江东孙策已占据江东三郡之地，休整期间，我应占据徐州，然后招募士兵，扩大龙傲军规模，打造战船，万一与孙策发生冲突，我大军也能立于不败之地。” 会议匆匆结束了，刘鑫率军攻占距离中牟只有百来里路的陈留，打算在陈留进行休整。此战，在追击的过程，大军还击败了刘延、毛玠的军队，将这两个曹操的将领给俘虏了。刘鑫也没有要杀两人的意思，只是囚禁了起来。 …… 话说曹操撤退到己吾，张绣率三千军驻守这里。在己吾仅过了一天时间，曹操又率军继续往许昌撤退，张绣的军队也一起跟着。如此一来，曹操的兵力已经完全撤出了兖州，兖州算是尽数落入刘鑫之手。 此时，典韦赶了回来，得知虎卫军为其断后而全军覆没，曹操欲哭无泪。可是，他没有办法。好在，他最信任的大将典韦还活着回来，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些。 回到许都时，曹操身边只剩下六千多人，文臣武将，个个很是狼狈。曹操兵败，朝廷之上一片哗然。 …… 并州，太原，晋阳。 在这场大战中，龙啸军击破西凉军，最早结束战事。龙啸军休整了两个月时间，赵云对兵力配置做了调整，把部分步兵调整成了骑兵，再让重骑兵卸甲，当轻骑兵用。 经过一番整编，龙啸军凑出轻骑一万三千兵力，重步三千，轻步三千。赵云之所以这么折腾，当然不是闹着玩，而不是为了全据并州之地。 准备充足之后，赵云让夏侯兰、单经留守晋阳，巩固粮道。他、徐庶、严纲、文丑四人率一万三千骑兵，从晋阳出发。数日之后，大军便占据五原、定襄、云中等郡，进入了朔方郡。 前后行军了半个月时间，大军来到朔方郡朔方县所在地。先汉武帝之时，这里是朔方郡的郡治，有大汉军队驻守。如今城已经废弃，只剩下一堆黄土。 赵云等人感慨了一番，便继续率军前进，去一个叫做临戎县的地方。据说朔方城废弃之后，本朝光武皇帝曾将朔方郡郡治挪到临戎县。 行军了三天时间，好不容易来到了临戎县。众人又是感慨一番，这里也是黄土一堆，早已物是人非。汉人实在是太少了，估计一万人都没有。 赵云和徐庶商量了一下，以朔方郡现今的情况，实在是没办法驻军，就算驻军，恐怕也没有意义。 两人便决定先退出朔方，到五原郡找一地方，驻军并拱卫并州。于是，龙啸军开始往东撤。 “报……报……”突然斥候回来报告消息，赵云连忙让斥候汇报。 “将军、军师，卑职打探到，北面五里地方有一支军队，兵力约万余人，向我大军而来，对方看似鲜卑人，卑职就连忙回报。” “鲜卑人？西部鲜卑？你没看错？”赵云反复询问，只是想确认信息的准确性，倒不是害怕，东部鲜卑十几万大军的坟头都长草了，他又何惧西部鲜卑？ “卑职见过鲜卑人，不会错，看装束确实是鲜卑人。”赵云把斥候打发出去。 朔方上百年来一直都是鲜卑人和匈奴人的地盘，遇到鲜卑人也不奇怪。他赶紧让士兵做好交战的准备。 第391章 对峙鲜卑 龙啸军列阵等待，不到两刻钟，鲜卑军队便来到了龙啸军面前。 率领鲜卑军队的正是扶罗韩。几年前，鲜卑魁头死了，鲜卑内部分裂，扶罗韩强盛一时，其兵力往西移，到了朔方郡北部。如今西部鲜卑由扶罗韩和蒲头分治。 当年，扶罗韩曾南下攻略上谷郡，被田豫击败后，又改变方向，袭击了代郡，而后打算攻雁门郡广武城，后又被张辽所破，狼狈逃跑。 几天前，有人来报，有大军进入朔方郡。上次西凉军队也曾过朔方之地，只是没有久留。这支军队却徘徊数天，引起扶罗韩的警惕。于是，他率一万五千军队，前来查看。 他率军到达时，龙啸军已摆好阵势，把他吓了一跳。他跟龙吟军交过手，自然看出眼前这支军队与当年的龙吟军同属一脉，肯定是刘鑫的军队。 刘鑫把东部鲜卑三大部落都消灭了，此事威震草原。如今刘鑫的军队又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要对西部鲜卑动手。 扶罗韩不由地紧张起来。刘鑫太强大了，那是他不敢招惹的存在。 赵云心里并不想和对方交手，原因很简单。龙啸军从晋阳行军到这里，全程约一千五百里，大军已在朔方徘徊数日，军中粮草不多。附近可没有地方补充粮草。 此次出兵，粮道规划及准备并不充分。不管是赵云还是徐庶，从未想过朔方距离晋阳会有这么远。简单地讲，龙啸军在粮道不稳的情况下，行军太远。如若双方交战，有了伤亡，大军负担加重，反而不利。 赵云不想打，扶罗韩不敢打。双方大军就这么列阵，摆出交战姿势，相互瞪眼睛，瞪了差不多一刻钟时间。 扶罗韩见识过敌军的弓弩，如今想起来也有畏惧心理。他心想，自己要是主动进攻，敌军连续几轮弓弩，自己死伤数千，那就完蛋了。敌方不主动攻击，肯定是想用弓弩对付自己。不行，自己不能主动攻击。 赵云心里也有想法，大军长途跋涉，士兵已是疲倦，骑兵冲击对自己不利，还是依靠弓弩攻击，让敌军混乱，再趁机掩杀。既然敌军不主动冲杀过来，那就耗下去，看谁耗得过谁？ 严纲和文丑手里拿着兵器，正蓄势待发，就等着赵云的命令了。 转眼间，又过了一刻钟时间，扶罗韩的额头上渗出汗水，他紧张了起来。他几次犹豫，几乎忍不住要下令攻杀，结果都忍了下来。 赵云慢慢地看出敌军将领的想法，那就是害怕，不敢主动进攻，他反而越发冷静。 扶罗韩终究是不敢下令攻击，他抬起一只手，打了个手势：“撤退，不能一下子撤，防敌军趁势杀过来，后面先慢慢撤。” 手下的传令兵听到了，下令大军后面的士兵悄悄撤退。撤得差不多之后，扶罗韩这才下令全军撤退。鲜卑人来得快，撤得也快，很快就撤得无影无踪。 不过，扶罗韩不是傻子，他并没有完全撤远了，只是后撤了五里地左右。他仍是不放心，想观察一下龙啸军想干嘛。 敌军撤退，赵云松了口气，随即下令大军往东撤退，撤到了三十里之外，远离鲜卑军。然后，大军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天亮后快速行军，五天之后就到了五原郡九原城。 赵云和徐庶查看了一下，九原城也没有多少汉人，但五原郡能看到一些汉人的踪影。只是九原城有些破败，若是驻军于此，恐怕需要重新驻城。 两人商量了一番，便觉得先退兵回太原，补充粮草，重新规划一番。并州这些偏远地方的情况，已经远超赵云和徐庶的想象。 原本两人以为只要占据城池驻守即可，就能慢慢治理地方。现在看来，朔方、五原、云中、定襄这些郡的城池几乎都已经破败，没法驻守。 更何况，这些郡汉人太少，一个郡就只有一两万汉人。没有人口基础，根本就无法牢牢占据。 回到晋阳后，赵云和徐庶向刘鑫写了封，提出在五原郡和朔方郡重新筑城，并各迁人口五万。 …… 刘鑫驻军陈留一个月时间，太史慈率军平定了兖州余下未归附的各郡各县。刘鑫将这些郡县官员迁往别处，调自己的官员过来接管兖州。 一个月后，兖州境内慢慢稳定了下来，他又下令让韩当进军下邳，同时让张合率龙腾军去攻占徐州位于淮水北岸的地区，并最终驻兵徐州治所下邳。 三国之后的各个时代的战争都表明，守江必守淮是有道理的。所以，刘鑫先把淮水北岸的地区先给占了。 在未来的南下时间里，龙腾军将在徐州补充兵力，进行休整。龙跃军自然就留在了陈留，在陈留进行休整。 这时，刘鑫收到了赵云和徐庶的书信。对于两人提出在五原郡九原和朔方郡朔方县驻城一事，刘鑫和沮授商议了一下。最终，他只同意在五原郡九原县筑城，否决了在朔方郡朔方县筑城的提议。 其原因是朔方县距离太原太远了，且靠近鲜卑和匈奴的地盘，恐怕会遭到鲜卑和匈奴的骚扰。龙啸军兵力有限，无法一边筑城一边打仗。 待筑完九原之后，龙啸军北上，龙骧军西进，两军共同出兵，这兵力就充足了，足以消灭匈奴和鲜卑。刘鑫把他的意见写成信，派人送到晋阳，让赵云和徐庶执行。 对于河东，龙吟军最近仍以打击盗贼为主，直到接到新的命令。 安排好这些之后，刘鑫打算回一趟右北平，看看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不过，他这次决定走海路回去。回去之前，他仍有几件事情要做。 为此，他率龙耀军先前往徐州下邳。陈留到下邳六百多里路，刘鑫骑兵行军，走了足足十二天时间，平均一天仅走了五十余里路，因为徐州地区水系较多，有些地方得绕路或临时搭桥过河。这使得他意识到，南下之战，骑兵的作用会越来越小。 第392章 海军的发展 当然，这也是他来下邳的主要原因之一。他需要面见韩当和荀谌商议一下，关于海军发展的问题。 到了下邳，刘鑫见到了韩当和荀谌，当然张合、荀攸等也在下邳。刘鑫单独找韩当和荀谌谈话。 “义公、友若，此战你们可是立了大功！”刘鑫先口头夸奖两人。 “大将军，你计划得当，龙傲军拿下青州，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哈哈，我筹划几年时间，用来打造海军，自然是有大用处，友若，你初到海军时，是不是也觉得有些不解？” “大将军说得是，当时我亦是不解，在北方建海军有什么用？今日才知道，大将军真是深谋远虑。” “嗯，此战不过是个开胃菜，我南下击破曹操，大军将要休养一段时间，休养结束后，仍会继续南下。南下之战，由于地形不同，恐怕与我军以往的战事也有所不同。” “北方之地，有广袤的草原，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但到了南方，山林较多，江河湖水到处都是，骑兵处处难行。别的不说，就说我从陈留到下邳，都得绕路过河，多花了几天时间。” “之前我军与敌军交战，多是使用骑兵，此后大军南下，恐怕得多使用步兵，另外，海军亦是重点。这也是我今日来下邳的主要原因。” “大将军请指示。”韩当和荀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荆州、扬州、益州三州之地，一条长江横贯三州，百姓出行除了马匹之外，还有船。且百姓大多都会游水，这和我们北方完全不同。” “长江之上，也是战场，尤其是荆州和扬州，均为长江所环绕，我军南下，若是没有海军，恐怕连长江都过不了，更别说攻略荆州扬州之地。” “据我所知，荆州刘表，盘踞荆州数年，其兵力近十万，战船数千。江东孙策，以前曾依附袁术，袁术死了之后，他也成了气候了，如今已占据江东三郡，据说豫章和庐江也很快就会落入其手。” “总而言之，我军南下，海军将担负着更大的重任，现今，龙傲军仅只有两万兵力，军中能为将者，也只能义公，友荀名为军师，却要兼着军中司马。当初这么做，是因为北方之地，缺少擅长水军的将领。” “如今我们来到了徐州，一定要招募士兵，将龙傲军兵力扩充到四万左右，还要延请擅长水战的将领，扩充人才，如此在以后与荆州刘表和江东孙策的较量中，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韩当和荀谌认真地听着，陷入了沉思。 “大将军，如今徐州之地，多年战乱，人口并不多，龙腾军已经在招募士兵了，龙傲军再扩充两万人，恐怕会影响民生，还请大将军慎重考虑。”荀谌有了忧虑。 “友荀所言有理。”刘鑫也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又想了一下：“那就先招募一万士兵。至于龙傲军的将领，我亲自招揽。友若，你先让当地官员上报一份当地的名人名单，包括文人和武人，我挨个延请。” 刘鑫的做法很简单，他让各县上报当地名人，他找找有没有历史上有名的人物，然后亲自出马去招揽，给足面子，对方自然就会答应。这样就可以节省不少时间。 现在才建安三年（198年）秋，他相信很多历史上擅长打水战的人还没有投靠江东孙策。这就是他的机会。 “大将军亲自去？这未免太屈尊了吧？” “义公，我屈尊能招揽到一些人才，对我军有用，那就值了。你们必须明白，与荆州刘表、江东孙策交战，才是对海军最大的考验。” 韩当和荀谌都明白，刘鑫是个非常有主见的人，于是就不再反对。 “还有，你们龙傲军大军进入下邳，船呢，你就扔在黄县了，不想要了吗？”刘鑫倒没有责怪两人的意思，所以他脸带笑容。 “大将军……我……”韩当和荀谌一阵尴尬，下邳和东莱黄县相距一千二百里路，他们还真没办法回去找船。 “我倒是没有责备你们的意思，但你们是海军，未来，海上或江上才是你们的战场，陆路上的大战，不过是临时的。” “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调龙腾军来下邳的原因。下邳由龙腾军驻守，龙傲军要驻守的地方不是这里！” “那龙傲军要驻扎哪里呢？”荀谌随口一问。 刘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出一张舆图出来，放在桌上，韩当和荀谌凑过来看。 “这个地方，我打算在这里先驻港，作海军依靠之处，从这里可以进入淮水，如此一来，我海军就能随意进入淮水区域。” “这是广陵郡？” “正是，曹操都撤了，广陵郡太守陈登，我在来下邳之前，就派人把消息传给他了，他聪明的话，会主动来见我。我就在下邳等他。” “他投降之后，我会让审荣、辛毗两人一人扩建黄县港口，另一人在广陵新筑港。为加快进度，我希望龙傲军在下邳招募到足够的兵力后，即刻行军至广陵郡，抽调一部分兵力来筑港。” “广陵人口太少，要征百姓筑港，会花费很长时间，而一旦此港筑完，龙傲军还可沿海往南，进入扬州之地。” 韩当和荀谌听了，也是眼睛一亮，连连点头。两人从右北平直接跨海到青州东莱，已吃到了甜头。 “另外，造船厂那边造的船只，将弄到黄县港口放着，回头我会让孙长绪在徐州一带再建一造船厂，否则难以满足大军南下的需求，毕竟南方用船更多。” 安排好诸事之后，刘鑫让两人回去。韩当和荀谌也开始招募士兵。 两天之后，下人来报，广陵太守陈登来访，这是刘鑫早就预料到的。 “拜见大将军！”陈登见到刘鑫，连忙行礼。 “陈太守不必客气，坐下吧！”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刘鑫直接问了陈登的来意：“陈太守今日来此，不知道有何用意？” 第393章 陈登与广陵 “大将军已占据徐州大部分，除了广陵，下官诚惶诚恐，今日见大将军的风采，备感钦佩，愿献广陵投于大将军，还请大将军接纳。” “哈哈哈哈，陈太守是否过虑了，我从无占据广陵之意，我与曹操一战，皆因曹操欺压陛下，挟天子以令诸侯，又构陷朝臣，残暴不仁。” “我应北方百姓之请，才出兵南下，欲解救陛下于水火之中，我攻入兖、青、徐州等州郡之地，皆因这些地区的官员是曹操的人，或以曹操马首是瞻，我才不得已出兵讨伐。” “陈太守受朝廷所任命，镇守广陵，一直恪守本分，深得百姓信任，又何罪之有？我岂敢违背朝廷之意，去攻伐广陵？陈太守作为朝廷官员，只需尽忠职守就行了，谁都不能把你怎么样？” 刘鑫一阵胡说八道，让陈登一时无所适从，他没料到刘鑫会一口回绝了。突然，他想起刘鑫的话中，那些被攻伐的地区的官员都是曹操的人。事实上，他也算是曹操的人。 如此说来，他只要不是曹操的人，刘鑫自然就不拿他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陈登心里便有了主意。他向刘鑫躬身：“大将军，我虽在广陵，却早有耳闻，冀、幽之地，经大将军的治理，已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俨然是天下乐土。” “我心中对大将军万分敬仰，本想辞去广陵太守之职，去投靠大将军，怎奈大将军征战在外，我又无人举荐，不敢轻易前往。今得知大将军来徐州，我欣喜若狂，我想辞掉广陵太守之职，再投靠大将军，前往冀州为官。” 刘鑫倒是没想到陈登会这么说，心中微微一动。 “陈太守，我曾听闻你素有谋略，能治理地方，你不失为一名能臣干吏，你若投靠于我，我倒也愿意给你一个施展才能的空间，只是你要辞官，当向朝廷辞官，向我辞官不合适吧？” “可是，曹操迎陛下入许县，欺陛下年幼，又挟天子以令不臣，此与谋逆无异，我才无意向朝廷辞官。不如，我直接以书信辞官，将官印置于衙署，就离开广陵，如此可好？”陈登谨慎地问。 刘鑫没有说话，而是沉思了一番，然后摆了摆手：“元龙，我倒有个好主意！你无须辞官，先留在广陵吧！” 陈登听到刘鑫叫他元龙，他悬着的心松了下来。 “我大汉官员任期是三年，你任太守已有两年，你就接着当，任期满之后，我再向朝廷举荐他人来任广陵太守，到时你再去冀州为官。” “多谢大将军，愿听从大将军的派遣。”如此一来，刘鑫也算是接纳了陈登，广陵郡也算是落入刘鑫的手中。 只是陈登仍是觉得有些糊涂，这个结果和他举广陵献于刘鑫有什么区别？不是一样的吗？他不明白的是，对于他来讲是一样的，对于刘鑫来讲，却略有不同。 “元龙，你既然是广陵太守，有几件事我要拜托于你。” “大将军请说，我必全力而为。” “我欲在广陵修建一个港口，并驻军于其中，此事还需你多多配合。” “港口？” 刘鑫又把舆图拿了出来，放在桌上，给陈登看。 “你可知道，我的大军是怎么拿下青徐二州的？” 知道此事的人不多，陈登在广陵，隔着几百里路，哪知道详情？他还以为刘鑫的军队是从平原出兵，南下破臧霸大军于营陵。 “难道不是从冀州南下，攻破青州的吗？” “非也，我两万大军从右北平出兵，跨海千里，来到青州，攻破营陵，拿下青州。” 陈登脸色微变，而后大赞：“从右平北直接从海上而来，此事闻所未闻，大将军能人所不能，真是让人敬佩。” “哈哈哈哈，此事不值一提，今我欲在广陵寻一地建港口，作为我大军栖身之地，你乃广陵太守，对广陵甚为熟悉，你觉得这港口具体建在哪比较好呢？” 陈登看着舆图边想边问：“不知道大将军对这港口有什么要求？” “位置要好，距离淮水和长江的路程在三百里以内，建好之后，我的战船可轻易进入淮水和长江，也可……直接去扬州吴、会稽等郡。” 陈登心头大振，顿时明白，刘鑫希望未来以海军攻打扬州。 他想了一下：“目前下官驻守之地是匡琦城，在匡琦城的西面有一地，是盐渎县，若建港于此，距离淮水入海之处，仅只有不足百里，距离长江入海之处，恐怕有三百多里。只是要去扬州会稽郡，仍是有点远。” “在盐渎县的南面有一县，名为海陵县，若建港于此，北上淮水入海处约两百多里，南下长江入海处约亦是两百里，当符合大将军的要求。” 刘鑫点了点头：“你是说建在海陵县？” “正是！” “海陵县和盐渎县有多少百姓？” 陈登知道刘鑫想征民夫，脸色微变：“两县合起来百姓不足三万，大将军想动用民夫去修，恐怕征不到多少民夫。” 他怕刘鑫怀疑他不配合，进一步解释：“广陵之地，自黄巾以来，战乱频繁，民不聊生，百姓纷纷往扬州而去，口众锐减……” “你放心，我不会征用太多的百姓，只需三千人口即可，我以大军士兵进行修筑。这事由你安排，我会派专门负责修筑港口的官员，去广陵郡海陵县选址建港。” “你回广陵后，需征得三千百姓，还有征募百姓是要付酬劳的，你要跟百姓讲好酬劳金额。” “酬劳？” “那是当然，莫不是你以为我征百姓做事，是压榨百姓？酬劳由我们支付，这事负责筑港的官员会协调好，你要做的是先把人征募好。” “大将军仁义，既然有酬劳，莫说三千，就是五千也能招募到。” “那倒是，这事要尽快动工，你招募的百姓越多越好，冬季为我们干活，等入春后再遣散，让他们各自回去种田。” “是，大将军。” 第394章 寻访徐州俊才 港口的事情聊得差不多了，刘鑫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两年多以前，我曾让人在广陵一带找些地方种甘蔗，这事如何了？” 陈登又是一愣：“大将军，这事是你交代的？” “不错，你不知道是我吗？” “大将军，下官委实不知，两年前，冀州中山国无极的甄家找下官，说是要种甘蔗，来榨取蔗糖，再卖到幽州去。下官以为甄家只是个富商，哪知道是大将军所遣。” 陈登暗想，真是好险，他原本想坑甄家一把，多赚点钱，如今知道甄家是代表刘鑫而来，他立马老实了下来，放下歪心思。 “其他的就不用多说了，你告诉我这甘蔗和蔗糖怎么样了？” “大将军请放心，现在甘蔗园就在射阳县一带，一共近万亩了，今年已有收成，甄家之人到民间寻求的工艺，将其榨取成蔗糖，因战事耽误，一直还在射阳郡，半个月前甄家才派人过来，运一部分为冀州去了。后续还要全部运到冀州或幽州。” 陈登驻守匡琦城，兵力几千人，射阳就在匡琦附近，所以他还是知道情况的。 “嗯，如此说来，甄家的人还在射阳？” “甄家有人还在，只是主事的甄尧不在。” “好。”刘鑫沉吟了一下：“若是有时间的话，我可能会过去看一下。” 随后，刘鑫结束了与陈登的谈话。几天后，陈登就回广陵去了。 又过了七八天时间，自己治下的徐州各郡县上报了一些徐州当地名人的名单。名单上有文有武，他看了一下，果然找到了几个能引起他的注意的人物，例如徐州临淮郡淮阴县的步骘，临淮郡东城的鲁肃、琅琊莒县的徐盛等。 他打算先拜访这三人，便让荀攸规划了一路线。荀攸这几清闲得很，就跟着荀谌一起，聊起家事，叔侄俩大多时候都是在天南地北，见面也少。 刘鑫让荀谌随行，先去东城拜访鲁肃。东城在淮水以南，临近扬州淮南郡。严格上讲，那不是刘鑫的地盘，刘鑫只是以淮水为界，占据了淮水以北之地。临淮郡被淮水一分为二，治所在淮水以北。 不过，刘鑫并不担心他的安全，淮水上有现成的浮桥，可供骑兵通行，他让许褚率五百龙耀军保卫自己的安全。 掌管扬州九江郡的人是刘馥，是曹操的人。袁术死后，寿春被破坏，刘馥放弃了寿春，在合肥筑了城。只是，刘馥手里只有几千收拢的百姓，不会对刘鑫的安全构成威胁。 刘鑫来到东城，鲁肃在当地也是名人，他很快就找到了鲁肃的家。此时的鲁肃年仅二十余岁，穿着儒雅，一副敦厚的样子。 得知刘鑫亲自拜访，鲁肃一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乎眼前的刘鑫是假的一样。一方面他没想到刘鑫会在徐州，另一方面他也没想到刘鑫会来见自己，毕竟双方地位相差甚远。 只是他看到刘鑫的架势，不像有假，又根据他从各处得来的信息，这才确信真是刘鑫无疑。 许褚守着外面，刘鑫和荀谌一起，与鲁肃谈话。 “拜见大将军。” “子敬不必客气，你坐下吧！”刘鑫看了看屋外：“看来我今日带这么多人来此，打扰到你了。这非我本意，如今各地战乱，我贵为大将军，出入总得有人拱卫我的安全。” “大将军身份尊贵，理该如此！”刘鑫以字称呼鲁肃，也让鲁肃对他大生好感。 “子敬，你对当今天下之势如何看待？” 鲁肃微微想了一下：“天下大势，取决于大将军之意。” “哈哈哈哈！”刘鑫想不到鲁肃会给出这么一个回答：“子敬为何这么认为？” “数年之前，天下诸侯各据一方，大将军亦是据右北平之地，今大将军南征北战，已占据幽、冀、并、青、徐、兖六州之地，还自建了个定北州，已是威镇天下。” “如今天下大势已被大将军所掌，岂不是取决于大将军之意吗？” “嗯！子敬说得没错，不日我大军将南下，即可消灭曹操，再南下荆扬之地。子敬，你认为如何呢？” 鲁肃不怎么明白，刘鑫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但他不是那种只会拍马屁的阿谀奉承之辈。 “大将军兵强马壮，兵锋必会所向披靡，只是……” “只是什么？” “南方与北方不同，恐怕大将军不会太顺利？” “此话何解？” “大将军起兵于幽州之地，幽州靠近北方草原，那里的人能养出膘壮的战马，且北方地势平坦，亦适合骑兵作战。但南方与之不同。” 刘鑫自然知道这些，他仍明知故问，算是考察一下鲁肃：“有何不同？” “南方之地，相对荒野，多是山林水域，加之气候湿热，雨水较多。将军的士兵长于北方作战，却未必亦长于在南方作战。” “无妨，我兵力强盛，南方人一向纤弱，士兵如此，军队亦是如此，我有何畏惧？” 鲁肃微微一怔，刘鑫的话里有轻视南方人之意，他也是南方人。当然，鲁肃倒不在乎南方人和北方人之兵，而是觉得刘鑫似乎有骄傲的心理。 “橘生淮南则为橘,国，生于淮北则为枳。大将军还是谨慎比较好。” “那子敬觉得南方谁人能挡我兵锋？” 鲁肃低下了头，微微思考了一番，然后回答：“有两个人，大将军需谨慎！荆州刘表，坐拥荆州八郡，沃野千里，带甲十万，手下猛将如云，实力不容小觑。” “更何况，荆州有长江环绕，刘表以水军陈兵于江上，即形成牢不可破的防守，大将军的士兵皆不擅长水战，必处于不利的位置。” “那另外一个人呢？” “便是江东孙策，孙策乃袁术旧部，而后脱离袁术，仅凭几千兵，在短短两年内，平定江东三郡之地，其勇不能小视。” “孙策手下亦是文臣武将云集，周瑜、张昭等都是智者，程普、黄盖皆为勇将。江东之地，地势险要，又有长江之险，固若金汤，大将军想兵进江东，恐怕不容易。” 第395章 说服鲁肃 “孙策本人，更是骁勇善战，他不会满足于只占江东三郡，多半仍会进军庐江、豫章等地，再夺淮南，以全据扬州六郡。” 刘鑫点了点头，他自然也知道鲁肃说得有道理。 “那子敬以为，我大军要攻破刘表和孙策？” 鲁肃又想了想，又摇了摇头：“将军已占据徐州，可兵进淮南，只是，将军似乎无意夺取淮南？” “哦，你为何这么说？” “大将军已是兵进徐州，自然要趁势夺了淮南，在淮南驻军，再攻略庐江，如此一来，大将军的势力扩大到长江水域，可伺机打造战船，训练水军。假以时日，大将军便能与孙策、刘表的水军相抗衡。” “如若大将军没有水军，对于大将军而言，长江便是天险，难以渡过。”鲁肃反复强调刘鑫难渡长江。 “嗯！”刘鑫转头向着荀谌：“友若，有些事情赶早不赶晚，这水军早建是对的。” 荀谌拱手：“大将军说的是。” “子敬，不瞒你说，我今日前来，是想请你出仕，助我一臂之力，你看如何？” 鲁肃心里早就猜到刘鑫此来的目的。大将军亲自拜访，能贪图他什么呢？他虽有些钱，但肯定不入刘鑫的法眼，由此可知，大将军除了贪图他人之外，别无他图。 鲁肃能与刘鑫侃侃而谈，也表明他对刘鑫有好感，并不反对为其效力。只是，这事毕竟关乎个人前程，他总要谨慎一些。 “大将军今日此来，我已是感到惶恐，只是出仕一事，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 “子敬，你虽出身豪族，但当今乱世，即便如你，财产也不能得到保全，是以你变卖家产，仗义疏财，乃不得已而为之。我征战天下，在个人而言，我亦是为权为势，期冀流芳百世。” “然，我亦希望结束乱世，天下一统，再无战乱，百姓就可安居乐业，天下之人，再也不用担心钱财无法保全。如若我要成就大业，需揽尽天下之才，为我所用。” “子敬赋闲在家，但你乃有才之人，必不会希望才智荒废，你自是要有选择，然，天下之大，可供你选择的余地却不多，无非我、孙策、刘表三人而已。我知你与周瑜有旧，曾资助于他，但周瑜并非好心，而你未必就有投孙策的想法。” 据历史记载，周瑜有难，向鲁肃索取粮草，鲁肃很大方地给了。后来鲁肃又去找周瑜，两人一起投了孙策。后人就认为，周瑜和鲁肃结为至交好友，但刘鑫心里却不这么认为。 周瑜向鲁肃索取粮草，并非鲁肃大方，而是周瑜强取豪夺，他没办法才故作大方。鲁肃找周瑜，是因为他不想在东城为官，袁术为难他，他无路可去，反正粮草给了周瑜，就想着先投靠周瑜。 鲁肃跟周瑜一起投孙策，是因为袁术要抓两人，鲁肃得逃命。然而，祖母死后，鲁肃回去守丧。守丧结束后，他并不打算去找周瑜，而是听刘晔的建议，想去投郑宝。这就表明，鲁肃跟周瑜的关系很一般，没有那么亲密。 可是，周瑜很精明，提前把鲁肃的母亲给接走了，阻止鲁肃投靠郑宝。后来，郑宝被刘晔所杀，鲁肃又无路可去，母亲又在周瑜那，他也只好跟着周瑜，投了孙权。 在这个时代，历史上有些事情仍旧是已经发生了，在袁术被刺杀之前，周瑜曾向鲁肃要粮，袁术又逼迫两人过江。 紧接着，鲁肃的祖母还是死了，他从江东回家守丧，此时正是守丧期间。这些事情似乎全都提前了一年多时间。这时，刘鑫正好找上门来。 刘鑫接着说：“至于刘表，想必你更不会投了，如此一来，只剩下我了。我此次前来，时机正好，你若是为我效力，你我也算是各取所需了。” 鲁肃脸色微变，看来大将军已经打探过他的消息了。 “大将军，我祖母已丧，目前乃丧期间，出仕恐怕不妥。”鲁肃不敢草率答应，也不敢直接拒绝，就以守丧来先拖延着。 “据我所知，你守丧已一年有余，还剩下一年多，我并非要你现在马上就出仕，只要你愿意，守丧结束后再出仕亦可。”刘鑫再次做出让步。 鲁肃心知暗叹，刘鑫以大将军之尊，亲自来请，又做出让步，如果他屡屡拒绝，挑战大将军的权威，恐怕会惹怒大将军。 他心里正暗自盘算着，是不是该答应下来。此时刘鑫又接着：“子敬，你可知道我为何不夺淮南？”这个问题是鲁肃提出的，他打算回答鲁肃的问题。 确实，曹操兵败，已是自顾不暇。刘鑫现在出兵夺了淮南，曹操也不敢出兵救援。 “为何？” “早在三年前，我就在右北平建造了水军，呵呵，我所建并非普通水军，而是海军，能驰骋于大海之上，只是此事隐秘，我不往外传，便无人得知。” “啊！”鲁肃大为吃惊，北方人建水军乃闻所未闻。 “我与曹操大战，以重兵与其相持于官渡，再以海军从右北平直达青州，突袭营陵，兵进徐州，淮南地区对于我来讲，不过是唾手可得，我并不急于一时。” 这时，鲁肃才恍然大悟，原来刘鑫是这么夺青徐二州的。其实，直到现在，仍有大多数人以为，刘鑫是从平原出兵攻占青徐二州。 战场之事隐秘，普通老百姓一般只知道打得怎么样了，结果是谁占了什么地方，具体怎么打的，这过程很少有人知道。 “大将军早有准备，看来我刚才是班门弄斧了。” “哈哈哈哈，孙策、刘表之流，若是想依靠长江防守，那注定是徒劳，我建海军并非为了在这狭小的长江里交战，而是为了驰骋大海，将来，我的海军还要跨海南下，沿途攻略。” “江东之地，孙策依托长江防守，却不知扬州会稽郡有两千多里的海岸线，我的海军均可登陆，我的海军甚至可以从海上航行，直接到达交州。” 第396章 鲁肃投效 鲁肃此时已是目瞪口呆。 “子敬可曾听闻我先汉武帝之时，曾有商船沿海南下之事，此事在当时曾轰动一时，却不过是昙花一现，真是可惜了。今日，我将再次实现它。” 鲁肃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刘鑫刚才所说，已是军事机密，刘鑫没必要告诉他才对。他忍不住问：“那大将军此来……” 刘鑫不理他，接着说：“以海军攻占青徐二州，不过是我海军未来辉煌的开始，海军日后将承担更大的重任，然面，海军建于北方，北方之地熟知大江大海的人不多，更是缺乏优秀的擅长水战的将领。” “我希望子敬能够出仕，效力于海军，为我打造最强的海军。他日，子敬就率这最强的海军，出征远方，到海外的国度，去见那千奇百怪的世界。子敬，世界之大，出乎你我的想像，将来你有机会去见证。” 刘鑫画了好大一个饼，不过，鲁肃感受到不是兴奋，反而是震惊。他是震惊刘鑫的理想和格局，原来在刘鑫的眼里，刘表和孙策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敌人。 鲁肃顿时觉得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即表态，自己愿意出仕。不过，他也并非凡人，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将军的水军……哦不……海军，如今现在在哪里，兵力多少？”他想知道更多的细节。 刘鑫则是微微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就有点涉及机密了。 “子敬，你这问题就有点故意探测我大军机密的意思了！”刘鑫倒没有什么不高兴，或是怀疑鲁肃有所图。 鲁肃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问过头了。他正想开口道歉，刘鑫却仍告诉了他。 “海军组建之时，名为龙傲军，是我大军主力军之一，一共两万大军，留两千在右北平，三千在青州东莱黄县港口，击破营陵死伤较小，现有一万五驻于下邳。” “我打算在徐州、兖州一带再征募士兵一万人，保持海军三万兵马，调驻广陵郡海陵县！” 大将军果然财大气粗，三万大军不过只是一军，若是全军，岂不是得十几二十万兵马？不过，鲁肃仍有疑问：“大将军为何要驻海军到海陵去？” “我打算在海陵建港，建成之后，直接从海上攻打会稽郡。是以，海军应当驻扎在海陵。” 鲁肃微微点头，他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如果不投刘鑫的话，后果很严重。因为他主动询问军中机密，刘鑫已经说了出来，他若不投，刘鑫只好杀人灭口了。 想明白这点，鲁肃起身向刘鑫施礼：“我愿为大将军效力，只是还请大将军允许我，守完丧后再去。” “哈哈哈哈，子敬愿意就好，守丧之事，我刚才便已经应允。”总算是搞定了鲁肃，也是一大收获。 “来，子敬，介绍一下，这是龙傲军军师荀谌荀友若。”荀谌一直在旁，但刘鑫自己不说，鲁肃也不知道那是谁。 鲁肃连忙向荀谌见礼，两人也算是认识了。 “子敬，此次我来你这里，扰了百姓，回头你得跟百姓解释一下，看来，我没办法在你家多待了。” 附近的百姓已经把鲁肃家围了起来，指指点点的。 “大将军说的是。那大将军是要……”鲁肃以为刘鑫要走了，下意识问了一下，后又觉得不妥，这似乎有逐客的意思。他感觉到自己仍是有些紧张。 “我不便久留，待会儿就走，去淮阴拜访一下一个叫步骘的人。” “步骘步子山？” “对呀！怎么，子敬认识他？” “同郡之人，步子山亦是一方才俊！大将军可是想招募他？让他亦加入海军？” “不错，现今海军只有两万人，我原本想招募到四万人，因担心影响民生，才暂时招募到三万人，但我以为海军至少有五万人以上兵力，才基本满足需求。日后，海军还要分成两军。” “海军的将领，当以南方擅长水战的人为主，所以我才打算在徐州招募海军将领。” “大将军说的是。” 事情办完之后，刘鑫就离开了鲁肃的家，向淮阴而去。六天之后，他便到达了淮阴，找到了步骘，费了一番口舌，步骘也答应出来效力。 之后，刘鑫便又回到下邳，步骘也随行。他打算整顿兵马一下，准备回右北平。正好另外几个人也来到了下邳，包括孙邵、辛评、审荣等。 刘鑫把在下邳的各级官员，包括统帅、将领和军师，都召集起来，谈了一下话。 “诸位，我军与曹军大战，过程持续了半年多，最终我军战果斐然，顺利地拿下兖、青、徐三州，及司隶的河东、河内两郡。如今，曹操军力空虚，我军若继续进军，至少还可以占据淮南地区和河西地区，但诸位知道我为何不继续进军吗？” “高楼能平地而起，皆因根基牢固，而我们的根基便是百姓和民生。所以，我希望诸位善待百姓。青徐两州动荡多年，百姓苦不堪言，与幽州相差甚远。若穷兵黩武，我军就走不长远了。” “在休战的这段时间，民生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民生恢复了，我大军根基才会稳。”刘鑫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废话。 “长绪、仲治、审荣，你三人仍需筑好黄县港和海陵二港，黄县港此前只是临时筑成，今青州归我所有，此港要扩大规模。黄县与辽沓城隔海相望，且与乐浪亦是很近，这港不得不修好。” 乐浪就是三韩之地，刘鑫消灭了三韩，便将其纳入乐浪郡。 “另外，乐浪郡那边也要建港，咱们的船只就可以穿越大海，到达各地。” “大将军放心，此事我必会亲力亲为。”孙邵连忙回答。 “你倒无须非得亲力亲为，督促手下人把事做好就行。还有，海陵港需急筑，那是未来战时需要的海港，不能耽误。” 安排好驻港的事情后，刘鑫又把目光投向龙腾军身上。 第397章 重建雒阳之议 “龙腾军驻守下邳，有几件事必须要做，一是，招募士兵补充军队，使其满编，二是，加强训练，保持战力。三是，清剿徐州境内的匪徒。”这三点是必然的。 “还有一点，此次我去东城和淮阴，也遇到一些麻烦，徐州水域太多，各大小河流纵横交错，实在是不方便通行，不仅行军不便，百姓出行也不便。” “就说这下邳，一出城西边就有沂水，周边还有泗水等几十条河流。我希望龙腾军出动一定兵力，要徐州境内，修路搭桥，以便日后通行。” 张合一听，脸瞬间变得跟苦瓜一样。龙腾军是主力军，却让士兵干苦力搭桥，他心里自然不爽。刘鑫注意查看众人的表情，很快就看到张合的苦瓜脸。 “儁乂，这也是无奈之举，徐州已是战场前线，日后一旦交战，大军行军，粮草押运，均需道路通畅，你也看到了，徐州到处都是水。如果不多修建桥梁，我大军行军势必受到影响。” “然徐州战乱多年，百姓太少，我不希望给百姓太大的负担，以目前战场态势，曹操无力出兵攻打我军，刘馥不过一介文人，筑城可以，打仗他不行，再者，他手里也没有足够的军队。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境内匪徒。” “所以下邳应该是不会有大的战事，士兵如果只是训练，难免枯燥，若让其筑桥，也好改善徐州道路，利于通行，这亦是民生工程，我军便可迅速得到百姓拥护。” 刘鑫都这么说了，张合还能说什么，他只好回了个话：“大将军放心，我必会尽力而为。” “大将军，有一件事，不知当说不当事？”荀攸突然说道。 “公达，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一年多以前，我曾建议大将军，把治所移到邺城，大将军拒绝了，但如今我大军南下，右北平显得过于偏远，对大军南下不利，还请大将军再度思考一下，将治所南迁。” 荀攸没有阐述具体的理由，因为这理由他一年前就说过了。 迁移治所绝非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刘鑫不得不谨慎。去年荀攸提及此事，他拒绝的理由是，他的地盘囊括北方草原，如迁到邺城，反而对北方的统治不利。 “公达，迁治所非同小可，我需慎重考虑。”与上次直接拒绝相比，刘鑫此次只是先缓一缓，并没有一口回绝。 荀攸听了，也知道刘鑫真的会考虑，只是这事又不可能当场决断。 步骘突然提议：“其实，大将军可先筑雒阳。” “筑雒阳？子山为何有这种想法？” “司隶一向为大汉富庶之地，雒阳乃我大汉都城，却被董卓所毁，实为可惜，自从雒阳被毁之后，整个司隶也一蹶不振。” “西凉军、白波军、曹军等相互攻代，弄得司隶破败不堪、民不聊生，百姓纷纷出逃。只是，司隶地处黄河中游，乃中原要地，位置险要，亦是一代王朝的象征，不可轻弃。” “大汉日渐衰败，然思汉者却数不胜数，刘表、刘璋等汉室宗亲，无不以汉室之名收揽人心。更有那刘备，私下打着汉室宗亲之名，到处招揽人才，亦是追随者众。” “这些思汉之人，心中亦是明白，大汉衰败，已是难以挽回，不过是念想而已，就像思念远方的亲人一样，明明知道见不着，却止不住去想。” “大将军非汉室宗亲，若是重筑雒阳，必会赢得天下人的赞誉和支持，可收获思汉之人的心。一旦雒阳建成，会重新聚拢百姓，雒阳必会恢复昔日的风采。” 步骘的话倒是有点道理，只是有点不大适宜，毕竟现在仍是大汉的天下。 在场众人有的点头同意，有的沉默不语，刘鑫也是微微点头。 “只是雒阳乃大汉旧都，重建会不会反让思汉者念想难断。”荀谌这话说得有些隐晦，想来他的言下之意是，要斩断百姓对汉朝的念想，才对己方有利。 “诸位，我亦姓刘，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亦可能是汉室宗亲？” 刘鑫冒出一句话，把众人吓了一跳。 “大将军你亦是汉室宗亲？”荀攸疑惑地问。 “不是！” 众人又吓了一跳，这不是故意糊弄人吗？幸亏刘鑫身份地位尊贵，否则他们就生气了。 不过，荀攸仍是有点疑惑，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与刘鑫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心中明白，刘鑫一般不会在这么大的问题上开玩笑。 “重建雒阳之事就先暂时搁置，原因很简单，我大军还没占据雒阳呢！总不能跑曹操的地盘去筑城，曹操可不愿意！” “哈哈哈哈！”一帮人竟在讨论在别人的地盘上筑城，真是乌龙。众人大笑起来，尤其是步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次会议结束了，刘鑫率龙耀军出发，往琅琊莒县而去。到了莒县，他找到了另外一个要招揽的人，那就是徐盛。 此时的徐盛才二十出头，还在为一日三餐而为难。面对刘鑫抛出的橄榄枝，他二话不说，就接受了下来，刘鑫让他自己去下邳报到。 随后，刘鑫继续往青州北海而去，他要去见一个很有名的人物，那就是郑玄，也就是很有可能知道他是不是汉室宗亲的人。 当年刘鑫来北海见了北海康王刘某，曾要求刘某找郑玄谈一下。若是确定他是汉室宗亲，刘某就上奏朝廷，恢复他祖上刘威的名誉。 一年多以前，刘某已经上奏恢复了刘威的名誉，这就表明刘某与郑玄谈过，并确定刘鑫就是北海王一脉。并非刘鑫不相信刘某，只是此事太重大，他想和郑玄亲自交谈一下。 刘鑫已经提前打探到，此时郑玄就在北海，他打算亲自去拜访。反正他回右北平，也会路过北海，只是顺路而已。 在北海高密，刘鑫见到了大名鼎鼎的郑玄。郑玄年已七十，但精神却好得很。两人相互行礼，开始说起正事来。 第398章 终是汉室宗亲 “郑先生，此次营陵交战，没有波及到先生吧？” “那倒是没有。大将军的军队攻打营陵，我在高密，基本上不受影响。这里百姓甚至连交战都不知道。” “如此甚好。” “唉！老朽年纪七十，亦是见过往日的青州，可谓是繁华，如今青州战乱频繁，已是一片焦土。还望将军能够用心治理地方，让青州恢复往日的繁华。” “先生说的是！” “那么，大将军今日而来，是为何事？” “几年前，我曾托北海康王与先生一见，洽谈我父刘政一事，先生可曾记得？” 郑玄皱起眉头来，仔细回忆了一下。或许是年纪大了，记忆也模糊了，他想了老半天，才慢慢回答：“嗯，是有这事，不错。” “当年，青州黄巾作乱，我避战去了徐州，徐州刺史陶谦待我如上宾，可惜没待多久，徐州被曹操攻伐，陶刺史死了之后，刘备、吕布、袁术、曹操各方势力在徐州大打出手，我只好又回到青州。” “当时刚回青州，北海康王确曾拜访于我，谈及此时，只是他只说刘政之事，却并没有说刘政是大将军之父。” 刘鑫微微一怔，他的父亲叫刘政，差不多全天下人都知道，这郑玄居然不知。 郑玄似乎看出刘鑫心中的想法，就解释了一下：“大将军有所不知，我乃一介文人，平日专心研究经学，对时事政事一向不过问。” 刘鑫也明白过来，像郑玄这样的人，他在右北平就养了好多，平日不问世事，专门钻研学问。 “如果说来，那大将军岂不是大汉宗室之人？” “先生所言，我父刘政真是宗室出身，那他又为何沦为平民？” 郑玄又开始思考了起来：“老了，有些事情记不清了。我还记得，你爷爷刘焱是北海王刘威的次子，比我年长二十多岁。刘威只当了几年北海王，就被罢黜了，好像听说是犯了罪，具体什么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你爷爷说的。” “我与你爷爷相识，结为好友，自然也知道他是汉室之后，其实在北海一地，在民间的刘姓之人，很多人都是北海王一脉传下来的。” “你爷爷成亲后，有过两个孩子，均早夭，赶到四十多岁时，才生下你父刘政。你父刘政小时还是我带着读书的。” “后来，我被征募到雒阳为官，青州又有战乱，我与你爷爷便失去了联系，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二十多年前，我回北海，履王家人之约，前去王家作客，恰巧碰到刘政在王家教私塾，便与他谈了起来。刘政自然是知道自己是宗室之后，只是不知为何，没有告诉大将军。” “数十年过去，刘焱兄已死，你父刘政亦死，唯有我还苟活于此。唉！我年纪老迈，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了，还望大将军见谅。”老人都总喜欢感慨世间沧桑。 刘鑫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心中如释重负，不由地松了口气。他相信，郑玄乃德高望重之人，说的必定都是真的。 随后，他又询问了一下关于他爷爷和父亲的一些事情。郑玄说得断断续续的，想来时日已久，他也不记得了。 事情搞明白之后，刘鑫又去了剧县，找了北海康王刘某，按辈分，他应该是刘某的堂弟。他和刘某谈了一下，让刘某重修祖坟，重建祖屋。对于身份之事，他曾要求先暂且保密。 办完事情后，刘鑫便赶到东莱黄县。黄昌港口可谓是热闹非凡，源源不断的物资从右北平运输到青州，主要是供应给在徐州驻扎的军队所用。 在短期内，徐州恐怕无法自给自足，只能从右北平供应。 刘鑫在黄县待了几天时间，让人准备好船只，坐船回右北平。几天之后，大军就到了右北平。 此次在外征战，包括行军、在邺城战前准备、对峙官渡，到回到右北平，全过程差不多将近一年时间。 回到右北平，刘鑫激动万分，马上就要见到家人了。一下船他就把军队甩到后面去，快马赶回土垠城，回到自家府里，一入家门，就抱着蔡琰和蔡琬哭了起来。 随后的一个月里，他几乎不出门，只是在家里陪伴妻子孩子，长子刘佑如今都三岁多了，长女刘梅也满一岁了。 可惜他身担重任，可不敢太长时间懈怠。休息了一个月之后，他出来开始工作。朝廷派人前来，给刘鑫送来了些礼物，都是一些珍贵的珠宝，表彰刘鑫的功绩。看来，曹操想向他示好了。 来者是一个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既然是曹操派来的，刘鑫自然要接见一番。 “下官司空掾属司马朗拜见大将军！” 按理说，朝廷派人的使者，代表的是陛下，但谁都知道，这是曹操派来的。司马朗也只能自称下官，以降低身份。 “无须多礼，你就是司马朗？”刘鑫不由地想到了司马懿。 “正是，大将军竟听过下官的名字，下官倍感荣幸。” “我记得你们司马家应该是河内的大族，今河内在我治下，你为何不向我求官，反在曹操手下当官呀？莫非是瞧不起我？” 司马朗顿时惶恐：“大将军误会了，下官四年前就出仕了，家中有幼弟七人，均未成年，父亲辞官在家，无以为继，下官便只能出来谋份差事，供养家人。” “下官心慕大将已久，可是当时大将军还没占据冀州，道路不通，下官无法投靠，只能暂时栖身于司空门下。” “哦，原来如此。”这司马朗真会胡说八道，刘鑫又说：“你刚才也说了，不过暂时在曹操手下为官，既然是暂时，不如把官辞了，我任命你为河内太守，把河内托付给你，如何？” “这……恐怕不妥，并非下官不答应，下官自幼读圣贤之书，当知为人要懂忠义，下官本为司空门下，要投靠大将军，便失了忠义。且下官来右北平拜见大将军，乃为公事，公事未完，岂敢有他想？” 第399章 释放俘虏? “那就是说，你公事完了，向曹操交了差，你就可以辞官，再来投靠我，是吗？” 司马朗的额头都渗出汗水来，心想，我不过只是个使者，你大将军身份尊贵，怎么老为难我这么个小人物呢？可是，他又不敢严辞拒绝。 “大将军，这仍是不妥，若是办事完后，下官就辞官投了大将军，司空必认为下官背叛他，于下官名声有损。再者，下官也担心司空报复于下家的家人。” “这倒好办，你先暗中把家人送回河内，再向曹操挂印而辞官，等曹操发觉时，为之已晚。” 司马朗被刘鑫弄得无所适从，心里恼怒，又不敢表现出来。 “大将军手下人才济济，下官愚钝，实在是有负大将军。”司马朗仍是委婉地拒绝了。 “哈哈哈哈，跟你开玩笑而已，你紧张什么？” 这是开玩笑吗？有这么开玩笑的吗？司马朗咽了一肚子苦水。 “好了，曹操派你来见我，究竟是何事？莫非是想投降我？” 又来了，司马朗觉得这大将军一点都不好说话。 “此次前来拜见大将军，主要有两件事，一是奉司空之命，送了些礼物过来，还请大将军笑纳。” “嗯，已经纳了，而且确实是笑着纳的。那么第二件事呢？” 司马朗停了一下，没有马上开口，看来是很为难的事情。 “司空的意思是，大将军兵强马壮，此次大战，司空无意冒犯大将军，还请大将军高抬贵手，放了刘延、毛玠和曹仁三名将军。” 刘鑫这才想起自己抓了曹操好几个人，其中曹仁还关押在北海营陵，刘延和毛玠被关押在陈留。对了，还有个庞德在晋阳。曹操竟没有提出索取庞德。 “那不行！我花了将近一年时间，费尽辛苦，才抓了你们司空的几个将领，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了？” 刘鑫一口回绝，开什么玩笑？他不举屠刀，曹操就要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有脸要人。 “可是……”司马朗想提醒刘鑫，是不是看在曹操送了那么多礼物的面子上，把人放了。他还没开口，刘鑫就明白了过来。 “使者，刚才你是说这些礼物，是你们司空送的，可不是用来赎人的？若是赎人的，你应该言明，我不答应，自然也不会收礼。” 司马朗一脸尴尬：“大将军，礼物确实是司空所赠，司空与大将军关系一向和睦，双方交战并非私怨，当年大将军北征时，司空就曾派兵支援。” “三位将军均是多年跟随司空，司空亦是有情之人，明知战场绝无释放敌将的道理，却 不得不恳请大将军，能否看在私人情谊上，放了三位将军！”司马朗再次向刘鑫施礼。 “使者，你无须多说，三位将军杀我将士无数，我若放了，如何对得起我大军惨死的将士？人我可以不杀，但不会释放，你还是回去吧！”刘鑫仍是一口回绝。 “若是曹操责骂你办事不力，那好办，我给他还点礼，礼厚点，他就不会骂你那么狠了。哈哈！”刘鑫自己都快忍不住笑了。 司马朗哪笑得出来，哭丧着脸就退了出去。如今已是冬季，刘鑫向曹操回了一千件棉衣和毛衣作为礼物，给曹操御寒。 说起棉花，刘鑫连忙找来国渊了解情况。 “大将军，经过几年的推广，幽州之地种植的棉花已有三四万亩，基本上保证幽州、定北州、并州三州的士兵和百姓的需求，而且还剩下一些供冀州及其他州郡。” “最多再两三年时间，可保证咱们北方几州每人都有棉衣穿，届时即便是冬天，百姓也不会轻易冻死。此乃功德之事。” “子尼，这都是你的功劳。” 国渊是个很实诚的人，听到刘鑫的夸奖，便感到腼腆，连忙摇手：“大将军，此乃手下之人的功劳，我哪敢独占其功？” “其他呢？”国渊知道刘鑫问的是其他事情。 “油这一块，大将军一路上或许也看到了。我们在冀州种植油菜、菽等亦有两万多亩，在幽州种胡麻也有三万多亩，所产主要都是用来榨油，所榨的油再装起来，进行售卖。” “这些都关乎民生，售价也不高，百姓也买得起，如今百姓几乎每天都能吃到一顿油，只是还没法做到顿顿有油。不过，我们只需要再继续扩大种植，很快就能满足百姓的需求。” 国渊一边说，一边把相关资料递给刘鑫查阅。幽州纸张充足，右北平的书院这些年也培养了不少识字的，各级官吏都识字。早在两年前，刘鑫就要求各级官员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有登记。 国渊整整花了五天时间，才把手里各项政务一一向刘鑫汇报了一下。没办法，刘鑫的地盘大了，政务也多。 为此，他还提拔了不少人，辅佐国渊处理政务，例如温恕、郭蕴、崔林等一大批人才，总算是缓解了一下压力。 …… 此刻，刘鑫的桌上放着一本书，其中最上面一张字上有几个大字，是“大汉旬报”。这就是他让陈琳、魏攸和徐干三人主持的报纸。在他看来，这哪是报纸，分明就是一本书，或许应该叫杂志。他把三个人都叫了过来。 三人很快就来了，看到刘鑫桌上的报纸，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你们不必紧张！我把这大汉旬报看了一下，倒是有模有样了，虽是与我想象中还有些差距，但你们都是首次接触，难免生疏，我就不怪你们了。”刘鑫说得好像自己不是首次接触报纸一样。 不过，他的态度摆在那里，陈琳、魏攸和徐干三人松了口气，至少不要挨批了，就算挨了也不会太狠。 “我们三人也是首次主导报纸一事，此报纸乃大将军倡议，可大将军又出战在外，我们只好按自己的想法去做，难免有不符合大将军的想法之处，还望大将军指示！”陈琳的态度倒是很诚恳。 第400章 报纸的新思路 刘鑫拿着这份报纸翻了几下：“魏攸呀，我是让你负责印刷之事，这报纸我就说过，初次发行只在土垠城，土垠才几十万人口，发行数量不多。若是以后在整个右北平或幽州发行，这数量可就大了。” “更何况，报纸内容以讲时事为主，当发行速度快，才能保证时事新，试想，谁愿意去听旧闻呢？所以日后这报纸弄熟了，可能就得半个旬日发行一次，甚至三天发行一次。” “你把报纸印刷成书，成本就高了，你无须搞得太精致。找左子邑，让他用最便宜的纸印刷，纸张要大，也无须装订成书，就几张纸叠起来就行了。” 魏攸原本觉得咱们大汉报社搞出来的，一定要精致，那是大汉的门面。现在才明白，自己是犯了个错误。刘鑫记得自己当初也是这么交代的，但做起来却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记住，这成本一定要低，成本低了，才能卖低价，百姓才买得起，才愿意买。” 魏攸连忙点了点头：“还是大将军说得有理，是我误会了大将军的意思，下次一定会改正过来。” “嗯！”刘鑫又转向徐干：“伟长，这报纸一期能卖出多少？” “售卖这一块，我在土垠城各大街道，建立一些专售点，一开始只印刷了一千份，按照大将军的吩咐，成本十五钱，我们卖十六钱，很多就卖光了，后来加印到二千份，也很快就卖光。” “再后来加印到三千份，就卖不动了，现在每期只能卖两千五百份左右。” 土垠城文人云集，又多年发展书院、私塾，识字的人至少两成以上。也就是说，能读懂报纸的人起码有四五万人。卖两千多份就少了，他觉得至少得卖五千份。 “那赚到了钱了吗？”刘鑫又问，三人连忙摇了摇头。 徐干又解释：“一期两千多份，一份赚一钱，也不少了，原先是赚的，只是我们报社写手也慢慢地多了起来，且我们又扩建了不少专售点，花了不少钱，就不赚了。” “是不是没赚到钱，你们就感到有些沮丧？” “在土垠城没赚钱，但若是再扩大发行范围，想必定能赚到钱。”徐干倒是很有信心。 刘鑫不再理会徐干，而是又拿起报纸，看着陈琳，把陈琳看得心虚起来。 “孔璋，你看这报纸的内容，与我当初告诉你的，是不是有些不同，恐怕是过于单调了。”他尽量放松语气。 “单调？“陈琳喃喃地说着。 “首先，你这报纸至少有三成以上的内容是官府的布告，但官府的布告是即时张贴到各衙署及街道各处的，而你的报纸十天才发行一日，这些布告岂不是成了旧闻了？大多数百姓都已经知道了。” “另外，又有三成以上的内容都是诗赋、经学作品，我跟你讲过，报纸以时事为主，要讲时效，这些诗赋等，可以适当出书，但不应在报纸上占据太大篇幅。” “其余内容合起来才占这么点篇幅，你须明白，这报纸面对大众，而非某些固定的人，不是只给某此文人看的，所以报纸上要包含各种内容，似乎不同人的口味。” 这下陈琳明白了过来，原来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整体售卖情况不佳。 “另外，时事方面，都是土垠城内，发生的事情太少，我看报纸上，一件事居然还发了两次，是不是没内容写了？孔璋，要多刊登其他州郡之事，以及战场战况等。” “土垠城多年发展，百姓已经很富足了，对身边些许事情，他们未必有多关心，相较之下，他们可能会更关心外面的世界。” “另外，这报纸发行到整个右北平或幽州，报纸上却都是土垠城的事情，其他州郡百姓反而没了兴趣。” “可是，我们的写手都在土垠城，怎么知道其他州郡之事或战场战报？”陈琳问道。 “所以你需要派出写手，或许不应该叫写手，应该叫记者，让他们驻于各地，定期往土垠城传送些消息来，例如你可以往军中派几个驻军记者，随军打仗，每个月把军中的消息回传。” “多写写我军中的情况，包括我军打了胜仗，我军士兵如何英勇作战等。当然，考虑这路程远近，你可以让魏攸配合于你，由各地郡县驻土垠城之人，把各郡县的一些消息传回来。” “其他的，比如最近话本故事流行，百姓也喜欢读，可以搞个连载，每期刊登一小段，读完之后，让人意犹未尽，下次自然就会接着买。” 继蔡琰编着的《白蛇传》火了之后，《梁山伯和祝英台》也火了起来，并且出了书。蔡琰如今是一年一本书，成了大汉首位小说家了。遗憾的是，她仍然不愿意在书上署作者之名。 刘鑫又讲了一个时辰，把他对报纸的理解再次细细讲给三人听。讲的口都干了，三人总算是听明白了。 “三位，报纸的作用将远超你们的想像，你们只是遇到一些困难而已，当再接再厉，相信你们必会将这报纸办起来。” 陈琳、徐干和魏攸三人离开之后，又经过一番商议，准备对报纸做了一些改变，称之为改版。 几天之后，新的一期报纸终于发行了。这一期少了些诗赋、经学文章等，多了些关于前线的战报，以及发生在其他各郡的一些消息，有些还是刘鑫自己提供。同时，刘鑫也亲自指导陈琳手下的记者写文章，怎么写才能吸引读者。 另外，报纸还新出了个栏目，叫故事会，刊登了蔡琰编着的《牛郎和织女》。 在纸质上，魏攸也做了改变，改用大张纸印刷，纸质粗糙，印刷出四张纸，然后折叠起来，其内容接近于一本三十张纸的书籍内容。 这一改变最大的成果是总成本只有八钱左右，售价定为九钱。本来，徐干也提出卖十二钱，但刘鑫拒绝了。他再次强调，一份报纸只赚一钱。 第401章 偶遇旧人 新版第一次发行时，仍是售卖了两千多份，不起波澜。过了十天之后，报社又发行了一期。这一期直接火爆，售卖了五千份，平均五到六个识字的人买一份。陈琳等三人大喜过望。 报纸发行至今已有八个月了，终于有了新的突破。刘鑫以为能卖五千份已经是土垠城的极限了，哪知又过了十天，新的一期居然卖出八千份，后面又发行的两期都稳定八千多。看来又到了一个新的极限。 他又把陈琳三人找来，让三人准备在整个右北平发行。如果效果不错的话，在半年内把范围扩大到整个幽州。只是，范围大了，就涉及很多其他问题了。 …… 回到右北平的两个月后，大年到了，建安三年（198年）终于来临。然而，各州郡传来的消息显示，相关工作进展缓慢。 例如张辽在河东剿匪还没剿完，刘鑫只好给张辽回话，让他接着剿匪，保证河东、河内的平稳。 龙傲军已经在徐州和兖州招募了一万军队，韩当、荀谌已率除黄县和昌城县驻兵外的龙傲军去了海陵县，刚开始驻港。他也只好让龙傲军继续修港。 太史慈也传来消息，兖州发生了两次叛乱，他在平叛。发动叛乱的都是曹操的旧部或支持曹操的人。他也给太史慈回话，对于叛乱，一定要狠狠地打击。 张合也派人送来消息，龙腾军上一战损失太大，他还没有招募到足够的士兵，还缺将近四千人。如今他正在一边招兵训练一边修桥，预计至少还得半年才能结束。 他的回复是，既然徐州招不到人，那就到冀州招募士兵。至于桥梁，继续修。 刘鑫本来只计划休战半年，就进军豫州，消灭曹操。他也将于年后返回前线，做战前准备工作。 可如今过去了三个多月时间，似乎所有的事情的进展都比最先预计的要慢。他估算了一下时间，原定计划已是无法保证。鉴于各军没有做好准备，他也只能推迟进军的时间，拖延到原定计划的半年以后。 如此一来，刘鑫的时间就多了，他想了一下，决定去一趟并州，去视察一下龙啸军的情况，回来时顺便去看一下龙骧军。 做了决定之后，他和许褚率着一千军队从土垠城出发，往西而去。出了右北平，便是渔阳郡。 幽州道路通畅，一路行军，毫无阻碍。突然，大军停了下来，刘鑫一时奇怪。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起来：“大将军，前面有人设卡，好像是渔阳郡衙署正在抓几个土匪。” “哦，那我们可以过吧？”谁敢拦大将军？ “自然，他们只是询问了一下，就已放行。” 大军继续前进，走了差不多半刻钟时间，刘鑫果然看到几十个官差押着七八个犯人，站在离道路十几步的地方，给大军让路。 路过之时，他突然觉得有个犯人有点眼熟，又一时想不出是谁？那犯人看到刘鑫，也是脸色大变。 许褚看到刘鑫的目光异样，便顺着刘鑫的目光看过去，大叫一声：“大将军，那是公孙续！” “公孙续？谁呀？”刘鑫竟一时想不起是谁了。 “公孙瓒之子公孙续！” 许褚这么一说，刘鑫果然想起来了，此人正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续。五年前他与公孙瓒交战时，曾见过公孙续一面。 “停！”他立马叫停，吩咐亲兵：“去，把那几个官差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几个官差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四旬，应该是这几个官差的头。士兵把他们拦住，只让一个人要过去。那四旬官差放下兵器，走了过去，他向刘鑫行礼：“下官拜见大将军！” “你是谁，任何职？” “下官王越，任渔阳郡门下贼曹！” 刘鑫微微一愣，此人竟是刺杀袁术的王越。看来，沮授兑现承诺，让王越任一郡贼曹。 “那几个犯人是怎么回事？” “禀大将军，这些匪徒在附近掳掠过路的百姓，今日奉太守之命，下官带几十名差役前来捉拿，杀死匪徒六人，捉拿七人，全部落网，无一人逃脱。” “嗯，干得不错。”刘鑫夸了一句：“对了，那个匪徒是谁，你知道吗？”他指了指公孙续。 王越看了过去：“那是这些匪徒的头，匪徒只叫他大哥，具体姓名还不知道，下官押回去后再审讯。” “你把他叫来，我问几句？” 王越很快就叫官差把公孙续叫过来。 “公孙续，你可认得我？” “刘鑫，你化成灰也能认出你。” “看来，你的确是记得很清楚，我都快记不起你了。” 刘鑫又看向王越：“他犯了什么事？” “大将军，他们几个人聚在一起，抢劫过往百姓，还杀了几个人。” “那就按律法来叛罚吧！”所谓的律法，便是汉律。抢劫杀人，乃是死罪。 刘鑫很想跟王越交谈一番，但又觉得刺杀袁术这样的事情过于隐秘，就放弃了。 大军继续行军，半个月后，刘鑫就来到了五原郡九原城，见到了诸葛亮和徐庶等人。 “恭喜大将军拿下青、徐、兖三州！” “哈哈哈哈，你们也知道啦？” “大将军的风采已经传遍了整个天下，我们虽在五原之地，亦是知晓。” “嗯，你们龙啸军能击溃西凉军队，亦是功劳不小，我听闻有钟繇和马超率军前来，钟繇此人能凭一己之力收拢西凉各诸侯之兵，此人也是有才之人，马超亦有万夫不当之勇，但他们仍败于你和子龙所率的龙啸军手下。” 徐庶解释了一番：“钟繇刚来并州，就想以西凉骑兵正面与我龙啸军交战，岂知我龙啸军自组军以来，已经历经数战，哪次不是获胜的？” 刘鑫点了点头：“对了，听说你们抓了庞德，听闻此人武勇极高，为人忠义。” “正是，那钟繇和马超撤退时，那庞德断后，被赵将军所俘虏，如今关押在晋阳，我等几次劝降，皆被他拒绝。” 第402章 问计徐庶 刘鑫不再聊战事，就在赵云、徐庶和文丑三人的陪同下，查看了九原城的筑城情况。 九原城原来是有城池的，但二十多年前，鲜卑首领檀石槐统一了整个鲜卑，在并州几次击败大汉朝廷，五原等郡靠近边境的汉人为了避战，都纷纷往南迁移。时间长了，整个五原郡萧条了下来，九原城也被荒废。 赵云和徐庶其实是在原九原城的基础上进行扩建。 “大将军，来到五原后，我们对五原全郡进行勘查，目前整个五原郡人口只有两万多人汉人，都被我们迁移到到九原城里，再加上龙啸军，一共四万人出头。” 徐庶开始说了他的做法：“人口太少了，我与太原张太守商议了一下，至少迁移三万人口到此，这人口迁移过来后，事情就好办了。” “子龙、元直，一旦驻完九原城，我大军有可能对匈奴、鲜卑用兵，这战事你们怎么看？” 仍是徐庶回答刘鑫的问题：“单以龙啸军的兵力，对阵匈奴恐怕不占优势，匈奴虽势微，可起码也有三五万军队，大将军不能小瞧他们。” “以往，鲜卑和匈奴之间亦是经常交战，但我大军进入交州后，双方交战就少了许多，显然是忌惮我军的实力，怕我军渔翁得利。若我军要攻匈奴或鲜卑，他们搞不好还会团结起来。” “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也懂，最好的办法是出动龙骧军配合，从西侧夹击，必可破敌军。” “嗯，我亦是这么想，但以我看，匈奴和鲜卑未必会等我军把九原城筑完，恐怕会阻止我军筑城。” 赵云信心满满：“大将军请放心，若鲜卑和匈奴来攻，我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在并州北方之地，匈奴人与西部鲜卑早已划分好地盘。匈奴人往在黄河流域，也就是河套地区，在九原的西北面，其首领是去卑和呼厨泉。 鲜卑人住在另外一条河的两岸，被称为羌谷水，在九原的东北面，其首领是蒲头和扶罗韩。两人主要聚集地距离九原也有几百里路。 一旦龙啸军筑好九原，即可以九原为根据地，出兵攻打鲜卑和匈奴。刘鑫心里暗想，若是鲜卑和匈奴真的联合起来，对付龙啸军，那就麻烦了。 他只能问计徐庶：“元直，需想个办法，避免鲜卑和匈奴联合。” 徐庶想了想：“如若散播谣言，恐怕不管是鲜卑人还是匈奴人，都不会相信。” “那就制造点摩擦，我们的人伪装成匈奴人，劫了鲜卑的部落，再反过来伪装成鲜卑人，劫了匈奴的部落，抢小部落下手。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双方恐怕都不会怀疑。” “大将军说得有理！”徐庶虽然觉得这种手段不光彩，但也要看是对付谁。 “那这事你就去安排吧！只要鲜卑人和匈奴有了矛盾，就不会联合，对我们就有利。鲜卑和匈奴之间亦是上百年纷争，我就不信他们能和好。” “大将军说的是。” 巡视完驻城之后，众人又回到室内，刘鑫开始向徐庶问计中原大战的事情。 “子龙，元直，此次与曹操大战，我军已占尽优势，不过我仍不能掉以轻心。你说下一仗，我该如何打呢？” “大将军，龙啸军不参与中原的大战，对目前双方的态势不了解，不敢妄言！”在军中多年，徐庶沉稳了许多。 刘鑫就把此次大战的过程，以及战后双方的态势大概说了一遍，徐庶听完后陷入了思考。 思考过后，徐庶有了一定的想法：“其实，大将军是否过虑忧虑了，如今态势明朗，对我军十分有利。” “曹操目前真正占据的只有豫州和扬州的淮南郡。在徐州方向，淮南郡太守刘馥，此人据大将军所说，不过是个文人，我军大军一到，恐怕会立马倒戈，只是我军并不适宜占据淮南。” “哦？为何？”其实刘鑫也有些想法，但他仍想听听徐庶的意见。 “若是攻占淮南，我军的势力范围与江东孙策接壤，孙策虽年轻，但在两三年的时间里，竟能占据江东三郡，其实力不容小觑。” “我军占据淮南，反倒促成曹操与孙策联合，对我军不利。当然，我军兵力强盛，即便曹操与孙策联合，我军也不畏惧。只是，单独面对曹操，我军更轻松。” “且我军的海军兵力不足，若太早与孙策交战，我军恐怕一时难以战胜，海军仍需养精蓄锐。” “至于刘馥，我大军兵临徐州，他势必很慌张，并担忧自己的命运，大将军不如派人说客出使淮南，强调我军不会攻打淮南，以安刘馥其心。他投不投靠，反而不重要。” 刘鑫点了点头，他并不擅长用外交手段解决问题，但徐庶说得有理。 “待大军休养结束后，将军可从陈留向许县进军，再以徐州兵力，向豫州谯郡方向进军，两军兵力，攻克许县已是绰绰有余。” “另外，河东兵力可渡过黄河，进军雒阳，攻克弘农、河南尹等地。切断豫州与凉州之间的联系，届时，凉州各诸侯必会脱离曹操，再度各自征伐。” “只是，曹操必不会坐以待毙，那你认为曹操会如何应对？”刘鑫又问。 “徐州方向，我料曹操必会想办法促成与江东孙策的联合。” “只是孙策与我军的地盘没有接壤之处，怎么可能会与曹操联合，对付我军？” 徐庶想了想：“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可以陛下的名义，授于孙策官职爵位，以诱惑孙策出兵，或陈以利害，告诉孙策，若淮南落于我军之手，孙策必不会作壁上观。” “大将军就算派使者去见刘馥，告诉他，我不染指淮南，想必他也不会相信，更别说孙策了。刘馥和孙策凭什么平白无故地相信我们呢？” 刘鑫也陷入沉思，如若他占了淮南，与扬州接壤，肯定会耽误他攻打许县，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可不管他占不占淮南，孙策多半仍会与他发生冲突？ 第403章 庞德归降 “假设孙策要攻打我军，那么他会如何进军？”刘鑫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以防范孙策主动攻击他。 徐庶却是不在意：“我军不占据淮南，孙策过江再攻击徐州的可能性不大，恐怕只会攻打……” “广陵！”此时刘鑫也想到了。 “不错，广陵距离吴郡仅一海之隔，孙策有足够的水军，攻广陵是有可能的。” 刘鑫明白这点，他的海军在海陵，兵力也不少，倒也不怕，但仍需提前做准备。 “至于司隶方向，我军占据，则可切断曹操与西凉的联系。西凉军队被我龙啸军击败，实力有所削弱，曹操在西凉难有大作为。我想，曹操会把在西凉的兵力加以紧缩，在我军占据司隶之前，提前将兵力撤回许县附近。” “这倒无所谓，若他撤了回来，龙吟军进军司隶时，就便可无所顾忌，亦可进军许县。” 徐庶点了点头，他和刘鑫的看法一样。如果曹操不把在西凉的军队撤回，龙吟军无须去打，只需把要道守住，不让其支援许县就行了。 如果撤回来，那龙吟军就进军许县，那就形成三军攻许昌的局面。 和徐庶详细交流了之后，再结合此前沮授和荀攸的想法，对于怎么攻打许昌，刘鑫心里有了个大致的方向。 他让人快马给驻扎在下邳的荀攸，让其派个合适的人，去见一下刘馥，表达一下善意。张合招不到士兵，跑到兖州和冀州交界地区去招募士兵去了，荀攸仍坐镇下邳。 另外，刘鑫不派人快马到广陵海陵，告诉韩当，要防范孙策攻打广陵。 …… 刘鑫在九原待了几天时间，就离开了九原，他打算先去一趟太原，看看能不能说降庞德。四天之后，他便来到晋阳，先与张燕谈了一下，之后才让人把庞德押了上来。 庞德年纪二十出头，身体纤弱，精神憔悴。待在大牢里面几个月了，这精神自然好不了。 “你就是庞德？” “不错，你是谁？”庞德仍是口气很硬，坐了几个月大牢，仍是没有屈服。 “我乃刘鑫！” 庞德一听了刘鑫，吓了一跳，或许是刘鑫的威名太盛。他言语中都有些哆嗦：“原来是……大将军。” “听子龙说，你不肯投降于我，我便亲自来找你。” 庞德心里敬仰刘鑫，但要是让他投降，为刘鑫效力，他却仍是不愿意。 “大将军，我庞德幼时也是读过书的，为将者，当以忠义为先，我乃槐里侯之将，怎么可投降于他人？” “哈哈哈哈，你视马腾为主，但马腾可未必视你为手下之将？” “大将军此言何意？” “我听闻子龙说，他大败西凉军，曾一路追击，但你为马超和钟繇断后，若没有你断后，或许被擒的并不是你，而是马超和钟繇。你救了马超和钟繇一命，却落入我手里，生死只是我一念之间。” “此次我与曹操大战，已击破曹操大军，占据青、兖、徐三州之地，俘虏到的曹军将领亦有数个。数日之前，曹操曾派人来见我，表示愿意付出一些财物，以赎回被我俘虏的将领。” “遗憾的是，不管是曹操还是马腾，都未曾有过把你赎回去的想法？简单地讲，你不过是个弃子而已。曹操也就算了，马腾竟也不关心你的死活，这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庞德一听，脸上露出黯然之色。 “所以，你在马腾手下，对马腾忠城，确为忠义之人，遗憾的是，马腾只是把你当个弃子，一旦你失去了作用，就不值得他来救你。” “今日我来此，劝你归降，以我如今的身份，已是给你面子了。如若你不识相，不肯归降，我又不能放你回去，免得你继续与我为敌，继续关你在大牢里，又耗费我的粮食，我只好杀了你。”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一下，如若你仍是不愿意，我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刘鑫把话说完，不再理会庞德，便径直离开。 听了刘鑫的话，庞德突然感到恐惧起来，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同意归降，刘鑫可能真的会举起屠刀杀了他。 这一晚，庞德思绪万千，仍是下不定主意，他也想着死就死吧，用自己的惜命来成全自己的忠义，但一想到自己要是真死了，便万念俱灰。蝼蚁尚且偷生？但凡有机会，谁会愿意死呢？ 次日，刘鑫再次让人把庞德押上来。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今日我要离开晋阳，你就给个答复吧！” 庞德蠕动了一下嘴巴，仍是欲言又止。刘鑫看到他下不定主意，便站了起来，做出了要走的姿势。 庞德急了，刘鑫要是走了，他就再也不会有机会。想到这里，他连忙跪了下来：“我愿意投靠大将军，为大将军征战沙场。” 刘鑫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庞德一眼，然后过去把他扶了起来：“这就对了嘛！忠臣择主而事，马腾对你一般，你又何必死命效力。你既然投靠我，我必会让有你施展才华的机会。”刘鑫松开了绑在庞德身上的绳子。 他想了一下，便让庞德去陈留，到龙跃军报到去。龙跃军一向都是太史慈上场杀敌军，缺少一名优秀的副将，吕旷、吕翔作为普通将领还凑合，但武勇不行，打不了硬仗。庞德去了龙跃军，正好可以补龙跃军的软肋。 刘鑫和许褚便离开了太原，向定北城而去。半个月后，他到达了定北城附近。 经过两年多的筑城，定北城如今已是初具规模。刘鑫并不急进城，而是在城外观察一下。 定北城靠河而建，一共有三个门，靠河的那面只有城墙没有门。其城墙高约三丈多，对于游牧民族的人来说，这城墙已是非常高大，甚至比幽州的大多数城墙都要高。虽然鲜卑现在不成气候了，但田豫还是要防范一下。 三个城门中，最热闹的恐怕要数南门了，这是到幽州的要道。刘鑫到达时，南门亦是人来人往，有汉人也有鲜卑人。只是百姓看到刘鑫率军而来，难免感到恐惧，连忙躲到一边去。 第404章 考察定北城 到达南门口，田豫、田丰和颜良三人已经站在门口，等待刘鑫的到来。 “拜见大将军！”看到刘鑫过来，三人连忙行礼。 刘鑫下了马，打了个手势，让三人起身。然后众人一起进去，到了定北城的衙署。田豫让下人泡茶，众人开始谈事。 “我来时在城外看了一圈，城建得不错，这草原辽阔，建城恐怕亦是不便，你们辛苦了。” “大将军过奖了，这是我等的职责，自当尽心尽力。” “国让，你把定北州的现状介绍一下吧！” 田豫喝了几口茶，稍作准备，便开始介绍定北州的情况。 “定北州同时筑三城，分别为定北城、芦城和饶乐城，我、田军师和颜将军在这里驻定北城，阎柔、牵子经筑芦城，审正南和臧子源筑饶乐城。我每隔一个季度，就会把其余两城跑一遍，亲自督促进度。” 每个季度跑一趟，一趟来回起码也得一个多月，田豫也是够拼命的了。 “大将军，现在三城之间有道路了，沿着道路来往，快得很，从这里到最远的饶乐城，也只需要不到二十天时间，来回一个半月。” “三城的修筑进度还不错，外城的围墙已经修好，已经具备基本的防御能力，内城也已修建好房子，供士兵驻扎及百姓居住。每个城里面都是要打井，喝井水，而且还是烧开再喝，我们可不能学游牧民族那样喝河水。” “两年来，共有幽州百姓六万多人迁入三城，定北城现有汉人百姓三万人，芦城和饶乐城各有一万多。军队的分布是定北城两万，其余两城各有一万。”也就是说，士兵和百姓合起来，差不多有十万人出头。 四万兵力，用来拱卫定北州，肯定是没问题，但若是再出兵的话，就会有一定的压力。 “鲜卑的百姓仍是住在外面，但接受我们的管理，一旦有人起异心或反叛，我们也会果断率军镇压。鲜卑人大多数都是老幼，而且没有兵器，也成不了气候。” “对于鲜卑人叛乱，你是怎么解决的？”刘鑫收到过田豫的汇报，称定州北时不时就有叛乱，但都被镇压了。 “大将军，这叛乱恐怕不能避免，而且我军也只能镇压，安抚也没有用。我军攻破鲜卑，占据草原之地，杀死十几万鲜卑的青壮。如今鲜卑人一有机会，就聚在一起叛乱。” “每次鲜卑叛乱，我就镇压那些叛乱的，然后奖赏那些没参与过叛乱的，这样可以让其内部内讧。” “为了消除隐患，我们仍需把部分鲜卑人打散，迁到冀州去。到了冀州，他们反而老实了。只是，如今留在定北州的鲜卑人，恐怕还有十几万人，还得继续迁移。” 刘鑫点了点头，又问民生问题：“那我们的百姓怎么为生？” “百姓在草原之地大多数养牛羊，马也养一些，但战马的需求少了些，就减少了一些马场。战马主要由芦城和饶乐城的马场供应。” “牛羊养大了之后，可以送到幽州去，售卖给幽州人，再转售到冀州等其他地方，牛还是牛犊的时候，就会送到幽州去养，日后转售给百姓，用以耕田，羊自然是用来吃的。” “而定北州的百姓会从幽州人那里购买一些厨具等，带回来。” 田豫花了两天时间，向刘鑫介绍了定北州的情况，还带着他去附近查看。 刘鑫对田豫的工作也是非常满意，对定北州也有了个基本的了解。然后他又和田豫、田丰、颜良一起商议出兵的事情。 “国让，元皓、颜良，龙骧军拱卫北方草原已有两年时间，按照你们目前的进度，恐怕再用一两年时间，这鲜卑便不再成为祸患。” “只是，定北州西侧仍有西部鲜卑和匈奴，届时龙骧军需再度出征，此事，你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田豫、田丰、颜良相互对视了一番，眼里似乎放出光芒来，现在是战时，他们都是军中之人，也希望在军中立功。 “大将军你放心，龙骧军重建已有近两年多，兵力已恢复到四万人，且全都是骑兵，正是厉兵秣马，只待大将军一声令下，大军即将出发。” “嗯，这倒是不急，只是你们需要时刻做好准备。从今日起，你们要注意时常训练士兵，储备物资，做好战前的准备，一旦战起，便可迅速出兵。” 三人听了点了点头。 在定北城待了四天以后，刘鑫往右北平而去，十余天之后就回到了土垠城。 …… 许县。 曹操战败归来，许县内顿时热闹非凡，有人感到忧虑，有人反而感到兴奋。战败虽是削弱了曹操在许县的权势，但毫无疑问，在许县仍是以他为尊。 曹操回到许县后，便大病了一场，十几天都不出门。此时，许县之内，谣言四起。有传言说，曹操战败之后吐血死了，也有传言说，曹操准备投降大将军，还有传言说，曹操要兴牢狱，对在战场上战败的将领治罪……什么样的谣言都有。 在府邸里，曹操正坐着品茶。自从刘鑫整出的半吊子炒茶工艺后，这泡茶反而流行了起来，还流行到豫州来。此时，荀彧正在向曹操汇报街上的谣言。 “司空，街上谣言四起，真是可恨，不过，我已派出密探，查出谣言的源头，几个谣言都是由侍郎黄奎所传。” “黄奎小妾与其妻弟苗泽私通，小妾把此事告知苗泽，苗泽很是畏惧，五天前他犯了事，为了保命，便把这事说了出来。我便派人紧盯黄奎，果然发现他府上之人，召集许县一些地痞流氓，散播谣言。” 说起街坊谣言，曹操真是气个半死：“哼！黄奎，上次衣带诏之事，他亦参与，若不是念在他父亲黄琬与我有旧的面子上，我早就剁了他，岂容他活到现在？” 曹操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我战败于刘鑫，陛下身边一些有图谋之人，便幸灾乐祸，无不欢喜，却不知就算我败了又如何，刘鑫亦不会善待他们！” 第405章 臣子的表态 “我曹操奋战多年，才有今日之地位，岂会轻易言输？刘鑫胜我一仗，但许昌周边有数万兵马拱卫，又岂是能轻易攻下的？” “黄奎不过一跳梁小丑而已，对了，此事伏完是否有动静？” 荀彧听到伏完的名字，心里微微一动。早在半年前，伏完曾主动把女儿伏寿写的一封信交给荀彧过目。 信上讲述，衣带诏之后，曹操不顾董贵人有身孕，仍下令处死董贵人，伏寿心生畏惧，请求父亲设计对付曹操。 伏完心里不敢，于是主动把信上交给荀彧，以表清白。荀彧知道，此事若被曹操得知，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曹操回来后，他也没有把这事告之，而是把信还给伏完，再告诫一番，让伏完保密，并烧毁此信。 如今听到曹操问及伏完，荀彧禁不住心虚：“司空放心……伏完那边我亦派人盯着，并没有发现他有异动，想来此事与他无关。” “嗯，那黄奎没有同伙？” “有几个同伙，都在我们的人监控之下，都已经查实了。” “好吧！既然已经查实，那就动手抓人。” 得了曹操的命令之后，荀彧找到曹洪，由曹洪带着士兵抓捕黄奎，此事牵连了数十人。黄奎被处死，谣言也慢慢平息了下来。 此时，所有人都明白，曹操虽然败了一场仗，但仍能主宰许昌的一切。反对曹操的人，仍会面临灭顶之灾。 曹操又召集郭嘉、荀彧、程昱、李典、乐进等他信任的臣子及武将，商讨大事。 “诸位，此战是我大意，败了一场，我军可谓是元气大伤，若是刘鑫继续进军，兵进许昌，则大难临头。” “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臣子，然毕竟是生死关头，若是你们担心我会败亡，危及你们的性命，我亦不会怪罪于你，你们若要离我而去，我亦不会阻拦，只是……” “前日，我已下令，许县四门严加核查，对每一个进出的人或货物，都会有士兵把守检查。若你们想出城，最好先报于我，我给你们通行凭证，届时你们才能出去。” 曹操当面这么说了，谁还敢离去？如若真想离开，先别说曹操是不是真的不抓，至少会背负骂名！ 曹操的话音刚落，手下之人纷纷站出来表决心，个个都说自己不怕死，要与曹操共存亡。只是这话是真是假，那就没人知道了。或许有的是真心的，有些是假意。 其实，曹操今日演这么一出戏，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人说的是真是假，而是让他们表态就行了。这时代的人讲究诚信，只要表态了，就代表是真的，即便是假意，别人也不会认可。一旦有人做出背叛曹操的事情来，此人必会身败名裂。 看到手下之人纷纷表态，曹操一阵大喜。随后，他把手下人都打发回去，唯独留下了郭嘉、程昱、荀彧、刘晔、董昭等几个谋士，准备商讨一下应对策略。 “今我战败于官渡，余下兵力不过数万，北面，刘鑫必会乘胜追击，兵临许昌，南面刘表虎视眈眈。想不到我曹操奋战十余年所得，一朝败北，尽皆丧去。” “诸臣诸将皆言要支持于我，但其中真假不知，我真正信任的唯有你们。”曹操说着说着，又流下了眼泪。 程昱就劝慰了一番：“司空，我军虽败，却仍未山穷水尽，无须过于忧虑，今许县驻军四万多兵力，汝南驻军一万，阳翟亦有军队五千，我军共有六万兵力。” “当年司空只有几千兵力，就敢抗董卓十万大军，建立一番功业，今有六万大军，比当年强盛百倍，司空何必沮丧？” 郭嘉、荀彧等又纷纷再次劝他，他才止住眼泪，说起战事来。 “我军战败于官渡，刘鑫大军疲惫，多半会选择休整一段时间。然，他终究会进兵许都，你们说我该怎么应对？” 众人思考了片刻，还是郭嘉开了头：“我军新败，无法再战，若是可伺机夺回陈留，则必有利于我军！否则，许都容易被围困，目前我军也只能紧缩兵力，坚守许都。” “荆州方向，若刘鑫攻打许都，刘表亦会虎视眈眈，但相对于司空，想必刘表可能更不愿意刘鑫占据许都，司空可派人到襄阳，陈以利害，与刘表和谈罢兵，双方不再交战。” “凉州方向，司空兵败河东，刘鑫的军队会伺机过河，进入雒阳，如此我军与西凉便断了联系。且司空此败，西凉多半人心涣散，不知钟校尉还能否掌控西凉，若是不能，不如让钟校尉率军回到豫州，巩固许都。” “否则一旦刘鑫大军渡过黄河，进入雒阳，钟校尉想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得绕道荆州才行，途中风险大了许多。” 曹操听了，心中不舍：“如此的话，凉州便已不在我之手。” “凉州军队在并州大败，已是军心涣散，朝廷威信尽失，非钟校尉所能掌控。”郭嘉不得不提醒曹操，凉州跟你没有关系，就别再惦记凉州了。 曹操听了，脸上露出黯淡之色。他当然不是不明白，只是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兖州方向，刘鑫驻兵陈留，陈留到许都仅三百余里路，途中无障碍，刘鑫大军可长驱直入，我军恐怕也只能坚守。另外，我想刘鑫占据了徐州，可能会同时从下邳出兵，攻打陈留。” “至于扬州方向，我军只有一个淮南郡，面对刘鑫和孙策两边，恐怕无力坚守。司空不如让淮南之兵撤退至汝南，如此一来，不管是刘鑫还是孙策占据淮南，他们的地盘接壤，则有爆发大战的可能，此举对我军有利。” 曹操听了郭嘉的建议，感到一阵心酸。 荀彧细细思考郭嘉的建议，补充道：“长安已不可能守，让钟校尉退出长安亦是对的，且要尽快，我们能想到这点，刘鑫亦能想到，若是刘鑫抢了先，则必断钟校尉后路。” 第406章 曹操的防守战略 “荆州方向，刘表及江夏黄祖皆守成之辈，他们或许不敢出兵许都，但可能会蚕食南阳之地，步步紧逼，司空不得不防。” “文荀，我该如何防？” 荀彧早有想法：“长沙太守张羡对刘表早有不满，半年前，张羡曾派人前往许都，表示愿意投效司空。此人可以利用，司空不如派一能言善辩之士，说服张羡，让其起兵叛乱，以牵制刘表的兵力。” “一旦张羡起兵，零陵、桂阳、武陵三郡必会呼应，荆州震动，刘表需要南下平叛，其兵力受制，自然就无暇顾及北方了。” “可谁能担此重任？” 荀彧略想一番，便有了人选：“长沙人桓阶桓伯绪，此人在许县已有半年，得我厚待，其感恩于心，我可请他出面，说服张羡起兵，只是……” “只是什么？” “此人此前专程来投靠司空，今司空兵败，此人多半不愿意再留在许都，去了长沙，不过报我厚待之恩，恐怕日后不会再回来。” “若是他半路就跑了，不愿意去长沙呢？岂不误我大事？” “那倒是不会，桓伯绪亦是信守承诺之人，若是答应了，必会兑现其诺言。” 曹操点了点头，不再有疑虑。 荀彧接着分析：“扬州方向，淮南之地，我军占之已无用，弃之又可惜，犹如鸡肋。不过，若是我军主动撤出淮南，我料孙策便会趁势占据，刘鑫则按兵不动。” “刘鑫急欲对付我军，势必集中兵力，而不会与孙策发生冲突，所以他不会去占淮南。孙策急欲攻庐江，若得淮南，反而更加有利。” “也正因为如此，刘鑫和孙策未必会发生冲突，他们各有各的目标，各做各的事情。” 荀彧这话一出，曹操皱起眉头来，显然孙策和刘鑫开战，对他才是有利的。郭嘉、程昱等人也是各自思考起来。 “不过，司空可从中挑拨，让刘鑫和孙策之间产生矛盾，如此一来，孙策和刘鑫就有可能打起来。” 旁边一边不说话的刘晔突然插嘴：“这谈何容易？孙策虽骁勇之名在外，却并非鲁莽之人，其身边有周瑜、张昭、张绂等智者辅佐，恐怕不会轻易上当。” 刘晔就是淮南人，对孙策及其一干手下之人，也是有所耳闻。 荀彧想了一想：“此前，郭祭酒曾言，我军青州之败，乃刘鑫有水军所致，广陵太守陈登乃徐州当地大族，去年，司空任命他为广陵太守之职，亦是希望他能稳定广陵。” “然陈登为人精明，此前徐州纷争不断，陈登却能周旋于陶谦、吕布、刘备之间，投靠司空亦不过机巧而已。今刘鑫占据徐州，他恐怕会献广陵而降。” 荀彧突然说起陈登来，让曹操感到莫名其妙的，程昱等人亦是如此，郭嘉却隐隐猜出荀彧想说什么。 “若刘鑫有水军，且广陵又归刘鑫，就意味了，刘鑫可以率水军直攻扬州吴郡。徐州广陵和扬州吴郡不过有一江之隔而已。” “司空再派一能言善辩之人，前去见孙策，以淮南相赠为条件，提出与之联盟，若是孙策不同意，则再告诉孙策，刘鑫会出兵攻打吴郡，如此一来，孙策就会同意了。” “因为对他而言，占不占据淮南，他都有可能与刘鑫开战，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占了淮南呢？” 或者荀彧常驻后方，提出的建议都是以外交手段为主，而非军事战略。 曹操恍然大悟，抚掌大而笑：“文若此计妙呀！我看可行，只要孙策和刘鑫起了矛盾，便是对我军有利。” 不管刘鑫兵力如何强盛，若是没有水上作战能力，就无法对孙策构成威胁，有了水上作战能力，孙策就不得不谨慎了。 郭嘉、程昱等人也是点了点头。 “可是何人能担些重任呢？” 这时，董昭却主动自荐：“司空，我愿前往！” “你？你乃我倚重之人，去了吴郡，如何为我出谋划策？这不行！” “荀尚书令、郭祭酒、程将军、刘御史，皆擅长谋略，可为司空出谋划策，我在与不在，并无不妥，若是真能说动孙策，亦可解司空之围。” 曹操想了一下，就点头答应了。 荀彧却又交代了董昭一句：“河南尹。”董昭如今官拜河南尹，即司隶河南郡太守，但河南郡已经荒废，他亦不需要上任。 “若去见孙策，路过淮南，请不要去见扬州刺史刘馥。刘刺史兢兢业业，镇守淮南，若得知司空以淮南赠孙策，必会不满，甚至会阻拦。” 董昭也明白其利害关系，刘馥在合肥辛辛苦苦筑城一年多了，如今听到曹操不想要合肥，不用想都知道，他必会心中不满。 董昭皱起眉头：“只是刘刺史乃司空信任之人，我等瞒着他，与孙策往来，恐怕不妥吧？” “司空可以陛下的名义，另派他人，前往合肥，将刘刺史召入许都，如此，他便不会有疑心。” “嗯！尚书令所言极是。”如此一来，董昭也无话可说了。 曹操又看向程昱，似乎希望程昱说点什么。程昱很是郁闷，他能想到的，都被郭嘉和荀彧两人先说完了。不过，面对曹操殷切的眼神，他不能不说点东西来。 “司空，若是召回西凉的军队，则刘鑫在河东的兵力必会长驱直入，兵临许都城下，届时，许都可能西、北、东三门被围，恐怕难以坚守。” “我军当加强阳翟兵力，拱卫许都的西面，汝南兵力当牵制敌军，使敌军不能攻东门，我军再坚守北门，如此，刘鑫的军力兵力受到牵制，则无法全力攻城。” 曹操点了点头，这城怎么守，应视敌军的攻城策略而变，现在商讨为时过早。 “司空，刘鑫曾北攻鲜卑、激战匈奴，与匈奴、鲜卑皆有过节，我军如今势弱，不如派遣使者，许其好处，促成鲜卑和匈奴联合出兵，攻打并州之地，如此便牵制刘鑫的兵力。” 第407章 猛火油柜 对于程昱这个建议，曹操犹豫了，他对匈奴、鲜卑等异族亦是不喜。当年匈奴於夫罗没少在河东一带掳掠，乌丸更是在幽州叛乱，也是让他气愤不已，想着如何去消灭这些异族。然而，这些事情全被刘鑫给做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双方相互为敌，曹操还是很欣赏刘鑫的。只可惜，双方的矛盾不可调和。 “仲德，我不愿意和匈奴、鲜卑等异族之人过多打交道，这事有待商榷！”曹操也并没有一口回绝，或许是顾及程昱的颜面。 程昱看到曹操不打算采纳他的建议，便退一步说：“其实司空不需要和匈奴、鲜卑有所往来，刘鑫与匈奴、鲜卑早已是死敌，他必会屯兵于并州一带，司空只需让人去匈奴、鲜卑之地，散播谣言，说刘鑫要消灭他们。” “刘鑫此前消灭乌丸、东部鲜卑在先，又几次击破匈奴军队，对谣言必会相信无疑。实际上，这并非谣言，而是刘鑫一向就有消灭鲜卑和匈奴之心，我们只不过提醒他们而已。” 曹操的眉头微微一皱，这做法他倒是可以接受，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同意了。 程昱的话说完后，便退了回去，曹操又看向刘晔。刘晔虽少出谋，但曾向曹操贡献了霹雳车，让曹操感到很满意。 “司空，荀尚书令、郭祭酒、程将军等均足智多谋，我实不及也。”刘晔先是谦虚了一番，又说：“他们之言乃万全之策，我亦没有更高明的建议，真是惭愧。” 曹操听到刘晔这么一说，以为他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就不强求，便安慰他：“子扬，上次你献霹雳车，为我军立了一大功，至今想来，我心仍欣慰。” 他环顾一圈：“诸位，你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哪知，刘晔连忙叫了：“司空，我有话说。” 曹操好奇起来：“你，有话直说便是。” “司空，本朝初班孟坚着书，曾载，高奴县有洧水可燃。”班孟坚指的是着《汉书》的班固，因受窦宪叛乱牵连，班固身死，官职封号被除，所以刘晔以字相称。 “我心中好奇，所谓洧水是何物，便派人去高奴县查找，终于明白这洧水是何物，原来是一种黑色的，有些粘稠的东西，像油状，以火微微一碰，便会点燃。” 曹操等几个人都很好奇，刘晔讲什么洧水干嘛？ “后来我又派几百下人，高奴县装回了几百坛回来，装了上百车，花费可不少。”刘晔摆出一副肉痛的样子，似乎希望曹操给点补贴。 “子扬，你找这玩意干嘛？”曹操有些不耐烦了，有意提醒刘晔讲重点。 “司空，我利用这洧水，制造了一种器械，可喷出火来，当时还没造好，便随军去了官渡，回到许都后，我冥思苦想，终于于三天前造出此器械，我称之为猛火油柜。” “哦！原来是子扬又造出新器械了。”曹操大喜过望，上次霹雳车给他的惊喜还在：“走，子扬，现在就带我们去看一下。” 曹操顿时兴致勃勃，连郭嘉等人也是有了兴趣。上次刘晔献了霹雳车，众人对这次也有了更大的期待。 刘晔也不扭扭捏捏，带着众人，来到了他的府上。他把猛火油柜拿出来给众人看，这猛火油柜其实并不大，是个长方体状的柜子，长宽高目测一般二三尺，柜子上有一支喷射枪。想来柜子装的就是所谓的洧水，喷射枪喷的就是火。这东西体型不大，似乎一个人也能使用。 刘晔抱着这猛火油柜，把喷射枪对准院子里的一棵树，拉动上面的把手。此时，猛烈的火焰从喷射枪中射了出来，其射程看着也有一到两丈。火焰喷到树上，很快就烧着树叶，整棵树都燃烧起来。 “司空你看，如果敌军士兵爬上城墙，士兵只要轻轻一拉，这火便射出来烧士兵，士兵要么被烧死，要么跌落而死，这是一种防守利器呀。” “好！好东西！”曹操越来越体会到器械的重要性：“在城头上，我们的士兵每人拿一个，敌军爬上来，我军这么一喷，敌军士兵必死伤无数。” 郭嘉、荀彧等人也是连连称道。 “只是……”刘晔反而犹豫了起来。 “只是什么？” “这洧水是从高奴县取来的，高奴县在并州境内，以往我派人去时，那里是无人管辖之处，现已经刘鑫占据了。” “什么？”曹操一阵无语：“难道我豫州之地没有这玩意？” 刘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猛火油柜本来可以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的。可是，没有燃料了。 “这……这如何是好？” “司空，这洧水天下罕见，我亦没办法。如今我府上仍有一些，但恐怕……”刘晔脑袋瓜好，心算了一下：“恐怕只能造三四十个猛火油柜，洧水储量还够用一段时间，用完了，这猛火油柜也就没什么用了。” “文若。”曹操转向荀彧：“让人制造这猛火油，先造四十个用着，然后这洧水，到民间悬赏一番，看看有没有人知道哪里有。” “好，司空请放心。” 随后曹操就下令解散，让众人各回各家。刘晔心里一阵委屈，曹操压根就没想起谈钱的事情。 …… 崔琰作为刘鑫的使者，前来拜访扬州刺史刘馥。原本刘鑫想让人快马传话给在下邳的荀攸，让荀攸找个合适人过去。后来他一想，荀攸哪里怎么会有合适的人选。 想了一下，他打算把这事交给崔琰。在夺了青州后，崔琰就被任命为青州别驾，负责打理青州事务。刘鑫又把崔琰改任徐州别驾，专门负责与淮南郡保持良好的关系。 崔琰收到刘鑫的指令后，便马不停蹄地赶路，二十天后，他终于赶到合肥。此时已是刘鑫与曹操大战结束后的四个多月时间了。 刘馥得知曹操战败于官渡之后，心里也是异常仿徨，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曾动过直接辞官走人的想法。 第408章 淮南刘馥 可是自从当了扬州刺史后，他就一心一意筑了合肥城，收拢上万百姓，如果他就这么走了，合肥怎么办？这些百姓怎么办？想来想去，他终是下不了决心。 后来，他向朝廷上了封奏表，说明了淮南郡遇到的困难，希望朝廷尽快想办法解决。哪料，他的奏表石沉大海，一个多月过去了，都没见到朝廷的回复。 这时，听到刘鑫的使者崔琰拜访，他心里犹豫了一下。刘馥也知忠义，刘鑫是敌人，私下与敌人的使者会面，恐怕会引起猜忌。 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便想着先见一见再说。于是，他让士兵把崔琰带了进来。 “拜见刘刺史，我乃清河崔琰崔季珪，现任徐州别驾，奉大将军之命而来。” “哦，原来是季珪先生，久闻清河崔氏大名，今日得知先生，方知清崔之人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哈，刺史过奖了，不过是靠家族威名而已，不足挂齿，哪如刘刺史？刘刺史在合肥筑城，收拢百姓，行善积德，百姓拥护，我亦敬仰万分。”崔琰还刘馥一个马屁。 “唉！淮南之地，战乱频繁，袁术据淮南，其野心膨胀，妄想称帝，对淮南百姓横征暴敛，致使淮南破败不堪，百姓苦不堪言啊。” “袁术被刺杀，反使淮南避免了一场兵灾，我受朝廷之命任扬州刺史，也是怜惜百姓苦难，才筑这合肥城，收拢百姓，引导耕种，才有合肥的今日。可惜……唉！”刘馥一边说一边唉声叹气。 崔琰微微一怔，他似乎不大明白，刘馥为何跟他说这些，但他认为刘馥的话对他有利。他今日来的目的只是向刘馥表达善意。 崔琰忍不住夸了刘馥一句：“刘刺史真是宅心仁厚，令人敬佩！” “不知先生今日前来合肥，有何贵干呢？” “今日前来，并无他意，大将军与曹操大战，击破曹操于官渡，并占据了徐州。刘刺史乃朝廷任命的官职，并非曹操的私人官吏。” 崔琰的说法有点偷换概念，谁都知道，朝廷的任命必是曹操的意思。 “大将军派我前来，只是想告诉刘刺史，刘刺史只需要做好本职之事，大将军无意夺取淮南，还请刘刺史安心。” 刘馥微微一怔，这刘鑫是什么意思？居然主动派人前来，告知他不会夺淮南。 “这……大将军夺不夺淮南，非我所能管，大将军又何须派你来说此事？” “哈哈哈哈，大将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大将军是怕刘刺史过于忧虑。刘刺史是扬州刺史，又驻合肥城，收拢百姓，大将军说了，刘刺史所做之事，乃为国为民，不可半途而废。” “若是刘刺史误会了大将军之意，有了辞官或出逃的念头，致使合肥筑城前功尽弃，淮南百姓希冀落空，那就可惜了。” 刘馥虽不怎么参与战事，却也知兵不厌诈的道理。如果刘鑫故意派人来说这些话，以麻痹他，而后又悄然攻打合肥，那该怎么办？ 然而他转念一想，大将军兵力强盛，征战沙场从未有一败。若是大将军真想夺合肥，自己也挡不住，大将军又何须来骗自己呢？ 想到这里，刘馥顿时豁然开朗：“先生放心，请转告大将军，既然大将军不对合肥用兵，我就继续收拢百姓，以驻合肥城。” “哈哈哈哈，刘刺史有此想法，真乃大善，大将军亦放心了。大将军说了，若是刘刺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责无旁贷，必会全力帮忙。” 崔琰说帮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询问了很多筑城和民生问题。刘馥一看，这些又不是什么军事机密，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两人聊得很愉快。 崔琰在合肥待了两天时间，才向刘馥告辞。崔琰走后，刘馥也知道刘鑫无夺淮南之意，心安了许多，辞官跑路的想法立马就断了。 三天之后，朝廷派使者前来宣布调令，刘馥被免去扬州刺史之职，改任大司农。大司农是掌管谷货和财货的高级官职，需要回许都任职。原青州刺史李整接替刘馥之职，成为新任扬州刺史。 李整是曹操手下大将李典的从兄，其父早年为曹操效力，在与吕布交战的过程中战死沙场。曹操感恩在心，便提拔了李整。此次让李整接替刘馥，实际上是想让出淮南，又怕刘馥心有芥蒂。 此时，刘馥心里一阵黯然，曹操明显不信任他。他曾上疏朝廷，请求朝廷解决一些难题，哪知朝廷把他给撤了。 刘馥问过使者，得知李整估计还有半个月时间才能来到合肥。于是，他拿出点钱来，贿赂使者，把使者留在合肥几天时间。 他再次起草了封奏表，交由使者，让使者帮他递给曹操。在这奏表中，刘馥阐述了他想法，他希望曹操能够收回成命，让他继续留在合肥，并非他贪恋权位，而是他不想筑合肥半途而废。 使者收了钱，就顺手带着刘馥的奏表回去了，刘馥只能留在合肥等消息。 …… 扬州，吴郡，吴县。 孙策攻败刘繇，占据了江东丹阳、吴、会稽三郡，刘繇败退豫章郡。去年，刘繇病逝，豫章群龙无首，孙策正打算出兵占据豫章，却遇到境内山越叛乱，耽误了几个月时间。 如今，孙策一共占据了三郡之地。他与周瑜商议一番，觉得先不管豫章，下一个目标便是庐江。庐江太守刘勋，乃袁术旧部，袁术被刺杀而死，寿春又被曹操攻入。袁术的一些部下带着士兵投靠了刘勋。 刘勋靠着接收到的这些士兵，其兵力达到两三万人，也是一时声势浩大。 孙策大军连连获胜，士气正盛，但孙策仍是想先夺庐江而非淮南。一方面，他不想过早与曹操发生冲突，另一方面，江夏黄祖与他杀父之仇，夺了庐江，他才能进一步进军江夏，为父报仇。 得知曹操兵败之时，孙策也是震惊无比，但他不想因为此事影响他自己的战略。 第409章 曹孙结盟 此刻，在吴县的议事大堂里，孙策、周瑜、张昭等江东重臣也在商议大事。 “公瑾！我万万没有想到，刘鑫的兵力如此强盛，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击破曹操。曹操也是兵强马壮，转瞬之间就日落西山，让人不解呀。” 周瑜俊美的脸上露出愁容：“刘鑫征战沙场十年，已是最强大的诸侯，如今他占据徐州，看着虽影响不到我军，可他若夺了淮南，那就难说了，我们不得不早做准备。” “公谨，以我之意，刘鑫如何先不管，他再强也是北方军队，在长江之上岂是我的对手？我军当尽快夺得庐江才是。” “夺得庐江并非难事，伯符，我倒是有一计，必能夺庐江！” 孙策急道：“哦，公瑾请说。” “刘勋收拢袁术的兵马，兵力不弱，但他太贪婪，我们可以先以财富结交于他，然后再假称豫章之地有更多财富，引诱他去攻，我们再趁机率军夺了庐江。” “可这计策他会上当吗？” “伯符放心，得了袁术的兵马后，刘勋极度狂妄，以为自己实力强盛，为人又贪婪得紧，必会上当。” “豫章上僚有一刘姓大族，乃海昏侯之后，其富可敌国，刘勋贪其才，早有袭击上僚的想法，无非是忌惮我们趁其外出之时攻打庐江。” “今我们结好刘勋，怂恿其出兵攻打上僚，并承诺与其结盟，共同出兵，如此刘勋无后顾之忧。待他出兵之后，我大军再袭击庐江皖城，必能夺城。” “公瑾此计甚妙。”孙策就这么把大计给定了下来。大堂里一共有七八个人，结果就孙策和周瑜你一句我一句，其他人竟没有插手的机会。 这时，一个亲兵走了起来，向孙策行礼：“主公，外面有一个人，称是从许县来的使者，姓董名昭，字公仁，想见主公。” “许县来的？”孙策皱起眉头来，许县来的，自然是曹操的人：“曹操派的？有何用意？”亲兵自然没办法解答这个问题。 周瑜想了一下：“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必是请我军出兵，攻打淮南。” “哦，此话怎么讲？” “刘鑫占据徐州，曹操兵力必紧缩于豫州，淮南就显得孤悬在外，成了无用之地。曹操以为刘鑫会夺了淮南，届时他无力支援，只好请求我们出兵。” “哈哈哈哈！”孙策大笑起来：“我又不是曹操的下属，凭什么听他的命令，却攻打淮南，平白无故得罪刘鑫。” “嗯，曹操多虑了，于当今态势，刘鑫与我军发生冲突，对其并没有好处，是以我认为，刘鑫并不会夺淮南。曹操身边谋士如云，竟想不到这点？”周瑜略有疑惑。 他又接着提议：“伯符不妨先见一下使者再做打算，或许使者会有其他说法。” 孙策让士兵把董昭带了进来。 “拜见吴侯。”孙策继承了父亲乌程侯的爵位，脱离袁术后，他打下江东之时，又被朝廷改封吴侯。 “董先生请起。”孙策微微观察了一下董昭，就开门见山地问：“先生此来，不知有何贵干？” “奉司空之命而来，商谈一要事。” “哦！不知道是什么要事呢？” “司空想和吴侯结盟，共抗刘鑫。” “哈哈哈哈！”孙策看到董昭一副有恃无恐、似乎能吃定自己的表情，心中便来了气：“本侯与刘鑫素无矛盾，去招惹那刘鑫干嘛？曹司空与刘鑫为敌，应当自己去应对刘鑫，却不能把本侯也拖下水。” 董昭自然没有退缩，而是接着说：“吴侯不过自欺欺人罢了，刘鑫志在天下，又非只针对司空。若司空灭亡，刘鑫自然会挥军南下，进攻扬州，吞并江东，届时吴侯也难逃灭亡的命运。” “先生未免危言耸听了吧？那刘鑫的士卒皆为北方人，若来了这南方之地，必会水土不服，我据长江防守，就算刘鑫想攻我，亦是无可奈何。”孙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董昭眉头一皱，他觉得这孙策还真是有点狂妄自大。 “吴侯，刘鑫乃才智卓绝之人，若是提兵南下，必会提前有所准备，吴侯以为刘鑫的军队不擅长打水伏，实则并非如此。据我所知，刘鑫已经暗中组建了水军，专门对付吴侯。” 孙策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先生就不用吓唬我了，我江东之地，长江纵横，水域遍布，江东之人，人人都是自幼习水，我江东之境，有无数造船工匠，打造船只。” “这些又岂是北方之人所能相比的，这水军也不是想建就建的，就算建了又如何，不过是乌合之众而已。” 听了孙策的话，董昭觉得自己不说出点猛料，肯定是没办法说服孙策。 “吴侯可知，刘鑫的军队是如何攻破青州的？” “青州？”孙策摇了摇头：“不知，难道不是从冀州出兵南下，夺了青州吗？” “非也，刘鑫早在数年之前，就在右北平组建了水军，其水军行船过海，从右北平直接青州东莱一带，然后出兵攻破了青州。司空亦是没料到刘鑫有水军，才让其得逞。” “吴侯若是对此浑然不觉，他日刘鑫亦率水军而攻，吴侯必重蹈司空之覆辙，还望吴侯谨慎为上。” 董昭以为自己说出这事时，孙策必会大吃一惊，哪料，孙策面色如常。董昭反感到惊愕。 “哈哈哈哈，看来先生不过是个外行人，不懂水军呀，刘鑫以船到达青州，其战术倒是不错，但与水军并没有关系。只不过水中行船而已。” “黄巾之时，天下大乱，很多青州人都为了逃避战乱，从青州坐船去了辽东。既然船只能从青州去辽东，自然也能从右北平来到青州。” 显然孙策对地理不了解，从东莱去辽东比去右北平要近一些。而且，东莱到辽东途中有几个小岛，可以中途停下上岛休息。如果是直接从东莱到行船辽东，也是非常困难的。 第410章 舌辩江东 “所谓的水军，当是士兵操行战船，于江上与敌军交战，你口中所说的刘鑫的水军，不过是陆上的军队，坐船渡水而已，这又有什么好奇的？” 董昭眉头又是一皱，他此时也搞不清刘鑫的水军究竟是怎么样的，只是孙策更懂水军，他不免受到孙策的说法的影响。莫非刘鑫真的没有水军，只不过是士兵坐船过海而已？ “吴侯的说法亦有道理，但这不过是吴侯的猜测而已，吴侯又怎知刘鑫的水军不能于江上与江东水军交战呢？” “如果吴侯猜错了，后果不堪妄想，他日，刘鑫的水军从广陵行船，攻打长江对面的曲阿之地，兵临吴县城下。吴侯可敢以己之猜测，来赌江东之命运。” 孙策心中一动，如果刘鑫使用这一招来对付他，也不是不可以的。 这时，在旁边的周瑜突然开口：“董先生所言，并非没有道理，但江东军队与刘鑫素无瓜葛，若贸然卷入其中，司空却趁机将祸水东引，自己反而置于事外，岂不害死我们？” 董昭不知周瑜是谁，但周瑜敢在孙策面前讲话，显然在孙策军中地位不低。 “不知这位将军如何称呼？”在军中，周瑜通常是将军打扮，和张昭、张纮等不同。 “我乃周瑜周公瑾！” “周将军。”董昭向周瑜行了礼：“司空与刘鑫地盘接壤，又曾大战一起，已是死敌，如何能置身事外？” “刘鑫野心甚大，只恐永不满足，必会驱兵南下，司空与吴侯都是刘鑫的敌人，只不过分了个先后而已。司空在先，吴侯在后，如今，司空与吴侯已唇齿相依，岂不闻唇亡齿寒？” “若吴侯与司空结盟，两军兵力亦能与刘鑫相匹敌，足能与之相抗，则鹿死谁手，未必可知。若是吴侯不允，司空难挡刘鑫，恐怕会败亡，吴侯将来亦难挡刘鑫，也会步司空后尘。还请慎重吴侯考虑一番。” 周瑜怼了董昭一句：“先生，司空大军初败，损兵折将，士气不振，实力大为衰弱，反观我江东军队，连战均大捷，士气高涨，士兵勇猛。和司空联盟，对司空大有好外，对我江东军，不过是微薄利益而已。” “周将军此乃谬论，司空大军战败，不过暂时而已，今司空驻许都之兵就不下于五万，拱卫周边至少有三四万兵马，豫州乃人口聚集之地，司空只需招募士兵，兵力至少十万以上。” “反观江东之地，看着地域不小，实则都是荒凉之地，口众分散，又有山民作乱。吴侯偏安一隅，兵力也不过三五万，其将士虽曾击破刘繇、王朗等，但难与我中原将士相比呀！” 王朗好话说尽，看到周瑜有贬低曹操之意，他也忍不住驳了起来。 “吴侯与司空，合则两利，若不合，迟早为刘鑫各个击破，今刘鑫已占徐州，淮南亦是唾手可得，待刘鑫大军休整完毕，必会先攻下淮南，届时，刘鑫可从淮南行船入江东，亦可从广陵入江东，江东大危。” 孙策和周瑜微微一动，原来两人以为有曹操挡着，孙策与刘鑫一时还不会发生冲突。可如今听董昭说来，双方之间的战争很有可能会突如其来，挡都挡不住。 此时孙策心里在想，如果他与刘鑫之间随时有可能爆发战争，那他就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哈哈哈哈，这不过是先生的想法而已？”周瑜大笑起来：“刘鑫南下，首要目标便是攻打司空，而非我们江东军，我料三年之内，刘鑫不敢对我江东用兵。” “我江东军上下勇猛无敌，又有三年时间的缓冲，一可攻破庐江、豫章及荆州之地，扩充实力。二则以全据长江南岸，以长江为防线，即便我江东军单独面对刘鑫，也未必落于下风。” 董昭被周瑜的话气得够呛，明明只占了扬州三郡，却口出狂言，说什么拿下庐江、豫章，还要拿荆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如若周将军真认为江东军能尽取庐江、豫章和荆州之地，今日结盟之事就当我没说过，我即刻回许县，三年后，若我还活着，或许能有幸看到孙家上下，被刘鑫屠戮而尽，头悬于吴县城门之上。吴侯，就此告辞了！” 董昭看似被周的话气糊涂了，一时控制不住自己，从而口不择言。实则他有他的考虑，如果孙策真有这种想法或真的无心结盟，这结盟之事注定会流产，再谈下去也没有用。 如果孙策心里已被他刚才的说辞说动，哪怕是一丝的动摇，也必定不会让他转身离开。董昭这招就叫以退为进。 果然，就在董昭即将转身离去之时，周瑜叫住了他：“董先生，刚才我不过戏言，你何必生气？这事还没谈完呢？若你就这么回去，该如何向司空交代。” 董昭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来：“我奉司空之命来此，自是尽心尽力，促成双方结盟，但吴侯和周将军屡屡信口开河，对此事漫不经心，既然如此，我还留在此地有何用？” 周瑜看到董昭似乎仍有怒意：“刚才是我口无遮拦，还请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董昭这才缓了过来，回到了大堂中：“那吴侯的意思是？” 孙策看了看周瑜，显然是想向周瑜问计，周瑜不慌不忙：“若是结盟，司空认为我江东军该如何对付刘鑫呢？就算刘鑫窥视吴郡，我军只需稳守曲阿即可。” 董昭听到周瑜的话，心知孙策和周瑜此时已有结盟之意，心中大喜。 “淮南地势险要，绝对不能落入刘鑫手中，司空的军队镇守豫州，难以兼顾淮南，吴侯可率大军进军淮南。有吴侯大军在，刘鑫若攻豫州，吴侯可以淮南之兵进军徐州。” “若刘鑫出攻淮南，司空之兵从豫州出发，攻徐州淮北之地。如此一来，司空与吴侯两边牵制，刘鑫大军再强，也无法继续南下。” 第411章 终是结了盟 孙策随便反驳：“董先生此法，岂不是还是以我的兵力，来镇守司空的领土吗？” “非也。”董昭决定亮出自己最大的筹码：“只要吴侯答应联盟，司空便把合肥让出来，军队撤退回豫州，吴侯只需进军淮南，淮南就归吴侯了。” “司空愿意把淮南送给我们？” “正是，淮南地势险要，司空亦是舍不得，只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吴侯有了淮南之后，拒刘鑫的大军恐怕就容易多了。如此，司空与吴侯结盟，乃合则两利。” 淮南是孙策北上必经之路，也是刘鑫南下必经之路，其作用显而易见。能够不花费气力就夺得淮南，孙策果然心动了起来。 这时，周瑜朝孙策打了个眼色。两人认识已久，孙策自然领会，便对董昭说：“董先生，此事重大，恐怕我不能现在回复你，不如你先在吴县待几天时间，我与手下众臣商议一下，再作答复。” 董昭明白孙策的意思，便向孙策告退。等董昭走后，孙策环顾自己手下大臣：“你们说，曹操要结盟，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张昭这时有机会说话了，他站了出来：“吴侯，以我之意，与曹操结盟过于草率，曹操战败，其势已弱，所谓结盟，不过是借我之兵去对付刘鑫而已。” “淮南不过是小利，我军贪得淮南，一时得意，若惹怒刘鑫，便我军陷入与刘鑫的混战之战，则对我军不利。” 张纮站出来支持张昭的说法：“张公所言有理，那董昭说刘鑫有水军，如今仍不知是真是假，相对而言，我军凭江而守，必能挡刘鑫的军队，但占了淮南，反成使淮南成了刘鑫的目的！” “淮南反成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还请吴侯慎重考虑。” 吕范也站出来说：“吴侯，与曹操结盟之事还请慎重，曹操与刘鑫已是死敌，若吴侯与曹操结盟，刘鑫必迁怒于吴侯，倘若刘鑫不打豫州，反而重兵攻打淮南，我军该如何应对？” “刘鑫南下，与我军暂无纠纷，刘鑫自然也不会出兵攻打我军，与曹操结盟，反给刘鑫出兵的口实，反而不妙。” 吕范的话让孙策大为振动，他一想，对呀，谁说刘鑫一定会以攻曹操为主，或许刘鑫正想找机会攻打江东，如今自己凑了上去，岂不正中刘鑫的下怀。 孙策在战场上勇猛无敌，勇归勇，但不是无恼，他不认为以自己的实力能打得赢刘鑫。他心里倒是想先拿下淮南，只是手下这帮人全都反对，他的压力就大了。他有权决断，但他不想一意孤行。 于是，他转向周瑜，希望寻求支持的声音：“公瑾，你意下如何？” “伯符刚定下战略，就是夺取庐江，若先得淮南，对我军十分有利，夺庐江也容易许多。如不能夺淮南，则我军需屯兵于丹阳宛陵，待诱出刘勋时，再从宛陵出兵，袭取皖城。” “只是我军不取淮南，淮南必归刘鑫，我军再夺庐江，这意义就小了许多，恐怕庐江迟早也会落入刘鑫之手。而且，我军仍是和刘鑫交恶。” 听到周瑜的话，孙策眉头紧皱。听周瑜的意思，似乎不夺淮南，也无法夺得庐江，就算侥幸夺了庐江，也无法站稳脚跟。这与孙策、周瑜最早的想法不同。 “一旦我军不能夺庐江或淮南，则只能困守并西进夺豫章，如此一来，我军战线就被拉长，进攻不足而防守又难，对我军不利。因此，我军只能先据淮南，再夺庐江，然后守据江北之地。” 孙策的大军驻守在吴、秣陵、宛陵等地，距离豫章郡太远，攻打豫章并不容易，就算打下来，防守也不容易。可是，如果孙策拿下庐江，就解决了这个问题，庐江与豫章、丹阳都只隔了长江。 这也就是孙策明明知道淮南和豫章兵力薄弱，却只想先谋划夺庐江的主要原因。夺了庐江，豫章就是囊中之物，根本就不需要急。 这时，老将黄盖也站出来：“吴侯，刘鑫兵力虽盛，但我军曾击败刘繇、陆康、王朗、祖茂、严白虎等人，亦是强军，岂能未战先怯？” “周将军说得有理，若是不能北进夺了淮南和庐江，我军只能固守江东，偏安一隅，难有出路。” 孙策点了点头，有了周瑜和黄盖的支持，他心里便有了决断。 “好！既然如此，我军就与曹操结盟，先占据淮南，再夺庐江，进而夺豫章，一旦淮南、庐江和豫章落入我手，则我军就全据扬州之地，若刘鑫率军来攻，我便以兵拒之。”孙策就这么下了决断。 次日，他再次召见了董昭，把他决定同意结盟的决策告诉董昭。不过，孙策仍提了个要求，他要扬州刺史的官职，有了扬州刺史之职，他占据整个扬州就名正言顺了。 董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已是欣喜若狂，他当场拍胸脯，称回去立即就让陛下发布任命。虽是私下先打包票，但他相信曹操不会拒绝。曹操是做大事之人，哪会在意一个官职？ 双方就细节问题进行了一些商讨，两天之后，董昭便离开了吴县，往许都而去。 十几天后，董昭回到了许都，向曹操汇报了结果。曹操得知孙策同意结盟，心里稍稍安定。 …… 话说刘馥并不知道曹操与孙策即将结盟之事。在上奏疏给朝廷之后，他仍是继续收拢和安置百姓，还带着上千个百姓去修筑河堤。 合肥地处多雨地带，每到夏秋之季，雨水增多。一旦大水泛滥，后果不堪设想。近一年多以来，刘馥就一直在发动百姓挖坝修堤。 说起来也是很有意思，刘馥虽是地方官员，但他更像是水利专家。 这天，刘馥仍旧带着八百多个百姓在挖土坝。一个士兵来报，新任扬州刺史李整到了。他连忙往回赶路，花了一天时间，才回到合肥，见到了李整。 第412章 扬州刺史的痛苦 “真是恭喜大司农，得司空信任，能回许都任职。” 刘馥心里不悦，回许县一事还没确定下来，他给朝廷上了奏表，正在等朝廷的回复。 “李刺史，淮南之事可否稍待一段时间？” “哦？这是为何？” “我筑合肥年余，收百姓数万，却尚未完成，后得知我被调入许都，曾向朝廷上了奏表，可朝廷尚未回复，可否等朝廷回复后，再做打算。” “大司农这话可是为难人了，我原在陈国为相，被司空调到淮南，自然要按旨意行事，大司农不愿意卸任，违反朝廷法制。恕难从命！” 李整这是下了逐客令，刘馥感到为难。他想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合肥还未筑完，城外土坝还未挖好……还请李刺史稍等几日，我把相关事宜处理好，再上路回许都如何？” “这倒是没问题，那你需要多长时间？”李整随口问道。 “约摸个把月吧！” 李整想了一下：“其实你大可不必去折腾这些，还是尽快回许县比较好。” 他是曹操亲信之人，知道的事情恐怕远比刘馥多。在来淮南之前，他便明白知道这个扬州刺史只是个摆设，任务是协助把淮南交到孙策手里。因此，他不能让刘馥留在合肥。 “这……” “我受朝廷之命来此，是接任扬州刺史之职，如今我到刺史部，我就是刺史，我来时，司空有所交代，让你回许县，想必对你另有任命，你还是尽快回许县吧！” 刘馥知道李整很有意见，便又提道：“那就给我五天时间，我把事情交代一番再回许都。”李整同意了。 刘馥把自己的工作交接完之后，就离开了合肥，往许县方向而去。路过汝南之时，他心血来潮，便先回自己的家乡豫州沛国相县。 在家乡住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他再从相县出发，向许县而去。两天后，他和仆人正在赶路，突然身后有大队人马赶过来。 刘馥便让到一旁，让这大队人马先行。然而，当后面的大队人马上前时，刘馥愣住了，带头的竟是李整。 “李刺史！李刺史！”刘馥叫了起来。 李整这才注意到路边的刘馥，便下了马，来到刘馥跟前。 “大司农，你不回许都，为何会在这里？” “我回家乡住了将近一个月，你……你这是去哪？” 李整要回许都了，此刻也无需瞒着刘馥：“实话跟你说了吧，司空与孙策结为联盟，条件之一就是把淮南让给孙策，司空知道你在淮南收拢百姓，修筑土坝，甚得民心，怕你不忍，便让你先回许都，调我去接任。” “我这扬州刺史也只当一个月时间，就是专门与孙策交接，把淮南交到孙策手中，在二十天前，孙策就率军来到了淮南，我就把我们的士兵都撤走了。” 刘馥想不到竟是这么一回事，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这……这……司空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大司农，你这话可不对，司空是为大局着想。”李整看到刘馥似乎有怪曹操之意，就稍微提醒了一下刘馥。 刘馥可不管他，急问：“那孙策还会不会接着筑合肥城？合肥的百姓怎么样？土坝还会不会接着修？” “这我哪知道……。”李整想了一下，又说：“应该是没有。我走后，孙策率军北上，进入寿春了，既然驻兵寿春，那合肥就放弃了，至于土坝，他更不会修了。” 此时，刘馥万念俱灰，合肥是他一手筑起来的，百姓是他收拢的，土坝也是他带头建的，他倾注了无数心血，自然不希望这一切毁于一旦。 刘馥突然想起大坝之事，又急了起来：“土坝也没修？合肥靠近巢湖，如不修土坝，一旦巢湖水位上涨，就会淹没附近的村庄。现在刚入夏，还有一两个月就到雨季，还来得及修。如果现在不修好，到了雨季，会出大事的。” “不行，我要去合肥看一下。”说着，刘馥准备调头。 李整一把拉住了他：“淮南已是孙策的地盘，你我都已经不是扬州刺史，再去淮南，孙策会把你给杀了。” “可我不能不管呀！” “大司农，你就别折腾了！司空有令，你我都去许都！” 刘馥这才停了下来，他望着合肥方向，流下了眼泪。李整带着从合肥带回来的几千军队，继续行军，刘馥也只好随行。 到了傍晚，军队驻扎下来。次日继续行军时，士兵匆匆跑来告诉李整，刘馥不见了。既然刘馥决定要去淮南送死，他也就不拦了，反正两人非亲非故，以前也不认识。 话说刘馥确实往回走了，但不是去淮南。他又不傻，自然明白，他去了淮南也无济于事，也只会掉脑袋。 他也无意再去许都，他曾向朝廷写了奏疏，曹操肯定看了，却又置之不理。如今，他对曹操也感到失望。 刘馥只是回了一下家乡，让家人收拾东西。一天之后，他带着家乡继续往淮南方向而去，来到淮水北岸，找了艘船，行船沿淮水而下，他打算去下邳找崔琰。 他希望崔琰能向刘鑫举荐他，他想为刘鑫效力。一天之后，刘馥就来到了下邳，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求见崔琰。 崔琰见到刘馥，听刘馥讲起淮南发生的事情，也是吃了一惊。两个月前，崔琰才去了淮南，却想不到如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崔琰连忙把此事告知荀攸，荀攸也知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派快马传递消息到右北平。 …… 幽州，右北平，土垠城。 刘鑫带着蔡琰、蔡琬两人去逛街，路过大汉书局的店铺，他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来店铺看一下了。 “娘子，有没有你的书呀？” “没有呀！妾身听夫君的，都拿去到报纸上连载刊登了。” “哦！” 刘鑫走进大汉书局，里面的书并不多，合起来估计也就只有几十本书吧！大汉书局成立至今，一年也就出版几十本书。内容除了百姓日常的一些知识后，就是文学相关知识，蔡琰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小说家。 第413章 这时代的数学家 刘鑫大致地翻看了一下，想找找有没有能引起他注意的书。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找什么？ 突然，他看到书架上有一本书垒得高高的，显然没有多少人来买。他心中好奇，便走过去，拿一本看一下。 看到书的名字，他一阵惊讶，竟是《九章算术》。传闻中，这可是数学界的鼻祖作品之一。 刘鑫连忙翻开看了起来，先看了一下目录，一共分方田、粟米、衰分、少广、商功、均输、盈不足、方程及勾股九章。每一章都讲得很详细，也有一些算术知识运用于实际，例如方田一章中会讲解到如何运用算术知识来测量土地等。 粗略看一下，刘鑫大喜过望，这可是划时代的作品，不知道是谁写的？他连忙翻回封面，上面写着“刘洪 编”。 刘洪是谁？他似乎没听说过这个人物。 “这是元卓先生写的书，还是阿父出钱印刷？” “琬儿，你认识？”刘鑫问蔡琬。 “嗯，元卓先生和阿父认识多年，早年阿父曾在扬州为官，元卓先生也在，两人就结为好友，后来曾一起钻研历法呢！来到右北平后，阿父就写信给元卓先生，说右北平没有战乱，建议他来。” 此人还懂律法，刘鑫明白了，此人多半是这时代的数学家、天文学家。他一直都知道老丈人也懂得历法，只是半吊子水平。想来，老丈人的历法知识应该是跟此人学的。 “那后来呢？” “大概是三年前，他就从扬州过来了，当时子邑先生的印刷之术刚刚出来，元卓先生看到阿父印书，他也想把自己书印出来。他用了一年时间把这书抄下来。” “开始大汉书局不给出书呢！伟长先生说，夫君只让出民生的书，可元卓先生年纪大了，他害怕自己活不长，就急着出书，阿父就只好自己掏钱，帮他把这书出了，只是，这书放在书铺里，压根就卖不掉。” “哈哈哈哈，琬儿，卖不掉是世人大多平庸，没有发现此书的价值，这可是世之瑰宝，对了，这元卓先生在土垠城吗？” “在呀，就住在我们家。” “那你帮我找丈人安排一下，我想见一下这个刘洪。”刘鑫想了一下：“还是我亲自去见他，以示尊敬。” 刘鑫买了一本《九章算术》，就带着两位妻子，往老丈人家去。他到时，蔡邕和刘洪正在讨论着什么。 看见他来了，蔡邕连忙行礼：“参见大将军。”两人虽是岳婿关系，但礼不可废，当然这是蔡邕的坚持，刘鑫可不在意。 “丈人无须多礼。” 刘洪也知来的是北方之主，也起身行了个礼。刘鑫连忙上去扶着他坐好。这刘洪已是年近七十，比蔡邕还要大上几岁。 “元卓先生，我此次前来，是专门拜访先生来的。” “大将军，不知是何事要找老朽？” 刘鑫把那本《九章算术》拿了出来：“在书铺看到这本书，得知是先生所写，我便立即赶来。” “原来大将军也对算法感兴趣，这《九章算术》其实不是老朽所着，估摸成书于数百年前，先汉之时，张苍、耿寿昌就曾编修过，老朽自幼喜欢算术，并用之来钻研历法。” “后来，老朽就觉得这《九章算术》仍有疏漏之处，便加以改编，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几年前，听伯喈说右北平无战乱，便来到土垠城，一直承蒙伯喈照顾，连这书亦是伯喈先生出钱印刷的，惭愧！” “听闻大汉书局的书是要售卖的，若是这书实在是卖不出去，还请大将军请勿怪罪。” “先生多虑了，这《九珠算术》乃天下奇术，其影响深远，只是当世之人，还无法理解其用处而已。此书当传之后世，必会发扬光彩。” 刘洪听到刘鑫的夸奖，心中大喜。 “我刚读此时，也是觉得这算术精妙之处，先生将其运用于实际中，于国于民，都有很大的益处。例如方田一章，可指导百姓丈量土地，分田分地，此可在全天下推广。” “方程一章中，一些见解也颇为超前，先生采用的计算之法颇有精妙，真是让人叹服。尤其是，先生在其中还提到负数的使用，此绝对是天下初创之举。” “哦，莫非大将军也懂算术？”被刘鑫夸奖了一番，刘洪顿时兴趣大起。 “只是略懂皮毛，不能与先生相比。”惭愧，他在21世纪的数学知识，这么多年了，早就记得一干二净，如今水平竟不如这时代的数学家了。 “算术之法，在天下广为运用，例如管粮仓的官吏可用之清点粮食，商人可用之清点货物，百姓用之计算自己的财物……只可惜，其算术不能推广，当今之人所用之法过于复杂，又常常出错，必会误了大事。” 刘洪颇为感慨，算术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不能得到推广呢？ “大将军行军打仗，亦知军中仓官倘若连算术都不会，或是只懂皮毛，他怎么知道军中有多少粮草？明明有一万石粮，可他算错了，却说有两万石粮，届时粮草没了，害的是大军呀！” “先生说的对呀！”刘鑫久在军中，自然明白这是常发生的事情，计算方法有误或多种原因有误差，误差大的时候可能平白无故地不见了几千石。 “那先生觉得这事要怎么解决？” 刘洪想了想：“唯有让仓官学习算术，精通算术，算得不仅要准确，速度还要快，那就大有裨益。” 或许是看到刘鑫和刘洪聊得正酣，蔡邕直到无聊了，便插了一句：“大将军可在军中推行珠算！” “珠算？” “正是，早在七八年前，元卓创了一种算术方法，他称为珠算，珠算不仅算法精妙，还准确快速，值得大将军推广。” 刘鑫听了，急道：“元卓先生，你赶紧给我讲解一下。” 刘洪高兴了，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作品受追捧更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被大将军追捧。 第414章 算盘的诞生 他连忙把他的珠算之法细细讲了一下，讲完之后，他又拿一个东西出来。 “大将军，我创了这珠算之后，便觉得这方法有了，但总不能用心算吧？于是，就想了两年时间，制造出这东西，我称为之算具。就是用这东西，再采用我的珠算，就更容易算出结果来。” “这是算盘吗？”刘鑫拿过来细细一看，这东西与算盘还有些不同，应该是原始的算盘吧？ “算盘？这名字好，就叫算盘？莫非大将军见过？” “见过类似的，但与你这个略有不同！”刘鑫让人准备笔纸，又仔细想了一下21世纪的算盘的样子，把21世纪的算盘画了下来。 刘洪一看，顿时呆若木鸡，过了半晌，他才说：“大将军，这算盘真是太精妙了，竟隐隐与老朽的珠算之法相符，就好像是量身定做一样，比老朽做的好像还要好。制造此物之人，莫非看过我的珠算？” 他仔细想想，这世上看过他的珠算的人也就那么几个人，或许是有人想出了类似的方法吧？ “大将军可会使用？” “略懂一二！使用这东西是有口诀的，只是记不全了。”太复杂的他也不记得了，就记得简单的几句口诀，例如“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之类的简单口诀。唉！这么多年了，总算没忘光。 “回头做出实物来，给先生试用一下。” “多谢大将军。” “先生可否帮我把这算盘的使用方法，给编出一本书来，若是合适的话，我可以推行此法。” “这……” “费用方面，先生无须担忧，自然是我出，只是需要辛苦一下先生了。” 刘洪再无忧虑，便答应了下来。 “对了，听说先生还对历法有钻研，不知是否有此事？” 刘洪笑了起来：“老朽与伯喈早些年曾一起着过《乾象历》，这《乾象历》与当今的《四分历》有些不同，已是改进了许多，当年先帝在时，曾把老朽和伯喈召入雒阳，想启用《乾象历》。” “只可惜先帝病逝，董卓趁乱而起，掌控朝廷，天下大乱。历法之事就不再有人管了。好在，这次能应伯喈之请，来到土垠城，我和伯喈正一起，打算把这《乾象历》也一并印刷成书。” “哈哈哈哈，先生所着，必是非同凡响，我会让印刷作坊配合，费用方面亦由我承担。” 刘洪一听，心里又是一喜，想不到大将军今日拜访，把钱的事情都解决了。 “对了，先生有可家人或弟子之类的，可以传承先生的知识。” “这……” “先生请不要误会，先生年纪老迈，如若有弟子，这些事情可交由弟子来完成，如此先生就无须太劳累了。” “多谢大将军关心，家人倒有，只是不愿意跟我学这些，有几位好友倒是愿意。” “那先生不妨也让他们来右北平，先生只需告知他们在哪，我派人去查找，并护送他们前来，如此先生就有人相助了。”能与刘洪研究这些的，必定不是凡人。 “大将军说的是，我有一好友，叫徐岳徐公河，对这历法之事极感兴趣，他曾去了扬州，据闻近两年回了家乡东莱，大将军可派人去东莱打听一下。” “青州东莱，那就好办了，我派人去找他。” 刘鑫与刘洪谈完之后，他便回去了，此行也算是收获颇大，他心里也高兴。 …… 次日，刘鑫又想起与刘洪的谈话之事，心中突然有个想法，他连忙让人把国渊找来。 “拜见大将军。” “子尼请坐。” 刘鑫给国渊倒了杯茶，国渊喝了一口暖暖身。这时才三月上旬，北方仍是有点凉。 “子尼，还记得十年前我刚击退乌丸的那个时候吗？” “大将军，你怎么想起那时的事了？太久了，都有点想不起了。” “我倒记得，当时你和左子邑正在一起，绘画还是研习书法来着。” “哈哈哈哈，是绘画，左子邑喜欢绘画，如今他正想办法把他画的东西给印出来呢！” 左伯对印刷术研究得也够深了，他确实在想办法印刷图形或彩色印刷，两三年都没有什么进展。在刘鑫看来，左伯只要在有生之年，能有所突破，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不过今日我想谈的不是这个，我记得我曾跟你讲过，要治理地方，就要……” “科教兴郡！” 刘鑫疑惑地看着国渊，笑了起来：“哈哈，原来子尼还记得，不错，就是这四个字，叫科教兴郡。如今，应该是科教兴……汉了。”如今他也不是只占据一郡或一州之地，而是半个大汉。 “当初就是听大将军这四个字，便跟了大将军，如今转眼就近十年了。”国渊也感慨起来。 “嗯，不过，我昨日想了一下，科教二字，我们做得不够！自那时开始，我们就大兴教化，目的是让天下之人都有学上，都有书读。” “十年来，已算是有了些成效，土垠城至少有超过三成的人识字，整个幽州也在一到两成之间。幽州之外，会识字的人就少了，我们仍是任重而道远。” “至于科字，现在想来，还远远达不到我的要求，这几年我忙于征战，每战必出，实是有所疏忽了。” “这科字，我还记得大将军称之为科学，时至今日，我仍不是很理解。” “是呀，我还记得我当时说要用科学的手法，让一亩地能产五石粮来着，对了，现在幽州的粮食一亩产多少。”刘鑫常年打仗，对内政关注少了，还真不知道。 “幽州之地慢慢耕种，亦是肥沃，如今亩产不一，肥地可产两到三石，贫地能产一到两石。不过，这几年我们开垦了不少荒地，倒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例如一些贫地种小麦产量不高，但换成种其他蔬菜，产量反而高了。” “所以，我们只挑肥地种小麦产粮，其他的贫地就种果蔬及其他东西。以前缺粮，什么地都拿去种小麦，付出太多，收获反而不多。” 第415章 大汉科学院 “子尼你这就叫合理地配置土地资源。不过，要想百姓过得富裕，我们还得提高产量才行，将一亩地产量提到五石以上，那百姓自然就不会有饿死了。” “大将军，想来你是想到什么科学手段了吧？”刘鑫迟迟不进入主题，国渊也有点茫然。 “嗯！”刘鑫点了点头：“昨日我去见了刘洪刘元卓，你可知道此人？” “知道，他曾钻研历法！” “此人精通历法、算术等，这些其实都是科学的一部分，只是他所精通的，由于多种原因，不能用于民生，结果反而容易导致失传。”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打算成了一个组织，称为科学院，专门用来奖励和培养这样的人，保存他们的钻研成果，将他们所能运用于实际，就算暂时用不到的，我们也要保存起来，传之后世。” 国渊眉头一皱，大将军就是会奇思妙想，一不小心就整出个新玩意。 “这些拥有特殊技艺的人，他们的技艺明明可能有很大的用处，却因多种原因而得不到重视，以至于穷困潦倒，最终技艺失传。有些人，他们长期钻研各种技术，屡有成就，我们就可以将其纳入科学院，成为院士。” “有些人可能因为多年从事一项工作，总结出新的技艺，但不具备钻研的才能，这样的人，虽不能成为院士，但科学院应该给予其丰厚奖励，并保存他的技艺。” 国渊一脸懵圈，不明白刘鑫所指。 刘鑫也明白他一时难以接受：“比如说，左子邑，他钻研造纸数年，又苦苦研究印刷术，他在造纸印刷这方面有非常高的成就，可成为院士。” “蒲林，他精通炼铁炼钢，不断改进器械，他在这方面的成就也非常高，亦可成为院士。” “刘洪刘元卓，他精通算术、历法，还曾观测天象，乃当世高人，可为院士。” “板晒盐法，这是简宪和在民间以高价悬赏所得的技艺，创造出此法的百姓，数年晒盐，靠经验所创技艺，我科学院应给予奖励，并收藏其板晒盐法，但不能让其成为院士。” “倘若此人又继续改进其晒盐工艺，晒出更白更细的盐来，则表明他在这个领域已具备一定的成就，则此时他可成为院士。” “那他成为院士后，又有什么好处呢？”国渊问道。 “一则，科学院院士代表着大汉最高荣誉，要在报纸上大肆宣传，在百姓中广而告知，以提高其声誉，让其青史留名。” “二则，他们的每一项成就都会得到一定的奖励，就像战场的将军立功一样，每功必赏。除此之外，他们有固定的俸禄，其俸禄等同于不同级别的官员。” “三则，他们还有其他好处，例如家人可以免除徭役、免租免税等。这些应该制订相应的制度。” “当然，成为院士之后，他们也将要履行一定的责任，例如他们需要指导百姓使用这些成果，解决百姓的难题，他们还必须授课，将这些技术艺传承下去……” “有了这些好处，那些拥有技艺的人，才会愿意献出他们的技艺，为我们所用，而这些技艺必会给我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改变我们的生活。” 国渊点了点头，如果是早几年前，刘鑫提出这种想法，他还会反对或提意见。这么些年来，他看到刘鑫搞出那么多玩意，还真是改变了生活。总体上讲，生活变得越来越好了。 “就说刘元卓吧！他创出了一套珠算的方法，要远比我们现今百姓所使用的算术方法更方便快捷，一旦他的珠算普及，其效果必然显着，将改变民生。” “你常在右北平督运粮草，当知粮草有时怎么算都算不准，常有误差，大时居然有数千石之多，仓官根本就不知道军中终究有多少粮，若是用了珠算，虽未必次次准确，至少会快捷且减小误差。” “珠算之法，精妙绝伦，可刘元卓却穷困潦倒，他的珠算、历法、九章算术竟无人过问，亦无人赏识于他，若不是赶上咱们有印刷术，他的成果甚至连保存流传后世的机会都没有。” 刘洪可不是穷困潦倒，但在刘鑫看来，他理应得到更多。 “咱们这科学院建起来后，必会引起轰动，想必会有很多拥有特殊技艺的人，将其献出来，例如有人能改进耕田的农具，有人能选育良种，在将来的某天，就真的可能实现一亩田产五石粮，甚至更多。” 国渊此时也明白刘鑫的想法，就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可是对这科学之事，我亦不懂，各级官员更是对此一窍不通，主持科学院一事，应交由何人？” “我老丈人就可以，他与刘元卓相交，又曾参制定历法，与足以表明他对此有一定的认识，让他主持科学院，并把首批院士给定下来。” 蔡邕仍在主持编修字典，但这事已有七八年时间了。如今字典编修队伍庞大，少一个蔡邕也影响不到哪去。 “首批院士就三个人，分别为左伯、蒲林、刘洪三人，同时以这三人为评委团队，若是出现新的技艺，由这三人共同判定其技艺的可行性、实用性等，并对技艺进行评级。这些最好制定出一定的制度出来，有评判标准才好评级。” “还有，这院士的标准要高些，这是代表咱们大汉的最高荣誉，可封侯封爵的，可不能乱给。最好每年都有数量限制。” 刘鑫又向国渊详细地介绍了半个时辰，国渊渐渐地明白科学院的运作模式。 本来刘鑫只决定科学院暂时只有三个名额，但很快右北平来了个有资格成为科学院院士的人，那便是名医张机。把张机找来的却是甄尧。 原来，甄俨身患重病，久治不愈。一年多以前，他就听刘鑫说过，南阳一带有神医华佗和张机，于是他让自己的弟弟甄尧派人前去寻找。 第416章 神医张机 后来，甄家的人还真在南阳打听到了名医张机的下落。甄尧亲自出马，到南阳见了张机，在他的一番劝说之下，张机同意来右北平。 不过，因刘鑫与曹操大战，道路受阻，耽误了几个月时间。战后甄俨才带着张机，来到了右北平。 为看病方便，甄俨一直都在右北平，待张机给甄俨看完病之后，给他开了些药方。甄俨按方吃药，两个月后，病情有了明显好转。 此时，右北平便传出张机神医之名，来找张机看病的人一时络绎不绝。 甄尧带着张机来见刘鑫，刘鑫才知道张机在土垠城，顿时欣喜若狂。 在右北平，医术仍是个短板，刘鑫早就想寻找名医，坐镇右北平，而后发展医术。然而这时代的两个神医，华佗和张机都在中原之地，不在刘鑫的地盘。 五六年前，他也曾派人去南方打探过，寻找华佗和张机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这几年他慢慢地放下了这个心思。得知甄俨病重，刘鑫也只是提了华佗和张机之名，却不抱希望。 想不到，甄俨居然真的把人给找到了，还带到右北平来，刘鑫自然心中大喜。他接见了张机。张机年已四旬过半，身份倒是很硬朗。 “拜见大将军。” “神医请起！久闻神医大名，今日才得见，真是相见恨晚。” 张机有点受宠若惊：“谢大将军厚爱！” “听闻神医来右北平已有数月，吃住可习惯？” “右北平不受战乱之苦，百姓安居乐业，实乃一方乐土。” “神医满意就好，今日我请神医前来，有一要事相商。”双方寒暄一段时间后，刘鑫很快就进入了主题。 “将军请说，老朽洗耳恭听。”张机虽不在乎名利，但在刘鑫面前也是小心翼翼。 “我入主右北平，至今有十年，已据七州之地，然而北方战乱频繁，百姓生活疾苦，多年来我励精图治，虽百姓生活日新月异，但仍有些不足之处。其中便是医学一道。” “七州百姓上千万人口，医者却很少，百姓生病之时，在右北平还好些，若在其他地方，经常会无法找到医者看病。百姓病无所医或想医而不得，最终只能硬生生地忍受疾病所带来的苦痛，甚至还因此死去。” “另一个问题是，一些医者医术平庸，给百姓看病过于随意，用药草率，一些寻常之病，也会久治不愈，甚至不乏草菅人命的行为。我亦深为痛惜。” “在五六年前，我便听闻张神医之名，我曾派人到中原地区，寻找张神医，希望神医能助我一臂之力，为我治下百姓治病救人。可惜苦苦搜寻而无所得，今得知张神医在我右北平，我真是欣喜若狂。” 张机一听刘鑫这些话，竟是隐隐有些感动。这世上之人，能对医者这么器重的人，已经不多了。 他在南阳之时就曾听到过，曹操想处死为其看病的华佗。华佗与张机也算是认识，张机素知华佗医术不凡。想不到只因几句话，就差点命丧黄泉。这也是促使他离开南阳，前往幽州的原因之一。 如今听到刘鑫对医者这么器重，他顿时有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再者，刘鑫口口声声说是为民着想，这也符合张机作为医者的仁心之道。 “大将军真是宅心仁厚，此乃七州百姓之福。老朽已来这土垠城，为百姓看病，上门求医之人络绎不绝，老朽也是尽力为每一个病者看病。” “哈哈，土垠城百姓久慕神医，得知神医前来，自然要争先恐后地想让神医为其看病。这些日子，我代表百姓多谢先生了。”刘鑫向张机行了个礼。 张机连忙摆手：“大将军身份尊贵，老朽不敢当！老朽既然决定留在土垠城，必会为百姓看病，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只是，老朽自己一个人，再加上几个徒弟，也看不了多少个病人。” “张神医，若是以你一己之力，确实看不了几个病人，而我所求，也并非是只让神医给百姓看病。” 张机有点不理解刘鑫所说：“大将军这是何意？老朽不过一医者，除了看病，也不会做别的事情了。” “如果土垠城有一千个医者，那自然就不会缺少医者，百姓自然也会病有所医，神医可否考虑过，多收几个徒弟？” 张机一听，头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大将军，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当今之世，医者不为人所重，愿意学医之人太少，且医者需要仁心，当考察其德其行，岂能草率收徒？” “因此，我收徒慎之又慎，一则要有学医的志向，要有天资与慧根，二则道德无损，二者缺一不可。” “神医如此收徒弟，实则是为传衣钵，让其学习更高的医术，可是，神医可曾注意到，在神医为百姓看病的过程中，其实大多数病状都差不多，即便神医亦是很少遇到疑难杂症，不知是否如此？” “那倒是，大多数人都是得了伤寒之症，老朽深感伤寒之症困扰无数百姓，正打算着书留世，以供后人从中获得治疗之法，书名就叫《伤寒杂病论》。如今此书已写了七八年时间了。”用这么多年来写一本书，刘鑫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神医明智，凭此书神医当名留青史。只是，神医试想，如若神医教会一些医者去治疗伤寒之病，让这些医者专治伤寒，病者的病情也不会延误，而神医就无须自己出马。” “若病者得的是其他病时，这些医者不懂治疗，再由神医出马，如此一来，神医便省下不少工夫，可把时间用于着书或其他事情上，岂不是更好吗？” 张机微微一愣，竟觉得刘鑫之言隐隐有些道理。 刘鑫接着说：“天下之病，有难有易，难治的病少见，反而是易治的病多见，若是神医把这些常见、易治的病归纳起来，将其治疗之法，广传天下学医之人。” 第417章 医学院的蓝图 “这些学医之人学成之后，虽然无法为得疑难杂症的病者医治，但却能为广大百姓医治一些普通的病状。其医术或许无法与神医比肩，却反而是百姓最需要的。” 张机听了刘鑫的话，突然顿悟起来，他低着头来回踱步，嘴里喃喃：“有道理！有道理！”接着他又抬头起来：“那老朽得加快《伤寒杂病论》的进度，让其早日成书，如此再广传天下。” 显然，他仍只对刘鑫的话有了片面的理解。 刘鑫就不打算绕圈子了：“神医，你那《伤寒杂病论》恐怕要写十几二十年时间，就算传播下去，也得数十年时间，难解我燃眉之急，我倒是有一法，能快速让先生培养出数十个甚至数百个医者。” 张机想想也是，忙问：“大将军有何办法？” “我欲效仿书院，在土垠城成立一以传授医学为主的书院，招收愿意学医之人，进入医学院就学，神医与你几位徒弟，可为医学院中的讲席，教授医术。” “医学院？”张机顿时眉头紧皱，很明显，他一时难以接受这个新事物。 “正是，医学院由我派人主持运营，其费用均由我来出，神医及几个弟子只负责教授医术。神医可花点时间，编修一份用以教授的教材。这教材当由浅入深，循序渐进。” “基础的医术，例如如何行医看病，如何认药，基础的病状如何医治等，均可神医的弟子代为传授，让这些学子学会这些基础的医术，在三五年时间内具备为百姓看病的能力。” “这些学子便能从学院中结业，离开学院，成为一名医者，能为百姓治病。” “若是有个别学子天资聪颖，德行无损的，神医可视情况，将其留在学院，向其传更高的医术，甚至还可以收其为弟子，亲授高深医术。” “于神医个人而言，在学院中，神医及门下弟子有所任职，传授医术，皆由学院发放丰厚的俸禄，至少衣食无忧。” 张机听了，细细思考一番，然后连连点头：“大将军真是奇思妙想，这倒是可行，只是老朽还有个疑问，大将军建这医学院，投入巨大，却没有收益，长此以往，会不会因投入过大而无法坚持。” “老朽为人看病，也是要收钱的，偶尔遇到无力支付诊资的病者，老朽才会免其诊资，同样的，遇到富贵之家，也会多收诊资，并非老朽没有仁心，若是为每个病者看病而不收诊资，老朽生活必无以为继。” 张机提了个很实际的问题，即便是圣人也是要吃饭的。 “哈哈哈哈，神医请放心，我早就想好了。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向学子收取费用，以学费维持学院的运营，并发放神医及其他他学院之人的俸禄。” “另一个办法是，学院与学子签订契约，免费为学子提供进入学院学医的机会，待其结业之后，其三年内为人看病，我将收其诊资的三成，作为他之前在学院学医的费用。” “可是，若学子结业后，仍不愿意付这三成诊资呢？”张机仍是有了疑虑。 刘鑫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神医多虑了，在右北平，谁敢如此？”实际上，他仍有很多办法去应对这种情况，只是他并没有解释太多。 张机再次细想，仍是有些犹豫：“大将军此法极妙，只是事关重大，老朽可否回去，跟几个弟子商议一下。” 刘鑫自然理解张机的想法，他仍进一步说道：“神医言之有理，只是我这里仍有一大事，对神医极为有利，神医是否愿意一听？” 张机心中疑惑起来：“大将军请说？” “我欲在右北平建一科学院，用于奖励在技艺方向有特殊才能和贡献的人，这技艺包括冶炼、医术、算术等各门各类。我以为，这些技艺流传于世，广为使用，会对世人有莫大的好处。然而，拥有这些技艺之人，却得不到尊重。” “所以，我建科学院，意在将这些技艺推广于天下，让世人受益，而掌握这些技艺的人，也会得到相应的奖励，这奖励除了金钱之外，还会包括名誉，例如将获得院士称号，甚至还会封侯。” 张机听了稀里糊涂的，但他明白刘鑫这话讲得他听，自然是跟他有关。听到能够封侯，他的眼睛顿时一亮。 “目前科学院已在筹建，七州之地，唯有三个院士，神医医术通神，如若建了这医学完，必将成为我科学完的第四名院士。有了院士之名，神医他日必将流芳百世，这机会可是很难得，如若错过了，将是终身遗憾。” 张机极力控制自己，打算先回去搞明白，什么是科学院或院士。 “谢大将军，老朽会慎重考虑，三日后便可回复大将军。” 就这样，张机回去了，他跟几个弟子商量一下，结果几个弟子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在他们看来，进入这个医学院，就有大将军撑腰，以后只需看病救人，不用再管其他事，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张机想起刘鑫说的科学院一事，就去找甄尧了解一下。甄尧并不知道此事，他又去找国渊了解情况。国渊只是个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甄俨才知道科学院的情况，并知道刘鑫对这科学院极度重视。 他回去之时，连忙劝张机赶紧答应下来。思考几天时间，张机终于下定决心，给刘鑫回复，答应了下来。刘鑫也是大喜，就开始让人筹划建立医学院的相关事宜。 …… 这天，王烈来报，英雄纪念馆已经建好了，正等着开放呢。纪念馆由名士王烈负责督建，花了整整一年多时间。 刘鑫叫上国渊、陈琳两人陪同，一起去观看了一下。 进入英雄纪念馆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中间的大广场，广场央上有一纪念碑，碑上有几个八字“大汉英雄永垂不朽”。这八个字还是由邴原写的，然后拓印雕刻在碑上，这可费了不少劲。 第418章 英雄纪念碑 碑的两侧各有一幅碑文，碑文由陈琳起草，其内容是讲述建纪念碑的意义，以及纪念碑的内容。 纪念碑的后面便是纪念馆主馆，刘鑫在王烈的带领下进去馆内，仔细地看了一下。 馆内有刘鑫自占据右北平以来的数次大战的基本过程的相关资料，包括抵抗乌丸军的攻打、进军中原讨董、灭乌丸之战、灭袁绍之战、北攻鲜卑之战、灭高句丽之战等。 遗憾的是这时代没有照相机，大多数都是文字资料，以及一些绘画。王烈找来了一些画师去画，终因画师太少，而时间又不足，导致绘画数量少。 除此以外，馆内还有伤亡将领的名单，以及战死的基本过程。十年来，战死的大将有高览和韩忠二人，皆是死在与鲜卑交战的过程。其余中低级将领战死的就多了，他们的名字自然也一一被雕刻出来。 本来按照刘鑫的要求，连阵亡的士兵名字也要雕刻出来，但考虑到人数太多，空间有限，才没雕刻出来。不过，阵亡士兵的名字被记录在纸，放在馆内。只是，统计士兵是件很困难的事情，这名单未必会齐全准确。 在另一馆里，还有一些经典战役的过程，体现了将士们的英勇。例如土垠城保卫战、河东垣县之战，易京之战等。 馆内，还会陈列着一些雕像，有将军的，也有普通士兵的，个个栩栩如生，让人不禁动容。 把英雄纪念馆看了一遍，刘鑫心中很是满意，他仍是提出了一些意见。随后，他让王烈定下一个开馆时间，准备向百姓开放。在此之前，他让陈琳把此消息发布到报纸上。 十几天之后，英雄纪念馆终于对外开放了。来纪念馆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有很多百姓其实只是过来看热闹了。然而进去之后，把纪念馆内的内容看完之后，百姓无不动容，流下了眼泪。一些百姓都是抹着眼泪才走出来。 这就是刘鑫要的结果，他要告诉百姓，土垠城安稳的生活，是军中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军中将士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只为保护这一方土地，保护一方百姓。他们为了保护百姓，献出了年轻的生命，也理应得到百姓的认可和尊重。 在纪念馆里面，一些百姓自发地对着纪念碑跪拜，有人甚至还烧香，以此祭奠英雄们。 刘鑫一直在纪念馆的门口不远的地方，看着百姓进进出出，心中感慨万分。国渊、王烈两人也是感慨，这民心可用啊。陈琳则发挥了他报社社长的敏锐感，正在起草文章，把看到的这一幕记下来，他打算刊登在报纸上。 为了配合纪念馆的开放，陈琳的报社也是卯足了劲，发行了加刊，专门刊登与纪念馆对外开放相关的一期。其内容包括纪念馆开放的情况、战场上的英雄事迹等。而加刊的销量也是高得异常，光土垠城就卖出上万份，破了报纸在土垠城的销量记录。 …… 刘鑫找个时间拜访了一下邴原，如今老丈人慢慢退出字典的编撰，字典编撰的工作就转交到邴原身上。 “拜见叔父！”刘鑫一进来，就向邴原施礼。 邴原连忙扶起他：“大将军，以后请勿如此，你我虽是叔侄，但大将军身份尊贵，可不能随意向他人行礼，理应是我向大将军行礼才对。” “叔父，自父亲过世之后，你处处照顾侄儿，侄儿怎么敢忘记？” “大将军感恩图报是好事，但不可能忘记尊卑。” 邴始终坚持，刘鑫也无可奈何。两人坐了下来，开始商讨大事。 “大将军此来，可是问字典之事？” “正是，字典编撰八年，想必也有一定的成果。此前丈人老说这字典工作量太大，人手不足，且参与编撰的人学识有限，有些问题始终没有答案。我便来看一下，有没有法子解决？” 邴原想了一下：“伯喈所说的没错，我幽州之地，缺乏文人，参与编撰字典的人进进出出，仍是不足，后来冀州有些人也参与过来，也解决了一些问题。” “只是最大的难点是，受到地域所限，有些字即便是我亦无法解决。须知我大汉之字，数千年而来，已有数万个，本朝许叔重着《说文解字》仅有九千余字，以解字为主，内容不多。” “今我等所编撰之字典，现今已有三万字出头，若是编成，恐怕超过四万字。每个字需要读音、解释、出处、用法等，其内容至少是《说文解字》的数十倍。” “其难点是，有些字天下无人能识或只有寥寥数人能识，或仅从古书中知其所在，幽州之地，文风不盛，如若有机会去中原或荆州之地，或许那里会有人识得。” “叔父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中原地区人才荟萃，如若能与中原人才交流，对编字典会更有利。”如今刘鑫和曹操正打得你死我活，也没办法交流。 “正是如此，兖州的文人早就随了曹操，徐州、青州虽归大将军所有，但两州战乱频繁，文人都跑扬州去了。我也曾邀在中原或其他地方的好友过来，可路途遥远，他们也不愿意。” “叔父，请勿着急，这事有办法解决！” “哦，有何办法？”邴原急问，他为这事烦恼了很长时间，而刘鑫有备而来。 “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叔父其实没必要一定要编成才将字典发布，如今进度过半，就可以对外发布了。” 邴原连忙摆手：“这怎么行？如若没编完成就往外发，别人看了，会耻笑于我等，更会误人子弟。” “叔父听我说，这字典非得编十几年，时间过长，会使参与者失去耐心，他们难以静心参与编撰，为何有些人会选择退出呢？原因就在于此。” “且字典编撰不同时期，其工作量亦是不同，刚开始时，工作量繁多，过半后，工作量锐减，结尾时工作量再次变多。如今正是工作量少的时候，很多编撰者就会无事可做，只能混日子拿俸禄。” 第419章 字典的版本 这字典意义重大，刘鑫作为出钱的，看到几百人拿钱不做事，他自然也不高兴。就这跟21世纪的老板看到员工在上班时摸鱼一样。 “叔父不妨只保留固定的少量人，例如五十人左右，为长期编撰，其余均为兼职编撰。所谓兼职编撰，即他们有正式的职位，平日忙于自己的事务。只是在编撰工作忙时，才会在空闲时间参与编撰。当他们参与时，我们再付相应的报酬即可。” “如此就不会浪费钱财，小侄也可给予他们官职，避免浪费人才。叔父你说是不是？” 编撰字典几百人，聚在一起确实浪费人才，可邴原却仍觉得人才不够。刘鑫只好厚着脸皮提出裁员。邴原低头思考了起来。 “叔父可曾想过，为何会有些人退出编撰呢？并非他们不想参与，而是这时间拖得太久，使他们失去耐心！我想，很少有人能坚持编撰个十年八年的，时间长了，自然腻味了，就退了。” “这就跟行军打仗一样，我若攻一个城池，打了一年没打下，就算兵力充足、粮草充足，那又如何？士兵同样也会腻味了，失去了耐心，士气就会下降，届时也只好退兵了。” 邴原渐渐明白刘鑫的意思，细想一下，觉得还真是这么回事。就说蔡邕也是这样，一开始时气势高昂，非得做出点贡献来，没两年就累了，把事情都交给别人，现在连总编撰都让了出来。 邴原也知刘鑫既然提了出来，多半已有办法：“那该如何解决？” “简单，把已经编辑的字典印刷发布，称为测试版，或以年号为版本号，称为建安三年版。” 邴原一脸懵圈：“什么？什么叫测试版？” “叔父，你可以把这字典一年发布一次，发布时以年号为版本，例如今年是建安三年，你将字典印刷发布，称为《大汉字典》建安三年版。” “发布之后，注意做两件事，那就是收集使用这字典的人的评价，看看他们的评价是否有理，另外注意有没有需要改正的错误。二是继续编撰，对字典进行增减改删。” “到了明年，你把最新的字典再次发布，就是《大汉字典》建安四年版，同样的，到了后年，你就可以布《大汉字典》建安五年版。当然也可以两年发一版。十年之后，这字典会越来越完善。” 邴原听了，突然有种顿悟的感觉，原来还可以这么干。 “这字典一旦投入使用，想必会造成轰动，影响深远，届时可能会有更多的人愿意补充，例如这字典传入中原地区，中原地区的文人看到有漏洞或错误，他们也会指正出来。如此一来，就不需叔父主动去找他们。” 邴原茅塞顿开：“嗯，这主意好，果然就应该将其发布了，这一发布，数年的努力总算有个交待，参与的人也会高兴。”他总算想通了。 “那是自然，他们心灰意冷，无非是觉得这字典的编撰遥遥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如今知道每年发布一次，自然高兴得很。” “还是大将军考虑周到！”这下邴原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对了，叔父，字典你有没有编好的一小部分，印刷一些给我，我拿出当礼物送给曹操，想必会引起震动，届时就能吸引一些文人过来。” 邴原连忙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份印刷的出来，递给刘鑫。刘鑫只是抽取了几十张，然后找人将其装订成书。 办完事后，他便离开了。 …… 刘鑫为了了解报纸的情况，单独把陈琳叫了过来。他认为这报社一旦成熟之后，以后就慢慢地交由陈琳单独负责。陈琳匆匆而至。 “孔璋，这报纸办得不错。”刘鑫一上来就先夸奖了一句。 陈琳笑得喜逐颜开：“谢大将军夸奖！”他总算把报纸一事办好了，心里也高兴。 “最近销量如何？” “现报纸已经向整个右北平发行，土垠城一期五六千份，确实已到达极限了，除了个别会有上万。右北平其他地方总约三千份。” “也就是说，右北平一个郡总共就卖了不到一万份，其他六个县合起来才三千份？”刘鑫还有点不相信。 “大将军，这也没办法，土垠城人口集中，其余各县合起来也只有四十多万人，很多百姓住在乡下，各县城里面的人口合起来也只有不到十万人，会识字的人不到一成，能卖三千份也已经是不错了。” 这么算下来，下面各县购买报纸的比例确实都比土垠城都高了。明白了这点，刘鑫的心情缓和了过来。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想岔了。”他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又问道：“这报纸一旦扩大发行到整个幽州，就会带了一个问题，便是配送，你打算怎么做呢？” 陈琳微微想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看来他早有准备。 “大将军，今造纸印刷作坊已经在辽东、太原、邺城等三地各建了一个分作坊，在那里也可以印刷造纸，如今很多书籍都在那边印刷呢！” “报社的报纸发行之后，可以先让人先快马把版面送到太原、辽东、邺城三地，由当地的作坊印刷，再往周边地区配送。如此一来，也缓解了土垠城的压力。” “以幽州为例，土垠城的报纸版面一出，就快马送到辽东，整个过程需要十余天时间，幽州以西的地区，由土垠城配送到各郡各县，幽州以东则由辽东印刷配送，如此安排好，可让各地之人以最快速度看到。” “只是，这速度再快，也比其发行时间晚上十五天左右，这恐怕是无法解决的。” “哈哈哈哈，孔璋的想法不错，如此我也不放心了。” “大将军谬赞了，呵呵！” 刘鑫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寥寥问了几句其他的问题，就结束了谈话。随后，他让陈琳给他准备了一份最近几个月的报纸的合订本，他另有用途。 …… 第420章 陈留之变 兖州，陈留，一天夜里。 城头上的士兵正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眺望着城外，虽然明知外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城门口处，有十个士兵正在把守城门。 转眼已是半夜三更，在城里的黑暗处，突然射出几十支箭来，射中了城门处的十名看守城门的士兵，士兵顿时倒地不起。 黑暗中，有几十个人快速向城门口处掠去。然而，个别士兵中箭后并没有马上死去，而是明确地知道自己遇袭击了，于是拼命大叫起来：“有敌袭！有敌袭！” 偷袭守兵的几十个人聚拢到城门口处，对守门的士兵补了刀，然后十几个人开始打开城门，其余人把守城门口。 在寂静的夜里，几声叫喊显得格外刺耳，城头上的士兵听到了，知道城门有异动，就快速几步跑到战鼓面前，敲起鼓来。顿时，城头上鼓声大作。 城头上的其他守兵们被惊醒，赶紧找到兵器，从城头上杀到下面，与城门口夺门的几十人交战在一起。 不一会儿，城内各处的鼓声也都响了起来。太史慈睡得正香，听到鼓声后，很快就醒了过来。他仔细分辨鼓声的源头，很快就判断是从西门传来的。莫非是敌军夜袭？ 他无暇多想，连忙整顿兵马，准备到西门去看个究竟。 此时，镇守西门的龙跃军守军一阵冲杀，很快就重新夺回了西门。然而，此时城门已经大开，外面，一支步兵杀了进来，从西门进入城内。 这支步兵进入后，向龙跃军的士兵杀了过去，双方战到了一起。很显然，这是一次里应外合的夺门事件。里应的是陈留城内的某个大族，外合的正是典伟所率虎卫军，共三千步兵。 龙跃军守城门的军队也是久经沙场，虽然没有大将带队，却丝毫不落下风。典韦见识过龙跃军的战力，心里也是很佩服。可惜，双方互为敌手。 他不能在城门处花太多时间，必须快速攻占城门才行。典伟挥舞手中的双戟，大开杀戒，把龙跃军守军杀得一阵丢盔弃甲。 正当曹军快要占领城门时，突然另外一支龙跃军赶到，来者正是庞德。他也是听到了鼓声，就整顿出一千兵马，率军过来。只是，来的时候匆忙，士兵没来得及去骑战马。 在昏黄的火把光照下，庞德看到形势有些不妙，来不及细想，就立即率军迎了上去，双方便杀到了一起。这是庞德进入龙跃军的首战。 庞德对上了典韦，两人也战到了一起。两人的兵器刚一触碰，庞德就感觉典韦的力气之大，远超他的想像，他明白自己面临大敌，应当小心谨慎。 或许是光照不足，典韦不敢太过于发挥，一时间，他与庞德打了个你来我往，似乎也不占到什么优势。 庞德所率的龙跃军加入，让曹军压力大增。典韦久战庞德不下，心中更是焦急。他本来是夜袭敌军的，所谓的夜袭，自然是利用夜晚的时机突袭。可是，双方僵持不下，打着打着，就变成光明正大地交战了。 典韦手里就三千虎卫军，这是拱卫曹操的护卫军，数百里来到这里。而陈留城里面的龙跃军补充人马后，起码有两万兵力。 典韦自知拖下去对自己不利，但他又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庞德。庞德心里也有数，只要他坚持住，太史慈等人便会率军而至。届时，曹军只有死路一条。 典韦越发着急，手里的动作越发慌乱。庞德却越发沉稳，一招一式，有章有法，反而一点一点地扭转局势，逐渐攻多守少，占据主动。典韦刚才还想着要发狠，一举拿庞德，可一看这形势，他都快落于下风了，心里焦急得很。 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庞德心里一喜，典韦心里暗道不好，敌军骑兵到达。此刻，他明白自己的突袭已经失败，还是先撤退吧。 他连忙几招逼退庞德，大叫：“撤退撤退！”传令的士兵也开始鸣金，曹军迅速往城外撤去。 庞德看到曹军撤退，也不敢追击，他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担心追击遇袭。于是，他就就地等候太史慈过来。不到半刻钟之后，太史慈率着两千骑兵，紧赶慢赶地来到了西门。 太史慈看到战斗已经结束，敌军已经退去，连忙询问庞德。 “庞将军，这是出了什么事？” “有曹军突袭城门，我赶到时，与其大战一起，将军率骑兵而来，敌军听到马蹄声，便匆忙撤退了。” “什么？敌军是怎么进入城中的？” “据闻是城内有奸细！” 太史慈脸色微变，自占据陈留以来，他就忙着四处平叛，想不到还有叛贼。 天亮之后，沮授、闵纯及吕旷、吕翔两名将领也知道夜里城里面有人打开城门，企图引曹军进城，心里都一阵气恼。 “太史将军，此事颇为蹊跷，几十个人突袭城门口的守兵，动静不小，恐怕是城内一些大族干的。陈留以前是曹操的起兵之处，支持他的大族豪族并不少。自占据兖州以来，我军就四处平叛，几乎从未停过，亦是此原因。” 太史慈心中似乎有了打算：“按军师所言，城内的大族皆有可疑之处。” 沮授点了点头：“几年前，曹操曾杀兖州名士边让，惹怒了兖州一些大族，他们暗中引吕布入兖州，差点夺了这兖州，迫使曹操从徐州撤兵。” “曹操夺回兖州后，对兖州支持张邈、陈宫和吕布等人的一些大族进行清剿，其剩下的大多都是支持曹操。我军进入陈留，这些人自然不满或畏惧。” “原本我还不想对这些人下手，其原因是，大战将起，大将军还是希望这陈留能够稳定些。若陈留乱了，则影响战局，如今看来，不对他们下手，才更是隐患。” “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坚定地支持了曹操，必定会闹事。既然他们现在闹事了，那我们就不能再纵容了。” 第421章 徐州刺史 太史慈上，此时也表态：“不错，正该如此，出动这几十人，企图夺取城门，这动静可不小，而且，我军斥候遍布，曹军却能轻易到达城下而不被发现，显然也有人与曹操暗通款曲，为曹军带路，如此我们绝不轻饶。” 随后，太史慈一声令下，在陈留城发布净街令，严禁百姓外出，然后把城中各大族的家全都包围起来，挨个进行搜查。很快，荀攸便锁定了一个人，那便是高靖。 高靖，陈留郡圉县人，长期住在陈留城内，与曹军往来密切。太史慈把高靖及其家人抓了起来。一阵严刑拷打，便得到了口供。 全程策划勾结曹操、企图夺门的人正是高靖的儿子高柔。然而，东窗事发之后，高柔却已经逃出了陈留，不知去向。 原来，高家在兖州和豫州一向有不小的实力，高靖之子高柔早在两年前已经和曹操接触，为曹操谋事。除此之外，高靖还有一个侄子叫高干，是袁绍的得力部下。所以，高家跟刘鑫多少有些不对付，不希望刘鑫占据陈留，便暗中策划了此事。 既然已查明真凶，太史慈就不客气了，更何况主谋高柔还跑了。他一声令下，下令将高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全部都处死，并查抄了高家在陈留的家产和在圉县的祖产。高家就此陨落。 另外，太史慈还把与高靖有关联的几个大族也一起连根拔起。 此事之后，陈留一时人心惶惶，震慑到了其他大族，再也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荀攸又花了不少时间，来安抚百姓，才让陈留平稳了下来。 …… 说话刘鑫打算两个月后，就开始动身去前线。这时，家中传来喜讯，蔡琬怀孕了。随后的时间里，他打算都留在家里，陪着家人，照顾怀孕的蔡琬。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前线荀攸传来消息，曹操与孙策结盟了。不仅结了盟，曹操还把淮南直接送给了孙策。如此一来，孙策的地盘就与刘鑫有了接壤。这消息对刘鑫很是不利。 想了一下，刘鑫决定提前结束假期，尽快回前线去。三天的准备，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家人，带着龙耀军向陈留而去。 一路急行军，半个月左右，他便来到了陈留。在到达陈留的五天前，他就已经分别派人去下邳和安邑，把荀攸、张合和贾诩、张辽都召集到陈留，准备商讨战前事宜。 刘鑫在陈留等了五天时间，荀攸和贾诩两人陆续赶到。不过，荀攸还带来了一个人，让刘鑫感到疑惑。 “大将军，此人便是扬州刺史刘馥。” “拜见大将军！” “起来吧！原来你便是扬州刺史刘馥刘元颖，公达和季珪说你有仁义之心，爱民如子。” 刘馥一听到刘鑫的话，心里一阵舒坦，看来大将军还是比较欣赏他的。 “惭愧！我扬州刺史之职已经被撤了，如今已是无官无职。”刘馥并不提他身上还有个大司农的官职，既然已经决定投靠刘鑫，那曹操封的官职自然就不能当了。 “哈哈哈哈，你弃暗投明，又有一身本事，我必会重用，你无须担心。”刘鑫又想起一事来：“我听闻你修筑合肥，修建土坝，我倒是想听一下详情。” 刘馥想了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维：“大将军，前年我奉朝廷之命任职扬州刺史，扬州为孙策所占，我只能在淮南建刺史部。到了淮南之后，我才知道寿春在袁术败亡之前，早就被袁术搞得乌烟瘴气。” “我欲重新收拢百姓、收复民心，也只能重新选个地方建刺史部。合肥靠近巢湖，又有旧城，在旧城之上扩建，也比较方便。另外，合肥距离寿春有两百里，袁术倒很少祸害合肥。因此，合肥有足够的人口。” “我便决定在合肥重新筑城，收拢了一些百姓，然而合肥在长江与淮水之间，我早年曾因战乱在淮南待过一段时间，深知江淮之地，一旦到夏秋之季，便会雨水增多，谓之为雨季。” “袁术占据淮南，从来不敢百姓死活，不修土坝防河水决堤，百姓年年遭殃。我于心不忍，就带着百姓在周边修筑了两道土坝，去年修好一道后，效果明显，夏秋水患少了。” “今年我便决定加修一条土坝，再保百姓平安，哪料这土坝只修了一半，司空……曹操就下调令把我调走，我心有不甘，请写奏疏表明心迹，想留在合肥继续把城和土坝修完。” “后来我被曹操重新任命的扬州刺史李整给驱出合肥。我才知道，曹操把淮南让给了孙策，孙策与袁术一样，好战而不顾民生，自然不会接着修土坝。看来，江淮百姓今年又得听天由命了。” 刘鑫听了刘馥的话，心里也有些感动，这年代到处打仗，能真正为百姓着想的官员不多了。有了天灾人祸，大多数官员也只是干瞪眼看着，百姓也是硬挺过去。至于损失多少，那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刘鑫说：“淮南已落入孙策手中，我军的首要敌人是曹操，而非孙策，所以我没有夺淮南的打算，合肥城和土坝之事，我帮不了你。” “但徐州大半已入我手中，淮水中下游，雨水多时，亦是会发生水灾，我徐州百姓，亦需要像你这样的官员，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徐州为官，如何？” 刘馥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大将军厚爱，我亦感激不尽，原听凭大将军差遣。”事实上，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我任命你为徐州刺史，主管徐州诸事，尤其是水利，希望你多多费心。” “多谢大将军！”刘馥也没多想，便答应了下来。从扬州刺史到徐州刺史，他也不亏。 随后，太史慈又把陈留人作乱之事告诉刘鑫，刘鑫顿时脸色阴沉，不高兴起来。在他的地盘里，至今为止，从未有豪族敢反对他，即便是士族林立的冀州，也不敢公然反叛。 第422章 应对孙曹联盟 如今，兖州之地，竟到了兴兵作乱的地步。当然，这是因为兖州刚占据还只有七八个月时间，且这里曾是曹操兴兵之处。 叛乱已经镇压下去，他也就不再多管，便如今龙吟、龙跃、龙腾、龙耀四军统帅和军师，商讨战前战略。 “诸位，自上次战后，不知不觉已休战了八个月了。如今我军经过休养生息，兵力有所恢复，但似乎并不能达到预期，我心中忧虑。” 不得不说，这次休养生息，本就为了补充兵力，但来了陈留之后，刘鑫发现龙跃军的恢复状况不及预期，兵力并没有补充到满编。 太史慈听出刘鑫语气不善，不得不站出来解释一番：“大将军，兖州之地，战乱频繁，百姓颠沛流离，人口太少，很多人都逃难到冀州去了。” “另外，此地豪族林立，之前我们一直采取隐忍的方式去对待，直到高家叛乱。对于百姓而言，这些豪族的声誉比我们都好。” “近半年来，龙跃军一直在招募士兵，却难以补全。再加上，龙腾军也跑来兖州招募士兵，两军一起招，结果两军都无法满编。” 张合听到太史慈说他跑兖州招募士兵，脸上露出尴尬之色：“大将军，徐州情况更严重，百姓大多逃亡到扬州甚至是荆州去了，简直就是十室九空，龙傲军优先招募士兵，招完就走。” “我龙腾军后来才招募士兵，也是无法招募到足够的士兵，才到兖州招募，我……也是迫不得已。” 张合在话里掩护了刘鑫，因为是刘鑫叫他去兖州招募士兵的。刘鑫本来就知道徐州、青州人口不足，才叫张合去兖州招募士兵，却没有想到兖州的情况同样严峻。 唉！三国这帮诸侯，真他妈穷兵黩武。刘鑫心里忍不住吐槽起来。兖、徐、青三州在黄巾乱起之前至少有八九百万人，如今估计连四百万都不到。而且，所剩下之人大多都是老幼，缺少青壮。 他如果继续招募下去，恐怕这几个州就无人耕种了。再者，主力军招募士兵是有要求的，不是年纪合适就招，所招募士兵的过程会比较复杂。想到这些，他就明白不能在这几个州再招募士兵，否则这几个州的经济会长期难以恢复。 刘鑫转向张辽：“文远，河东情况呢？” 张辽则是有条不紊：“河东、河内一带虽盗贼比较多，但人口还可以，当年董卓乱起，司隶雒阳等黄河南岸的百姓纷纷迁移到河东、河内之地。” “龙吟军占据河东后，又出兵清剿河东、河内两地盗贼，便两地恢复平稳，我军也是民心归附。” “此次大战，龙吟军军力兵力受损不大，剿匪后就地招募了三千多士兵，如今龙吟军已是满编。” 相对于太史慈和张合，张辽显然有点意得志满。 刘鑫想了一下，就当场做了安排：“好吧！士兵招募士兵之事，我让人去安排，从邺城和平原留守军队中选其精锐，补入龙跃和龙腾两军。” “随后，再在冀州招募士兵，补充邺城和平原的兵力。士兵招募遇阻，则使我大军南下之期稍有延误，但我军在战略上仍需早做准备。” 既然做了安排，他就不再纠结于此事，又随口问道：“孙曹结盟，曹操把淮南让给孙策，出乎我们的意料，如此我军将在无法全力攻曹操。对此，原先的作战战略恐怕已经不适用。” “我收到这消息后，也是匆匆赶来，才召集你们商讨一下，下一场仗该如何去打？” 贾诩和沮授也是刚知道孙曹联盟不久，并没有仔细思考过其应对策略。 荀攸显然事先有了准备，他很快就有了想法：“大将军，曹孙联盟，我一听这消息，也是震惊不已，后来仔细想了一下，此事确实对我军不利，但不会构成太大的影响，我军休养生息后，仍可继续出兵，进军许县，无须在意淮南。” “公达此事怎讲？” “曹操把淮南让给孙策，是因为淮南对曹操已是无用，给了孙策，让孙策驻军以牵制我军，可试想，孙策不知道占据淮南，会引发他与我军的矛盾吗？莫非孙策想早早与我军交战？” 荀攸接着说：“并非如此，孙策占据淮南的真实目的是攻略庐江，所以，即便我军如常进攻许县，孙策亦不会主动进攻徐州之地。”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贾诩、沮授之所以没想到这点，只是因为他们对扬州形势不了解。两人驻军之地距离扬州远得很，哪会关心那么多？荀攸就不一样了。 “还有，孙策若是主动攻打我军，选择徐州作为主攻方向也对其不利，一则使其后方空虚，容易为庐江刘勋所乘，二则从寿春进军徐州也是路途遥远。” “事实上，孙策有个更好的选择，便是从吴郡直接攻长江对岸的广陵，如若孙策不知道我军龙傲军驻扎于广陵郡海陵县，自然就会认为广陵兵力空虚。” “且，孙策的军队擅长水战，以淮南之兵攻徐州，那叫以己短攻敌之长，从吴郡攻广陵，那才叫扬长避短。” “所以，我以为大将军只需以龙傲军镇守广陵，将龙傲军一分为二，一部分在海陵继续修筑港口，另一方面可驻军于樊良湖南面的广陵城，如此即可阻止孙策攻打广陵了。” “待时机成熟，龙傲军也可以直攻吴郡，攻入江东腹地，一旦拿下吴郡，孙策顷刻间崩溃。” 刘鑫听了荀攸的话，细细思考起来，一会儿后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原本我以为孙策和曹操结盟会给我军带来极大的影响，如今公达一番话，原来不过如此。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大将军可别小瞧那孙策了！”荀攸连忙提醒刘鑫：“孙策现阶段的战略目标必然是夺取庐江，进而夺豫章，尽夺扬州六郡，是以，他不会和我军死战。” 第423章 攻许县之策 “可孙曹既然结盟，想必亦会相互扶持，豫州南部已安全，曹操势必调汝南之兵回守许县。且若曹操向孙策救援，孙策可能碍于面子，不得不出兵。” “总之，孙曹联盟，终是对我军不利，只是没有造成太大的困扰而已。” 刘鑫手下有一群忠臣、直臣，他只要稍微露出骄傲的一面，就有人立马劝谏。 他自然知道荀攸的意思：“公达请放心，我不会得意忘形的。好！对付孙策，我就采纳公达之策，以龙傲军一分为二，派人驻守广陵城。至于徐州龙腾军，仍按计划用于攻打许县。那么，攻打许县该怎么打呢？” 荀攸听了刘鑫的话，心安了一些，他也怕刘鑫志得意满，自古骄兵必败。至于怎么打许县，他就不轻易开口了。 沮授驻守陈留，距离许县最近，他想了一下，就发表自己的意见：“目前已探知的情况是，曹操在许县兵力有四万，长安撤回兵力一万，于阳翟原五千兵力，共一万五千兵力驻于阳翟。” “原汝南兵力一万左右调往许县东侧的谯城，宛城仍驻军五千左右。如此一算，敌军约七万兵力。” 听到曹操还有七万兵力，刘鑫微微一惊，他想不到曹操上一战败后还有这么多军队。不过豫州人口相对密集，也确实养得起这些军队。更何况，曹操的部分军队还是在兖州和青州等地招募的。 沮授接着分析：“我军计划攻打许县的兵力为龙腾、龙跃、龙吟、龙耀四军，兵力充足的话至少八千三千人，当然，目前兵力仍不足。” “另外，还有一点对我军有利，曹操虽能拉来孙策联盟，却拉不来刘表，在许县的西南面，刘表必会蠢蠢欲动，牵制曹操一部分兵力。所以，曹操能用于与我军交战的兵力最多只有六万人，我军兵力占据优势。” “对我军不利之处有两点，一则是曹孙联盟，虽然公达所言，影响不大，但我军却不能不防。二则便是西凉人，上次曹操战败，其威信丧尽，又收拢长安之兵撤回许县。” “马腾、韩遂等人野心勃勃，必会顺势占据长安，过潼关而向司隶方向而去，我军不能不防。” “如此一来，我军就能以龙吟军进军司州，一方面监视西凉人，另一方面进军阳翟，拿下阳翟。龙跃、龙腾两军进军谯城，两路大军只要分别拿下阳翟和谯城，则对许县形成夹击之势。” 沮授并没有提龙耀军，因为龙耀军是拱卫刘鑫的军队，刘鑫去哪龙耀军就跟到哪。他的意思是，刘鑫爱去哪边都行。 “不过，龙腾军不能尽出，必须留一定的士兵，守住下邳，防范孙策一时想不开，非要出兵攻打徐州。” 众人思考着沮授的想法，刘鑫亦是如此，曹操以阳翟和谯城拱卫许昌，这两城不拿下是不行的。刘鑫也多想就点头同意了沮授的观战。 “孙策如若不去攻打徐州，反而北上支援许县又该如何？”贾诩突然说道：“孙策驻军寿春，其兵力最多一两万，但寿春与下邳、许县的距离差不多，那么孙策兵力闲置的话就有可能出兵许县方向。” “公达曾言，孙策多半会打庐江，但其占据庐江比较早的话，其兵力闲就有可能闲了下来，届时曹操请求支援，孙策在攻打下邳和支援许县之间，必会选择后者。” “因为前者难以得手，相较之下，他只需要向许县方向进军，虚张声势，必能引起我军的注意，从而缓解曹操的压力。” “那文和认为该怎么解决呢？”贾诩不会只提问题却不说解决方法的，刘鑫也知道他的性格。 “大将军可以采取两个措施，一是结交江夏黄祖。黄祖与孙策有杀父之仇，若孙策得了庐江，必会对黄祖构成威胁。将军派遣一人，前往江夏，说服黄祖出兵震慑孙策，孙策就不敢轻易出兵了。” “二是干脆派出一支骑兵。”贾诩看了一下张合：“派龙腾军出轻骑，悄然占据汝南，阻断曹孙之间的联系。龙跃、龙腾两军兵力攻谯县，兵力充足，骑兵又用不上，用来攻打汝南了也是可以的。” “只需兵力六千左右即可，若是孙策真敢北上，就让他尝尝我军骑兵的威力。” 贾诩刚说完，沮授就站了起来：“文和之计甚妙，占据汝南，会对许县和寿春有很多的压力，孙策多半会出兵，企图打通与曹操的联系。届时我军以骑对步，这优势就大了。”显然，他也支持贾诩的说法。 刘鑫并没说什么，或许是还没想起来期间的关键。 贾诩接着说：“另外，曹操内忧极多，上次战败，曹操威望必会下降，陛下身边的臣子本应蠢蠢欲动，可是却至今不见动静，想必是曹操以武力镇压。” “大将军不防派人遣入许县，伺机作乱，不管成功与否，都对曹操不利。” 刘鑫急问：“可是，要如何作乱，文和心中可有妙计？” “大将军只需派人前往许县，以面见陛下为由，曹操恐怕不敢阻拦，若是见到陛下，只需要向陛下请功即可。”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大将军十几万大军即将南下，围困许县，届时许县之内，必会人心惶惶，想投降大将军以换取出路的人比比皆是。”贾诩显然信心满满，完全不把曹操放在眼里。当然，他也是常待在军中，相信己方大军的实力。 “这些人要想保住自己，只能在许县给曹操制造诸多麻烦，例如趁曹操不注意时发生叛乱，刺杀曹操，力劝曹操投降，夺许县城门以迎我军。其成功与否并不重要，皆对我军有利。” “当然，若是成功了，许县必会大乱，我军也能势如破竹，攻入许县。” 刘鑫也觉得自己应派个人作为使者，去一趟许县，只是风险太大了，他担心去了就回不来。 第424章 我也是汉室宗亲 荀攸很快就看出他的忧虑：“若是大将军担心派去的使者有危险，我以为这倒是无须担心，我军强势，曹操手下之人欲结交我们的使者，以便来日能自保，就算他惹怒了曹操，仍会有人暗中护着他。” “另外，大将军仍可派人去朝中一些人或曹操的手下的家乡，去慰问一番，以结好他们，如此就算他们不会投靠我们，也不敢为难我们派去的人？” “例如曹操手下大将于禁乃兖州泰山人，程昱是东郡人……” 贾诩却连忙出言：“这不妥，恐怕会弄巧成拙，于禁跟随曹操已久，断无投靠我军的可能，结好他的家人，反而会让其为自保而杀了使者。不过，大将军请放心，只要我们的使者不过分，曹操是不会动我们的人的。” 荀攸一愣，随后又说：“看来是我思虑不周了，文和说得对。” “公达和文和所言有理，那派何人合适？” 荀攸想了一下，也想不出好的人选。过了一会儿，沮授倒是有个合适的人：“大将军，太原温恢可担此重任。” “温恢？”这名字有点生疏，刘鑫似乎没听到过此人。 沮授进一步解释：“温恢，字曼其，太原人，年仅二十，是涿郡太守温恕之子。此人虽年轻，却办事干练，为人精明，又有辩才，是此事的不二人选。” 沮授这么一说，刘鑫就想起来了，他还把温恕召到右北平处理政务，原来是温恕的儿子。 “那温恢在哪？我想先见一见他？” “就在陈留，此前他曾在后方督运粮草，常往来于冀州和兖州之间。” “好，待会儿我见一下他再做决定。” 这事就算是这么定了下来。刘鑫又谈起另外一件事来。 “我大军即将南下攻打许县，若是得手，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是，我该如何对待陛下？” “大将军，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看似占了好处，实则反倒畏首畏尾，我军若攻破雒阳，大将军实力强盛，已无须顾及陛下，不如就先将其供奉起来，不能让其插手我军大事即可。” 如今刘鑫的实力如日中天，众人也早就不将皇帝当回事了。 “诸位有所不知，我其实也是大汉宗室之人。”刘鑫冷不防说了一句，倒把在场之人都吓了一跳。 沮授惊呼：“大将军是汉室宗亲？” 荀攸也很惊呼：“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莫不是大将军……”他本来想说刘鑫是不是自己编的，但这话又不能说出口。 刘鑫追查身世之事，在场唯有贾诩和太史慈知道一些情况，但也没有知道结果。 刘鑫知道自己必须把这事解释清楚：“早就几年前，我曾回过一趟北海，查访家中之事，才得知我与北海王有一定的关系。” “后来，我找了北海王，查阅其族，另外还于半年前找了北海郑玄，都证实了我的身份，我确实为北海王一脉，以辈分来算，还应该是当今陛下的叔叔。” 随后刘鑫把这事前前后后的具体过程都讲了一遍，在场之人都暗暗称奇。荀攸本以为是刘鑫编的，是为了收拢民心。如今才知道，这事千真万确。 “大将军，此乃好事，我军权势在此，大将军又有汉室之名，岂不是如虎添翼？只是大将军过于谨慎了，此事早就应该公开于世，何必扭扭捏捏，隐藏了起来呢？” “公达，并非我有意隐藏！”刘鑫又解释一番：“此事过于突然，我必须证实才行，我亦是几个月前，与郑大家谈过之后，才证实是真的，且我若突然公开此事，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猜忌，以为我为收拢人心，不惜捏造汉室之身份。” 沮授也觉得刘鑫不应该藏着掖着，不过他也理解刘鑫的想法：“大将军并不在意汉室之身份，亦不想借此身份谋取便利，如今我军大势已成，若公开此事，影响也有限，但宗庙大事，大将军应当重视。” 沮授的意思很明白了，如今公开此事，不是为了笼络人心，而是为了自己宗庙祭祀方便。 “不若此次派人去许县，就趁此机会公开此事吧！朝中之人，有人怀疑自然也有人相信，至于陛下，若我军攻下许县，待其如故便是。该忧虑此事的，并非大将军，而是陛下！”贾诩也发表了他的看法。 贾诩的话倒是点醒了刘鑫，真正担心这些事的人不应该是自己，而是许县里面的那些人。这下刘鑫心安了下来。 会议结束，随后刘鑫把众人打发回去。他又派人把温恢召来，和温恢聊了一个时辰，温恢也答应前往许县。刘鑫给他配备了三百精锐军队，护送他前去。 温恢稍作准备，押送着一大堆礼物，从陈留出发，往许县而去。 陈留到许县不过三百多里路，走了七八天时间，才来到了许县。此次来许县，看着有风险，实则有惊无险，温恢也是这么认为。但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这里毕竟是敌人的地盘。 曹操听到刘鑫派人而来，心中又惊又气，他不知来人想干什么，于是就自己先见一见这个温恢。 温恢出身太原，温氏在太原也是大族。只是，曹操对温氏不怎么了解。他明白，刘鑫派人的人都是些名声不显之人，是防止他扣押来人。 “冀州从事温恢温曼基，拜见司空！” “你就是温恢？” “正是，今奉我主之后，前来许都，拜见司空，并奉上厚礼，以表我主之心意。另外，我主派我来处，替其拜见陛下，还请司空引荐一番。”温恢连忙递上礼单，礼单上有分别送给曹操和刘协的。 曹操过目了一下，上面果然有很多书籍，此前郭嘉劝过他，不要收藏书籍。他收藏是没收藏了，但看到礼单中有些新书，仍是想阅读一番，礼单上确实有些是刚出版的。 除此以后，礼单上还有一些其他东西，例如珍贵的珠宝、书画，还有实用性比较强的用品等。 第425章 出使许县 曹操把礼单看了两遍，觉得并没什么问题，便点了点头，表示礼收下了。 “礼我就收下了，不过，刘鑫派你来见陛下，所为何事？” “实无大事，大将军来到陈留了，总该拜见一下陛下，又因诸多原因，不能亲自拜见，只能派我来此，代为拜见。” 曹操想着，自己与刘鑫相互为敌，也不能不让刘鑫的人拜见陛下。陛下形同被圈禁，那帮大臣又要有意见了。如今大敌当前，他也不希望与那些大臣关系太僵，以免他们在背后闹事。 可是，如果让这温恢见了陛下，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弄出事故来，那又该怎么办。想了一下，他还是同意了，但有些话不得不交代清楚。 “我可以让你见陛下，但你必须注意言行，若是说了些不该说的事情，那就休怪我无情。” 温恢微微一笑，又躬身行礼：“司空放心，我必会谨言慎行！” 两天之后，刘协上朝之时，温恢也被允许上朝。 朝臣商议完诸事之后，曹操站了出来：“陛下，大将军派人来许都，想要觐见陛下！” “哦！那司空将人带上来吧。” 对于刘鑫，刘协的心情很复杂，他被曹操所控制，形同傀儡，心里不愉快，早盼着刘鑫攻破陈留，把自己救出去。然而，他心中也明白，刘鑫必会是下一个曹操，多半也不会善待于他。 温恢被带来了上来，向刘协行礼：“拜见陛下。” “平身，你便是大将军所派之人？”刘协想着，刘鑫果然是看不起自己，每次派来之人，都是些年轻的无名之辈。 “正是。臣乃冀州从事温恢，今我主已到陈留，却不方便来看望陛下，便派臣来许都，向陛下问安。另外，还向陛下献上了一些薄礼，还望陛下笑纳。” 说着，温恢把礼单高高地举了起来。这礼单正是曹操已经过目过的。 有内官走了下来，从温恢手中接过礼单，拿到上面交给刘协。刘协打开一看，礼单上有各种各样的物品，包括珠宝、银制器皿等，他和曹操一样，很快就把目光放在书籍上面。 刘协过着形同圈禁的生活，平日无聊之时，亦是靠看书来打发时间。所以，他在自己的皇宫里也搞了个书库，专门收藏从右北平来的各种书籍。只是书籍太少，有些书他一年就看了好几遍。 其实，有豫州也有些造纸印刷作坊，但造出来的纸和印刷出来的书质量极差，和右北平的没法比。像刘协这样身份的人，看了右北平的书，就没兴趣看那些跟地摊上的盗版书一样的书籍。 “大将军有心了，朕正好把以前的书看完了，大将军就送来这么多新书来。”刘协快速地翻着上的书名微微一愣，其中有两本书的书名右侧都有一小黑点。 原来，温恢把礼单给曹操看过之后，在原礼单上做了点手脚，目的自然是希望能引起刘协的注意。果然，刘协注意到了。 “温爱卿，这《字典》是什么书呀？” 温恢不慌不忙：“《字典》全名叫《大汉字典》，我主于数年之前，以蔡伯喈先生为主编，召集了一些文人，对我大汉的文字解释，并分类整理而来，类似于《说文解字》。” 说到许慎的《说文解字》，刘协就明白了过来，朝中一些大臣也明白了过来。 “例如一个字的含义、出处、引用等，《说文解字》仅收录了八千多字，而这本《大汉字典》到目前为止，已收录了三万多字。“啊！”刘协忍不住一阵惊呼：“我大汉有那么多字吗？” “陛下，自仓颉造字以来，我大汉的字数不胜数，恐怕没人能知道具体有多少，或许有十万以上也有可能，但《大汉字典》已收录了超过三万字，那就表明至少有三万。” “我主说了，这字典若是编成了，可谓是意义非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任何一个人，只要遇到不懂的字，便能通过这部字典查到这个字的读书、含义、出处等信息，无需询问师者。” “不过……我主数年前就打算，这《大汉字典》必须收录所有文字。只是，仍有些困难？” “哦，什么困难？大将军也会遇到困难？”合着刘协觉得刘鑫无所不能。 “我主集幽、冀等各州有才之人编撰此书，但无法聚拢全天下之才，是以这字典还没编全。” “我主曾说，这字典工程浩大，他日，他要集全天下人的智慧，恐怕还得需数年之功才行。” 这话一出口，在场之人有些人脸色大变，能集全天下人智慧的人，天下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看来，这温恢是暗有所指。 曹操也明白过来，他阴沉着脸，却没有说什么。他不至于听不下几句忤逆的话。 刘协却似乎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大将军真是辛苦了，那大将军送来的这部字典？”既然没编完，这送来的自然也不完整。 “是的，这只是这部《大汉字典》的一小部分，恐怕连一成也不到。”温恢早闻字典大名，一路上把这字典看了一遍，心中也是大为惊叹。 “如若这字典编成，我主必会带过来给陛下，另外，我主还希望召集豫州、荆州、扬州等各州文人，共同编撰这字典，以拾遗补缺，如此这字典的编撰进度就会加快，也能早日完成。” 这话一说出，朝堂之上，一些臣子窃窃私语起来。刚才那句话还有所隐晦，这话就明摆着邀约一些文人，去幽州编字典吗？当然，没有人敢当场表态，打算要去。 其实，字典一事，朝堂上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毕竟这是六七年前就开始的事情，蔡邕也曾写信邀请一些旧识过去。只是当时刘鑫势力小，也没人在意。 当初瞧不起的东西，如今已是高不可攀。他们现在就算想去，却也没那么容易了 曹操也注意到温恢的话有蛊惑朝臣之意，心中颇为恼怒。 第426章 稀奇的报纸 “陛下，这字典一事，我早有耳闻，数年之前，大将军确曾召集十几个文人来编撰，但数年无所得，后来这些文人都散了，想必已是半途而废，陛下无需花太多心思在上面。” “司空，并非如此。”温恢听到曹操把字典贬得一文不值，心里不爽，随即又面向刘协，反驳起来：“我主以蔡伯喈为主编，编撰字典已有数年，确实有一些人因各种原因退出。” “其原因是编撰时间过长，一些人临时有事，才不得已退出，但同样的，也不断有人加入。试想，《说文解字》仅八千余字，许大家就编了二十多年，《大汉字典》内容是《说文解字》的百倍以上，这时间自然就长了。” “我主此次派臣前来，还希望能把此事告知……”突然，温恢觉得身后有一股凉意，他下意识地转头看了一下曹操。 只见曹操脸色阴沉，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温恢吓了一跳，顿时明白自己已激怒了曹操，正徘徊在作死的边缘。 “咳……咳……我主让臣把这字典先交由陛下看一下，他日编完了，再把完整版带给陛下。” 温恢匆忙就结束了自己的话，倒是让人觉得有点虎头蛇尾的感觉。 刘协却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那你所带来的这部分，一共收录了多少字？” “约摸三百字左右，陛下放心，若是编撰完了，我主必会先交由陛下过目。” 刘协听了，有点意犹未尽，还想说着什么，他的眼角无意中瞥过曹操的脸，心中一惊，这才没有接着问。 随后，他又接着看礼单上的书名，其中一本书叫《报纸合订本》，又问：“温爱卿，这《报纸合订本》是什么书？” 温恢只好回答：“报纸是我主在右北平出版的一种书，这书是固定每旬日出一本，其内容主要是右北平发生的一些事情，有人专门将其记录下来，发于这报纸之上。这合订本就是把几个月出的报纸装订成一本。” 听温恢所说，这报纸似乎更像杂志。其实，温恢也只是看过几次报纸，但不了解具体情况。报纸以前只在土垠城发行，最近才扩展到右北平，而他长期在外任职，很少回右北平。 在场之人无不好奇，怎么还有人专门记录本地发生的事情。 刘协更是好奇：“这……究竟会记录什么事情呢？” 幸好温恢也看过几期报纸，肚子里还有点料，于是就回答：“比如咱们许都发生了什么事，陛下诞辰、陛下散财接济流民等，都可以记录下来出版。” “这些消息都发于报纸上，旬日一份，在大街上售卖，仅几钱一份，普通百姓也能购买。” “百姓也能购买？” “是的，若陛下有什么喜事，想与民同乐，只需发在报纸之上，顷刻间，整个许都的人都知道了。” “居然能如此？真是个好东西！”刘协很明显没有意识到这报纸所能起到的作用，却只是觉得很好玩：“那大将军给朕送来的报纸，也是幽州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主要是右北平，并非整个幽州。我主目前也只在右北平发生这报纸，正准备扩大的整个幽州呢！陛下若想知道右北平最近几个月出了什么事，那就把这报纸合订本给看一遍就知道了。” “哈哈哈哈！朕一定要好好看一遍。”刘协很是高兴：“只是为什么只在右北平，幽州和冀州却没有呢？” “陛下有所不知，这报纸发行是小事，但把它送到幽州各地，那才是麻烦的事情。如果在右北平发行，要送到幽州最北面的玄莬郡，两地相距两千多里路，光快马就得跑二十多天。” 在场众人听了也不禁感叹到刘鑫的地盘之大，骑马二十天可以绕豫州一圈了。 “如此会造成报纸售卖价格过高，一份恐怕得卖几百钱才行，要是这个价格，恐怕百姓就买不起了。” “可是，如此好事，为何要售卖呢？大将军有专门的印刷作坊，不如印每个人一份，不是更好吗？” 温恢一听就晕了，这小皇帝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是每人一份，你这落魄皇帝所有的钱都不够发两期。 不仅温恢这么想，朝中有些大臣也是对刘协一阵鄙夷，当然，谁也不会真的表达出来。 “这报纸讲究的是时效，陛下请想，陛下过诞辰，想与民同乐，可是太远的地方就算是报纸，也得十几天才收到，这诞辰之日也就过了，那就无趣了。” “正因为如此，我主才会推出报纸合订本，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这合订本送到远的地方，让那里的百姓也能知道发生什么事。只是对于他们而已，有些消息已经过时。” “那好，你回去跟大将军说，每半年送一份半年的合订本过来。哈哈哈哈。”刘协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回去看报纸合订本了，他对这玩意的兴趣比字典还要大。 “陛下，臣必会转告。” 这事谈得差不多了，刘协也想主动退朝，好回去看报纸去。 “温爱卿，你在许都多待几天时间，有空的话朕再召见于你。” 这召见很明显是单独召见，曹操心中不喜，便想阻拦，他上前一步：“陛下，温从事有要事要离开许都，昨日已向臣辞行，今日得到陛下觐见之后，他就离开。” 刘协一听，心中不喜，想不到曹操如此放肆，连朕见个人都要阻拦。朝中有些臣子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些则暗自感叹，他们还想暗中联系温恢，结果还没采取行动，曹操就要赶人了。 温恢也是感到惊讶，他想不到曹操这么快就主动赶走他吗？他的事情还没办法完呢！可是，曹操开了口，他就不得不走了。 “司空，这不妥吧？”刘协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耐烦。 温恢连忙上前说一句：“陛下，司空所言非虚，臣来许都的路上，收到家中来信，祖父病危，只是面见陛下乃大事，是以才匆忙赶来。” 第427章 报纸的威力 “如今大事已了，臣自然要赶回去看望祖父，昨日臣确实已向司空辞行，言明见陛下后就立即离开许都，还望陛下恩准。” 温恢自己都这么说了，刘协就没办法了，于是答应让温恢离去。 下朝之后，温恢匆匆回馆驿收拾东西，然后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许县。遗憾地是，他只是完成了一半的责任，他并没有把刘鑫是汉室宗亲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在来之前，刘鑫也交代过他，必须选择恰当的时机才能公开。如果没有合适的时机，就可以暂时不公开。 话说刘协下朝之后，他让人把刘鑫送来的书都送宫里来。刘鑫送来的书一般是每本书送来十几本。他把多余的送给了些大臣，自己每本留下几本就行了。 刘协把书挨个翻了一下，觉得还是先从报纸合订本开始看起。看着看着，他就入迷了，一些消息或知识让他觉得眼界大开。 例如定北州怎么建城，草原上的马场养了多少马，玄莬的天气怎么那么冷，士兵驻守边境如何辛苦，幽州种了多少亩棉花，产生了多少棉，做了多少件棉衣。 他想到自己也有棉衣，穿了这棉衣保暖，就不感觉冷了。此时，刘协感觉到幽州与许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那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新奇。 突然，他又感到一阵悲哀，自己虽是皇帝，却被囚禁于这宫中，别说去幽州了，就是连许都也出不了。看了这报纸，他越来越向往外面的生活。 刘协越看越入迷，到了饭点时间，他没有吃饭，真的是废寝忘食。皇后伏寿本想喂他，又不忍打扰他，就在一旁坐着。 刘协很快就看到了英雄纪念馆开放的那一份。陈琳特意让大汉报社加的特刊，内容全都是有关英雄纪念馆的。 全版内容讲的是刘鑫的战争史，从在土垠城抵抗乌丸开始，到南下讨董，北灭乌丸，破公孙瓒于幽州，破袁绍于冀州，于辽东灭高句丽、三韩，北击鲜卑，建定北州，最后到南下击败曹操。整份报纸就是刘鑫的赞歌。 刘协一开始看时，深深地感受到刘鑫的威武，慢慢地有了代入感。他的脑子里似乎看到，自己正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指挥千军万马，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敌人。所有敌人都伏在他的面前瑟瑟发抖。 是呀！人的一生就该如此，才丰富多彩。 他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报纸的世界中。 当他慢慢地从这报纸的世界中出来时，才意识到自己还活在现实中。大汉有刘鑫这样的人，真的就是福吗？刘鑫会救他和大汉吗？显然不会。 他以前觉得，大汉肯定会亡于曹操之手，如今他觉得大汉将亡于刘鑫之手。他又沮丧了起来，不管怎么说，大汉终究是要亡的，而且是亡于他之手。 这时，刘协看到伏寿坐在旁边。唉！自己不过是个傀儡皇帝而已，又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及时行乐比较好。 他一把把伏寿拉到自己的怀里，狂吻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皇后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一天后，曹操正在吃饭。他本来也打算尽快看刘鑫送来的书的，但平日事情太多，他抽不出时间来。 这时，程昱匆匆跑了进来，还没进屋就大喊：“司空！司空！” “仲德，何事惊慌？” “大祸啊！这刘鑫真是包藏祸心！” “此话怎么讲？” 程昱把刘鑫送来的报纸给曹操：“司空你看这里。” 昨日，程昱把报纸拿到手后，也就先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警惕心大起。报纸上全都是发生在幽州的各种事情，正常人看了之后，除了感到稀奇之外，肯定还会拿来跟豫州或许都相比较。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怎么刘鑫的治下处处都如此繁荣，人人都有饭吃，都有钱买书，家家户户都有马骑，这不是盛世才有的景象吗？ 再回头看豫州，百姓仍是食不果腹，只有绝少数有钱人才有钱买书。并州被刘鑫占了，凉州大军又战败，曹操的马匹来源没了，以后想买马都买不到了。他现在正想办法挖坟盗取葬品。唉！真是一言难尽！ 这么一比较，许都就会有人向往北方，去刘鑫的治下生活。这真他妈蛊惑人心，程昱越看越心里不安。 很快他就阅读到英雄纪念馆那一份。略微看了一下，他已经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普通百姓看了，肯定无不赞扬刘鑫是个大英雄。可是，刘鑫的敌人看了，又会作何感想呢？ 于是，程昱匆匆赶来找曹操。曹操在程昱的指引之下，看了英雄纪念馆那一份。只读了不到半刻钟，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了起来。他一目十行，很快就读到刘鑫把他打得落花流水的那一段，气得把手中的报纸撕了个粉碎。 “刘鑫！”曹操大喝一声：“你……你欺人太甚了！啊……” 曹操惨叫一声，感到头一阵剧痛，一下子晕了过去。 “司空！司空！”程昱扶住了他，吩咐旁边的人：“快……快找医者。”程昱和几个下人把曹操扶到床上。 郭嘉和荀彧等人得知曹操晕倒了，连忙过来探望。程昱只说曹操突然头痛晕倒，没有把报纸之事说出来。 荀彧又连忙去请华佗，华佗本来不想去的，毕竟上次曹操曾差点杀了他。只是荀彧所求，他没办法推辞，才应了下来。 经过华佗一番诊治，曹操总算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又尝试起身。程昱拦住了他，让他躺好。他又仔细想了想昏迷之前的事情。 半晌之后，曹操慢慢地想了起来，他是看到报纸上说刘鑫打败自己，心中一愤，就晕了过去。 “仲德，此事重大，你去宫中，把刘鑫送给陛下的书都收回来。” 抢皇帝的东西，非臣子能所为，荀彧皱起眉头来：“司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何故如此？” 第428章 陛下与曹操 曹操没有理会荀彧，接着吩咐：“刘鑫经常一本书送来几十本，你要细细查看，如果陛下把书送人了，不管是谁，你都要把书抢回来，让子廉跟去，若有人阻拦，杀无赦。” “另外，那温恢昨日午后刚走，派人追击，若追上，死活勿论。” 程昱领命，在临走前，他把事情简单地告诉郭嘉、荀彧等人，两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而后，程昱和曹洪两人带人进入皇宫。刘协正在看书，报纸已经被他读完了，他转而去读其他书籍。看到程昱和曹洪进来，他心里隐隐感到不妙。 “奋武将军，此乃皇宫，非朕允许，你岂闯进来？” 奋武将军是曹操在讨董时的封号，当了司空后，他就任命程昱为奋武将军，也足见他对程昱的信任。 “陛下，臣查探到贼人实施毒计，以书籍蛊惑陛下，臣奉命前来，将这些书籍带走，还 请陛下不要阻拦。” 贼人指的自然就是刘鑫，程昱只不过没有说出其名而已。 “胡说，谁蛊惑朕？这些书籍乃大将军所赠，大将军忠心耿耿，岂会蛊惑朕？” 程昱并不理会，开始命人在皇宫中搜查起来。 “陛下爱看书，下次臣给陛下带过来一些便是了，何必看别人送来的书呢？” “你……你……朕乃一国之君，你敢如此对朕？你叫曹操过来，朕亲自问他！”本应该是恶狠狠的话，从刘协的嘴里出来，竟是有些平和。 程昱仍指挥士兵们翻箱倒柜，查找书籍，连刘协拿在手里的都抢走。这时，刘协心里有些惧意，去年衣带诏那一幕场景又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听说陛下把一些书籍送给了一些大臣了，不知道是送给谁了呢？” “我……我……你想干什么？” “臣只是去把那些书给拿回来，别无他意。” “朕乃天子，没朕允许，你敢这么做？” “若是陛下不说，那臣只好一个一个地搜查，届时恐怕会出现更多事端，还请陛下体恤臣。” 程昱的话阴沉而平静，刘协却感到无比的惧意。曹操的几个手下中，荀彧是最好说话的，从来不会胁迫他做什么。程昱是他最害怕的，只要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动手杀人。 程昱给刘协半刻钟的时间后，又说：“怎么样？陛下考虑好了没有！” 刘协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程昱带人兵分几路，分别去搜查。 程昱办事干净利落，一天以后，所有书籍都被他回收了回来。他核对了书籍及礼单上的数量，确认无误，便回去向曹操汇报。曹操的病好了许多，此时他坐在床上，听着程昱的回报。 “司空，书籍都收回来了。我已清点过，没有漏的。” “那去追温恢的人回来了没有？” “没有，不过，如我所料不差的话，恐怕难以追上。那温恢来时，所率几百人均为骑兵，我们追击的人又落后了一天时间，如今温恢都差不多快回到陈留了。” 曹操幽幽地点了点头，他心中已经明白肯定是追不上的，昨天只是一时气愤而已。 “仲德，刘鑫既然来到了陈留，恐怕很快就会大军压境，我军内忧外患，我该如何是好？” 曹擦对自己手下几个人也比较了解。荀彧做事沉稳，但顾虑太多，郭嘉谋略过人，但行为放荡不羁。唯有程昱对他最忠心，又办事最沉稳。 程昱低下了头，在曹操的耳边低声说道：“司空在兖州起兵已有十年，今兖州虽为刘鑫所得，却仍有人心向司空。” “高文惠与典韦里应外合，已然失败，如今为之奈何呀？” “兖州还支持司空的，并非只有一个高文惠！” 曹操也明白，兖州还有其他人支持他，只是这时谁还敢轻举妄动。 “可是，刘鑫亲临陈留，又兵强马壮，有高文惠在先，其余人未必敢动。” “袁术有数万大军，尚被人杀死于高台之上，刘鑫的人，也未必能面面俱到。司空勿忧，此事有我出面便是。” 曹操看着程昱，点了点头。 …… 兖州，陈留。 温恢回来了，刘鑫咨询了详细过程，然后对他夸赞了一番。对于温恢未完成部分，他也并不在意。后来，让他温恢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自从上次陈留高家勾结曹操差点夺了陈留之后，太史慈加强对陈留的监控，大街上的百姓少了许多，街道显得冷冷清清的。 这天，刘鑫到各门巡察一番，回来之时，路过陈留的城内。他坐在马车上闭着眼睛小憩，许诸带着百来个士兵守护周边。此时，街上百姓寥寥无几，安静得很，空间就跟凝结一样。 突然，队伍两侧的楼上分别出现了十几个人，手持弓箭，明显对刘鑫图谋不轨。 许褚首先看到了两侧的情况，大叫一声：“有刺客，护住大将军！” 看到两侧弓箭袭来，士兵们没有盾牌，只好用身体挡住了马车的前后左右。从其反应之快，也能看出士兵平日训练有素。 “放箭！”楼上为首之人下令，数支弓箭射来，射向刘鑫的马车。 好在士兵提前做了准备，弓箭射中，几个士兵倒地。这时，另外一些士兵开始取出弩箭，对着楼上的刺客，一阵猛射，予以还击。 这一还击颇有效果，楼上很快就有刺客被射中，从上面掉了下来。刺客们想再射一轮，但奈何他们的攻击力远不如龙耀军，吓得他们赶紧躲回楼内。 “分两队，进去抓人。”许褚看到这种情况，一声令下，让士兵攻到楼里抓人。这些刺客敢行刺大将军，真是罪无可恕。 在马车里面的刘鑫被马车的振动给摇醒了，正奇怪发生了什么事。他随手掀开马车前的帘子，探出头来。 “仲康，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远处斜对面几十步的地方，有个蒙面的人正举着弓弩，对准了他。蒙面人正好也看到刘鑫，心中一阵狂喜，拉动了弓弩上的把手，三支箭射向了刘鑫。 第429章 遭遇刺杀 许褚也看到了那人，大急：“大将军小心！”他往侧面跨了过去，准备挡住蒙面人的视线。 只是为时已晚，三支箭已经射出。许褚也知自己来不及，但他的动作却很快，他伸出刀挡住了刘鑫。 只听见当当的两声，两支箭射在了许褚的刀上，然而还有一支穿过许褚的刀，与刘鑫擦肩而过，仍是划到了他的左臂。 “啊！”刘鑫猝不及防，惨叫一声，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按住自己左臂。 龙耀军的士兵调转方向，一阵弓弩射向那蒙面人，蒙面人往后退去，一些士兵追赶了过去。许褚并没有马上去看刘鑫的伤势，而是紧盯着四周，怕再出意外。 果然，两侧的楼顶上，分别有两支竹竿伸了过来，搭在马车顶上。两个黑衣人手持着剑，脚踩着竹竿，几个跃步，竟跳到马车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许褚见状，一招横扫，两个黑衣人往一跳，躲了过去。其中一个黑衣人一剑砍向许褚，另一个黑衣人对着马车的顶部往下刺去。 马车的顶部是布做的帘子，剑是可以刺穿的。不过刘鑫伏低身子，这一剑并没有刺中。 两个黑衣人明显是分了工，一个对付许褚，另一个继续刺杀刘鑫。许褚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他正想一刀砍向那名攻击刘鑫的蒙面人，但另外一名蒙面又拦住了他，使他腾不开手来。马车下面的士兵们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现场形势极为危急，车顶上的蒙面人再次刺向车里的刘鑫。好在车顶的布挡了视线，第二剑仍是没有刺中。 然而，这布被他两剑刺破，此时他可以看到刘鑫正躲在马车的角落里。于是，他又一剑刺了过去……此时许褚被挡在一边，已经来不及救他。 说时迟那时快，远处嗖的一声响，一支弩箭射了过来，射中蒙面人的剑上，又是当的一声，剑脱手而落。那蒙面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地抬起头，想看是谁射落他的剑，救了刘鑫。 结果又是一箭射过来，正中他的额头，他当场从车上掉下来，几个士兵直接把他刺成个满身窟窿。 与许褚打斗的那个蒙面人一愣，这形势发展太快，同伙居然死了，许褚则宽了心。 蒙面人看到形势对自己不利，已知刺杀无法得逞，心生逃跑之意。他连续几剑砍向许褚，趁许褚躲避之时，转身而逃。 此时又是一支箭射过来，他耳听八方，身体往侧边一闪，躲过弩箭。然而此时，许褚的刀也正好砍到，他再次一闪，又躲过了。 许褚招式未老，另一只手一拳打过去，正中那蒙面人的背上，那蒙面人踉跄了几步，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许褚天生神力，一拳就能把人打个半死。 士兵们想冲上去把蒙面人杀死，刘鑫急喊起来：“住手，留个活口。”士兵们才硬生生地止住了手，把蒙面人围了起来。 局势得到控制之后，刘鑫才从马车里面走出来，他左臂被划了一下，但受伤不重。他久经沙场，自然也不把这点伤放在眼里。有士兵过来帮他包扎伤口。 那个救刘鑫的人匆匆跑过来，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大将军，卑职护卫不力，让大将军受惊了。” 听对方的话，应该是自己的手下，刘鑫随口问道：“你是谁，官任何职？” “下官名叫史阿，现任陈留门下游徼。”门下游徼是个负责治安的地方官员。 “嗯，今日你救了我，日后必会有赏。” 许褚走了过来：“大将军，都是我护卫不力……” “仲康，敌人蓄意而为，显然谋划已久，非你之过，人抓到没有？” “两侧的弓箭手被杀死了二十二个，捉到八个俘虏！靠近马车的两个刺客，一死一伤，伤者已被俘虏。” 刘鑫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下：“嗯，以我看，两边连脸都没蒙上的人应该都是小喽啰，所知有限，但被俘虏那个武艺如此之高，恐怕身份不凡。主谋多半是逃跑了那个。” “大将军你是说？”许褚这才想起有一个跑了：“对了，那人跑了。” “射伤我的那人，被你阻拦后就跑了，那人多半是主谋。走！回去审问那受伤的人，必须挖出背后主谋。”刘鑫被刺杀，自然不愿意就此罢休：“史阿，你跟着吧！仲康，去传令把陈留四门关闭，没我命令，不准开城门。” 回到住处之后，得知刘鑫被刺杀，太史慈和沮授、荀攸都是大吃一惊，赶紧过来探望。张合虽回了下邳，但荀攸仍留在陈留。看到刘鑫只是伤了手臂，已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审讯之事，刘鑫就交史阿和荀攸去处理。荀攸做事聪明谨慎，史阿是陈留门下游徼，管的就是治安，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很快荀攸便来回报，八个弓箭手确实只是小喽啰，虽是负责刺杀，却连刺杀谁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供出了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与许褚打斗被抓的那个蒙面人名叫邓展。被史阿的弩箭杀死的那个是邓展的同门之人。 荀攸和史阿对邓展用了些私刑，邓展硬生生地扛住了，愣是没招供。这可把刘鑫给气到了，他决定自己亲自去审讯。 邓展年纪二十多岁，被绑在一个木架上，已被打得鲜血淋漓。 “你就是邓展？为何要刺杀于我呢？” 邓展仍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不肯开口，无非是保护那个逃跑的人，那人恐怕身份不一般吧？不过，你一句话不说，就算保住了他又有何用？你又保不住你自己。”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知道你名叫邓展，我就能查出来你的家人在哪，你可以抓捕他们。我一向认为祸不及家人，但从隐瞒不说，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刘鑫觉得自己都有点不耐烦了。这时，邓展听到刘鑫说要抓他的家人，便有些紧张。不过，他仍是没有开口。 第430章 豪族之祸 刘鑫又想了一下：“邓展，你这是何必呢？一共三十三个人刺杀我，三十个小喽啰我就不说了，你们三人为何要蒙面？无非是怕别人看见并认出你们。” “那又为什么怕别人认出你呢？因为你们经常在陈留露过脸，城里面有很多人都认识你或见过你。我猜得没错吧？” “我只须叫个画师，把你和你同门的模样给画下来，到大街上高价悬赏，想来会有人告发你们，最多三天便能查出主谋的身份，你犯的是死罪，届时我会抓获你家人，将你家满门抄斩。” “如若你现在招供了，我抓到主谋，我依旧会处死你，但我可以放过你的家人，怎么样？用几句口供来保你全家之命，你可赚大了。” “你被抓了，主谋之就会担心你泄露他的行迹，多半已经逃跑，我再想，他多半也不会放过你的家人吧？杀人灭口，才会保其周全。” 然而任由刘鑫怎么说，邓展仍是不动于衷。 “还是不说吗？”刘鑫也无奈了，就转向史阿：“你去找死掉的那个的脑袋砍下来，直接拿到街道上，挨家挨户询问，看看有没有见过或跟他们来往？我就不信，百姓也会袒护他们。” 史阿点了点头，就匆匆而去。刘鑫转了身，正想着离开，这时邓展叫住了他：“大将……军，你讲得……可算数？”他已是奄奄一息。 他停止脚步，又转身看着邓展：“那是当然，我乃大将军，不是外面的张三李四，这点信誉还有，你大可放心。” 邓展努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刘鑫：“主谋乃是……潘芘？” “潘芘？”对刘鑫来讲，这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是……中牟人。”邓展说完后，又低下了头。 刘鑫听明白了，就连忙让荀攸安排抓人。陈留城内，已是风声鹤唳，龙跃军出动了两千人，在城内大肆搜捕。 士兵在陈留内挨家挨户搜查，终于于两天后抓获了躲藏于百姓家中的潘芘。一阵审讯之后，潘芘熬不住刑，便招供了出来。 原来，潘家乃中牟世家，家主潘芝得到曹操的信任。刘鑫占据陈留后，对中牟豪族没有依赖之处，使其大为失落。潘芝在许县为官，受到了曹操的蛊惑，让其族弟潘芘策划了此次刺杀刘鑫的行动。 太史慈亲自率军前往中牟，将潘家给抄了，抓住潘芝的潘满以及其他家眷。除此以外，邓展的家人也被抓获。 太史慈把潘家人全都带去陈留，刘鑫便下令把潘家一家的几个男人，将妇孺老幼流放。如今，潘家唯有潘芝在许县，逃过了一劫。另外，邓展也被杀死，但刘鑫兑现了诺言，将其家人释放了。 史阿救了刘鑫，刘鑫打算提拔他为一郡贼曹，就问了他的家世，才知他竟是王越的徒弟，这还真是巧了。这时，许褚来见刘鑫。 “仲康，你有何事？” “大将军，此次你被刺杀，多亏那史阿及时相救，我已经打听了，想不到他竟是王越的徒弟。” “哈哈哈哈，此事我已知晓。” “大将军，龙耀军一直随大将军左右，可龙耀军终究要上战场，我有时也会上战场，如此一来，大将军身边岂不是没人保护？” “此事刺杀亦是如此，对手出动两个武艺高强之人，一个拖住我，另一个去袭击大将军，若不是史阿及时赶到，后果不堪妄想。所以……” 刘鑫猜出了许褚的意思：“你是想把史阿留在龙耀军？” “是的，他留在龙耀军，如若我上场杀敌之时，大将军身边也有人保护，这史阿的武艺高强，已觉得其师真传，我试过他的武艺了。如果不是在战场上，我亦未必是其敌手。”看来，许褚对史阿的评价很高。 刘鑫却有忧虑：“仲康，我一直留你在身边，是因为知道你的为人，你我认识已有数年，我与史阿从未打过交道，亦不过认识几天时间，如何能把我的安全寄于此人之手。” 许褚微微一想，也觉得刘鑫说得有道理：“大将军说的是，史阿虽是幽州人，但早年随王越奔走于各地，我们对其知之不详。” “不过。”刘鑫又犹豫了一下：“你先把他留在龙耀军，当一名普通的小将领，慢慢考察其为人，没问题的话，再让其保护于我。” 许褚明白刘鑫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自从刘鑫把潘家屠干净后，兖州的几个豪族已经心惊胆战。这天荀攸来见刘鑫。 “大将军，兖州之地，豪族林立，文风鼎盛，然有高、潘两家却勾结曹操，阴谋作乱，实罪不容诛。只是……近日几个好友找到了我……提出要见大将军一面。” 刘鑫一听就心中疑惑，可慢慢一想，肯定是有以前的朋友找到荀攸，荀攸碍于情面，才会来见他。荀家在豫州也是大族，荀攸更是名扬天下，在兖州有很多朋友也是正常的。 “公达，我起兵于幽州，又南下占据冀、并、青、徐等州，各州当地豪族门极少有反我，为何到了兖州，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几个豪族就敢公然作乱呢？” 荀攸想了一下：“自高祖以来，幽州皆为僻壤之地，又是与胡人杂居，罕有豪族，且幽州豪族更畏惧乌丸、鲜卑等异族。大将军击破乌丸、匈奴和鲜卑，震慑世人，这些豪族，又岂敢与大将军相抗衡？” “并州之地，经匈奴、黑山、白波诸军之乱，人口稀少，豪族纷纷逃离。冀州之地，豪门林立，却分别依靠于公孙瓒和袁绍，双方厮杀数年而难分胜负，各豪族亦是元气大伤。” “大将军兵临冀州，以弱胜强，震慑一方之地，且袁绍已亡，大将军已是唯一的冀州之主，谁还敢反对？” “青徐二州，与并州相似，自黄巾之后，没一天消停过，十余年的战乱，两州豪族早已逃光，就算有豪族留在青徐的，亦是衰弱，如何敢挡大将军兵锋？” 第431章 想归附的豪族 “兖州位于中原地带，可谓是豪门林立，豪族之人在此根深蒂固。虽兖州几经易手，却始终是曹操的根基之地。大将军率北方军队南下，士兵皆非中原人士，一些豪族犹疑不定，忧心忡忡。” “他们担心大将军在兖州所为，与他们所希望相背离，届时其失去根基。大将军在北方威名显赫，但这距离远了，声名自然就淡了些。” “此时，曹操暗中联系一些豪族，故意贬大将军，又许其好处，自然能诱使一些人在兖州作乱。总而言之，若没曹操怂恿，这些豪族之人，必不敢反对大将军，曹操才是罪魁祸首。” “今大将军诛高、潘两家，又牵连数家豪族，如今已是震慑到了他们，一些豪族必会心生畏惧，主动向大将军投诚。” 刘鑫一边听一边点头，荀攸所言，他觉得有些道理，却又不全对。不过，荀攸提醒了他，中原地区豪族林立，越是深入，反对他的人可能就越多。 “哈哈哈哈，在我看来，什么豪不豪族，都是我治下百姓，与其他百姓一样，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既然如此，又何来投诚之说呢？难道我治下的百姓，还需要特意来我面前告诉我。” “他要投诚于我，才算是我治下之民，如果他不说，就不是我治下之民了吗？不过，如若不愿意成为我治下之民，他们倒是只需移居他处即可。” “我占兖州，他们可以移居豫州，我占豫州，他们可以移居到荆州，我再占荆州，那他们可以一路往南移。” 荀攸觉得刘鑫的话有些深奥，他一时也无法理解。只是，他却听出刘鑫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他所谓的好友，不需要来刘鑫这里宣布自己要投诚。 “对了，你今日来见我，又有何事呢？” 荀攸心有领悟，便说：“倒也没大事，只是我来兖州已久，该是要回徐州的时候了，不知道张将军整顿士兵的情况，颇为担心。今日来询问大将军，我何时能回徐州？” “哈哈哈哈，公达勿忧，儁乂乃军中统帅，自然会处理好这些事，你先留在兖州，等时机到了，你再回徐州。” 荀攸点了点头。 和刘鑫谈了之后，荀攸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人在他的住处等他。 “公达，大将军之意如何？” 此人名叫郑浑，也是中牟的豪族之一，他本来在汝南为官，后来就被调到陈留来。刘鑫占据陈留，他就辞官了。 刘鑫先后诛高、潘两家，确实震慑到了他。本来他想带着家人离开兖州的，又考虑到曹操势弱，搞不好哪天就败亡了，到时他仍然逃不掉。于是他想，还不如现在投靠刘鑫，举全族之力助刘鑫一把，以谋取前程。 只是，他还缺了个引荐之人。于是，他找到了荀攸，想让荀攸引荐他，让他有机会跟刘鑫一谈。 其实，荀攸也不认识郑浑，他认识的是郑浑的兄长郑泰。这还得从n年前说起，当年董卓占据雒阳，实施暴政，很多人都大为不满。荀攸、郑泰、何颙、伍孚四人谋划刺杀董卓。结果还没动手，事情就提前败露。荀攸和何颙被董卓抓入大牢，刘鑫讨董时击败董卓的大军，将两人救了出来，带去了右北平。 郑泰逃出雒阳，于途中病逝。伍孚一年后仍单独动手刺董，被当场杀死。 荀攸如今来到了兖州，就有很多人旧友找上门来，包括郑浑在内。大多数人被荀攸所拒，唯有郑浑被他接见，理由便是当年他和郑泰关系太好了，不忍心拒绝亡友之弟。 见到郑浑问他，荀攸摇了摇头：“我与大将军聊了甚久，兖州大族林立，但在大将军眼里，兖州之人都是治下之民，没有什么大小之分。” “你在兖州，只要遵纪守法即可，不要做出违背大将军意愿的事情就行了。” 郑浑顿时无语：“这……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大将军拒绝我吗？不想我投靠吗？” “并非如此，大将军说了，你本就是兖州之民，无须投靠，高、潘两家之事与你无关，你也不要过于担忧。”荀攸也装糊涂了。 郑浑顿时愕然，就算是曹操占据陈留时，都得给他薄面，借助他郑家之力，才能保证陈留的稳定。想不到刘鑫压根就不当他是有一回事。 “不过，兖州之民，不管是谁，若是兴兵作乱，必是大将军之敌，大将军也会强力清剿，你就好自为之吧！” 郑浑听到荀攸的说法似乎不大友好，心中有些恼怒：“大将军怎么如此？公达，你成名十余年，在大将军手下亦是功劳显赫，怎么他却如此不给你面子……” 荀攸勃然大怒：“住口，郑文公，我来兖州数日，想见我的人络绎不绝，你可曾见过我去见谁了？我与你本素不相识，是看在公业的面子上，才与你相见。” “你却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大将军威名显赫，岂是你能随意贬损的？世家豪族，历来掌控权势，便以为天下为豪族所有，然大将军所走之路，并非依赖世家豪族，是以也不必迁就于你们。” “文公，记住，你乃大将军治下之民，遵守法纪即可，就无须担忧太多。你请回吧！”该说的话他都说了，荀攸就下了逐客令。 “哼！”郑浑心中气恼，拂袖而去。 这反倒让荀攸感到无语，以后他可不会再去搭理以前的一些所谓的朋友了。 …… 不过，也有些豪族之人，不经人引荐，直接过来找刘鑫。其中有一人名为任峻，曾几次请求要见，刘鑫派人打听了一下，此人在百姓中颇有声望。想了一下，他就答应了。 任峻向刘鑫行礼：“兖州任峻任伯达，拜见大将军！” “请起来吧！”刘鑫先客气了一番，然后直奔主题：“自我据兖州之后，兖州之人，有人反对我，亦有人投效于我，还有人坐观形势，不知道你是哪种人？” 第432章 求官的豪族 任峻直言不讳：“我此来投效大将军。” “哈哈哈哈，你倒很有自信，兖州乃曹操起兵之处，尔等皆与曹操有莫大关联，即便你想投效于我，我却未必会答应。” 任峻不卑不亢，又向刘鑫施了个礼：“我以前确实曾被司空任命为典农中郎将，专管百姓耕种之事。” 刘鑫略微惊奇，这任峻竟直接说出来。在兖州之地，为曹操效力的人可不少，有很多人曾任各大小官职，他也没办法一一查实。所以，如果任峻不说，他也不会知道。 “哦？你倒是有趣，竟敢直言不讳，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任峻不慌不忙：“我虽为司空所任命，只是专管耕种之事，从未在战场上与大将军为敌，自黄巾之后，兖州亦是民生凋敝。司空行屯田之策，有利于民生恢复，我实为民而非为司空。” 刘鑫随即反驳：“但你主持屯田耕种，所获粮食均供应给曹操，让其得以与我军交战，而不能使百姓富裕，又岂是为民？” 听了刘鑫的话，任峻脸上出现异色：“如若天下太平，百姓努力耕种，自会逐渐家有余粮。司空位高权重，非我能比，若非其任命我为典农中郎将，我又岂能屯田呢？” “大将军占据数州之地，亦行屯田之策，难道所得不是归大将军所有吗？大将军治下百姓却日益富足，已呈繁荣之象！” 任峻这番话说得还是有些技巧的，他以刘鑫治下相比较，解释百姓能不能过得好，首先是要保证地方和平无战事，同时又指出屯田给曹操所带来的帮助其实并不大。 于是，他的结论是，他屯田是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曹操，也不是与刘鑫为敌。 “但你言语中却始终称曹操为司空，对其充满尊敬，莫非他重用于你，而你对其感恩图报？” 任峻微微一愣，他只是没有刻意去改变称呼而已，却不想被刘鑫注意到了。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给出个解释了。 “司空乃朝廷所封之官职，我就以官职相称，我称大将军亦是如此，仅此而已，别无他意。” 刘鑫不过随口问一下，也就不再在乎一个称呼，于是又问：“那么，你执意要见我，又是所为何事呢？” 任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愿为大将军效力！” 刘鑫自然明白任峻是干嘛来的，只是故意又问了一次。 “哼！你曾为曹操效力，我不治你的罪，亦没有抓你，你就应该感到庆幸，你当回许县，继续为曹操效力，居然还来我这里自荐为官？” “且你乃曹操之臣，今曹操兵败，你却转身改投于我，他日，倘若我败于曹操手下，难道你还能改回投曹操吗？”刘鑫的言语有些激烈，显然他并不认可任峻的做法。 任峻面不改色，又向刘鑫施了个礼：“司空以陛下之命，任命我为典农中郎将，我就一直在陈留、中牟一带屯田，兖州归司空，我即为司空效力，屯田所得便归司空。” “兖州归大将军，我自然也要为大将军效力，屯田所得亦为大将军所有。我乃一地方官员，何来投效之说？” “既然如此，即便我同意了，你亦不算是为我效力，那么今天，你又何须来见我呢？” 任峻的话开始有些前后矛盾，被刘鑫抓住痛处了，他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不过，刘鑫倒是对他的恶意少了许多。 正如任峻所说，他在一方屯田，谁占了这地方，他就为谁效力，除非他主动抵抗。刘鑫击败曹操大军后，就占据了兖州，兖州八郡上百县都是直接投降的。哪天，曹操要是有本事把兖州占了回去，这些县令又转投曹操了。 在这个时代，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看似这些人不忠义，实则他们只是当地官员，级别较低，不需要明显站队。 如今的任峻也是如此。只是任峻是专门屯田的官员，而不是县令之类的基本编制官员。刘鑫占据兖州之后，只会留下县令等少数能维持一个县正常职能的官员。像任峻这种官员，就没多大用处了，通常都会被打发回家。 任峻想了一想，又说：“大将军所言亦有道理，只是我身为朝廷官员，而兖州屯田一事，本来就有利于民，如今却已荒废，我觉得甚为可惜。” “哈哈哈哈，你多虑了，我行屯田之策至今已有十载，成效显着，治下幽、冀、定北三州已是富足，兖、并、徐、青四州已逐步实施。兖州屯田之策，自会按计划实施。” 任峻顿时脸色黯淡，刘鑫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兖州屯田之事，不劳他挂念。这是明显的拒绝之意。 他叹了一口气，朝刘鑫施了个礼：“大将军所言极是，看来是我太自命不凡了，那……”他一脸失望之色，正打算开口请辞，心里又有些不甘。 略微犹豫了一下，任峻又有了想法：“大将军据数州之地，据大将军刚才所说，屯田之策实施数年，幽、冀州等州大将军据之已久，自然深得民心，屯田效果显着。” “可青、徐、并三州因多年战乱，早已民不聊生，即便行屯田之策，亦需数年才会有成效。更有甚者，三州之人，为避战纷纷外逃荆州、扬州者，数不胜数，三州必是缺乏人才。” “我任峻非大才，却在兖州屯田已有三年，虽无有大成果，亦是有相当经验，大将军身怀天下，当聚天下之才，大将军若觉得我不适合在兖州继续屯田，我愿奔赴青、徐等地，为大将军效绵薄之力。” 刘鑫微微一愣，他想不到任峻会放低身段，一定在他这里找到工作。他此前就已经打听过了，这任峻在屯田方面确实有些能力，但他是曹操的人，刘鑫不会轻易任用，更不可能将其留在兖州。 如今，任峻提出到外地为官，倒是让他有了想法。青州远离中原，亦远离战场，就算任峻有什么企图，也无法得逞。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接纳任峻的想法。 第433章 两个俘虏 “哈哈哈哈，你想去青、徐二者，我又岂能如您所愿？定北州之地，地处北方，人口稀少，我多年屯田，成效不大，你若是愿意去定北走饶乐城，我倒是可以安排。” “饶乐城？”任峻一脸懵圈，那可是在刘鑫建的定北州，是传闻中的极北之地，去哪里跟被流放没什么区别？他是来求职的，不是来求发配的。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想要放弃。可是他又明白，如果他现在转身离去，以后就不可能在刘鑫的阵营里找到位置了。 在为这之前，任峻早就考虑过了。他也是中牟豪族之一，陈留郡已有高、潘两家因作乱被屠。虽说作乱是罪有应得，却使刘鑫对陈留豪族已是十分忌惮。 刘鑫现在为了大局，可能还不会对其他豪族动手，但以后腾出手里来，就有可能会连其他豪族也一并铲除。本来，他想着带着族人离开兖州，可看这形势，刘鑫以后君临天下都有可能，他又能去哪呢？ 任峻心里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唯一的方法便是，自己加入刘鑫的阵营。只是，他想不到刘鑫并不接纳，就算接纳了，也是提出让他去乐浪这种极远之地。 刘鑫看到任峻脸上有犹豫之色，就问：“怎么？你不愿意去？”幸亏他不知道任峻心里所想，饶乐城如今已是北方重镇。 任峻咬了咬牙：“好！我今日来投效，自然由大将军来安排，既然大将军让我去饶乐城，我自然就要前往。”为了一家人的前程，他拼了。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刘鑫也笑了起来，这中原之人对北方有刻板印象，总以为饶乐城是若寒之地。实际上饶乐城经过几年的建设，交通得到改善，也有毛衣、棉衣保暖，整体环境改善了不少。 几天之后，任峻做好准备，开始动身，前往饶乐城。 …… 在见了任峻之后，刘鑫突然想起陈留还关押一堆俘虏，其中包括曹操的两名大将，便是刘延和毛玠。于是，他便让人把两人押了上来，准备劝降他们。 “自上一战，曹操败于我手，你们被俘至今已有七八个月了，将你们收押于牢中，还得浪费我的粮食，今日把你们押过来，只想问一句，是否想过要投效于我？” 两人皆是沉默不语，想来，他们也开不了这个口。 “毛玠，我素闻你乃清廉之士，也富有谋略，三年前，正是你向曹操进言，将陛下迎回许县，曹操才出兵迎回陛下。你可曾想过，迎回陛下后，曹操却与董卓无异只顾，欺陛下年幼，胡作非为，视陛下为傀儡。” 毛玠忍不住反驳了：“大将军，我乃司空之臣，自是为司空着想，迎回陛下乃是正道，况且欺陛下年幼可欺的，并非司空，乃朝廷百官。” “朝廷百官无能，不能辅佐陛下，却只顾争权夺利，欲抢司空之权，真是可笑。唯有司空乃一心振兴我大汉，大将军却仗势出兵，攻打司空，置陛下于不顾，实乃谋逆之举。” “哈哈哈哈！”刘鑫笑了起来：“曹操欲振兴大汉？真是可笑，曹操起兵十余年，连这弹丸之地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振兴大汉？天下能兴汉者，只有一人，那便是我。” 毛玠和刘延无法反驳这话，只好又沉默不语。 刘鑫也懒得跟他们扯太多，于是再次问：“我再问一下，你们是否愿意为我效力？”结果，两人仍是摆着一副臭脸。 “好吧！你们不愿意投效于我，这正合我意。”两人以为刘鑫一心想招揽他们，却不料听到刘鑫这么一说，又是一阵莫名其妙的。 “早在两年多以前，我大军攻破三韩之地，那里太远了，到了冬天，那里天寒地冻，既然你们不愿意投效，我便将你们流放到那里，想你们吃吃苦头。” “哼！”毛玠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将来司空必会击败于你，救我等回来！” “回来？毛玠，你恐怕还不知道三韩在哪吧？三韩为马韩、弁韩、辰韩，位于幽州乐浪郡的南部，距离陈留四千里多路，那里罕见人迹，你去了，恐怕这辈子也回不来。” 刘鑫故意恐吓毛玠，只说陆路上的路程，如果走水路的话，自然会近很多。 果然，毛玠和刘延顿时脸色煞白，那么远的地方，一旦去了，可能真的这辈子都没办法回来的。 刘延突然哭了起来，跪倒在地：“大将军，我愿意投效……”他很快就动摇了，这么不经吓？ 毛玠一看刘延要投降，大骂起来：“刘延，你胡说什么，你乃司空手下大将，既被俘虏，唯死而已，怎可投靠敌人？” 刘延转头看了一下毛玠：“毛先生，你有所 不知，我听典将军说过，他曾听管子城的士兵说，那辽东的东面有乐浪，大将军只说那里天寒地冻，实际上是滴水可结冰，冬天可把人冰成棍。” …… “那里全是一毛不拔之地，没有房子住，没有吃的，山野猛兽到处都是，都是吃人的。人根本就无法在那里生存，去了那里，简直生不如死。” 刘延讲了差不多半刻钟时间，讲得栩栩如生，一边说一边露出恐惧的表情，好像自己去过一样。 他的话让刘鑫都感到无语，三韩虽是若寒了点，但有那么可怕吗？看来是典韦为了长脸，故意在刘延面前吹嘘，以彰显自己有见识。 毛玠也被刘延吓了一跳，如果刘鑫这么说，他肯定不信，刘延这么说，他就信了。不过，他嘴上仍是坚持：“男子汉大丈夫，死都无所畏惧，为何畏惧苦寒？我毛玠愿意去那三韩之地，虽死于他乡，但能全我忠义之名，也值了！” “毛先生，若是大将军把你全家都流放过去呢？死了倒好，就怕你生不如死。” 刘延的声音不大，却是把毛玠吓了一跳，自己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可家人怎么办？想到这里，他感觉到背后有股寒意。 第434章 逃脱的刘备 刘鑫本来也没想过要抓两人的家人，经刘延这么一提醒，就醒悟了过来。他如今位高权重，管不了那么多事，他并没有调查毛玠和刘延的情况。今日劝降两人，也是因为他知道两人在历史上是留名的，且又是临时起意。 至于沮授和太史慈等人驻守在陈留，却各忙各的事，况且这事也不归龙跃军管。刘鑫早就制定相关制度，由专门的人来处理俘虏。曹操战败之后，各级将领将官被俘虏的有几百人，谁也不知道哪条是大鱼。 “毛玠，你是哪里人？” 毛玠不回答，脸上的恐惧之色很是明显。他是陈留郡平丘人，在被俘虏之前，他并没有给家人安排后路。如今战败被俘，他家人要是不傻，早就应该逃跑，可谁知道呢？如今他也不知道家人在哪？ 想了一下，毛玠仍是咬了咬牙，坚持不愿意投效，刘鑫也无可奈何。随后，他把刘延安排到并州为官，挑了个县，让他当县令。而后，他又任命毛玠为乐浪郡辰韩县县令，真的把其发配到三韩去。 实际上，从陈留到青州东莱，骑马只需要十五天左右，在黄县坐船经辽东再到乐浪郡，只花五六天时间就到了。如今每几天都有船从黄县到辽东和右北平。这么算下来，全程也就二十天出头，刘鑫也不说破这点。 几天后，几个士兵押送着毛玠开始动身，往西而去，先去青州东莱黄县。到了黄县之后，毛玠才恍然大悟，全程二十多天，他就已经到达了乐浪郡。 此时他终于明白，乐浪郡听着好像很远，所谓的四千里路指的是陆路，骑马也需要一个半月，先走陆路到东莱再走水路，却只需要二十多天，省了将近一半的时间。这也颠覆了他的认知 …… 豫州，许县。 夜深人静，唯有月亮悬挂于空，照出些许暗淡的光亮。西门，十几个士兵正在看守城门，城头之上，有数百名士兵于其上。西门附近，亦有士兵来回巡逻。 这时，远处传来了滴答滴答的马蹄声，显然有人过来了。一支看着有两三百的人队伍过来了，队伍中还有马车、板车等，看似拉了不少货物。 队伍来到门前，停了下来，最前面一人身高八尺以上，看起来真是高大威武。 “距开门还有一个多时辰！来者止步！”实际上这队伍已经止步了，但守门的士兵仍是叫了一声。 那个高大威武的人，骑着马走到前面，回了话：“将军，此时已是凌晨寅时（03:00—05:00），我等奉司空之命，欲前往荆州，因急着赶路，就早早出发，还望将军通融一下，打开城门让我们出去。” 看门的小将听到来人叫他将军，心里就乐开了花，实际上他只是一名城门校尉。显然，来人有意巴结于他。 “司空有令，城门要到卯时（05:00—07:00）二刻才能开，许都乃重镇，我等岂敢违抗命令？除非有司空的令牌。” “令牌？我有！此牌乃司空亲手所给，还请将军过目。”那高大威武之人从怀中掏出一牌子，递给了那城门校尉。 那城门校尉接过牌子，把火把放近，仔细看了一下，果然是曹操给的牌子。他抬头看了一下，那高大威武的人，又看了看其身后的其他人。夜里视线有限，他可能看不清楚。 “你这牌怎么看像是假的？” 高大威武的人一听这话，心中大骇，连忙说道：“这牌子乃司空亲手所给，岂能有假？我等急着赶路，司空才给的牌子，你竟敢质疑？” “司空曾言，城门校尉职责重大，夜里太暗，我看不真切，待天亮之时，我再细查一番，如若没问题，再打开城门。” “将军，我等奉司空之命出城，事关重大，若不急着赶路，恐误了司空大事啊！” “就算误事，亦是你造成的，与我何干？我的职责是看守城门，若你犯了什么事，而我却放你出去，岂不坏事？” 那高大威武的人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竟敢当面拦阻？实际上，在京城守大门的，都不是普通的官员。职位看着不高，但绝对是曹操的亲信。 他突然取出腰间剑，一剑刺向那城门校尉。城门校尉丝毫没有防范，被剑刺入胸膛，当场死亡。 此时，队伍中射出几十支箭，射中城门的其他十几个士兵。士兵们纷纷倒地，还没待他们叫出声来，队伍中有几人迅速往前几步，将士兵们都杀死。 高大威武之人连忙低沉地叫了一声：“快，三弟，快打开城门。”十几个人过来，取下城门的门栓，准备推开城门。 原来这支队伍正是刘备的人，那个高大威武的人正是关羽。刘备被曹操困于许县不知不觉已有近两年了。他一直想着怎么逃出来，初时曹操的人对他看管极严，他没能找到机会。 后来，他便深居简出，从不结交他人，只是一心一意地种菜。时间长了，曹操的人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事实上，连曹操自己都把他忘到脑后了。刘备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到来了。今夜，他终于有了行动，冒险出逃。 这时，巡逻的士兵似乎听到了动静，往城门这边跑了过来。 刘备大叫起来：“二弟、三弟，叔至，你们快拦住曹军。” 门口的道路呈t字型，关羽、张飞、陈到各自带着二十多个亲兵，从东、南、北三个方向阻住来敌，放箭射击，为刘备打开城门争取时间。 这时，城头上也有了动静，显然也发觉城门处有交战。刘备又让傅士仁和糜芳各带十几个士兵守住城头下到城门的要道，阻止城头上的曹军士兵下来。 终于城门嘎吱的一声响，终于被推开，刘备一阵狂喜，他连忙指挥马车、板车先行。 关羽、张飞和陈到都是勇将，一阵勇猛的冲杀，曹军士兵竟无法攻过来。城头上的士兵也是一时下不来。 第435章 晚到的醒悟 很快，刘备带着队伍便出了城，张飞、关羽等人也慢慢边战边撤，退到城外。为防止曹军追击，关羽、张飞两人一左一右，守住城门。曹军士兵企图夺门，却屡次被杀退。关张之勇，让曹军士兵生出了畏惧之心，不敢往前冲。 看到刘备走远了，关羽和张飞两人同时拉到一侧的半扇城门，想从外面把城门关起来。曹军士兵吓得目瞪口呆，竟一时不敢靠近。那城门很重，没有七八个人，根本就拉不动，对方两个人就拉动了。可见，这两人力气之大，已是骇人听闻。 很快半扇城门被关上，关张二人又去关上另一半扇门。曹军士兵仍是眼睁睁地看着，不敢往前冲。 关羽和张飞把另一扇门也关上，然后两人拼命往外跑，扬长而去。城门被关，里面的曹军士兵要打开城门才能追击，打开城门又得费劲费时间，而刘备等人早已跳远。 半个时辰后，关羽和张飞追上了刘备，刘备看到两人追上来，才放下心来。此时，天刚蒙蒙亮。刘备清点了一下，他一共三百多人夺城门，如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好在，家眷没有事，都逃了出来。 他看着天空，仰天大笑，将近两年的圈禁生涯终于结束了。他抑制不了心里的高兴：“此次能脱逃牢笼，我必会东山再起！” “大哥，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天快亮了，曹操搞不好会派骑兵追击。” 刘备点了点头，继续向荆州而去。一路上，曹操虽占据了南阳几个县，但条条大路通襄阳，这倒难不倒他。 …… 天慢慢大亮，曹操刚醒了过来。荀彧、曹洪两人匆匆进来，求见曹操。曹操立即感到出大事了，因为这两个人平常是不会这么早就来打扰他的清梦的。 “司空，出大事了，刘备昨晚逃跑了！” “什么？”曹操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曹洪连忙汇报情况：“昨晚，刘备带着他的人，夺了西门，从西门出城。” “这怎么可能？夜间街道上有巡逻的士兵，城门城头均有士兵把守？刘备如何能夺门出城？” 曹洪掏出一个牌子，递给曹操，正是关羽遗落在西门口处的腰牌。他给了那城门校尉后，虽把城门校尉给杀了，牌却没拿回来。 曹操接过来一看，很快便发现端倪：“这牌子是假的？” “正是，刘备定是伪造了司空的牌子，以此牌骗过了巡逻士兵，来到西门，想必是被城门校尉看出破绽，不愿意打开城门，刘备才夺门而出。” “司空的牌子都是玉牌，且材质精致，这牌子是劣质玉所造，仔细一摸一看，就能分辨出来，然而在夜间，太暗了，巡逻的将官才被这伪造的牌子骗了过去。” “如若不是城门校尉看错，刘备就顺利出去了，我等至今都未必发现，今刘备虽出了城，却仍走不远，我已派人追击，必会把刘备抓回来。” 一说起刘备，曹操越想越生气：“刘备该死，早就应该杀了他！” 当年曹操与刘备联合，攻破徐州，消灭了吕布。曹操不甘心放刘备走，又不能杀，只能软禁至今。想不到，他一时大意，竟让刘备给跑了。 “司空。”荀彧突然说了一句：“此事仍有蹊跷。” 曹操疑惑地看着荀彧：“哦？什么蹊跷？” “这令牌是专供夜间有急事出行所用，只有极少人持有，就算刘备想伪造，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操终于听明白荀彧所说的蹊跷。 “刘备进入许都后，曾认皇亲，为程将军所阻，而后被司空幽禁，司空出征之时，我欲对其加以监控，按理说，他应该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牌子的。” “既然没有机会接触这牌子，自然没见过，那他又是怎么伪造的呢？唯一的解释便是，城内有奸细，帮他伪造了这牌。此牌的数量不多，可一一调查，必能找到助刘备之人。” 啪的一声，曹操气得一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气道：“文荀说得没错，此必有奸细相助于他，多半是朝廷中的官员，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可恨啊！” “文若、子廉，此事交由你们俩，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查出是谁助刘备，我必活剐了他。” 荀彧感叹了一声，和曹洪一起出去了。五天之后，曹洪匆匆来报，荀彧却没有来。 “子廉，事情可查清楚？” “查清楚了，我把持有此牌的人都询问了一遍，查无所获，后来我又想起三年前，司空曾把此牌交由董承，后董承因私藏陛下诏书、企图谋逆而被诛杀，其所持有的牌子亦收回。” 曹操这时他想起来，他迎陛下入许昌时，确实曾给了董承一块。当时董承还没和他闹矛盾。 “这牌子收回之前就一直在董承手里，后来董承对司空不善，想来在其衣带诏前就曾把此牌交由他人观看，甚至当时就已经伪造。可惜，仍是查无踪迹。” “牌子查无下落，我便仔细查访能跟刘备接触的人，果然有了收获。” 刘备虽被软禁，只是不能离开许都，也不能进入一些特殊的场所，但正常访友还是可以的。只是，近两年来，刘备一直很低调，少与他人往来。 “什么收获？”曹操急问。 “刘备手下有一人，名叫麋竺，是徐州人，此人经常逛街，去购买物品，本来以为只是个下人，专门负责采购物资，后来一查，才知此人负责替刘备暗中联系他人。” “后来，我便派人查访从刘备住处到集市的街道上的一些人，他们中果然有人见过，这麋竺曾几次与少府耿纪密会，昨日，我把耿纪给抓了，顺藤摸瓜，挖出了几个人，司空请看。” 曹洪办事干净利落，几天就查得一清二楚。他拿出一张纸来，递给曹操，曹操接过来一看，上面有四个人名，每个人具体做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436章 朝堂之争 曹操脸色阴沉，一句话都没有说，良久才叹了口气：“把人都抓起来吧！”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发生，前有董承、种辑、吴硕等人行衣带诏之事，后有黄奎散播谣言，今又有耿纪等一帮人助刘备出逃。 这事情见多了，曹操倒也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必要太生气。 曹洪得令，就出去了。很快，许都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陆陆续续有很多人被抓被牵连，弄得人心惶惶。 到了上朝之日，朝廷诸臣议论朝堂事宜，曹操自然也来上朝。 一个名为刘艾的御史大夫站了出来：“陛下，臣欲弹劾尚书令荀彧和都护将军曹洪，此二人借查案时机，滥用大权，逮捕朝廷大臣，弄得朝堂上下人心惶惶，还请陛下主持公道。” 刘协心中一阵苦闷，自曹操战败以来，朝中一些大臣总想挑战曹操的权威，却屡屡被曹操镇压。他年纪还小，心里对曹操也有些畏惧，并不希望朝臣讲这些事。 可是，这刘艾当场提出来，他若不理会，必寒了这帮老臣的人。 “尚书令，此事你作何解释呀？” 荀彧掌握朝中诸事，自然也上朝。他站了出来，回答刘协：“陛下，被抓之人，几日前曾暗中协助刘备夺取许都西门，逃出许都，此乃大逆，因此都护将军才受命抓捕这些人。” “可左将军乃大汉功臣，又是皇亲之身，离开许都又何须夺门，莫非个中有隐情？” 程昱看刘艾不爽，站了出来反驳道：“刘御史是否搞错了，刘备是否是汉室宗亲，还有待考究。” “左将军是否是宗亲，你都考究一年多了，却仍未告诉陛下结果。”刘艾恼羞成怒，这话一出口，他又觉得不妥，又缓了口气：“何况左将军曾助司空破吕布，乃是功臣，即便离开许都，也不应该被阻拦。” 程昱也大为生气：“刘御史，左将军确曾助司空有功，但他仍处待职之身，除非陛下诏令，他应当留在许都，以待有新的任命，若他想离开许都，需要合理的理由，并启奏陛下，陛下和司空自然就会同意。” “可左将军却暗中伪造腰牌，于夜间夺门而出城，此等与叛逆无异，乃大罪。”他向前一步，躬身向着刘协：“陛下，请治左将军谋逆之罪。” 程昱所说的治罪可不是把刘备抓回来那么简单，而是让刘协下诏昭告天下，定刘备罪名。如此一来，刘备的名气就污了，就算去了刘表那，刘表多半也不会轻易收留。 代理太常王邑也觉得程昱此举有些过分，便站出来：“陛下，左将军十余年征战沙场，为朝廷立下无数功勋，有功者不能赏，反将其软禁于许都，处处刁难，此非正义之道。” 杨彪为朝廷任命的太常，但其身体有恙，太常一职暂为王邑代理。 “王太常此话不妥！”程昱随口反驳王邑：“左将军之功，乃数年前所立，他在许都乃是待职，左将军在许都亦行动自如，何曾受到软禁？” “况且，朝廷上次已经封赏过左将军，如今其有罪过，朝廷当处罚，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方可彰显朝廷正义。” 刘艾看到王邑似乎骂不过程昱，他又抢着出来反驳：“左将军有何罪？左将军夺门之事有还诸多疑点，有待调查。” 程昱不是第一次在朝堂上舌战群臣，没有丝毫畏惧。 “若是左将军无罪，他又何必逃跑呢？”程昱转身刘协：“陛下，不如下诏，让左将军回许都，当面对质，事情真相，是非曲直，亦可当面说清楚，由陛下主持公道。若是左将军不回，刘御史该无话可说了吧？” 刘艾顿时无话可说了，不管陛下下不下诏，刘备都不可能回来。如果刘备不回来，那肯定会被怀疑心虚，刘艾的刘备无罪之说也就站不住脚了。 王邑知道曹操才有决策权，便问曹操：“司空乃陛下倚重之人，又如何看待此事呢？” 曹操一直冷眼观看，默不作声，这种事向来还轮不到他出面。既然王邑问了，他也给出回答：“此事我责由尚书令和都护将军一同调查，自然以调查结果为准，左将军伪造令牌，不听陛下召令，私自夺城门离开许都，已是罪大恶极。” “但左将军为朝廷征战十余年，曾破黄巾乱贼、乌丸、袁术、吕布等人，亦有大功，今应功过相抵，其功不表，其过不究，留其左将军职，罢其宜城亭侯爵位，以示惩戒。” 曹操的话当然不是提议，而是决策。 刘协赶紧接话：“曹司空所言有理，这事就这么定了。”他这么快就定下此事，除了不敢顶撞曹操后，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很厌烦朝中的这种争吵。当然这反映了一点，他对刘备不再抱有信心。 王邑、刘艾两人也无话可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无异议。其实，两人也达到了目的。两人并非真的为刘备说话，只是担心曹操借机消除异己。曹操开了口，这事就定了性，后面自然也不会再查。 朝堂之事议完，刘协就宣布退朝。刘艾虽是达到目的，心里却不高兴。他也是汉室宗亲，不忍看到大汉衰亡，曹操操纵陛下，他自然不喜。他低着头，摇头晃脑地走到外面。 “刘御史何故忧虑？” 刘艾抬头一看，原来是太史令王立，又叹了口气：“朝廷衰败至此，大汉前途未卜，我如何不忧？” 王立突然看了一下左右，似乎没人注意到两人正在说话。随后，他低声说：“刘御史，大汉仍有一线生机。” 刘艾看到王令有点神神秘秘的，又问：“生机在何处？” “我亦不知！” “你既不知，又怎知有生机？”刘艾有些气恼。 “刘御史莫非忘了，我精通星相之术？” 刘艾这才记得王令的本事，他虽是史官，但最精通的便是星相占卜，他连忙问道：“莫非星相有变化？” 第437章 督促曹操等投降书 王令点了点头：“前几日我曾细细观察星相，发现太白守于天关，与荧惑相会，金火交汇，乃革命之象也。” 太白指的是金星，天关指是金牛座，金星一向被视为金牛座的守护星。荧惑代指火星，火星自古被认为不吉，因此也称为荧惑之星。 王令的意思是说，天象显示，金星和火星要相汇，乃不吉之兆，大汉完了，要改朝换代。 刘艾气了：“既是不吉，你又为何 说生机？” 王令微微笑了笑：“北有紫微星，其光灼亮，此乃大吉。”紫微星指的是北极星。 “你一会儿说不吉，一会儿又说大吉，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白荧惑交汇，就是不吉，乃寓意当今朝纲不振，但紫微星大盛，则表明必有人能重振朝纲。” “何人能振朝纲？” “哈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王令说完，大笑而去。 刘艾知道王令不会明说，只好回去自己想一下，看看能不能想明白。 …… 谯城是拱卫许昌东面的一个重要屏障。这里距离许都约五百里路，距离下邳和陈留差不多也是这个距离。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曹操的家乡。 曹操与孙策结盟之后，就把驻守于汝南的兵力调到谯城，同时从许都抽调兵力一万，驻扎到谯城。如此一来，谯城总兵力达到两万人。其战将更是如云，满宠、李通、曹休、夏侯惇四员大将镇守于此。曹操相信，以城据守，就算刘鑫有七八万大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夺得谯城。 这天，满宠在巡视城头，他看着远处，忧心忡忡。谁都知道，刘鑫的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南下。驻守谯城，跟就等死一样，这种煎熬让人感到痛苦而又畏惧。 突然，他发现几里远的人，有几个人骑着马往谯城狂奔过来，这引起了他的警惕。 “有人来了，戒备！”虽然看着只有七八个人，满宠仍下令弓弩做好准备。 很快，远处的几个人来到百步开外，他们却又停了下来。几个人观察了一下，随后又骑马靠近，无视谯城上曹军士兵的弓弩。 满宠并没有下令射击，对方人少，多半没有恶意，就算有恶意，也耍不了什么花招。 来到三十步左右时，来人朝城上大喊：“我乃大将军所派之人，现送上大将军的信件一封，给谯城的守将，不知道城头上哪位是主事之人呀？” 满宠探出头来，看到城下：“我便是主事之人，姓满名宠，有什么信你送上来吧？” “那满将军可否退几步，我以弓弩将信射上去，免得误伤到了。” “好！”满宠应了一声，让士兵暂时躲到女墙后面。下面的人便用箭把信射了上去，箭插在城头的柱子上。 “烦请满将军将此信转交给谯城的每一个将领看一下。多谢了！”来人说完，就拍马转身离去。 满宠心中疑惑，连忙让士兵插在柱子上的信取了下令，打开一看，竟是一封劝降信，名为《督促曹操等投降书》。光看这名称，他就气爆了，这简直是挑衅。若不是那几个人早跑了，他一定让人出城把几个人给抓回来。 气归气，他还是打开了信。这封信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列出了曹操的罪行，表达了刘鑫除恶务尽的决心，第二部分讲明刘鑫大军三十万兵力即将南下，围困许县，第三部分便是劝降，只要愿意投降的，不管是兵是将，是官是民，都会赦免其大罪，宽大处理。 满宠看了一遍，气得直咬牙，他又看了一遍，心里越看越气。随后，他忍不住又读了两遍，发现自己好像又不那么生气了。 不过，他可不敢把这信给李通、曹休和夏侯惇看，更不会把此信传回许县。于是，他悄悄地把信给烧了。 只是，他似乎低估了刘鑫，事实上，谯城四门的主将都收到了这封信。曹休、夏侯惇乃曹操嫡系将领，收到后只是自己看了一遍，就采取了跟满宠一样的手段，把信给烧了。 李通也收到这封信，看完之后，他把信藏了起来。 …… 许县，大街上已是谣言四起，据说不少人收到了刘鑫的劝降书。 曹操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张纸，其内容正是《督促曹操等投降书》。他找来荀彧、程昱、郭嘉等人，商议对策。 “文若，这刘鑫究竟是怎么把为督促投降书在许都散播的，你可知道？” 荀彧摇了摇头：“司空，我已调查过了，这督促投降书就夹在从右北平来的书籍中，商人售卖书籍，部分书籍就含有此督促投降书。” “初时此书流传不广，后来不知何人，把此书抄写数份，在许都内广为传播，以此蛊惑人心。” “那就得将卖此书的商人以及传播此书的人都处死。” “商人早已逃离许都，传播此书的人，已经抓获，并关押到大牢里。” “好！将其斩首示众，以警示他人。”曹操显然已是极度气愤，他甚至不想知道是谁传播此招降书，就下令处死。也就是说，不管是谁都得杀。 得到曹操的命令，荀彧苦笑了一声，便安排人去执行。 “以刘鑫做事的手段，此督促招降书多半已在军中将领中流传，军中若军心涣散，将士必不会力战，唯今之计是，我必须快速镇压此事。” 郭嘉和程昱并没有说话，想来他们也支持曹操的做法，就是以铁血手段，压住此事。 曹操接着下令：“传令各军，搜查各将各兵，凡发现该书，一律烧毁，凡藏匿此书者，均斩首示众。” 一时间，曹军中，又是人心惶惶，而许都也是谣言四起。 然而，所有人都明白，劝降书都来了，刘鑫大军多半也很快就要南下。 …… 长安。 自上次西凉军败给刘鑫之后，长安的局势就很微妙，马腾和韩遂都开始不怎么相信钟繇。 钟繇也明白这点。正当他为难之时，他收到了曹操的调令，让他和张既率余下兵马，前往豫州，驻扎于许都西侧的阳翟。阳翟距离许都仅百里左右，是许都的西边屏障。 第438章 谯城之战(一)出兵，直指谯城 槐里侯马腾是个聪明人，西凉军队败于并州之后，他便觉得凉州的天要变了。曹操在西凉声势大降，钟繇可能再也无法压住西凉各诸侯。 兵败并州的两万大军中，真正属于马腾的只不过三千多人，而他手下共有两万大军，才损失一成多兵力。所以，马腾的实力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影响。 马腾驻军于槐里，距离长安也仅六十多里，钟繇大军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跟上，进驻长安。韩遂虽实力不弱，但他驻军于显亲，距离长安有八百里，自然是不如马腾来的快。 西凉其余诸侯都是弱小，又被马超的威名所震慑，都以马腾为首，听从马腾的号令。 占据长安，可把马腾给乐坏了，自董卓之后，他曾数次进军长安，与李傕、郭汜等西凉诸军争斗，欲夺长安却不可得。如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长安，又哪能不高兴呢？ 钟繇离开长安时，曾把大量财富一起搜刮带走。然而，长安终究是凉州的治所，底蕴深厚，仍是繁荣之地。 此时，马超也早已从战败的阴霾中恢复了过来。经过将近一年的磨练，他似乎感到自己的武艺精进不少。他相信，若是再次遇到赵云或文丑，他必不会败北。总之，他信心满满的。 俗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马腾占据长安之后，就对着长安东面的中原富庶之地流口水。几个月之后，他终于忍不住了，就率军进据潼关，东进司隶弘农郡，驻兵于弘农。而弘农距离雒阳约三百里左右。 …… 兖州，陈留。 大战将起，刘鑫对手下从臣从将进行大肆封赏，以激励将士。有不少人获得将军称号，有不少被封侯，同时获得金钱财物奖赏。另外，军中普通士兵也获得一些相对微薄的奖励。军中士气空前高涨 很快，太史慈招募士兵，整顿兵马已接近尾声。经过一番训练，士兵勉强达到龙跃军的要求。此时张合也从下邳传来消息，士兵招募和训练已基本完成，正等待命令。刘鑫就让荀攸赶回徐州，做好最后的准备。 建安三年（198年）八月，刘鑫正式下了进军许县方向的命令。 刘鑫亲率龙耀军八千兵力，龙跃军两万兵力，共两万八千兵力进军谯城。龙跃军以步兵为主，一万五千为步兵，五千为轻骑兵，原编制中部分骑兵下马为步兵。龙耀军仍是骑兵，但可在必要时下马，当步兵使用。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此次大战，以攻城为主，步兵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徐州下邳龙腾军兵分两路，张合、张南、王晨率大军一万步兵，前往谯城，与刘鑫兵力会合，一起攻打谯城。 荀攸、徐晃率一万轻骑兵，按计划快速进军，穿过谯城后向南，占据汝南郡上蔡，切断曹操与孙策的联系。 龙腾、龙跃两军出动的兵力都是两万人，这是因为两军仍各有一两千人没补齐，且陈留和下邳也需要部分精锐军队留守。 另外，大军粮草集中于陈留，以陈留中转运粮到各军。 河东安邑，张辽等人率龙吟军原编制，渡过黄河，兵进雒阳，往许县方向而去，准备伺机攻打阳翟。不过，从安邑到阳翟路途遥远，龙耀军需规划粮道，是以不能急进军，而是步步为营。 …… 在命令发出去的半个月后，刘鑫率龙耀和龙跃两军共两万八兵力，向谯城进发。 一路上地势平坦，为了避免被骑兵偷袭，刘鑫把龙耀军骑兵放在最前面，把龙跃军的骑兵放在最后。 不过，他的做法是多余的，曹操的骑兵所剩无几，战马来源也已经断了，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骑兵。十天之后，大军便来到了谯城北门城下。 驻扎在谯城的是满宠、李通、曹休、夏侯惇四名大将，兵力约两万人。考虑到谯城是许县东面的屏障，刘鑫认为，曹操多半会从许昌支援谯城。所以，他与曹操之间的大战，会在曹操到来之后才会真正开始。 到达谯城后，刘鑫下令让士兵休整了两天时间。两天之后，他下令让龙跃军先发动进攻，负责主攻的是龙跃军的副将吕旷。刘鑫和太史慈等人在后方压阵。 吕旷率五千兵摆阵于城前，凝视着前方。他举着剑指向天空，正式下令：“进攻！” 龙跃军中，军旗招展，战鼓响了起来，这是进攻的前奏。战鼓越来越急促，士兵蜂拥而上，往谯城攻过去。 李通和满宠镇守北门，望下面冲过来的龙跃军，心情极为复杂。两人长期驻扎于汝南一带，从未和刘鑫的军队交过战，心里有些忌惮刘鑫的军队之精锐，又隐隐有些期待。 眼看龙跃军要冲到百步距离，李通下令：“弓弩……准备……” 谯城上的士兵手持弓弩，做出射击姿势。待敌军冲入射程时，李通又是一声命令：“放箭！” 曹军的弓箭射向龙跃军，一时射中了不少士兵。 吕旷早有准备，让士兵架起盾牌，结成盾阵，慢慢推进。盾阵的后面便是手持弓弩的士兵。 即便是有盾阵，曹军的弓箭仍能穿越盾牌的缝隙之处，射中一些士兵。龙跃军依靠盾牌往前推进了四五十步左右，盾阵后面的士兵伺机出来，射弩还击，双方对射起来。 这种对射持续了一刻钟左右，双方各有损失，龙跃军仍凭着弓弩之利，慢慢地占据了优势。城上的曹军弓弩被压制之后，龙跃军派出士兵，推着云梯，迅速来到城下，把云梯拉开架好，开始攀爬起来。 曹军士兵自然也不会任由龙跃军士兵攀爬城墙，就纷纷拿起石头，对着云梯的方向，丢了过去，企图以石头将龙跃军士兵砸下去。 有的石头砸中了龙跃军的士兵，士兵从上面掉了下来，摔个半死。有的石头砸中了云梯，不过右北平制造出来的云梯足够牢固，砸一次一般也不会倒。 第439章 谯城之战(二)猛油火柜 片刻之后，龙跃军就有士兵登上了城头，双方开始短兵相接。遗憾的是，能攻上城头的士兵寥寥无几，没有给曹军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吕旷看到攻城无力，便下令收兵。这是进军后的首次对决，不管是攻方还是守方，显然都没有尽全力。 次日，吕旷又率军攻城，又是一场不痛不痒的攻城，到了午后，太阳火热，吕旷又下令收兵。 连续几天的攻城，刘鑫也基本上看出曹军的防守手段。这时，张合也率着一万龙腾军来到了谯城。如此一来，刘鑫攻谯城的兵力接近城中敌军的两倍。 刘鑫把张合、太史慈和沮授等人召集在一起，商讨一下具体的打法。 “诸位，我率三军总兵力将近四万于此，攻打谯城，从这三天的攻城情况来看，谯城的防守倒是一般，只是……以曹操的性情及作战方式，我认为谯城在防守上多半有所保留了。所以，我军不得不谨慎。” 沮授也支持刘鑫，补充了一句：“谯郡是曹操的家乡，恐怕是他最不想被我军攻占的地方，所以我军还是要谨慎为上。” “嗯！”刘鑫接着说：“目前我军兵临谯城的兵力已近四万，虽几乎两倍于敌军，但攻城时实在无法施展。若是敌军早已囤积好粮草，双方可能会打持久战，恐怕对我军不利，我军当以速战速决为主。” “大将军似乎有分兵攻城之意？”沮授看出了刘鑫的意图，追问了一句。 刘鑫点了点头：“正是，我想率龙耀和龙腾两军一万八兵力绕道谯城西门去，龙跃军留在北门，继续攻城。如此一来，不管是西门和北门，都有一定数量的步兵和骑兵，既能攻城，又能野战，对我军也比较有利。” 沮授沉吟了一下：“我没有意见。”张合和太史慈也点了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 一天之后，刘鑫率着龙耀和龙腾两军，向西门而去。半天之后，大军便来到了西城。在分兵之前，刘鑫就和太史慈约好了攻城的时间，力求能够同时攻城，给谯城增加压力。 谯城里面的曹军很快就知道刘鑫分兵的消息，也相应地做了调整，由曹休、夏侯惇负责镇守西门。 刘鑫大军到位之后，攻城就开始了。张合和张南率八千大军，列阵于西门，两人各率四千军，从两侧发动进攻。 龙腾军依旧依靠盾牌不断地推进，进入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然后以弓弩还击，取得优势，再让士兵架起云梯，尝试攀爬城墙。 今日这场攻城并非试探性的攻城，而是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场之上，处处都是刀光剑影，士兵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地上血流成河。 在弓弩的掩护下，张合率军来到城下，架设云梯。几十个云梯在城下一字排开，每个云梯之上，有两个士兵同时从云梯两边攀爬，看着也是壮观。 城头之上，曹休指挥士兵射弩，企图夺回优势，夏侯惇则指挥士兵对付攀爬城墙的敌军士兵。 刘鑫看到攻城的场景，觉得大有希望，便让士兵大擂战鼓，激励将士们冲杀。这一激励还真有点效果，龙腾军士兵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战意激昂，爬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 夏侯惇率军拼命厮杀，阻挡敌军爬墙，他早就做了安排，只要爬上一个，必有士兵上去拼杀。 一场大战持续了两个时辰，龙腾军终没能夺下城头，张合并不气馁。次日，攻城继续，又是一阵猛烈的进攻。两日激战，双方都是疲倦。 第三天，张合和张南再次各自率军发动进攻。这天的进攻猛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前两天，龙腾军士兵频频登上城头，夏侯惇跟救火一样，四处乱扑，已是精疲力尽。 曹休看到形势有些不妙，心想，没办法了，只能露出底牌了。他连忙吩咐士兵，动用了他一直都舍不得使用的器械，那便是刘晔造的猛火油柜。 曹操曾嘱咐他，不得轻易使用猛火油柜，因为燃料有限，用完了就没了。此时，再不使用，曹休担心谯城不保。 只见一队士兵几十人，每个士兵手中拿着一个柜子状的东西，把上面的喷头对准龙腾军的士兵，拉一下柜子上的把手，喷头喷出火来。龙腾军士兵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往后退，有人还不慎从城头上摔了下来。 或许是不知道那个喷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龙腾军士兵心生畏惧，面对喷出来的火焰只是不断地后退。有的退回到云梯上，顺着云梯爬了下来，有的甚至被逼得直接从城头上跳了下来。 还有的被烧得发出凄厉的惨叫，叫得让人心里发毛。不得不承认，这火烧的震慑太大了。战场形势很快被逆转了过来，龙腾军慢慢处于下风，被曹军杀败。 远处的后方，刘鑫也看到敌曹军使用了个喷火的东西。他也没有见过，心里满是好奇。看到城头上己方处于不利状态，他连忙下令收兵。 这次攻城很是激烈，但在敌军的新式兵器的攻击下，仍是铩羽而归。 看到张合和张南退了回来，刘鑫急忙问：“儁乂，刚才我看到有个喷火的玩意，到底是什么？” 张合也是摇了摇头：“大将军，那不知道是什么器械，怎么能喷出火来？士兵不敢近身，后来，士兵都没办法爬上城去。” 张合近在眼前都看不明白，刘鑫就更不明白了。他沉吟了半天时间，仍是想不出所以然来。想着想着，他突然意识到，这莫非是石油？想来是利用石油制造出来的器械。 那就麻烦了，攀爬城墙的士兵只要快登上城头时，敌军迎面来这么一下，士兵就受不了。如果敌军有很多个这玩意，那他想攻破城就变得非常困难。 已经攻三天城了，刘鑫也明白士兵太累，便下令让士兵休息几天。打几天休几天，这似乎成了惯例。 第440章 曾经的大汉都城 北门，太史慈也发动了猛烈的攻城，连续三天，也是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无法夺得城头。同样的，在龙跃军差点得手之时，李通也让士兵动用了猛火油柜，给龙跃军带来极大的震慑。 攻城不下，士兵疲倦，太史慈也下令先休息几天时间。 休息几天后，刘鑫又让龙腾军发动攻城，然而他没有办法对付曹军的猛火油柜，连续攻了两天城，仍是没有进展，便再次下令休息。 休息了两天之后，新的一轮攻城开始了。这次刘鑫改变了策略，不打算以云梯攻城，而是动用了冲车，以冲撞城门为主。这么一来，曹军的猛火油柜就没办法发挥作用了。 在弓弩的掩护下，龙腾军将冲车推到城门下，开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城门。城头上的曹军不断地从上面丢石头，倒金汁，攻击龙腾军士兵。 对于龙腾军而言，被攻击反倒不是最大的难题，最大的难题是城门口空间太小，不好施展。而且，龙腾军攻城战一向以云梯为主，很少使用冲车，经验显得不足。 这大概是因为刘鑫的军队很少打攻城战，比较大的几次攻城战龙腾军几乎都没有参与。龙腾军自建军以来，除了攻打高句丽这等破城之外，还从未真正意义上攻过城。 另外，北方城市的城墙不如中原地区，爬云梯反而是更有效的攻城方式。 龙腾军又是连续攻了三天城，仍是没有撞破谯城的城门。转眼间，刘鑫攻打谯城已有一个月了。 …… 龙腾军仍有一万骑兵，由徐晃和荀攸率领，两人的任务是穿过谯城，到达汝南境内，占据汝南上蔡。 占据上蔡有两大优势，一是可以切断曹操和孙策的联系。二是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伺机兵进许县。 上蔡距离许县仅有四百里左右，对于骑兵而言，仅三四天时间就能到。当然，刘鑫只是强调，有机会才攻许县，并非让徐晃和荀攸以攻许县为战略目标。 一方面骑兵不能攻城，即便骑兵下了马，也没有相应的攻城器械。另一方面，粮草也是个问题。此次大战，所有粮草均为陈留中转，一旦徐晃和荀攸向许昌方向靠近，这粮道就无法保障，甚至有被切断的危险。 所以，徐晃和荀攸只能率军占据上蔡，对上蔡及周边进行巩固，争取做到粮草自给自足，无须从陈留押送过来。如此一来，这支骑兵就不会受到粮草的制约，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不过，占据了上蔡之后，荀攸仔细看着舆图，觉得上蔡距离寿春有点远，很难做到切断曹孙之间的联系。 一天之后，荀攸就做了决定，大胆一点，继续往东进军，占据汝阴。汝阴到寿春仅三百里，会给孙策带来极大的压力，很有可能会激怒孙策。这并不符合刘鑫的本意。 然而，荀攸认为，如果占据上蔡，孙策出兵支援谯城的话，上蔡路途太远，可能难以拦截，汝阴就不一样了。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考虑其中的利弊，才做出此决定。 …… 司隶战场。 在刘鑫率军攻打谯城的同时，张辽、贾诩等人率着龙吟军开始南下，来到黄河岸边的小平津渡口。 九年前，刘鑫来中原讨董，撤退时就是从这里撤退的。当然，那次撤退，张辽另有任务，先从弘农一带直接撤到河东了。 对于张辽来讲，龙吟军最大的压力便是粮草。军中粮草一部分由冀州调运，还有一部分由河东和河内两郡筹集。 在驻扎河东的一年时间里，张辽把河东和河内境内的匪徒清剿了个干干净净。剿匪之后，他缴获了不少粮食。 另外，河东、河内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理后，民生也得到一定的恢复，也能供应一部分粮草。只是，龙吟军大部分粮草仍由冀州调拨。 张辽率龙吟军来到小平津渡口，收集船只，搭建浮桥，保证粮道。这浮桥是打算长期通行用的，并非临时的浮桥，搭得也比较细致。 好在黄河宽度不大，小平津渡口处仅有一里左右的宽度。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张辽才把浮桥搭完。他在浮桥上试了一下，即便是战马，也可以奔驰而过。当然，如果是多匹战马一起奔跑，那这浮桥就不行了。 随后，张辽率军渡过黄河，进入到雒阳地界，他留下人手看守浮桥，又率军进入雒阳。 对于张辽和贾诩而言，往事真是历历在目。时隔八年了，他们又回到了这里。当初他们就是在这里跟了刘鑫，这里也是他们至今所取得的成就的起点。 行军了半天时间，大军进入雒阳。自从董卓烧毁雒阳之后，雒阳已是残破不堪。 先帝之时，作为大汉都城，整个雒阳人口超过十万户，近五十万，如果包含附近各县，人口接近百万。 董卓之后，不少人被董卓劫持到长安，百姓外逃更是数不胜数，接着又被各路诸侯轮流掳掠。后来刘鑫撤退之后，孙坚与董卓各部几次在雒阳交战。 曹操迎回刘协时，与曾与西凉军、白波军在附近交战，打得你死我活。每一次战乱，都给雒阳带来不小的打击。如今雒阳人口已是寥寥无几，恐怕连三五万人也不一定有。 贾诩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这种感觉就像眼睁睁地看一朵美丽的花朵慢慢凋谢一样。 “我大汉都城，竟沦落到此地步？唉！”张辽也长叹一声。 贾诩环视了一番：“张将军，我军粮道过长，是不可能进军攻打阳翟的，唯有在雒阳附近站稳脚跟才行，我大军只能先进驻雒阳一段时间再说了。” 张辽点了点头，龙吟军就在雒阳驻扎了下来。孙乾开始接管雒阳的衙署，以洛阳令的名义，向城内的百姓发布公告，对外宣布，雒阳从此归大将军接管。 百姓的反应很冷淡，时隔几年，雒阳终于有了官府。在无官府的时代，雒阳的百姓大多投靠一些大族，结寨防守，以防范盗贼。 期间雒阳几经易手，都没能管起来，曹操亦是如此，只是来雒阳看了一下，就离开了。如今大将军接管雒阳，谁知道是好是坏？雒阳人大多对此保持观望态度。 …… 第441章 曹操的应对之策 徐州，广陵郡，海陵县。 刘鑫的海军正在这里修好港口，修了三个多月了，进度倒了也不快。刘鑫原本不想调动海军，但有战事需要，他不得不调动。 他也下了命令，韩当、步骘、徐盛三人率两万水军，兵进广陵城，广陵城与江东吴郡曲阿隔江相望。刘鑫此举自然是为了防范江东孙策。 荀谌仍率余下的海军继续驻扎海陵县，修筑港口，一旦该港口修好，必将成为进军江东的战略要地。 …… 许县。 刘备跑了，曹操发了通脾气，最终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很快，程昱来报，潘芘策划刺杀刘鑫失败，潘家被灭族，唯有在许县的潘勖躲过一劫。曹操也是很冷静地接受这一事实。 与高家合谋夺陈留失败，与潘家合谋刺杀刘鑫也失败，他针对刘鑫的阴谋都以失败告终。看来，双方只能兵戎相见了。 很快，刘鑫出兵攻打谯城的消息，传到了许县，曹操并没有想象中慌张。确切地说，他对这一刻的到来早有准备。 当然，如果说意外的话，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刘鑫为何会攻打谯城呢？为什么直接进兵许县？带着这个疑问，他召集了自己最得力的几个谋士，即郭嘉、荀彧、程昱、刘晔和董昭五人。结果只有四人来了，刘晔病重，没有前来。 “谯城传来消息，刘鑫分别从陈留和下邳出兵攻打谯县，其兵力近四万，谯县大危，今召诸位前来，亦是想询问一下，诸位可有良策？” 四人听了，都低下了头，都不说话。敌军大军压境，这一策可是关乎曹操作为一方诸侯的生死存亡以及在座之人的命运，也难怪谁都不敢先开口。 曹操看到四人没有开口，心中一阵悲苦：“我曹操自起兵以来，能有今日之成就，皆依赖于在座各位，我亦是感激不尽。然，我从未轻言放弃，今日亦是如此！我若兵败，想来刘鑫必不会放过我！” “诸位不过是臣子，侍奉我和侍奉刘鑫并没有什么区别，我虽有大军数万，但在刘鑫面前，亦是不堪一击，诸位若是想离我而去，亦不会阻拦！唉！” 曹操这么一说，四人都一时无言以对，或许四人也是各有所想。 半晌之后，程昱作为曹操的老臣，终究是站了出来：“刘鑫没有出兵攻打许都，而是攻谯城，其目的显而易见，是想集中兵力拿下谯城。” “若他以陈留之兵攻许县，又以徐州之兵攻谯县，则两面开战，其兵力分散，我军反而更容易应对。他集中兵力攻谯城，其兵力雄厚，我军反而不好对付。” “若谯城被攻破，刘鑫大军再兵临许昌，我军就没有机会了。为今之计，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出兵支援谯城，坚守谯城，另一个办法是攻打陈留。” “刘鑫必是以陈留为粮道转运之处，如今他尽出陈留之兵，陈留空虚，若我军能趁此机会夺回陈留，其粮道被断，谯城之危必解。” 曹操看到程昱发言，心里有些安慰，果然是他最倚重的臣子。 “只是我军若攻打陈留，就无兵支援谯城，唯恐陈留攻不下，谯城又被夺。”曹操提出他的另外一个忧虑。 程昱也想到这点：“我军当联系孙策，请其出兵，援军谯郡，双方结盟，此时正用得着他。另外，刘鑫出了徐州之兵，则表明徐州亦是兵力空虚，顶多万余，孙策也可以出兵徐州。” “只要孙策这兵出了，不管北上谯城还是东进徐州，对我军都大大有利。因此，司空应尽快派使者出使到寿春，劝服孙策出兵才是。” “仲德之言有理，只是这使者一来一回时间，起码得是数月，若是孙策攻徐州，恐怕难解燃眉之急，若是出兵谯城，从寿春出兵，仅十天左右就可以到达谯城，对我军更有利。” 此时，郭嘉却摇了摇头：“恐怕刘鑫早就想到这些了。” 程昱看到郭嘉反对他的意见，便问：“郭祭酒所言何意？” “刘鑫在徐州兵力不下于两万，但从谯城所得的消息来看，徐州来的军队只有一万左右，且都是步兵，想必其骑兵都留在下邳。” “孙策若真出兵攻下邳，长途跋涉，粮道难以为继，又与刘鑫的军队野战，恐怕难免一败。孙策征战沙场数年，手下又有周瑜等谋略之将，不可能想不到这点，是以，孙策几乎不可能出兵攻打徐州！” 郭嘉进一步分析：“若是孙策出兵支援谯城，恐怕……” “恐怕什么？” “我担心刘鑫也是早就想到这点，派兵占据汝南，如此就切断我军与孙策军的联系。” 郭嘉这话一出，还真是引起曹操和程昱等人的注意。 仔细看了一下桌上的舆图，曹操沉吟一番：“看来奉孝所言也有理，徐州还有骑兵，刘鑫完全可以让骑兵占据汝南。孙策的军队大多是步兵，支援谯城而来，又不一定会带器械，届时双方交战，孙策难免一败。” “若以步兵对骑兵，需要车弩或弓弩等利器才行，孙策未必会有。” 程昱看到讨论的方向似乎偏了，孙策还没出兵，就讨论怎么打。他提醒了一下：“司空派使者见孙策，若他同意出兵，届时再提醒他便是，孙策、周瑜皆能征善战之将，必有办法应对。” 曹操想想也是，目前刘鑫是不是占据汝南还不确定，他又把话题转移到陈留之上：“那我大军从许都出兵，当北上攻陈留，还是东进支援谯城呢！”他看着郭嘉等人。 “我以为应支援谯城。”郭嘉的建议跟程昱完全不同。 “陈留不过是个诱饵！刘鑫征战沙场十余年，岂能不知粮道重要？又岂会把粮道暴露于我军面前？他是欺我军没有足够的骑兵。” “许县距离陈留约三百里，我军就算出兵陈留，也需五六天时间，且攻下陈留也得数天。而谯城距离陈留也不过四百余里，刘鑫的骑兵行军三天左右就能到达，届时以骑兵对战我军步兵，则大大有利。” 第442章 外交之策 程昱有些不懂了：“可是，若是支援谯城，我军不是同样要面对敌军的骑兵吗？” “支援谯城，我大军只需避开敌军骑兵，进入谯城，就可以据城墙而守。而攻陈留，我大军夺城又来不及，长时间在野外，面对敌军的骑兵，又如何挡得住？” 程昱想想也是，许县到谯城差不多也是四百里左右，行军十天即可进入谯城，入城之后就没事了。谯城早就提前做好准备，有八九个月以上的粮草。他相信，刘鑫也不可能真攻焦城九个月以上。 “司空，不若许县分两地出兵，同时支援谯城和兵进陈留如何？” “仲德，许县哪有那么多兵力？” “司空勿忧，支援谯县一万人足够，兵进陈留，只需三千人！” “三千人？你是何意？” 程昱向曹操行了个礼：“司空，刘鑫在兖州大开杀戒，不服者甚多，我们应该策动兖州豪族之人，共同谋取陈留。” “仲德，这……”曹操狐疑起来，这招他用了两次了，都是程昱经手，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他自己都对所谓的兖州豪族死心了，想不到程昱还不死心。 “司空，此前两次失败，皆因刘鑫在兖州驻有大军，军力强盛，今天刘鑫大军尽出，陈留兵力空虚，正是机会呀！” 曹操心想，这事毕竟对自己有利，就答应了下来：“好吧！此事交由你处理。” 程昱一阵欣喜：“司空放心，此次我必会成功，届时不仅夺回陈留，还可解谯县之围。” 谈完了许县东面战事之后，曹操又提到许县的西面的雒阳。 “两天前，我收到消息，刘鑫还有一支军队约两万人进入了雒阳，其主将是张辽，似乎有长期驻扎雒阳的打算，刘鑫此举目的明显，恐怕是想在雒阳站稳脚跟，他日再兵进许昌。” 荀彧刚才一直不说话，此时才开了口：“刘鑫此举，皆因粮道不继，河东之地贫瘠，不足以供应大军粮草，他的大军粮草是从冀州运过来的。” “冀州到雒阳有近千里路，就算是运粮到雒阳，也已是十分困难，其大军几乎不可能东往东攻许县。” “刘鑫想先囤积粮草在雒阳，等粮草充足之后再出兵，但雒阳自董卓之后，早已萧条，多年来残破不堪。雒阳百姓大多依赖大族，结寨自保，长期如此，各大族之间已形成均势。今刘鑫进入雒阳，必会引起各大族忌惮，届时必有纷争。” “如我所料不差，刘鑫想稳定雒阳的局势，囤积足够的粮草，至少需要一年以上，届时恐怕我谯城之围已解，已无惧其雒阳兵力。所以，司空请勿担心，也无须理会雒阳的兵力。” 荀彧的意思是，不用去管雒阳方向的敌军，先把谯城之围解了。可是，曹操却不敢真的不管。 万一雒阳方向的敌军，突然东进，兵临许县附近，掳掠郡县，获得足够的粮草呢？即便曹操从未听说过刘鑫有掳掠的行为，但他心里仍是这么想。 郭嘉开了口：“文若所言极是，雒阳方向的敌军因粮草所困，并不会马上进军，而是会在雒阳驻守。且，就算其进军，亦会经过阳翟，阳翟兵力充足，以城据守，必能阻挡敌军。” “若是司空仍是担忧的话，倒也好办，钟校尉离开长安后，槐里侯马腾垂涎长安已久，必会毫不犹豫地进驻长安，甚至过潼关进入弘农。司空可派使者去见马腾，向其陈说利害，让他出兵攻打刘鑫在雒阳之兵。” “若马腾胜那更好，若马腾败了，雒阳的兵力亦有损失，对我军也大有好处，届时，刘鑫的军队就需要在雒阳驻守更长时间，司空就可以放心了。” “只是，马腾之子马超曾兵败并州，刘鑫又势大，再加上马腾能出的兵力也不过一两万人，还不如雒阳兵力强盛，马腾又如何敢主动攻击呢？” 郭嘉微微一笑：“司空，那马腾乃贪婪之辈，以金钱引诱他。告诉他，雒阳乃大汉都城，就算是再怎么落魄，亦比凉州富庶。再者，那张辽也囤积粮草于雒阳。” “马腾乃一方诸侯，见多识广，或许能挡得住这诱惑，但其子马超就不一样了。马超年轻气盛，自恃武力，又看见财富在前，如何能善罢甘休？” “届时，司空再伺机让人散播谣言，就说张辽要夺取长安，稍一挑拨，张辽与马腾的关系就会恶化，双方也就会爆发大战了。” 郭嘉话音刚落，程昱便夸了起来：“郭祭酒此计甚妙！” 荀彧也赞道：“奉孝此计我亦赞同。” 曹操看到两人赞同，也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心情有了些好转。如此一来，面对谯城被攻，曹操也有了几个决策。他让众人解散，在这过程中，唯有董昭一句都没说。 …… 寿春，孙策驻两万大军在此，早在两个月，他和周瑜就攻破了庐江治所皖城。其过程倒也简单，他派张昭作为使者给庐江太守刘勋送了些礼物，结好刘勋。 随后，张昭无意中向刘勋泄露了一个消息，豫章上缭之地的宗帅有很多财富。刘勋听了，两只眼睛都放出光芒来，真想过去抢一把。不过，他对孙策也是颇为忌惮。 孙策驻军寿春，兵力雄厚。如果他出兵豫章，去上缭掳掠，孙策趁机攻打庐江，那他岂不是完蛋了？ 一个月之后，孙策又派张昭前来，提出主动约刘勋共同出兵攻打上缭，还制定了一个详细的出兵和分赃的计划。 这个计划是这样的，刘勋从皖城出发，孙策从寿春出发，两人合攻上缭。得手后，两人各得上缭财富的一半。刘勋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 孙策先从寿春出兵，渡过长江，进驻宛陵。刘勋看到孙策已经出兵，于是自己也出兵两万，向上缭方向而去。 谁知孙策从宛陵调头，改变方向，又渡江回到了北岸，直奔皖城而去。刘勋兵力已前往上缭，皖城兵力不足，孙策很快就毫不费力地攻下皖城。 第443章 董昭对孙策 当刘勋得知上当时，迅速率军回庐江。哪知，他刚一渡江到北岸，就遭到了孙策的伏击。结果，刘勋大军全军覆没，他本人侥幸逃脱，却不知去向。 孙策打败张勋，占据皖城后，正准备西进攻江夏，却得到一个消息。据闻，刘鑫真的有水军。他担心自己的主力军队太过深入，后方不稳，便中止攻打江夏，准备回寿春。 在回寿春的途中，他路过皖城，听闻乔公有一对女儿，分别称为大乔和小乔，两人长得是花容月貌。于是，孙策和周瑜一同进入皖城，去乔府把大乔和小乔给抢了，两人一人一个，孙策娶大乔，周瑜娶小乔。 随后，孙策和同瑜率着大军回到了寿春。因为占据皖城，收拢了刘勋的兵马，寿春的军队反而变多了，已有三万左右。此时，孙策已占据江东四郡，总兵力已有六七万人了。 回到寿春差不多两个月后，董昭作为曹操的使者来到了寿春，见到了周瑜和孙策。 “原来是董先生来了，欢迎欢迎！” “拜见吴侯！”董昭给孙策行礼，又与周瑜打了个招呼。众人各自就座，商讨大事。 董昭此次前来，孙策和周瑜大体上也猜出其意图。 “今日奉司空之命来此，乃是商讨一大事！” “何事？还请董先生明言！” “刘鑫从陈留和徐州同时出兵，攻打谯城，又从河东进兵司隶，如今战事紧急，司空此次命我前来，实乃向吴侯求救。”董昭此时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求救？莫非是让我出兵？” “正是，刘鑫集结兵力攻城谯城，谯城已是危在旦夕，若是让刘鑫得了谯郡，对许都构成莫大的威胁，还望吴侯出兵谯县，支援司空，司空必感激不尽。” 孙策一听就紧皱眉头：“董先生有所不知，我驻寿春后，本来就想策应司空，可几个月前，我与庐江刘勋发生点冲突，双方大战了一声。” “我虽攻破庐江，但大军疲惫，正在休整，恐怕得一年半载时间，实是短期内难以出征。” 董昭心里气了起来。他来到寿春后就打探过消息了，孙策打了胜仗，占据了庐江，还四处炫耀其功，其兵力也增加了不少。所谓的大军疲惫不过是欺骗自己罢了。 更何况，这孙策白得了淮南郡，出力的时候却百般推诿，真他妈恶心。当初也是董昭来见孙策，促成淮南归孙策，如今想来，他心里更加鄙视孙策的为人。可是，形势不如人，他有事求于孙策，不得不委曲求全。 “吴侯，今刘鑫重兵攻谯，陈留和下邳空虚，司空决定支援谯的同时，出兵夺回陈留。若夺陈留成功，刘鑫大军粮道被断，必会大乱，吴侯出兵的话，可与司空夹击破敌。” “届时刘鑫兵败，司空可北进兖州，吴侯也可以北上夺徐州和青州之地，岂不是更好吗？”董昭还真不说废话，直接就抛出分赃方案。 孙策和周瑜在私下已经沟通过了，两人并不打算轻易接受曹操的请求。 “董先生，非我故意找理由推脱，实是大军疲惫，急于休养生息。若是大军不休息，以疲惫之军北上，如何挡刘鑫之精锐军队。况且，我据寿春不久，攻庐江耗费很多粮草，如今这粮草也是准备不足，需从江东调拨才行。” 董昭听出隐含的意思了，这是伸手要钱要粮。这孙策也是无利不起早，早就想好了。 他叹了一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出来：“这粮草不是问题，司空既然向吴侯请求支援，自然也要承担吴侯的粮草，只是粮草托运不便，司空命我奉上一些厚礼，这是礼单，还请吴侯过目，就相当于司空向吴侯购入一批粮草，再转给吴侯。” 孙策心中大喜，出不出兵那是后事，但眼前有钱财上门，岂有不收之理？他接过董昭送上的礼单看了起来。礼单上有各种金银珠宝、玉器、书画等，东西倒挺多的。他一时也无法估算其价值。 “如今正在战乱，若吴侯出兵解了谯城之围，司空感激不尽，日后定会再奉上厚礼，以答谢吴侯出兵之情谊。” 孙策却不管什么解围之后的承诺，只管盯着眼前的礼单。 “这礼单上的东西，你都带来了？” 董昭听了孙策的话，脸上有些鄙夷，这孙策从刚才到现在，眼里只有钱，其余压根就不过问。 “自然是带到寿春来了。”他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这孙策会不会不答应出兵，就直接把财物给扣押了！应该……不会这么无赖吧？ “董先生，据我所知，司空在谯城有两万兵力，再加上谯城城防坚固，刘鑫在兖州、徐州所驻之兵力不过五万之数，就算全出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下谯城。” “我军大军出动，需准备诸多事宜，不可草率，得考虑周详，董先生，你不妨在寿春留几天，我与手下之人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孙策没有明确表态，董昭松了口气，他真担心孙策起了贼心，把他带来的珠宝全抢了。他可是知道的，曹操凑这些珠宝玉器等很不容易，如今曹操地盘少了，没以前财大气粗。若是花了这么多钱，却没把事办好，曹操搞不好会杀了他。 董昭就先告退了，孙策和周瑜想看董昭送上来的礼物，先核算一下够不够支付粮草。 等士兵把礼物拉回来时，孙策和周瑜都笑得快合不拢嘴了，这曹操真他妈的有钱。几十辆板车的财物，大多数都是金银珠宝、玉器及各类装饰品等名贵物品，看得眼睛都花了。 周瑜挨个检查了几辆板车上的珠宝玉器，嘴里说道：“这些东西倒是好东西，就是有些受潮了，生了锈，还粘了泥土，就好像是埋在土里面一样。” “应该是藏在地窖里面的吧？东西是真的就行！哈哈哈哈！” 两人验过货后，又回到屋内，商讨出兵的事。 第444章 孙策的决定 “公瑾，这事你如何看待？” 周瑜刚才一直在旁观，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如若不出兵，曹操多半不是刘鑫的对手，覆没在即，那么这局势就对我们不利了。” “所以，我军仍应出兵牵制一下刘鑫的兵力，使其不能打败曹操，可是，我们又不能引火烧身，以防曹操把祸水引到我们这里来。看来，我们得谨慎考虑才行。” 孙策点了点头。 “刘鑫为何敢出徐州的兵力攻打谯城呢？难道他不怕我军出兵徐州吗？其原因有两点，一则徐州下邳距离淮南太远，他不认为我大军会攻下邳，二则他不想与我军发生战事，故意示好我们，以免两线开战。” “如你所说，我军攻下邳，岂不是会出乎刘鑫的意料？” 周瑜摇了摇头：“无论如何，从淮南攻下邳都不是一个好的的选择，除了路远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刘鑫可能藏兵于广陵，若是如此，则广陵兵力可从水路迅速支援下邳，我军攻下邳不成，反被断了后路。” “伯符可别忘了，据我军得知的消息，刘鑫确实有水军，且董昭也言明这点，那么刘鑫的水军会驻于何处呢？唯有广陵！所以，刘鑫看着是倾巢而出，实际已留有后手。” “如若我军的水军能进入淮水，那就不一样了，我军就可以与刘鑫的水军大战一场。可是，要从长江进入淮水，唯有通过广陵的海面上进入，其风险极大。” 周瑜虽相信江东水军无敌，也相信他的水军能从入海口进入淮水，但他不想把水军带到自己不熟知的水域，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 这时代的淮水与长江是不通的，但有入海口。想通过长江进入淮水，只能从长江出海，再从入海口进入淮水。这是唯一的办法。 在历史上，淮水的入海口在宋代时曾被堵过。21世纪时的淮河入海口、淮河与长江之间相通的运河，都是人为挖出来的。 “按照公瑾所说，我军不能攻下邳，那唯有出兵谯城，可是如果出兵谯城，势必会和刘鑫交战，此战对我军几乎没有好处，与刘鑫交战难免损兵折将，非我所愿。” “若是刘鑫和曹操战得两败俱伤，那时，我军倒是可以趁机攻城掠地。” 周瑜和孙策认识的时间不短了，知道孙策的想法，那就是先答应下来，把钱先收了，然后做出支援的姿势，其实是坐观形势。等刘鑫和曹操打得两败俱伤时，再趁机捞取好处。 他皱起眉头来，想着办法。半晌之后，他便有了些思路。 “恐怕出兵谯城也不妥，刘鑫征战沙场多年，其率军一向谨慎，不可能没有防备。我军与曹操结盟，他应该早就知道，其出兵攻打谯城，不可能不防范我军会支援，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刘鑫必会设法在路上拦截我军，阻止我军支援谯城。” “怎么拦截？” “我军从寿春出发，若要去谯郡，一般有两个方向，一个是从寿春渡过淮水，经汝南进入谯郡，再往谯城而去。另一个是行军至淮南钟离县附近，渡过淮水到对面的谯郡龙亢县，再去谯城。” “其实，两个方向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是渡淮水的方向不同而已。刘鑫若是想堵我大军，恐怕亦是会选择其中之一。若选择两路堵截，他兵力恐怕不足。” “那他会选择哪条路呢？” “我认为他应该会选择汝南方向，其原因有两点，一是切断我军与曹操之间的联系，二是如若我军从寿春过淮水，进入汝南境内，再沿西北方向去谯城，刘鑫的军队可以堵截。” “如若他选择驻军在龙亢县的话，我军和曹操仍能互有往来。他选择驻军汝南，则在沿途设卡，拦截我们和曹操的人。” “这董昭也未必说实话，他从许都而来，可能已经知道刘鑫驻军汝南，当然也或许他只是侥幸过来了。” 周瑜话中暗指董昭隐藏了重要的情况，孙策心中不悦起来。 “哼！这董昭真是可恨！” “董昭未必是恶意，他只是想促成我军出兵而已！” “那以你之见，该怎么办？” “刘鑫如果已经驻军汝南，那我军只能从淮南钟离县渡过淮水到谯郡龙亢县，只有这条路才能避开刘鑫的军队。” “好，如此正合我意，我们就答应董昭。” 次日，孙策再次接见董昭。 “董先生，我昨日整宿未眠，想了又想，我与司空结为盟友，司空又将淮南让出来给我，我受之有愧呀，如今司空有难，我岂有不帮之理？” “昨日，我担心大军过于疲惫，便向众将 询问了一下大军休整的状况，得知大军虽是疲惫，但很快就休整完毕了。董先生放心，此事我应承下了，不日我将率兵北上，解了谯城之危。” 孙策终于答应了下来，董昭听到这话，心里顿时舒坦了起来。 “多谢吴侯！司空也会非常欢喜，他日必会再奉上厚礼，以感谢吴侯之恩。” “哈哈哈哈，我与司空情同兄弟，他的事，我自然要帮。” 董昭微微一愣，曹操的年纪都够当孙策他爹了，当年就曾跟孙坚论交，这孙策真是口不择言。当然，他无意计较这些小事。 “那不知吴侯何时能出兵呢？” “我大军休整结束后立即出兵，短则三五天，多则半个月。” 董昭觉得半个月内出兵，应该也不会误事，就点头答应了。双方就细节问题进行了一些交流。两天之后，董昭就向孙策告辞了。 孙策和周瑜开始整顿兵马，做好北上的准备。不过，孙策可不会真的在半个月内出兵，原则上，出兵晚了，才能让刘鑫和曹操打得你死我活，才更符合他的利益。 只是，在出兵之前，周瑜还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请出鲁肃。鲁肃在家守丧，眼看就要满期了，其家临淮东城距离寿春只有两三百里路，在临淮与淮南交界之处。 第445章 周瑜与鲁肃 周瑜来到淮南后，因战事耽误，一直没去拜访鲁肃。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鲁肃守丧未满，不能随意出仕。 “伯符，你可曾记得鲁肃鲁子敬？” 孙策想了一会儿，才隐隐想起鲁肃来：“我想起来了，三年以前，你曾带他一起来投我，后来他祖母去世，便回去守丧了。” 周瑜看到孙策似乎心不在焉，心里有些失落，他素知鲁肃之才不下于他，可孙策似乎没意识到这点。 “伯符，此人极富谋略，乃天纵之才，若能请出他为伯符效力，我军必多一助力。他家就在东城，我想请伯符与我一同去拜访，以示器重，他必会愿意为伯符效力。” 孙策想了想，并没有答应：“大军将出，我若不在，恐怕不妥，公瑾，此非常时期，你亦不应轻离寿春才是。不若，我派出几个人过去，把这鲁肃带过来？” 周瑜想了想，孙策所说也有道理，这时去确实不是时候，但鲁肃守丧期限将满，如果不去，万一他跑了，那怎么办？随便叫几个士兵去，鲁肃又怎么可能会投效呢？ 想来想去，周瑜还是觉得应该自己跑一趟。既然孙策不去，那他只好自己单独去了。周瑜快马赶路，两天后就来到了东城，很快找到了鲁肃的家。 鲁肃看到周瑜过来，心中微微一惊，他心里略微思考，就明白了周瑜的来意。只是，他已经决定投效刘鑫了，自然就不可能再投效孙策。 “子敬，两年多不见了，你近来可好？” “我守丧在家，日子清静得很，倒是听闻公瑾随吴侯四处征战，功勋卓着，深得吴侯信任，真是可喜可贺呀。” “哈哈哈哈，子敬乃大才之人，若是投效伯符，用不了几年，便与我一样了。”周瑜这话已经把他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子敬，我知你有才，你不仅擅长带兵打仗，且谋略过人，精通政务。不如孝丧之后来投效伯符吧？伯符刚刚又打下庐江，四年时间，就已占据江东五郡。豫章亦是唾手可得，届时伯符便可全据扬州。” “扬州沃野千里，伯符也急需人才，才能治理扬州，扩充战力。伯符若得子敬，如鱼得水，子敬亦有施展抱负的机会。本来伯符有意亲自来请子敬，只是他即将率军北上，不得不留于军中，才派我前来。” “子敬的祖母之丧，我记得还有一个多月就结束了，届时子敬正好可以为我大军效力！” 鲁肃皱眉一问：“吴侯要率军北上？” “正是，刘鑫攻曹操谯城，已陷入僵局，伯符大军北上，与曹军联合，破了刘鑫大军，届时可率军占据徐、青州之地，此乃天大的机会呀！子敬可不能错过。”周瑜很明显给鲁肃画饼了。 鲁肃叹了口气：“公瑾，我知你心诚，只是……我在家近三年时间，早已习惯了过这清淡的日子，已无出仕之心呀！” 周瑜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子敬，你我相交已有三载，彼此间也相互了解，你当知我的为人，我的眼光素来不错，伯符乃世之英雄，几年之间凭数千兵力打下整个扬州，此乃何等功绩？” “你若投效伯符，他日必能功成名就，名垂青史。你我乃是好友，我才苦苦相劝，你可不能错过机会。” “公瑾，天下战乱纷扰，百姓苦不堪言，我不忍见世人悲苦，功名利禄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如今我只想留在家乡，过着清茶淡饭的日子，如此能陶冶情操，修身养性，公瑾还是请回吧！”鲁肃这个拒绝有点直接了。 周瑜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沉起来：“莫非子敬已有想法，才不愿意投效伯符？” 鲁肃摇了摇头，他看到周瑜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善。 “莫非是怪伯符没有亲自来请？这倒是没关系，子敬去了寿春之后，我会说服伯符当面向子敬致歉！” 鲁肃又摇了摇头：“公瑾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不若子敬守丧结束后，先去寿春观望一番，与伯符畅谈一二，若是子敬仍是想离开，我绝不阻拦。”周瑜再次放低身段。 鲁肃感到有些难为情，想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好吧！我先答应你，守丧结束后，我找时间去一趟寿春，只是希望公瑾切勿强人所难。” “哈哈！子敬你本该如此！我与伯符形同兄弟，我知伯符将来必成大事，我不会看错人的！”周瑜一听，心中欢喜，至少鲁肃愿意来了。 鲁肃守丧期间，不宜大吃大喝，只是以清茶淡饭来招待周瑜。次日清晨，周瑜便离开了，向寿春而去。 走了一个多时辰，周瑜突然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他猛然醒悟过来，鲁肃只是说守丧结束后找时间来寿春，这话说得机巧，明摆着不愿意来。他连忙调头再去鲁肃家。当他到达鲁肃家时，发现早已空无一人。 鲁肃显然不愿意投效孙策，又怕周瑜纠缠或翻脸，才故意假称愿意去。等周瑜走了，他又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家乡。 周瑜在鲁肃的家转了一遍，这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又问鲁肃的邻居，得知鲁肃确实已经离开了，顿时觉得心中有些落寞。过了一会儿，周瑜也走了。 在周瑜离开的半个时辰后，一辆马车停在了鲁肃的家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了几个人，正是鲁肃和他的妻子、母亲。 原来，鲁肃假称答应周瑜后，并非真的离开家乡，只是做出离开的假象。他是个至孝之人，守丧还没完，怎么会离家呢？ 周瑜继续上路，一个多时辰后，天色渐暗，他找到一户百姓家借宿一晚，打算明天再赶路。 他有了心事，晚上睡不着觉，突然他又觉得有点不对劲。鲁肃是个很讲孝道的人，就算要走也要守完丧才走。莫非，鲁肃只是假装离家？想到这里，周瑜决定，明日再返回去，看看鲁肃是不是在家！ 第446章 西凉马腾 天亮了，周瑜往回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心里又有了想法。就算鲁肃真的在家，他又能怎么样呢？难道真的要强迫鲁肃为伯符效力吗？或者是鲁肃不愿意，就干脆把鲁肃杀了？ 他觉得自己做不到强迫或杀了鲁肃。唉！他想了一下，也只能就这么算了，他再次调头，往寿春而去。 回到寿春时，孙策看到周瑜孤身一人，连忙问：“公瑾，鲁子敬呢？” 周瑜摇了摇头：“鲁子敬的母亲病了，似乎有些不妙，恐怕来不了。”他不想把实情告诉孙策，就编了个理由。如果孙策知道鲁肃不愿意，心中必会生气，从而视鲁肃为敌人。 “无妨，若他母亲病好了，让他过来，如他母亲病危……恐怕又是三年……”孙策突然觉得在周瑜面前这么说，似乎有些不恰当，又连忙改变话题。 “对了，我派人查探了一下，刘鑫果然出兵占据了汝南，如今驻守在阜阳，兵力一万左右，且都是骑兵。看来，被公瑾猜中了。” “嗯！”预料中事，周瑜也不纠结：“那我们大军什么时候能出发？” “若是现在出发，恐怕正遂了曹操的心意，不如再等半个月再说。” 虽然在时间上忽悠了董昭，但孙策可不这么认为，他只要出兵就已经是履行承诺。至于时间，当然是选择对他最有利的时间，而不是对曹操最有利的时间。 又过了三天时间，孙策收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是从吴县传来的。刘鑫派两万大军驻守广陵郡广陵城，其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对付孙策。 “公瑾，这驻守于广陵的兵力，恐怕就是刘鑫的水军了，就是不知道他的船只在哪？若也是在广陵城的江岸，那我军不得不谨慎了。” “伯符说得对，这表明刘鑫的水军船只能自由进入长江和淮水，这倒也没什么，问题是，长江和淮水之间的大海可有数百里远，若其水军也能航行，表示其船只性能不下于我军水军。” 周瑜只说到船只性能，其意无非是说刘鑫的船好，未必是水军精锐。他一向认为自己训练的水军是天下无敌的，自然不愿意承认刘鑫的水军精锐，更何况双方还没交过手。 “如此一来，我们还该不该出兵北上？” 周瑜略微思考，便给出了个建议：“刘鑫屯兵于广陵，恐怕仍是以防范为主，不会主动攻打我军，是怕我军从吴郡攻打广陵。” “吴郡是我军治所之地，有三万多军队，兵力雄厚，就算刘鑫有意攻打吴郡，亦不会得手。伯符大可放心。” “至于谯城，我以为仍应继续进军，刘鑫实力太强大了，我军绝不能任由刘鑫击败曹操，否则日后我军必孤掌难鸣。” 刘鑫的水军出现在广陵，让周瑜意识到，刘鑫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要大。此时，他突然想到鲁肃了，莫非鲁肃投靠了刘鑫？ 孙策也思考片刻，做了决定：“好，就依公瑾之言。” 周瑜的念头不过是一闪而过，很快就不再想鲁肃之事，而是全力做好出兵的准备。 …… 弘农郡，函谷关，马腾率两万大军驻扎于此，坐看中原局势变化。 此时，马腾和马超正接见一个名叫傅干的人。傅干年仅二十岁出头，马腾却对其深为信任。 傅干是北地泥阳人，其父是汉阳太守傅燮，在凉州拥有极高的名誉。傅干本人也是自幼闻名于乡里，如今也得马腾和马超的尊敬。 “彦材，你乃我凉州才俊，为何不留在军中为我效力呢？” “我久有游历天下的想法，然战乱时代，山贼横行，槐里侯送我至此，我亦十分感激。今日特来向槐里侯辞行。” 马腾想了想，又说：“彦材，我军中诸将，虽幼时读了些书，但谋略均不及彦材，今日彦材向我请辞，想必内有隐情吧？莫非彦材看不上我这凉州之兵，觉得留在军中没有什么前程？” 傅干看到马腾直接说出来，略显尴尬，心想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槐里侯误会了，槐里侯深得凉州各诸侯及羌人的信任，集结众诸侯及羌兵，进入长安，来于此地，中原振动，声势大涨。” “那彦材以为中原形势如何？” “我乃一平庸之人，如何敢轻言当今局势？” “我大军驻弘农，如今是进退两难，进则，刘鑫派一军驻于雒阳之地，挡我去路，其大将乃是张辽。张辽声名远播，乌丸、匈奴和鲜卑皆曾败于其下。” “若是退兵，我大军行军至此，已是长途跋涉，却丝毫无所得，恐难向诸军将领及羌人交代呀！我亦心中不甘，既然彦材想走，我不欲阻拦，还请彦材临走前，为我指点一二。” 傅干听了马腾的话，明白他不想点什么，马腾肯定不放他走。于是他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古人说‘顺道者昌，逆德者亡’。司空虽奉迎天子，诛除暴乱，法纪严谨，但不治地方，穷兵黩武，导致治下日益贫瘠，已是逆德。” “大将军背负王命，驱剿胡人，开疆拓土，又安抚百姓，治理民生，得其治下之民拥护，军队又精兵强将，则是顺道。是以，大将军能败司空于官渡。” “大将军此次进军中原，天下大势可定，槐里侯坐拥凉州，偏安一隅，若与大将军想比，恐不及也！槐里侯此前助司空，与大将军为敌，已是个错误的选择。” “大将与司空战于中原，恐不希望他人插手，槐里侯应尽快退兵于长安，以坐观天下形势。若驻兵于此，必会引起大将军猜忌，实乃大祸。” 傅干话中之意明显倾向于刘鑫，但又没有建言马腾投靠刘鑫，而是让其退兵长安，想必是因为他心中也有顾虑。 马腾听了傅干的话，陷入了思考之中。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向傅干行了个礼：“先生之言，让我茅塞顿开，今日，我亲自送先生出营吧！” 第447章 张既游说马腾 马腾送走傅干，回到营中，马超早已不耐烦：“阿父，我大军好不容易来于此地，岂能如他所说退兵呢？” “凉州之地过于贫瘠，我汉人百姓和羌人生活困苦，他们投于父亲，乃因父亲能为他们夺取财富。雒阳虽被已破败，但终究是大汉的都城，相对凉州而言，仍富庶无比，不下于长安。” “我大军已到此地，又岂能空手而归？若如此，父亲又如何向军中各诸侯和羌人交代？”马超不得不提醒马腾，他身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帮跟他一起的人。 听马超这么一说，马腾心中有些犹豫了，本来他都决定听从傅干的建议，选择退兵的。如今又觉得马超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攻张辽所率之军，占据雒阳？”马腾做梦都想入主中原，嘴上说要占据雒阳，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感觉。 “刘鑫势大，我西凉军曾败于赵云之手，这张辽与赵云齐名，恐怕不易对付，以孩儿之意，不如先留在函谷关，坐观形势，如何？” 马腾想了想，傅干的意思也是坐观形势，不如就采纳马超的，先留在函谷关。 可马腾哪里想到，在长安坐观形势，是表明自己不插手中原战事。在函谷关坐观形势，表明自己在坐观虎斗，伺机捡便宜。两者意义大不同。 在函谷关驻守一个多月后，士兵来报，曹操使者张既来访。张既，字德容，凉州冯翊高陵人。钟繇在长安督凉州各军之时，张既曾是钟繇的得力助手，跟马腾也打过两次交道，也算是老相识了。马腾让人把张既带了进来。 “拜见槐里侯！” “德容先生不用客气！”马腾朝张既还了个礼：“先生乃我凉州才俊，钟校尉退兵于中原，我欲拜访先生，却得知先生随之而去，我晚矣！”马腾一向器重凉州本地的名士，这话倒不是假话。 “我只有微薄之才，却得槐里侯如此器重，真是惭愧！” 双方聊了一会客套话，嘘寒问暖一番，然后才步入正题。 “那先生此次前来，既然是受司空之命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张既再一次施礼：“司空与刘鑫战于中原，槐里侯当施于援手，与司空一起，击破刘鑫。” “这……”马腾正打算坐观形势发展呢！ “槐里侯以为刘鑫兵力强盛，司空兵力较弱，就以为刘鑫会占据上风，其实不然。司空已与江东孙策结盟，孙策已占据寿春，以抗刘鑫大军。” “若槐里侯亦出兵攻雒阳，则三面夹击，不管是从兵力上还是形势上，我方均大占优势，刘鑫则必败。” “刘鑫若败，我三方自然乘胜追击，司空夺回兖州，孙策占据徐州和青州，槐里侯可据弘农、京兆伊之地，可谓是各得好处。” 张既跟马腾打过几次交道，自然知道凉州人是为了利益而来，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把利益先分了。 既然张既这么直接了，马腾也决定直接：“德容先生，非我犹豫，上次司空与刘鑫战于官渡，我西凉亦出兵相助，结果却败于并州，我大军乃各凉州诸侯及羌人组成，他们亦对刘鑫有惧意，如何敢与刘鑫再战？” “槐里侯可曾想到，张辽率军驻于雒阳已有两月有余，为何不进军南下，向许都而去？” “难道不是因为粮道过长而无法保障吗？” 张既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槐里侯小瞧那刘鑫了。” “此话何解？” “雒阳虽破败数年，终究曾是我大汉都城，其富裕程度非槐里侯所能想象？张辽驻军雒阳，已得雒阳财富，故而驻兵不前。据我所知，张辽正在将雒阳的财富运过黄河对岸，经河东、河内，往冀州而去。” “待其处理好雒阳的财富后，他恐怕亦不会兵进许都，而是进军函谷关，攻槐里侯！” “哦！攻打我西凉军？这是为何？”马腾略感吃惊，但他没有轻易相信张既的话。 “张辽根本就不缺粮，若是要攻许都，早就向许都进军，又为何驻兵不前呢？需知，刘鑫已出兵在攻豫州谯城，若张辽进军许都，许都必会大乱，届时谯城防守容易松懈，刘鑫就有机可乘。” “由此可知，张辽之兵，其目标正是槐里侯，而非司空！槐里侯却全然不知，恐会失了先机，待张辽准备妥当，进军弘农，槐里侯再做准备，必为时已晚。” 听到这里，马腾心里有些动摇，难道张辽的目标真是自己吗？ “莫非槐里侯觉得刘鑫会放过你？去年大战，槐里侯助司空出兵并州，已是刘鑫的敌人，刘鑫对敌人从未手软过，乌丸、鲜卑、公孙瓒、袁绍均为其所灭。” “槐里侯不和司空联手，司空击破刘鑫还好，或是司空为刘鑫所败，刘鑫腾出手脚，必会出兵凉州，报复槐里侯，恕我直言，槐里侯唯有与司空联手，击败刘鑫，乃唯一可行之路。” 张既此话给了马腾一个暴击，他告诉马腾，你早就是刘鑫的敌人了，就算想投靠刘鑫，刘鑫也不会放过你。 马腾心头大振，只是此事重大，他仍不敢轻易答应张既的请求。 “德容先生，此事过于重大，我一时亦无法决断，还等我与手下商议一番。” “那是自然，这事关槐里侯前程，只是战局紧迫，形势千变万化，槐里侯当早做决断，若是犹豫不决，反倒误了战机。好了，话我已传到，在此就向槐里侯拜别！” 马腾一听，急了，连忙挽留：“拜别？这是何意？德容先生刚到我这里，我自当款待一二，岂能一来就走？” “大战将起，我得司空信任，怎可留在这里，我当奔赴前线，为击破刘鑫尽一份绵薄之力。” “可是我若答应德容先生，又如何回复？” “槐里侯出兵即可，无须回复于我！” 张既不顾马腾的挽留，匆匆离去，此举反让马腾感到疑惑重重。 第448章 马腾进军 张既心里却很明白，如果他留在函谷关，马腾必会派人盯紧他，看他是否慌张急切。他着急了，马腾就会认为他急于促成其出兵，表明战事紧急，马腾反而不着急。 正因为如此，张既才选择离开。他一离开，则等于一个态度，战事并不紧急，而且马腾同不同意都无所谓。这么一来，马腾就会相信，张辽的军队目标不是许都，而是函谷关。 果然，张既走了之后，马腾左思右想，就是下不了决断。如果进军，刘鑫势大，兵力强盛，如果退兵，刘鑫目标是他的话，必会进据函谷关。 如果就留在函谷关按兵不动，待张辽准备妥当，搞不好仍是会进军函谷关。据关而守当然没问题，但他也将失去战机，而无法攻破张辽大军。 如果曹操兵败，马腾也会孤掌难鸣。此时，他觉得自己的压力好大。这时，马超匆匆跑了进来。 “阿父！阿父！” “什么事如此慌张？” “我派人去雒阳方向打探虚实，据说张辽在黄河上集结了大量船只，正在频繁地调运各种物资。” “哦？是从哪调到哪呢？” “这不清楚，好像是从雒阳调运到黄河北岸！” 马腾微微一愣，莫非是张辽真的把在雒阳所获，运到北岸？ “听一些从雒阳过来的人说，张辽在雒阳掳掠大户，真是无恶不做，想必是把掳掠所得运到对岸去！” “雒阳残破不堪，有什么好掳掠的？” “阿父此言差矣！雒阳经董卓所掳，确实曾一度破败，但这都是八年的事情了，雒阳这几年少有战事，民生已逐渐恢复，富户财富积累。可惜被张辽所占，掳掠一番。” “阿父，我军中集各诸侯之力，进军于此，绝对不能毫无所得，不如进军攻入雒阳，截张辽所得，再回函谷关，如何？”马超再次向父亲建言。 “可是……” “阿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若是现在不进军，那张辽把东西掳掠而空，他势必空出手脚来，反对付我军，再者，我大军既然进军于此，若无所得，阿父将丧失威望，下次各诸侯与羌人就不会再听阿父号令了。请阿父三思！” 马腾一听，果然有些心动，与掠夺财富而返，他更希望自己能得西凉人拥护，这是他坐镇一方的资本。这时，他又不自觉地想起张既说过的话。 如果他出兵了，将形成马曹孙三方联合对抗刘鑫的局面，这几乎没有战败的可能性。如果此时他不出，不管是刘鑫获胜还是曹孙获胜，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好处。 片刻之后，马腾终于做出决断：“好！我大军即刻进兵，向雒阳进发。” “阿父英明！”马超早想进兵了，一方面是相信雒阳有财富，另一方面也希望能战胜刘鑫的军队挽回上次战败之耻。 话说傅干离开函谷关，向雒阳方向而去。七天之后，他便来到了雒阳。站在雒阳城下，他微微有些激动和感慨，这曾是大汉都城！ 原本他以为雒阳被火烧之后，又多年未修缮，会显得很破败，但实际并非如此。从城外看，这外城墙还是挺新的，他心中有些疑惑。 城门有士兵把守，但检查不严，傅干很轻易就进入城中。进入城中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城内到处都在修筑，有的在修城墙，有的正在修房子，有的在搬运东西。 莫非……张辽打算长期驻军于此？傅干大为惊讶。他曾几次判断张辽率军于此的目的，不管是针对马腾还是曹操，他都认为张辽不过暂时驻军于此，一旦粮道通畅，势必进军，而不是在雒阳修城墙。 傅干的想法明显与张辽、贾诩等人不同，张辽等人认为，自己的大军南下占据雒阳，这雒阳就归己方所有。自己在修自己的城池，这是正常的事情。 其实，早在两个多月前占据雒阳时，张辽和贾诩就联名向刘鑫提议，让龙吟军留在雒阳半年左右，重建雒阳。 虽然刘鑫还没有正式答复，但贾诩认为，刘鑫答应的可能性很大。因为刘鑫也是大汉宗亲，雒阳是大汉都城，将其重建的意义重大。正因为如此，张辽和贾诩两人才决定，先提前动工。 于是，傅干来到雒阳时，就见到了这忙碌的景象。这些筑城筑房的人中，有龙吟军的士兵，也有被组织起来的百姓。有些百姓也是主动帮忙，看来，他们也希望雒阳能恢复昔日的风采。 傅干在雒阳待了几天后，就打听到龙吟军驻地，他打算去找一下贾诩，看一下情况，看看能否谋一份差事。他觉得马腾等西凉诸侯迟早败亡，投靠刘鑫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需要人引荐。 士兵来报，旧友傅干来访，贾诩还有点奇怪。他在凉州之时，傅干还是小屁孩，他自然不认识。带着这个疑惑，他还是接见了傅干。 “拜见贾先生！”傅干不知道贾诩的官职爵位，就以先生相称。 贾诩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确定自己确实不认识。莫非此人只是故弄玄虚？他心里微微不喜。 傅干看出贾诩的脸色不善，连忙又说：“家父傅燮，十余年前曾与先生相交，常称先生之智，天下无双。” “原来你是南容之子？”贾诩早在二十年前就与傅燮认识，原来是故友之子。 “正是，在下今日贸然拜访，过于唐突了，还请先生恕罪。” 此时，贾诩已是没了怒意：“无妨，我与你父当年多有来往，可惜南容早逝，你当时不过十岁出头，如今已长大成人了。对了，你怎么会来此呢？” 傅干突然来找，让贾诩不得不警惕。 “在下随槐里侯大军来到函谷关，而后单独到此！” “莫非你是作为槐里侯的使者而来？” “并非如此，只是在其护送之下来到函谷关，非为其效力。”傅干连忙撇清关系：“在下在槐里侯军中时，曾劝其退兵长安，但他恐怕不会采纳，唉！”贾诩听了冷哼一声，这马腾真是不知死活。 第449章 谯城之战(三)上当的许褚 “那你今日来意是？” “在下在雒阳已有几天时间，看到先生的大军在雒阳大动土木，心中好奇。” “雒阳乃汉之都城，我大军亦是大汉军队，自然不能坐视其如此破败，因此驻军于此，修筑城墙。” 傅干听出贾诩言语中有些不乐意，不敢再拐弯抹角，就直接提了出来：“在下今日拜访，实无他意，只是想谋份差事，还望先生看着与家父的情谊上提携一二。” 贾诩一听，心中觉得好笑，这家伙扭扭捏捏地，原来是不好意思开口。只是傅干贸然前来，若是拒绝了，又显得太不讲情面，若是答应，其行迹又可疑，不宜让其担任要职。 贾诩想了一下，就有了主意：“南容之子，我自是要提携，但我军中要职，并无空缺，如今雒阳重建，倒是缺人主持相关事宜，不知你可否胜任？” 傅干没有犹豫，就答应了：“雒阳重建，在下心喜，亦愿意参与其中。” 随后，贾诩就做了相应的安排，让其负责主持修筑，却不能插手军中事务，相信不会出什么事。他还借机向傅干打探马腾军中虚实。对于马腾有进兵雒阳之举，贾诩并不担心，他相信龙吟军足以应付。 …… 许县。 曹操与众臣商议之后，便派李典、乐进率军一万，其中步兵八千，骑兵两千，向谯城而去。 之所以让骑兵出动，是因为这一路上可能会遇上刘鑫的骑兵，如有骑兵随行，也好做出应对。然而，这已经是曹军为数不多的骑兵了。 李典、乐进两人率军急速进军，十天之后就进入谯郡，距离谯城仅四十里地。 此时，刘鑫正在攻打谯城西门。经过将近三个月的攻城，双方各有损失。士兵来报，敌军有援军往谯城方向而来。他并不担心，反而是一阵欣喜。 他兵力虽占优，但想强行攻破谯城，损失可不会小，他认为这种强攻是不值得的。一开始，他的战略便是，先围攻谯城，给曹操施加压力，让曹操出兵增援，然后再破其援军。这就是围点打援。 相对于攻城而言，野战才是刘鑫大军最大的优势，能野战他决不攻城。 “仲康，敌军支援谯城，正符合我的心意，你率龙耀军六千兵出发，以骑对步，将曹操的援军消灭。若你能破敌，谯城内守将必胆寒，届时可不攻自破。” “大将军请放心，我必让敌军援军有去无回。”许褚得令，正想率军而去，刘鑫仍拦住了他。 “你别着急，曹军支援谯城，其骑兵不足，必是以步兵为主。然而我军已在攻谯西、北两门攻城，曹操援军多半会朝南门而去，你需谨慎。” “是！大将军！” “去吧！希望你能旗开得胜！” 许褚带着六千龙耀军骑兵，离开大营。半天之后，他就按照斥候打探到的消息，来到了曹军所在的大体范围，他让士兵休息片刻，等前线的斥候来报敌军具体位置。 一刻钟之后，斥候才匆匆来报：“将军，敌军就在那边三里处的地方休息，还生了烟火。”斥候指着 “哈哈哈哈，看来我破敌就在今日了。”许褚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军前进。” 大军前进两刻钟时间，果然还能看到升起的烟火，只是前面的坡度较高，还看不到敌军。 许褚连忙再往近一看，顿时气爆了，哪里有人？连敌军半个影子都没看到，只是在空地燃烧着一些柴火，造成升起烟火。 很明显，敌军故意借山坡隐身，以烧柴火迷惑斥候。斥候不敢靠近，只能以烟火来判断曹军还在山坡后面，实际上曹军早就已经悄悄离开了。 许褚虽然不怎么聪明，但毕竟也是一军之长，征战沙场将近十年。眼前这一幕他哪能看不明白？ “快把斥候带过来。” 刚才那个斥候畏畏缩缩地过来了。 “敌军呢？在哪？” 斥候连忙跪了下来：“卑职被敌军所惑，将军饶命！” “杀你之前，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快说，你是怎么查探的？” “敌军在这里休息时，卑职是亲眼所见，只是他们人多，卑职只好退到山坡后面，就看不到他们了。大概一多个时辰以前，他们升起烟火，卑职就以为他们做饭。” “这么说，你没看到他们做饭，只是看到烟火，才以为是在做饭。” 斥候此时也知道自己错的哪：“是……是的！” “接着说！” “后来，又有几十个士兵在坡上站着，应该是守卫站岗，那坡虽不陡，但他们位于高处，卑职怕被发现，也没敢出来。所以……” “所以，你看到有烟火，且有人看守，就以为他们一直在山坡后，其实他们已悄然离去。” “恐怕……是的！”斥候心中的畏惧已经到了极点。 “那山坡上的人呢？” “卑职去向将军报信时他们还在，我大军来时就看不到他们了。” 人家完成任务，早就跑了，许褚自然明白，自己的斥候被敌军耍于股掌之上。 “你刚才说一个时辰以前，他们才在这里？”许褚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的。” 也就是说敌军走了不到一个时辰，敌军是步兵，走得慢，也就十里左右。如果知道敌军所去的方向，那还是来得及追赶的。 对了，许褚突然想起来，刘鑫嘱咐过他，敌军大概率会从南门入城。想到这里，他也无心去管那个失职的斥候了，连忙下令大军即刻出发，向谯城南门而去。 好在，龙耀军是骑兵，速度快。半个时辰之后，许褚率军赶到了谯城南门。果然，曹军的援军正在入城，已入了小半截，还有大半截露在外面。 时不我待，许褚举刀下令：“龙耀军，出击！”一声令下，杀向南门，准备拦截还没有入城的曹军。 李典、乐进也看到龙耀军出现在远处，心中大急。两人耍了个把戏，骗过龙耀军的斥候，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第450章 谯城之战(四)城门口的大战 本来两人是来得及的，但援军中携带着大量粮草，曹操又准备了几个月的粮草，冒险送过来。这辎重多了，进城速度就慢。 “李典将军，快摆千张弩！”乐进大叫起来。原来，这次随军携带了一定几十台车弩之类的兵器。 李典看到形势危急，也大喊一声：“来不及了，乐将军，你先入城，我率骑兵挡一阵子。”说着，他率两千骑兵调头，摆好阵势，准备迎上去。 乐进本想自己去挡的，但正如李典所说，已经来不及架设千张弩车，且李典已经调头了，他只好催促士兵赶紧入城。此时，南门城头之上，夏侯惇下令让士兵做好准备，手持弓弩，准备射击。 片刻时间之后，龙耀军杀入百步距离。 夏侯惇大声下令：“放箭！放箭！”曹军弓弩射出，射中一些龙耀军的士兵，顿时人仰马翻。然而这无法阻止龙耀军的冲杀。 李典做好准备，看到龙耀军即将杀到，也下了命令：“杀！”曹军骑兵往前冲去。很快，两支骑兵冲撞到一起，分不清敌我。城头上的夏侯惇没办法，只好停止射弩。 骑兵对决，正是龙耀军所长，更何况龙耀军占据明显的兵力优势。仅两刻钟左右的时间，曹军骑兵已处于明显下风。 李典也知道骑兵对决不是对手，但他没有办法。敌军的骑兵速度太快，他必须挡住，以拖延时间，好让身后的步兵进城，部署阻击，做好准备。 他的目光稍稍往后看，看到在这两刻钟的时间里，步兵已经入城完毕，心中有些许安慰。 城头之上，夏侯惇大喊起来：“李曼成，快撤！快撤！” 李典听到夏侯惇的声音，连忙调转马头，准备往后撤入城中。然而，他自己已被敌军纠缠，想撤回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此时，乐进组织大军入城完毕，便率着一支一千人左右的弩兵到门口，准备接应李典。 李典还没往回跑几步，就被几个龙耀军的士兵拦住，将他围了起来。好在他也是名大将，武艺非凡，几个回合后，就杀退了那几个士兵。 他接着几个纵跃，眼看就要逃出双方交战的区域。突然，侧面一把刀刺向了他，他身子往后伏低，躲了过去。哪料对方招术未老，略往下一削，削到了李典的胳膊。 李典一声惨叫，他正想转头看是谁，结果对方又是一刀刺过来，正中他的胸膛。他从马上掉了下来，已是一具尸体，杀死李典的正是许褚。 原来，许褚看出李典是大将，便有意向李典这边靠拢，趁李典想撤退之时杀到，成功斩杀了李典。 城头上的夏侯惇和城门处的乐进看到李典瞬间就被斩杀，顿时肝胆俱裂，进而怒目切齿。 “曼成……曼成！” “曼成……曼成！” 两人一阵急呼，可是已是无济于事，李典已经死透了。 乐进、夏侯惇与李典都是跟随曹操多年的老将，眼见李典被杀，两人怒发冲冠，想为李典报仇。两人几乎同时大喊：“放箭！放箭！” 此前两人担心射到自己人，一直不敢下令射弩，如今激愤之下，哪还管自己的士兵还在战场上。 城头之上，城门之处，两个方向射来无数弩箭，一时间，战场上的士兵不分敌我，纷纷倒地。龙耀军也是被射了个措手不及。 许褚斩杀李典后，本有意趁机攻入城门，但看到敌军激愤而射弩，威力极大，心里顿时怂了。都说哀兵必胜，如今敌军气势高昂，锐不可当，他连忙下令：“快撤！快撤！” 龙耀军士兵骑马调头几步小跑，就撤出了曹军弓弩的射程。许褚又调整了一下大军，列阵看着前面，敌军城头和城门两个方向有弓弩，若是再冲一次，恐怕会被射成刺猬的。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清点了一下，此战伤亡有七八百人。既然攻城无望，也只能先撤了，随后他下令撤退。 乐进步履蹒跚，走向战场上，抱着李典的尸体一阵嚎啕大哭…… 许褚回到西门，汇报了战况，并向刘鑫请罪，刘鑫自然也没治他的罪。 几日之后，谯城西门，夏侯惇和乐进列阵于前，准备与刘鑫决战。或许是两人激愤于李典之死，又认为自己兵力多了，想为李典报仇。 敌军列阵，刘鑫自然也不甘示弱，把阵列了出来，他把步兵和骑兵列于两侧。此刻，曹军战鼓擂起，刘鑫也让士兵擂起战鼓来，双方大战将至。 南侧，许褚率骑兵对付乐进所率步兵。北侧，张合与夏侯惇是步兵对决。 双方的鼓声越来越急促，战场气氛紧张。 张合和许褚举剑高喊：“进攻！” 对面的乐进和夏侯惇亦是如此，大喊一声：“冲啊！” 双方大战开始。 南侧，许褚和副将季雍率骑兵往前奔跑冲击。乐进看到骑兵过来，连忙下令：“出动千张弩。”曹军最前面的步兵后退了几步，上百台千张弩一字排开，露了出来。 远处的刘鑫看到敌军果居然有车弩之类的兵器，暗自吃惊。他去年攻黎阳时，曾见识过这弩车的威力，可射个两百步左右，算是个很厉害的利器了。 难怪敌军敢出城决战，原来是有了这车弩，想来是前几天援军带过来的。刘鑫暗恨自己大意，没能及时察觉到这点。 如今大军已经冲上去了，想撤也撤不可能轻易回来，他只能指望许褚能想办法破了这车弩。 正在战场上的许褚看到敌军亮出车弩来，也是大惊失色。要知道骑兵迎面冲上去，被敌军这么一射，以车弩的威力，他的龙耀军必会损失不小。 好在许褚也是久经沙场，心里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让传令兵传出旗语，给副将季雍下达了个指示。 片刻之后，许褚率龙耀军骑兵进入射城。乐进看着战场上向他奔来的骑兵，咬了咬牙：“曼成兄，今日我要为你报仇了！放箭！” 第451章 谯城之战(五)城下激战 百来支弓弩射向龙耀军，有的射中士兵，有的射中马匹。这弓弩粗大，威力极强，中者必死。马匹被射中，也是当场倒地。 龙耀军冲在最前面的被射中，倒地而亡，又把后面的骑兵挡住了。后面的士兵不知道怎么回事，没能及时控制好马匹，有的还直接踩在前面倒地的战马和士兵身上。如此就使得整体进攻受阻，进攻一下子缓了下来。 射完一轮后，乐进赶紧让士兵装箭。许褚想趁敌军装箭之时冲杀过去，但龙耀军一时无法振作，速度明显比曹军装箭慢了半拍。很快，曹军又是一轮弓弩。 连续三轮弓弩，龙耀军的进攻彻底地停滞，许褚顿时有些慌乱。 北侧，夏侯惇所率步兵与龙腾军杀到了一起。战场之上，到处都是兵器碰撞的当当声音，和武器刺入人的皮肤的噗呲声。双方都是战意昂然，杀得你死我活。 刘鑫看到南侧许褚的龙耀军进攻受阻，心里犹豫了一下，想着是不是该撤收兵了，否则龙耀军损失太大，也会影响到整个战局。 突然，他注意到龙耀军似乎分兵了，心中有了些疑惑，但他相信许褚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果然，正当许褚正面进攻受阻之时。季雍率着一支龙耀军骑兵，从许褚大军的南面冲了上来。 原来，许褚早在去年攻黎阳时见过这车弩，知道这车弩的弱点。其正面进攻虽然威力强，但调头不方便。他已经在正面发动进攻了，没办法再撤，却可以让在最后面压阵的季雍率一千骑兵，从侧面杀过来。 此时，乐进也注意到季雍率从骑兵杀过来。他需要让车弩调转方向大概45度，才能射到季雍。他也确实是下了命令：“快，快调头呀。” 只是战场上到处都是各种声音，这命令传达不易，等士兵听到并想调头时，已是为时已晚。 乐进的车弩兵刚调完头还没来得及装弩，季雍率军杀到了跟前，冲杀起来。车弩调头后，许褚的压力顿时小了下来，他也连忙安抚军队，准备杀上去。 乐进所率的车弩兵都是操作车弩的，近身战力较弱，仅不过半刻钟时间，就被龙耀军杀得找不着北。季雍又让士兵摧毁车弩，将其尽数破坏。乐进看形势不妙，连忙往西门方向后撤。 许褚的军队也紧追了上来，一路追击，曹军呈现败相。 南侧的战事败北，明显也影响到北侧双方的步兵对决。夏侯惇心无旁骛地对敌，仍是察觉到乐进战败。 他心知不妙，虽是两边战场，但毕竟是一个整体，如果一边败了，那就意味着，敌军可以把另一边的战力调到这边来，这边也会必败无疑。 想到这里，夏侯惇连忙下令撤兵，让军队边战边退。 乐进的军队已是溃不成军，只能他自己率军残兵败将，撤到了城下。城头之上的曹休看到龙耀军骑兵杀过来，连忙下令射弩掩护，使得龙耀军不敢轻易靠近。 乐进在城头的弩兵掩护之下，才缓过劲来，让士兵列阵举起弓弩，怒视龙耀军。此时许褚又不想迎着弓弩多杀几个人。 夏侯惇的军队也被张合的军队往前挤压到了城下。曹军勉强依靠城上的弓弩稳住局势。 此时，张合看到敌军的城门半开，显然敌军想把自己的军队迎入城中。他咬了咬牙，决定干脆就趁机攻城。 于是，他也下令弓弩上前，双方对射了起来。龙腾军的弓弩虽厉害，但曹军上下两个方向射弩，威力不小。 许褚此时也明白张合想攻城，心里略微犹豫，狠下来心，大喊：“冲击！冲击！” 龙耀军再次发动冲锋，冒着城头上的弓弩对着城下的敌军冲杀过来。在损失一定的兵力后，终于冲杀到乐进的残部面前，一阵砍杀。 夏侯惇的步兵在城头的弓弩掩护进城，城门的士兵看到龙耀军发动冲锋，开始关闭城头。可是，部分曹军还没有入城，在城门口处发生拥堵。 张合急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敌方把门关了，这机会也就没了。他留下一部分士兵朝城头上射弩掩护，自己率一部分军队杀过来。 遗憾的是，曹军终是成功地把城门给关闭了。还有些没进城的曹军士兵看到进不了城，赶紧举手投降，却被城头上的曹军射杀。 许褚和张合看到城头关闭，只好连忙后撤。一刻钟之后，刘鑫才在士兵的拥护下来到城头下。 得知战况，他大感可惜，他的军队差点就乘胜追击，破了谯城。这样的机会不多，可惜没抓住。 进城之后，夏侯惇才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全军覆没。城外的敌军已经后撤，局势慢慢稳定下来。 夏侯惇开始清点兵马，却发现乐进没有回来，他急得叫喊起来：“乐文谦！乐文谦！”叫了老半天，也没能找到乐进，他更是心急如焚，莫非乐进没有进城？ 敌军已撤走，夏侯惇还是不敢开门查找，他登上城头，往下看，终于在上千具尸体里找到了乐进的尸体。他控制不住自己，痛哭了起来。 刘鑫让士兵清点伤亡，龙耀军伤亡近两千人，龙腾军步兵伤亡约一千五百人。他并不清楚曹军伤亡，但光城外战死的已经不止四千人了。 此战之前，乐进提出以千张弩对敌军骑兵之时，夏侯惇和曹休都不愿意，都认为应该坚守。可是，乐进和李典经常一起配合征战，早就成为很好的搭档。 李典死后，乐进情绪激动，夏侯惇和曹休多次劝说无果。乐进又死活坚持出战，要为李典报仇。夏侯惇和曹休最拗不过他，最后同意了。 当然，这援军到来，曹军兵力与刘鑫相比也少不了多少。他们又是集中兵力，与西门的敌军对决，双方兵力应该是相等的。两人也坚信，自己的军队能战胜敌军。 然而，夏侯惇和曹休都没想到，己方仍是惨遭败仗。李典、乐进率一万军来援，仅几天时间，两人就战死沙场。 第452章 谯城之战(六)陈留之变 如今，谯城战力也只有两万左右，敌军估摸仍有三万左右，曹军兵力再度明显弱势。城中四位将领恐怕再也不敢冒出城的念头了，唯有死守。 随后的几天，刘鑫都没有发动攻城，而是让大军休整几天，处理一下战后的一些事宜。他把曹军出城、己方获胜的消息传给太史慈那边。 在北门的太史慈很快就发动了两次攻城，本想趁敌军气衰时破城，却仍是没有得手。两天之后，太史慈就停止了攻城，双方又处于对峙之中。 …… 另一边战场，程昱和曹真两人率着五千步兵，准备谋夺陈留。五天之后，大军便来到了陈留附近。 程昱先把军队隐藏在隐秘之处，他自己就是兖州人，此前就曾长期驻守陈留，对附近的地形可谓是了如指掌。 程昱的夺城计策仍是里应外合，上次他干过一次，以失败告终。这次他故伎重演，他觉得大有希望，因为此时陈留兵力空虚。只要夺了城，断了刘鑫的粮道，再以城坚守，用不了一两个月，刘鑫大军必会溃败。 事实上，程昱认为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他和曹军率五千军队于此，已经瞒过了敌军的斥候，敌军仍未发现。 曹操和刘鑫交战于豫州，陈留却丝毫不受影响，城门仍开着，百姓也能进出。当然，城里的士兵也会防止敌军夺城，也派出斥候，注意附近动态。 程昱的大军藏得紧，没被发现，若是从这隐秘之处出来，多半就会被陈留的斥候发现。所以，程昱是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去攻打城门的。他的方法当然还是依靠内应夺城，内应他都找好了。 陈留西门城头之上，一名小将负责驻守城头。这名小将名叫文稷，是豫州谯郡人，此前他便加入了曹军。 早在一年多以前，曹军战败，他就顺势投降了龙跃军，成为龙跃军的一员。他武艺高强，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慢慢获得信任，被任命为城门校尉，成为一名看守城门的小将。 本来他也只是在军中混口饭吃的，也不在乎非得跟谁混。三个月前，曹军的人暗中联系了他，许诺了各种好处，诱他投降。 他出身草莽，在战场上征战，也不是太在意忠义。再者，他是谯郡人，心底里也是希望同郡的曹操能够能够获胜。于是，他就答应了下来，同意为曹军内应。 程昱派了个人进去，打算与文稷对接。城门检查很严，看守的士兵会对来往的百姓详加询问调查，还要登记在册，办理一种叫做通行证的东西。 事实上，早在半年前，刘鑫为了防止细作混入陈留，就制定了这个叫通行证的东西。任何想进出陈留的人，都必须到衙署或在城门口办一张允许进出的通行证。 进去的人要在城中有人担保，才能在城中自由活动，否则只能在固守场所活动。例如进城售卖货物的人，只能临时在集市上交易货物，交易货物完之后就需要离开陈留。 所以想进城的人，必须在限定范围的集市里托人传话，给愿意为其担保的人。如若没人担保，那就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离开陈留。 程昱并不担心自己的人进不了城，因为他的内应也不是只有一个。他很快就派人遣入陈留，找到了文稷，约定动手时间和方式，决定于三天后动手。 很快就到了动手的时间，程昱仍是挑了凌晨的时间，因为夜晚更容易躲过斥候。此时已到了五更刚到，程昱和曹真便率军向陈留西城而去。 五更过半之时，大军来到了西门。此时，文稷已经控制了陈留西门，曹军毫不费力就夺了西门。 “文将军，多亏你了，日后司空必有重赏。” “程将军客气了，司空乃我同乡，我自是要相助。城里面现在由龙跃军司马闵纯做主，他应该在衙署。” “好！我大军已进城，立即去攻占衙署、粮仓。” 说到粮仓，文稷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刘鑫与司空大战，在东门修了个副城，与陈留东门相连，粮草都存放于副城。” “副城？” “正是，当初陈留内豪族作乱，那刘鑫不放心，便修了副城作为粮仓使用，就不把粮草放在陈留城，所以得劳烦将军去副城了。” “那副城兵力多少？” “大概两千多人，都是辎重兵。” “好的！多谢文将军提醒！”程昱并不在意，整个陈留都拿下了，还怕夺不下一个副城？说完，程昱连忙让曹军兵分几路，分别攻占陈留的各大要道及要地。 片刻之后，城中大乱，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还有零星的火光出现。显然，曹军已经和城内的士兵开始交战。 衙署之中，闵纯正在睡觉，突然被一声急促的“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他醒了过来，还没开门，就听到外面的声音。他久在战场，当然明白这是交战的声音，不好，城内出事了。 他连忙坐了起来，打开房门，正想打开外面的大门，这时大门突然被撞开，一群士兵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闵纯大声问道。 “我乃司空座下振威将军程昱！” “什么？你是程昱？你是曹军的？”闵纯脸色顿时煞白，只是天刚蒙蒙亮，没人看到他的脸色：“你怎么进城的？” 作为龙跃军的司马，他也知道程昱的大名，这程昱是曹操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 “哈哈哈哈，陈留被我攻破了！”此刻程昱心中无比畅快。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闵纯心中骇然，他知道刘鑫故意出尽陈留之兵以引诱曹军，但并不包括让曹军夺下陈留。 “你就是闵纯？” 文稷在旁边说：“将军，这就是龙跃军军师闵纯！” 闵纯注意到了文稷：“你是谁？你有点眼熟？”他突然想起了：“你是城门的将领？是你把曹军放进来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很多，显然对文稷的行为感到愤恨。 第453章 谯城之战(七)力挽狂澜的庞德 闵纯地位高文稷一大截，自然不记得文稷这种小人物，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小人物有时也会起到关键的作用。 “来人，将闵纯押入大牢！”程昱懒得跟闵纯废话。 曹军很快就控制了陈留南北两门，向东门而去。程昱留一千军左右留守陈留衙署，继续稳定城内局势，他和曹军率三千多往东门而去。 话说陈留东门确实有一与东门相连副城，其实只是修了方形的城墙，将整个存放粮草之处围了起来。 刘鑫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有感于陈留不够安全，怕那些豪族暗中搞鬼，烧他的粮草。他也想过，换个地方囤积粮草，但大军驻陈留很长时间了，且陈留的地理位置也比较适合。 修了副城后，刘鑫就有过要求。平日，粮草就放在副城，如副城被攻击，再把粮草搬到陈留。如陈留出事，士兵仍能坚守副城。 当然，副城没有高大的城墙作为防御工具，兵力也只有两千。但是，这里是粮草转运之处，会有来自冀州的辎重兵，并且他还在副城留守了两千龙跃军骑兵，而这两千兵的将领正是庞德。 此时的庞德声名不显，但刘鑫却知道他的本事，就把这一重任托付于庞德。副城的修建本身就考虑到骑兵的作战需要，刘鑫就是要用骑兵看守粮草，充分发挥骑兵的作用。 城内的动乱，庞德已经知道，他连忙集结兵马，列阵等待。他并没有率军进入城中。刘鑫出兵前，曾告诫庞德，他的任务是看守粮草，而非陈留城，城内发生的任何事情，都跟他无关。 他集结了自己的军队之后，就派人进城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很快就知道城被曹军夺了。他明白，曹军的目的就是这粮仓，那他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就行了，曹军迟早会来。 程昱和曹真来到东门，从东门进入副城，看到庞德列阵等待，两人心中微微一动。庞德并没有马上进攻，若是他进攻了，敌军回到城中，那就对他不利了，他在等敌军全军进入副城。 程昱和曹军看到庞德没有攻击，胆子大了起来，便下令全军进入副城，摆兵列阵，弓弩向前。虽是步对骑不利，但程昱手中有弩兵，并且有兵力优势。当然，他还希望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程昱和曹真上前几步：“我乃曹司空大将程昱，前面为将的是何人？” “西凉庞德！” “西凉？莫非是槐里侯的部将庞德？”程昱想起了庞德之名，他曾听钟繇说过。 “今我已投大将军！往事请勿再提！” 程昱微微一喜，既然是马腾的旧将，他觉得是可以劝降的。 “庞将军，你既然是槐里侯旧将，当明白槐里侯一向为司空的盟友，你我如何能起内讧呢？不若你放下武器，投靠司空也行，率军回西凉也行！” “哈哈哈哈，程昱，我曾听过你的名字，莫非你把我当成十岁幼童？去年兵败，我被大将军俘虏，本该被处死。然大将军不仅不杀我，还重用于我，委我以重任，我岂能辜负大将军？” “你既然攻入陈留，必不会放弃这粮草之地，我身后有上万石粮食，有本事进攻便是，打败我，粮草全归你。若你不进攻，五日之内，邺城必有军队兵临陈留，把陈留夺回去。” 程昱仍不放弃，又接着劝说：“庞将军，你深得槐里侯信任，可别忘了槐里侯对你的恩情才是，怎么投靠他人？你兵败之时，为了保命，不过权家之计，亦情有可原，今日正应该回报槐里侯才对。” “哼！兵败之时，钟繇和马超只顾逃跑，何曾管过我？如若没有我断后，钟繇和马超早已死去，我断后被俘，已是救了马超一命，报了槐里侯的恩情。” “如今，我已不欠槐里侯的，是大将军给我活命之恩以及今日之重用，我自当为大将军效死命。你啰啰嗦嗦老半天，到底进不进攻？” 庞德把话说绝了，程昱一听便知不大可能招降成功。看来，只有击溃庞德及所率骑兵才行。于是，他下令戒备，却仍是不敢冲上去。 庞德知道程昱在想什么，自己所率是骑兵，敌军却是步兵，难道还要等敌军主动进攻吗？ 他举起短刀，下令：“发动骑射！”一声令下，龙跃军骑兵，把短刀插回刀鞘，取出弓弩，对准对面，往前几步，突入射程，骑射开始。 程昱看敌军以骑兵射弩，也连忙下令反击，曹军士兵拉动弓弩上的把手，射出弓弩，双方对射了起来。程昱和曹真也退到后面指挥军队。 “前面下马！”庞德又是一声命令，最前面的士兵赶紧下马，以马匹作为掩体。有了掩体之后，很快龙跃军便占据了上风。 庞德又打了个手势，一部分骑兵往两侧包抄。这战术庞德自己演示过好几次了，他镇守这副城，没事就研究进攻防守战术，自然考虑过怎么应对敌军的弓弩。 程昱有心以弓弩射击企图从两侧冲过来的敌军骑兵，但弓弩没办法摆脱正前方的敌军骑射。片刻之后，两侧的骑兵杀到，对着曹军一阵冲杀。 曹军很快就大乱起来，庞德连忙让正前方的士兵重新上马，冲上去夹击。没有马的士兵，就暂时用弓弩继续射击。 双方打得如火如荼，然而曹军以步对骑，只坚持了两刻钟时间，终究是挡不住，慢慢地落于下风，眼看就要溃败。程昱心中大急，这一败将意味着他多日谋划功亏一篑。 曹真看到敌军骑兵太厉害了，心里也叹了一口气，完了，完了，挡不住了。 “程将军！该撤退了。”程昱不甘心，可是他已经无能为力。 “好，先撤回城里！”程昱只好下了命令，或许他还指望依靠城里的巷战来对付龙跃军，但结果证明这只是徒劳。 庞德率着龙跃军继续追击，从东门入城，一直追到城里。程昱正想下令让士兵利用城中的地利优势进行反击，但曹军已是军心涣散，士兵纷纷只顾往后跑。 第454章 土垠城的新动向 曹真和程昱也是无力阻止士兵逃跑，最后只能自己也跟着跑。到后来，连城内原本驻守的一千军队，看到自己的军队在逃跑，也都逃跑了出来。 也不知道多长时间，程昱和曹真带着几十个士兵，从南门出了陈留，逃窜而去。 庞德终于控制了陈留，他让人把闵纯放了出来，闵纯只坐了两个时辰的大牢，一出来，这忧闷的心情一扫而空。在庞德的帮助下，他重新掌控了陈留，然后下令抓捕文稷。 文稷也没想到曹军会败得那么快，他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抓了。曹军是被文稷这个内应放进来的，闵纯自然要好好审讯文稷，他打死都不相信曹军在城里面只有文稷一个内应。 一番审讯之下，他还真找到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中牟郑家，就是被荀攸气走的郑浑。闵纯又下令，将这些给曹军当内应的人全都抓入大牢，查抄其家，等待刘鑫来处置。 闵纯掌控陈留局势后，庞德就率军回副城去，继续看守他的粮仓。这次曹军夺城之事，也告了一个段落，真是有惊无险。 …… 陈留发生的事情，刘鑫五天后就知道了，是闵纯派快马传来的消息。从陈留到谯城五百多里路，闵纯是第一时间传来的消息。 对于曹军企图夺取陈留一事，刘鑫感到震惊无比。他让陈留兵力空虚，是为了引曹军攻打，然后再以骑兵对付曹军，却没有想到差点被曹军夺了陈留。 同时他庆幸自己做了多手安排，尤其是把庞德这一得力干将留在了陈留。关键时刻，庞德能挺身而出，挽救了陈留。 几天之后，闵纯又送来了最新的消息，把他调查到的更多细节汇报了过来。刘鑫就给他回了封信，做了相应的安排。对充当曹军内应的人，一旦查实，可以先行斩首示众，以震慑他人，不必等他回去处理。 兖州诸多豪族已经前前后后三次阴谋叛乱，如果他还有所顾忌，岂不是成了傻子？ 另外，刘鑫也收到了张辽从雒阳传来的消息。雒阳方向主要有两个，一个是雒阳本地的情况，同时张辽和贾诩请求重建雒阳。另一个消息是，马腾进军函谷关。 对于前一个消息，刘鑫记得一年前，不知道是沮授还是荀攸，就曾经提议过重建雒阳。当时雒阳不是自己的地方，他也没管。 如今他细想了一下，重建雒阳还是有必要的。他也是汉室宗亲，这层身份一旦公开，再重建雒阳，就能重振大汉雄风，届时必是从者云集。 于是，他给张辽作了批复，同意重建雒阳，且把雒阳的名字改为“洛阳”，恢复了洛阳之名。 对于马腾进军函谷关，经过一番思考，刘鑫也给出指示。龙吟军暂缓向许昌方向进军，全力重建雒阳，若西凉军来犯，将其击退。 至于什么时候进军许昌，等谯城被攻破之后再说。 对于攻打谯城，刘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他当然可以强攻，但强攻之下，不管是否得逞，都会损失不少兵力，他也是有所顾忌。 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围困谯城，只是保持了一定的攻城频率， 以消耗敌军的士气为主，没有进行强攻。 曹操的援军已经被击退了，他相信谯城内必士气大跌。为了进一步消磨城内敌军士气，他让人抄写了一大堆劝降书，用弓弩射到城里面，但似乎用处不大。 …… 土垠城，新的一期报纸发行了，其内容引起了轰动。其中一篇文章是《大将军是汉室宗亲，可能是陛下皇叔？》。 这文章标题和内容直白，很快就在土垠城引起轰动。文章讲述，大将军刘鑫在青州之时，由于黄巾战乱，而跟随其父刘政，从北海黄县坐船到了辽东。 文章重点讲述刘鑫的家乡北海的情况，以及幼年的生活，并因此猜测，刘鑫可能是北海王一脉的汉室宗亲，只因早年祖上犯事，被革出家族。在北海之地，刘姓人极少，大多都是北海王一脉之人，这么猜测也是合理的。 也不知道所谓的记者是怎么打听到这么详细的信息，写得是栩栩如生，就好像跟刘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一样，对刘鑫的情况无所不知。 文章在最后抛出了一个疑问，难道在北海姓刘的人都是皇亲吗？这当然不是否定刘鑫的身份，只是想引起读者的好奇心。 如今这报纸已经发行到整个幽州了。这文章一发出，立即在整个右北平乃至整个幽州引起了轰动。上至各级官员，下到普通百姓，只要看到的，都议论纷纷。 有点人提出质疑，还列举了各种疑点，例如刘鑫只是在北海生活中，又恰巧姓刘，这恐怕证明不了刘鑫就是皇室。这疑点恰恰是被文章结尾的疑问所引导的。 更多的人选择了相信，在一些人看来，报纸讲的都是真话，虽然报纸的意见本身也是含糊不清的。 总之，大将军刘鑫就是汉室宗亲这个话题，成为整个幽州的热点，并很快传到了冀、并、定北、青各州等后方之地。兖、徐、司隶三地距离太远，又正在开战，一时半会倒也没引起注意。 十天之后，《大汉旬报》新的一期发行了。关于刘鑫是否是汉室宗亲的话题，其热度也延续了下去。新的一篇文章为《众名人现身讲述，大将军确实是汉室宗亲？》。 文章标题依然是很直白，内容是各个名人出来讲述，证实刘鑫确实是汉室宗亲。例如冀州乐陵郡太守王修讲述其亲身经历，证实他小时候曾得刘鑫之父刘政的教导，刘政似乎说过他就是汉室宗亲，且称郑玄能证实此事。 名士邴原也现身说法，说他与大将军之父刘政相交多年，证实刘政确实与北海王有些渊源。不过，这些人都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这下相信刘鑫是汉室宗亲的人就更多了，凡是看过报纸的人，基本上都相信。幽州毕竟是刘鑫的地盘，又是大本营，他在这里有至高无上的威望。 第455章 身世大公开 两期报纸炒作此事，也使得报纸的销量直接翻了一番，不断创出新高，乐得陈琳每天都急着催作坊加印报纸。 又是一个十天之期，新的一份报纸发行，所有的人都在翘首以待。果然，新的报纸又有爆炸性的新闻，文章标题是《北海王和郑大家现身证实，大将军就是汉室宗亲》。 一个月了，刘鑫是汉室宗亲之事终于实锤了。报上称，北海王早有几年前曾查看族中资料，发现大将军祖上确实是北海王一脉，因被冤枉获罪，导致刘鑫流落民间。他已上奏朝廷，洗清了祖上所受之冤。 名士郑玄讲述，他与大将军的爷爷是多年至交好友，还说起年轻时的一些事，证实刘鑫确实是北海王一脉。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刘鑫就是汉室宗亲。幽州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欢呼的声音，百姓都跟过大年喜庆。 当然，在某些角落里，仍然会有一些质疑的声音，但这声音微弱，已经影响不了什么了。 然而，陈琳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新的一期《大汉旬报》中，话题还得继续。这期的文章标题为《大将军是汉室宗亲？尚未得到承认？》。 文章指出，刘鑫是汉室宗亲之事，虽是众人现身说法，但仍需得到朝廷的承认。文章又谈到，若是朝廷承认了，会对大将军及整个幽州有什么影响，对百姓又有什么影响。 此时，百姓们都慢慢地明白过来，刘鑫的身份也会对他们的日常生活产生很深远的影响。 这些当然从头到尾都是刘鑫策划的，这还得从几月前说起，当时他还没出兵谯城。此前，温恢进京，没有把这事情办好。 如今战事要紧，他马上要南下，只有在恰当时刻把此事公开，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让其在兵进中原时得到支持。 所以，他才利用报纸把这事在幽州传了出去。他相信两三个月内，这事必会传遍整个北方。半年内，中原一带的人也会陆陆续续知道。届时，他便达到了他的目的。 当这消息传遍幽州之时，他已经在战场之上与曹军打得你死我活，也无心去管这些。 …… 孙策终于出兵了，他和周瑜率两万步兵，向淮南钟离方向而去。五天后，大军到达钟离县，渡过淮水，进入谯郡亢龙县。 亢龙县到谯县距离约四百多里，这地势平坦得很， 如果急行军的话，约十天左右可到达谯城。孙策显然没有急切到达谯城的想法，他反而下令缓行军。 他还采纳了周瑜的计策，一边行军一边派人往前方大肆宣传，自己率军两万支援谯城。或许，他是想让曹操知道，他履行了对曹操的承诺。 孙策这一番操作，曹操不知道是否知道，刘鑫肯定是知道了。在孙策距离谯城还有将近两百的时候，刘鑫便收到了孙策进军谯城的消息。 他心中对荀攸和徐晃有些不满，这两人在干嘛呢？怎么没有阻拦孙策的军队？如果荀攸和徐晃所率龙腾军没能阻拦孙策大军的话，那他们驻军汝南的意义就不大了。 然而孙策大军已经确实在向谯城方向前进，刘鑫不得不作出应对。他想了一下，便派人给太史慈下令，让太史慈亲率龙跃军六千骑兵，前往阻拦孙策。沮授、吕旷和吕翔三人仍攻打谯城北门。 太史慈得令，便率龙跃军骑兵，绕道到了谯城的东南面。方向对了以后，太史慈率骑兵慢慢往亢龙县方向推进，准备正面拦截孙策大军。 哪知，一天之后，太史慈并没有发现孙策大军的踪迹，附近的斥候亦没有回报。要知道，太史慈所率是骑兵，速度比较快，一天正常都能走百里以上。 太史慈以为孙策大军找到了隐秘的道路，悄然绕过龙跃军。他心想，不管孙策干嘛，怎么去绕道，其目的是肯定是不变的，那就是谯城。 想到这里，太史慈又率军往回走，回到谯城东南方向二十里左右，在附近溜达，准备守株待兔。 奇怪的是，太史慈在附近转悠了好几天时间，依旧没发现孙策的大军。这时他着急了起来，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他派快马送信给刘鑫，汇报了一下相关情况。 半天之后，刘鑫就收到了太史慈送来的信，他也不明白孙策想干嘛，连忙派人把沮授从北门叫到西门来。 沮授来了之后，刘鑫把情况说了一遍。 “公与，你说孙策大军会在哪呢？” 沮授细想一番，然后才回答：“孙策出兵谯城，却失去了踪迹，这表明孙策无意与我军交战，只是意图牵制我军兵力，使我军不能全力攻打谯城。” “至于他会在哪？我亦说不准！既然已出兵，又不想攻谯，那他的军队只能在亢龙县和谯县之间，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刘鑫想了一下，似乎不大同意沮授这个观战：“亢龙县到谯城一路上地势平坦，供大军藏身之处不多。若是几千兵藏起来，我亦相信，可孙策有两万大军，如何藏？” 沮授突然问道：“大将军又何以得知孙策有两万大军？”沮授其意明显，那就是孙策所谓的两万大军可能也是假的。 刘鑫一听就皱起眉头来：“公与之意是，孙策其实只是以少量兵马，做出两万大军进军谯城的姿势，骗过我军斥候，并在谯郡内活动，以牵制我军兵力。” 事实上，刘鑫确实是上当了。他小心谨慎，除了派太史慈去拦截之外，最近十几天时间，他几乎没有攻城，其精力完全被孙策大军所吸引。 毕竟，孙策大军有两万人，一旦兵临谯城，足以改变战场形势。 沮授摇了摇头：“我亦不知呀，刚才不过是猜测而已，孙策很明显是想，在不与我军交战的情况下，故意吸引我军的注意力，使我们不能用力攻城。” 刘鑫沉吟一番，又问：“孙策会不会攻下邳？” 第456章 谯城之战(八)孙策的圈套 如果孙策真出两万军队，这兵力不弱，可通过淮水坐船，顺淮水而下，到达盱眙，然后登岸，走约两百里左右，即可到达下邳。 沮授又摇了摇头：“不大可能，孙策攻下邳意义恐怕没想像中那么大，就算下邳丢了，我大军只要拿下谯城，仍能占据优势。而孙策占下邳，我军不得不集中兵力夺回下邳，如此倒是救了曹操。” “孙策此人，我虽不熟知，但其最近的行军方式已表明，他无意与我军交战，更不可能为了解曹操之围，而与我军全面开战。” “公与说得有理！”刘鑫很快就想明白了。 如果孙策真夺了下邳，刘鑫攻下谯城后，势必调头对付孙策，曹操反而有了喘息之机。孙策乃一方之主，结盟归结盟，替曹操接枪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愿意干的。 更何况，对于孙策来说，攻下邳的风险极高，一方面长途跋涉，未必攻得下，另一方面，容易被刘鑫堵住水上后路。一旦淮水上的后路被堵，他只能率兵走陆路，这路程就更远了。 “所以，孙策其实是在和我军捉迷藏。” “捉迷藏？”沮授并不理解什么叫捉迷藏。 刘鑫也无意去解释，而是接着说：“孙策进军之时，故意夸大声势，让我以为他有两万大军，直奔谯城而来，于是，我便不得不分兵应对。” “实际上他兵力没有那么多，也没打算奔谯城。他既没攻下邳，也没援谯城，那只能是躲了起来！” 沮授连忙接过话：“也有可能已经撤军回去了。” “不错！他可能只是率军藏了几天，就回去了。如此一来，我军不知内情，疲于应对，他也可以向曹操有所交代。真是一举两得，哼！这孙策真狡猾。” 刘鑫被摆了一道，心里自然不高兴，当然，他还得弄清楚真实情况：“只是即便如此，我军仍需确认清楚才行，战场上之事，容不得半点疏忽。” “大将军可派人到亢龙县渡口查探一下，既然孙策大军在那里渡过淮水，上万大军，动静如此之大，不可能不留下痕迹，随近百姓也肯定会知晓。” 刘鑫点了点头，连忙派出斥候去查探亢龙县的渡口，同时他还派人到下邳去，看看下邳的情况。虽然他和沮授都判断，孙策不大可能会攻下邳，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派人去了解情况的。 话说在汝阴驻扎的荀攸和徐晃两人仍是谨慎地查探附近的情况，却不知孙策压根就不走汝南方向，而是从谯郡方向渡过淮水。 这倒不是荀攸和徐晃疏忽，或许是因为两人对地形不熟吧。从寿春到谯城，确实从汝南方向比较方便。 寿春位于淮南繁华之地，其渡口也是军队或百姓最常走的。相较之下，钟离和亢龙都只不过是个小地方，其渡口也很少有人走。如果不是当地人，甚至可能未必知道这渡口的存在。正因为如此，两人才会疏忽了。 收到刘鑫的消息，荀攸和徐晃大吃一惊，知道自己上当了。尤其是荀攸，自诩才智过人，如今被孙策摆了一道，岂能不气？ 荀攸和徐晃很快就率军从汝阴出发，向亢龙县方向而去。两天以后，大军便到了亢龙县，却没有发现敌军的身影。 两人派人在渡口附近查访，据报，在七八天前确实有一支部队，从淮南郡渡过淮水，进入谯郡境内，但至今未见返回。 两人又派出大量斥候，在附近各个方向进行搜索，三天之后，终于有人回报。五天前曾有一支部队从谯郡向汝南方向行军。 徐晃和荀攸又是震惊，因为五天前正是他们从汝南向谯郡行军的时间。也就是，如果这支军队的确是孙策的军队的话，龙腾军可能和孙策军曾擦肩而过。 可是，孙策军为何往汝南方向去呢？荀攸做主，将龙腾军骑兵一分二，留徐晃驻军龙亢，防范孙策大军出现。他自率五千军，往汝南汝阴方向而去，查探那支从谯郡到汝南方向的军队究竟是不是孙策的军队？ 两天之后，荀攸率军回到汝阴，很快就知道情况，果然是孙策军。他又率军一路追击，一直追到淮水北岸，才知道孙策军已经渡过淮水。荀攸明白自己被孙策给耍了，气得直跳脚。 原来，孙策早就做了周密的计划。他先是率军渡过淮水，向谯城方向而去，又故意泄露消息，称两万大军，实则只有一万军队。 他设计骗过刘鑫的斥候，率军在距离谯城两百里路的地方，驻扎了几天时间。孙策探到刘鑫派出骑兵搜索附近，他立即率军回撤。 眼看要到亢龙县时，孙策收到消息，汝阴方向的敌军出兵了。他早就派斥候在汝阴蹲点，监视龙腾军，看到龙腾军有出发的迹象，斥候快马到淮水，坐船而下。 龙腾军骑兵速度虽快，仍赶不上孙策的斥候走水路。孙策得知这个消息后，与周瑜商量一下，便采纳周瑜的意见，不去亢龙县，反向汝阴方向而去。 如果孙策仍率军去亢龙的话，未必能及时过河，因为龙腾军所率是骑兵，速度更快，可能会在渡口处将其截住。 荀攸和徐晃急着赶路，不等斥候探得消息，大军已经前行。如此一来，孙策军和龙腾军真的是擦肩而过，向相反的方向而去。 几天后，荀攸和徐晃才探到孙策军的消息。荀攸率军返回汝阴，只是为时已晚，孙策已率军渡过了淮水，回寿春去了。 没办法，荀攸只好传消息给徐晃，让徐晃将亢龙县渡口的军队撤回了汝阴。为了防范孙策再一次渡过淮水，两人又率军临近淮水北岸附近驻扎下来，并定期派人沿着淮水北岸巡逻。 其巡逻范围从寿春一带一直到亢龙县。荀攸相信，只要孙策大军想渡过淮水，他必会知道。 话说刘鑫又折腾了十几天后，陆陆续续收到各方的消息，下邳安全，孙策已经从汝阴一带渡过淮水，回寿春去了。 第457章 谯城之战(九)曹操的悲痛 他也是气直咬牙，自己军中那么多能人，竟被孙策耍得团团转。孙策已经跑了，他也拿其没办法，只能拿曹军来出气了。 刘鑫下令，让太史慈回北门，龙腾军和龙跃军同时发动攻城，一鼓作气，拿下谯城。 次日，谯城西门，刘鑫让张合出动六千士兵，准备攻城。 “儁乂，今日攻城，就看你了！” “大将军，我军围城已有数月，敌军士气下降，必不能挡，今日我必能破城。” “好！这话听着解气！去吧！” 张合来到阵前，看到自己的军队已经做好了准备。 “龙腾军，攻城！” 战鼓擂了起来，随着鼓声的急促，龙腾军的士兵开始冲了上去。 “冲啊！冲啊！”士兵的叫喊声响彻云霄。 城头之上，夏侯惇和曹休凝视着城下，终于，敌军休战了二十多天后，又开始攻城了。 “放箭！放箭！”随着龙腾军杀到，夏侯惇下令放箭，双方的大战由此开始。 虽是停战了些时间，龙腾军却仍是气势如虹，曹军则显得心不在焉。夏侯惇知道，城里的士兵被困久了，心里慢慢地有了畏惧心理。他极力地去安抚和激励自己的士兵。 龙腾军士兵凭借着一股士气，取得了一定的优势，很多士兵爬上了城头，曹休率着士兵，仍是以猛火油柜来应对。这猛火油柜似乎已经成了曹军防守的法宝。 任凭龙腾军士兵登上城头，始终无法在城头上站稳脚跟，更别说夺下城头了。 城门下，一些士兵也推着冲车撞击着城门，城门不断地发出“咚咚咚”的响声，但看着丝毫没有被撞破的迹象。看来，在这休战期间，曹军也在不断地加固城门。 双方激战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龙腾军虽是气势如虹，但仍是没办法攻入谯城。看到士兵已疲倦，天色将暗，刘鑫只好下令收兵。 与此同时，在北门的太史慈的进攻同样无果。 打铁要趁热，过了一夜后，刘鑫下令接着攻城。遗憾的是，连续五天攻城，曹军也比较顽强，愣是凭借着猛火油柜，挡住了刘鑫的进攻。 无奈之下，刘鑫只好下令停止攻城，让大军休整几天。双方又开始对峙了起来。 …… 许县，程昱和曹真回到了许县，见到曹操，向曹操汇报了陈留发生的事情。 曹操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对于程昱在陈留的谋划，他本就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五千军队没了，这太可惜了。 他召集对自己比较忠诚的几个谋士，准备问计，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时，典韦匆匆跑了进来：“司空，大事不妙了！” 如今，典韦是曹操身边为数不多的不需通报就直接进来的人。 “典韦，出了什么事？”曹操语气平静，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谯城夏侯将军派人来报，李将军和乐将军……战死沙场。” “什么？”曹操一下子站了起来，顿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看要晕过去。 郭嘉和荀彧连忙上前扶住他，叫了起来：“司空……司空……” “快叫华神医！”荀彧连忙派人去把华佗找来。 两人又把曹操扶到床上，叫了几个侍女，轮流给曹操按摩头部。后来，华佗来了，为曹操诊治了一番。 这都是曹操的老毛病了，自从上次差点被杀之后，华佗再也不提开头颅治疗一事。他只是给曹操开了个方子，让人抓药，看完就走，也不打算在司空府久待。 过了一会儿，曹操终于醒了过来，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顿时悲从中来。他撑着坐了起来，看着旁边的郭嘉、程昱、荀彧等人，忍不住大哭起来：“李曼才和乐文谦跟我已有五年了。” “当年，我被吕布偷袭，丢了兖州，正是李曼才和乐文谦出力，才得以保住我在兖州的根基，我才能重夺兖州啊！两人在我危难之时，效力于我，我却给不了他们什么！” 曹操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如今……他们竟死了，我对不住他们呀！我又如何去面见他们的家人？” 曹操位高权重，在众人面前一直是一个硬汉的形象，即便在官渡之败时，他亦不如今天那般伤心落泪。如今，因李典和乐进之死，他却痛哭流涕，旁边的郭嘉、荀彧等人看了，无不动容。 此时，荀彧想开口说点什么，来安慰曹操，却看到郭嘉朝他摆了摆手，显然是让他什么也不要说。在郭嘉看来，曹操哭出来后，心里反而好受些，如果有人相劝，他反而会更伤心。 曹操又接着边哭边说：“早知如此，我便不让曼才和文谦去救了，我宁愿谯城失守，也不愿意两人命陨于此……那刘鑫真是可恨，为何要杀我大将？” 他话里虽骂刘鑫可恨，但旁边的人都知道，他伤心多于气愤。 曹操哭诉了一刻钟时间，才慢慢地止住了哭声，心情果然好受了许多。 “唉！文若，替我抚恤一下曼才和文谦的家人。”荀彧点了点头。 “叫典韦进来，我问一下情况。” 此时，几个人才想到，刚才典韦只是说李典和乐进死了，还没说具体过程。 典韦把夏侯惇派来的士兵叫了进来，士兵详细地说了李典和乐进战死的过程，众人又感慨了一番。 对于牺牲两千骑兵，让援军入城之举，众人可以理解。然而，乐进出于义愤，出城索战，众人又觉得不妥，这乐进显然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只是两人已死，众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好在援军仍是到达了谯城，多少补充了些兵力，众人也觉得这是不幸中之万幸。只是，战事至此，谯城又能挡得了多长时间呢？ “诸位，如今形势如此，对我军大为不利，我军该如何应对？” 曹操亲口询问，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郭嘉、荀彧等几个人都明白，如今的形势，表明己方总体实力弱势明显，恐怕非谋略所能扭转局势。 第458章 谯城之战(十)曹操计穷 他们可以出谋划策，但刘鑫纵横沙场十年，手下也是名将谋士如云，他们所出之策难以得逞。 “奉孝，你认为呢？” 曹操对郭嘉还是比较信任的，虽然郭嘉曾在土垠城待过一年时间。 郭嘉此时也是计短，想了一下，回了曹操的话：“今我军形势不利，谯城被攻，许都已是无力再支援，只能看谯城能坚持多久了。” 许县兵力两万，再加上阳翟一万五，宛城五千，曹操在许县周边总兵力就四万左右。如果再出兵，这兵力就不足以拱卫许县了。 毕竟，南面的刘表也在虎视眈眈，看到曹操衰落，必会趁机北上。刘鑫还有两万多兵力守在雒阳，可能随时会兵进许县，曹操也不得不防。 “谯城兵力仍有两万，只要坚守，再守个几个月是没问题的。若是孙策及时进军谯城，马腾也兵进雒阳，牵制了刘鑫的兵力，我军必能获得机会。只是……” “只是什么？” “马腾兵出函谷关的可能性比较大，孙策却未必会进军谯城！” “公仁，你怎么看？”曹操没有问郭嘉，反问董昭，是董昭一手促成了与孙策的联盟。此时，他也低下了头，因为他心里也觉得孙策未必会出兵。 “孙策此人，贪婪而又精明，结盟共抗刘鑫，本是早就定下的策略，可孙策得了好处后，丝毫没想过要牵制刘鑫的兵力，反而浪费精力去夺庐江，殊不知唇亡齿寒。” “上次我前往寿春，他又对出兵之事遮遮掩掩，拿了财物后勉强答应，只是以其性格，确实如郭祭酒所言，可能不会出兵，或出兵在谯郡境内转一圈，然后就回去。” 孙策出兵之事，此时还没传到许县，董昭却猜得七七八八了。董昭终是决定说了实话，或许是受到了刚才曹操哭李典和乐进的影响吧？ 他想过，如今他也受曹操器重，若是死了，曹操多半也会如此哭他。得主如此，也算是值了。本来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该提前逃跑的，可如今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曹操的反应很冷静，没有因此气愤或骂孙策。 “若是孙策果真如公仁所说，我又该如何应对？” 其实，这个问题郭嘉刚才已经回答过了，那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曹操并非不知道，只是他还不想就这么放弃，希望得到其他答案。 “谯城难以长期坚守，距离许都又远，不能遥相呼应，不如将谯城之兵，后撤许都。刘鑫只攻谯城西北两门，可让大军从南门撤回许都，以许都和阳翟两城坚守。” “如此兵力集中，利于防守，且拉长敌军粮道，敌军必难以长时间坚持，而我军在许都存粮有一年以上，敌军迟早退兵。” 董昭出了个主意，建议继续收缩兵力，依靠许昌和阳翟建立防线。郭嘉、程昱等人听了，都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这让董昭疑惑不解。 还是曹操说了话：“公仁，谯城之兵撤不回来的，谯城到许都有五百多里，一路上地势平坦，利于骑兵作战，我军从南门撤出，要回许都得十天左右。” “出城后，我军没有城墙之利，敌军出骑兵，很轻易就将元让、文烈等人的步兵消灭掉。对于刘鑫而言，他只管攻城，无须在乎我大军是否撤退，因为在野外，对他更有利。” “再者，若让刘鑫兵临许都城下，许都内部势必大乱，人心涣散，士兵无心守城，恐怕更难阻挡刘鑫的兵锋！” 董昭才知道，自己的主意犯了大错，连忙向曹操施礼致歉：“司空，是我愚钝，出此下策！” 曹操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他的头痛好了许多，就让众人先回去休息。 众人临走前，曹操叫住了荀彧：“文若，朝中之事，你当多关注。”荀彧微微点头。 然而，李典、乐进战死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许都。大将战死，看来前线战事不利。许都的气氛极为诡异，形势风起云涌。 …… 弘农，马腾、马超率两万大军兵出函谷关，向洛阳方向而去。此时，张辽已经收到刘鑫的指示，正式将雒阳恢复了洛阳之名。 刘鑫这改名之举，倒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雒阳已经残破，这名字不吉，既然在旧城的基础上重建新城，改名也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洛阳也是这座城市的古名。 西凉军进军神速，三天之后就来到了洛阳附近。张辽得知情况，并不出兵迎击，而是选择了示弱，坚守于城中。 这是他和贾诩商议过的结果，西凉两万大军，其势不小，龙吟军担负以后进军许县的重任，如果硬拼，不管胜负，损失不小，必会影响日后进军许县。所以，张辽选择了坚守。 马超看到张辽龟缩不小，反得意洋洋：“阿父，你看张辽不敢出来迎战，显然是怕了我们，看来这张辽不过徒有虚名而已。” “超儿，张辽乃成名已久，与赵云齐名，你不可小视。更何况，你还曾败于赵云手下！” “阿父，昔日之事，不提也罢，今日孩儿必破张辽，一雪前耻。孩儿带些军队上去叫阵，看那张辽会不会当缩头乌龟。”马腾听了，也没有反对。 马超率八千军，来到洛阳西门，开口叫阵。张辽在城头上看着马超的军队，却并没有出阵。 马超壮胆率军直到城下，来到最前面，对着城头大喊：“张辽，你闻名遐迩，今日我特来挑战，有本事你就出城迎战！” 张辽哈哈大笑：“你就是马超？子龙的手下败将？” 马超一听，火气噌蹭往上窜：“张辽，我不过一时不小心，才败了一阵而已，你要是有本事，就出来与我一战，别去当缩头乌龟，污辱了自己的声名！” “我大军正在修筑房子，没空出战，你要是介意的话，大可直接出兵攻城，何必在城下聒噪呢？” “你……我大军兵临雒阳，你修什么房子？” 第459章 洛阳之战(一)马超骂战 “洛阳残破，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自然要修建房子居住，还有，这城不叫雒阳，改名为洛阳，记住了，以后可不要叫错了。” 马超脾气暴躁，他是来挑战的，张辽却顾左右而言他，他心里越觉得生气。 “谁管你这城叫雒阳还是洛阳？张辽，赶快出城，你我一战决胜负。” 张辽冷哼一声，便转身下了城头。马超以为张辽忍不住要出战了，心中一喜，连忙退回大本营，做好开战的准备。哪知，他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张辽出来，才明白张辽压根就没有出战的打算，顿时气得暴跳如雷。 看到天色渐晚，马超也只能率军回去。次日，他又率军来到城下，一阵开骂。张辽仍旧来到城头上，看着马超骂他。 连续十天时间，马超天天在城下索战，张辽不出战，他就开始骂。凉州乃汉羌氐等几族杂居之地，马超虽是汉人，也受到羌氐人的一些影响，平日没那么文雅，他越骂越来劲，越骂越难听。 张辽听了十几天了，听着听着，慢慢地有了火气。 贾诩正好在旁边，看到张辽有些生气了，微微笑了笑：“张将军何必生气？这马超年轻气盛，却也是骁勇之辈。你若现在与之交战，他气正盛，对我军不利。” “再晾他几天，等他气衰之时，将军再出战，挫一挫他的锐气，届时形势对我军就有利了。” 张辽久经沙场，得贾诩提醒，很快就沉稳了下来。 “哈哈哈哈，看来我还是涵养不足呀！” 下面的马超自然没听到张辽说话的声音，却将其表情看在眼里。看到张辽似乎很高兴，他反而更加气愤。他在城下又跳又叫的，最终张辽仍是没有出兵，只好气呼呼地率军回到大营。 马腾似乎看到马超心浮气躁，便劝道：“超儿，既然张辽不出战，那你也无须上前骂战了，先休息几天吧？” “那不行，张辽畏惧不出，我骂战羞辱于他，如此大挫其军锐气，则我军士气大涨。” “超儿，两军阵前，为将者当沉稳，你骂战数日，可曾见敌军锐气受挫？又可曾见到我军士气高涨？” 马超愣住了，现在想起来，他骂战数日，敌军完全不搭理，自己的军队好像也没以前那么起劲了，好像就自己一个人有些兴奋。 “那张辽乃是故意不出战，其军久经沙场，丝毫不受影响，你带士兵索战，时间长了，这士气反不能维持。看来，并非张辽惧战，而是故意为之。” “他明知我西凉人，所率大多都是骑兵，不擅长攻城，只想在野外对决，又看超儿你年轻气盛，施此激将之法，故意不出战，让你心浮气躁，然后再伺机而出，破我西凉之军。” “阿父之言，虽未必不对，但我马超亦是勇猛之将，岂能轻易如其所愿，败于其下？哼，张辽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马腾听马超的口气，似乎不想听他的话，心中恼火：“不管怎么样，先休战几天，你也不要再去索战了。” 他这个儿子勇归勇，就是太年轻了，如今也只是弱冠之年。 “阿父！”马超脸上露出极度不悦的表情，大叫起来：“我明日要去！” “不行！你再去，我便打断了你的腿！”马腾看到儿子不听话，也是暴怒。 马超气恼，哼的一声就出去了。 次日，马超果然没有索战。张辽和贾诩正等着马超索战，结果等了个寂寞。 “军师，你说这马超今日怎么不来索战了？” 贾诩想了一下：“想必是被其父马腾给制止了吧？这马腾久据凉州，凉州数次大乱，他均能幸免，也是老奸巨猾之辈，看来，这马腾不易对付。”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哈哈哈哈，张将军无需忧虑。马腾为何出兵于此？贪婪也！想必是受到曹操的蛊惑，以为洛阳虽是破败，却仍是都城，是以想掳掠财富。西凉军中，并非只有马腾一路，而是有各路诸侯，又有羌人。” “若双方未战，我大军照样在城里修筑房子，粮草亦准备充足，足够三个月，可试想，西凉大军长途跋涉，能坚持三个月不战吗？故而，双方不交战，实对我军有利。” “马腾亦知如此，但手下之人未必会明白，如今，我军与西凉军比的便是耐性，看谁能坚持到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局必会对我军越来越有利。” “哈哈哈哈，军师果然深谋远虑！那我们就不管西凉军了，让他们折腾去。”张辽知道贾诩算无遗策，他一向信服。 很快五天时间过去了，马超虽然不出兵骂战，却天天跑到大营前面，远眺着洛阳城。明明知道看不出什么花来，但他就是忍不住要看。 他发现，他不去骂战，双方似乎都没有交战的意思。西凉军往洛阳方向的斥候一回来，马超就询问情况，例如城门有没有开，城头上有多少士兵，张辽有没有来城头等等！ 得知西凉军不骂战，张辽都没来城头视察敌情，马超怒不可遏。张辽还真是该干嘛就干嘛，都快把西凉军当空气了。 马超连忙闯入马腾的大营，恰好看到营里也有几个人，分别是侯选、程银、李堪等，众人似乎在商议军情。这些都是与马腾同一辈人，马超是小将，他上前一一见礼，然后站在一旁。 “诸位，我知道你们之意，那张辽知道我军长途跋涉，才会故意不战，以此消耗我军粮草，我西凉军大多都是骑兵，少有步兵，若真攻城，必定不利。张辽不出战，我为之奈何？” 原来，这些人也是来向马腾问情况的。看来，没有耐心的，可不只有马超一人，大家都没有耐心。 程银说了一句：“槐里侯，我知你所说没错，但我两万大军于此，是与敌军交战而来，并非只驻军城外，若是驻军，何须来此，在函谷关驻军岂不是好好的吗？” 第460章 洛阳之战(二)攻城失败 “我以为既然张辽不与我等交战，那我等干脆在附近掳掠一番，以骚扰敌境，如此也有些收获。” 马腾随即反对：“此法不妥，我亦曾思考过，这司隶之地，名义上归曹操，张辽只占了雒阳而已，也并未进军他处，我等掳掠附近，实则掳掠曹操治下，如何会扰到张辽？” “而且，我大军两万，聚于一处，才能彰显实力，若分兵掳掠，反给张辽机会。万一那张辽趁机出兵，各个击破我军，那该怎么办？” 众人又觉得马腾所说有些道理。左也不是右也是，李堪只能把问题还给马腾：“那槐里侯说该怎么办？我军出函谷关于此，已近一个月了，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粮食。” 马腾摇了摇头：“我亦实无良策！” “槐里侯，你可是我们凉州各诸侯的首领，得替我们拿个主意呀！否则时间一长，我军粮草不畅，后方容易出问题。” “诸位，你们说的我都明白，那张辽亦是明白，正因为如此，他才避战不出。我能怎么办？” 马腾说的确是实情，但多少都有推卸责任之嫌，他毕竟是首领，而不是跟程银等一样，是个跟着打酱油的小诸侯。 “如今我们与敌军比的是耐心，谁更沉稳，谁便是胜者！” “若是不交战，何来胜者？就算是比耐心，到头来还不是要交战吗？难道敌军士兵比耐心比不过我们，就会投降吗？” 程银仍是认为马腾的做法不妥，便接着说：“大军长期不战，士气不振，大军迟早崩溃，明日，我率大军攻城，谁说我西凉人不擅攻城？明白我必拿下雒阳。” “程将军，这得从长计议呀！” “槐里侯，太久不战，亦非明智之举，不如先攻城，就算不行，大不了就不攻，反正张辽也不打算出城。”此时，侯选也支持程银。 马腾觉得自己很难压住这帮人，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好吧！明白程将军和侯将军，你们俩齐心协力，攻打雒阳。” 不过，西凉军并没有马上攻城，三天日之后，侯选和程银才将大军列阵于前，兵力约八千人，准备攻打洛阳西门。 这时，张辽和贾诩也出现在城头之上，看着城下西凉人所列之阵。 “军师，看敌军这架势，似乎想攻城？” “看来马腾压不住其手下将领！” “此话何解？” “西凉骑兵扬名天下，擅长野战，却不擅长攻城，尤其是像洛阳这种中原坚城。洛阳城墙被我军修缮之后，城防坚固，已不下于当年。” “我军兵力两万多，西凉军兵力不占优，却要攻城，岂不是以己之短对我军之长吗？马腾久经沙场，如何会犯这等幼稚之错？想必是手下诸将不满其长久不战，故迫其尝试攻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敌军攻城，威胁不大，将军力战，让其知难而退就行了。西凉军攻城不下，必生内讧，看来，我军破敌之日不远了。” 张辽一听，心中欢喜，贾诩运筹帷幄，他也是佩服万分。 西凉军列阵之后，开始攻城。 “西凉军，进攻！”程银一声令下，西凉士兵蜂拥而上，嘴里嗷嗷叫着，为自己打气。 待西凉军冲到八十步时，负责现场指挥的贾逵下令：“放箭！放箭！”数千弩箭齐发，射向西凉军，士兵纷纷倒兵。 仅在这一瞬间，程银和侯选立即感觉到，龙吟军的弓弩相当厉害，果然是名不虚传，比曹操军还厉害。 两人连忙下令，架起盾牌，挡住龙吟军的弓弩。西凉军这才勉强地稳住了局面，然后慢慢往前推进。 程银又下令，弓兵伺机射箭还击。不还击还好，一还击，反彰显西凉军的弓箭太垃圾，完全不是龙吟军的弓弩的对手。 只是稍微对射了一会儿，西凉军的弓箭就被死死压制。程银和侯选看到这里，心中已有些畏惧。 或许是龙吟军的弓弩太厉害了，西凉军的推进过程并不快，半个时辰才勉强推到城下。此时，西凉军伤亡已是不少。 士兵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洛阳的城墙乃大汉都城，城墙高达四丈多。在城下的一些西凉士兵抬头看着城墙，心里直犯怂。 城墙高了，为了够得着，士兵只能把云梯架得坡度大一些，如此一来，这云梯就会架不稳，容易被城上的士兵推倒。 远处的程银和侯选看到士兵爬云梯的情况，也知道这样攻城，恐怕无法破城。此刻，他们这深深地感到，洛阳要远比长安更难攻。 这场攻城战前后持续了一个时辰左右，西凉军连城墙都没有士兵能爬上，程银和侯选只能下令，暂时收兵。 收兵之后，他们来见马腾。刚一进入营寨，两人就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 “如何？我都说过了，那张辽狡诈，我们若是攻城，正合他心意，若是我们天天攻城，用不了一个月，这两万大军就所剩无几了。”马腾立马反讽起来。 其实，此次攻城，西凉军伤亡并不算太大，仅阵亡不七八百人。只是，城内的龙吟军一个兵都没有伤亡，这让西凉军诸将难以承受。 程银也不再提攻城之事，只好说：“战事至此，我就任凭槐里侯来决断了。”侯选也别无选择，也同意了下来。 过了几天后，马腾又让马超上门索战。自从西凉军攻城失败之后，张辽不再出现城头上，似乎就当西凉军不存在。张超骂战时间长了，也自觉没趣，慢慢地松懈了下来。 半个月又过去了，西凉军中再次起了波澜。程银、侯选两人攻城失败之后，也知敌军厉害，倒也没闹事。其他人却未必如此。 张横找到了马腾，一进来就说：“槐里侯，我大军出函谷关已有两个月了，若不能占据雒阳，恐怕粮道难以维持，你快想想办法！” “敌军坚守不出，我军攻城失利，我又能如何？”马腾还是老一套说法。 第461章 洛阳之战(三)分兵掳掠 另外一个西凉诸侯梁兴也说：“槐里侯所说并非无理，但战事如此，我军实是无力再耗下去。” 马腾思考片刻，给出了个提议：“我军若战，恐怕难以破攻，既然粮道无法保障，不如暂时撤回函谷关，如何？” 马腾话音刚落，另外一名诸侯杨秋极力反对：“不行！我们进驻长安，东进函谷关，再进军于此，至今已有半年时间，所获极少。若就此回去，岂能心甘？” 其实，西凉军已经在左冯翊和右扶风掳掠了一番，可谁会觉得满足呢？ “以我之见，不如在河南尹附近掳掠一番，若是能掳掠到足够的财富，届时再撤退函谷关，如何？” “不妥！”马腾反驳杨秋：“我大军聚在一起，才能与敌军相抗，若是分兵，有被敌军各个攻破的危险。” “敌军至今为止，连雒阳都不敢出来，槐里侯为何如此畏惧？再者，敌军若出雒阳，岂不正遂我们的心愿？我军倒不如故意分兵掳掠，引敌军出兵。” 杨秋的建议提出来，马超立马支持：“阿父，我看可以！我仍旧去骂战，那张辽必不会察觉，亦不敢出兵，诸位可以在河南尹境内掳掠一番。掳掠完之后，我们就撤兵，如此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若张辽出兵了，我马超亦能阻挡一阵子，待诸位回来，我大军兵力雄厚，亦不惧张辽。” “正是，少将军所言有理。”李堪发言支持马超。 马腾沉吟一番，久久不能下决定，对于他而言，宁愿无功而返，也不愿意去冒险分兵。 “槐里侯，我亦赞同少将军之法。”程银也提出支持，随后，侯选、张横、梁兴等也一一支持。 马腾只能无奈，最终点了点头：“好吧！” 几天之后，马超仍是率军骂战，张横、梁兴两人各率一千人，往南而去，准备是掳掠河南尹境内的一些县。 马超骂得可狠了，还越骂越起劲。张辽、贾诩果然没有察觉，又过了两天时间，程银、侯选又各率一千军队出去了。马超仍是很起劲地骂。 这时，张辽和贾诩出现在洛阳的城头之上。马超看到了两人，更是大胆地进入弓弩的射程内挑衅，丝毫不怕龙吟军的弓弩。 “那马超这几天怎么似乎有些高兴？” “哈哈哈哈，看来西凉军分兵了？”贾诩很快就有了判断。 张辽却愣是看不出来，只好直接问贾诩：“军师如何得知？” “以往马超骂战的时候，是骂几天停几天，骂骂停停，每次骂的时候是开始兴奋，然后越骂越没劲。最近几天可不一样，他已经连骂了五天了吧？” “另外，他最近越骂越兴奋，和以前完全不同。所以，我断言，西凉军应该分兵了，所分之兵多半是去各县掳掠财物，那马超怕我大军出来，才故意虚张声势，以迷惑我们。” 张辽听了贾诩的话，慢慢想了一下最近几天的情况，马超果然如贾诩所说一般，与之前大不相同。 “如军师所说，西凉军分兵掳掠，如此我军就有机会了，那军师以为这一仗要怎么打呢？” 贾诩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来回踱步，片刻之后他才说：“西凉人分兵掳掠，必怕我军察觉，不敢大张声势，因此会采取分几路军队同时出去，但每支军队的兵力恐怕不多。” “一方面，兵力多了反不方便掳掠，另一方面，也容易被我军察觉。” “既然马超喜欢骂，我们也不管他，让他接着骂，我们的军队也悄然出发，伺机消灭西凉军中出去掳掠的军队，相信必有收获。” “如若所料不错的话，西凉军出动的每支军队兵力最多不过千人。我军出三军，每军两三千，如此就有兵力优势。至于方位，应该是河南尹南部最有可能。” “为何是河南尹南部？” “北部是黄河，能抢的地方不多，东部被洛阳隔开，为避免被我军发现，西凉人不会冒险过去。西面是西凉人来时的方向，他们随时都可以掳掠，何必急于一时！” 经贾诩这么一分析，张辽觉得头头是道，他也深信不疑：“好！既然如此，我军就按军师所说去办。” 夜里，张辽、贾逵、廖化三人各率三千骑兵，从东门悄然出城。之所以选择晚上，是为了方便骗过敌军的斥候。 三人出城之后，分开行军，向河南尹南面而去，去搜索出来掳掠的西凉军。 骑兵行军快，很快三人的军队就进入了河南尹南部。河南尹南面就那么大点地盘，三人相信很快就会所得。 张辽率着三千军进入宜阳县境内，开始派出斥候，查看附近有没有敌军。很快，斥候便来报，发现附近有个村子，已经被敌军掳掠过了。看来，贾诩的判断没有错。 张辽把村里的百姓找来，询问被掳掠的情况。百姓一开始畏畏缩缩，张辽只好给百姓发了些军粮，安抚一下。 百姓才知道，这支军队和掳掠他们的军队不是一伙的，掳掠他们的是西凉军，这支军队是大将军的军队，是来剿灭西凉军的。 从百姓口中得知，西凉军大概有几百人，于一天前抢了这个村，之后又继续往南而去，显然还没有抢够。 张辽率军追了下去，一个时辰后，斥候来报，在三里路的地方，发现了一支军队，千人左右，好像正在清点物资。看来没有错了，这就是西凉军中出来掳掠的军队。 既然敌军只有一千人，那还客气什么？张辽率军快速行军，很快就冲到。 这支西凉军由程银率领，看到龙吟军，连忙上战马准备迎战。然而战马上驮着一些抢来的东西，士兵又来不及把东西卸下来。 龙吟军气势如虹，一阵冲杀，仅一个回合，西凉军便崩溃。张辽并不放过他们，他让士兵围成一个圈子，慢慢往里缩，力求杀死每一个敌人。这些人掳掠百姓，激起了张辽的怒火。 第462章 洛阳之战(四)分而击之 一刻钟之后，西凉士兵损失殆尽，只有少数人得以逃脱。至于程银，张辽又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廖化也带着一军进入新城县，新城县被侯选攻破，正巧廖化率军赶到。 侯选看到龙吟军，也是大吃一惊，双方一场正面对决。廖化依靠兵力优势，很轻易地击破了侯选军，侯选兵败而逃。 另一边，贾逵部也击破了杨秋部。四天之内，张辽、贾逵、廖化几乎把河南尹南部转了一圈，前后攻破五支西凉军队。破敌至少四千人以上，己方损失倒是不多，也是个非常不错的结果。 话说洛阳西门，马超仍在骂战，而且正骂得很过瘾。士兵匆匆来传，说是有大事，马腾叫他回去。 “阿父，我骂得正起劲，出了什么事了？” “张辽出兵了，袭击了我们在外掳掠的军队！唉！之前我就担心会出现这种事，可诸将不听！” “什么？”马超一时不敢相信，这时他才注意到出外掳掠的程银就在旁边，脸上黑黑的，一副狼狈的样子。 “程将军，这是……” “我碰到敌军了，敌军估计两三千人，一场大战，我兵力太少，故而败退，幸亏跑得快，否则就完了。” “这……” “超儿，程将军如此，想必其他人亦会碰到敌军，我想，敌军应该是每军两三千人出动，来对付我们。今你我父子俩，各率三千军，去救众人。即便遇到敌军，也能一战。” “好！”马超也没异议。很快，父子俩各率一军出去。 说来也巧，马超刚率军进入宜阳县，正巧张辽率军回来，两人碰了个正着。 原来，张辽击破西凉军之后，还好心地把缴获的东西全都分给了百姓，以弥补百姓的损失。如此一来，他就晚了一天时间。 两军相遇，难免要大战，马超更是窝着一肚子气。 “张辽，总算是遇上你了，今日我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张辽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马超，他笑了起来：“哈哈哈哈，马超小儿，你骂我几个月了，让我看一下你有什么本事。” 马超也不再废话，举起刀，大声下令：“西凉骑兵，天下无敌，杀过去！”西凉军率先向龙吟军发起了冲锋。 双方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又是临时碰到，也没挑战场，张辽也率军迎了上去。双方大战开始，马超也和张辽打了起来。 西凉军是天下精锐骑兵，龙吟军组建多年，征战四方，更是无敌于天下。两支精锐骑兵的拼杀可谓是惊天动地，战场上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马超和张辽的对决也是精彩纷呈，如果两人不是在战场上厮杀，而是校场上公平较量，两人必会赢得阵阵喝彩。 张辽年纪不过三十左右，正处壮年，武艺、力量均是在巅峰时期，战场经验更是丰富。马超出自名门，自幼随父习武，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年纪虽小，却数次征战沙场，成长很快。 大战了四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两人都暗暗有些吃惊。张辽想不到马超这么年轻，竟能与巅峰时的他打个平手，他在马超这个年纪时，可比现在差远了。 马超也吃惊，自己已经打遍凉州无敌手，怎么老是在刘鑫的手下这里碰壁。以前在赵云手下吃亏，与文丑对战也败了下来，今天单挑张辽还是打不过。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周围，又吓了一跳，妈的，他打得过瘾，西凉军被敌军打得溃不成军了。 马超哪里知道，龙吟军自成体系，战时不需主将亲自带着拼杀。西凉军组织不严密，冲杀时需主将以身作则，冲杀一番，才能带动士气。 如今马超只顾自己冲杀，都没空去管军队，不知不觉，这军队就败了下来。 马超急于摆脱张辽，想尝试稳住军队，却又一时摆脱不了。一刻钟之后，西凉军呈溃败之势。马超只好赶紧调头，率军回撤。这场大战，马超没输给张辽，但西凉军却输给了龙吟军。 …… 洛阳城下，贾诩站在城头之上，马腾和马超各率军队而出，他自然看在眼里。 他仔细核算了一下，西凉军留营的士兵应该并不多，估算只有五六千人。龙吟军仍有五千骑兵在城，且有步兵近万人。这可是攻营的大好时机。更何况，马腾、马超等能征善战之将都出去了。 他立即下令，让副将焦触率骑兵五千与步兵五千出城列阵，准备攻打西凉军大营。 马腾和马超都不在，杨秋、张横、梁兴等又是战败归来，一时不振，西凉军营中军队由马玩所率。 马玩见龙吟军列阵出来，看出敌军有攻营的打算，他也连忙摆兵列阵，准备迎战。虽然己方兵力弱势，处于不利的位置，但这也是无奈的选择。对于西凉军而言，在营中坚守，更难发挥骑兵的优势。 焦触看到己方大军已是集结完毕，一声令下，让骑兵开始冲击。马玩也不甘示弱，也下令冲击，双方的军队在战场上战了起来。 除了以外，焦触还让五千步兵，以弓弩袭击西凉军的侧翼。 战场之上，人的叫喊声和战马凄厉的叫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双方骑兵的正面对决也非常惨烈，大战不久就进入均衡状态。 然而，龙吟军以步兵使用弓弩袭击了西凉军的侧翼，使得西凉军侧翼不稳，出现一丝混乱。马玩明知侧翼被袭，却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拱卫。 半个时辰后，西凉军侧翼在龙吟军的袭击之下，开始挡不住了。龙吟军步兵接着往里压，迫使西凉军不断紧缩阵地。 很快，西凉军侧翼崩溃了下来。马玩也是久经沙场，知道如此下去，必会一败。他没有多想，立即下令退兵。可是，这退兵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西凉骑兵纷纷调头逃跑，龙吟军趁势追击，一口气冲入了西凉军大营，在其营中横冲直撞，来回冲杀。两刻钟之后，西凉军彻底溃败了下去。 第463章 谯城之战(十一)诱降 马玩率军边战边退，后退了整整三十多里，才慢慢稳住局势，收拢败兵。他也不作他想，只等马腾回来收拾残局。 马腾率军外出，在途中与廖化大战了一场，廖化不敌，往洛阳方向撤退，但损失并不大。后来，马腾也率军回到洛阳西门，才知西凉军已大败，他顿时大惊失色。完了，如今全都完了。 他只好率军后撤，直到遇到马玩。后来，马超等人也都陆陆续续回来。看到如此惨败，众人皆不语，唯有马腾叹气：“当初我就建议撤兵回函谷关，你们不听，非要与那张辽交战。如今遭此大败，我等亦难在关中立足。” 马超、梁兴、马玩等都无话可说。随后，马腾下令，率剩下的残兵六千人左右，撤回函谷关。 张辽、贾逵、廖化等陆陆续续回来，他们有败有胜。但以大局来看，龙吟军大获全胜，全军上下仅伤亡不到两千人，歼敌军八千人以上，收拢降兵近三千多人，其余敌军均撤退或逃跑。除此以外，龙吟军几个大将还斩杀成宜、李堪等西凉将领。 张辽看到贾诩，欣喜若狂：“哈哈哈哈，我军能破西凉军，皆赖军师之计呀，军师真是妙计如神！” 贾诩反而谦虚：“这可不敢当，乃全军将士奋勇杀敌，我军才取得如此大胜，我不过耍耍嘴皮子而已，哈哈！” “嗯，我们需向大将军汇报此事，西凉兵败，恐怕不敢再进兵洛阳，我军需尽快调整，洛阳的重建亦有数月，看来我龙吟军兵进许都的时候快到了。” “将军说得没错，我军驻守洛阳已有数月，粮草也屯了几个月的，若是大将军攻克谯城，必会兵进许都，我龙吟军当早做准备。” …… 谯城。 刘鑫仍是每隔几天就攻一次城，他攻得紧，谯城的压力也比较大。前些日子，他曾做了舆论工作，让人起草了一份劝降书，射入城中，但效果不大。 此刻，在北门，沮授和太史慈在士兵的保护下，来到城下。奉刘鑫之命，沮授准备耍耍嘴皮子，说服李通和满宠投降。 谯城由李通、满宠、曹休和夏侯惇四人镇守。曹休和夏侯惇两人，一个是曹操的族子，另一个也是曹操的姻亲，两人都深得曹操信任人，都是不可能投降的。 所以，刘鑫也不费劲去说降曹休和夏侯惇，只能让沮授出马，看看能不能尝试说降李通和满宠。 “城上的士兵听着，我乃大将军座下龙跃军军师沮授沮公与，请谯城守将李通出来说话。”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通和满宠同时出现在城头之上，两人一向同进退，守城也是一起。 “沮授，你来此作什么？”李通一下大喝。 “哈哈哈哈，为你们指条明路！” “若你所谓的明路是献城投降，那你就白费口舌了，你还是回去吧！我们是不会投降的！” 沮授可不会轻易就退去：“两人可别把话说得太早！今大将军率十几万大军南下，曹操已难以阻挡，谯城被我数万大军围困已有数月。许县来的援军已是损失殆尽，许县亦兵力空虚，无兵可援。” “曹操费尽心思与孙策结盟，结果为孙策所骗，孙策只不过带了一万大军进入谯郡装装样子，却不敢与我军交战，而又撤退寿春。谯城已是孤立无援，迟早被我军攻破。” “据我所知，两位非曹操亲信之人，李通你乃江夏人，与曹操素无往来，在汝南一带割据一方，只不过畏惧曹操在豫州的权势，才投靠了曹操。” “满宠你乃兖州人，因朝廷之命，前来汝南为官，两人才一起镇守汝南。满宠你的家乡都已为我军占据，难道你不为家乡父老考虑吗？” “两位与夏侯惇和曹休不同，既非曹操嫡系，何必为曹家效死力呢？不如两位投效大将军，我必在大将军面前为两位美言几句，为两位请功，两人也至少也保住了这荣华富贵，是吧？” “哈哈哈哈！”满宠笑了起来：“沮授，今日你恐怕要白费口舌了，我本为一名小吏，是曹司空看中了我的才能，才提拔于我，曹司空对我有提携之恩，且我乃忠义之人，既随了司空，岂又能改投他人呢？” 李通也接过话：“不错！我李通初时不过汝南一土匪，幸得司空接纳，方有今日成就，司空待我赤诚，我又岂会背叛司空？今日你们攻城，我效死力便是，若城破了，我唯死而已！” “二人何必冥顽不灵呢？须知，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这天下迟早归大将军。你们如若现在投靠，还有立功的机会，否则城破之时，大将军反治了你们的罪，届时就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二位可知刘延、毛玠二人？去年战时被我军俘虏，死活不肯投降，大将军将其发配到乐浪去了，乐浪距此四千余里，城破之时，你们也会过去，与毛玠在乐浪相会，这辈子都无法回来了，恐怕是生不如死呀！” “你若是坚持抵抗，万一惹怒了大将军，大将军还可能会将你们俩满门抄斩！我好言相劝，还希望你们俩慎重考虑。” 满宠和李通听了，微微一颤，莫非乐浪那么恐怖？ 李通有点不敢再和沮授谈下去，又大喝一声：“沮授，你休要妖言惑众，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就下令射箭了……士兵，准备！” 沮授看到李通似乎动真格，赶紧撤了回来。 “看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打算坚守这谯城！” “未必！”沮授说：“你我当众来城下劝降，两人都是要脸的人，自然不可能当众投降！他们当众拒绝，也不表明心里也拒绝。” “军师说的是！”太史慈呵呵起来，稍有骨气的人，都不会当面投降：“可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你不必担心，大将军早有安排，再射些劝降信到城里，指明投降的好处，想必他们必会有人投降！” 第464章 曹操的悲伤 “可是上次射了几封投降信，都没人投降。” “上次只射进去几封投降信，恐怕被几个将领拿走了。大将军已派人去邺城，印了一万张劝降信，射入城中，让谯城内所有识字的人都看到。” “届时，就算曹军中几名大将不愿意投降，也禁不住其手下各个小将投降，就算没人投降，城内亦是人心惶惶。” 沮授进一步给太史慈解释：“大将军攻打谯城后，早有此计划，只是印刷作坊在邺城，且大军携带的纸张不多，才需派人回邺城操作此事。” 太史慈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还是大将军明智。” …… 许县。 曹操终于收到了孙策撤兵的消息，气得暴跳如雷。 “这孙策真乃无耻之尤，又贪得无厌，白得我淮南一郡，又收下我的重礼，却只是率军进入谯郡做做样子，丝毫不顾我谯城的死活。” “难道他不明白唇亡齿寒之理吗？若是我曹操覆灭，天下谁人能挡刘鑫？他日，刘鑫必会将天下诸侯一一剿灭，孙策亦会败亡！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孙策竟也不懂，看来他不过一介莽夫而已。” 曹操大声咆哮，手下诸人皆沉默不语。他骂了整整一刻钟时间，仍是余怒未消。 此时，典韦进来了：“司空，司隶方向有消息传来。” 曹操没好气地问：“什么消息？”这倒让典韦一愣，想来司空是因战事烦恼，不是对他有意见。 “大事不妙，马腾率西凉军进入雒阳，与张辽交战，却被张辽所破，西凉军已撤回函谷关了。” “什么？”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曹操好不容易怂恿马腾出兵，本以为可以牵制刘鑫的军队一年半载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了。 “典韦，把传消息的士兵带进来，我细问详情。” 士兵进来之后，曹操详详细细问了一番，心中一片黯然。士兵出去之后，他面对手下众臣，一阵心灰意冷：“诸位，你们说该怎么办？” 郭嘉、程昱、荀彧等人都相视了一下，便低下了头，没有了主意。 “你们乃我倚重之臣，为何在如此紧要关头，却无计可施，这是何道理？”曹操的声音高了起来，显然怒意明显：“食我之禄，需担我之忧，可你们呢？” 众人仍是一句话不说，曹操也是沉默了一阵子。他想狠狠地骂一下这帮手下，却又下不了口。 最后，他无奈地他摇了摇手：“你们先下去吧，回去再想想办法，若有良计，需速速告知于我。” 众人听了曹操的话，便退了下去，只剩下曹操一人，坐在屋内，看到头顶上的房梁，似乎若有所思。 次日，又是上朝的时间，众臣纷纷到齐场。 “诸位爱卿，今日不知要何事启奏呀？” 这时，有个大臣站了出来：“陛下，近日臣听闻，大将军派遣一军，占据了雒阳旧地，欲重建雒阳，更其名为洛阳，臣以为这是喜事！” 出来说话的是南郡太守左灵，这是朝廷亲封的南郡太守，只是左灵不敢去上任而已。 “董卓作乱之时，雒阳被其焚烧，已是形同废墟，如今大将军重建雒阳，寓意着我大汉重新兴旺，大将军真是用心良苦。” 此话一说，朝堂上一阵顿时议论纷纷。刘鑫和曹操正在交战，乃天下人皆知，当着曹操的面，敢说刘鑫的好话，那简直是活腻了。 这时，另外一个人出来，司徒赵温年纪老迈，走路都不利索：“臣也听说大将军重建雒阳之事，当时亦是心喜，雒阳再破败，亦是我汉之都城，岂能任其衰败？” “只是听闻那槐里侯马腾，占据长安之后，竟率兵东进，欲阻止大将军重建雒阳，实乃可恨。臣请治槐里侯之罪。”赵温并不知道，马腾已经吃了败仗，退回了函谷关。朝中诸臣的消息自然没有曹操得来的消息快。 代理太常王邑却觉得有些不妥：“陛下，大将军重建雒阳，自是好心，只是大将军不该不告知陛下，就擅自重建雒阳，亦不该随意改雒阳之名为洛阳。” 当朝太常是杨彪，但杨彪老迈，曾几次请辞，刘协均是不允许。后来，刘协就任命王邑为代理太常，以处理具体事务，杨彪只是挂职。 左灵又反驳王邑：“此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事，无须理会，雒阳破败数年，朝廷没有足够的钱粮，司空亦是囊中羞涩，大将军能重建雒阳，已是难能可贵。” “至于改名之事，雒阳在先汉时名字便是洛阳，只是恢复其名而已。雒阳重建乃大吉之事，岂能再用旧名？我亦赞同大将军此举。” 刘协今天才知道刘鑫重建雒阳之事，心中又惊喜又忧虑。惊喜的是雒阳毕竟是汉之都城，能重建自然是好事，忧的是他不知道刘鑫的目的是什么，这似乎跟他自己没有什么关系。 曹操听左灵话里称他没钱，勃然变色，他朝程昱打了个眼色。程昱便站了出来：“陛下，左太守本是南郡太守，应奉朝廷之命尽快上任，却居许都已久，臣请陛下斥责左太守，将其驱出京城，让其尽快去南郡上任。” “这……恐怕不妥！” 程昱进一步说：“陛下，左太守乃地方官员，本就不应该长期滞留都城，否则有违我大汉制度，刘荆州为人慈善，也必会欢迎左太守前往就任，还请陛下下旨，督促左太守前往襄阳就任。” 左灵这下害怕了起来，在许都，他是陛下身边的老臣，起码还能上朝议事。要是真去了荆州，谁知道刘表会怎么对他。 “陛下，荆州之地，距离太远，今刘表掌握地方，无视朝廷，乃一方贼首，臣若去了荆州，恐怕为其所害呀！还请陛下深思。” “陛下，刘荆州乃当今名士，向来礼贤下士，岂会害左太守？左太守分明是嫌弃南郡太守一职太小，欲求高职，但朝廷官职皆以功论，左太守未立寸功，岂能得封高官？” 第465章 朝堂上遇到的难题 “若左太守拒不赴任，有违朝廷法令，臣请将其罢免，并贬为平民。” 程昱显然不打算放过左灵，步步紧逼。 “这……这……朕还得思虑一二！” “陛下！”刘协显然想先缓一缓，程昱并不给刘协面子：“左太守滞留许都已有两年之久，想必陛下早就思虑过了，左太守也早就想好了，陛下还是即刻下令比较好！” 程昱的话软中带硬，看似好言相劝，实则是威逼。 刘协心中大怒，他好歹也是皇帝，岂能被压迫到此？可他一想到程昱刚才的语气，心中惧意油然而生。 “这……恐怕……”他想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好吧！就依程将军之言。” 或许是长期迫于程昱的淫威，刘协早就没有了反抗的勇气。想了半天，终是不敢反对。 左灵伏倒在地，哭了起来：“陛下，臣跟随陛下数年，实不愿意去荆州，只是若陛下执意如此，臣也是无可奈何！” 朝堂上，众臣窃窃私语，低声议论着此事，有人生气，有人哀叹，也有人高兴。只是，始终没有人出头为左灵说句话。 这事处理完后，刘协又大声说了起来：“诸臣还是事情有奏吗？” 半晌仍是没有人说话，刘协又喊了一声：“诸位爱卿还有何事启奏？” 这时，御史大夫刘艾站了出来：“陛下，臣闻司空的军队正和大将军的军队战于谯城，战况激烈，更曾听闻司空帐下李典、乐进二位将军战死，臣想向司空请教一下战况如何？是否会危及到许都的安危？” 曹操与刘鑫的战事，双方都打了四五个月了，朝廷诸臣极少知道消息，皆因曹操极力隐瞒。只是，有些事情始终是不能长久瞒下去，例如李典和乐进战死沙场之事。 刘艾终于壮起胆来，把战事捅到朝廷上来。不过，他仍不敢太忤逆曹操，只是以战事是否影响到许都为由，向曹操了解战况。 果然，曹操并没有太生气：“陛下，大将军不顾陛下安危，贸然出兵，攻打谯城，臣在谯城驻重兵防守，必保谯城安全。刘大夫所言李、乐两位将军之死，确有此事。” “战场厮杀，刀枪无眼，死伤在所难免，臣损失的并非只有李、乐两名将军，还有诸位军中将领和上万士兵，李、乐两位将军为保陛下而死，臣请陛下褒奖其功，抚恤其家人。” “司空之言有理，李典、乐进为守许都而亡，朕必当不吝厚赏，以抚恤其家中老幼……”刘协从来都不计较钱财，因为钱都是曹操付的。 “陛下！”诸臣中一声高喊，汉献帝一看，原来是谏议大夫王郎。 王郎曾任会稽郡太守，在孙策的兵力威压之下，选择了投降。朝廷又征召他回朝为官，他便回到许都，任谏议大夫。 “王大夫有何话，请说？”刘协心里微微有些不悦，王郎刚才打断了他的话。 “诸臣刚才所说，大将军重建雒阳，足见大将军一片赤诚之心，司空辅佐陛下两年多，亦是兢兢业业，如此看来，大将军和司空为何非得交战呢？” “臣以为，自黄巾以来，天下战乱，黎民百姓深为所累，以至于流离失所，陛下当派人从中调和，让大将军与司空之间停战，战事停了，乃百姓之福，亦是朝廷之福，陛下看，如何？” 曹操正处于弱势，听到这个主意，眼睛一亮，便觉得可行。当然，他也不是傻子，刘鑫又怎么会愿意接受调和呢？只是，陛下派人调和，刘鑫那家伙沽名钓誉，不能不顾及陛下的面子。 如此一来，延误了时间，战局对他就比较有利。他忍不住向王郎投了个赞许的眼光。虽然王郎并非他的亲信，但今天出了个好主意。 荀彧突然也觉得此策可行：“陛下，以臣看，此策可行，大将军与司空彼此大战，只苦了百姓，实是对朝廷不利。” 司徒赵温也说：“臣亦同意调和，让大将军退兵，如此亦无需担忧许都的安危，且雒……洛阳乃我汉之国都，当年陛下从长安东归，臣亦追随，陛下未能回洛阳，皆因洛阳破败。” “今陛下调和了大将军与司空的纷争，大将军又重建洛阳，陛下可率诸臣回洛阳旧都，如此先帝亦能含笑九泉了。日后，有大将军和司空共同辅佐，我大汉必将恢复昔日荣光。” 曹操顿时恍然大悟，他妈的，这帮人左一个调和右一个调和，原来目的是想把刘协弄到洛阳，不对，弄到雒阳去，以摆脱自己的控制。果然，这帮臣子没有一个是老实人。 代理太常王邑也支持赵温的说法：“赵司徒所言大善，洛阳终究是我大汉都城，陛下乃大汉之主，自当回雒阳，又有司空和大将军辅佐，只需数年励精图治，大汉大治……” “陛下，臣有一言。”有人打断了王邑的话，原来是程昱。 刘协不得不问：“程将军有何言？” “赵司徒今年六十有二，一年前，赵司徒曾向上奏疏，称他年纪老迈，不欲在朝廷为官，要告老还乡，其奏疏如今还在司空手里。臣请陛下，同意赵司徒所请。” 赵温一阵愕然，他以前看到朝廷被曹操掌控，已是无望，再加上自己年纪也大了，也确实想辞官回家。当时曹操苦苦挽回，各种威逼利诱，他就留了下来。 如今，刘鑫攻打谯城，又重建洛阳，不日可能真能兵临许都。他年纪老迈，也想搏一搏，以争取一些利益。所以，今日他才大胆开口。 反正他年纪大了，就算说的话不中听，曹操也不会杀他。这是有惊无险的事情。哪知，程昱突然提起他之前想辞官的事情来。 “这……”刘协又犹豫了起来：“赵司徒，你莫非真的想辞官回故里。” “陛下……臣……” “赵司徒的奏疏还在司空手里，莫非赵司徒想改变主意不成？”程昱看了一下曹操：“陛下不妨问一下司空！” 第466章 朝堂上的曹操 曹操也会意，连忙说：“不错，赵司徒曾上奏疏请求辞官，这时日长了，臣却记得清清楚楚，只是赵司徒自己却忘了。看来，赵司徒果然老迈，记忆不好，臣请陛下，允许让赵司徒尽快回乡，颐养天年。” 刘协无奈，只能看着赵温，其意是说，你自己做主吧！ 赵温有心反驳，但他确实上过奏疏，一旦反驳了，曹操和程昱公开奏疏，他的颜面丢尽。 他想了一下，罢了，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这司徒也当了五年时间，也够本了。今日一搏，他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子孙后代。若是自己名誉毁了，反影响到子孙后代，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赵温心中得到一丝宽慰，连忙向刘协施礼：“陛下，臣年纪老迈，确实曾上奏辞官归里，颐养天年，只是陛下日理万机，没看到臣之奏请，而后又得司空苦苦挽留，才勉强留朝至今。” “既然陛下今日过问，臣请陛下，允许臣辞官归里。”赵温朝刘协鞠了个躬。 刘协心里自然不希望赵温辞官走人，这帮随他一起从长安到许都的老臣，在两三年时间里，已是急剧减少。如果没有这些大臣为其说话、做事，他又如何对抗曹操呢？ 就算是将来刘鑫入主许都，也多半跟曹操一样，只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他仍需这帮老臣为他说话。只是赵温自己开了口，刘协就没办法留人。 刘协丝毫没有意识到，正是自己的优柔寡断，才让这帮老臣渐渐离去。或许，这也是他太年轻的缘故吧？ “朕心中万分不舍，然，既然赵司徒心意已决，朕又岂能强人所难呢？” “谢陛下！” “只是，赵司徒乃成都人，路程太远，恐为不便，辞官之后，不妨留在许都，朕若思念司徒或有事咨询，也可找司徒。” “这……好吧！” 众朝臣又是一阵议论纷纷，刚才几个多嘴的人中，转眼就有两个要玩完了。这让众臣突然明白两件事：一是许都仍是曹操的天下；二是皇帝似乎仍是畏惧曹操。 更重要的是，刚才众臣一直在商议，怎么回洛阳的事情，被打断之后，众臣却不知道怎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了。这次朝会也就这么匆匆结束了。 曹操回来之后，召集手下信任之人，又是一阵大发雷霆。 “这些朝中百官，平日在朝，俸禄都是我发的，如今战事稍有不利，便开始耍各种手段，我恨不得宰了他们。” “司空还请息怒！”荀彧出来劝慰他一句。 “息怒什么？文若，你常为这帮朝臣说话，殊不知在战时，正是他们在后方胡作非为，才使我不能专心应战，实为可恨！我稍处下风，他们便企图投奔刘鑫，难道他们以为刘鑫是易于之辈？” “刘鑫占据兖州，仲德几次与兖州豪族合谋，夺回兖州，你可知道，刘鑫如何对待兖州豪族？刘鑫大开杀戒，对兖州豪族下手，处死或牵连者无数，兖州血流成河。” “由此观之，他们若投了刘鑫，稍有反抗，刘鑫必将他们视为猪狗，将其斩杀殆尽，以免留下后患。我纵容他们至今，仍是有所顾虑……我……太仁慈了！” 可惜，刘鑫没听到曹操的这些话，否则都要吐血了，他也没那么坏，曹操也不是仁慈之人。 荀彧心中忧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低头思考。 “对了，你们说刘鑫为何要重建雒阳？” “司空可记得前年北海王之事？”郭嘉反问。曹操想了老半天，隐隐才记了起来。 “北海王刘某称，其族谱有载，百年前曾任北海王的刘威因诽谤而被治罪，北海王为其恢复名誉，刘鑫姓刘，又是北海人，多半是这个刘威之后。” “不错。”荀彧也想到这点：“如此他才建雒阳，这对他有好处。” “哈哈哈哈！”曹操狂笑起来，神情中似乎有些癫狂。 …… 谯城。 刘鑫正在攻打谯城，转瞬间就打了四个多月了，仍是无法拿下。 这时，从土垠城传来了一个消息，幽州玄莬郡与扶余国因领土问题产生了一些冲突，双方械斗了几次。扶余国位于幽州玄莬郡的西北面，定北州饶乐郡的东面，夹在两郡之间，别扭得很。 刘鑫正在南下，哪有空管什么扶余国？他想了一下，就分别给田豫和田畴下了命令，让龙骧军和辽东郡兵同时出兵，把扶余国给消灭了。他自自己则把精力放在攻打谯城上。 话说刘鑫让邺城的印刷作坊，印了一万张劝降书，运到前线来，准备投入谯城中。不过，要怎么投，反而成了问题。 如果他手里有超长距离的投射器械，可以直接投射入城中，那自然就没有问题。可惜，他没有霹雳车之类的东西，不过倒是有几台车弩可以利用起来。车弩射程也有两百多步。 既然如此，他只要缩短距离，再使用车弩将其射入城中，仍会取得不错的效果。为此，他发动了一次攻城。 此刻，谯城西门，张合亲自率军，发动攻击。 龙腾军士兵借着盾牌的掩护，冒着曹军的弓弩慢慢地往前推进，到达四十步距离左右的地方。士兵以弓弩还击城头上的曹军，半刻钟之后，龙腾军就取得优势。 张合连忙让士兵推着两台车弩到四十步距离，准备将劝降书射到城中。 夏侯惇和曹休两人也看到龙腾军推着两台车弩过来，心中很是好奇， 难不得敌军想用这玩意射破城墙？要是有个几百一千台，那还有可能，就两台有个屁用？两人轻蔑地笑了起来，也不再搭理。 此时，操纵车弩的士兵调整箭头，将其倾斜，然后把事先准备好的装劝降书的袋子系在箭上。 “投射！”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张合一声令下。士兵一番操作，每台车弩上，各有三支弩箭射出，越过城头，越过夏侯惇和曹休的头，射入城内。 第467章 谯城之战(十二)劝降书 六支弩箭射出六个装着劝降信的袋子，那袋子本就不结实，射到空中时，有的破了，里面的劝降书飘落下面，在空中飘散。 远处的刘鑫看到了，哈哈大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虽然大多数士兵都不认字，但军中除了夏侯惇、曹休、李通和满宠四人之外，还有各级大小将领将官，他们有些是识字的。 张合也看到了，心里兴奋得很，赶紧督促士兵：“快，快装箭，再射！” 城头下，张合转眼又让士兵射出了六袋，空中又是飘落着纸，有的还飘到城外来。唯有遗憾的是，有个别袋子没破，里面的纸也没掉落下来。 龙腾军也没继续攻城，城头上的曹军士兵纷纷好奇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打开看了起来。 “兄弟，这写的是什么字？” “我也看不懂，找王先生，叫王先生念一下。” “李司马也会识字，一定能看懂。” 士兵们议论纷纷。 夏侯惇和曹休看了，心中大急，此刻两人才明白过来，原来敌军的两台车弩是用来干这个的。看着一大堆纸从空中飘落下来，掉在地上，两人虽不知道纸上是有什么东西，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曹休知道不妙，连忙找来几十个士兵：“快，把掉落的纸收起来，严令任何人私自收藏，否则杀无赦。” 夏侯惇也好奇地捡出一张，看了起来，标题为《督促谯城守军各将士投降书》。 “盖闻明主……曹操，当朝司空，囚禁陛下，赞阉遗丑，本无懿德，好乱乐祸，致使豫州之地，寸草不生，地瘠民贫……大将军刘鑫，为匡扶正义，为解救陛下，救豫州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提兵十万南下，攻谯四月有余，今谯城外无援军，内粮草断绝，破谯城只在旦夕，大将军大仁大义，不忍杀戮，故以此书劝告谯城内各将士，打开城门，献城而降……降者皆可保其命，得赏钱……” 这封劝降书不仅只是劝降，还把投降的渠道和奖赏都写得明明白白，例如可以跑过来投降的，可以打开城门引大将军的军队入城。 夏侯惇只是稍微一看，便看出这可是大问题，要是处理不好，手下将士就可能全都被蛊惑跑了。 他气急败坏，指挥城头上的士兵对着两台车弩射箭。可是，普通的弓箭根本就破坏不了车弩。 张合看到城头上有反击，又连忙下令士兵射弩，城头上的曹军又赶紧把头缩回去。他又接着让士兵操作车弩再射几袋进去 谯城北门，在太史慈和沮授的操作之下，同样的一幕也在上演。 看到劝降书全都射进去后，刘鑫就下令鸣金收兵。 …… 劝降信给谯城带来的影响正在蔓延。 夜里，谯城的一间屋子里，七八个士兵挤在一起，商议着今天的劝降书一事。 “对了，今天敌军从天下投下来的纸你们看了吗？是什么意思？” “看了，可看不懂。” “是呀！看不懂。” “我找我族兄郑司马了，他也看不懂！” “胡说，郑司马识字，怎么会看不懂？我看那纸上的内容不一般，郑司马不敢泄露罢了。” “郑老三，是不是郑司马说了？你故意瞒着兄弟们！” “没有！” “郑司马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不告诉你？肯定说了。” 郑老三看瞒不过去，只好把劝降书的内容说了出来。 城头上，几个士兵正在巡逻。 “兄弟，今天的纸我捡了一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你疯了，你捡它干嘛？这是要杀头的。” “怕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又不识字，你不是识字吗” “我只是幼时跟一位先生学了壮年，也不认识字。” “那咱们去找个识字的人来看！” “好！” 类似的场景，悄悄地在谯城不同的地方发生。几天之后，谯城已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连城里面的百姓也有人知道了，且慢慢地谣传的范围越来越大。 夏侯惇等人也知道这情况，曾想尽办法阻止谣言，但成效却不大。 四五天之后，夜里，谯城南门的城门突然被打开，里面有几百个士兵跑了出来，逃窜而已。后来，南门又被及时关闭了。夏侯惇知道这事后，便立即把各门的士兵进行调整，换成对自己忠诚的人。 刘鑫很快就知道有士兵逃出来，可惜逃出来的士兵打开的是南门，他虽在南门潜伏着一些斥候，但没有足够的兵力夺门入城。 逃出来的士兵为了拿到赏银，来到西门，刘鑫询问了一些城内的情况。当他知道城内扭已是人心惶惶，觉得攻城时间已到。 一天之后，他准备攻城，检验一下效果。 张合列阵率军列阵于前，看着城头，正准备攻城。 “龙腾军，攻城！” 龙腾军士兵发动攻城，朝城门攻过去。在五十左右的距离，士兵举弩射击，占据优势后，张合让士兵推着冲车，到城下冲撞城门，同时士兵也攀爬云梯，企图攀登城墙。 夏侯惇和曹休，一个阻击云梯，另一个对付冲车，双方的大战由此展开。 虽然曹军仍是奋力抵抗，但张合已经感觉曹军的士气不振，看来劝降信还是很有效果的。他立马加大力度，力求今日破城。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西门城下，冲车仍在咚咚咚地撞击城门。 突然，城门被一下已撞开了缝。龙腾军士兵愣住了，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用冲车撞门，什么时候门才会被撞开，他们心里也很清楚。怎么感觉这门还没撞够，就突然开了。此时，城里面传来了几声惨叫声。 原来，曹军的几个士兵突然抬起了城门上的门栓，导致被门撞开了一个缝。曹休亲自督战，发现了几个士兵的作法，差点吓尿了，连忙带人过去，把几个企图开门投降的士兵给杀了。 外面的龙腾军不知里面发生的事情，但看到门开了个缝，很快就醒过来，机会来了，赶紧又推着冲车猛撞。 第468章 谯城之战(十三)攻破谯城 城门里面，曹休带着七八个士兵，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门，以防被撞开。龙腾军士兵连撞五次，仍是没撞破，此时曹军的士兵把门栓放了回去。曹休才松了口气，刚才真是好险。 外面的龙腾军士兵也感觉到这门又不好撞了，隐隐知道自己似乎错过了一次机会。 一日攻城，没能拿下，刘鑫下令鸣金收兵，张合率军回来了。 “大将军，看来劝降书已经奏效，今日虽没能破城，但我明显感受到，敌军士气不振，如此攻城，最多三天时间，我军便能拿下谯城。” “好！”刘鑫欣喜若狂：“三日内必破谯城。” 夜晚，谯城的东门和南门，虽是城门无法打开，但有些士兵使用绳索，从城上爬了下来，逃到了城外，然后去领赏。 次日，张合精神抖擞，再次发动进攻，打法倒也没太大变化。 城门四五十步距离，以盾牌掩护弓弩上前，再以弓弩压制城头的曹军，并让士兵推着云梯和冲车到城下，以云梯爬城墙，以冲车撞门。 双方的大战依旧激烈，打得你死我活，与昨日相比。今日的进展更为顺利，爬上城墙的士兵可不少，夏侯惇率着士兵撞死抵抗，勉强才保住了城头。傍晚，刘鑫又下令鸣金收兵。 龙腾军退了之后，曹休来到城头上。 “文烈，这么下去恐怕不妙了，我军士气不振，敌军又连续攻城，用不了几天，这谯城就守不住了。” 曹休也是忧心忡忡：“我如何不知？城内士兵纷纷叛逃，有几次还开城门，若不是我及时赶到，这城恐怕已经被攻破了。” “那……如今该如何？”夏侯惇觉得应该撤退了，但他不好意思提出来。 哪知曹休却说：“你我是司空的姻亲，深得信任，又身负镇守谯城之重任，如若谯城破了，你我便以死报司空便是。” 夏侯惇听了曹休的话，心中暗赞曹休忠义，他心里也多了一股勇气：“文烈所想，与我相同，明日就拼了吧！” 曹休点了点头。 第三天攻城，这是张合向刘鑫的承诺，他必须全力以赴。 “龙腾军，攻城！”张合下令，龙腾军中，战鼓响起来。片刻之后，士兵冲向谯城，大战开始。 五十步距离，龙腾军的弓弩形成压制，谯城城头上的防守似乎变得松散。张合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城下，士兵正在攀爬城墙，城门口，冲车也在撞击城门。曹军中，仍是夏侯惇守着城头，曹休守着城门。 不管是龙腾军还是曹军，他们都早就彼此熟悉对方的打法，能有办法应对的，也早就有办法了。此时，双方之间的较量，与战略战术无关，是战力的较量。谁更勇猛，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张合亲自率着士兵攀爬城墙，龙腾军副将张南也亲自上战场，指挥撞击城门。 有弓弩的压制，张合很容易就登上了城头，他就迎上了夏侯惇，与夏侯惇单挑起来。 张合多年不主动与敌将单挑了，但武艺可不敢放下，他挥舞着刀，砍向夏侯惇，夏侯惇连忙躲开，双方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 然而，龙腾军三天攻城，张合前两天只是在后方指挥，今天才自己上场。夏侯惇在城头却是坚守了三天时间，夜里也没睡好，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十个回合后，夏侯惇已是气喘吁吁，张合瞄准机会，一个箭步上去，一刀砍在夏侯惇的后背，将其砍伤。然后他上前一刀架在夏侯惇的脖子上，夏侯惇顿时不敢动。此时几个士兵上前，要将夏侯惇给绑了起来。 这时，夏侯惇才看到，在他与张合单挑的一小段时间里，城头已经被龙腾军拿下。他哀叹着，用拳头捶打着地面，心中懊悔不已。 张合攻占城头之后，连忙率军从城头上杀下来，曹休才知道敌军已经进城。龙腾军步步紧逼，他只能边战边退，渐渐离开城门。几个龙腾军士兵趁机取下城门上的门栓，把门打开，城外的龙腾军士兵鱼贯而入。 此时，曹军士兵看到敌军入城，瞬间就溃败了下来，士兵四处逃窜，有的则是抱头投降。很快，曹军除了曹休及其身边的一些士兵还在抵抗外，其余已是溃败或投降。 “住手！住手！”张合连忙喊停，双方都停了手。 他对着曹休大喊：“曹休，谯城已破，你再抵抗亦是没有意义的！你守城至今已有五个月了，尽力了，我知你忠义，不忍杀你，你放下兵器吧！” 此时，曹休身边只剩下几百名士兵，个个拿着刀惊恐地看着周边的龙腾军士兵。 曹休环顾四周，也知道张合所说不假。虽然李通、满宠那边没有消息传来，但西门破了，北门迟早也破，谯城就落入刘鑫手中。 “夏侯元让呢？” “他还活着，只是受了点伤！怎么样？若是你再不放下兵器，我可就要动手了。”张合发出最后的警告。 曹休又是环顾四周一圈，突然朝着西面跪了下来，哭泣起来：“司空，我有负所托，今谯城被敌军所破，我对不起司空啊！我愿以死谢罪！” 曹休突然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划，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张合只是想逼迫曹休投降，哪知曹休会自杀，他赶紧上前几步扶住曹休，可惜为时已晚。 曹休身边的士兵也都跪了下来，大声哭喊：“将军……将军……” 此时，张合对曹休也是颇为敬佩，忠义之人，在哪都会得到尊重。曹休年纪看着也就二十五岁左右，真是太可惜了。 这时，刘鑫也进入谯城，看到这种情况，便随口一问：“儁乂，发生了什么事？” 张合连忙把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刘鑫也是一阵感慨。 “儁乂，赶紧率军去攻破北门敌军，迎龙跃军进城，至于曹休……厚葬吧……”刘鑫想了一下，又改变了主意：“把尸首保管好，派快马送到许县，交给曹操吧！至于夏侯惇，就先关押着！” 第469章 李通和满宠 “是！大将军！”张合连忙去安排。 随后，张合率军往北门而去，结果在路上就遇到太史慈率军而来。原来，刘鑫一阵劝降书攻击之后，谯城内曹军军心涣散，龙跃军又连续几天攻城。 满宠和李通挡不住压力，如沮授所预料一般，就选择打开了城门投降。如此一来，谯城告破，这一仗前后打了五个月时间，也是够累的。 刘鑫进入了谯城的衙署，让各军处理善后之事，例如收拢降兵、救治伤兵、接收谯城的物资等，这事情可不少。 他还派人去曹操老家转了一圈。曹家和夏侯家的人早就迁移到许都去了，只留下一些仆人看守老宅。 不过，他吸取了在兖州的教训，为了避免豪族作乱，他打算打击与曹操有关的豪族。这是曹操的老巢，明里暗里支持曹操的人可不少。然而，如果只是因为些许怀疑，就大动干戈，这会对他的名声产生不良的影响。 他想了一下，倒是有人很适合做这样的事情，那便是满宠和李通两名降将。于是，他找来满宠和李通。 “拜见大将军！”满宠和李通两人向刘鑫行礼。 “两位无须客气，坐下吧！” 示意两人坐下后，刘鑫又是一套标准的泡茶动作，让两人有点受宠若惊。 “两位能弃暗投明，我心甚慰，只是……稍稍晚了些，若是两位仍不开门投降，我大军亦是攻破西门，同样能破谯城。” 刘鑫这话暗指两人投降投得巧，也没有什么功劳。 “食人之禄，须忠人之事，我们两人受司空……所托，镇守谯城，自然坚守到最后，开门请降，并非为了我们俩的前程，只是败局已定，不忍心再看到士兵伤亡。” “哈哈哈哈！伯宁此话甚合我意，只是若是一开始就开门请降，双方无须大战，则更能免于伤亡。” “当时双方大战，胜负未分，我和文达又如何甘愿就缚？” 刘鑫想了了下，也懒得谈些无聊的话，而是希望尽快进入正题：“今两位献城而降，不知以后是否有所打算？” 两人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犹豫了起来。或许是觉得自己是降将，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心里又确实想找份工作。 “我据数州之地，急需人才，如若两位愿意留下为我效力，我亦欢迎之至。” 满宠连忙起身，向刘鑫行礼：“愿听凭大将军差遣！” 李通看到满宠行礼，自己也连忙起身行礼：“我亦愿凭大将军差遣。” “两位不必行此大礼。”刘鑫沉吟了一下：“我眼下倒是有一为难之事，想请教二位！” “大将军请讲。” “不日，我大军即将西进，兵临许县，然谯郡乃曹操的家乡，其党羽众多，我担心进兵之后，后方不稳，若谯城出现变动，我大军岂不被断了后路？” “因此，我大军在西进之前，必须先消灭曹操党羽，避免其在谯城作乱。两位驻守谯城已一年有余，对这里也相当熟悉，我希望两人助我一臂之力，捉拿曹操党羽，让我大军无后顾之忧。” 果然，满宠和李通露出愁容来。只是两人都明白，作为降将，他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仍是点头答应了。 于是，刘鑫决定，以满宠为主，李通为辅，给他们两千兵，让他们尽快开展工作。两人久居谯城，哪些人跟曹操往来密切，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一个月内，两人前后抓获了一百多人，牵连上千人，也算是轰轰烈烈了。 龙腾、龙跃两军攻谯总体损失不大，但长期交战，大军疲惫，刘鑫决定在谯城先休整两个月时间。届时，他再视具体情况，看看是否可以进军许都。 …… 话说刘鑫夺了谯城后，曾让张合派快马把曹休的尸体送到许都。刘鑫这么做，一方面是将曹休尸体还给曹操，这也是对曹休和曹操的尊重。 另一方面也会对许县构成一定的震慑，告诉曹操，谯城被他攻破了，不日他将兵临许县。 从许县到谯城约五百里路，快马四到五天到达。此时天气渐凉，马上要到冬季了，曹休的尸体也经过一些处理，不会腐坏。 五天之后，曹休的尸体被送到了许县，整个许县一片哗然。一些人哗然的是曹休之死，而另外一些人哗然的是谯城的失守。 面对曹休的尸体，曹操痛哭起来，三年前他口中的千里驹如今已是战死沙场，天人永隔。哭完之后，曹操下令厚葬曹休。 谯城的失守，让他感到焦躁不安。如今他手中的总兵力只有不足四万人，许都两万，阳翟一万多，宛城五千。如此兵力，已让他无法主动攻略别的地方，只能坐等刘鑫大军压境。 曹操仍是把自己信任的手下叫过来，商讨战事。 “诸位，刘鑫攻破谯城，不日将兵临许都，我等为之奈何？”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奉孝，你以为如何呢？” 郭嘉没想到曹操会点他的名字，他摇了摇头：“司空，我……我……亦无办法。”他有点不忍心，但确实无计可施。 “奉孝，你乃志才所引荐，为我效力不过两年，然你所献之计，均精妙绝伦，我大军败于刘鑫之手，过不在你。今日，我已面临生死存亡之境地，唯有靠你们施一妙计，方让我渡过难关。” “可如今，你却百般推脱，这是何道理？莫非你们已是暗中联系刘鑫，欲出卖我而投靠于他吗？” 曹操前面的话是对郭嘉说的，后面的话是对在场的所有人。看得出，他心里很是沮丧，否则不会质疑手下这些得力助手。毕竟这些人都跟了他数年，各自做出了各自的贡献。 “司空，并非如此！”郭嘉看到曹操如此误会他们，却并不生气，开口解释一番：“司空与刘鑫之战，并非败于谋略，别说我等无计可施，就算仍献计，恐怕亦难胜过那刘鑫。” 第470章 刘鑫致胜之道 “哦，那是为何？”曹操心中疑惑，急切想知道答案，其他人也是不解地看着郭嘉。 “世人只知刘鑫的军队精锐，他攻司空只是倚仗强盛的兵力，才败司空之军，实则并非仅仅于此。刘鑫……”郭嘉低声说：“各个方面都超过司空！” 若是以前，郭嘉说这话，曹操必会大怒，但此时他却冷静得很。 “天下大乱，各诸侯割据一方，拼命招兵买马，却不善治理地方，以至于入不敷出，财力不足。但刘鑫不是，他则实施屯田之策，发展各类技艺，积累财富。” “以往，我军据豫、兖、徐等几州之地，口众不过四五百万，我军兵力近十万，且连年交战，从未停歇。除此以外，境内还有各路匪徒。数年来口众越来越少。 “刘鑫据北方数州，口众亦有六七八百万，他虽连年对外征战，境内却安稳得很，口众越打越多。” “幽州之地，素来被认为贫瘠，可如今反而成了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大战爆发，我军越打就越消耗大量钱粮，打不了多久，就粮道断绝，撑不下去了。可刘鑫作战，从未有过粮草断绝的情况，似乎他的粮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又闻，刘鑫的军队是有军饷的，士兵伤亡，亦有钱粮抚恤，我亦好奇，此举需要大量钱财，为何他从未缺粮缺钱呢？由此可见，刘鑫极能治理地方，以让地方提供源源不断的财富。” 郭嘉稍微停了下，咽了咽口水，又接着分析。 “各诸侯征战天下，均以兵力多寡，作为兵力强盛的依据，刘鑫却训练最精锐的军队，搜罗最优秀的工匠、铁匠等，并锻造出最优质的兵器，以此加强军队的战力。十年前，刘鑫便懂得这点。” “例如弓弩、马蹄铁、马鞍、马蹬等，这些利器我们亦学着仿制，可仍是得其形而不知其理，直到现在亦是如此，所督造的东西只是看着像，实则不一样。” “在交战之时，器械之利便体现了出来。同样数量的士兵，手持弓弩对射，我军很快就落于下风。” “我等以为打造精锐军队必耗费大量钱财，但实际上精锐军队每每交战，伤亡少，反而节省下不少钱财。刘鑫只不过把减少伤亡节省下来的钱财用于打造精锐军队上，根本就不会增加投入的钱财。他的主力军队都很精锐，即便是郡县之兵，亦不下于我军。” “所以我才说，刘鑫的强盛已远远超过天下各诸侯，亦不是我等一两个计策就能对付得了的，所谓计策，是以实力为前提，倘若实力与敌相差太远，计策再厉害，亦是无济于事。” 郭嘉从人口、钱粮、兵器等方面阐述了刘鑫比较厉害的地方。最后得出结论，如今败局已定，恐怕不是一两个计策就能翻盘的。 他并没有提前准备说辞，这些话也只是随口而出，在条理上显得不够清晰。 不过，曹操等人仍是听得明白，众人沉默了起来。 “司空！”董昭突然叫了一句。 “公仁请说！” 董昭咬了咬牙：“不如……投降吧！” “什么？公仁你住口！”曹操破口大骂：“你在并州之时，不受张杨信任，一度潦倒，是我认为你有才，才起用于你，对你信任有加，而今，我遇大难，你不思为我排忧解难，却劝我投降，这是何道理？” “司空，请听我一言。”董昭分辩道：“如今司空只据颍川、南阳两郡数城，领土太小，没有迂回之处，对我军极为不利。兵力不过三四万，还要分守几地，如此兵力已是相形见绌。” “况且，凭两郡之地，收获钱粮太少，亦不足以养活大军。许都之内，朝廷百官亦是蠢蠢欲动，恐怕会惹出乱子来，后方也不稳。” “外援之上，马腾已兵败，孙策不能依靠，刘表至今仍对我军加以防范，以坐观其变为主。刘鑫大军兵临许都，只需围困许都数月，我大军就会崩溃。司空当早做打算，否则刘鑫兵临城下之时，唯恐来不及呀！” “住口，我曹操立于天地之间，岂能久居人下？若刘鑫大军压境，我便亲自上战场，就算战死，亦是死得其所。公仁，如若不是我知你为人，今日我必将你斩杀于此。” 董昭一听这话，立马哑火，不敢再说什么。其他人也是默默无语，也不敢多嘴。 过了一会儿，曹操的怒火慢慢平息：“算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我静一静。” 众人似乎松了口气，陆陆续续地走出屋子。 “奉孝！”曹操突然叫住郭嘉，众人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他又打了个手势，让众人先走。 等众人走了之后，曹操又问郭嘉：“你既知刘鑫之能，为何还要为我效力？” 郭嘉想了想：“志才乃我至交，为司空效力，乃他临终托付。” “哈哈哈哈！奉孝乃诚信之人，如若我败了，你会投刘鑫吗？” 郭嘉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我与司空共生死，若侥幸留得性命，我便隐居山林，只与山水鸟兽作伴。” 曹操愣住了…… 建安四年（199年）二月中旬，很快又是一个上朝日，众臣纷纷到场。此时，谯城被攻占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许都。许都之人，有喜有忧，朝堂之上，亦是风起云涌。 曹操今日也会上朝，他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陛下，臣闻大将军的军队已攻破了谯城，不日将往许都进发，许都今已是汉之国都，不能陷入战火之中，陛下亦不能受此灾难。”一上来御史大夫刘艾就开始引出此事。 “那爱卿以为如何？”刘协也觉得有理，他心里巴不得曹操早点完蛋，但却不希望自己受到波及。 “不如陛下派人前去面见大将军，向大将军提出，将其军队迎入许都，如何？”刘艾明知道曹操不可能答应，却故意提出。 第471章 迎刘鑫军队入许县 “刘大夫所言有理。”尚书梁绍也说：“司空之兵和大将军之兵，都是我大汉精锐军队，何必拼得你死我活？大将军掌握天下兵权，司空之兵亦归其管，还请陛下派人将大将军之兵迎入京中。” 梁绍平时上朝屁都不敢放一个，今日也壮胆说话了。迎大将军的军队入许都，那曹操该怎么办？果然，朝中这帮人越来越不把曹操放在眼里。 太常杨彪此时也站出来：“陛下，大将军与司空都乃当朝重臣，不应相互交战，而应齐心协力，共同辅佐陛下才是。臣请去一趟谯城，调和大将军和司空之间的战事。” 曹操则在一边生着闷气，这帮牛鬼蛇神都出来了，他倒要看看还会不会有人出来。 代理太常王邑、太中大夫孔融、谏议大夫王郎、尚书文祯等又相继站了出来：“臣附议。” 刘协不知是喜是忧，转头问曹操：“司空，你看如何？” 曹操气归气，表面却冷静得很：“杨太常所言极是，臣亦赞同。” 看到曹操答应了，杨彪、刘艾等一大帮都感到欣喜。 两日后，杨彪便作为陛下的使者，前往谯城。他人老迈，这几百里路，坐马车前行，也愣是走了半个月时间。 刘鑫听说朝廷派使者杨彪前来，就亲自来接见。对于杨彪，他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在原先的历史上被曹操宰了的杨修的父亲。 “拜见大将军！”杨彪没见过刘鑫，没想到刘鑫如此年轻，如今年纪也不过三十左右。 “杨太常不必多礼。”两人坐了下来。 “杨太常是代陛下而来，还是代曹操而来？” “我是陛下之臣，自然是奉陛下之命而来。” “哦，那不知有何事？” “大将军攻战谯城，危及许都，陛下不安，为免许都陷入战火，朝堂之上，诸臣商议，让大将军引兵入许都，与司空一起辅佐陛下，则大汉可兴。” 刘鑫正好喝了一口茶，差点笑喷了，他率军入许县，那曹操该怎么办？难道曹操打算投降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头，想问杨彪，你这家伙是不是这个部位秀逗了。 后来他控制住自己，又把手指放了下来，笑了笑：“曹操怎么说？他可同意？” “此乃众臣的意见，陛下当面询问司空意见，司空自然是同意了。” 刘鑫才不会相信曹操会同意呢！以曹操这种世之枭雄，必然是败则亡，没有其他路。但凡有其他路，他就不会抵抗到现在了。 “哈哈哈哈，莫非你是代替曹操而来，想引诱我入许都，再设伏杀了我？” 杨彪一阵惶恐：“大将军过虑了，别无此意。” “杨太常不必多言，你回去吧！跟陛下说，若要我大军进入许都，让曹操亲自来见我，届时免一声战事，也是件美事！” 刘鑫的言下之意明显，那就是曹操投降。 “大将军，你这……”杨彪停顿了一下，他在刘协面前争得一次机会来见刘鑫，其实不是想真同意引刘鑫的军队入许都，因为曹操是不可能同意的。曹操与刘鑫之间，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 杨彪只想自己先来见刘鑫，疏通一下关系，以便为自己杨家留条路，哪知，刘鑫完全无视了他太常的身份，以及杨家四世三公的地位。 “大将军，上朝之时，诸臣商议，虽不知司空真实想法，但诸臣乃真心实意，陛下亦是此想法，大将军还请思虑一番。” “杨太常，朝廷诸臣，于陛下有大功，但大多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刘鑫对这帮人也没有好感，主要原因是自曹操将他们迎入许都，实际上就是他们的恩人。 可是，在两年多的时间里，他们从未老实过，总想从曹操手中夺取权力。这给了曹操很大的制约。如今看来，将陛下迎到许都，对曹操而言，弊大于利。刘鑫反倒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千里跋涉去抢这个皇帝。 “当初陛下在长安，受李傕、郭汜之流的欺压，过得很困难，而后东归，沿途更是凄惨，陛下连吃都没有，更何况是诸臣。当时，只有曹操挺身而出，将陛下迎回许都，为陛下和诸臣修建皇宫、居住的房屋等。” “若无曹操，陛下和诸臣如何能脱离虎口，如何有安定的生活？时至今日，陛下用度、朝臣俸禄，皆曹操所发。” “然而，朝中诸臣却屡次制造事端，企图夺曹操之权，控制曹操的兵马，屡屡与曹操为敌，此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 “大将军，此话恐怕不妥吧？”杨彪心里微微惊惧，连忙反驳：“司空乃朝廷之臣，为朝廷效力，乃理所应当，陛下有难，又岂能不救？我等大臣一直跟随在陛下身边，亦是忠于陛下！” “你们忠于陛下，我倒也认可，但你们才能平庸，不能为陛下聚集财富，招募军队，为陛下争得地方，如此又有何面目为人臣子。” “曹操迎入陛下入许都，当是第一功臣，你们却指使陛下，给你们升官发财，谋取利益，对曹操却百般排挤。” “大将军，此乃曹操不敬陛下，陛下身份至尊，曹操却欺陛下年幼，独揽大权，实为臣者所不能为，诸臣才有所不容呀。” “如此说来，我若入主许都，想必你们也不会坐视我独揽大权，是吗？所以，你们也会反对于我。”刘鑫这话意思很明白了，他进了许都，自然也是要独揽大权的。 这下杨彪为难了起来，如果他反对刘鑫，刘鑫就不会管他，他地位不保。如果他不反对，那他现在反对曹操就显得没那么底气十足了。他明白，原则上刘鑫和曹操没有什么区别。 “那大将军打算如何对待陛下和朝廷诸臣？” “哈哈哈哈，我乃大汉之臣，自然尊陛下，至于诸臣，又非为我效力，与我何干？当然，我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毕竟都是朝廷官员，只是停发他们的俸禄，仅如此而已。” 第472章 杨彪看报纸 “这……大将军此举不妥吧？”也难怪杨彪紧张，朝廷官员被曹操所控制，在许都生活也是小心翼翼，手里也没多少钱，只是靠微薄的俸禄生活。想不到，刘鑫连微薄的俸禄也不想发了。 “这有何不可，我手下人才充足，也不缺几个官员，日后若陛下想留下他们，那自然得发放他们的俸禄，又何须我代陛下发放俸禄。” “可大将军乃大汉之臣，当尊陛下，如此便是忤逆之行为，会为人所唾骂！” “哈哈哈哈，杨太常，唾骂我的人，就会被全天下人唾骂！”刘鑫无意跟这个杨彪扯太多：“你今天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你回去吧！你传话给曹操，如若他愿意降我，我必会接纳，但他需要亲自向我投降！” 杨彪无奈，只好向他请辞，只是他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对了。”杨彪正想回去的时候，刘鑫叫住了他：“有一样东西，还请你转交陛下。”说着，刘鑫找到两本书来，是《大汉旬报建安三年下半年合订本》。 “听闻陛下对报纸很感兴趣，这是建安三年下半年的报纸合订本，你来的巧，就顺路带两本回去，交一本给陛下。” 报纸？杨彪听说过这玩意，却没有见过，更没有看过。他伸手接过来，发现一本差不多五百张多纸，还是挺沉了。他年纪老迈，都差点拿不动了。 “大将军放心，我必会转交给陛下。”杨彪接过书，又问一事：“对了，请问大将军的军队何时进军许都。” “三个月内！”虽然这是军事机密，但刘鑫并不介意。 随后，杨彪就离开了，他打算尽快启程回去。路上，他突然想起一事来。 刘鑫给了两本所谓的报纸合订本，只说把一本给陛下，却没有另一本怎么处理。杨彪心中疑惑，莫非另外一本是给自己的？ 他好奇之下，拿起一本报纸合订本看了起来。当初温恢带来一些报纸，陛下好像给了一些人看，却没给他，后来听说被曹操给没收了。 看着看着，杨彪就看得入了神。在报纸上，发生在右北平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例如冬天到了，右北平产了多少棉花，做了多少大衣，送到北境之地，解决了酷寒问题。 又例如，幽州海中航运开通，从右北平昌城县直达辽东沓氏港口只需两天，从辽东到青州只需一天时间。 杨彪一想就觉得不对劲。难道幽州交通也这么便利了？从右北平到辽东起码上千里路，只需两天就到了？真是扯蛋！想必这所谓的报纸所写的都是假的。自己从许都到谯县六百里路，也得花半个月的时间，还是坐着马车。 还有，幽州种植芝麻多少亩，年产油多少，已满足数百万人的食油需求。诸多消息，让人眼花缭乱，杨彪感到好奇，这报纸的世界竟如此神奇。 他年纪大了，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累了。好在，从谯城到许都有十几天的路程，他可以在路上慢慢看。 上路之后，他一天看一两个时辰，看得仔细，几乎不漏过任何一个文字。看了两天时间，终于看到了十二月份关于刘鑫是汉室宗亲的消息。他微微一愣，似乎从未有听说过刘鑫是汉室宗亲。 起先，杨彪也是有疑虑，不大相信，但在后面的报纸中，北海王刘某、邴原等人现身说法，证明刘鑫的身份，他开始有些相信。 再到后来，郑玄亲自证实，杨彪果然相信了。刘鑫竟是汉室宗亲？可是，他又想起报纸上写到右北平到辽东只需两天就到达，总又觉得可信度不高。 他想起了自己和刘鑫的对话，突然有些明白过来。他哈哈大笑，原来如此，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 回到许都后，杨彪把出使到谯城的过程说了一遍。刘协听闻刘鑫什么都没有承诺，仍会进兵许都，心里惴惴不安。 后来，他就想开了，反正自己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又何必着急呢？反正大将军都送来了半年份的报纸，他干脆就看了起来。 …… 刘鑫调驻守陈留的庞德前来谯城，如此龙跃军全军都在谯城。一个多月以后，刘鑫率龙跃军两万人、龙腾军六千人以及龙耀军七千多人，共三万三千人，兵进许都。这个进兵时间，比他告诉杨彪的要提前了一个多月。 他让骑兵先行，先到许都，防止曹操的人逃跑。三四天之后，龙腾和龙跃两军骑兵就到达了许都，对许都各门加强监视。在他的大军出发之前，有些人可能就已经跑了，他也没有办法去管。 步兵行军了半个月，大军来到许都城下。与此同时，驻守洛阳的龙吟军也率军南下，兵临阳翟城下。 如此一来，刘鑫的军队对许都形成了东西夹击之势，总兵力约五万五千兵力。如果算是所动用的辎重军队，总兵力约八万左右。 曹操下令驻守在宛的五千兵力回撤，准备固守许都。曹操在许昌的总兵力就达到约两万五千人，但其主力军队最多只有一万五左右，其余均是郡县兵或辎重兵。当然，阳翟还有兵力一万五千人，其中一万左右是从西凉撤回来的。 来到许都后，刘鑫很快就先发动了攻城。其目的自然不是真的攻破许都，只是告诉曹操，他来许都了，顺便震慑一下城里的那帮人。 “子义、儁乂，今日攻城，是为了告诉天下之人，我来了！所以，一定要打出气势来，让曹操知道他的末日到了。” “是，大将军！”张合和太史慈异口同声地回应一声。 “好！开始吧！” 刘鑫军中，军旗招展，战鼓雷鸣。龙跃军和龙腾军各站一边，士兵已经做好了准备。 “进攻！” “进攻！” 张合和太史慈高喊着，下了攻城的命令。军中的鼓声越来越急促，士兵往前冲去。 此刻，曹操已经来到城头之上，看着下面即将冲杀过来的士兵，心中竟没有一丝畏惧，反而露出坚毅的表情。 第473章 攻许都之战(一)兵进许都 城头上，除了曹操之外，还有很多其手下的文臣武将，例如郭嘉、董昭、程昱等文臣和曹真、夏侯渊、史涣、吕虔、典韦等武将。 曹操就剩下这么一小块地盘，手下文臣武将却很多，都被他召到到城头上观战了。看到敌军气势如虹，众人也隐隐感到不安，刘鑫的军队果然精锐。 “诸臣诸将，我曹操自起兵以来，曾一度占据五州之地，皆赖各位的支持，然而刘鑫太强大，我不足以抵抗，今日，我只剩下许都及阳翟，刘鑫之兵，你们也看到了，他若灭我，易如反掌。”曹操一边说一边指着城下即将进攻的刘鑫的军队。 “我已做好准备，与刘鑫大战到底，我知你们皆有身家，不欲随我玉石俱焚，今日你们担心的，可以先离开这里，我不会怪罪你们。若刘鑫攻破了许都，你们再向其投降，如此便能保住性命。” “刘鑫此人，对敌人心狠手辣，但对别人却很宽厚，只要你们不与他为敌，他就不会为难你们。”曹操看着这帮跟他已久的手下。 手下几十个人窃窃私语起来，却仍是没有人离开。有的人可能是真心跟随曹操到底，但也有的人可能是担心曹操的话是试探之言，是以不敢草率行动。 曹操环顾四周，他心中明白，这里不可能所有人都忠诚于他。因为他也没有对这里每一个人都完全信任，以己度人，这些人中肯定也有人对他不是死忠。 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诸位，我今日所言，并非虚言，我可在此立誓，若是此时离开，我绝不计较，否则我不得好死，曹氏灭门。” 这誓言一发，可信度就高了许多，此时，有十几个人走了出来，向曹操行了个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曹操看到再也没有人出来，心里既失望又感动。此时，留下的人仍有三十多人，这些自然是对他最忠诚的人。大战即将开始，城头上也非常危险，曹操让众人离开了城头。 城下，龙跃军和龙腾军的进攻已经开始。两军手持弓弩的士兵，已经杀入五十步以内，然后射出弓弩，攻击城头上曹军。 在城头上负责指挥的是夏侯渊、吕虔。两人看到敌军冲杀过来，便下令以弓弩射击，以阻止敌军的冲杀，双方就如此相互对射起来。 片刻之后，龙腾军和龙跃军取得了优势，压制城头上的曹军。在弓弩的掩护下，两军都选择了架设云梯，攀爬城墙。 夏侯渊和吕虔也是各守一边，亲自率军阻止敌军登上城头。城头上一场大战，你来我往，打得激烈。 一个时辰后，刘鑫看形势差不多，便下令鸣金收兵。 阳翟方向，张辽也在发动攻城，进行一次试探性的进攻。镇守阳翟的是钟繇、张既、于禁和张绣，四人皆是大将。相对来讲，阳翟兵力充足，防守也很严密。张辽一天攻城无果。 …… 次日，刘鑫列阵于许都城下，派人给曹操传个消息，两人见一下面，叙一叙旧，曹操答应了。 刘鑫让大军后退一里路，在战场上搭了个遮太阳的棚子，摆上一张桌子，桌子放着美酒。他坐在一边，许褚站在他的身旁，两人静待曹操前来。 曹操也不惧，率军出城，让士兵列阵于城下。看到刘鑫在等他，他招了一下手，让典韦随他一起过去。刘鑫看到曹操和典韦前来，就起身相迎。待曹操坐下后，刘鑫为其倒酒，两人开始聊了起来。 “曹司空倒是勇气可嘉，敢只身来此，与我对饮。”如果刘鑫此时下令攻击，曹操有可能回不去了，甚至会命丧于此。 “大将军乃有信誉之人，既然摆酒相邀，自然不会有企图，否则又如何取信于他人？” “司空倒是看得起我，若是利益可见，我倒真有可能做出失信之事。” 曹操一愣，在这个讲究信誉的时代，敢如此直言，他反倒有些佩服刘鑫。 “那大将军认为，此时杀了我，会又多大利益呢？” “哈哈哈哈，我实无杀司空之意，且我大军进军许都，许都迟早会落入我手，我又何必急于一时？” 刘鑫虽没直接回答曹操的问题，但其隐含的意思便是，他并不急于夺许昌。如此一来，现在冒着失信的风险去杀曹操，就显得没必要了。 “为何大将军不急于攻占许昌呢？” “司空可曾听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曾听闻！大将军倒是博学！”或许曹操以为刘鑫是从古书里面看到的，这表明刘鑫读书比他多，他是真心佩服。刘鑫打仗都么厉害了，还那么博学，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一句民间俗语而已，司空高高在上，是以不知，我注重民生，常与百姓打交道，自然就知道这些俗语。” 曹操显然不愿意再接着谈这个话题，于是重新细细打量了刘鑫一番。他发现刘鑫的变化还挺大的，早不是当年他所见过的刘鑫。 “遥想当年，大将军年纪未满二十，亦是一腔热血，南下中原解救陛下。我亦是一心想救陛下，才于陈留起兵。如今一晃就过去了将近十年，你我都变了不少。” 都说老人喜欢感想过去，曹操今年才四十多岁，还不算太老，却跟刘鑫说起以前的事情。 “当年我血气方刚，千里奔波，来到虎牢关下，却发现各路诸侯只为争权夺利，无救陛下之心，心里不愤。” “是呀！唯有大将军追董卓到潼关，还救了我一命，赠我战马两千，当时我战败，已是潦倒，还是靠大将军的两千匹马重新崛起的。说起来，我还从未亲自向大将军表达谢意！”曹操向刘鑫抱拳施礼。 刘鑫摆了摆手：“当年之事，就不要去提了！” 然而，曹操知道自己即将败亡，这话唠一打开，全是讲过去的事情，还一边说着，一边感慨，刘鑫慢慢地就变得了听众。 第474章 攻许都之战(二)曹操与刘鑫 两刻钟之后，曹操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连忙把话题绕回去。他喝了口酒，自嘲了一笑：“看来是我的话说太多了，大将军想必厌烦，今日大将军邀我到此，恐怕是有话想说吧！莫非是想劝降于我？” “哈哈哈哈，司空说的没错，我正有此意？”刘鑫只是顺着曹操的话说的，因为他知道，以曹操这样的人，不大可能会献城投降。其实，他的目的单纯得很，只是想和曹操聊一下。 “大将军的美意，我心领了。”虽然劝降可不是什么美意，曹操接着说：“早些年，我在郡县为官，时常想着当一名好官，治理一方，造福一方之人。” “我深知要治理一方，首先要稳定一方，可惜黄巾之后，天下大乱，到处是盗贼，那时我便投身朝廷，率军出征，希望平定叛乱，还大汉江山一个稳定。” “然而，黄巾贼首虽亡，其势却不灭，反在各地蔓延。我便知道，是朝廷懦弱而无所作为，我再怎么想当一个好官，再去剿灭黄巾贼，亦是无能为力。” “我知朝廷之重，欲想办法重振朝廷，在雒阳之时，我亦四处奔走，寻找治理之道，然而董卓乱起，其霸占雒阳，连当今陛下都成为傀儡，董卓倒行逆施，我深恶痛绝。” “那时，我便明白，唯有自己掌握军队，才能拥有大权，有了大权，才能让朝廷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治理，此乃权臣。我亦知如此，然有权臣之权，能让我控制朝廷，而使朝廷稳定，大汉才会有救。” 曹操说起以前的志向，倒让刘鑫有些感慨。 “后来，我迎入陛下到许都，以陛下诏令，征讨地方，平定五州之地，然而朝廷百官，却视我为眼中钉，他们以我为权臣，而企图夺我之权，却不知，若不是我在，这朝廷早就不复存在。” “看来，司空顾虑太多了，如若是我，我就……”刘鑫做了捏爆桃核的手势，意为把朝廷直接捏爆。 曹操见刘鑫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还是大将军明智，治理有方，我听奉孝和典韦说了幽州之盛，甚至超过中原地区，让人难以置信，真想过去看看。” “这还不容易？你举手投降，放下手中之权，我便让你去幽州。” 曹操摇了摇头：“我曹操乃有大志之人，若降了，污了一世英名，不若战死沙场，赢得身后之名。我已经回不了头了，若是大将军早生几年，那该多好，或许我就不会起兵割据一方，而是选择在大将军手下为将。” 曹操这话倒让刘鑫惊讶，这等于他承认自己不如刘鑫，以他的地位，能开口承认这一点，实属不易。 “好吧！既然司空不想投降，那你只好大战一场，到时生死各安天命。” “理应如此！大将军若夺了许都，以大将军的才能，必能掌控局势，相必会比我好上许多。” 刘鑫觉得该谈的也谈得差不多，该是结束谈话的时候。哪知，曹操却询问他幽州的一些奇怪的事情，例如报纸是怎么运作的，棉花又怎么御寒，两人又不知不觉聊了半个时辰。 “今日听大将军讲起这些奇怪的技艺，我才真正了解奉孝之言！” “哦，郭奉孝说什么了？莫不是他气我关押他一年多，在司空面前说我的坏话？” “并非如此，奉孝只是夸将军之才，大将军十年前就明白，器械之利，便延请工匠，研制弓弩、马蹄铁等器械，更是研制出造纸术和印刷术等各种技艺，由此改变了战场。” “工欲利其事，必先利其器，此理传了数百年，可是，除了大将军，又有何人能够理解呢？今我得奉孝提醒，才理解了起来，只是为时已晚。” “哈哈哈哈，看来司空已窥破了我的秘密，我得赶紧攻城，擒拿司空，方能阻止司空泄此秘密。” “大将军说笑了，我被围困于许都，又如何能逃脱生天呢？而且，这可不能算是机密！”曹操想了一下，又问：“倒是有一机密之事，我想请教大将军，同样投造弓弩，我的工匠制造的弓弩为何与大将军的弓弩不同呢？” “哦？有何不同？” “我的弓弩射了几轮后，总会断裂损坏，还有马蹬、马蹄铁等亦是如此。” 刘鑫想了一下，这是他致胜的法宝之一，但此刻就算告诉曹操，应该也没多大关系。 “你是用铁制造出来的，但工匠所开采的铁均有贫铁，直接用来铸造兵器，其品质差，使用长了就容易断裂、弯曲、生诱等。” “我幽州的工匠掌握一种特殊的技艺，可将这种铁进行锻造，成为一种新的东西，称之为钢，只有用钢制成的弓弩，才能有更强的韧性及威力，才不容易损坏。” “钢，这是什么东西？”曹操嘴里喃喃地说。 “说了你也不懂，你只需知道，它由铁锻造而来，比铁有更大的优势，是制造兵器的最佳材料。至于锻钢之术，全天下唯有幽州才有。所以，就算你从许都逃出生天，他日东山再起，亦是不可能掌握锻钢之术的。” “哈哈哈哈。”曹操苦笑起来：“我总算明白过来了。” 后来，两人又聊了两刻钟时间，才分别离开。 …… 之后的十几天时间里，刘鑫让两军轮流每天都攻城，向许都施加压力，不过控制了攻城的力度，不打算强攻。张辽攻阳翟也是不慌不忙，两三天攻一次。 刘鑫并不急着攻城，因为在他看来，这破许都的时间还不到。许都在曹操占据的三年时间里，城防加固了不少，且城内情况复杂，并非铁板一块，他在等城内的人慢慢产生矛盾。 所以，他每天都攻一下城，实际上只是造成猛烈攻城的假象。当然，曹操自然不会被这种假象所迷惑。但城里面一大堆从来没到许都城头上的人，就会被这种连续攻城的气势所迷惑。 第475章 攻许都之战(三)皇帝被劫 “这刘鑫深谙攻城之道，他兵力雄厚，每天攻城而控制力度，故意虚张声势，然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我军防守却不敢丝毫懈怠，时间一长，我军便会疲惫，届时刘鑫再发动强攻，许都就会被破。” “司空，恐怕刘鑫的目的并不只于此。”郭嘉给曹操解释：“我等在城头上观看，自然知道他是虚张声势，但那些在宫里面的人却不知。想必，刘鑫是故意这么做，弄得许都内人心惶惶。” “若许都内生变，他再趁机破城，如此少损耗兵力。如若他现在猛攻，司空必会全力防守，他会损失不少，他是在等我军气衰之时，再强攻。” “奉孝说的是。”曹操也明白，但有些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许都之内，果然人心惶惶。曹操兵败谯城，到刘鑫兵临许都，期间有两个多月。很多达官贵人都知道刘鑫很快就要打到许都来，但大多数百姓却是不知道的。如今许都被攻，百姓慌乱。 另外，杨彪回来时，明明说刘鑫三个月后才发兵，结果提前了，也导致很多人没能成功出逃。刘鑫兵临许都后，曹操便下令关闭四门。如此一来，在许都里面的人也再没办法逃出来。 城内，攻城开始后，曹操便下了净街令。百姓都躲在家里，守着自家的粮食，计算着能吃多少天。达官贵人就准备了车辆，收拾东西，以做好随时出城的准备。 皇宫里，宦官、宫女也是没有目的地乱跑。刘协的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他闲暇之时，就看报纸。 半年的报纸份量也够他看十几天了。和杨彪一样，他也看到了刘鑫是汉室宗亲的内容，心中惊愕不已。 而后，他又有些兴奋起来。如果刘鑫是汉室宗亲，至少会对自己好些，不会像曹操对待自己一样。此时刘协年纪不到二十，心里也没有太多的想法。 城外交战，城内亦是不安，朝廷也不再上朝。刘协也只是留在宫中，等待战争的结果，接受自己的命运。 突然，宫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刘协感到奇怪，连忙询问旁边的宦官：“快，到外面看一下是不是出了事？”宦官匆匆地跑了出去。 片刻之后，外面传来了喊打喊杀的声音。两个年约五十的人走了进来，刘协还认识，分别是前司空张喜和河南尹骆业。 刘协在长安时，张喜任职司空，但东归许都之后，曹操把张喜给撤了职，自己当上了司空。河南尹骆业在刘协东归时出力不小，却没有得到高升，刘鑫的龙吟军占据洛阳后，河南尹之职更是变成了虚职。 显然，这两人都对曹操很不满，是曹操的敌人。 “两位爱卿，你们这是何故？”刘协隐隐感到不妙！ “陛下，大将军攻打许都，曹操必然败北，若曹操丧心病狂，可能会对陛下不利，臣于河南尹骆业和徐廷尉三人，集了两千多大军，趁曹操守城之时，杀入宫中，欲保护陛下离开这里。” 徐廷尉是廷尉徐璆，在东归许都之后，也是不受重用。 “这……朕在这皇宫之中还安全得很！”刘协下意识地拒绝了。 骆业却说：“陛下，曹操掌控朝廷已久，与诸臣势同水火，臣担心其在兵败前大开杀戒，陛下不可不防！且大将军入主许都，亦不知道其态度如何，如若他如曹操一般，欺负陛下，陛下该如何自处？” “臣与张司空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不信臣，尚可理解，可张司空与徐廷尉从雒阳到长安，再东归许都，数年一直跟着陛下，对陛下不离不弃呀！” 刘协听了骆业的话，心里微微一动。 张喜又接着劝道：“陛下，形势危急，臣等不过冒险杀入宫中，若等那荀彧反应过来，悔之已晚呀！” “逃出皇宫，又能去哪？” “陛下放心，臣等早已谋划妥当，只需杀出皇宫，从南门出城，南门的城门校尉是臣的人，已打通关系，出城之后亦会有人接应。” 刘协想不到这张喜还真是计划周密，连南门的人也被收买了，他又接着问：“谁会接应？” 张喜微微一愣，他本不想说得太多，但此时还是回答了刘协的话：“刘荆州派刘备，率军五千，已进入叶县，距离许都不过两百里地。” “陛下可曾记得左将军刘备？他乃汉室宗亲，却为曹操所阻，好不容易才逃出许都，投靠了荆州牧，荆州牧亦是汉室宗亲，必会奉迎陛下，待陛下以宽宏。如此，陛下就不再受欺凌。” “可是，大将军亦是……”刘协本来想说刘鑫也是汉室宗亲，也会对他很好，但张喜打断了他的话。 “此地不宜久留，否则必生祸患！陛下赶紧收拾东西，臣护着陛下离开这里。”张喜开始半推搡起来，由原来的乞求，转变为强迫。 “这……这……” “陛下，你不能优柔寡断了！” 这时，一些士兵走了进来，手里拿着武器，武器上血滴了下来。刘协心里一阵害怕，不敢再犹豫，连忙让人把伏后及几个妃子带过来，然后收拾东西。 半个时辰后，张喜等人护送着刘协往南门而去。 刚出去不久，身边就有一支军队追了上来。来的正是荀彧和曹纯。原来，荀彧虽一直在监视许都的动静，但却不知道张喜怎么筹集了这么多兵马。两千人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他一时疏忽。 得知皇宫被攻，他自然明白敌军是奔着皇帝去的。他和曹纯便率着军队来皇宫，准备清剿敌军，救回刘协。 结果，荀彧来晚了一步，发现刘协已经被劫走了，就率军一路追赶。张喜等人护送着刘协等人，队伍中有女人和行李，走得并不快，很快就被荀彧追上了。 荀彧看到是张喜，顿时恍然大悟，大喊一声：“张喜，原来是你在搞鬼，快把陛下留下来！” 张喜一看是荀彧，兵力也有一两千人，心中有些担忧。 第476章 攻许都之战(四)许都之乱 “荀彧，你乃汉之忠臣，本应助陛下，何以如此助纣为虐，反助曹操那奸贼？今日我欲带陛下去荆州，如若你对陛下还有丝毫忠心，就不应该阻拦我等。” “哼！张喜，你当我是三岁幼儿吗？你趁乱劫走陛下，必有所图，岂是好心？今日你把陛下留下，我便放你走，否则休怪我不客气。”张喜自己自然不愿意。 荀彧打出个手势，曹纯便下令：“进攻！”曹军一拥而上，进攻张喜的军队。 外面杀得昏天地暗，刘协和伏后等人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 曹军乃精锐士兵，又有器械之利，很快就占据上风，把张喜等人杀得大败。 张喜、骆业和徐璆等人看到形势不妙，连忙转身逃跑。荀彧便让人追击。他来到刘协的马车前，躬身行礼：“陛下，贼兵已被我杀退，陛下安全了。” “尚书令……非朕要走，而是那张喜强迫。”刘协哆哆嗦嗦地为自己辩解。 荀彧心里也认为，刘协生性胆小，恐怕没有胆量勾结他人出逃。他也不多想，说：“臣明白，此非常之时，居心叵测之人，欲利用陛下，还请陛下不要上当。” “臣终是汉臣，愿死力保陛下周全，除非臣死了，否则任何人都不能伤及陛下。” 荀彧的话，竟让刘协产生一股暖意来，他点了点头。随后，荀彧又护送刘协回到宫中，他让人把皇宫收拾了一遍，好让刘协安心住下。 这时，一个亲兵匆匆走了进来。 “报尚书令，大事不妙，西门发生暴乱，一些暴民冲击城门，与城门守兵发生激战，城门曾一度被暴民打开过，幸亏史涣将军及时赶到，才把暴乱镇压了，并关上城门。” 荀彧一听，皱起眉头，刚有人劫了陛下，现在又有人在西门暴乱，这形势不妙了，许都也越来越乱。 他安置好刘协之后，又率军赶去西门。暴乱已经平定，史涣正在收拾残局。 “史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荀尚书令，一些豪族之人怂恿下人作乱，企图打开西门，从西门逃窜。” “他们也真是无知，刘鑫只攻东门，却令骑兵游弋于其他三门附近，若他们出去，遇到刘鑫的骑兵，必是死路一条。” “谁说不是？但他们并不相信。” “你无需理会，只管镇守住这城门就行了。”荀彧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西门。 此时，许都城内已是兵戈扰攘，处处可见烧杀抢掠。士兵抢百姓，百姓抢百姓，都是你抢我，我抢你。荀彧碰到了，便下令士兵阻止，但看见多了，他也阻止不了多少，慢慢地也不去理会。 刘鑫围城才二十天时间，许都就乱成了这副模样，荀彧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 刘鑫可不是只是每天攻城那么简单，他还需关注动向，判断局势，以确定最佳的攻城时间。 此时，他和沮授正在城下观望城上形势，聊着什么。突然，士兵来报有人求见，说要见刘鑫，有大事相告。刘鑫只好把来人叫了进来。 “你来谁？” “大将军，小的是太常杨彪的家人，奉主人之命，前来向大将军报告几个消息。” “杨彪？什么消息？” “我家主人说，大将军兵临许都城下二十多天，许都之内已是大乱，前些日子原司空张喜、骆业、徐璆等人想劫走陛下，却被荀彧识破，后来他们逃出许都，逃往叶县去了。” “据闻在叶县，刘备率五千大军驻扎在那等候时机，还请大将军小心。”这杨彪怎么给刘鑫当起内应来了？这家伙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投效刘鑫。 “此消息属实？” “消息乃主人亲自打探，绝对属实。原司空张喜被曹操夺了司空之位，心中不服，一直留在京城，今趁大将军攻打许县的机会，才有此动作。主人请大将军早做准备。” “好！我明白了，替我谢谢你主。” 把来人打发走了之后，刘鑫转问沮授：“公与，这事你看如何？” “刘备此举不过是趁机捞点好处，但他欲劫持陛下，那我等不能小视了，不能让陛下落于其手，否则大将军之事就得拖延了。” “叶县距离许都近，仅有不到两百里路，不如派一支骑兵去叶县附近，若刘备不识好歹，我军就击破其军。” “公与此计正合我意。”随后，刘鑫让庞德率五千骑兵，向叶县而去。 刘鑫又说：“我们连攻二十多天城，这效果也慢慢体现了出来，曹操的军队疲于应对城内各种叛乱及矛盾，这城头的防守日益松懈。看来，我们得开始认真攻城了。” “大将军说得有理，不若明白开始真的攻城。” “好！” 次日，大军列阵，太史慈和张合率军分列左右，准备开始真正的攻城。 “进攻开始！”两人同时下令。 两军士兵奋不顾身地往前冲，到达五十步的距离，就对着城头一阵狂射，弓弩如雨般，射向城头。 “冲啊！冲啊！”士兵一边推着云梯往前跑，一边叫喊着，以激励自己。顿时，战场上，喊杀声震天。 城头上，夏侯渊立马感觉到今日攻城与以往二十多天不同。他连忙提醒吕虔：“吕将军，今日攻城，敌军来真的，你要小心了。” 城头上的曹军被死死压制，龙跃、龙腾两军已经开始攀爬城墙。只见东门的城墙外，一字排开的上百个云梯架上城墙上。许都的城墙较高，士兵位还拉出云梯的副梯，以增加云梯的长度。 夏侯渊还从来没见过这云梯还能拉长的，心中觉得奇怪。但他来不及细想，便率着士兵，阻止敌军爬墙。 龙腾军和龙路军一旦认真起来，这攻势就猛烈了许多，不少士兵登上了城头。夏侯渊和史涣一会儿扑这里，一会儿扑那里，跟救火一般，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扑。 刘鑫的军队气势磅礴，士兵奋勇作战。曹操的军队却显得低迷，只能苦苦支撑。 第477章 攻许都之战(五)曹操的决断 双方交战了一个时辰，龙腾、龙跃两军虽有士兵爬上城头，却都被夏侯渊和史涣给击退，损失可不少。 刘鑫看形势差不多，就下令鸣金收兵。过了一天时间，他再次下令攻城。连续三天攻击，许都虽然看着坚如磐石，但士兵损失不小，士气更是跌到了谷底。 夏侯渊和吕虔也是忧心忡忡，照这么坚守下去，也不知道能守几天时间。战后，曹操也来到城头。 “妙才、子恪，这几天刘鑫攻城甚猛，你们感觉如何？” 夏侯渊略微犹豫：“司空……这次是刘鑫首次大攻，我军……形势不大妙。” “为何这么说？” “我军士兵本来也气势如虹，可是，此前刘鑫攻城二十多天，虽是不痛不痒，却慢慢消耗了我军的士气，如今敌军真的攻城，我军反显得士气不振。另外，许都城内纷扰，士兵实无心作战。” 曹操自然看出这些，只是他挺想听听夏侯渊等人的想法。 “你以为我们能坚持几天时间？” 夏侯渊看了一下城下还正在收尸的士兵，想了想：“如今我军粮草充足，坚守三个月是没问题的。” 曹操不喜反忧：“三个月？我征战半生，如何看不出来？若刘鑫倾力攻城，随时都有可能攻破许都。” “司空，并非如此！”夏侯渊想着安慰一下曹操，且又振一振士气，却没想到曹操当场戳穿他的谎言：“唉！士兵顾虑太多，我唯有死战，以激励将士，才能保住许都。” 曹操看了夏侯渊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去了。 “奉孝，刘鑫的军队战力超乎我的意料……或许我不是低估了他，而是高估了自己。我以为许县两万多军队，也能撑个三五个月，届时胜负由天。” “如今仅一个月时间，许都便已是岌岌可危，城内到处都是反我之人在作乱，士兵士气又都被刘鑫给磨光了，已无再战之意，唉！天意如此吗？要亡我曹操！”曹操看着天空，一阵长叹。 郭嘉一直跟着曹操，却默默无语。 此时，老天爷配合地下起雨来。只是春季的雨，都是小雨。雨水滴在曹操的脸上，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曹操却抬着头，任由雨淋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眼里流出了眼泪。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流。 许久，曹操才低下头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他全身都湿透了。郭嘉陪在他身边，亦是全身湿透。 “奉孝，许都恐怕坚守不了几天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如若司空收拢士兵，献城而降，司空必能保住一命，只是以后权力不再。” 曹操摇了摇头：“我乃一方之主，并非臣子，岂能降？只恐降了，刘鑫亦不会轻易放过我！”这就是臣子和君主的区别。 “司空想必已有决断？若是用得上我，还请司空吩咐。” 曹操看着郭嘉半晌：“明日，你替我去见一下刘鑫！” …… 次日，刘鑫正在营中，他在计算着许都的兵力。最近十几天时间，许都的防线松懈了许多，他发动攻城，曹军损失不少。 傍晚时分，今日的攻城已经结束。这时，身边的亲兵来报。曹军派使者来访，刘鑫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了，曹操还有什么话说。于是，他让人把来人带了进来，竟是郭嘉和典韦。 两年不见，郭嘉似乎有点清瘦了。他以前就很瘦，只是现在更瘦些。 “拜见大将军！” “原来是你们俩，奉孝，你不会还磕那五石散吧？怎么瘦了？” “没有，自从大将军说那东西有毒后，我便不再吃了。最近大将军攻打许都，我亦是劳心劳力，少吃少睡，自然也就清瘦了下来。” 两人前来，显然是有要事的，刘鑫招待两人坐下来，开始谈正事。 “你们俩今日前来，想必有事相商……莫不是想劝我退兵？” “大将军说笑了，大将军攻许都月余，许都已是岌岌可危，又岂会轻易退兵？” “你既知如此，今日还来我这里干嘛呢？” “司空派人前来，有一事与大将军相商？” “哦！何事呢？” 郭嘉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咳了两声，似乎在以咳嗽来缓解自己的压力。 “司空想献城而降！” “什么？”刘鑫突然抬起头，疑惑看着郭嘉，似乎不相信郭嘉说的话。他一直以为，以曹操的性格和地位，投降几乎是不可能的。 “大将军颇感惊讶，想必是认为以司空今日的条件与地位，是不可能献城投降的，所以有点不相信。其实，如若司空只是孤身一人，他断不会投降，他是为他人着想。” 刘鑫明白了过来，曹操想以投降，来换取保全其他人的性命，例如其家人、部下等。 “司空知道，我和典将军曾在大将军的地盘待了一年时间，正因为诚心献城而降，才会派我们俩前来。” “那曹操有什么条件？” “第一，司空会下令打开许都的城门，将大将军的军队迎入城中。同时，司空会下令驻阳翟的钟繇、于禁等将领，向大将军正在攻打阳翟的军队投降。如此一来，大将军就可以兵不血刃，拿下许都。” 郭嘉并没有说出曹操的条件，而是倒过来先说曹操能做什么，或对刘鑫有什么好处。以此来表示其投降的诚意。 “第二，司空可为大将军清除入城后掌控许都局势的障碍，让大将军能够顺利接手许都！” “什么障碍？我大军进驻许都，谁敢拦我？” 郭嘉没有直接回答刘鑫的问题，而是说：“三年前，司空迎回陛下，可雒阳残破，无奈之下，司空将陛下迎到许都，为陛下和朝臣修建宫宇，筹集钱财，供养着陛下和百官。” “诚然，司空也为此谋取利益，以陛下之名，亦是行事方便，但司空所做之事，皆是实实在在的功劳。然而，自陛下进入许都的那一刻起，一些朝臣就处心积虑地想夺取司空的军权，以控制陛下，如董承、种辑等。” 第478章 攻许都之战(六)谈判 “一些朝臣拿的是司空的俸禄，却企图与外人勾结，与司空作对，例如耿纪、骆业等。司空自是不能为他人做嫁衣，于是清了君侧，由此背上屠戮朝臣的恶名。” “今大将军攻许都，这些人也是在许都内作乱，以助大将军，此不过是想保住他们的地位而已，他日，他们亦会倒过来反对大将军，为大将军制造麻烦，大将军若进了许都，想必也不会任由这些人胡来。” “反正司空已背下恶名，这些事就让司空替大将军做了，如此一来，大将军也能顺利接掌许都，日后亦不会有人敢反对大将军。” 刘鑫只是点了点头，他觉得曹操有点小瞧了，他占据了大汉半个江山，如果连这些朝廷老臣都摆不平，他这大将军也白当了。 “当然，以大将军之能，亦能解决他们，只是若大将军以暴力对待他们，势必留下恶名，如今大将军功业已成，积累名望，对大将军更有利。” “好吧！这事我可以接受，但只有这事可不行，那么，曹操还能做什么？” “据闻，刘备曾借得刘表之兵，驻军五千于叶氏，距离许都仅百来里路，想必这刘备是想浑水摸鱼，司空可以率兵将其击退。” “这就不劳曹操了，我已派一军去清剿刘备。” “哦，司空也知刘备大军进驻叶县？”郭嘉略一惊讶，很快又想明白了：“是了，大将军攻许都，又岂能容他人插手？想必派出斥候，于许都周边，以刺探消息。” “看来是我和司空多虑了！只是，大将军出兵，难免损兵折将，还是司空将其击退比较好。”曹操居然想抢着击破刘备，看来是急切地想投降。 “如此也行！”刘鑫又点了点头：“还有呢？” “司空久据豫州之地，支持司空的豪族也多，司空可稳住他们，劝其为大将军效力，如此一来，豫州之地亦能少一些动荡。” “但我与曹操治理地方的方式不同，我不会过于倚重这些人，反而会对他们加以打击民。所以，倘若他们闹事，正是我打击他们的籍口。”刘鑫反驳了郭嘉。 “大将军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是我和司空多虑了。”曹操能为刘鑫做的事情，郭嘉大致说了一下。说完之后，他又问：“大将军若有什么想让司空出手的，亦可提出来，若是司空可代劳，必不会推辞！” “哈哈哈哈！曹操倒是想得周到，什么事都事先想好了，我亦是一时想不起他事！那么，曹操的条件是什么呢？” 郭嘉稍微停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路。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开了口：“司空希望大将军能够保住曹氏和夏侯氏两家人的性命，司空保证，他们将卸甲归田。至于家财，任由大将军处置。” “如若大将军仍是担忧，可将跟随两家人圈禁起来。至于司空自己，亦是愿意禁足于家，以了却余生。” 郭嘉一开始就说了，曹操投降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人，夏侯家与曹家又是关系密切。所以，刘鑫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 “曹操未免太多心了，我刘鑫亦是宽宏大度之人，又岂会容不下他？若他愿意为我效力，我亦会重用于他。曹操虽是败于我手，但其才华横溢，非常人所能比，曹氏和夏侯氏更是人才汇聚，我岂能不用？” 郭嘉微微一笑，他自然明白，刘鑫这话只是客套话而已，未必是真。曹操曾是一方诸侯，谁又能毫无顾忌地任用于他呢？ “大将军果然大度，非常人所能比，只是司空却不愿意徒惹麻烦，献出许都后，将幽居于家中，蹉跎岁月，度过余生。” “好！我会考虑一番再做决定，那……还有呢？” “还有，请大将军饶过曹仁和夏侯惇及其他被俘虏将士的性命。” “好吧！我将夏侯惇押回许都，再将其释放。” 郭嘉提醒道：“还有刘延、毛玠和……曹仁。” “刘延和毛玠已投靠于我，刘延目前在并州为官，毛玠去了幽州乐浪郡，至于曹仁，我倒是把他给忘了，我让人将其押送到许都再释放。” 刘鑫早就把曹仁忘到脑后，曹仁在青州坐牢都一年多了。 “谢大将军！” “还有吗？” “司空手下诸人，跟随司空数年，亦有不少有才且忠直之人。此前其所为皆受司空指使，并非有意冒犯大将军之意，还请大将军饶恕他们。” “各为其主而已。”重罚倒不一定，轻罚恐怕难以避免。即便如此，刘鑫也并没有明说。 “还有，他们已无效忠之主，他们之才，若大将军弃之，未免太于可惜，还请大将军酌情考虑，不使其才埋没。当然，司空已败亡在即，本不应该提出此事。” “司空会逐一劝说他们，为大将军效忠，如此一来，大将军手下多了不少有才之人，他们亦有一份前程，司空也得以安慰。” “哈哈哈哈，想不到曹操还操心着别人的事情。”刘鑫又说：“饶他们的性命，我可以同意，前提是他们不能与我作对。但是否任用他们，此事我自有考虑，就不劳曹操了。”他拒绝了这个要求。 这些对曹操忠心的人，如若任用他们为官，他日思念旧主，恐对自己不利。更何况，这些人中有些曾多次与他作对。刘鑫能留他们的性命，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他也不能什么要求都答应。 郭嘉向刘鑫行了礼：“大将军用人自有一套方法，司空不过是提一提，倒也不是什么条件，看来，司空还是多嘴了。” “奉孝，你倒是天纵英才，如今曹操已败亡在即，你便是白身，不如为我效力，保你一份前程如何？” “将军虽夸奖于我，但我有自知之明，我之才，在大将军治下，恐不值一提。我略微擅长谋略，然在大将军军中，几个军师皆谋略高深，非我所能比。我辅佐司空，司空却败于大将军之手，足以证明这点！惭愧！” 第479章 攻许都之战(七)两件事情 “奉孝何以妄自菲薄，你之才我心中有数，曹操之败，非谋略所致，亦非你之过，确切地讲，若不是你，曹操会败得更快。” 刘鑫也打听到一些郭嘉向曹操献计的一些事情，也佩服其才。 “大将军此乃安慰之言，只是我辅佐司空，形势至此，我已无可奈何，我早有打算，拂了大将军的好意，还望大将军切勿怪罪。”说完，郭嘉又朝刘鑫行了个礼。 听了郭嘉的话，刘鑫也不好意思再勉强，只能就这么样了。 “司空所提之事，还望大将军仔细考虑，尽快给司空一个答复。” “好吧！我两日内可答复。” “如此我便先向大将军告辞了。”郭嘉向刘鑫辞行，和典韦一起离开，回到许都。 刘鑫把沮授叫过来，商讨此事。两人商议了半个时辰，刘鑫就决定同意了曹操的条件。只要曹操做到了他所承诺之事，刘鑫就保住曹、夏侯两家人的性命。 本来，刘鑫也有些忧虑，一方面担心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另一方面担心曹操另有图谋，所谓的献城而降不过是拖延之计。 沮授却认为，留下曹家和夏侯家，可提升刘鑫的名誉，对稳定豫州有很大的帮助。 至于刘鑫的两个忧虑，沮授就更不放在心里了。曹操就算是拖延时间，也拖不到哪去，让曹操限期完成就行了。己方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随时可攻破许都。 另外，入许都后将曹、夏侯两家人迁到右北平去，在自己的大本营里，看他们能掀多大的风浪。况且，在自己的地盘里，办些小事还是易如反掌的。 听沮授这么一说，刘鑫再无疑虑。 一天之后，他派人给城头上的曹军将领传了个话，说他答应了曹操的要求，限期十天内，曹操必须完成所承诺之事。同时，他下令停止攻城，剩下的事就等曹操的消息了。 …… 许都，曹操在自己的府里。收到了刘鑫的回复，他心里沉重万分，他把郭嘉、程昱、夏侯渊、曹纯、典韦等一直追随他的最忠诚的手下找来。这些人一共有二十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直到最后时刻都没有离开他。 “昨日，我让郭奉孝去了一趟大将军的大营！” 除了郭嘉和典韦外，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曹操此时派郭嘉去见刘鑫做什么。 “我向刘鑫提出献城而降！而且，刘鑫已经答应了。” “什么？”程昱噌得站了起来，眼里禁不住流下了眼泪。随后他又慢慢地坐了下去，形势至此，投降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在场之人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我选择投降并非贪生怕死，只是需要顾虑的人太多，我……并非只有一人，还有家人和追随我的诸臣诸将。我不得不为你们考虑。” “刘鑫已经答应，我献城之后，只要你们不与他作对，他也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若你们愿意为其所用，他亦会有所安排。” 在场众人皆是沉默无语，或许是无话可说，也或许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诸位请放心，献城之后，你们只需要家中等候，刘鑫自然会妥善处理。诸位……”曹操突然哽咽起来：“诸位，当年你们跟随我之时，亦是踌躇满志，可终是我无能，以至于落今日之地步，我愧对各位了……” 曹操朝众人鞠了个躬，一些人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荀彧、程昱、刘晔、夏侯渊等莫不如此。 “司空……”荀彧步履蹒跚地走到曹操面前。 “文若！”两人握手而泣。屋内的人哭成一片。过了一会儿，曹操又擦干眼泪。 “诸位，在开门献城之前，我还答应刘鑫，要做好几件事，只是这几件事有损名声，若是诸位不愿意，我亦不会勉强。” “一件是许城之内仍有军队上万，我欲以此军击破刘备屯叶县之兵，另一件是我要杀一些人，让刘鑫能顺利进入许都。”曹操并没有言明要杀哪些人，也没有人问。事实上，一些人已经想到了。 “司空请安排便是，我等愿听从命令。”在场之人纷纷开口。能留在这里的人，早已不计较生死，也不在乎多做几件事。 “妙才，奉孝，子和，你三人率军八千从南门而出，击破刘备大军。另外一件事，由我亲自动手。” …… 一天之后，夏侯渊、曹纯和郭嘉率军出城，向叶县方向而去。此前，庞德已奉刘鑫之命，前往叶县。只是刘备得到消息后，并没有退却，而是占据了叶县县城，准备以城据守。 庞德所率是骑兵，不敢轻易攻城。这时，他收到了刘鑫的消息，就把军队驻于叶县西侧二十里的地方，等曹军攻城。 三天之后，曹军到达叶县，安营扎寨，休息了一天时间。 次日，曹军准备攻城，以八千军攻城里的五千兵，且只有六七天时间，这难度不小。 叶县城下，刘备看着城下，表情凝重。张飞和关羽站在他的两旁。 “大哥，许都被攻，曹军却来攻打叶县，这是何道理？”张飞不解地问。 关羽回答了张飞的问题：“恐怕是曹操要降刘鑫了。”刘备也点了点头，坦率地讲，他也想不到曹操会降。 “走，城外列阵。”刘备说了一句。 夏侯渊正想攻城，却不料刘备主动率军出来列阵，莫非刘备想野战？他不明白刘备想干嘛？ 只见刘备、张飞、关羽三人拍马向前，这时一个士兵从对面跑到曹军这边：“我家主公相邀，请夏侯将军上前几步，我家主公欲与夏侯将军一谈，叙叙旧。” 夏侯渊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自从曹操决定投降以后，他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如今听刘备派人传要叙旧，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刘备想借机羞辱于他。 郭嘉提醒夏侯渊：“司空之言，夏侯将军当记住，将军不能与刘备搭讪，否则会一旦落入有心人之眼，后果不堪设想。” 第480章 攻许都之战(八)破刘备之军 夏侯渊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现在不比以前了。他朝那名士让开兵大喊一声：“回去告诉刘备，战便战，叙旧就不必了。” 士兵只好回报给刘备，刘备此来，为的就是想见夏侯渊。两人多次交战，也彼此熟悉，刘备知道夏侯渊是名大将，想将其收为己用，是以才出城一试。没想到，夏侯渊连机会都不给他。 对面，夏侯渊已经做好了准备，刘备列阵在城外，正是准备的好时机。 “进攻！”夏侯渊一声令下，战鼓擂了起来。曹军士兵一拥而上，朝刘备的军队冲杀过去。 刘备看到敌军杀过来，只能让张飞和关羽做好准备迎战。片刻之后，双方战到了一起，展开激烈的搏杀。 夏侯渊和曹纯也是亲自冲杀。两人心中明白，曹家和夏侯家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唯有击溃刘备，才能博得刘鑫的赞许，如此两家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些。所以，两人也是拼命冲杀。 另一边，张飞和关羽均乃世之勇将，勇猛无比，也是在冲锋陷阵。 很快，两刻钟过去了，曹军竟隐隐处于下风。战场上的夏侯渊和曹纯并不知道这点，而在后面观战的郭嘉却看得明白。 曹军已是八千大军齐上，兵力远超刘备，竟落入下风。看来，刘鑫连日攻城，已慢慢耗尽曹军的锐气。 郭嘉心中着急了起来，如果是往常，他必会下令撤兵，可如今即便战不利，他也不能轻易撤退。想到这里，他闭上眼睛，一行眼泪流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形势对曹操越来越不利。这时，夏侯渊和曹纯才感受到己方正处于劣势，士兵有逃散的迹象。 关羽对上了夏侯渊，两人大战起来。两人都处于壮年，武艺都处于巅峰时刻，战场上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战得十分激烈。 然而，两人心境不同，关羽乘胜而击，夏侯渊兵败在即，却又无奈苦苦支撑。 二十回合以后，夏侯渊就显得气力不足，被关羽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关羽借双方错身之时，一刀砍向夏侯渊。此时，夏侯渊已是难以招架，眼看就要死在关羽手里。 突然，一支箭射过来，射在关羽的刀上，发出当的一声，关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远处七八十步距离的地方，一支骑兵冲杀过来，来的正是庞德率领的龙跃军骑兵。 原来，曹军来到叶县后，庞德便又行军至叶县东侧五里的地方。他派出斥候紧盯战场，得知刘备出城迎战，庞德便觉得有机可乘，就率军向双方的战场而去。 龙跃军赶到时，曹军已是岌岌可危，庞德二话不说，便率军杀了过去。正巧他看到关羽要杀死夏侯渊，便一箭射过去，救了夏侯渊。 龙跃军乃精锐军队，又是骑兵，庞德亦是将才。刘备的军队大战将近一个时辰了，已是精疲力尽。 龙跃军一阵冲杀，半刻钟之后，就占据了优势，刘备很快就出现溃败。 刘备压阵在后，看到不妙，便立即下令收兵。可战场上已呈溃败的局面，哪能轻易撤退？张飞和关羽两人连忙撤了回来，护着刘备往后面逃窜。龙跃军一阵追击砍杀，追了数里，大败刘备军。 郭嘉看到龙跃军过来，仅几个照面就击破了刘备军，双方的战斗一目了然，心里不禁感慨刘鑫的军队之精锐。 夏侯渊感念庞德的救命之恩，赶过来行礼。看到庞德时，也是感到震撼，庞德太年轻了，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请起，不必客气。如今都是盟友了，本该互助。得大将军之命，我率军于此，却不料那刘备狡猾，先占了叶城，我所率是骑兵，攻城不利。今日听闻刘备率军出城，正是机会，便急速赶来。” 这时，曹纯和郭嘉也过来行礼。战事已经结束，庞德让人收拾战场。追击的士兵陆续赶回来，他才知道，刘备最终还是跑了。这刘备数次战败，逃跑的功夫可谓是炉火纯青。 夏侯渊等三人感到有些羞愧，本来率军来此是为了消灭刘备军，却被刘鑫的军队所救。 收拾战场，曹军八千军队前来，目前只剩下四千左右，伤亡和逃跑竟占了一半。龙跃军损失无几。战场上留下的刘备军士兵尸体约两千五百多，其余多半也是逃跑了。 休息了一天时间，次日大军开始回撤到许都。 …… 此时，许都也并不宁静。 曹操亲自带着一千士兵，来到一处豪宅面前。这豪宅的主人便是大长秋梁绍。 大长秋掌管后宫之事，一般由宦官担任，但十常侍之后，朝廷对宦官极为忌惮。大长秋这样的官职慢慢就由朝臣来当。 梁绍在长安之时，曾任尚书，到了许都之后，才改任大长秋。此人曾几次暗中怂恿刘协，做出对曹操不利的事情，为曹操所嫉恨。 曹操一直都知道梁绍所为，只是他不想动刘协身边之人。这个时候自然没有这个顾忌。更何况，这个梁绍这几年也捞了不少好处，还住得起豪宅。 曹操让人踹开豪宅大门，带人闯了进去。自许都被攻后，梁绍一直躲在家中不出，静待许都变化。哪知，他想躲，曹操却不愿意放过他。 梁绍听到外面有声音，连忙跑了出来，此时大门已被踹开，曹操走了进来。 梁绍看到曹操，连忙行礼并问道：“司空，这……是怎么回事？” “梁绍，你做的事情发了，今日我来逮捕你。” “司空，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告发你私通耿纪，放走刘备，此乃大逆之罪，你又利用身份贪污受贿，收受他人钱财，否则你哪住得起如此豪宅？” “司空休要胡说！”梁绍连忙狡辩。 曹操哪管那么多，大喝一声：“来人，将其关押起来，家产查抄，这宅子查封。” 梁绍这下急了，贪污几年才贪了间豪宅，却被查封了，他如何能接受？ 第481章 攻许都之战(九)英雄谢幕 “司空，此乃诬告，请司空明察！”曹操不理他，仍指挥士兵抓捕他的家人，查抄家产。 “我乃陛下身边之人，陛下会护我的！”曹操仍不理他，继续指挥士兵抓人。 “曹贼，我犯何罪，你敢如此对我？大将军进城了，必会活剐了你！”曹操仍不理他，继续指挥士兵抓人。 看着自己娇滴滴的小妾被带走，梁绍彻底疯狂了：“曹贼，你这个阉人之后，将来必不得好死。” 这下把曹操骂得恼火了，他伸出剑来，刺入梁绍的身子里，梁绍倒地而亡。 “走，下一家！” 在四五天的时间里，曹操前后找各种理由杀了梁绍、文祯、许攸、孔融、路粹等十几个大臣。这些人中，大多数长期暗中与他作对，例如梁绍、文祯等，少数惹他生气，例如许攸和孔融等。 不过，他仍是手下留了情，几次在朝堂上与他针锋相对的御史大夫刘艾、代理太常王邑等人，他却没有动手。辅国将军伏完在衣带诏之后，也是老老实实，他也没有动手。 其主要原因是，这些人只是在朝廷上跟他打嘴仗，却没有暗地里捣乱，他更恨那些背地里搞鬼的人。 有些人不甘被杀，奋起反抗，但许都内部，掌握兵权的仍是曹操。只要有谁反抗，他就坚决出兵，将其消灭，他成功地将反抗的人镇压了下去。 整个许都经刘鑫攻打后，经过一系列的混乱，又被曹操这么一弄，已是乌烟瘴气。 五天时间，曹操终于把这些事情摆平。平日他对这些人百般忍让，今天一动手，竟觉得心里舒爽了许多。 随后，曹操又找自己信任的文臣武将，挨个谈话，力劝这些人不要闹事，助刘鑫稳定许都形势。 他又找到豫州当地的豪族之人，也是同一番说辞，劝这些人不要闹事。这前后花了三天时间，直到把事情全都搞定，他才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天时间，夏侯渊、曹纯和郭嘉率军赶回许都，向曹操汇报了战事的具体过程。得知战况，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把夏侯渊等三人先打发走。 屋里只留下自己，曹操再也抑制不了，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十天之期也只剩下一天时间，该是迎刘鑫入城的时候。一旦刘鑫入了城，他所拥有的一切将烟消云散。 此刻，他想起了十几年前的事情来。那时他刚刚起兵，心里踌躇满志，想创一番大事业。他率军参与讨伐董卓，攻克兖、豫、徐、青等各州，张邈、袁术、吕布、刘备等各路枭雄都曾败在他的手里，那时的他意气风发。 往事一幕一幕地在他的眼前闪过，犹如跑马灯一样。战场上，有胜有败，他的一生也充满悲欢离合。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该谢幕了。 曹操抚摸着眼前的一桌一椅，心想，想必历史上的英雄谢幕时，也是这种心情吧！明明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只是他算是英雄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又想起多年前的事情，汝南许邵曾点评他为“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也”。看来，他不是能臣，而是奸雄。 曹操在屋里单独待了几个时辰，仆人送来了午饭，放在桌上，他一口都没吃。直到傍晚，太阳西斜，天色渐暗，他才擦干眼泪，走出屋来。 他叫来几个亲信，吩咐了几件事：第一，许都内，各级官员均禁足于家，等候大将军发落；第二，传令阳翟诸将，献城而降；第三，明日打开许都城门，迎大将军入城。事情吩咐完之后，他松了口气。 他又回自己的府上，安排一下家中之事。早在半年前，他已经有所准备，让人把自己的两个幼子带到民间隐藏起来，操办此事之人是曹洪。 他嘱咐曹洪，保护两个儿子的周全。若是他败了，他也无力再接回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从此隐姓埋名，当个普通的老百姓就行了。 长子曹昂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战死了。如今他身边只有年纪较大的两个儿子，即曹丕和曹彰。两人年纪尚幼，曹丕只有十二岁，曹彰只有九岁。 他不敢把这两个儿子也藏起来，做得太过火，刘鑫必定不满，届时就可能会拿曹、夏侯两家开刀。要知道，曹、夏侯两家都是大家族庞大，可不是两三个人，藏都藏不住。 曹操去找了曹丕和曹彰的亲生母亲，也就是卞夫人，开始交代日后之事。刘鑫进京，自己权势不再，全家人也都得龟缩起来做人。 …… 次日，许都城门大开。吕虔、荀彧、杨彪等七八个人站在门口，准备迎刘鑫入城，然而曹操却不在。 众人向刘鑫行礼：“拜见大将军，恭迎大将军入城！” “怎么？只有你们几个人？” “大将军，司空委托我等恭迎大将军入城，其余人均禁足于家中，不得外出，是以只有这些人。” “你是？” “尚书令荀彧！” “哦！原来是公达的五叔，快快请起。”刘鑫把众人一一打量一番，也没有挨个问姓名，只是问了一下：“陛下可在城里？” “陛下在皇宫，正等候大将军。” “曹司空呢？” “亦是在府里，等候大将军处置！” “好！”曹操多半是拉不下脸来，到门口迎接刘鑫，刘鑫也无意关心这些细节。 刘鑫看着许都城门，也是感慨万千。困守城门一个多月，换来曹操献城而降，还为他清扫障碍，值了。 他回了一下头：“儁乂，进城之后，你率龙腾军接管四门，子义，你率龙跃军接管许都各大要道、粮仓、衙署等各处及城内各位官员的府邸，庞令明，你率骑兵巡逻许都周边，仲康，你率龙耀军控制皇宫，但不要骚扰陛下。” “诸位，进城！”刘鑫一声高喊，军队开始依次入城。 刘鑫骑着调头大马，昂首挺胸，可惜的是街道上安静得很，两旁也没有夹道欢迎的百姓，这让他兴趣索然。 第482章 攻许都之战(十)进入许都 刘鑫先率军来到皇宫，许褚把皇宫给接管了。他下了马，让许褚和荀彧随行，进入皇宫。此刻，刘协正在端坐着，伏后也在一旁，两人一起等着刘鑫的到来。 刘协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已是瑟瑟发抖。正因为他不敢一个人面对刘鑫，才拉上了伏后。 他看到荀彧带着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将军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杀气腾腾的身体粗壮的将军，心里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刘鑫恭恭敬敬地朝刘协行了个礼：“臣叩见陛下。”许褚也跟着向刘协行礼。 “卿……可是大将军？” “正是，臣便是刘鑫！一个时辰前，曹司空开了城门，迎臣入了许都。”刘鑫看了一下旁边的美女：“这是……”他心里暗想，莫非这刘协此时还在沉迷于男女之事？ “这是伏皇后！”刘鑫听了，也朝伏后行了个礼。 “大将军征战北方，功劳显赫，朕慕名已久，今日得见，心里也是欢喜。” “臣虽居北地，但无日不想拜见陛下，今日才得偿所愿，心里也是高兴。” 刘协看到刘鑫态度很好，没有对他呼呼喝喝，心里安心了许多。他知道他与大臣谈事，皇后不能参与，便让伏后退去。 荀彧也识趣，自己请求出去，刘鑫又打了个手势，让许褚也下去。如此一来，屋里面只剩下刘鑫和刘协两人。既然没有外人，两人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大将军，今你掌控许都，不知需要朕做什么呢？” “陛下，大汉衰落，天下群雄四起，十二年前，乌丸作乱幽州，臣以弱冠之年起兵，击破乌丸。原本臣只想巩固大汉北境，然天下纷争，臣不能坐视不理。” “今日，北境在臣的治理下，百姓民生恢复，已是蒸蒸日上，相对而言，这中原反倒成了贫瘠之地。臣的志向是恢复我大汉昔日辉煌，让大汉之名，传播万里，为天下人所敬。” “然，臣之志向，大汉唯有臣能实现，如若臣将大汉归于陛下，以陛下弱冠之年，又无治理之才，用不了两三年，大汉多半也亡了。” 刘鑫话中之意明显，就是要是让你刘协这个皇帝掌实权，大汉就没了。 或许这话有些直接，刘协心里竟觉得有点紧张起来，莫非大将军想废了他？虽然没有实权，但他终究是名义上的皇帝，他忍不住反驳：“朕虽年弱，若有贤臣辅佐，有大将军镇守，大汉必兴。” 刘鑫摇了摇头：“陛下年弱，掌控不了局势，大汉只会纷争不断，没有人会把陛下放在眼里，臣亦是如此。” 刘鑫的话软中带硬，直指他不会让刘协掌大权，又为他这么做编了个合理的理由。 “曹司空此人，臣亦深知，乃有大志向之人，希望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却为人所不容，一些跟随陛下身边之人，以陛下的名义，暗中与曹司空为难，实则是争权夺利。” “陛下以为，曹司空掌握大权，圈禁陛下，可试想，若无曹司空，朝廷大权会落入陛下手中吗？显然不会，朝廷大权必会为百官所掌控，陛下仍是只能对其言听计从，亦如傀儡。” “当年司徒王允便是如此，刺杀董卓之后，他并没有为朝廷着想，及时收拢和防范西凉诸军，而是争权夺利，消除异己。致使西凉军投而复叛，才不到四十天，就兵败长安，陛下亦落入李傕、郭汜手中，真是可悲。” “曹司空迎陛下到这许都后，耗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安置陛下和百官。可还没几个月，一些官员竟想夺曹司空之权，真是愚蠢至极。” 刘鑫的话半真半假，只是立场不同而已。以后他将扮演和曹操一样的角色，自然要对曹操大加褒扬。 “那大将军的意思是？” “陛下只是当好陛下就行了，平日里依旧上朝，依旧在宫中行乐，其余事情，自有臣来打理。若是有人想暗中为陛下出主意或做什么事，陛下当严辞拒绝，如此一来，陛下亦长命百岁。” “若是陛下不甘寂寞，惹出事情来，致使许都不稳，情况就不妙了，曹司空较为文雅，臣之手下，在北方久历战场，杀伐果断，若是得罪了陛下，恐怕不妙。陛下可明白？” 刘协早就料到他仍旧是个傀儡皇帝，心中的那仅有的一丝希望，也随之破灭。他本想鼓起勇气，反驳刘鑫，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半晌，他叹了口气：“朕明白了。” 两人在和谐愉快的气氛中，就把事情给谈好了。刘协识趣，刘鑫心里也高兴。 “大将军亦是汉室宗亲？” “哦，臣出自北海王一脉。陛下想必看了臣送来报纸合订本，那是去年年底出的，臣正在兖州，也不知这消息怎么就传出去了。”刘鑫承认了下来。 “那以后……大将军会不会……” “陛下，有些事情，太早去想也没有意义，陛下活在当下，过好当下的日子就好了。” “那朕该如何配合大将军？” “宣布明日上朝。” 半个时辰后，刘协对外宣布明日上朝，朝廷百官均需要参加。 到了午后，刘鑫的军队已经基本上接管了整个许都，过程也基本顺利，偶尔有个别人反对或闹事，也被镇压下去。 又过了一天时间，驻守阳翟的钟繇、张既、于禁、张绣四人收到了曹操的命令，四人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出了城门，举兵献城，向龙吟军请降。 张辽、贾诩率军进驻阳翟，接收了城内的万余士兵，然后派快马向刘鑫报告情况。 到了上朝的时间，刘鑫早早来到朝堂之上，诸臣纷也陆陆续续到场，其中包括一些曹操的旧臣。当然，刘鑫的人也到到场。 每个到来的臣子都会过来向刘鑫行礼，随后才站回自己的位置。或许是出于对命运的担忧，曹操的旧臣大多数都低着头不说话。原先的朝廷官员则是高谈阔论。 第483章 曹操之死 上朝的时间到了，刘鑫却发现曹操和郭嘉没来。朝堂之上的诸臣也是议论纷纷，郭嘉来不来倒没人管，但曹操不能不来。 刘协正想让人宣布朝会开始，刘鑫只好站了出来：“陛下，司空还没来，还是等等吧！” 自古以来，上朝之时，都是臣子等皇帝，从来没有皇帝等臣子的。刘协心里不喜，这曹操不过是个过气的臣子，竟如此摆架子。可他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又派人去叫曹操。 在场诸臣又是议论纷纷，小声嘀咕地议论着曹操为什么没来。有人说曹操心里害怕，有人说曹操没有脸再来上朝，有人说曹操无法接受这个事情。说什么的都有，把刘鑫给说烦了。 刘鑫气道：“诸位，曹司空仍是司空之职，位列三公，你们说话客气的！别在背后嚼舌头，否则舌头没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诸臣害怕刘鑫，不敢再吱声，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个内侍跑了进来：“陛下！不好了！”这正是刘协派去叫曹操的内侍。 “出了什么事？” “陛下，曹司空于今早凌晨自尽身亡了！” “什么？”刘鑫惊呼一声，刘协也是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曹操自杀了？这出乎刘鑫的意料之外。曹操的旧臣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鑫急问：“这是怎么回事？” “卑职刚到曹司空家，在门口就听到一阵啼哭声，心中有异，进去之后，有一个叫郭嘉的，听明卑职的来意，才告诉卑职，曹司空上吊而亡，一个时辰前才发现的。卑职就连忙回来，向陛下回报。” 此时，朝堂上众臣又是一番窃窃私语。对于曹操之死，恐在场之人，恐怕有喜有忧。 刘鑫既不喜也不忧，他转身向刘协行个礼：“陛下，今日早朝，暂且作罢，臣去一趟司空府，查看个终究。” “好吧，就如大将军所言。” 刘鑫带着几个人，由荀彧陪同，来到了曹操府上，屋内已是一片抽泣之声。 “大将军到，所有人出来迎接！” 曹操的家人男女老少都慌慌张张地站成一排。 刘鑫一一查问曹家每一个人的身份，很快就发现问题了。曹昂死了，曹丕、曹彰站在这里，那曹植、曹冲等人呢？ “尚书令？” “下官在！”荀彧回答。 “曹司空妻妾成群，不只只有这两个儿子吧？”现在是建安四年（199年），曹操至少七八个孩子出生了吧？反正不只眼前这几人。 “这……”荀彧犹豫了一下，也知道这事瞒不过，毕竟知道的人不少。就算他不说出来，迟早也会有人说出来。 “半年以前，司空就预感可能会有今日之败，便派人带走了八岁以下的几个儿子，隐于民间。不过，司空只是留后而已，并非有复仇之意，请大将军不要误会。” “当初谁去办此事？” “厉锋将军曹洪！” “今曹洪何在？” “半年前离开许都后，他从未回来过！我亦不知其去向。大将军，请放心，司空早就嘱咐厉锋将军，只安排人将司空之子隐姓埋名，抚养成人，绝无复仇之心。还请大将军明察！”荀彧朝刘鑫鞠了个躬。 曹洪都不在这里，怎么查？刘鑫不再理荀彧，而是走进了屋内，查看曹操的尸体，郭嘉也在屋内。 他细看了一下，想确认尸体是否是曹操。为避免自己出错，他找来对曹操比较熟的人，来认尸体，同时安排仵作验尸。最终确认是曹操的尸体。 “奉孝，司空是不是早在献城投降之时，就已经心存死志了？” “是的！司空乃世之英雄，只可惜时运不济，败于大将军之手，此后必是郁郁寡欢，还不如一死了之。” “时运不济？呵呵，说得好。” 刘鑫自然不相信这个理由，多半是曹操以死来保全家人或部下。他死了，消除了刘鑫的疑心，其部下也失去效忠的对象。如此也没人能利用曹家的身份来闹事，曹家也安全了许多。 当然，曹操多半也确实不愿意去过圈禁的生活。 “司空将其子藏匿于民间，你是否知道此事？” “知道，还是我提的建议，司空本不想这么做，但我对他说，他仇敌遍布天下，若是战败，恐性命难保，不如提前安排后事。”事实是，这事是曹操自己的决定，此刻，郭嘉把责任揽了过来。 刘鑫想不到郭嘉直接就承认了，心里一阵气恼：“你不怕会激怒于我吗？” “我出此建议，只是为了让司空留后，并无他意，大将军心胸开阔，想必不会计较此事。”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今司空欺骗于我，实则投机取巧而已，我又何须顾及太多？我当将其家人处死，再派兵搜捕其子和曹洪，亦不算违背承诺。” 一直跟在刘鑫后面的荀彧看到刘鑫有怒意，连忙跪了下来：“大将军，司空此举，实无有他意呀！大将军何必斤斤计较？” 郭嘉却说出另一番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出此策，只是尽力而为，大将军还请自行决断。” 刘鑫倒也没理会两人，随后，他便离开了曹操的府上。他解除了许都的净街令，允许百姓出门，并发布公告，向百姓发放粮食作为补偿。这些粮草都是曹操留下来的存货。另外，他下令龙吟军尽快进入许都。 三天之后，张辽终于率龙吟军来到了许都。刘鑫召集各军统帅、军师，商议大事。 “诸位，许都已归我军所有，曹操败亡，进入许都前，一些麻烦事情也为曹操处理，如此一来，我军接管许都就方便许多。” “我与陛下交谈过，并明确说出我将效曹操之事，陛下屡次经历磨难，倒也老实，承诺会唯我之命是从。只是我刚执掌朝廷，很多事务不熟，还得依赖诸位，到时辛苦各位了。” 众人纷纷回了个礼。刘鑫几句开场白抛砖引玉，随后要求众人各抒己见。 第484章 迁都与重开相府之议 沮授想了一下，第一个发言：“我等入驻许都，到目前为止，尚无人敢公开反对或制造麻烦，这皆赖曹操临死前所为，但并非真的无人会反对我们，只是畏惧我军实力而已。随着时间推移，必会有人给我制造麻烦。” “我倒有两个意见，其一便是迁都洛阳。曹操的根基在豫州，且诸臣经过这几年发展，在豫州实力渐强，不利于我等治理地方，掌控朝廷。若是把都城迁到洛阳，好处可不少。” 在场之人都是明白人，从刘鑫下令重建洛阳的那天起，明眼人都知道，重建洛阳是着眼未来。如今打下许都，自然要迁都洛阳。 “洛阳乃旧都，大将军又是汉室宗亲，光复大汉，以洛阳为都乃理所当然，也能振奋天下，天下汉臣无不欢喜。” “洛阳被抛弃多年，今天重建已将近半年有余，前期工程已经结束。洛阳破而后立，更容易为我军执掌，曹操旧部、豫州豪强皆不影响到我军，而洛阳本地豪强势力极弱，更无法给我军造成影响。” “所以，大将军当早日决定，将都城迁至洛阳，以安军心、民心。” “那土垠城该如何打算？”刘鑫自然也舍不得土垠城。 “日后大将军大军仍将继续南下，迁都洛阳乃是必要之举。土垠城乃大将军的根基，可不能轻易丢弃，可为副都，监管北方之地。只是土垠城到洛阳，需加强其中的联系，这路程遥远，终是为难。” 刘鑫反而不担心交通的问题：“公与勿忧，洛阳靠近黄河，他日往来土垠城到洛阳之间，走水路即可，先坐船顺黄河入海，再北上到土垠城，顶多也就五六天的事情。” “大将军真乃神人，数年之前就知道水运的重要。” “那是自然。” 刘鑫原本打算先稳定许都局势后再迁都，如今看来，贾诩比他都着急。 “至于朝廷，长期以来，曹操掌控朝廷，却顾虑太多，纵容朝廷百官，自己又搞了个……小朝廷，处理政务，以架空朝廷，此做法不妥。” “此次曹操屠戮朝廷官员，使朝廷官员出现空缺，大将军正好可以安排我们的人，填补空缺，以后我等议事，皆可在朝廷上商议，除非必要，才私下谈事……” “关于朝廷官员这一块，我另有想法，现阶段仍按朝廷制度来任免官员。”刘鑫突然打断了沮授。 沮授微微一愣：“大将军……”他本想顺口问一下，但又觉得不该多问，又接着：“咳……如今大将军需掌握朝廷，在名义上亦是如此，不妨效仿先汉长平侯，向陛下自荐为大司马大将军，如此既掌管天下兵马，亦能于朝廷上参政。” 长平侯指的便是卫青，但实际上，卫青只有军权，没有参政的权力。以大司马大将军之职参政之人，应该是霍光。只是霍光作为权臣，其名声不怎么光彩，沮授才以卫青为例。 “大司马大将军？”刘鑫只是想听听沮授对朝廷官员任免的一些意见，他却提出当什么大司马大将军。 “以我之见！”贾诩插了一下嘴：“不如重开相府，大将军自任丞相，集天下大权为一身。” “重开相府？”真是水涨船高，刘鑫感叹自己的一帮下属，什么主意都敢提，原先他就打算保留自己的官职，把三公之职全都让手下人来当就行了。 沮授连忙出言支持：“文和言之有理，如此大将军便能总揽大权。” 张辽、太史慈和张合等武将也是起身表示支持。 “好吧！我再奏请陛下。” “大将军，不能由你奏请，否则会留下话柄，恐对名声不好。”贾诩连忙阻止：“今三公之职，曹操已死，赵温已告老，太尉空缺，太尉、司徒、司空三位皆空，大将军应奏请陛下，任命三公，再由三公举荐大将军为丞相，如此流程就没问题了。” “那三公当由何人任职？” “这……”贾诩犹豫了起来：“三公乃要职，我等不便举荐，唯有大军思虑人选，不过……” “许都局势复杂，我军刚入驻许都，接掌朝廷，不宜尽由大将军亲信来当。三人中，大将军亲信一人可任三公，其余两人可分别在朝廷百官或曹操旧部中挑选。” 听了贾诩的话，刘鑫陷入了沉思，随后才说：“好吧！人选我会仔细斟酌。” 他无意再纠结朝廷官员的问题，便换了个话题：“文和，迁都之事，确实应该尽快，你拟个章程出来，再给我过目一下，尽快开始迁都。” “公与，我大军进驻许都，军中将士征战将近一年，亦是辛苦，你拟定一个封赏的章程，我们的论功行赏。”说到要论功行赏，几个都微微一笑。征战沙场，都是为了前程，封赏便是前程的体现。 “另外，入主许都后，各军当尽快整合曹操留下的军队，补充器械，以巩固地方。随时做好南下的准备。” “现阶段，我军的主要任务是巩固中原地区的安全，待迁都之后，大军将再度南下，只是在个别方向，我仍希望战事有所进展。” “大将军之意是攻略淮南？”贾诩首先猜到了刘鑫的想法。 “正是，我仔细思量过，今龙跃、龙腾、龙吟和龙耀四军均在许都，整合曹操留下的军队，再加上往来的辎重兵，总兵力接近八万人。巩固中原地区，亦不需要这么多兵马。” “我有意将各军规模再一次扩大，每军三万人，龙耀军亦扩充到一万人，四军总兵力满编的话，达十万兵力。中原一带，人口稠密，招募士兵要容易些。” “我打算在三个月内，让龙吟军和龙腾军优先招募士兵直到满编，以龙吟军兵进南阳，攻战宛城，拱卫豫州，做好南下的准备。” “龙腾军进军汝南，与徐公明、公达军汇合，伺机夺取淮南。龙跃军和龙耀军留于中原，拱卫中原，主持迁都一事。” 第485章 郭嘉离去 刘鑫这一作法，考虑的是龙吟、龙腾两军在此次大战中损失较少，又有曹操留下的军队补充兵力，很快就具备再次出征的条件。 相较之下，龙跃军损失较大，可以一边慢慢招募士兵，一边主持迁都一事。 “大将军！”贾诩叫了一下：“兵进淮南，我倒以为没问题，这孙策曾与曹操联盟，对付我军，如今曹操败亡，我军能抽出兵力，自然要对付他，此名正言顺。只是进军宛城，恐怕有待商榷！” “哦！此是何意？” 贾诩进一步解释：“宛城原本归曹操所有，曹操为了拱卫许都，将宛城兵力调回许都，刘表趁机让刘备率军北上，进军到叶县，企图劫持陛下。” “刘备败后，亦退兵于新野，并不占据宛城，我军刚驻许都，就南下讨伐刘表，过于着急了。刘备乃枭雄，于落魄之时投靠刘表，两人必会相互猜忌。” “若我大军南下南阳，届时刘备和刘表必会消除成见，同仇敌忾，上下一心，以对抗我军，大将军不如派一能言善辩之士，以朝廷使者的名义，去襄阳见刘表，对刘表进行褒奖，升其官，赠送一些财物，却斥责刘备。” “再加上我军并没有南下之意，刘表年纪老迈，必会多疑，以为自己是受了刘备的怂恿，才北上劫持陛下，如此上来，就加剧刘表和刘备之间的矛盾，他日，两人必起纷争。” “待我军迁都完毕，可抽调的兵力充足，大将军再率大军南下，届时必势如破竹，攻克荆州。” 沮授想了一下，便支持贾诩：“文和之计大善，如今我军确实不宜南下，当把重心放在迁都之上。”两人都是智谋之士，刘鑫兵力强盛，他们也不需要太费脑子，就能很轻易地想到办法。 听了贾诩的意见，刘鑫心想，自己是不是太着急了。 贾诩看了一下刘鑫，知道刘鑫仍在考虑，又进一步说：“大将军，荆州的防守，依赖长江，我军一旦南下荆州，难免与荆州军队于江上交战，此非我军所长，大将军仍将加强水军的助力，以应对将来大军南下。” 听到贾诩说到水军，刘鑫果然动摇了，他可不能重蹈历史上曹操赤壁之战的覆辙。 “好吧，此次我便依文和之言，暂缓进军南阳。”他终于做了决断。 这次简短的会议也就这么结束了。 几天之后，郭嘉前来见刘鑫。 “拜见大将军。” “奉孝无需多礼。” 郭嘉起了身，又说：“司空临死之前，曾托付我后事，我想问一下，不知道大将军会如何处理司空的家人？” “这……我仍未具体决定，或许会将其家人迁往其他地方去。” 郭嘉点了点头，这也是他能想得到的结果：“既然大将军如此安排，我亦无忧了……那大将军又会如何对我呢？” “奉孝可愿意为我效力？”刘鑫顺口就问。 郭嘉又摇了摇头：“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问一下大将军，今司空已死，家人已有安排，我也算是完成司空生前嘱托，若大将军不杀我，不囚我，那我想向大将军辞行，我想离开许都，回家乡，此后隐居山林。” 刘鑫和郭嘉关系又不是很好，自然不是非得要郭嘉辅佐于他。只是郭嘉一去，多少会让人觉得他没有容人之量，对他的声誉有些影响。 正因为如此，他觉得郭嘉这种做法让他很难堪。不过，他倒没有因此为难郭嘉的意思。 “奉孝，你投曹操不过两载，竟对他如此忠诚，让我都心生嫉妒。你不愿为我效力，乃我之遗憾！” “大将军座下忠义之士，多如牛毛，亦不独缺我一人，且大将军基业已成，只需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将来大业必可成。我不过一无足轻重而已。” “你愿意退隐山林，我亦无法阻拦，但你总得为家人着想吧！你不为儿子谋条出路吗？” “子孙自有子孙福，我儿子年纪尚幼，日后前程，他自己去努力，我不会为其铺路。” 刘鑫看到提及其儿子也没有多大用处，心里就凉了半截。这是郭嘉第二次跟他说起将要退隐之事，他也不愿意强人所难。 “好吧！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你能否再留一段时间，等一个月后你若想再离去，我必不会再阻拦。” “为何要多留一段时间呢？” “我欲迁都洛阳，在我公开此事之前，我希望你能留下来，之后去留随你意。” “好吧！”刘鑫答应放他走已经很不错了，他也不想过于拒绝刘鑫。 郭嘉请求离去，让刘鑫意识到他必须尽快收拢曹操手下的旧臣，否则时间长了，他们有些人就会学郭嘉，跑路去了。 至于朝廷百官，他倒不担心，那些在曹操的威压之下，仍留在朝中的人，是不可能会因为他掌控大权而辞官。 刘鑫打算一一接见一下曹操手下的这帮旧臣，他先见的是荀彧。确切地说，他需要荀彧来帮他稳定朝廷。 荀彧来了之后，向刘鑫行了个礼，刘鑫让他坐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喝茶聊天。 “我听闻司空出征之时，经常把文若留在许都，为其打理后方事务。文若能得司空信任，可见亦是有大才之人。” “大将军谬赞了！” “然司空已死，我入主许都，朝局动荡，我希望文若能助我一臂之力，留在朝中，帮我打理政务。” 荀彧心里微微一动：“我受司空重用，方有今日之地位，司空对我有大恩，大将军入许都，当用自己信任之人，何故用我？” “哈哈哈哈，文若有大才，我为何不用？我手下之人确实不少，但人才仍是缺乏，若是文荀愿意为我效力，朝廷之事无忧矣！” 然而，荀彧显然不愿意轻易为刘鑫效力，或许心有芥蒂吧？他摇了摇头：“司空已死，我心灰意冷，实无意还留在朝廷，本想过段时间就请辞，想不到大将军先来找我了。” 第486章 招揽荀彧 果然，连荀彧也有跑路走人的想法。此刻，刘鑫心里有股莫名的火，要不是答应过曹操，他真想砍几个人立立威。他大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把怒火压制下来。 “我曾听闻，文若先生乃忠于大汉，虽为曹操效力，却时常出面，协调曹操与朝中老臣的关系，如今看来，文若只是忠于曹操一人。既然如此，你助朝中那帮老臣又有何用？” 原本刘鑫在荀彧面前叫曹操为司空，也是为了博取荀彧的好感，但荀彧既然不领情，他也就不在乎一个称呼了。 荀彧微微一怔：“我不过尽量平息了朝中老臣与司空之间纷争，为司空稳定后方，让司空专心征战，此乃分内之事。” “哈哈哈哈，需知长痛不如短痛，若不是你出面，曹操只需许都大开杀戒，可立即解决问题，你出面阻拦，反让曹操受制于这些人，不是吗？” “大将军此乃谬论！” “其次，你心里还是忠于大汉的，只是你觉得曹操能光复大汉，才会为曹操效力，不是吗？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屡次调和曹操与诸臣的关系，阻止曹操屠戮臣子，不是吗？只可惜曹操壮志未酬，却败于我之手。” 荀彧此时低下了头，心中一阵叹惜。刘鑫也会察颜观色，很快就明白，他说中了荀彧的心事。 “文若，请你想一下，如若我没有击败曹操，或者曹操发展壮大，你认为曹操真的只会光复大汉吗……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假若曹操权力太大，必会无所顾忌，取而代汉也是理所当然！而大汉也将随之灭亡。” 有些人认为在历史上，曹操终其一生不敢篡汉，就是对大汉最后的忠诚。在另一个世界，刘鑫认为这是狗屁话，曹操已经扒光大汉的一切，留下的是最后的尊严，而不是忠诚。 荀彧心中有些发狂：“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若是曹操击败了我，必会这么干，只是现实是我击败了曹操。文荀，你应该知道我才是挽救大汉之人，因为我姓刘，乃是正宗的汉室宗亲。” 刘鑫以为荀彧听了，必会露出惊讶的表情。看到荀彧又面色如常，很快就明白过来，荀彧早就知道了。想想也是，他在朝廷中有过这么一连串的运作，聪明人都能猜出这点。 “若文若相助于我，才是真正的匡扶汉室，我必能重振大汉雄风，恢复大汉昔日的风采。天下除了我，没人能做到！” “哈哈哈哈！”荀彧一阵狂笑，而后又突然戛然而止，这让刘鑫看得莫名其妙的。 “大将军乃极具才智之人，想必他日必能恢复汉之荣耀，只是这并非我所求，我虽为汉臣，但首先是司空之臣。若司空有幸强大而篡汉，我必全力阻止，而不惜性命。可司空已死，我亦自当为其尽忠。” 刘鑫想不到荀彧说出这一番话来，想想在历史上他确实也是如此，心中颇为感慨。然而，刘鑫脑袋转得也快，很快就有了新主意。 “若是文若为了曹操，那就更应该为我效力，不是吗？” “大将军，你这何意？你击败司空，虽无私怨，我亦记恨于你，怎能为你效力？” “曹操虽死，但其子嗣尚在，我曾答应留他们性命，并将其迁往幽州之地，只是，他们无所依靠，必被别人欺负，我只是饶他们性命，却可没有保护他们的义务。” “若你们这帮旧臣不愿意为我效力，我就对此置之不理，想必用不了几年，曹家就彻底破败，届时情况就不妙了。” 果然，荀彧着急了起来：“大将军，你这就有违当初对司空的承诺了吧？” 刘鑫摇了摇头：“文若这话可不对，我只承诺留他们性命，其余的一概没有承诺，我虽不至于为难几个老幼，但不会对他们给予特殊的照顾，否则有失公允，想必你能理解。” 理解个屁？荀彧心里满是愤恨，他咳嗽几声，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 “大将军又何必非得如此呢？我毕竟不是大将军亲信之人，就算我能为大将军效力，难道大将军不担心我暗中捣乱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荀彧一阵沉默，想来也无奈，刘鑫摆出的架势是明摆着逼迫他为其效力，若他不答应，对曹操的家人可不好。 刘鑫掌握了主动，微微一笑：“如何？想通了没有？” 过了一会儿，荀彧终于下了决定，先答应下来，日后再找个理由犯点错，然后再请辞。 “好！我答应大将军，只是……不知道大将军想任命我为何职呢？” 荀彧说着，端起杯子，想喝口茶缓解一下自己的情绪。 “司徒！” 荀彧吓得冷不防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他投了刘鑫，只能算是降臣，随便当个官就不错了，哪能去当三公这样的高职？更何况，他以降臣身份当了三公，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这影响是好是坏，是很难预料的。 “这不妥，我乃降将，且年纪不大，朝中得高望重之人，大有人在，我岂能身居高位？”这个时候荀彧三十六岁，朝中比他德高望重的人，确实大有人在。 “文若何需畏惧？曹操已死，原司徒赵温已辞，太尉多年空缺，今我入主都城，自然希望重振朝纲，三公的任命势在必行。” “任命三公自无不可，但大将军何以任命我为司徒？我不能服众，又是降臣，不敢居高位啊！” “你之威望，自是不能与朝中诸臣相比，但你为曹操镇守后方多年，也是极具才华，你周旋于曹操与陛下之间多年，深得曹操旧臣和朝廷诸臣的信任，想必他们亦不敢反对。” “还有，你若居高位，必能形成良好的效应，让那些曹操旧臣心安，他们亦能为我所用。一箭双雕，岂不美妙？” 荀彧心中苦恼，这刘鑫只讲好的方面，不讲坏的方面。他若接受了，曹操的旧臣中有人反而有人会嫉妒他，怀疑他与刘鑫早有勾结。人的思想，岂能那么容易左右？ 第487章 招揽曹操旧臣 “大将军，这实为不妥，若我任司徒，朝廷诸臣、司空旧臣必定不服，我不能服众。不如，我仍位居尚书令，如何？”其实，尚书令也不是小官，在朝中权柄仅次于三公。 “文若，你既然答应我为官，这官职自然要升，如果仍是尚书令，那就不妥了。我让你当司徒，乃希望你能承担更大的责任，让你能尽其所长。” “这……” “这事就这么定了。”刘鑫一锤定音。 “这不妥……”荀彧仍是想推辞，却拗不过刘鑫，最后只好答应了下来，随后他又问：“那司空和太尉，大将军心目中可有人选？” “太尉由杨彪来任职，杨彪得高望重，如此一来，朝廷诸臣也就得到安抚。至于司空，由我龙吟军军师贾诩来当。” 选择贾诩来当司空，刘鑫也是深思熟虑，他希望贾诩留在朝中，帮他镇守后方，以防图谋不轨之人。以前他在右北平，从来不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在中原地区，他不得不考虑一番。 另外，贾诩年纪大了，如今已是五十多岁，也不宜老在外面奔波，该回朝养老。 在几个主力军军师中，唯有荀攸在功劳、资历上能与贾诩相比。田丰、沮授均为降将投降，徐庶太年轻。刘鑫既然把荀彧推上三公位置，自然不能让荀攸也上去。那么，他唯一的人选就是贾诩。 当然，作为补偿，荀攸将获得仪同三司的待遇。至于刘鑫后方的大臣，则位于三公之下，也将占了不少官职。其余在官职上有欠的，就用爵位来补上去。 “杨太常，贾文和？”荀彧一听，很快就明白其中的制衡关系，杨彪代表原来朝廷一帮老臣，自己代表曹操旧臣，贾诩代表的是刘鑫的嫡系。当然，这三个人中以贾诩为主。或者是荀彧和杨彪都是摆设。 他略想一下，点了点头，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大将军你呢？” “我将重开相府，任丞相！” “什么，这……”荀彧瞬间脸色大变：“这恐怕不妥，丞相之位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废除，若恢复相位，有违祖制，恐为人所诟病，对大将军的名誉影响不好，还请三思。” 关于担任丞相一事，刘鑫自己的手下基本上都支持。因为他当上丞相，手下之人才能水涨船高。荀彧却不加思索就反对，果然还不是自己人。 “文荀，丞相一事，我早已决定，不会更改，你当为我谋划一番，让我顺利当上丞相，至于其他人，恐怕也无人敢反对。”刘鑫的话软中带硬。 荀彧沉默了一番，也想明白了，刘鑫当大将军，权势已到头。既然入主朝廷，总得捞点名誉上的好处吧！他除了往上当丞相，还能怎么办？ “好吧！”想通之后，荀彧不再反对，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如此一来，刘鑫也算是搞定了一个，他又开始找来另外一人，那便是夏侯渊。 选择夏侯渊，他也是有过一番思虑。曹家的人他不会再任用，夏侯家与曹家关系密切，虽有姻亲关系在内，但主要是利益关系。 既然是利益关系，那就好办了，只要他给了足够的利益，夏侯渊自然就愿意为其效力。只要搞定了夏侯渊，曹操旧臣中的武将多半也会选择投靠。 当夏侯渊来到时，刘鑫已是沏茶相迎。 “大将军，今日把我找来，多半有要事相商，不知道是何事呢？” “我听闻妙才乃智勇双全之人，亦希望你能留我军中效力，不知你是否愿意？”夏侯渊直接就问，刘鑫也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提了出来。 夏侯渊心情有些复杂：“大将军器重，乃我之幸，只是司空亦器重于我，如今他新丧，我却改投大将军，未免太不近人情，因此大将军美意，我不能接受。” “妙才，你如此念旧，足见你是忠义之人，你为司空效力，已是尽力，司空之死，亦非我所愿。” 夏侯渊低下了头，眼里闪烁着泪水，仍是无法忘怀曹操之死。其实，早在他和郭嘉、史涣出兵叶县前，曹操曾找到他，嘱咐他如果刘鑫招揽，让他看在两家关系的面子上，为刘鑫效力。 他日，他一旦立下功勋，也能保护曹家之人。可是，当时曹操丝毫没有透露出要自尽的想法。如今，他懊悔自己不能为曹操分忧，导致曹操自尽。 面对刘鑫的招揽，他自然要按照曹操的吩咐，只是心上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战场上胜败有命，司空之死，非大将军之过，只是……”夏侯渊有些哽咽：“司空待我极好，我已是伤悲，难以自持，恐不能短期内出仕，为大将军效力，还望大将军见谅，准许我回家休养。” 看到夏侯渊不像作伪，刘鑫也受到感染，心里觉得压抑起来：“好吧！今日之事，你先考虑一番，这段时间，你先留在家里，几个月后，若想出仕，届时我再找你。” 夏侯渊点了点头，就起身向刘鑫辞行。虽然夏侯渊一时没能出来效力，但刘鑫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情。 随后，刘鑫又见了另外一个人，便是刘晔。刘晔也是曹操信任之人，但跟随曹操的时间不不足两年，想必会顺利一些。 刘晔是个年少成名之人，今年才二十岁出头，见到刘晔时，刘鑫都感到自己老了。 刘晔见到刘鑫，也忍不住打量了一番。大将军征战数年，可看起来似乎也只是三十岁左右，他心里也是暗暗吃惊。 “子扬可真年轻，看到你，我才明白长江后浪推前浪。” “长江后浪推前浪？” “呵呵，这无关紧要，对了，听闻子扬乃汉室之后？” “正是，我乃光武皇帝之子阜陵王刘延之后。” “既然是汉室之后，子扬为何反助曹操呢？” “陛下有难，备受西凉人和白波军欺压，唯有司空出兵迎回陛下，又在许都建立宫宇，供陛下居住，此乃忠义！” 第488章 新的任命 “屠戮朝臣，毒杀贵妃，亦是忠义吗？”刘鑫指的自然是衣带诏之事。 “此乃董承等人咎由自取，他们欲争司空之权，欺陛下年幼，不谙世事，哄骗陛下写下诏书，实乃陛下身边的小人，司空自然除之而后快。” 这事关乎立场，刘鑫无意纠结，又说：“哦，如此说来，你认为曹操乃忠义之臣，那我击破曹操，你岂不是要恨我？” 刘晔摇了摇头：“司空乃是忠臣，大将军亦是，当今陛下孱弱，大汉江山岌岌可危，陛下已是无能为力，大将军乃汉室宗亲，光复汉室责无旁贷，亦是众望所归。” “哈哈哈哈，子扬，你既然这么认为，为何不直接前来投靠于我，何必去投靠曹操？” “我乃淮南人，大将军在北方，我亦想投靠，只是路途遥远，道路不通，而后我只能求其次，投靠了司空。” “可是，我与曹操交战，你又为何不投靠于我？” “既然已投靠司空，自然要为司空效力，我自幼读书，亦知忠义，哪能做出背信弃义之事？” “哈哈哈哈，子扬乃实诚之人。”刘鑫忍不住大笑起来，对这刘晔大生好感。 “今日我把你召来，实是想留你下来，为我效力，你可愿意？” 刘晔连忙起身，向刘鑫行礼：“大将军招揽，乃我之幸，愿为大将军效力。” “有刘子扬相助，乃我之幸！”刘鑫连忙把他扶了起来。果然如他所料，整个过程顺利得很。 刘鑫又把典韦找来，对于典韦，他相信之前双方在右北平的关系，应该不难招揽。 他先聊起以前的事情，拉近两人的关系：“典将军，当年你助我北攻鲜卑，如今我亦是铭记在心。” “当日我奉司空之命前去，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以自己之勇，必能立下奇功。去了才知道，两千步兵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真是惭愧！” “哈哈哈哈，你错了，我北攻鲜卑，乃倾尽全力，一些贡献都看似微不足道，却是不小的助力，我能获胜，也是能集合所有能集合的力量。” “你率军前来，战场厮杀，归来时，两千军队所剩只有几百，亦是壮烈。在土垠城，我建了一个英雄纪念馆，你的事迹亦被记录于内，幽州之人，也都感念你的恩情。” 典韦低下了头，不知道是感动还是什么。 刘鑫知道，像典韦这样的人，他无需讲太多废话，还是直接说比较。 “今日我把你叫来，是希望你能为我效力 我知你效忠曹司空，我与曹司空又是敌人，但我与曹司空之间并非私怨，曹司空之死，亦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从无杀他之心……” 哪知，刘鑫一说起曹操之后，典韦就红了眼圈，似乎想哭出来，他赶紧就闭上了嘴巴。等了一会儿后，看到典韦心情平复，他又接着说：“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希望你能来我军队效力！” 典韦想了一下，才回答：“司空之死，我亦不怪大将军，只是效力一事，我近日心情难复，暂不能答应，还望大将军谅解。” 刘鑫看到典韦的表情，也知这不是一个好的时机，只要典韦对他有好感，日后有的是机会。 于是，他不再坚持，便让典韦回去，等几个月再说。 与荀彧、夏侯渊、刘晔和典韦交谈之后，刘鑫又陆陆续续找陈群、于禁、董昭、史涣、程昱、钟繇、张既、张绣、夏侯惇等交谈一番，花了整整两天时间。 在他的劝说下，大多数都表示愿意为其效力。有些人虽是拒绝，却留有余地，想来只是一时想不开，将来多半还是愿意投效的。只有少数几个人直接拒绝了，例如程昱就以淡泊名利为由拒绝。 程昱对曹操死忠，能力强，做事又不择手段，刘鑫对他也是不喜，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回乡。至于其余愿意投效之人，刘鑫都各有安排。 另外，在下面各郡县为官之人，刘鑫也让刘协下道旨意，让他们尽快表明态度。如不愿意投效的，应尽快辞官滚蛋。如愿意投效的，应表明态度。如若不表明态度的，他将派大军去征讨。 …… 几天之后，刘协按照刘鑫，下旨任命贾诩为司空，杨彪为太尉，荀彧为司徒。旨意一下，朝臣哗然。另外，陛下也下旨对曹操及家人的处理，曹操得以厚葬。 又过了几天，刘协再次下旨，宣布一些新的任命，朝中众臣的官职都发生了一些变化，一些新人进入朝廷中，例如国渊被任命为尚书令，左伯、邴原等刘鑫的亲信也进入朝中为官。 几个主力军的将领、军师、司马等都各有任命。另外，刘协还下旨封了些侯爵，以前封的亭侯，都提为乡侯，同时增加封了一些亭侯和关内侯。当然，这些得了封侯的绝大多数都是刘鑫的人。 曹操的旧臣中部分人也得到不同程度的升迁。升迁最少的就是朝廷那帮臣子，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是平级调任或仍任原职。 如此一调整，三公中虽只有一个是刘鑫的人，但九卿有四个是他的亲信。 然而不经朝会商议，刘鑫独断专行，直接让刘协发布任命，朝中一些大臣大为不满。只是，刘鑫刚入许都，兵力又强盛，朝臣不敢轻易忤逆。 …… 任命结束后，刘协下旨，准备上朝。上次朝会时，曹操死了，朝会被中止了。 很快朝会如期而至，这是刘鑫进入许都后第一次朝会，众臣也在猜想，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朝堂之上有百来名官员，仍是以原来的朝廷官员为主，刘鑫自己任命的亲信官员，都在右北平或其他各地，还没能及时赶过来。他只能以几个主力军的将军、司马等军中之人上朝，来充实自己的力量。 刘协站在上面，看着下面的众臣，真是百感交集。他当皇帝也有十年了，下面的官员总是换了一拨又一拨，换得他都不认识几个人了。 第489章 丞相之议(一) “众卿，朕年纪尚幼，受曹操胁迫，幸得大将军忠心耿耿，从幽州率军而来，击败曹操，朕亦心喜。此乃天下同庆之事，朕欲诏告天下，让天下之人一起共庆此事……”刘协感到自己快说不下去了。 “臣附议！”杨彪站出来支持一番，他能任太尉，也是欣喜。虽知可能只是摆设，但那也是荣誉，值得高兴。 “嗯！”刘协兴趣索然，下意识地说：“今日是大将军入许都后首次朝会，不知众卿要奏何事呢？” “陛下！”太常王邑站了出来，原来太常是杨彪，他是代理太常，如今杨彪当上太尉，王邑就扶正了。 “王太常请说？” “曹操在朝，曾率军攻略地方，屠戮我大汉百姓，又胁迫陛下，残杀董妃，肆意杀害朝臣，倒行逆施之恶行数不胜数。幸得大将军护佑，攻入许都，解救陛下与众臣，今曹操畏罪自尽，然其罪可不免，臣请加治其罪！” 王邑这话一说出，朝堂哗然，一些人议论纷纷。 刘鑫脸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曹操的麻烦，连曹操死了都不愿意放过。对于曹操的处置，他早已决定，即厚葬，其家人迁至幽州软禁。他自是不会随意更改。 荀彧等几个曹操的旧臣也是瞪着王邑，眼里冒着火。 荀彧站了出来：“王太常此话欠妥，曹司空于陛下危难之时，出兵千里相救，董承之流，勾结后宫作乱，蛊惑陛下，欲除司空，乃小人也，此事早已查明，王太常何故再议！今司空已死，又何必加罪于身？” 荀彧虽是反驳，但反驳之辞显得苍白无力。 “荀司徒的说法恐怕不妥吧！”另一名刘鑫不认识的官员站出来说：“曹操独揽大权，朝中所做决策，均为曹操独断专行，又岂能作数？” …… 朝堂之上，因是否对曹操加罪一事，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一些朝廷官员支持加重罪行，处治曹操的家人，以前的曹操旧臣都站出来反对。 他们反对倒不是真的对曹操有多忠诚，而是如果朝廷增加曹操的罪行，什么时候也能秋后算账，治他们的罪。所以，他们才会倾力反对。 刘鑫听了，皱起眉头来，他可不喜欢这样，朝贾诩打了个眼色。 贾诩看了一下刘鑫的脸色有异，就知道他心里不高兴。于是上前走一步，朝着刘协施礼：“陛下，臣有话说。” 刘协看着贾诩，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贾太尉，请说。” “曹司空利用所掌之权，胁迫陛下，欺压朝臣，以陛下之名攻略他人，乃其罪。然，陛下危难之时，曹司空从兖州出兵，千里跋涉，从西凉人之手救出陛下，正所谓功高莫过于救驾。” “大汉之地，黄巾作乱，纷争四起，曹司空率其兵，几战破黄巾，平定兖、徐、青、豫几州，此乃盖世奇功。” “总而言之，曹司空所为，有功有过。今曹司空又以死赎其过，已是功过相抵，陛下不宜加其罪，否则天下人以为陛下淡薄，记过忘善，有损陛下名声。” 刘协知道贾诩是刘鑫的人，于是转头问刘鑫：“大将军，你以为如何呢？” 他在朝堂上一直扮演配角，每次上朝，都希望能够早早结束。所以，他想让刘鑫尽快做出决定。 刘鑫便站出来：“陛下，臣赞同贾太尉之职。” 他的话一锤定音，荀彧等几个老臣悬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 “嗯！贾太尉所说确实有理，曹操之过，早有定论，不宜再多加罪责，朕已下过旨意。且朕之旨意，一言九鼎，岂能一改再改！此事已定，勿需再论。” 王邑看到自己的提议被否定，心中不是很高兴，他也明白朝廷上轮不到他做主。 “众卿，还有何事启奏呢？” 杨彪站了出来：“陛下，臣有事启奏！” “杨司空，请说！” “自三年多以前，陛下从长安东归，当时雒阳残破，才不得以许都落脚，今许都经历大战，已是民生凋敝，陛下也过得寒酸。许县毕竟只是个小地方，不足以为大汉都城。” “大将军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重雒阳，并改名洛阳，此乃大善之举，如今洛阳重建得已是差不多了，既然我大汉都城恢复，陛下当移居洛阳，如此才名正言顺。” “臣附议！”荀彧先站出来支持，随后一些大臣也支持，几乎没有反对的声音。迁都之举，早有风声传出，也是众臣预料得到的。 刘协自己也不想住许都了，连忙说：“好，既然众卿都没有意见，我汉之城都就迁回雒……洛阳！此事交由大将军安排。大将军务必尽快安排得力之人，完成迁都一事。” 刘鑫也出来做做样子：“陛下请放心，臣必定会全力以赴。” 迁都的决议就这么通过。 “众卿还有什么启奏吗？”下面众臣都没有说话。刘协又问了一句：“众卿还有何事启奏？” 正当众臣以为没人有事奏时，一个大臣站了出来，便是少府刘艾。原本刘艾是御史大夫，如今也升到少府。 “陛下，臣还有事奏？” “刘大夫请说？” “陛下东归之时，大将军正率军作战，击破公孙度、公孙瓒、袁绍等忤逆之臣，平定幽、冀、并三州，得陛下之命，升大将军。” “此后，大将军在三年时间里，又北攻鲜卑、高句丽、三韩，增定北州及幽州数郡，南下攻破曹操，平定兖、豫、青、徐、司隶数州，立下大功。” “朝廷一向功必赏功必罚，然陛下此前下诏，奖赏众臣，连臣都升到少府，在场众臣莫不如此，可是，大将军立下如此盖世奇功，却不得丝毫奖赏，恐怕不妥。” 刘鑫的权位已经到顶了，还能怎么奖赏？朝堂上又是一阵议论纷纷，一些大臣不知道刘艾想说什么。一些已经知道内幕的人，也在坐观形势。 “那刘爱卿以为如何呢？” 第490章 丞相之议(二) “大将军责任重大，既要辅佐陛下，打理朝务，还要率军南下，征讨群贼，若陛下无所赏，恐怕寒众臣众将之心，寒天下人之心，因此，臣请……”刘艾犹豫之了一下，毕竟这事太大。 他深呼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了出来：“臣请恢复相府，举荐大将军进封丞相！”话一说出来，他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朝堂上一片哗然，群臣议论纷纷。丞相被废至今已有两百多年，此时被提要恢复，确实过于突然，一些老臣实在是无法接受。 谏议大夫王郎连忙说：“陛下，刘少府此言不妥，丞相权柄过大，早有两百年前已是废除，如果恢复相府，乃有违祖制，此为大逆之举，此例不可开呀。” 辅国将军伏完随后也出来：“陛下，重开相府有待商榷，不可草率，朝廷官职，光武皇帝之时已定，传承至今，少有更改，今天下仍是战乱频繁，陛下更应恪守祖制，不能逾越。” 伏完是伏后的父亲，肯定要站队刘协，但他平日性格谨慎，上朝时也少说话。本来，他女婿已经是无权无势了，若重开相府，他女婿就更被榨得连尊严都没了。所以，他忍不住也站出来反对。 谏议大夫王郎也说：“重开相府不妥，陛下若是轻易忤逆祖制，开了个不好的头，下次只恐得寸进尺，一再违背祖制，那我大汉祖制还要之何用？” 王郎的话虽是对刘协说的，但矛头直指刘鑫，刘鑫心中有些恼火。 反对声不少，但支持的声音也不少。张辽在朝堂上凑人数来着，听到众人反对，心中恼火。 “陛下！臣有话说！” 众人看到是一名年纪约三十的陌生将军，心里一阵狐疑。 “臣乃张辽，跟随大将军已有十年，曾数次战乌丸、匈奴、鲜卑，南下攻袁绍、曹操，征战十年，亲眼见证大将军征战之苦，也亲眼见到大将军之功。” “今大将军功劳在此，朝廷岂能不封赏？否则我军将士如何愿意拼命，保家卫国，护佑朝廷。臣请朝廷重开相府，进封大将军为丞相。” 张辽开了个好头，刘鑫手下的武将立即站出来支持，包括张合、许褚等。 荀彧犹豫了老半天了，这消息他虽早就提前知道，也明白自己该出来支持。只是，若是他站出来支持，首先与他投效刘鑫的初衷有所违背，其次，他心里也不希望逾越祖制。 刘协也是不知所措，他看了一下刘鑫，刘鑫摆出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他突然想到，三公似乎都没开口，又把目光投向三公。 杨彪打定主意了，这事绝不掺合。他是老臣没错，心里对逾越这种事情都会下意识地抵触，但他明白，刘鑫是汉室宗亲，迟早会走上这一步。更何况，刘鑫入主许都，他是受益者。 可是，如果让他开口支持，难免会被一些人批评。所以，他决定不插手。 贾诩在事前就得到刘鑫的指示，今日以看戏为主，少说话。 刘协看到杨彪和贾诩都没说话，心里纳闷：你们俩是什么态度呀？我要怎么配合呀？无奈之下，他只能看着荀彧。以前在朝堂上众臣吵架时，都是由荀彧来引导的。 荀彧看到刘协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把他看得发毛，他心里不由地恼火起来，心想：陛下，今时不同往日，我已做不了主，你看我也没用。 刘协仍是看着荀彧，心里似乎有哀求之意。荀彧突然长叹一口气，又觉得刘协有些可怜。他终于站了出来：“陛下，大将军之功，乃天下人所见，若朝廷不提封赏，寒天下人之心。朝廷必权威不在，何以服众？” “士人对朝廷不服，不愿意为朝廷出力，将士亦对朝廷不服，不愿意征战，百姓亦对朝廷不服，不愿意为朝廷耕种，如此，朝廷名存实亡。” “重开相府，有违祖制，但先汉高祖皇帝之时，本就有丞相之位，此亦是祖制，两百余年前，朝廷不再置丞相之位，这才是违了祖制。” “今日，陛下重开相府，乃纠正两百余年前所犯之错，恢复了先汉高祖时的祖制。此乃大善之事，因此，臣认为朝廷当重开相府。” 荀彧的话一说出来，众臣一片愕然。如果是贾诩说这番话，那肯定就没人奇怪了。一些老臣认为，荀彧能当上这个司徒，不过是刘鑫平衡三派势力而已。 早在曹操在时，荀彧就曾对朝廷一帮老臣挺好的，甚至因此与曹操闹别扭。想不到，刘鑫入主许都，荀彧却怂了。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荀彧代表的是曹操的一些旧臣，他开了口支持，一些官员立马站出来附议。这些人也明白自己将改弦更张，以后都是刘鑫的人，只是都是降臣，顾忌太多，不敢主动。有荀彧带头开口，他们就不怕了。 一时间，朝堂之上，支持重开相府的大臣突然多了起来。 这时，刘鑫看到众臣商讨得差不多了，就站出来向刘协行礼：“陛下，臣有些话要说。” “哦，大将军请说吧！” 听到刘鑫要讲话，朝堂上众臣纷纷闭上嘴巴，都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刘鑫会说些什么。 “臣征战沙场十余年，平定数州之地，然皆是手下将士之功，臣只是随军督战而已，不敢提功劳。” “臣十七八岁时，因黄巾贼起，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臣不忍我大汉至此，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救大汉于水深火热之中，能平定天下战乱，让百姓安居乐业。” “为此，臣招募士兵，延请勇猛之将，击破乌丸、匈奴、鲜卑、高句丽等异族，并征讨作乱一方的公孙度、公孙瓒、袁绍、曹操，得已进入许都，如今大汉领土已有一半战乱平息，大汉光复指日可待，臣亦欣喜。” “臣的志向是光复大汉，让天下太平，如今只是达成了一半，臣不敢懈怠，将会继续征战天下，平定南方之地，使我大汉重归一统。” 第491章 龙卫军与迁都 “臣无意高官厚禄，担任大将军，亦不过是以此号令军队，征战四方，大陛下任命臣为大将军，已是天大的恩赐，臣何敢索求太多？至于重开相府，臣想都不敢想，更不敢去当丞相，臣请求陛下，以后勿要再议此事。” 刘鑫的话音刚落，朝堂上又是低声议论起来。 贾诩夸赞了一句：“陛下，大将军如此谦逊，为朝廷效力，实众臣之楷模，真是令人佩服。我等都应学习大将军的胸襟。” “是呀！是呀！” 一帮大臣对着刘鑫吹捧起来，让他都觉得有点飘飘然。 刘协看到让刘鑫拒绝了丞相之职，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来，他总算还保留着一丝尊严。那些反对的官员也不再有意见。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后来，朝堂上又议了其他的一些事情，储臣也没有什么纷争，朝堂很快就结束了。 …… 刘鑫单独找来贾诩，商讨一下一些事情。 “文和，我此次留你在朝里，皆因你乃我信任之人，这洛阳与土垠城不同，土垠城乃我的根基，都是支持我们的人，洛阳形势却很复杂，我军虽占了洛阳，但反对我们的人比比皆是，因此我打算在洛阳成立一军，专门拱卫洛阳。” “大将军所虑甚是，土垠城只需郡县兵力即可防守，洛阳不行，确实有必要成立一军，拱卫洛阳。即便大将军不提，我亦会建议，只是……” 贾诩看了一眼刘鑫：“想必大将军已经有了想法，不妨说出来，我参详一二。” 刘鑫点了点头，他心里确实有些想法，但并不成熟：“我欲组建一军，名为龙卫军，其责任便是驻守于雒阳，兵力约两万人，皆从我冀州招募，只是将领我仍未确定。” “这龙卫军职责重大，若用曹操降将为统率，我不放心，可是我们自己军中，我亦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故而为难。且，文和你留朝中，龙吟军亦缺一名军事坐阵，我亦没有头绪。” “大将军将我留于朝中，乃因怜我年纪太大，多谢大将军！”贾诩向刘鑫行了个礼，这几年他南征北战，确实感到精力不济，好在刘鑫把他留在朝中，并仍是委以重任。 “龙吟军军师人选，我以为董昭即可。”贾诩突然举荐了董昭。 “董昭？” “大将军若是因董昭是曹操旧部而担心，那就大可不必。董昭此人，谋略过人，倒有点唯利是图，但无大恶，以大将军的声望，他必会心悦诚服，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且张将军亦是智勇双全之人，就算董昭有什么企图，也必不会得逞。以此人之才，大将军加以任用，他必感恩，并倾力为大将军效力。” 听了贾诩这番话，刘鑫这才点了点头。 “那龙卫军呢？” “龙卫军当由大将军最信任之人来担任，近年来，我大军南征北战，不少将领成长不少，想必大将军心中必有合适的人选。” 贾诩没有具体举荐谁，却提醒刘鑫从成长起来的将领中提拔，倒让刘鑫开拓了思路。 经过一番思考，刘鑫定下了龙卫军的统帅人选，便是长期驻守辽东边境的田畴。 田畴是文人出身，曾进入龙腾军任司马，后驻守辽东，先后参与灭乌丸、高句丽、三韩等战争，立下不少功劳。其个人也早已从当年的年轻小子成长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事将领。他驻守辽东已有八年了，也该挪个地方了。 至于军师人选，刘鑫圈定的人是刘晔。此人才华卓绝，谋略过人，且刘鑫还要借助他来制造投石机，只能将其留在洛阳，正好可以任军师之职。 不过，由于田畴、刘晔都不是战将，刘鑫还必须安排几名得力战将，留于京城。他选定的将领是庞德。庞德武艺高强，在拱卫陈留时，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能力，是个值得信任之人。 另外，刘鑫还把龙耀军的季雍调到龙卫军。季雍个人能力一般，但为人务实，对刘鑫忠诚，是个可信之人。 如此一来，整个龙卫军的组织机构就定了下来。 调走田畴、庞德和季雍三人后，会导致各军位置空缺。刘鑫又拟把夏侯渊调到龙跃军，把典韦调到龙耀军，把夏侯惇、董昭调到龙吟军。当然，这个任命还没下发，因为典韦、夏侯渊等曹操旧将还没有复出。 除此外，还有其他任命，包括于禁、史涣被调入龙腾军。张绣被调入龙啸军，听从赵云的调任。曹操旧臣中，陈群、钟繇、张既等都留在洛阳，各有任命。 另外，刘鑫把郭缊调到辽东，接替田畴的工作，负责辽东、玄莬的治理。虽然田畴和田豫正在围剿扶余，还没有最新的结果传来，但他相信，获胜是理所当然的，扶余不过是个野人部落，比以前的高句丽还弱。 一旦扶余没了，东北之地就彻底没有还穿着裤子的敌人了。于是，治理地方成了主要任务。 为了迁都洛阳，刘鑫把右北平大量官员也调到洛阳来，包括左伯、邴原、徐干、陈琳等。不过，他仍让国渊留守在土垠，主管土垠政务，镇守大后方。 他还从各地官员中挑选部分不错的官员调入洛阳，例如王淩、温恢、王修、辛评。 一切工作就绪后，迁都工作正式开始。队伍长达二十多里，有大量的财物运输，一路有大军接送，前后花了三个月的时间，终于连人带物都搬到了洛阳。 孙乾和傅干一直留在洛阳主持重建工作，虽重建工作还没有完成，但皇宫、丞相府等主要建筑已经修缮完毕。 到达洛阳后，各种事务又忙了一个月时间，整个搬迁才告一段落。当然，右北平方面因路途遥远，还有很多产业还没搬过来。 这时，刘鑫是汉室宗亲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朝堂内外，传言四起，都说一种叫做报纸的东西上刊载，刘鑫是汉室宗亲。朝中一些大臣似有所悟，只是刘鑫自己倒也没解释什么。 第492章 兵进淮南 迁都洛阳，天下振动，天下之人，有人欢喜有人忧。或许是刘鑫的威名就摆在那，一些豪族、百姓也开始往洛阳聚集。洛阳这座大汉国都又重新焕发生机。 时隔四个月，在朝堂之上，有大臣再次提起，刘鑫进封丞相之事。刘鑫当着刘协的面拒绝了。但所有人都知道，刘鑫只是在玩三辞让之事，因为他连相府都建好了。 又过了大概一个月时间，大臣们再次建议刘协，任命刘鑫为丞相，其中还有一些地方官员也上奏疏支持。刘协终于不顾刘鑫的推辞，正式下诏，宣布重开相府，任命刘鑫为丞相。 就这样，刘鑫当上了大汉丞相。如今，他正等着右北平那边的迁移大队的到来，因为他的妻子和儿女也会来到洛阳。 …… 迁都时，刘鑫对各军又重新做了安排。龙耀、龙吟两军负责护送队伍去洛阳，龙跃军驻守许县。龙腾军仍按计划进军汝南。 十余天之后，张合率军来到了汝阴，与荀攸、徐晃两人会合。 荀攸见到张合，真是又惊又喜：“张将军，你怎么那么快？我刚向大将军传递消息。” 此时，许县方面正在忙着迁都，刘鑫还没官任丞相。 “哦，不知军师传了什么消息？” “我十余天前，收到朝廷中商议重开相府的消息，便回传了个消息，建议大将军出兵攻打淮南，早在两个月前，孙策和周瑜已出兵前往攻打豫章去了。” “孙策这么做，是因为当时我军兵力在攻许县，无暇顾及扬州，他显然想抢在我军攻破许县之前，先占据豫章，从而全据整个扬州。如此，他才有实力对抗我军。” “只是，如今我军先攻破了许县，而造成此时寿春兵力空虚，那我军自然就不能浪费这大好时机，我便建议大将军，抽调兵力，攻打寿春。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 对于龙腾军而言，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荀攸一直关注着淮南，自然是不会放过这大好时机。 “按照正常行程，大将军此刻差不多刚收到我的信，想不到张将军你就到了。哈哈哈哈，看来，大将军与我乃所见略同。” “正是，这是大将军先出的主意，贾太尉和沮军师也同意这么做，便把我龙腾军整合了一下，全军两万多人，准备攻打淮南。倒是，莫非大将军早就料到，孙策会出兵攻打豫章？” “哈哈哈哈，大将军真是神机妙算。”荀攸也夸赞刘鑫。 “既然如此，我那军正该快速进军。” 龙腾军在汝阴休整了两天时间，策划了一下具体的进军事宜。荀攸让人准备船只，停靠于汝阴北面的汝水上，用来过河所用。不过，这些船都是从民间收集，并非战船。 准备好后，龙腾军随即出发，从汝水坐船，顺流直下，进入淮河，然后往西走，在淮水南岸恰当的地方登陆。 渡过淮水之后，龙腾军又继续行军两天路途，到达寿春西门，攻占了寿春淮水南岸。 其实从汝阴进军寿春，也可以直接东进，渡过淮河即可，但这么行军容易被江东军察觉，并有被敌军半渡击之的风险。 荀攸在汝阴前后待了半年时间，早就摸清了地形。选择从汝水行船，进入淮水，在寿春北面几十里的地方登陆，可避开江东军的眼线，从容登岸。 登岸之后，龙腾军便可光明正大地行军，来到寿春城下，巩固淮水两岸，保持粮道。 孙策和周瑜兵进豫章未归，镇守寿春的正是黄盖和朱治两名老将。看到敌军突然大军压境，两人着实吓了一跳，寿春城只有万余兵马，而据斥候所报，敌军兵力约两万五千人，两人如何不惧？ 此刻，张合、荀攸及徐晃三人在士兵的掩护下来到城下，准备和江东军将领打打口水仗。 “寿春何人主事，麻烦出来一下。” 这时，黄盖和朱治出现在城头之上。黄盖大声质问：“我乃守将黄盖，哪来的军队？为何兵进淮南，犯我之境！” “犯你境？哈哈哈哈，孙策真是恬不知耻，淮南什么时候是他的？”荀攸也大骂道：“我军乃大将军座下精锐龙腾军军师荀攸，孙策兵进豫州，与我军为敌，以为全身而退，就没事了吗？” “今日我奉大将军之命，夺下淮南，黄盖，我知孙策攻打豫章去了，寿春兵力不足，我就不为难于你，你撤军离开淮南，我绝不追击。若是负隅顽抗，今日你必丧命于这寿春城下。” 黄盖征战沙场二十年，自然不会被荀攸几句话吓倒。 “哈哈哈哈，你何必说此等无知小儿之言？我手里还有万余兵马，凭坚城而守，你就算十万大军前来，我亦不惧，更何况只是区区两万余大军。凭这点兵力就想夺我寿春？做梦吧！” “黄盖，我实话告诉你吧，大将军已攻破许县，曹操已亡，如今我们大将军兵力强盛，如日中天。”荀攸抚了一下胡须：“孙策不过是繁星，大将军乃皓月，岂能相比？” “你黄盖为孙家效力二十年，忠心耿耿，却一无所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该是你考虑自己的时候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黄盖自然不会听荀攸的劝：“我黄盖乃孙家之臣，岂会变节？你勿多说，有本事攻城，我接着便是。” 荀攸看到说不动黄盖，也不再坚持：“好！今日我便破城给你看。”随后，荀攸、张合等就调头回去。 次日，龙腾军摆兵列阵，准备攻城。于禁和史涣两名降将也想在站场上立功，却被张合所阻，他让徐晃、张南打头阵。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于禁和史涣刚入龙腾军，对其结构和战法不熟，张合不想让两人草率上场。 战鼓响起，龙腾军士气高昂，徐晃和张南也做好了准备。 “攻城！”随着张合一声令下。战场上，龙腾军士兵奋不顾身地涌向寿春城。 “放箭！放箭！”黄盖急着大喊。寿春城上，无数弓箭射向龙腾军。然而，孙策军所用并非弓弩，威力比弓弩弱了许多。 第493章 攻战淮南 张南很轻易地率军杀到四十步距离，下令射弩。很快，龙腾军的弓弩就压制了城上的江东军。 黄盖和朱治大骇，敌军的弓弩怎么如此厉害？两人顾不及多想，只是拼命地让士兵还击。 此时，徐晃带着率领士兵推着云梯爬城。在刘鑫攻谯、许县的八个多月里，他和荀攸就守在汝南，一仗未打，还被孙策耍了一把，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次攻打寿春，他必定会倾尽全力，打下寿春，立下头功。 在弓弩的压制下，徐晃率着部分士兵爬上了城头，黄盖和朱治也率着士兵迎击。双方大战于城头之上。 战场上，喊杀声和惨叫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受到其惨烈。 攻了一个多时辰，双方于城头上的争夺，最终以江东军获胜而告终。徐晃终是没能夺下城头。张合看到情形差不多了，便下令收兵。 这攻城非一日之功，张合明白这个道理。次日，他接着发动攻城，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让黄盖和朱治应接不暇，没有足够的休息。 连续攻了七八天城，不管是龙腾军还是城内的江东军，都是万分疲惫。 张合让大军休息了几天后，又是连续七八天攻城，双方的大军更是疲惫不堪。龙腾军兵力较多，让士兵轮流攻城。 江东军兵力少，黄盖为了应对敌军如此疯狂地攻城，只能把防守其他城门的士兵抽调到西门来。如此也是轮流防守，勉强能抵挡龙腾军的进攻。 第三个连续七八天的攻城开始，看来，张合打定主意，准备强攻拿下寿春。黄盖和朱治也只能一起坚守在寿春西门。 然而，两人没有料到的是，一支约四千军的军队正在从徐州临淮郡悄悄靠近寿春南门。原来，在攻打寿春后，荀攸就献了计，徐晃和张南频繁攻寿春西门，以黄盖以为龙腾军打算强攻寿春。 随后，于禁和史涣两人悄悄地率一支约四千人的军队，回到淮水南岸，坐船顺淮水而下，进入徐州临淮，绕道进入九江。如此行军，自然也是为了，躲过了江东军的斥候。 此刻，黄盖频繁地调南门的兵力支援西门，而又把在西门征战得疲惫不堪的士兵调到北门休息。他以为，南面都是江东军的地盘，自然不会人攻城。敌军若分兵，他也会得到斥候的消息。 他哪里知道，龙腾军为了躲过斥候，绕了那么远的路。不仅如此，南门打江东军士兵也以为敌军是不会攻南门的，一回到南门就呼呼大睡，城头上寥寥无几的几个士兵，证明了南门的防守是多么薄弱。 一里之外，于禁和史涣带着四千军慢慢靠近南门。两人先将军队隐藏起来，派斥候去探查敌情。斥候很快回报，南门防守很薄弱。 两人对望一眼，看来时机已到。于禁是主将，他打了个手势，大军快速前进，向南门而去。 龙腾军冲到只有两百步的距离时，城头上的江东军才发现。士兵大惊，连忙敲起城头上用来示警的鼓。 随着鼓声响起，一些士兵才幽幽醒来。然而此时，龙腾军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冲到了一百步以内。 城门守将也赶到城头，看到自己的士兵稀稀拉拉，心中大惊，他大喊：“快，快射箭攻击啊！”士兵懒散，并未听他的话，只有寥寥几个士兵拉弓上弦，射箭攻击。 这点攻击对龙腾军不起任何作用，此刻，龙腾军士兵已经在攀爬城墙。江东军攻击力不足，龙腾军士兵爬墙的速度极快，很快就爬上去。 城门守将看到形势如此，也顾不上什么，叹了口气，转身逃跑。带兵冲上城头的是于禁，他带着士兵攻击城头上的江东战，双方大战一场。 龙腾军是有序攻击，江东军胡乱防守，双方厮杀了不到两刻钟时间，龙腾军就占据了城头。于禁率军继续从城头上往下攻，攻到城门口处，从里面打开城门。 城外的史涣看到城门大开，欣喜若狂。此时，江东已经开始逃散，溃败而去。 史涣高兴万分：“史将军，你我可是立了大功了，哈哈哈哈！” 于禁却有自知之明：“史将军，此功是张将军故意让我们立的呀！”于禁说的正是张合，他认为张合有意帮他们，给他们立功的机会。 史涣想了一下，也觉得是如此，这南门防守松懈，张合却让他们两人来夺，岂不是白给功劳吗？ 其实张合可没有这个想法。按照荀攸的计算，徐晃和张南已经露面强攻寿春西门，让黄盖和朱治看到。若是两人不再露脸，黄盖和朱治就会起疑。 在龙腾军军中，没有在战场上露脸的大将只有于禁和史涣。所以，张合才让两人率军奇袭南门。或许张合和荀攸都没有想到，于禁和史涣这么容易就拿下了南门。 拿下南门之后，于禁和史涣两人只是略微休息片刻，便率军往西门而去，准备里应外合，夺下西门。 寿春西门，大战仍是如火如荼，双方仍处均衡的状态。龙腾军士兵已多次攀爬上了城头，但在黄盖和朱治的死守下，江东仍稳稳占据城头。 突然，城里面响起了厮杀的声音。黄盖吓了一跳，难道敌军杀进来了？这几天敌军从未用冲车撞门，是怎么杀进来的？ 正在他疑惑不解之际，士兵跑来汇报：“将军不好啦，据说南门已经被敌军攻破了，敌军正往这边杀过来。” “什么？怎会如此？”黄盖又惊又惧，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他明白自己该撤退了，否则命就没了。他连忙吩咐：“快，去找朱将军，从北门出城。” 北门方向不对，但敌军出乎意料地攻下了南门，他也只能往北门逃去。朱治已经在和张南单挑上了，两人战得你死我活。好在几个士兵帮忙，他才摆脱了张南。 这时，他也正好得到黄盖的消息，心里也是又惊又怕。他不加思索，就往北门而去。 第494章 使者访荆州 两个主将一跑，江东军瞬间就呈败势，一刻钟之后，士兵四处逃散，徐晃和张南很快就攻占了两边的城头。他们打开城门，迎张合大军入内。 此时，于禁和史焕率军到达西门，张合等才知道是两人先攻破了南门。 “于将军、史将军，这次你们可是立了大功了，哈哈哈哈！”张合与于禁、史涣都曾大战过，但那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也不再介意。 于禁连忙行礼：“攻打南门，乃张将军故意让功于我们，张将军的胸怀之大，真让人配合，不愧为一军之首。” 史涣也说：“张将军高义，难怪能名扬天下。” 张合不明其意，但也知道于禁和史涣认识他故意送功劳给两人，此时，他也不多做解释，只是哈哈大笑。 几个人聊了几句后，又分兵追击黄盖和朱治。徐晃率骑兵在寿春东、北两边追击了二十多里，终是一无所获，只好无奈率军回程。 占据寿春后，龙腾军只是待了两天时间，然后继续往南而下。一路上兵不血刃，攻克各个县令，很快就占据了合肥。大军又绕过巢湖，到达长江北岸的濡须口。 龙腾军并没有驻守濡须口，只是清剿残敌，就让大军返回，驻守于合肥。合肥地处淮南和庐江交界之处，距离庐江舒县仅不足百里，是前线之地。 且合肥又是战略要地，只要扼守合肥，龙腾军南可挡江东从长江南岸丹阳郡过来的军队，西可挡庐江之兵。 驻守合肥后，荀攸、王晨出面安抚百姓，治理合肥，以保证粮道畅通。张合派快马到许县，报攻破淮南的过程。 …… 受刘鑫之命，张既前往襄阳，去拜见刘表。张既投了刘鑫后，被任命为议郎，此官职虽不算大，但也算是升迁了，他也满意了。 张既是凉州人，三年前才被举荐为茂才，得以任职县令，走上仕途。他当官比较晚，自然官职升迁也晚。 他有点忐忑不安，刘鑫进入中原之后，其领土与荆州接壤，正常情况下，刘表都会与刘鑫为敌。所以，他也算是深入敌境了。 张既坐船顺淯水而下，经过宛城、新野等地，来到了襄阳。他代表刘协而来，很快就得到刘表的接见。 “凉州张既张德容拜见荆州牧。”张既向刘表行礼。 “你是朝廷官员，无须向我行此大礼。” 张既起了身。 “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何贵干？”刘表年近六旬，似乎显得有些老迈。 “州牧，曹……曹操胁迫天子，屠戮朝臣，为天下人所不耻！”张既心里有些愧疚感，他毕竟曾是曹操的用下，心里不愿意说曹操的坏话，但立场摆在那，有些话他不得不说。 “一个月前，大将军为救陛下出虎口，出兵豫州，击破曹操，攻入许县，今曹操已死，陛下也已获救。” 刘表听了，心里不禁有些伤感，都是一方诸位，他自然明白曹操和刘鑫之间的战事是怎么回事。 “然，陛下听闻，大将军攻许县之时，州牧曾率军北上，相助曹操，今天，我奉陛下之命前来襄阳，是代陛下质问此事。州牧是否曾派大军北上，企图图谋不轨？”张既提高音量，声音中带有威严。 按刘鑫的意思，朝廷应奖赏刘表，责骂刘备。张既却反其道而行，先质询刘表，其意是迫使刘表与刘备撇开关系，如此一来，他便获得奖赏刘表和责骂刘备的理由。 刘表微微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朝廷会派人责骂于他。如今朝廷已为刘鑫所掌控，这意味着刘鑫很恼怒刘备的行为，并认为是刘表暗中指使。实际上，刘备确实是私自进兵，刘表并没有明确同意，只是睁只眼闭只眼而已。 当然，刘备的兵力都是他给的。这么说来，他也有一定的责任。如今听到张既的质问，刘表心里暗暗一惊。刘鑫风头正盛，他不敢得罪，还是小心应对比较好。 “张议郎，陛下误听人言呀！是谁在许都乱说，污蔑于我！”刘表果断否定。 张既心中暗喜，他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只要刘表主动撇清关系，他就能奖赏刘表，再斥责刘备。 他刚才还凝重的脸微微一收：“刘备一年多以前曾从许都逃于曹操之手，投靠州牧，难道其进兵叶县，并非受州牧所遣？” “陛下误会了，大将军攻曹贼，我等亦是支持，我本要出兵相助，又唯恐大将军误会，故而不出兵，刘备出兵叶氏，恐怕也是想助大将军一把，实非恶意，还望朝廷明察。” 刘表虽否认刘备是他所派遣，却又为刘备解释，这反应了他与刘备之间复杂的关系。 张既又故作疑惑姿势：“果真如此？” 刘表此时表现出他的无辜：“张议郎，我为朝廷镇守荆州已有九载，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未有过忤逆之行。” “刘备确实曾对我建言，他担心大将军攻破许都之时，曹贼鱼死网破，做出不利于陛下的事情来，表示其愿意提兵北上，靠近许都，难防不测，他绝无恶意。” “原来如此！”张既点了点头：“幸亏陛下派本议郎前来襄阳查探，否则就错怪州牧了。” “哈哈哈哈！”刘表听到张既信了他的话，也高兴起来：“如今陛下可好？” “陛下好得很，曹操败亡后，大将军宽厚仁慈，入主许都，对陛下百般照顾。如今，陛下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如此我也放心。” “荆州牧刘表上前听封！”张既大声喊了一句。刘表微微一愣，明白陛下有旨意，连忙接旨。 张既把旨意拿了出来读了一遍，原来刘表的官职从原来的镇南将军升为征南将军，与刘鑫两年前被任命的征北将军同等。 刘表自然接受这些官职，心里却很平静，对他而言，这并非多大喜事。 “怎么？州牧似乎不怎么高兴？”张既看到刘表的表情突然一问。 “哈哈哈哈，张议郎误会了，能得陛下信任，我高兴得很。” 第495章 荆州之事 “对了，州牧，我这里还有一份旨意，是斥责刘备的，还望州牧转交。”张既拿出另外一份旨意递给刘表。 陛下的旨意，当然要亲自去传达才行，但这是乱世，也没有几个人当皇帝是一回事。再者，这旨意是斥责刘备，张既也怕刘备翻脸杀了他。 他把旨意交给刘表，倒不是真的让刘表把旨意给刘备，只是借刘表之口把这事传出去，刘备自然也会知道。而且，整个荆州的人都会知道，到时刘备丢尽颜面，张既也完成任务了。 事情办完之后，张既本想告辞，刘表却苦苦挽留，他只好留了下来，打算先住几天再走。 刘表让人把张既送到馆驿，又召来自己的几个得力下属，分别是蒯越、蒯良、蔡瑁等人，来商议大事。 “诸位，刚才朝廷派人前来，升我为征南将军，这官职升了，多半是为了安抚于我，今刘鑫入主朝廷，占据北方及中原数州之地，权势太大。” “然，刘鑫野心勃勃，必不甘满足于此，其地又与我荆州接壤，必会南下夺我荆州。我坐拥荆州已有数载，数年来，我兢兢业业，治理地方，荆州兵力雄厚，带甲十余万。” “只是这兵力与刘鑫相比，仍是不及，自刘鑫入许都以来，我一直忧心忡忡，不得安宁。召你们过来，只想问计于你们，若刘鑫大军南下，我该如何应对？” 蒯越、蒯良、蔡瑁等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说话。 刘表又接着说：“你们乃我荆州的文臣武将，一直以来，我对你们颇为倚重，此关键之时，你们当为我出谋划策才对。” 刘表这一说了，手下人不出来表态一下，那就不对了。 一个年纪四十出头的将领站了出来：“州牧，我乃武将，一向只听凭州牧调遣，若刘鑫率军前来，我必为州牧拒之。”这是老将王威，是刘表最信任的将领之一。 刘表看了一下王威，点了点头。他需要的是一个主意，不是想看谁表忠心。 蒯越向刘表行了个礼：“州牧，以我看，刘鑫近一年内恐怕不会南下，请州牧不用太急躁。” “哦，你这话如何解释？” “半年多以前，刘鑫从陈留出兵攻打谯郡的同时，又派一军从河东渡河，进驻雒阳，这支军队留在雒阳驻城长达半年之久，才兵进许都，其原因是在重建雒阳。” 蒯越显然并不知道雒阳已改名洛阳，也或者是明明知道，却又叫习惯了，不想再改口。 “刘鑫攻破许都，如我所料没错，他必定会将都城迁都雒阳，如此大事，起码耗一年时间才行，所以，一年内，他不会南下，州牧也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即便将来一战，州牧也是准备周全。” “异度之言有理，只是那刘鑫总会南下的。” “州牧先准备应战，防范其犯境，以坐观形势。待其南下时，再待机而动，实无需过于忧虑。” 刘表看到蒯越好像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好也点了点头。 此时，紧接着另外一个人站出来，正是韩嵩韩德高。 “州牧若是想于乱世中有所作为，当乘天下方乱时起事，若不然，则应选择一能人相从。刘曹大战之时，州牧坐拥十万之众，只是安坐而观望。已是错失良机。” 前年与曹操大战之前，刘鑫曾派使者联系刘表策应，被刘表所拒。对于曹刘之战，刘表互不相帮。韩嵩说的正是此事。 “所谓见贤而不能助，大将军必归怨于州牧，州牧也不可能继续从容自立了。以大将军之明哲，天下贤俊皆向而归之，今大将军灭了曹操，必定会带兵南下以击江汉之地，恐怕州牧也不能抵御其大军。” “所以我以为，州牧不如举州依附大将军，大将军必然会重待州牧；如此便可以长享福祚，子孙晏然，此乃是万全之策。” 韩嵩这话说得多明白，就是建议刘表赶紧投降刘鑫，把荆州交出来。 刘表一听这话，心里就很不满，荆州有十几万军队，要是举手投降，那他还要不要脸。只是，韩嵩不过提了个建议，刘表一向善待文人，也就忍着不表露出自己的怒意。 在场诸人也是议论纷纷，有人还对韩嵩指指点点。或许荆州还远不到投降的时候。 “德高，刘鑫势大于我，我亦深知，但我又恐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今日朝廷派使者来我襄阳，礼尚往来，我自然也应该派一人前往许都，拜见陛下，你可否为我去一趟？” 韩嵩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州牧，我乃守节之人，君臣名分已定，我必以死相守，我侍州牧，即便赴汤蹈火，我死也不会推辞。” “以我看来，大将军贤明，必能统一天下。州牧如果上顺天子，下归大将军，必能享受百世之利，我就愿意去一趟许都。” “可若是州牧对此犹豫不决，我到了京师亦是无用，倘若陛下给我一个官职，我难以推辞，反成了天子的大臣，于义我就不能再为将军效死了，希望州牧慎重考虑。” 刘表却心中恼火起来，他只是让韩嵩去许都探一下虚实，这韩嵩就唠唠叨叨老半天，莫非是不愿意去？ “德高，你既是我手下之臣，当听我命令，今我让你去许都，只是查看许都的状况，我好了解许都虚实，你又何故推脱呢？” 韩嵩听到这话，心里明白刘表仍有让他去都城之意，只好答应了下来。 “州牧，以我看，我大军虽众，但难挡刘鑫大军锋芒，如若州牧打定主意一战，不妨……”这次站出来的是蔡瑁。 “不妨什么？” “不妨与孙策结盟，共抗刘鑫。只要孙策愿意，我军和孙策军便能以长江为线，借水军防守，我虽听闻刘鑫也有水军，不过是耳闻 而已，且就算是有，也是战力有限，不足为惧。” “德珪，与孙策结盟？非我不愿，而是孙策不愿。当年孙策之父孙坚乃袁术部下，我出兵在南阳击败袁术，袁术令孙坚断后，却被黄太守伏击，孙坚因此而死。” 第496章 洛阳之事 “孙策与黄太守数次交战，皆是为其父报仇，又岂肯与我结盟呢？如今听闻孙策夺了庐江和豫章，多半又会兵进江夏，攻打黄太守，为其父报仇。” “且我荆州对刘鑫的策略还未定，是战是和，亦非短期内能决定，此事还有待商榷。” 蔡瑁自然知道黄祖与孙策之间的恩恩怨怨，又说：“州牧，我亦知未定，但若是州牧决定一战，我军单独面对刘鑫大军，恐怕无获胜的可能，唯有与孙策结盟。” “嗯！我亦会慎重考虑。” 蔡瑁之后，再也没人发言。 刘表并没有从这帮手下的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他相信蒯越所言，刘鑫急着迁都，恐怕没那么快南下，他仍有足够的时间去备战。于是，他把众人打发了回去。 几天后，张既再次向刘表告辞，然后，他坐船进入淯水，沿淯水而上，到宛城才上岸，接着走陆路回许都去。他回到许都时，迁都已经开始。 …… 刘鑫搬到洛阳后，就下令附近各郡县引导百姓迁移洛阳，以充实人口。在短短的两个月内，洛阳人口竟激增到五万多人。这里不愧是大汉都城，底蕴极其深厚。 一些精明的商人，也不断地往洛阳赶去，准备占据有利的位置，以便日后做生意。 四个月后，土垠城的搬迁大队终于到达洛阳，刘鑫也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蔡琬已经在六个月前，就为他生下了个次子，他取名刘望。 刘鑫一一接见了自己手下的大臣，他在洛阳早把一切打点好，自己的人一过来就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来到洛阳后，左伯急着把他的作坊建起来，徐干也挂了大汉书局的招牌，陈琳也抓紧时间把大汉旬报给组建起来。蒲林也在建他的兵工厂。 以后，洛阳是总部了，右北平的各大作坊就是分部，仍然在运作，为北方各州郡提供服务。 对于他们而言，有在右北平的经验，组织起来也非常快，唯一影响进度的是这里人口较少，熟练这些事务的人也比较少。所以，这些终归需要一些过程。 一些稀奇的东西也从幽州传到了洛阳一带，例如铁器、服装、食品等，让当地人感到很好奇。 由于大量物资的运输，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洛阳周边的交通也是很繁忙。孟津渡口每天都有从河东运过来的货物，就连白马、延津等兖州方向渡口都被利用起来，成了交通枢纽之地。 一时间，以洛阳城为中心，附近州郡似乎人人都很繁忙，到处都是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 刘鑫让刘协发布了对外招募士兵的命令，准备将手下各军兵力补齐。招募的区域主要冀州、幽州和司隶三地，一旦招满，他手下八大主力军兵力可达二十万余人。再加上各地郡县、关隘要塞驻军，他手里可调动的兵力至少有三十万人以上。 在左伯的作坊建好以后，他印刷了在洛阳的第一部作品，便是《大汉字典建安五年版》，虽然现在是建安四年（199年）十一月。这部编撰了将近十年的作品终于面世了。 这部字典全书共八千张纸，重达三百斤，篇幅可不小，可谓是巨着。要是在竹简时代，至少要找几十间屋子才能装得下。 刘鑫下令首批印刷两百本，他用来当礼物送人。这部字典的发布，在洛阳引起了轰动，文人争相查看。刘鑫把一百本放到书铺里卖，刚到就被一扫而空。一些人在书铺里争抢，还打架斗殴。 眼看建安五年（200年）即将来临，此时，田畴终于来到了洛阳。从刘鑫发下调令，到他来到洛阳，前后一共花了七个月。 田畴还押送了十几个人过来，便是扶余国的国王简位居及其家人，他率军攻破了扶余国，将简位居全家给俘虏了。刘鑫让人直接将其一家人下了大牢。 随后，刘鑫和田畴聊了两个时辰，对其嘱咐一番，田畴就走马上任，当上了龙卫军统帅。龙卫军的士兵目前只招募了七成左右，庞德和季雍两人正在组织训练。 建安五年（200年）终于到来，此时迁都洛阳已有八个月了。这是洛阳自董卓以后，十年来最喜庆的日子，整个洛阳到处都是欢歌笑语，每一个人都喜气洋洋，精神饱满。此时，洛阳终于有了都城的样子，也显现出和平的宝贵。 作为副都的土垠城自然不能放弃，刘鑫经过一番思考，打算再建一军，取名为龙武军，兵力两万，专门拱卫土垠城的安全。 其军统帅从龙骧军中挑选一人，他选定了阎柔。阎柔虽非战将，但才能全面，有助于巩固后方。在刘鑫看来，龙武军战场杀敌的机会可能不多。 除了阎柔外，龙武军的另外两名将领为王淩和严纲。严纲征战沙场数年，也是名老将。王淩在定北州任职三年了，也是兢兢业业，能力出众，在年轻一辈中算是首屈一指。 军事上，在这段时间里，刘鑫除了拿下淮南后，几乎没有任何军事行动。在他的地盘里，战争早已平息，百姓生活安康。 然而这终究是乱世，除了刘鑫的地盘后，其他地方仍是战乱不断。 孙策率军攻破豫章后，差点就占据整个扬州了，却被刘鑫夺了淮南。心里懊恼了一段时间后，他不敢轻易找刘鑫的麻烦，就把矛头直指江夏黄祖。 孙策与黄祖在江夏沙羡打了一仗，取得大胜，随后孙策率军攻破了江夏却月城，把城给屠了，将黄祖杀了。这也算是报了杀父之仇。 后来，刘表所派的援军赶到，孙策这才匆匆撤兵。黄祖及其子黄射均战死，刘表派其长子刘琦，担任江夏太守，驻军江夏，守着这战略要地。 荆州南部，以长沙太守张羡为首的荆州四郡皆起兵谋反。这事还是曹操干的，刘鑫攻谯县时，曹操怕刘表趁虚而入，就派一个叫桓阶的人去鼓动长沙太守张羡起兵谋反，结果成功了。 第497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一)进军 刘表派大军征讨，花了将近一年时间，才平定荆州四郡。荆州之地才慢慢趋于平静。 孙策退兵后，其军撤回丹阳秣陵，与合肥隔江相望。如今他据会稽、吴、丹阳、庐江、豫章五郡及江夏长江南岸之地，实力也不弱。 至于凉州，马腾兵败后，西凉各诸侯就暂散伙了。马腾拿出不少财富，来安抚各路诸侯。长安经过数年战乱，已是民生凋敝。 驻军金城的韩遂与马腾似乎关系不善。马腾带领着各诸侯东进，却把韩遂排除在外，难怪韩遂会不满。不过，马腾势大，韩遂也不敢怎么样。 天下局势如此，倒也是暂时的宁静。迁都后，洛阳也日趋平稳，刘鑫也在开始着手准备南下事宜。 不过，在南下之前，他还必须要扫除一个障碍，便是消灭盘踞西北的鲜卑和匈奴。 …… 北方并州五原郡九原城，赵云率龙啸军驻军这里筑城已有两年时间。历经千难万苦，九原城终于恢复了昔日的风采，成为一座边境要塞。 如今九原城已有百姓两万人，兵力两万五，都是轻骑。只要不发生战事，百姓基本上能养活自己，军队的粮草仍收并州太原供应。几年的稳定发展，并州的民生得到一些恢复，也能供应起这两万多大军的粮草。 建安五年（200年）大年刚过十余天，龙啸军统帅正在高台之上，做一番演讲。 “将士们，我大军驻扎此地，已有两载，重筑了九原城，你们知道，丞相为什么要我们龙啸军驻扎于此吗？不错，这是为了保护我们大汉之地的百姓，恐固并州，消灭边境隐患。” “大汉北边边境，汉胡杂居，我们汉人以耕地养活自己，胡人虽养马养羊，其本性却是懒惰至极，于是他们频频南下掳掠我大汉边民。数百年来皆是如此。” “正因为如此，大汉边境，民不聊生，先汉卫霍两位将军曾北逐匈奴，使边民一度安定，然而匈奴衰落，鲜卑、乌丸崛起，他们仍是掳掠大汉边境，边民仍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八年前，丞相带领着各军，包括我们龙啸军在内，两战击溃乌丸，四年前，丞相又出兵北征鲜卑，大破东部鲜卑三大部落，我们龙啸军更是奋勇作战，取得辉煌战绩。” “在土垠城的英雄纪念馆里，有我们龙啸军南征北战的事迹，大汉所有百姓都会记录我们的光辉战绩，也会记住我们龙啸军的每一个将士。” 赵云的讲话也算是慷慨激昂了，他虽文采有限，但征战沙场数年，自然有一套方法来激励将士。 “今日，我将带着你们出征，北上征讨鲜卑，去铸造成就，延续我们龙啸军的辉煌。此战必胜！必胜！” 赵云尽量开嗓高喊，后面的士兵压根就听不到，前面士兵听到了，心中一阵热血沸腾，也跟着大叫：“此战必胜！必胜！” 后面的成千上万的士兵也跟着喊起来，声音洪亮，地动山摇。 “大军！出发！”赵云一声令下，战鼓擂起，旗帜飘扬，大军开始出发。 在赵云率军出发后的大概十天左右，定北城里，田豫也率龙骧军出发。此次作战，龙啸、龙骧两军联合作战，共出动五万骑兵，也是声势浩大。 刘鑫没有亲来指挥，便下令由赵云为最高统帅。两军分别进军，有分歧时由赵云决断。 龙啸军出兵北上，缓行军六天之后，便到达羌谷水流域。 羌谷水上游在凉州，鲜卑人位于下游，此水也被称弱水，是鲜卑人的主要栖息地之一。如今，西部鲜卑主要有两大首领，分别是蒲头和扶罗韩。 五六年前，扶罗韩的领地在东面，曾南下到幽州上谷、代郡掳掠。此后，他的领地西移，并因此躲过了刘鑫上次北攻鲜卑之役。 至于蒲头，他的地盘一直在羌谷水附近，与占据河套的匈奴人也常有冲突。 龙啸军的目标是蒲头，兵力约三万骑兵，也算是旗鼓相当了。来到羌谷水流域中段，赵云打算先保障粮道，建了个简易的粮仓。 显然，他延续了以前刘鑫北攻鲜卑的打法。粮仓的用途是同时为龙啸军和龙骧军储存粮食，以便持久作战。 这简易粮仓建了七八天时间，基本的结构已经建好。赵云正在督建，突然斥候来报，敌军骑兵杀到，仅有十余里之地。 看来，鲜卑军已然知道龙啸军来到羌谷水，看到龙啸军在建粮仓，明白这是做打持久战的准备。于是，鲜卑人想趁粮仓未建好之前，先突然袭击。 赵云也明白这一点，早在出兵之前他就想到了。此战是龙啸军在羌谷水的立足之战。得知敌军前来，他立即下令，让士兵做好准备，迎击敌军。 率军而来的正是蒲头，他一听到汉军到来，就明白汉军不怀好意，迅速率军而来。到了汉军所在的位置附近，他停下军队，让士兵休息。 一段时间后，蒲头看到士兵休息充足，便下令大军行军，来到龙啸军所驻之处。 此时，赵云亲率一万大军列阵于战场之上。他并没有投入所有兵力，因为这是鲜卑人的地盘，他必须留下足够的兵力，防止敌军从其他方面攻击过来。 蒲头的兵力所率的兵力约一万五千人，略占优势。当然，战场上的双方，并不能准确地判断敌军的兵力。 赵云没有进攻，在他的计划里，在粮仓建好之前，龙啸军应以防守为主。 蒲头也知汉军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敢贸然攻击，他一向都知道，敌军的弓弩很厉害。 两三年前，他曾通过河西之地，暗中与曹操搭上关系，以战马来换一些军中器械。即他为曹操提供一定数量的战马，曹操为他提供马蹄铁、马鞍和马蹬等东西。所以，他的战马也配备这几样东西。 可是，曹操唯独不愿意把弓弩也给蒲头。个中缘由，只有曹操才知道。如今曹操死了，就没人知道了。 第498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二)大战 双方对峙了一刻钟之后，蒲头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挥动了一下手，下了进攻的命令。 战场之下，鼓声大作，鲜卑人冲向了龙啸军。看来，双方将展开一场正面的冲杀。赵云也下令各军做好准备，迎击敌人。 鲜卑军士兵快马奔腾，也是气势磅礴，整个大地都为之颤抖。 “放箭！”大将单经一声令下，龙啸军士兵坐在马上，取出弓弩，射击鲜卑人。 一排三四百人，上千支弩，威力可不小。弓弩射中跑在最前面的鲜卑士兵，顿时人仰马翻。 “放箭！”又是一轮弓弩射出。 两轮弓弩下来，鲜卑的骑兵冲击微微慢了下来，却仍是继续往前跑。看来，蒲头早就预料到这一点，也做好了准备。 “放箭！”单经又是一声令下，第三轮弓弩射出，又有一批鲜卑士兵倒下。 眼看鲜卑骑兵越来越近，赵云也早就做好准备，让骑兵冲杀。他打了个手势，命令很快就下达，单经率军后退。文丑率军从两侧杀出，然后在中间汇集，把单经的士兵给挡住。 片刻之后，双方的骑兵终于冲撞在一起，开始厮杀起来。 双方的士兵士气如虹。鲜卑人自幼就生活在马背上，单兵作战能力极强。有了马鞍、马蹬和马蹄铁后，战力更是上升了不少。 龙啸军长期屯兵北地，早已习惯了北人的作战方式，这两年来也是不断地训练，其战力并不弱于鲜卑军。 双方的大战极为惨烈，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鲜血淋漓。 打了两刻钟时间，赵云看到战场上仍是均衡的局面，但下令让张绣率五千骑兵加入战斗。 张绣出身凉州，擅长骑兵作战，加入龙啸军已有半年多，也慢慢熟悉龙啸军的作战方式。 接到命令，张绣没有丝毫犹豫，便率军加入，攻击鲜卑军的百翼。蒲头这时意识到敌军兵力优于自己，不宜力战，连忙下令收兵撤退。 不到两刻钟时间，鲜卑军队边战边撤，撤到了五里之外。赵云知道对方是战略撤退，并非溃败，也不敢追击。此战是双方首次交手，算是打了个平手。 蒲头率军后退扎营，赵云让文丑率军一万监视蒲头，与之对峙。其余士兵则继续修建粮仓。双方也一时相安无事。 很快十天过去了，期间双方发生过一些小战，规模并不大。赵云的粮仓也修得差不多了，他准备开始转攻为守。 哪知，蒲头再次列阵，似乎也想主动进攻。赵云也连忙列阵迎击，双方大战再次开始。 鲜卑军主动进攻，蒲头似乎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仍是下令向骑兵往前冲杀。鲜卑人的进攻手段不变，赵云自然也不没有改变防守手段。更何况，弓弩是对付骑兵的最有利的武器。 赵云加大弓弩的人数，从而加大力度，愣生生地射出了四轮弓弩，给鲜卑人带来极大的杀伤。 蒲头心痛如绞，他的士兵也都慢慢培养出来的，可费了不少劲。然而此时，他没有退路，只好咬牙，让士兵击鼓，激励士兵往前冲。 硬挡四轮弓弩后，鲜卑军终于冲了过去，与龙啸军短兵相接。鲜卑士兵的勇猛，也让赵云隐隐感到震撼。不过，龙啸军也不会输于鲜卑军。 双方厮杀了半个时辰，已杀得昏天黑地，胶着在一起。 此时，突然战场的北面似乎有声音传来。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将军不好了，北面发现敌军过来，可能只有两里左右，兵力约一万左右。” 赵云还没明白过来，徐庶却明白了：“赵将军，恐怕敌军是想包围我军。”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我大军只能硬扛了。” 赵云点了点头，他一直都留有部分兵力，用来拱卫侧翼。 “张将军，你率八千兵过去，挡住敌军，记住，只能胜不能败，若败了，我大军就被前后夹击，届时就完了。” “将军请放心，我必全力以赴，歼灭敌军。”张绣说完，率军向北面。他刚到位，鲜卑人已是近在咫尺，发动进攻。 “杀呀！杀呀！”鲜卑人冲杀过来，可谓是气势磅礴。 “放箭。”张绣连忙下令射弓弩，以减缓鲜卑军的冲杀，可是，连续两轮弓弩，却挡不住鲜卑军的冲杀。他只好率军迎了上去，与鲜卑军陷入混战。 赵云仍在督战，不断关注着两处战场的变化。这时，又一个斥候跑过来：“将军，南面也有敌军的军队，兵力不知，看似约一万人。” 他大吃一惊：“什么，这不可能？兵力有没有搞错？” “将军，这……或许敌军骑兵速度快，卑职没数清楚。”斥候解释。 “看来，鲜卑人蓄谋已久，想围歼我军！”徐庶也谨慎起来。 蒲头总兵力不超三万，这是赵云和徐庶早就知道的。双方交战已近半个月，正面鲜卑兵力约一万五，这是确定的。如果北面真有一万兵力，那南面就不可能还有一万兵力，甚至连五千也没有，因为蒲头不可能倾巢而出呀。 “军师，我率五千军过去，你坐阵军中，我军被围，任何一面都不能被敌军攻破，只要守住，输的必然是敌军。” 徐庶此时也没有主意，只好点头答应。赵云不再多说什么，率军往粮仓南面而去。此时，徐庶多少有点懊恼，他小瞧鲜卑人了，想不到鲜卑人谋划之深，竟想围歼龙啸军！再说了，蒲头哪来那么多兵力？ “莫非……”徐庶突然想到了什么：“这蒲头和扶罗韩勾结起来，共同针对龙啸军？” 龙啸军驻军九原，赵云和徐庶自然也打探过，鲜卑人内部素来不和，蒲头和扶罗韩也是经常干架。想不到，在外敌面前，两人竟能联合起来。 或许，他们是在外人面前假装不和？想到这里，徐庶顿时呆若木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然而，此时双方大战已进入白热化，他即便想通了，也是无计可施，只能静待结果。 第499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三)援军 赵云到达战场一看，鲜卑人已经杀到眼前了，他只能率军迎战。他征战数年，经验丰富，很快就感觉到敌军兵力比自己雄厚。他并不畏惧，反而被激起了斗志，舞动着手中长枪，冲入敌军中，厮杀起来。 赵云的武勇，此刻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因为他是军中统帅，他的勇猛激励着龙啸军士兵。 三处战场，双方厮杀，已是你死我活。鲜卑人谋划已久，自是不愿意功亏一篑。龙啸军组建多年，若是败了，必会全军覆没，此前两年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 文丑硬挡蒲头的大军，坚持了一个多时辰，他也是挥舞着手中长刀，如杀神般，杀敌鲜卑人胆战心惊。双方仍是相持不下。 张绣在西凉素有枪王之称，也是一名悍将，但鲜卑人兵力明显占优，龙啸军处于劣势。 赵云则凭武勇带动士兵，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努力维持着战场上的均衡。 局部上看是如此，全局上看，龙啸军明显处于下风。尤其是北侧张绣部，在鲜卑优势兵力的压制下，显得岌岌可危。 张绣自知如此，可他无能为力。徐庶也知如此，可他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去支援。 双方大战仍在继续，张绣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士兵正在步步后退。他深知一旦敌军突破了自己的防线，龙啸军就完了。所以，他仍苦苦支撑。 此刻，他想起了往事。四年前，他兵败长安，进入南阳，占了宛城。然而刘表收留他 只为防范曹操，却无重用之意。后来，他无力养军，便投了曹操。曹操败亡，他只能又投了刘鑫。 他心里不想投来投去，这难免让人觉得他不忠。投了刘鑫之后，得以进入龙啸军，他很是高兴。他早就耳闻龙啸军的大名，对赵云更是倾慕不已。市井传言，他和赵云是师兄弟，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传言是怎么传出来的。 可如今，加入龙啸军首战，他就面临生死存亡。或许，他的命运本该如此。此刻，他萌生了死志，准备战死沙场，好歹也留下一个忠义之名。 想到这里，张绣仍是拼命厮杀，他奋不顾身，让鲜卑士兵也生出胆怯之心来。 突然，鲜卑军的后方出现大乱，一阵嘈杂声传来。张绣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管是怎么回事，就大声叫起来：“援军到了，将士们，杀呀！”他一边冲杀一边叫喊。 很快，援军到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战场，龙啸军士兵开始振作起来。战场就是如此，士兵能凭一股士气拼命冲杀。 事实上，确实有援军从后方袭击了鲜卑军。龙啸军重新振作，与援军一起，对鲜卑军形成夹击之势。 仅一刻钟时间，鲜卑军就出现溃败，鲜卑士兵被杀得找不着北，开始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跑。 很快，张绣率军与援军碰面了。他仔细一看，这支援的军队服装与龙啸军略有不同，但一眼就能看出是汉军。为首的是一名年纪三十多岁的将领。 “多谢将军支援，不知将军如何称呼？是哪支部队？” 对方将领下了马，看了一眼张绣：“咦！你是谁？龙啸军的将领我大多数都认得，但似乎没见过你。” “我乃张绣，刚进入龙啸军不到半年。” 对方也报了姓名：“难怪了，我乃龙骧军颜良！”来者正是颜良所率的八千龙骧军骑兵。 原来，田豫率龙骧军两万五千骑兵西进，急速行军了三四天时间，已到羌谷水下游附近，一个偶尔的机会，斥候发现有一支鲜卑骑兵约万人左右，也在往西急行军。 一开始，田豫并不在意，但后来打探到，扶罗韩曾出一支军队西行，目标不是龙骧军。他就找田丰商议了一下，田丰认为敌军行动诡异，可能是针对三四百里之外的龙啸军有动作。 经过商议，两人决定让颜良率军继续西行，往羌谷水中段而去，寻找龙啸军的位置，以防万一。就这样，颜良率军一路追着鲜卑军而来。鲜卑军一路急行，没能发现追在身后的龙骧军。 颜良率军赶到时，鲜卑军已经围攻龙啸军，他连忙率军加入大战，正好救了张绣。 颜良看着远方，远处大战的声音隐约能听到。他看出其他地方仍有战事，就对张绣说：“你先在这里收拢士兵，我去支援，在哪里有大战？” 张绣也知事态紧急，连忙为其指了方向。颜良率军而去，半刻钟就赶到正面战场。 此刻，文丑和蒲头的主力军已经打了将近两个时辰了，双方都是已精疲力尽。文丑正在硬扛，能扛多久算多久，在他看来，坚持就是胜利。 蒲头也是心急如焚，他在这里硬攻龙啸军主力，看战场形势，仍是难以攻破。如今，他也只指望其他两处战场了。 正在双方胶着之时，颜良率军杀到，从鲜卑军的侧翼一阵狂攻。鲜卑军本来士气高昂，被颜良突然攻击，犹如一根针扎在气球上一样，苦苦支撑着的那口气一泄千里，爆了。 鲜卑士兵纷纷往后逃跑，这让蒲头也看得一愣，怎么刚才还是均衡，现在一下子就败了？ 敌军一败，龙啸军则越杀越勇，文丑率军反击，一路追击下去，颜良也率军紧追。两人在军中相遇了。 “原来是颜兄弟？”文丑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文兄弟，想不到咱俩还能在战场上见面。” 颜良和文丑在袁绍手下时就是齐名的好友，私下关系也不错。只是投靠刘鑫的时间不同，又是分属不同军队，两人一直没见过面。此次战场上相聚，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已有六年之久。 这时，徐庶派了个士兵过来：“军师有命，文将军继续追击敌军，颜将军还请帮忙支援一下赵将军。” 文丑也顾不得与颜良叙旧，率军继续追击。颜良也率军去赵云所在的战场。 当他赶到时，心中一阵惊愕。他细看战场，也能看到龙啸军兵力弱势，但这似乎影响不到赵云。此刻，赵云正在大杀四方，越杀越勇，鲜卑军隐隐正在败退。 第500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四)出击 他觉得，就算自己不支援，赵云也会获胜。当然，为了尽快击溃敌军，减少伤亡，颜良还是率军杀入。一刻钟之后，鲜卑军兵败如山倒。 两人战场上会合，赵云才知道其他两处战场已获胜。他心中大喜，再无顾忌，率军一路击杀，追击了三十多里路，杀敌无数。 追击回来后，赵云感慨万千，这场大战终于获胜了。 “颜将军，这次多谢了援手，否则我恐怕命丧于此。” “赵将军客气了，我来时，将军正在大发神威呢！”颜良当年败在赵云手下，还被俘虏了，多年前的恩怨早已不在，他心里对赵云唯有敬佩。 当时被俘虏后，他坐了差不多一年的大牢，如今心境也沉稳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目中无人，总觉得自己比赵云还厉害。 “哈哈哈哈！”赵云心中兴奋：“哦，对了，颜将军怎么会赶来？” “龙骧军行军到羌谷水下游时，发现扶罗韩行动诡异，有一支军队悄悄西进。田将军和田军师担心他们会对龙啸军不利，就派我率军前来。” “现在看来，蒲头和扶罗韩早已联合，准备围攻龙啸军，以前两人不和，只是做给我们看的。” “是呀！我差点就上当了，若不是田将军、田军师明智，颜将军勇猛，龙啸军可能全军覆没了。”赵云再次向颜良道谢。 回到大营，各军汇合，收拾战场。龙啸军全军战死超过五千人，还有伤兵近三千，全军战力还只剩下一万五千左右。 鲜卑军损失更惨，光留下的尸体就有一万一千多，其中包括受伤后被补刀杀死的。 赵云下令屠宰死掉的马匹，以充当军粮。大战一天时间，全军上下都是疲惫不堪，傍晚刚天黑，将士们就吃饭睡觉。 …… 次日午时前后，将士们睡了足足有六个时辰，才陆陆续续起来。 徐庶和赵云合计了一下。两人留五千大军留守粮仓，继续收拾战场，战场上上万具尸体，恐怕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收拾完的。 赵云、徐庶和文丑、张绣各率五千军队，从羌谷水两岸向上游扫荡，目标直指蒲头的部落所在地。赵云屯兵九原已久，早就打探到蒲头部落的大概位置。 至于颜良，率其军往羌谷水下游而去，直到与龙骧军会合。夏侯兰和单经留在粮仓，继续善后。 两路大军出发，一路上，凡是在距离羌谷水二十里以内遇到任何的部落，二话不说，就直接攻击。就这样一路杀过去，杀了一个月时间，被摧毁的鲜卑部落不计其数。 不过，有些部落首领比较有远见，可能在龙啸军修建粮仓时，就提前离开了原先的筑地，使用自己的部落得以保全。 一路上，龙啸军只携带部分粮草，大多数粮草都是通过缴获的马匹和牛羊来解决，如此也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很快龙啸军就来到了蒲头的部落所在区域，却发现蒲头已经将部落迁移。若是被蒲头跑了，必会后患无穷，赵云和徐庶赶紧商议起来。 “军师，你说这蒲头会迁到哪里去呢.？” 徐庶摇了摇头：“蒲头肯定是战败之后，知道我军必会杀上门来，才会迁移，我军从粮仓之处杀到这里花了将近一个月时间，他倒是有足够的时间迁移。” “不过，蒲头的部落不小，据我们以往的调查，起码口众有十几万，这么多人迁移，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军中有会说鲜卑语的人，派出几个在附近转一圈，找其他部落的鲜卑人，相必有人会知道。” 赵云点了点头，此次为了攻打鲜卑，他收留了一些流落在鲜卑部落的汉人，这些人会鲜卑语，又熟悉地形，正好用得着。于是，他把这些人派出去打探消息。另外，他让文丑和张绣率军过来会合。 两天以后，派出去的人回报，蒲头的部落向西迁移，赵云和徐庶再次决定，兵分两路，都往北而去，如此扩大搜索范围。 行军两天时间，斥候发现路上有鲜卑人遗留的营地。赵云和徐庶赶过去看，只见营地非常大，还留有各种杂物，还有生火的痕迹。 “军师，总算是找到他们的痕迹了。这营地可不小，我让士兵仔细勘查了一下，估算得有十万人以上，应该就是蒲头的部落。” “蒲头部落迁移，但人太多，不能急行军，这速度慢了下来，想必他们以吃干粮为主，但总会隔几天吃顿熟食，吃些熟肉，否则身体撑不下去。看来，鲜卑人不远了。” 徐庶点了点头：“越是靠近，我等越是要谨慎。” 赵云找来几个斥候，往前探路，大军则放慢脚步，不再急行军。这是为了保存体力，防范敌军突袭。 又过了一天接近傍晚时分，斥候终于回报，鲜卑部落就在前面二十里地。赵云大喜，看来，收获的时间到了。 可惜天色已暗，他趁天色完全暗下之前，继续行军十里路左右，才让士兵停下来。他又下令宰杀一些缴获牛羊，让士兵大餐一顿。一路上所带来的牛羊所剩不多了。 次日太阳刚刚升起，赵云整顿士兵，开始继续追击。前方的斥候不断地汇报鲜卑部落所在的位置。 此时，文丑和张绣也得到消息，率军找了个狭窄的地方，渡过了羌谷水，向鲜卑部落进发。 龙啸军越追越近，很快距离就只有十里路……五里路，眼看就要追上。 当龙啸军进入到只有五里路的路程时，蒲头终于察觉到后面有敌军追击。此刻，他心中惆怅，思绪万千。他一直盘踞在这里，已有十余载，从未招惹过汉人，为何汉人却不放过他呢？ 后来，他又一想，如果是自己和汉军易位而处，恐怕也不会放过汉军。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他看着自己的十万出头的部众，还有近万士兵，本想一战，可是自上次一战后，军队颓废，士气不振，这样的军队没办法上战场。这些部众大多都是老幼妇孺，也难以一战。 第501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五)避战与诱敌 敌军近在咫尺，这仗不打也得打，想到这里，他让自己的亲信之人，护送部落中人继续往前，自己率军阻拦汉军。 两刻钟之后，草原之上，龙啸军呼啸而来，远方的鲜卑军也正好做好拼杀的准备。 赵云已算好距离，他打算直接冲杀过去。战场上，龙啸军气势如虹，冲向鲜卑军，骑兵们一边驾马奔跑，一边掏出弓弩，对准鲜卑军，进入七八十步时，迅速射弩。 蒲头没有想到，汉军在奔袭之时射弓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下这轮弓弩，死亡可不少。如此一来，蒲头好不容易鼓动上去的气势一下子就衰了下去。 只可惜，龙啸军士兵也只能射一轮弓弩，因为没办法装弩箭。 很快，龙啸军与鲜卑军冲杀到了一起。此刻正是鲜卑生死存亡之际，蒲头也不作多想，只顾拼命厮杀。赵云也已经杀入战场，他舞动着手中的枪，收割着鲜卑士兵的性命。 两刻钟过去了，龙啸军在兵力少的情况开始占据上风，鲜卑军显得力不从心，苦苦支撑。 突然，在战场的北面，一支骑兵冲杀了过来。不用想都知道，这是文丑和张绣率军杀到。 如此一来，鲜卑军就面临两面夹击。鲜卑军顿时大乱，蒲头已身陷其中，并没有察觉，也没有及时应对。 苦苦支撑了两刻钟之后，鲜卑军终于扛不住，露出败相。龙啸军乘胜而击，优势越来越大，鲜卑军士兵四处逃窜，溃败了下来。 蒲头一阵伤悲，拿着仰天长啸，还没啸完，文丑快马而过，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鲜卑士兵往后逃跑，龙啸军继续追击，很快就追到了鲜卑部落所在之处，又是一阵大开杀戒。 鲜卑部落中，有一些人也组织起来反抗，但反抗的力量微乎其微，不足以给龙啸军构成威胁。 这场屠杀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及尸体。赵云看到没人反抗了，这才下令停止屠杀。此时，鲜卑部落中剩下的都是老弱。 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西部鲜卑蒲头就此败亡。原本赵云和徐庶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决出胜负了。 …… 在羌谷水的下游，一场大战也即将展开。 田豫、田丰率着一万七千兵马，临近羌谷水区域，派颜良支援龙啸军之后，便开始对羌谷水流域进行大扫荡，一举歼灭了不少鲜卑中小部落。这让扶罗韩很生气。 没办法，扶罗韩只能选择正面与龙骧军对决，于是他派快马到龙骧军下了一封战书，要求约定时间地点，大干一场。 田豫看着这战书，噗嗤一声笑了：“这扶罗韩怎么喜欢学咱们汉人那一套，咱们汉人玩战书这一套，是因为据城而守，又不会跑，敌军不想强攻城池，才整这一套。” “如今我军正在羌谷水流域，鲜卑人的腹地，正好可以杀得过瘾，何必与扶罗韩的主力交战呢？咱们先把羌谷水流域的鲜卑中小部落横扫一遍再说。” 田丰也支持田豫的做法：“不错，正该如此，我们当按我们的节奏去打此战，不能跟着敌军的节奏。扶罗韩已派援军去支援蒲头，结果反被我军攻击，已是措手不及。” “他手中兵力不足，又追不上我军，也不敢分兵阻止我军，自然希望我军能停止攻击，我军必须继续袭击那些中小部落，给扶罗韩压力。” “好！” 两人商定之后，继续往西沿着羌谷水攻击，只要还没来及逃跑的部落都会被龙骧军所破。 扶罗韩被拒绝后，真是又气又恨，他手里只有一万五千骑兵，其余都去支援蒲头去了。 当初赵云驻九原之时，扶罗韩和蒲头就担心赵云想对两人动手，才故作不合，引诱赵云出击，然后集两人之力围歼赵云。 所以，赵云出兵进入蒲头的地盘，蒲头向扶罗韩求援。扶罗韩原本也担心，汉军会从东面出兵攻打他，毕竟汉军能打蒲头，自然也能打他。 只是，他与蒲头有约在先，东边汉军路途较远，且他也以为汉军就算攻打他，也会先驻军解决粮草问题，就跟龙啸军一样。 哪料，龙骧军斥候先打探到扶罗韩分兵，也分兵应对，然后才兵临羌谷水下游。而且，龙骧军的打法与龙啸军完全不同，导致扶罗韩应对失当。 扶罗韩这才知道自己判断错误，此时他想做的是，先阻止龙骧军袭击中小部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然而，田豫和田丰久经沙场，又如何随他所愿？ 龙骧军继续沿着羌谷水往北而上，扶罗韩率军在后面紧紧追击，双方相差不过百里左右。 终于，龙骧军停止了杀戮，准备与扶罗韩决战。倒不是龙骧军不想继续杀，而是连续行军四十多里路，一个部落都没碰到。 田豫明白，他龙骧军已经把鲜卑部落扫荡一空，再继续前进也没多大意义。于是他才下令停止脚步，让大军休息，保存体力，等待扶罗韩率军过来。 等了一天时间，斥候来报，扶罗韩的军队在二十里左右的地方。田豫下令士兵做好准备，一会儿之后，斥候来报，双方距离只有十里左右。田豫坐镇军中，以臧洪和牵招为将，准备迎敌。 扶罗韩率着一万五军队一路追击数天时间，眼看就要追到了，心里却彷徨起来。他的斥候来报，汉军已停止进军，似乎在等他上去交战。他心中一凛，莫非汉军有所图谋，故意把他引诱至此？ 在他狐疑的过程中，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很快就只有三里左右。他心中更是犹豫起来，追了几天，到真正对决的时候，他又有了退缩之意。 然而，他想起了自己被屠戮的部落，一路上所见所闻真是触目惊心，汉人真是魔鬼。 汉人总是说鲜卑人南下掳掠，实际上扶罗韩上次南下掳掠已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他老老实实的，想不到汉人仍然放不过他。 第502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六)破敌，鲜卑灭亡 想到这里，扶罗韩咬了咬牙，汉人想战，那便战，鲜卑人乃天生的英雄，有什么好怕的？ “进军！”扶罗韩一声令下，大军突进，快速靠近龙骧军，出现在龙骧军的视线中。 鲜卑军越来越近，臧洪目视着前方，看到敌军进入射程，一声令下：“放箭！” 数千支弩箭射了过去，扶罗韩心中大振，几年前他吃过这弓弩的亏。然而冲杀之势已成，他也只能硬扛，鲜卑军被射了个结结实实。 “装箭！” 鲜卑军继续冲杀，扶罗韩想趁汉军装箭时快速杀的，突然前面的士兵陷了下去，人仰马翻。 扶罗韩一开始还没注意到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原因地面很软，战马踩下去了。他顿时明白过来：“不好，这是陷马坑。” 陷马坑这玩意是汉军用来防范骑兵的一种方法，扶罗韩这辈子南下过几次，最近一次已经是五六年前了，当时也没见到陷马坑。而他上一次见识到陷马坑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他哪里会想到，在草原上也会有人用这种战法。 前面的鲜卑士兵倒下，挡住了后面正在冲杀的士兵，进攻顿时受阻。 此时，龙骧军装箭已完毕，又是一轮攻击，又射了个结结实实。扶罗韩看到实在冲不过去，心中焦急万分。 田豫也关注着战场，此时鲜卑军大乱，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他赶紧下令：“骑兵出击。” 此时若不主动出击，等扶罗韩稳住阵脚，必会引军撤退。田豫和田丰谋划已久，岂能任由其逃跑？ 牵招早就做好准备，率骑兵从两侧杀出，避开陷马坑，杀向鲜卑军。鲜卑军立足未稳，但形势紧急，也只好投入战斗，双方大战了起来。 时间过得快，半个时辰的厮杀，战场很快分出胜负。鲜卑军已处于下风，扶罗韩虽在苦苦支撑，但败亡已是在所难免。 扶罗韩看到大势已去，心灰意冷，连忙率军少量士兵往后突围而去。臧洪倒是看到扶罗韩想跑，但中间隔着的鲜卑士兵太多，他没办法追击。 战斗结束，龙骧军战胜了鲜卑军。此战过后，羌谷水下游的鲜卑军已是被龙骧军屠杀殆尽，再也没有能反抗的力量。 田豫如今也有大将风范，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此战获胜，北境从此安定！只是，此战怎么感觉比上一战要轻松很多？” 田豫指的是对战西部鲜卑之时，当时龙骧军组建才一年时间，他临危上任，结果三万龙骧军，两次大败，最后只剩下不足万人。 田丰解答了他的问题：“那是因为我们大军整体实力变强了，我们龙骧军久居北地，早已熟悉北地的环境及作战方式，且有定北州作为后盾，战马彪悍，粮草充足，士兵精锐，岂能不胜？” 是呀！表面上看都是那些军队那些士兵，实际上龙骧军强大了不少。就是自己，也是成长不少。 田豫感慨万分，几年前他还是个没怎么上过战场的小伙子，只是在上谷击溃过鲜卑人，就被丞相看中，任这龙骧军统帅。如今他才真正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事统帅。 “赶快收拾战场，我们还要往回走，收拾那些落网之鱼，此战没有抓获扶罗韩，恐怕还要继续追击。” “正该如此。” 大军休息一天之后，田豫、田丰、臧洪率军往回走，牵招率三千军队留下来，处理战后事宜，清点缴获。 话说扶罗韩不敢停留，一路快速逃跑。三天之后，他已经远远摆脱了龙骧军，顿时松了一口气。 突然，前面一支军队过来，他看这军队的战马和士兵，是汉军，心中大骇。来者正是颜良所率军队。 原来颜良率军沿羌谷水回到下游水域，他派出斥候在前方探路。斥候回报有支鲜卑军队一千多人，正往这边过来。既然是敌军，那还客气什么？颜良率军迎了上去。 扶罗韩一路逃跑，哪顾得上派人刺探军情，也不知道颜良的军队就在前方，直挺挺地撞在汉军的怀里。 扶罗韩的军队跑路两天了，饭都没吃，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龙骧军一个冲击，半刻钟时间就结束战斗。颜良一枪把扶罗韩刺死了。 结束战斗后，颜良继续行军，两天后就找到了田豫的部队。两军会师，得到龙啸军也获胜，田豫大喜。这时他才颜良口中所述，判断扶罗韩已死，唯有其部落还在。 田豫率军急行军，五天之后，在羌谷水下游的一个隐秘的地位，找到了扶罗韩的部落。龙骧军一阵冲杀，把其部落摧毁。如此一来，东部鲜卑扶罗韩部也就败亡。 龙啸军和龙骧军两军合力，平定了西部鲜卑。 在羌谷水下游再往北六百里的地方，一个年轻人带着几千个鲜卑人，正在往北迁移。或许他们是最后逃出的鲜卑人，为首的这个年轻人是扶罗韩的儿子泄归泥。 龙骧军击破鲜卑扶罗韩部后，并没有回定北州，而是向九原进军。当龙骧军来到九原时，龙啸军已经撤了回来。两军在九原城胜利会师。当然，两军之所以要会师，是因为他们还有一个任务，便是消灭匈奴。 两军将领都是熟人，多年未见，免不了一阵寒暄。赵云和田豫清点了两军的兵力。此次灭鲜卑之后，龙骧军损失不大，仍有两万两千战力，龙啸军损失就惨重了，即便伤兵恢复，也只有一万七千战力。算下来，两军将近四万战力。 从兵力上看，对付匈奴绰绰有余，匈奴各部落一直被挤压生存空间，再加上曾几次败于刘鑫的军队之手，其兵力已经很少了，可战之力也不过三四万人。 赵云、田豫、徐庶和田丰聚在一起，商议对策。赵云作为这次对鲜卑匈奴作战的最高统帅，自然由他来主持会议。 “田将军、田军师、徐军师，此次攻破鲜卑，我军总算是获得胜利。但河套之地，仍有匈奴人盘踞。丞相早有交代，此次必须要消灭匈奴，一劳永逸地解决北境隐患。” 第503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七)对匈奴之策 “匈奴与我大汉为敌已有数百年，近百年来，鲜卑崛起，匈奴衰落，我军能破鲜卑，自然也能破匈奴，所以我相信凭我龙啸、龙骧两军兵力，破匈奴不在话下。” “但我们的目标是，应尽量减少伤亡，以保存兵力，需要主公的要求是，破了匈奴之后，我大军便能通过河套进入凉州，如此便能对凉州形成夹击之势。” “今匈奴人聚集之地，位于河套的临河县以北地区，比邻黄河，我军驻于九原，约七百里左右，若是按以前的战法，我军可以先行军到途中，修建粮仓，待粮仓修好之后，再步步为营，攻到临河。” 所谓的临河，其实是汉人划分的区域，匈奴人并不这么叫。武帝之时，卫霍击破匈奴，武帝在河套地区建朔方郡，全郡有十县，治所在朔方城，位于黄河之南。 如今匈奴聚集之地，位于朔方郡的西北面，黄河之北，以汉人的行政划分，应该是临河、广牧、临戎等几个县。 徐庶摇了摇头：“我以为这种打法可能不妥！” “哦？为何？”赵云有些疑惑，这粮仓不建，难打持久战，一旦受挫，则面临全军败亡的危险。 诚然，龙啸、龙骧两军攻鲜卑时，修了粮仓却用不上，但这种快速决战并非原先所求，也是有风险的。军队出征，肯定要多做一手准备，建粮仓是必然的做法。 徐庶解释道：“龙啸军此次攻鲜卑，亦先修粮仓，但鲜卑军却集中兵力攻粮仓，倘若不是龙骧军及时来援，龙啸军便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鲜卑败亡，匈奴必会惊慌，以防我军攻打，若我军仍于途中建粮仓，必遭到阻拦。更何况，鲜卑败亡后，有些人也逃往匈奴，如此匈奴必会防范我军建仓。” “那徐军师之意呢？”田豫问道，他也不大支持建仓的作法，事实上，龙骧军攻鲜卑也没建仓，而是以战养战，显然更有效果。 “以我之见，我大军近四万一起进军，反而不便，不如分兵而进。” “分兵？” “不错，龙啸军可先沿黄河进军，西进至临河。龙骧军可先西进到朔方，再从朔方城的西面渡过黄河，过河后便是沃野县，位于临河的南面，距离临河仅不到五十里。” 田丰有点明白徐庶的意思：“徐军师之意，以龙啸军正面进军攻匈奴，吸引匈奴的注意，再以龙骧军悄然渡河到临河的南侧，袭击匈奴腹地。” “不错。若是匈奴集中兵力防我龙啸军，龙骧军便有机会，摧毁其后方之地，横扫临河以北之地。一旦得手，匈奴主力必会松动，届时便可一举破敌。” 在场三人都沉吟起来，细想此计的可能性。 过了一会儿，田丰提出疑问：“若是如此，倒也可行，但只怕匈奴早已猜出我军兵力多少？龙啸军仅有不足两万军队，会让匈奴人起疑。” “既然如此，不如龙骧军调出万余人，与龙啸军一起，总兵力约三万，沿着黄河进军，在途中选择一地，假装要建粮仓，吸引敌军主力，龙骧军另派一万军队左右，悄然进军至朔方，待机而动。” “如若有机会，便从沃野县快速渡河，袭击临河，歼灭附近的匈奴部落。再者，袭击匈奴后方部落的军队，也不宜兵力过多，以我看，最多八千即可。否则容易被敌军发现。” 徐庶听了田豫的话，大赞道：“不错，田将军说得有理。” 赵云也点了点头，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大军休整完毕，赵云、田豫等率龙啸军一万五千兵力和龙骧军一万五千兵力，共三万人出兵，从黄河北岸向匈奴人的聚集地临河而去。 田丰和颜良将率军先去朔方，伺机渡河袭击匈奴后方。 龙啸、龙骧两军三万大军以吸引匈奴主力为主，自然不必急进军。行军七天之后，大军在距离临河约三百里的五原县附近停止进军，开始修建粮仓。 五原县曾是五原郡的治所，如今早已荒废。由于其过于靠近匈奴，当年赵云才觉得在九原驻城，而不是选择五原县。 汉军如此高调地修建粮仓，两百里之外的匈奴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在匈奴单于呼厨泉的营帐里，他正在和右贤王去卑商议事情。左贤王刘豹是呼厨泉的侄子，因年纪较小，不能主事。 “哼！汉人真是要赶尽杀绝，自那赵云占据九原之后，我匈奴从未南下掳掠，连黄河都不敢渡过，日子过得苦得很，想不到汉人仍然不放过我们。” “谁说不是！刘鑫野心勃勃，当初他消灭西部鲜卑时，我便建议大王稍作防范，可是大王不听。”去卑把矛头指向呼厨泉。 “时局至此，还说当初有什么用？如今你说该怎么办？” 去卑也知道说以前的事情没什么用：“我部落有从鲜卑过来的人，我详细问过了，鲜卑大军被消灭后，汉军连妇孺都不放过。所以，我匈奴已无退路，唯有一战。” “可是，若是战败，我匈奴一族必亡……不如……不如我们向汉军投降，如何？”呼厨泉终究有了怯意。然而，他自己心里便却没有底。 去卑摇了摇头：“汉人向来先礼后兵，既然大军至此，自然是目的明确，怎么可能会接受我军投降？再者，若是投降了，匈奴或许保留下来，可你我权势不再，如此投降又有何用？” 呼厨泉听了去卑的话，知道投降也不是办法，看来只有一战了。 “不过，我们可以派个人过去，假装投降，以探汉军虚实，同时拖延时间，如此我们才能整顿兵马，与汉军大战。” 呼厨泉点了点头。两人谈妥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部落，以做战前准备。 呼厨泉让人把刘豹给带了过来，将其交给手下之人，带其离开匈奴营帐，向西而去。显然，他这么做是防患于未然。哪天匈奴亡了，刘豹这一脉也能活下来。 第504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八)袭击部落的成果 去卑回去之后，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他找来自己的亲信，把已经两岁的儿子刘猛交由亲信，带离这里，往北而去。去卑在刘协东归之时，出了不少力，获赠汉姓，是以他的儿子姓刘，叫刘猛，他自己也叫刘去卑。 五天之后，呼厨泉和去卑共集合了三万大军，向五原县进军。四天之后，匈奴大军到达五原县，与汉军对峙。 赵云很快就得到斥候的汇报，知道匈奴大军已到。此时，亲兵来报，匈奴使者来访，他一口就回绝了。大战将至，他也无心与敌军使者接触。 次日，双方列阵于战场之上，看来双方的想法一样，都想正面决战。 呼厨泉和去卑看着对面的汉军，心里也是微微有惧意。尤其是呼厨泉，他曾进入雁门郡掳掠，被龙吟军所败，如今仍是记忆犹新。 赵云目光如炬，很快就看出对面的敌军属于不同的部落，他也做了准备，以牵招、臧洪率龙骧军对付呼厨泉。文丑和张绣率龙啸军对付去卑。 赵云先让士兵敲起战鼓，想率先发动攻击。随着战鼓急促，赵云一声令下，汉军士兵呼啸而出，向匈奴军冲过去。几乎同一时间，呼厨泉和去卑也下了进攻的命令。 双方的骑兵发生碰撞，正面交战起来。战场上，双方展开了殊死搏斗，伴随着不断的喊杀声和兵器的碰撞声，以及士兵战死前凄厉的惨叫，让人见证了这场大战的惨烈。 厮杀了一个多时辰，汉军隐隐占据优势，但却不能击溃敌军，双方就这么胶着着。 看到时辰不早，双方便各自下令，收兵回营。呼厨泉和去卑看到汉军的实力，不敢再轻易进攻。 赵云与田豫商量了一下，也采取了守势，没有主动进攻。对于他们而言，敌军被牵制在这里，就达到了目的。 …… 九原。 颜良和田丰率八千骑兵，悄然南渡黄河，向朔方而去。六天之后，大军来到朔方。此时的朔方早已废弃多年，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当然，这里也没有人。 匈奴盘踞河套黄河北岸，最靠近的朔方早已被掳掠空，即便云中、西河等郡，也早在十年前就被掳掠而空。匈奴唯有深入到太原、上党等地，才能掳掠到财物。 然而，匈奴人一旦深入，就有可能被赵云断其后路。正因为如此，自赵云驻兵九原后，匈奴人不敢再深入并州掳掠，甚至连渡过黄河的胆量也没有，自然也不敢靠近朔方城。龙骧军来到朔方，匈奴人也不会发现。 田丰必须在朔方驻军一段时间，保证粮道畅通，等九原之地送来足够的粮草时，他再伺机率军渡河。 这一等就等了十天时间，粮草终于到位了，他安排三千辎重兵留在这里，修建一个简易的粮仓。 随后，田丰又做了两件事，一件是派斥候探查敌情，以获知匈奴主力究竟有没有上当。另一件事是沃野县黄河有没有渡河的地方。 渡河的地方自然是有，这里有固定的浮桥，田丰担心的是年久失修。这里没有汉人，匈奴人最近几年都没有渡河，或渡河也不是从这里渡。所以，田丰必须先保障桥是完好的。 七八天后，田丰便得到了消息，沃野县渡河之处，仅只有四十多丈，有浮桥，但浮桥确实年久失修。没办法，他只能派一支百人左右的小军队，装扮成百姓，先去把桥修好。 过了两天，他收到消息，匈奴人出兵了。又过了七八天时间，士兵才回报，浮桥已搞定。 这么一折腾来折腾去，他在朔方城前后驻军了一个月时间，最终完成了渡河前的所有准备工作。 时机已到，田丰和颜良率军出发，骑兵行军一天时间，来到岸边。然后花了一个时辰，全军渡过黄河，来到了沃野县，这里依然是杳无人烟。 过了河之后，田丰再次派出大量斥候，主要探查匈奴各部落的位置，如此才有更高的效率。匈奴和鲜卑不同，鲜卑部落虽沿河，但区域较广，动不动就几百里，斥候没办法探查太远。 匈奴近百年来比较孱弱，生存空间被鲜卑挤压到河套地区上。赵云又牢牢控制要地，使其不能南下，生存空间再度被挤压到河套一个小区域内。这居住的范围小，斥候就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两天之后，斥候回来了，汇报了在沃野县及其北部广牧、临戎两县共八个部落的位置，其中包括呼厨泉的部落。当然，这不是全部，或许斥候跑得不够远，居然没探到去卑的部落所在位置。 田丰大喜，率军北上，一天之后，大军就悄然来到临河县，从南到北开始，进行扫荡。 龙骧军很快就杀到了呼厨泉的部落，部落临急组织出两千兵力，企图抵抗，但龙骧军有备而来，匈奴临时应战，自然不是敌手。 不到两刻钟，龙骧军成功突破其部落内部，开始大开杀戒，半个时辰后，就把整个部落的青壮杀个干净，老幼四处逃窜。 龙骧军并没有停留，只是休息了两个时辰，又继续行军，攻击其他部落。连续五天时间里，龙骧军在临河县袭击了六个部落。 随后，龙骧军全军北上，进入广牧、临戎等县，又是一阵扫荡，屠了无数个匈奴部落，包括去卑的部落在内。 话说呼厨泉和去卑还不知道部落被屠，两人再次摆兵布阵，与龙骧、龙啸两军交战，这是双方近一个月内的第二次交战。 战场上，鼓声激昂，士兵士气高涨，双方杀得难舍难分。牵招、臧洪率龙骧军与去卑对阵，文丑、张绣也亲自上阵，对阵呼厨泉。战场上，双方的局势仍是均衡，双方杀得难舍难分。 这时，一个匈奴士兵匆匆跑来见呼厨泉。 “单于不好了，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 “有一支汉军杀到我们的部落，部落……部落是被敌军攻破，部落青壮全都被屠了。” 第505章 灭鲜卑匈奴之战(九)匈奴灭亡 “什么？”呼厨泉乍一听消息，心中无比震惊，压抑不住胸口的悲愤，感到头一阵眩晕。他努力地按压着自己的头，不让自己晕倒。 缓了口气后，他又急问：“这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五六天前，敌军突然从南面杀来，部落有几千勇士抵抗，但仍然抵挡不住，败下阵来，敌军就杀入到部落中，大肆厮杀，部落已经完了。” 这时，去卑看到了呼厨泉出现异样，也匆匆跑了过来：“单于，出了什么事？” 呼厨泉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完了了，我们上当了，汉人故意摆军这里，引诱我们率军前来，然后又派一军，袭击了我们的部落，匈奴完了。” “什么？竟有这样的事？”去卑也感到天旋地转。 “难怪汉军一点都不着急。原来他们早有后招，如今我部落被毁，子民逃散，部落已不复存在。” “那我的部落呢？”去卑的部落在临戎县，距离临河约一百三十里路，想到自己的部落，去卑再也无心交战：“快，收兵，我要回部落看一下。” 呼厨泉阻止了他：“右贤王，你大军不能撤，若是撤了，我如何抵挡汉军。”他只剩下军队了。 “若部落不在了，我们这些军队还有何用？” 呼厨泉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但两人无心再战，先下令收兵，至于撤不撤退，却仍是无法决断。 呼厨泉和去卑都知道，一旦撤退，汉军必定会一举压上，乘胜追击，用不了多久，大军就会败退。如果不撤，敌军不敢硬攻，说不定还能坚持一段时间。 然而，事情不会如呼厨泉和去卑所料的方向发展，仅过了一天时间，军中便有流言传出，匈奴的士兵们也知道了部落被毁的消息。一些军中将领也纷纷来质问呼厨泉和去卑两人。 两人仍是不想以实情相告，此举激怒了军中将领，一些人私自带着自己的部众，离开大军，准备后撤，匈奴军乱成一团。 此刻，赵云、田豫、徐庶等也早已收到田丰袭击部落得手的消息，便派出斥候监视匈奴大军，获知了匈奴大军混乱的消息。 赵云立即下令，大军列阵，准备冲杀。 “将士们，我军袭击匈奴军部落得手，对面的匈奴军已是惶恐不安，士气不振，我军破敌就在今日。”赵云一声令下：“进攻！” 军中战旗飘扬，战鼓擂起，进攻的号角响了起来，龙骧、龙啸两军士兵在将领的率领下呼啸而出，冲向匈奴军的营帐。 呼厨泉和去卑没能约束手下，其军中已是人心惶惶，哪里还有抵抗之力。外面的冲杀声响彻云霄，两人才明白汉军趁机攻过来，匆忙间组织抵抗，然而士兵却如同一盘散沙，被汉军一击即溃。 大战仅维持了不到两刻钟时间，匈奴军便溃败了下来。匈奴士兵纷纷往后逃跑，真是兵败如山倒。龙骧、龙啸两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路追击，杀敌无数。 追击了五十多里路，龙骧、龙啸两军才停了下来，大股的匈奴军队已经不复存在，只有小股军队摆脱了追击。 休息了一晚之后，赵云便让军队继续前进，往临河方向而去。一路上若是发现散落在各地的匈奴士兵，自然也不能放过。 除了零散的士兵以外，还有一些匈奴部落也被扫荡。四五天之后，赵云便率军进入临河县，也看到了田丰、颜良的成果。他连忙下令，将大军一分为二，龙骧、龙啸两军各自分开行动，消灭匈奴残余力量。 一个月之后，各军又聚于临河，匈奴军的残余力量基本上被肃清。唯一的遗憾便是，呼厨泉和去卑不知去向。好在匈奴已不复存在，两人就算逃了，也兴不起大浪来。 两军合作，经过半年时间，终于平定了西部鲜卑和匈奴，北方大定。在河套的西面，便是凉州之地，且是羌人的地方。 刘鑫曾向赵云表示过，未来羌人也会是他们的敌人，但在此之前，他必须先巩固河套。 赵云、田豫等人商议了一下，引军而回，驻扎于朔方，这里已经有辎重兵在屯粮草。 赵云等人商议了一下，打算先把朔方建起来，以恢复昔日大汉之荣光。当然，这还需要得到刘鑫的批准。 田豫则传令回定北城给坐镇后方的审配，准备处理西部鲜卑的后事，即占据羌谷水中下水地区，这些地区将划入定北州。而匈奴人盘踞的河套之地，自然是归于并州管辖。 又过了一个月时间，田豫率龙骧军返回定北城。龙啸军仍驻于朔方，修建朔方城，并让大军休养。赵云又打算回一趟并州，招募士兵，补充龙啸军兵力。 …… 洛阳。 转眼间，迁都已有一年了，洛阳在迁都之后，恢复了些生气。刘鑫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洛阳会越来越繁华，甚至会超过董卓之前。 整个迁都过程遇到一些小麻烦，但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为了加强司隶、豫州、兖州等地的有效统治，刘鑫提拔了大量自己的官员，替代了原先这三州的官员，然后把这三州的一些官员，调到并州、青州等偏远地方。 当然，军权仍牢牢把握在自己的手中，任何人都不得染指军权。另外，由于许县不再是都城，再叫许都就不合适了。刘鑫便主持，将许县改名许昌。 在处理朝廷事务时，刘鑫一开始也是经常上朝，时间久了，自然就腻味了，慢慢地他就不上朝了。朝堂之上，有贾诩等人盯着，他的人也不少，相信不会出现什么事。 对于一些政务之事，自然要通过朝廷来解决，但军务要事，刘鑫仍是把各军统帅、军师召集到一起，商议解决。 随着洛阳日益稳定，刘鑫便有了南下的想法，就召开了一次内部会议，参与的人有贾诩、沮授、张辽、董昭、田畴、刘晔、荀攸、许褚等人。即驻洛阳的龙吟、龙卫、龙耀三军统帅和军师，驻许昌和淮南的龙跃、龙腾各派一人回来参加。 第506章 南下的策略 这些人中，除了老面孔之外，还有几个新面孔，其中两个还是曹操以前的旧臣。人到齐了，会议也就开始了。 “诸位，我大军占据司隶、豫州已有一年多时间，军队也停战了一年，皆因迁都过程事务众多，不得不倾力而为。” “今迁都已有一年，洛阳也日趋稳定，我大军虽已占据大汉半壁江山，但南方仍刘表、孙策、刘璋、汉中张鲁及西凉诸侯，不听朝廷号令，我欲出兵讨之，可如何征讨，亦需听一下你们的意见。” 荀攸先说自己的看法：“如今我军兵力雄厚，各军经过一年的休整，兵力充足，正是进军的时机，西凉诸侯虽多，但以马腾和韩遂两人为大，马腾曾已败于我军之手，恐怕不足为患。” “我以为丞相应派人到西凉，先礼后兵，说服马腾和韩遂解下兵权，若其不愿意，当出兵讨之。不过，怎么征讨，需得看龙啸、龙骧二军的战果才行。如今西部鲜卑和匈奴衰弱，龙骧、龙啸乃我军精锐，破之乃是必然。” 龙啸、龙骧两军消灭鲜卑、匈奴获胜的消息至今并未传到洛阳，是以众人都不知道消息。 如今兵力强盛，荀攸说话也是牛气冲天。在他看来，西凉已不是问题。他接着说：“汉中张鲁，据闻其因私怨，而与刘璋为敌，但他从未北上出益州，进入关中之地。可见此人乃守成之辈。” “丞相无须出兵攻打，否则易造成其恐慌，反使其防范于我军，不如待西凉之事解决后，再兵临益州，届时张鲁无所倚靠，汉中必入我手。” “我军的难处当是荆州刘表和扬州孙策，刘表占荆州富饶之地，带甲不下十万，手下猛将如云，又有刘备辅佐，是我军一大威胁。” “江东孙策，骁勇善战，在三四年时间里，竟占据扬州五郡，好在我龙腾军抢先一步，占据淮南，我军便占据了有利位置。” “二者若单独对付我军，则我军必胜，但若二人联合起来，与我军必有一战之力，我军不得不谨慎呀！” 然而，荀攸讲到这里时，便不再讲下去。刘鑫却明白其意，荀攸作为刘鑫手下顶级谋士，对每个敌军心中必有策略，但他不能全都讲完了，他要是讲完了，别人岂不是无话可讲？ 所以，他挑了些细枝末节的事情来讲，就当自己是抛砖引玉。他这一抛砖，玉很快就来了。 贾诩清了清嗓子：“关于西凉和汉中张鲁，我倒是支持荀军师所言，至于荆州，刘表和刘备关系微妙，刘备自起兵于幽州以来，辗转各地，已有十余载，曾多次投靠他人，却总是喧宾夺主，鸠占鹊巢，是以，刘表不可能不防他。” “刘表以刘备驻守新野，便是借刘备之力，以为北方屏障，然我大军一进，刘备刘表反联合起来，以汉水为屏障，阻止我军。我军虽有水军，龙傲军兵力不过三万，且位于广陵之地，监视孙策。” “水军集中于海上，攻扬州方便，攻荆州就不行了。没有水军，我军草率进攻荆州，恐怕不妥。以我之见，我军当攻江夏却月城。” “却月城？”刘鑫紧皱眉头，他从未想过攻江夏。 “不错。一年前，孙策攻占庐江，出兵讨伐黄祖，双方于江夏沙羡大战一场，黄祖兵败而亡，孙策退兵江东。刘表令其子刘琦率军两万，驻守江夏，此举正好给我军机会。” “刘表年迈，两子内斗，次子刘琮得刘表宠爱，长子刘琦似乎失宠，刘表将刘琦打发到江夏，乃不忍见两子相斗，故让刘琦离开襄阳，然刘琦却是懦弱之人，其才不足以守住却月城，此便是我军之机会。” “若我军攻破江夏，占据夏口，则将刘表和孙策的领土隔断，使刘表的水军难以南下，而孙策的水军难以北上。且江夏水域复杂，我军可在夏口建造船厂，打造船只，以破刘表和孙策之军。” “另外，占据江夏后，可轻易渡过长江，进入长江南岸，从陆路进入豫章、长沙等郡，对我军也是大大有利。” 沮授表示忧虑：“攻江夏倒也不难，但想建造船厂，恐怕并不容易，刘表和孙策皆以水军较强，可以水军巡视江面，若我军建造船厂，恐为其所破。” “但我支持先夺下江夏，不仅如此，还要拿下庐江，如此我军便占据江北之地，长江如此宽阔，难道还找不到一个适合建造船厂的地方吗？” “更何况，江北岸那么长，我军又何必担心无渡江之处呢？一旦渡过长江，则避开水战，变成陆战，正是我军所长。” 刘鑫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下董昭。董昭受到刘鑫的重用，心里倒是有些感恩，但在这里他却不敢畅所欲言。此刻，刘鑫看着他，他就不敢不说了。 “若是我军攻打江夏，刘表必不会甘心，而孙策所占据的庐江被我军夹击，势必慌张，我以为，此举会可能会促成孙策和刘表联盟，共同出去夺回江夏，我军便两面受敌，因此请丞相慎重考虑。” “以我之见，当步步为营，先攻南阳，稳据南阳之后，再伺机过江，攻打襄阳，如此我军只攻刘表，不攻孙策，刘表和孙策本有私仇，若丞相不步步紧逼，两人便不会联合，对我军也比较有利。” 刘鑫听手下一大帮谋士的意见，都是各有各的道理，他也感到迷糊。不过，他觉得这是件好事。因为自己实力强大了，怎么打占据优势，谋士所言，不过是商量怎么打才能尽可能的占据更多优势。 对于董昭先攻南阳，再进据襄阳的策略，刘鑫却不感兴趣。倒不是这策略本身有什么不妥，而是他如今的地盘跟历史上的曹操赤壁之战前的地盘几乎一模一样，他可不少重蹈赤壁之战的覆辙。 第507章 南北运河的构想 虽然此时的条件与历史上赤壁之战前夕的条件已然不同，但太晦气了，他下意识地去避免这种打法。所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跑去占南阳。 “子扬，你的看法是如何？”刘鑫又问刘晔。 “丞相，若攻江夏，刘表必会支援，恐怕不易，且即便孙策与刘表联合，孙策也不会助刘表夺回江夏？” “哦，这是为何？” “孙策此人，精明又贪婪，岂会助刘表打下江夏又把江夏还给刘表呢？他必会集中兵力，攻打合肥，一则夺回淮南，二则牵制我军兵力，助刘表夺回江夏。” “不错。”贾诩听了刘晔的话，大为赞同：“孙策性情如此，必会如此应对，我同意刘军师所言，丞相，以我之见，仍攻江夏，坚持合肥，再以广陵攻曲阿。” “拿下江夏，即占据江北要地，孙策攻合肥，多半是从庐江和丹阳两郡同时出兵，我军再攻曲阿，以牵制孙策兵力，如此一来，孙策攻合肥不下，我军便大获全胜。” “待孙策退兵之时，庐江的处境极为尴尬，届时我军再夺庐江，岂不易如反掌？” 刘鑫听了贾诩的话，想了一下，也是赞同：“好，文和之言，正合我意。”于是，他便决定以江夏为主要目标，展开下一步战略。 会议结束之后，刘鑫要求各军整顿兵马，做好战前准备。 早在一个月前，他就把陈登调到洛阳来，主要原因是兑现此前他和陈登商量过的事情，让陈登离开广陵。 来到洛阳后，刘鑫突然想起来了，在历史上，陈登似乎命不长久，是旧病复发而亡，于是他让华佗给陈登看病，医治旧病。 病情好转之后，刘鑫让陈登去豫州汝南，主持修路修桥，南下水域太多，他大军南下，肯定会带一定数量的骑兵，必须修出快捷的路和桥，方便进军，同时保持粮道畅通。 为了保障粮草，刘鑫还特意提拔了韩浩、枣祗两个人，专门负责屯田，以缓解国渊的压力。国渊如今已经是后方大臣，管的事情太多了。有韩浩、枣祗的协助，可尽快让司州、豫州、兖州等地恢复耕种。 说到粮道，也是刘鑫苦恼万分，他的粮食主要产于幽、冀两州，随着大军南下，粮道越来越长。 幽州之粮，一般要走海路到青徐，可供青徐战场。可是冀州之粮要南下就很有问题了，随随便便就上千里路。想来想去，他都觉得应该建一条稳定的粮道，连接南北。 在他看来，这粮道不仅供战争时押运粮草能使用，即便在和平年代，也能作为粮食或物资往返的通道。 为了解决这条粮道，他想到了一个人，便是刘馥。他二话不说，下个调令，把刘馥调到洛阳来。 刘馥，官拜徐州刺史，是个非常爱民的官员。以前，他曾在合肥筑城，并修建堤坝，防范洪灾。后来，淮南被孙策所得，他投了刘鑫，被任命为徐州刺史。这两年来，他在徐州修了不少水利工程。 后来，龙腾军夺回淮南后，他又心系百姓，上疏给朝廷，请求将他调回合肥，继续两年多前未完之事，修建土坝。 刘鑫看到了刘馥的奏疏，正好他要解决南北粮道问题，就把刘馥调到京城。刘馥不知道情况，心里疑惑不解。来到洛阳后，便匆匆来见刘鑫。 “因我调令，元颖匆匆起来，真是辛苦了。” “丞相所召，不敢不从，丞相如此急召，想必有要事？” “正是，我有一事困扰，唯有元颖能解决问题，我思考再三，想把此事托付元颖，不知元颖是否愿意胜任？” “丞相所托之事，我必不会推辞，只是还请明言究竟是何事，而我是否能够胜任？” 刘鑫开始跟刘馥讲解建稳定粮道的事情。 “我据北方之地，经多年治理，幽、冀、定北三州之地已是极为富庶，徐、兖、司三州也是民生有所恢复，但并、青二州皆因口众太少，而民生恢复缓慢。” “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大军不日将南下，这粮草是一大问题，北粮南调也是必然，可是若想从幽州、冀州押送粮草到荆、扬两州，粮道上千里，甚至两三千里路。” “粮道太长，对战事不利。我冥思苦想，后来就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想把此事交给你！” 刘馥自然仍是不解：“丞相，我不过是一名地方官员，治理一方之地还可以，督运粮草，非我所长。” “哈哈哈哈，不是督运粮草，我想过了，若是想保障粮道顺畅，唯有一法，便是水运，即通过水运将北粮南调。” “水运？可是我大汉境内，水域互不相通，也不可能把北粮运到南方呀！” “所以，这就是我把你找来的主要原因。” “这……”刘馥仍然是不理解，或者是不敢想。 “我想挖出一条河，贯穿南北，使之成为水上交通要道，如此可北粮南调，亦可南粮北调！” 刘馥此时才大吃一惊：“丞相，这，水域互不相通，若想挖通，并非易事呀，且如此巨大的工程，也将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所需之人恐怕以万计。” “我知道，否则我为何把你调回来？为何要让负责此事？” 刘馥心里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了上来，看来丞相是要重用他了。 “挖通南北水道，意义非凡，并非只是供我战时保障粮草所用，且日后将成为大汉南北相通的要道，可改善百姓出行、货物运输等，使其便利。” “北方之河，以黄河为主，九河为辅，构成了北方水系，南北交界为淮水，但黄河、淮水不相连，这使得黄河之船无法进入淮水，只能走陆路。”九河是指黄河下游九条支流，是黄河流域的主要水道。 “数百年前，曾有人挖通黄河和淮水，却因所挖之河太小，无法承载黄河的水量，后来黄河泛滥，爆发水患，使得所挖之河被摧毁，可谓是功亏一篑。” 第508章 决定了，挖通南北大运河 “南方水系，以长江为主，贯穿东西，然而长江与淮水亦不相连，同样，早在数百年前，有人曾在广陵挖一渠，使淮水和长江相通。遗憾地是，此渠窄小，随着时间推移，此渠如今已经被堵，长江与淮水再不相通。” “且长江与淮水想通于下游，其意义也小了许多。若能将黄河、淮水和长江挖通，则南北贯穿，水运通行，运输便极为方便，走陆路需要数月时间，走水路或许只是十天八天就能到达。” “运输的时辰越短，途中损耗就越小，元颖筹集过军粮的话，想必知道，若是陆路上运输，损失很大，皆因运输途中出现掉漏、官吏贪腐偷盗、蛇虫鼠蚁偷吃等诸多现象。” “粮草运输到目的时，损失不可估量，有时只有原来的一半，更有甚者，有时只有原来的两三成。若是挖通一江一河一水，这些问题立马得到解决。” “挖出来的这条贯穿一江一河一水的河，与一江一河一水自身的水运网道，构成了我大汉的整个水运网络，我称为漕运。” “这漕运可了不得了，可不仅只是押运粮草。一旦建成，水运疏通，地方治理，需要缴粮纳税，亦可用漕运网络，各地出现天灾人祸，亦可调运物资……除此以外，若是发生水患，漕运网络发达，亦能疏通水道，总之，其作用巨大。” 刘鑫滔滔不绝讲了一刻钟时间，刘馥完全成了听客，他也慢慢领悟了刘鑫的想法。只是，他仍有疑问。 “丞相，这漕运工程太大，若是动工，恐怕得花数年时间，征用无数百姓，如今战乱刚刚平息，民生未恢复，百姓困苦，若是百姓负担太大，恐怕会引起民变。” 刘鑫看了一下刘馥：“元颖，这是我选择你的另一个原因，你心系百姓，爱民如子，我深为赞扬。在淮南、徐州之时，你都曾征百姓修筑堤坝，也从没看到有百姓反对闹事或发生民变。” “咱们修筑这运河，乃是春秋大计，非一日之功，需要数年才能完成，你亦是如此。如此大的项目，自然不能一次征募太多百姓，而是要分段修筑，有先有后。再者，若是没先后，我哪里来那么多钱粮来支持你的工程呀！” “北方之地，乃我经营多时，民心归附，修筑时应选择农闲之时，避免农忙之时修筑，且向参与修筑的百姓发放一定的酬劳，百姓有额外收入，自然就不会反对或闹事。” 刘馥也惊讶了：“丞相，这也要发酬劳？恐怕会耗费太多钱粮呀！以前我在淮南修建堤坝，都是给饭吃就行。” “哈哈哈哈，那是因为你财力不足，淮南之地，经袁术瞎折腾，又多次成为战场，百姓困苦，活着只为一口饭。我幽、冀两州多年经营，钱粮充足，如若不给钱，百姓就不愿意受这个苦帮你做事了。” “元颖，你在扬徐等贫困之地待得太久，对北方的情况不了解，该多去北方看看。”刘鑫这话，把刘馥说得满脸通红，看来是自己无知了。 刘鑫又接着说：“所以，这漕运，要从北到南开始修，先把黄河和淮水挖通，只是要挖哪里，具体怎么挖，我就不得而知了，这就需要你来决断。” “修筑时，需要与百姓搞好关系，要善于安抚百姓，需知他们长期修筑堤坝，见不到家中亲人，必会心中苦闷，你有爱民之心，必能安抚于他们，以让他们排解心中之忧。” “等日后我大军南下，击败刘表和孙策后，你才可以挖通长江和淮水。元颖，这漕运网络一旦成了，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你必会名垂青史！” 此刻，刘馥心里也激动起来：“丞相，我必会倾力而为，让这曹运早日畅通。”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刘馥终于答应了下来，刘鑫心里也高兴：“你为工程总负责，若是需要其他人配合，尽管找我，我都能满足你的需求。” 刘鑫心里忍不住在脑补，这贯穿南北的运河挖成之后景象。 “只是合肥的土坝呢？”刘馥仍关心他在合肥未完的工程。 “你无须担心，我另派去处理，保证将堤坝修好。” …… 建安五年（200年）五月，刘鑫终于收到赵云从前线发来的消息。鲜卑和匈奴已亡，他心中大松了一口气，对于战后事宜，他交给赵云和田豫了，就按照消灭东部鲜卑和乌丸时的做法处理便是。 对于赵云提议重建朔方的建议，他也同意了下来。另外，他还下令，让赵云、田豫等龙啸、龙骧两军主要将领和军师可率一千军队回洛阳，见识一下都城，接受封赏，同时让京城人见识一下边军的风采。 当然，从朔方到洛阳，有两千五百里路，等赵云、田豫等人来到洛阳时，恐怕都是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刘鑫就不等他们了，既然北境获胜，那么他南下的时机就到了。 这天朝会，刘鑫也罕见地出来参加，他都快两个月没来参加朝会。在场官员也是议论纷纷，一般没有大事，刘鑫是不来参加朝会的。 处理了一大堆事情后，眼看着要到退朝时间了，刘协看到刘鑫还没说事，心里都有些焦急了。 “诸位，不知有何事启奏呢？”刘协一边坐在上面高喊，一边看着刘鑫，显然是督促刘鑫赶紧说事。 他急着回去看《梁山伯与祝英台》，昨日没看完。白素贞被压到雷峰塔下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唉！白素贞好是凄惨，希望结局会好些。若是白素贞死了，恐怕伏后会不高兴的，他也不得安宁。 “陛下，臣还有事奏！”刘鑫站了出来。 朝中诸臣松了口气，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就影响退朝吃饭了。 “丞相日理万机，罕有来朝，今日上朝，多半有大事，不知是何事呀？” “臣有一大喜事，要报于陛下与诸臣得知！” “哦！不知是何事？” 第509章 出兵南下之议 “早在八个月前，臣便下令龙啸军北上、龙骧军西进，两军合力，平定我大汉北境之地，昨日传来消息。两军已于四个月前，在羌谷水中游、下游水域，大破西部鲜卑蒲头、扶罗韩等部，西部鲜卑已亡，从此天下不再有鲜卑一族。” 刘协和在场诸臣纷纷大吃一惊，困扰大汉一百年多的鲜卑就这么没了？以前曾听闻刘鑫灭了东部鲜卑，不经历过的人很难想像其场景。今日听到刘鑫说西部鲜卑也没有了，还是难免感到吃惊。 “一个月前，龙啸、龙骧再度出兵西进，破匈奴呼厨泉、去卑，占据河套，今匈奴亦已亡。”刘鑫又是抛出一个重磅消息，随后他便停止不说话了，或许他是故意留点时间，让众人接受这个消息。 朝中诸臣再次议论纷纷起来，个个都觉得难以置信。只有刘鑫手下旧臣都很冷静，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张辽也在朝堂上，看着诸臣叽叽喳喳，心里不爽快了。于是他站了出来：“朝堂之上，丞相还在说事，诸臣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丞相大军数年征讨，鲜卑和匈奴已是孱弱，子龙将军和国让将军均是统兵之才，龙啸、龙骧二军更是我军精锐，破敌乃理所当然，何须大惊小怪。” “丞相征战多年，曾破东部鲜卑、高句丽、三韩、扶余，今又破西部鲜卑、匈奴，开疆拓土数千里，此皆丞相之功。”张辽这么一说，朝堂上才安静了下来。 刘协此时也是有些振奋，不管怎么样，汉朝对外作战获胜，也是一项功绩，他这傀儡皇帝脸上也有光。 “好！此乃天大的喜事，丞相座下之将真乃勇将，鲜卑、匈奴扰我大汉数百年，有今日之果，乃咎由自取。朕必重赏军中有功之将，还请丞相拟一奖赏名单。” “谢陛下，臣仍有一个请求。” “哦，请说！” “此战龙啸、龙骧二军激战辛苦，功劳又大，子龙将军和国让将军也是长期驻守边境，京城中少有人识，此战获胜，臣请陛下将两军将官召入京城，当面封赏，如此也能激励将士，且让京城中人见识我边境之将的风采。” “丞相所言甚是，朕准了，朕亦想看一下我大汉边境将军的风采。” 说完这事后，刘鑫开始说最重要的事情。 “陛下，臣仍有一事！” “哦，请讲！” “如今北境已定，南下却仍有人屡次无礼朝廷，不奉朝廷号令，数月之前，陛下下令召荆州牧刘表进京，可如今已过了四五个月了，刘表却仍是不愿意前来，此公然违抗朝廷之令。” “此前，刘表亦曾几次驱逐朝廷所任命的荆州官员，公然与朝廷作对，此乃有叛逆自立之行为，臣请陛下，出大军讨伐荆州，平定荆襄之地。” 刘鑫话音刚落，朝堂上又是引起轩然大波，一些朝臣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刘协气得拍桌子：“丞相所言极是，哼！这刘表早就不尊朝廷，既然其有自立之心，朕绝不能容忍。出兵荆州之事，朕不仅同意，还要御架亲征刘表。” 刘协当然不会亲征，只不过给刘鑫一个接口的机会。刘鑫连忙说：“陛下乃一国之君，岂能轻易涉险？臣愿代陛下率军前往，讨伐刘表。” 刘协又故作姿态：“嗯，丞相乃朕之肱骨大臣，有丞相在，朕就放心了，朕也就无须亲征，好吧！朕赐丞相假节钺，在军前替朕执行奖惩，由丞相替朕亲征。 具体出兵事宜，还请丞相主持，兵马粮草均为丞相调令。” “谢陛下，臣必会全力以赴，击破刘表，以报陛下之恩。” 刘鑫和刘协一唱一和，很快就把事情给定了下来。朝中诸也不是傻瓜，都看明白。 朝会之后，刘鑫又找陈琳，让他写一封讨刘表檄文，派人快到襄阳去。 …… 襄阳。 刘表收到檄文，也知道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心中已是震惊无比，刘鑫终于要率军南下。他连忙召集手下众臣子，还把刘备从新野召来，一起商讨对策。 “诸位，前几日，我收到刘鑫发来的檄文，刘鑫真是可恶，竟以陛下之名，来讨伐于我。既然檄文已到，想必他多半会举兵南下，侵犯我荆州之地。” “刘鑫已占据北方及中原之地，实力强盛，我等该如何应对？” 手下人也是忧心忡忡，荆州实力不弱，但与刘鑫相比，恐怕就不值一提了。 “州牧！”蒯越站了出来：“丞相实力强大，若与之交战，恐对我荆州不利，不如州牧向丞相服个软，派人去洛阳拜见陛下，以劝丞相收到回成命。” “异度，刘鑫对荆州早有图谋，怎么可能会收回成命？并非我不愿意，乃不可为呀！”刘表略有恼怒。刘鑫南下之心 ，昭然若揭，怎么可能会听人说几句话，就会撤兵呢？ 蒯越又问：“州牧，若我军与丞相交战，州牧觉得可有获胜的希望？” 刘表略微沉默，便摇了摇头。 “正是如此，我军实力不济，若双方交战，我军必败，既然必败，又何必交战呢？倒不如与丞相和谈，也使荆州避免一场兵灾，州牧素来仁慈，想必也会乐意。” 刘表有点不明白蒯越所说了：“异度？你这话何意？” 蒯越咳嗽了几下，看来是有所犹豫了，然后他才说：“州牧，若是交战，我军必败，若是战败，州牧及家人性命难保，以我之意，州牧不如……不如投降吧！” “什么？投降？”刘表一时震惊，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蒯越的话一说出来，顿时引起轩然大波，一帮人议论起来。 很快就有人反对蒯越，伊籍首先站出来：“异度先生此言不妥，刘鑫起于幽州，不施仁政，肆意攻伐，今又以陛下为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州牧乃汉室宗亲，当以救出陛下为己任，岂能反投靠敌人？若如此，天下恐怕无不耻笑州牧？” 第510章 荆州的应对决定 “机伯先生说得有理。”刘备也起身说道：“我数年来与刘鑫交战，素知此人乃骄横之人，今入主都城，必会欺凌陛下，我亦汉室宗亲，又岂能坐视不理？” “州牧据荆州之地，带甲十万，刘鑫兵力虽盛，但分守四方，能攻荆州兵力亦不过如此，州牧岂能不战自降？” 蒯越看到伊籍和刘备驳诉他，心中有些气愤，也反驳到：“德高从洛阳归来，曾言陛下与丞相相处融洽，何来欺凌一说？再者，洛阳早有传出，刘鑫亦是汉室宗亲，乃北海王一脉，反倒是左将军，没有族谱为证，是否是汉室还得两说。” “荆州带甲十万，可与刘鑫一战，却无胜算，既无胜算，又何必使荆州生灵涂炭呢？若是如此，州牧反成罪人啊！还请州牧三思而行。” 刘表没有想到自己手下已经出现了投降派，而且还是蒯家。蒯家在荆州权势不小，刘表当年入主荆州时，对蒯家多有倚重，如今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与蒯家翻脸。 至于投降，刘表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自己入主荆州已有十载，大好基业在这里，直接就送出去，谁愿意？ 刘表又看向另外一个人，便是蔡瑁。蔡瑁在荆州也有不小的权势，掌握着荆州的军权。 蔡瑁也是咳嗽了几下，平复自己的情绪：“刘鑫势大，若战，我军必不利，我军精于水战，只需在汉水以逸待劳，若能阻挡其军那最好，若挡不住，我军将会败亡，届时我等都无法保存，还请州牧慎重考虑。” 刘表微微一愣，这蔡瑁显然答非所问，感觉似乎什么都没说一样。 “呵呵！”突然大堂中响起一声冷笑。众人一阵疑惑，纷纷转头张望，原来是站在刘备身后的一个弱冠之年的年轻人。 刘表看这年轻人有些眼生，便问：“你是何人？为何冷笑？” 刘备连忙解释：“州牧，此乃我刚任命的军中军师诸葛亮，字孔明。” “哦，原来你就是孔明，我倒是曾听水镜先生夸过你，说明年纪虽轻，却才智超群，说说刚才你为何发笑？” 诸葛亮手里拿着一把羽扇，他轻轻地扇了一下，这动作倒是有些优雅。 “荆州沃野千里，物产丰阜，又有精兵十余万，刘鑫大军还未南下，有人却望风而降，实为可笑，哈哈哈哈！”诸葛亮笑起来有些夸张，蒯越脸上又有了怒容。 “刘鑫兵力虽强，但大多数都是北方之兵，不习水性，曾听闻其有一支水军，却不在荆州，而州牧之兵，恰恰精于水战，当以己之长对敌之短，方能有胜机。” “且刘鑫野心勃勃，其志并不只是荆州，对扬州亦有窥视之心，江东孙策，年纪虽轻，骁勇善战，必不会屈服于刘鑫，州牧若是降了，反倒不如那孙策了。” 诸葛亮讲着讲着，还不忘讽刺了刘表一把，刘表脸上也露出怒容。 “荆扬二州，唇亡齿寒，州牧单独对战刘鑫，必难以抵抗，若是能与孙策结盟，荆扬两州共同进退，共抗刘鑫，则刘鑫必败。” “孔明，你小小年纪，竟大言不惭，此乃我荆州诸臣议事之地，你又非荆州之臣，是如何进来的？”蒯越恼怒诸葛亮反驳他，便拿诸葛亮的身份说事。 刘备赶紧起身，向刘表解释：“孔明乃我延请而来，事前并未告知州牧，还望州牧见谅！” 刘表倒也没在意这点，只是点了点头。这时，另外一个人站了出来，便是傅巽。 “江东孙策与州牧多次交战，皆其主动攻我荆州，州牧又岂能既往不咎？他又如何会同意与我军结盟？” 诸葛亮回答了这个问题：“孙策几次来攻，皆与原江夏太守黄祖有仇，黄祖杀其父，孙策攻江夏，乃报父仇，跟州牧何干？今黄祖已死，孙策大仇得报，恩怨已了。” “刘鑫南下，扬州不能独善其身，孙策乃顾全大局之人，必会明白，结盟共抗刘鑫，乃唯一可行之策。荆扬两州结盟，陈兵于长江之上，刘鑫兵力便受到牵制。” “若其出兵攻打荆州，则孙策出兵攻之，若其出兵攻打扬州，则州牧出兵攻之，如此，刘鑫顾首却顾不了尾。时间长了，刘鑫的大军锐气渐失，州牧可伺机反击。” 诸葛亮微微一动， 朝刘表行了个礼：“若是州牧不弃，我愿意跑一趟扬州，为州牧牵线，促成荆扬两州之盟。” 刘表又低下头来，思考了一下。 “州牧，此策可行，我以为州牧跟孙策结盟，必能保荆州之全。”说话的人是向朗。看来，荆州军中，支持开战的人越来越多。 刘表深知，自己实力不济，无法单独抵抗刘鑫，否则必败无疑。如果能与孙策结盟，即便无法获胜，也能保住荆州基业。这么一想，他心里就便倾向于结盟。 他看了一下向朗：“巨达，你可否愿意，作为我荆州的使者，前往扬州，与孙策商谈结盟之事？” 刘表这话，让诸葛亮微怒，毕竟与孙策结盟一事，是他先提出来，而且他还主动请缨。 刘表也知道他这么做不对，就转头对诸葛亮说：“孔明，你乃玄德之臣，非我荆州之臣，我自是不能让你去，否则让孙策得知，恐怕会刁难于你。若是你愿意投效于我，我倒是可以让你去？” 刘备一听这话，就跟吃了苍蝇屎一样，刘表竟当面撬他墙角，这太过分了。其实，刘表这么做也确实是想恶心一下刘备，因为他知道，刘备也在暗中与他手下的荆州之臣有往来。 诸葛亮朝刘表行了个礼：“州牧好意，我心领了，我既然投效我家主公，自是不能再改投他人。” 刘表低头略微沉思：“好吧！既然如此，你与玄德尽快回新野去，若刘鑫大军来攻，我再支援于你。” “出使扬州之事，就交由巨达，望巨达能完成此使命。”刘表也不问向朗是否答应，就把这事决定了下来。 第511章 孙刘结盟 刘备感到很尴尬，知道刘表处处提防于他。寄人篱下，他也没有办法，在会议结束之后，他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襄阳，回新野而去。 话说向朗得了命令之后，立马出发，走水路顺江而下，仅一天多时间，便来到庐江。他已经打探清楚，此时孙策就在庐江的皖城。 孙策率军攻占豫章，刘鑫趁机夺了准南，他担心刘鑫趁势攻打庐江，就连忙率军回到庐江。哪知，将近一年了，刘鑫始终没有动兵。 向朗来到皖城，以刘表使者的身份，得到了孙策的接见。 “荆州从事向朗向巨达拜见吴侯！” “请起！你乃荆州之人，来见我不知所为何事呀？” “特来救吴侯一命！” 孙策一愣，然后突然哈哈大笑：“你说得倒是有趣，我何须你来救？” “吴侯有所不知，刘鑫以陛下之名义向我主发了檄文，欲出兵讨伐荆州，我主便让我来见吴侯！” “见我有什么用？刘鑫攻打的是你主，又非攻打我，与我何干？” “吴侯当知，刘鑫野心甚大，若是夺了荆州，下一步必会攻打扬州，届时，以吴侯的实力，又岂相抗？用不了多久，吴侯就全军覆没了。” “哈哈哈哈，向朗，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孙策自起兵以来，仅用五年时间，便拿下扬州之地，各路诸侯均败于我手，我又岂会畏惧刘鑫呢？” 向朗感到无语，这孙策太自大了，就算是自大，也该有个限度吧？总不能盲目自大！ “刘鑫亦是起兵于微末，五年之后，已是尽夺幽、冀、并三州之地，要比吴侯强多了。吴侯以前对付之人，不过是些只有一城一郡的诸侯，兵力不过三五千人。刘鑫据数州之地，兵力十几二十万，又岂能相比？” “刘鑫的大军，只要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吴侯的大军淹没。如此，吴侯不知还会认为自己能胜刘鑫吗？吴侯是否忘了，淮南是如何丢失的？” 向朗一个劲挖苦孙策，孙策的表情很是古怪，先是有怒容，接着又是紧皱眉头，最后又有惭愧之色。 孙策缓了缓：“你既然说是来救我，那你打算如何救我？” “简单，我主愿意和吴侯结盟！” “结盟？荒谬，你主刘表，数年前袭击我父亲于南阳，我父亲中伏而死，虽是黄祖下的手，但黄祖亦是受刘表指使，我恨不得攻入襄阳，生啖刘表的肉。你居然让我与仇人结盟？” “杀死吴侯之父的乃是黄祖，吴侯已于一年前破江夏杀黄祖，仇已经报了。吴侯与我主虽偶有交战，但并非私怨，乃利益驱使，如今双方结盟，又何尝不是利益驱使呢？” “若吴侯仍在意与我主之间的恩恩怨怨，不如等结盟一起击溃了刘鑫之后，再来清算如何？若是不能击溃刘鑫，刘鑫必会先攻荆州再攻扬州，我主与吴侯全都会败在刘鑫手里。” 这话孙策倒是听了进去，他与刘表之间倒是没有直接的仇恨，于是他又随口一问：“若是结盟，该如何结？又如何共同进退？” “吴侯与我主共同对抗刘鑫，刘鑫若攻荆州，吴侯出兵支援，刘鑫若攻扬州，我主亦会出兵支援，若是哪天能北上，亦可联合起来，共同北进。” “哈哈哈哈，你主打的好主意，如今刘鑫在攻荆州，你主需要我兵力支援，才会如此。” “吴侯，刘鑫占据了淮南，将来攻扬州乃是迟早之事。”向朗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孙策虽然嘴上说不惧刘鑫，但双方实力摆在那里，听了向朗的话后，心里隐隐有些倾向于结盟了。当然，疑虑还是有一些的，毕竟这结盟不是小事。 他与向朗又聊了些细节之后，便暂时把向朗留在皖城。随后，他找来张昭，把事情说出来，希望张昭给个。 早在半年前，他担心刘鑫趁机攻打吴郡，就把周瑜调到秣陵，主持战事，一则防范淮南兵力，二则防范刘鑫驻在广陵的兵力。所以，他也只能和张昭进行商议。 听完孙策的话，张昭冥思苦想后便说：“吴侯，刘鑫已据数州之地，兵力强盛，即便吴侯与刘表结盟，恐怕亦非刘鑫所敌。此前我军曾助曹操，与刘鑫对战，是奉朝廷之命，尚情有可原。” “今与刘鑫为敌，又违反朝廷之命，必落下话柄，刘鑫亦有了借口，他日会率军南下，攻伐我军，届时吴侯大危，恐危及吴侯全家性命。”张昭的话说得很含蓄，即他认为，孙策不应该与刘鑫为敌。 孙策却摇了摇头：“刘鑫自起兵以来，野心勃勃，攻伐不断，他的目标是整个天下，将来亦是必会与我为敌，他若攻我，自然会抓我痛处，以为借口，我又如何能防？” “反正我与刘鑫必有一战，还不如和刘表尽弃前嫌，结成联盟，共同对抗刘鑫，如此反有胜算。” 显然，张昭的话起了反作用。此时，孙策反而坚定了结盟的想法。张昭也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过，孙策没有马上答应结盟，而是派人快马送信给周瑜，他仍想听周瑜的意见。从皖城到丹阳秣陵，距离并不近，但走水路却快很多。 五天之后，周瑜便回了封信，支持孙策与刘表尽弃前嫌，结成联盟，共抗刘鑫。如此一来，孙策便再无疑虑，答应与刘表结盟。他又让张昭与向朗详谈一些细节。 向朗完成自己的使命，便回了襄阳。刘表得知事情谈妥，心里也感到高兴。 …… 洛阳，陈登来报，几个月来，他在豫州、章陵及南阳北部，遇水架桥，目前已能保证骑兵通行，且粮道顺畅。 刘鑫下令，他率龙吟、龙耀两军总兵力四万，南下攻打江夏却月城。在出兵之前，他让龙卫军再次扩招，将兵力扩大到三万，用以拱卫洛阳。京中诸事，他托付给贾诩和荀彧共同主持，当然，龙卫军由田畴统帅，贾诩有节制权。 第512章 攻江夏之战(一)大军南下 安排好京中诸事之后，大军开拔，浩浩荡荡往南而去。到许昌时，他又下令驻守许昌的龙跃军兵进宛城，目的是震慑襄阳兵力。 到达汝南时，刘鑫让军队休整几天时间，然后继续前进，半个月后，大军到达江夏，往却月城靠近。 当刘鑫大军兵临却月城时，镇守却月城的刘琦吓呆了。此时刘琦年纪年约二十五岁，生得倒也是一表人才，只是少了些坚毅。 他立马向襄阳方向汇报消息，并求父亲增援，又召集手下众将询问意见。如今，与他一起镇守却月城的将领有甘宁、苏飞、张硕、邓龙等数人。 “诸位，刘鑫大军南下，攻打江夏，我该如何是好呀？”刘琦没经过战事，脸上畏惧之色明显。 “太守！”甘宁站了起来，抱拳行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愿出战，与敌一战。” 张硕却说：“敌军大军来攻，据斥候所报，敌军兵力占优，我军出战，恐为不妥，不如坚守却月城，以待州牧援军。” 甘宁反驳：“敌军刚来，索战不出，势必影响士兵，若首战能胜，拙敌锐气，我军再坚守，以却月城之城防，心是无忧。太守，我愿率军夜袭敌军，给敌军一个下马威。” 甘宁的勇猛，在江夏也是很有名的，刘琦也被他的豪气所感染，当场决断：“好！兴霸，你率军夜袭，若胜了，江夏无忧了。” 甘宁点了点头，便出去了，片刻之后，他率一百士兵出了却月城。 话说刘鑫率军到达距离却月城城下三里路的地方，开始安营扎寨。四万大军，扎营也得扎一两天时间，毕竟这是常驻军队的大营，不能草率。 累了一天了，夜晚降临，士兵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突然，大营的东南角响起了嘈杂声。 镇守营地东北角的是廖化，他睡得迷迷糊糊，却被士兵叫醒：“将军，将军，有敌军袭营。” 士兵叫了几声，廖化打了个哆嗦，立马坐了起来：“谁来劫营？兵力多少？” “卑职不知。” 廖化管不了许多，连忙组织兵马，朝东南角而去。到了东南角时，他发现有些营帐燃起了大火。 一个小将官连忙过来报告情况：“将军，敌军已经撤了？” “撤了？”廖化心中惊讶：“敌军多少兵力？怎么袭营？我军损失多少？”他一连串的问题问过来，士兵都来不及回答。 小将官整理了一下思路：“敌军突然袭击，我军毫无不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敌军没有冲破营中的防线，只在外围冲杀一阵，放火制造混乱，然后就撤了。敌军确实让我军乱了一阵。” “至于兵力，具体不明，但应该不多，我军损失也不大，估计有个十几人战死，还有些受伤的，就是有几十个营帐被烧毁。后来卑职准备反击，他们却撤退了，这夜间，卑职也不敢追击。” 廖化点了点头，看来敌军只是小小地偷袭一把，这偷袭用处不大，他嘱咐将官：“你增派人手，在附近巡逻一下，以防万一。” “是！将军！” 廖化待了半个时辰，看到没什么事，又回去睡觉了。 话说甘宁回到却月城时，刘琦等人正在等待。看到甘宁回来，心中大喜：“甘将军之勇，果然名不虚传，我在城头上眺望，已经看到敌军大营起火，火势蔓延，想必敌军损失不小，此乃甘将军之功呀！” 甘宁微微一怔，他率军冲了一把，看到敌军反应神速，便及时撤退，到底给敌军带来多大的损失，他也不清楚。 “咦，甘宁率一百士兵前去，回来亦是一百人，竟一个士兵都没死，甘将军真乃勇将。” 甘宁匆匆回来，途中并没有停下来清点人马，也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人。被刘琦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兴奋，自己果然是个猛将。 不过，他也没有说其他，只是谦虚地回了话：“末将只顾冲杀，也没注意到这些。” 刘琦也不再纠结这些，而是让甘宁回去休息，毕竟现在还是晚上。 次日，天已大亮，刘鑫才知道军营夜晚遇袭之事。他的营帐距离被袭营之处有几里远，又睡得比较沉，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听到没什么损失，他也不再理会。如今他已是贵为丞相，自然也不会再去理营中一些鸡毛蒜皮之事。 …… 襄阳。 得知刘鑫出兵攻打江夏，刘表等人虽是有所准备，却仍是大吃一惊。或许他们惊讶的是，刘鑫攻了江夏而不是襄阳。 刘表连忙召集众人，商议起来。 “诸位，今天刘鑫出兵江夏，准备攻打却月城，我军该如何应对？” 手下诸人还没开始说话，突然外面传了士兵的声音：“报……报……” 刘表亲兵出去，把在外面已是气喘吁吁的斥候带进来。 “报州牧，刘鑫派遣大军约三万人，攻占了宛城。” “什么？刘鑫同时攻打江夏和南阳？”刘表惊愕失色。 “是的，目前已驻扎宛城。” 正在刘表怀疑之时，这时一个亲兵走进来：“报州牧，新野派人前来，称刘鑫三万大军占据宛城，可能会南下，还请州牧早做准备。” 亲兵来报的消息应该是刘备的人前来汇报的，这也验证了刘鑫占据宛城的消息不假。 刘表又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让士兵出去。 “诸位，刘鑫约三万大军攻占宛城，约四万大军攻江夏，其势不小呀，我军该如何应对？” 伊籍很快就站出来说：“刘鑫攻江夏，我军唯有出兵支援，江夏地势险要，绝不能丢，若丢了，刘鑫便可以通过江夏渡过长江。” “至于南阳，我军当以长江坚守，江北可让刘备去与刘鑫大军交战，刘备座下有关羽、张飞等猛将，又有诸葛亮等辅佐，未必会输呀！” 向朗也出来说：“州牧既已与孙策结盟，当请孙策从庐江出兵支援。我襄阳与庐江同时求援江夏，江夏必能保全。”他促成了孙刘联盟，自然也先想到请孙策支援。 第513章 攻江夏之战(二)甘宁和典韦，首战获胜 刘表看到手下人很快就有了些主意，心里感到些许安慰。他又看了一下蒯越和蒯良兄弟。 蒯越连忙拱手行礼：“州牧，敌军已来，我军唯有一战，我觉得伊机伯和向巨达之言有理。”他虽曾提过要投降，可刘表不采纳，如今敌军压境，他也只能支持先打一打。 荆州内部意见统一，刘表再无疑虑，很快就做了决断：“好！就这么办，王威、文聘率三万军队支援江夏却月城，向巨达，你派人前往皖城，请孙策出兵支援。” …… 江夏却月城。 刘鑫本想把军队亮相一下，吓唬城里面的刘琦。哪知，他大军还没摆好，甘宁便已率军列于城外，倒把刘鑫看得有些不明白了。 难道敌军想在这城外正面冲杀？不是他自夸，龙吟军骑兵一出，半个时辰就能击垮敌军。心里虽是这么想，刘鑫却不敢大意。 他也列阵于前，注视着前方。 对面一名大将跑到中间，朝刘鑫大喊起来：“刘鑫，有本事与我斗将吗？” 斗将？他自然不怕，也大喊起来：“你是谁？” “我乃甘宁甘兴霸。” 原来此人竟是甘宁，刘鑫忍不住打量了一番，想来这甘宁在荆州，除了黄忠之外，也是罕有敌手，就不知天高地厚，想通过斗将赢一场。 “昨晚袭我大营的可是你？” “正是！”甘宁直接承认了：“昨晚是我劫营，破你大营。” “昨晚你整宿不睡，不累吗？还是回去睡觉吧！我不想占你这个便宜。” 被刘鑫看扁，甘宁有些不爽：“有本事就派你手下的将领出来，又何必啰啰嗦嗦？” “好吧！”甘宁不领情，刘鑫朝身边的典韦打了个眼色，典韦明白，便拍马而上。 “我乃典韦，今日奉丞相之命，取你狗命。” “哈哈哈哈，原来你就是典韦，听说你是曹操的爱将，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竟投了刘鑫！” “甘宁，你这无知小儿，竟敢嘲笑于我，看我今日取你性命。”甘宁揭其短，典韦大怒，拿着戟冲了上来。 甘宁也是拿着长戟迎了上去，双戟碰撞，当的一声，两人身体微振。甘宁心中微微吃惊，这典韦力气似乎比他还大。 两人大战了起来，很快二十个回合过去了，仍是不分胜负。只是甘宁却心知肚明，典韦的体力远超过他。他已气喘吁吁，心里有些焦急，可不是表面上看着冷静。 甘宁知道不能再这么打下去，否则必败于敌手，他边战边退。典韦并不知其意图，只以为甘宁是在自己的攻击下往后躲闪。 两人又战了十几个回合，交战的位置已越来越靠近荆州军。这时，甘宁突然调头迅速后撤，典韦刚想追上去，却发现自己靠近敌军太近。荆州军中，几支弓箭射过来，拦住了他，他只好停止追击，往后退了几步。 典韦这时才醒悟过来，甘宁是处于下风，边战边退，早知这样，自己应该加把劲，将其斩杀，这甘宁真狡猾。他忍不住大骂：“甘宁你竟耍如此奸计！” 远处，刘鑫也看到这一幕，心知甘宁边败边退。他没有犹豫：“文远，下令骑兵进攻！” 此时，鼓声大作，龙吟军中，负责冲击的是夏侯惇。进入龙吟军已有一年时间，夏侯惇也早已熟悉龙吟军的打法。此次是他加入刘鑫军中的首战，他格外珍惜。 “大军出击！”夏侯惇一声大喊，率着士兵冲了出去。骑兵速度快，很快就杀入百步以内。 甘宁大急，连忙下令：“放箭！放箭！”荆州军纷纷射出弓箭来。 可是这兵弓箭速度太慢，龙吟军骑兵很快就杀到，双方战到了一起。以步对骑，荆州军劣势明显，仅一刻钟时间，军队就开始溃败，士兵纷纷往后方跑去。 典韦看着龙吟军杀过来，他也顺势追上去，对荆州士兵一阵砍杀。 甘宁一看这形势，立马吓尿了，敌军的骑兵好厉害。说实话，他征战数年，从益州到荆州，还从未见过骑兵。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见识到骑兵的厉害之处。 甘宁来不及多想，自己跑路先，他调转马头，拼命往后跑去，就顾不上军队了。 主将一跑，荆州军士兵纷纷举手抱头，趴在地上投降。夏侯惇看到大局已定，才下令收手。首战告捷，他可算是立了首功，心里舒坦了，虽然这功立得也似乎太容易了。 此刻，甘宁已经回到城里，面对着刘琦，他感到万分尴尬。好在，刘琦并没有过多责备，仍让甘宁守城。因为他心里明白，甘宁是这些人中最勇猛的，如果甘宁败了，其他人就更不行。 刘鑫留下一部分人收拾战场，然后率军往前一压，来到城下。他只是看了一下城头，便朝张辽打了个手势。张辽明白，那是叫他开始攻城。这次负责攻城的是贾逵。 贾逵被张辽从军中提拔至今已有四五年了，如今年纪也就二十余岁，也成长了不少，成为一名优秀的将领。 贾逵做好准备，举着刀，大声下令：“进攻！”龙吟军士兵开始往前冲去。 待士兵进入七八十步以内，甘宁下令攻击，城头上，荆州军的弓弩射了过来。一些士兵倒地，但士兵却并没有止住进攻的脚步。 到达五十步左右时，龙吟军举起弓弩，反击城上的荆州军。这弓弩终究比荆州军的弓箭厉害，只有半刻钟时间，龙吟军便占据上风，压制城头上的弓箭。 攀爬城墙的士兵很快就架起云梯，沿着城墙爬上去。不过，士兵越往上爬就越艰难，遭到了荆州军的阻击，一旦爬上城头，荆州军士兵也会追上厮杀。 城头上的争夺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龙吟军并没能拿下。天色渐暗，刘鑫只好下令暂时收兵。 总得来讲，刘鑫的军队取得了首战的胜利，击溃敌军将近五千人，打击了敌军的士气。至于攻城不下，那是理所当然的，那是城池，里面是有一万多大军的，不是豆腐块，再强大的兵力，也不可能一天就拿下城池。 第514章 攻江夏之战(三)孙策的决定 一场大战之后，却月城内的情况明显不是很好。刘琦神情沮丧，忧心忡忡。 甘宁虽败却仍是豪气不减，反过来劝刘琦：“公子无须担心，却月城坚固，敌军短时间内是攻不进来的，只要援军到了，却月城之围必解。”其余将领也是纷纷相劝，刘琦才稍稍安心。 连续几日，刘鑫都下令攻城，却没有得手，他又让士兵休息，隔几天后再攻城。十多天后，却月城仍在荆州军手中。一时攻城不下，刘鑫如集统帅、军师，商议战事。 “今我大军攻却月城，却月城已是岌岌可危，想必刘表必会派军支援，我本想围点打援，但来到这却月城后发现。却月城建于江边，刘表的援军必从江上而来，从江夏南面进城，我军想打也找不到。” “若让其援军进城，那我军想攻破却月城，就困难重重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张辽也有想法：“丞相，敌军的援军乃是步兵，城内的军队又不敢出，以我之见，不如将我龙吟军骑兵分成两部分，龙耀军再出一军，以骑兵封其门，将却月城围住。” “襄阳派来援军，总是需要进城的，若我军将其堵在野外，在野外交战，我军骑兵优势明显，必会战胜敌军。” 董昭摇了摇头：“我军骑兵分守各门，一门兵力少，敌军援军数万，那可是几倍兵力，我军也不得不谨慎，且襄阳出兵支援是必然，问题是，孙策是否会出兵，若孙策也出兵支援，则我军压力就很大了。” “主公，以我之见，还是督促后方赶紧把霹雳车押送过来，以霹雳车投石攻城，一则可震慑敌军，二则摧毁其城墙，我军必能破城。” 原来，刘鑫让刘晔制造了一批投石车，用来攻城。只是，这霹雳车太大了，高度有一丈多，由多个部件组成，刘鑫大军先行，投石车就落在后面，一时还没押送到前线。 张辽和董昭都没有建设性的意见，刘鑫想了一下，便有了决断：“文远，就按你所说的办，让贾梁道和夏侯元让各率五千军游弋于却月城西、南两门。” 他又看着许褚：“让典韦率五千军盯着东门，记住，若是发现荆州的援军，你们伺机而动，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若是孙策的援军，那就撤退。” “因为孙策军前来，再加上荆州援军，敌军兵力强盛，我军得重新计划，不宜草率行动。” 张辽、许褚点了点头，同意此事，一个小型会议就结束了。 次日，贾逵、夏侯惇、典韦三人率军而去，分别前往却月城其他三门。 又过了三四天时间，二十台霹雳车终于拉到了战场。刘鑫连忙让人组装起来，开始对却月城进行投石攻击。 城头之上，荆州将士看着石头飞过来，砸到城墙上。城墙震动，掉落灰尘，甘宁等将领心中大骇，士兵畏惧得尖叫起来。 刘琦更是面如土色，吓得直颤抖：“这……这是什么器械，竟……如此厉害？” 刘鑫让二十台霹雳车，开始疯狂地攻击，等到城墙坍塌之时，他再下令攻入城中。 …… 向朗很快就来到了庐江皖城，见到了孙策。 “吴侯，刘鑫兵力南下，攻打江夏，形势危急，还请吴侯爵施以援手，否则荆州危矣！” 刘鑫也出兵南阳，向朗却瞒而不说，其原因是担心过于渲染敌军兵力，会给孙策带来压力。孙策毕竟是盟友，压力太大了，他转身不干了。更何况，孙策就算出兵，也只能支援江夏，也不可能支援南阳。 “什么？刘鑫大军攻打江夏？”孙策也是略微吃惊，他以为，以刘鑫的兵力，应该顺势而下，先破南阳再攻襄阳，襄阳破了，江夏必不战自降。 哪知，刘鑫受了历史上赤壁之战的影响，不打南阳，而是先夺江夏。此举太出乎了孙策的意料了。 “正是，刘鑫四万大军已经在攻却月城，却月城上次被吴侯攻打过，已是有些破败，我主也已派大军支援，但襄阳的军队还要拱卫南阳，不敢轻调，只能请求吴侯出兵支援。” “这……”孙策果然有所犹豫：“据我所知 ，江夏有兵力两万，若刘鑫只是四万大军，襄阳只需出动三四万军队，便是兵力占优，再据城而守，刘鑫想破城难比登天，何须我支援？” “吴侯，刘鑫在许都仍留守几万大军，襄阳兵力不可轻动，若动了，刘鑫必会进据南阳，攻打襄阳，届时我荆州便有覆没的危险。”向朗苦苦哀求。 “可是……你突然前来求援，我大军已没准备，粮草不济呀！” 向朗哪有不明白的，这是跟他要钱粮。他此前就听闻孙策贪婪，以前增援曹操时也索取过钱财，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他想了一下，便回复：“若是吴侯确保能出兵，我必会说服我主，出了这批粮草，如何？” 孙策大喜：“好！” 向郎匆匆赶回襄阳，询问刘表意见，刘表虽然很气愤，还是无奈地答应了，反正荆州粮草充盈。他又押送着粮草来到皖城，这一来一回差不多二十天了。幸亏从襄阳到皖城，有水路直达，要方便很多，否则还真来不及。 粮食交付之后，向朗再次去见孙策。 “巨达，你回去押粮的这些天，我仔细想过，若是我出兵江夏，恐怕只能保江夏不失，若是我攻打淮南，把淮南给夺了，必会震慑刘鑫，其攻江夏之兵必会自退，届时江夏之围可解。” 向朗翻了下白眼，气得吐血，孙策去攻合肥和支援江夏完全不同。江夏已是朝不保夕，你孙策现在还在庐江待着，就算是能把合肥打下来，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还怎么来得及？ “吴侯，你我此前不是说好的吗？我粮食送到，你就出兵，如今却改变主意，未免……”向朗已有恼怒之意，话虽没说完，但谁都知道他要讲什么。 第515章 攻江夏之战(四)却月城的援军 孙策虽耍了个小手段，但还不想破坏双方的联盟，便又解释：“巨达，你听我说，淮南刘鑫驻军只有三万，我从庐江、丹阳各出一军，总兵力四万多，必能攻破合肥，若合肥破了，我立即调兵，进军江夏。” “吴侯说得轻巧，待吴侯攻破合肥时，江夏早已落入刘鑫之手。” “巨达也无须担心，届时我再率军把江夏给夺回来，只要夺了淮南，其江夏军队必会胆寒，我大军一到，如摧枯拉朽。” 向朗再傻也猜出孙策心中的想法，他根本就不想支援江夏，只想趁机夺淮南。夺得淮南之后，江夏被夺，他再挟胜而攻江夏，把江夏夺回来。如此一来，淮南和江夏尽入孙策之手。 就算夺不回江夏，孙策也夺回淮南，占尽好处。向朗以前就打听到孙策战场上悍勇，却从未与他人交好，只是一味攻伐。如今想来，还是自己大意，让了大当。 “吴侯，江夏不能丢呀！若丢了，恐怕再难以夺回，刘鑫便拥有渡江之处，荆州危矣，扬州亦不能独善其身呀！” 孙策不耐烦了，也不想跟向朗多废话：“世达，我大军早已做好准备，即刻出发，不若你先回荆州等我的好消息。” 说着，孙策让人把向朗打发走，然后他让黄盖留守皖城，以程普、孙河、孙贲三人为将，率两万五千大军出发，向龙腾军驻军之地合肥进发。 几天后，驻守秣陵的周瑜也在整顿兵马，以蒋钦、朱治为将，率两万军出发，目标直指合肥。 当然，孙策没有想到的是，在洛阳时，刘晔提前预测了他的想法。 话说向朗离开皖城后，心中已是极度悲苦，粮食送过去了，援军却不见踪影。他若此时敢回襄阳，刘表肯定会宰了他，襄阳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他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决断，干脆投靠刘鑫去。于是，他向江夏的方向而去。 …… 话说王威、文聘两人率着三万大军从水路出发，很快就靠近江夏。王威是名老将，此时年纪已有四十，文聘是名年轻的将领，年纪只有二十出头。这一老一少组合，老的谨慎，少的勇猛，也算是互补了。 到达江夏后，大军并未在却月城登岸，而是在沙羡北部却月城的南面登岸，这里距离却月城还有约二十里的路程。之所以选择这里停靠，其原因是为了保护船只，避免船只停靠时被敌军所掳掠。 敌军攻打却月城是为了抢占过江的渡口，若是战船落入到敌军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上岸之后，王威和文聘率军悄然沿着长江往北行军。两人商议了一下，将兵力一分为二，各自率领一部分兵力，一前一后，相互掩护，向却月城而去。 过了一夜之后，荆州军已是来到距离却月城只有几里路的地方。此时游弋于却月城南门的夏侯惇已经发现了荆州援军的存在。夏侯惇立即率军靠近文聘所率军队。 文聘正率军前进，斥候却回报，有敌军骑兵出现，正朝这边过来。他骇然失色，立即明白敌军必已预料到会有援军过来，并对此作出了安排。 敌军已经察觉其所在，如今都杀过来了，文聘来不及后撤，以步对骑兵，又会处于劣势。想了一下，他便明白，自己只能硬上了。他立即下令，大军赶紧建立防线，防范敌军的进攻。 一刻钟之后，夏侯惇率军赶到。他也已经打探到，敌军兵力雄厚，是自己的几倍。但他是骑兵，占据优势，仍有破敌的可能。 想到这里，夏侯惇不再犹豫，下令：“骑兵冲杀。” 龙吟军骑兵飞速前进，向荆州军冲了过来。眼看冲入到八十步，文聘也在此时下令：“放箭！放箭！” 荆州军一轮弓箭射来，跑在前面的龙吟军便有士兵人仰马翻，但军队却没有受阻，继续往前冲杀。 文聘只是看了一眼，立马下令：“撤退！”刚才射箭的弓兵便往后撤，后面三十步处又露出另外一支弓兵来。 “放箭！”他又是一声令下。这支弓兵又射出一轮弓箭。龙吟军又有士兵倒地，然而仍是冲势不减。 文聘也有些骇然，龙吟军冲杀的速度太快，他布署的弓兵只能射一轮弓箭，就不得不后退。两道防线，一共才射了两轮弓箭，对敌军的伤害几乎微乎其微。他这下才感受到，龙吟军的精锐。 不过，还没到颓废的时候，文聘又下令撤退。 夏侯惇率军往前冲，很轻易地冲过了荆州军的两道防线。眼看就要追上敌军，突然，前面的士兵连人带马陷了下去。 夏侯惇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看明白，敌军挖了陷马坑。前面的骑兵倒地，挡住了后面的骑兵，使整个进攻减缓。 此时，荆州军的弓兵又是一阵猛射，龙吟军前面的士兵被射了正着，损失瞬间加大。 正在后面督战的夏侯惇看到这种情况，心知此时绝对不能退让，若是退了，想再发起进攻就不容易了。于是，他下令击鼓激励士兵，让士兵强行冲杀过去。 一阵急促的鼓声听起，慢慢地龙吟军士兵又再次振作起来。士兵们重新调整了姿势与阵形，继续往前冲去。 有了之前战死的士兵和战马填住了陷马坑，后面的骑兵一发力，真的冒着敌军的弓箭冲了过去。 文聘部署的第三道防线被攻破，他叹了一口气。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只能部署三道防线，如今已是尽数被敌军冲破，看来双方只能正面冲杀了。 很快，双方就杀到了一起。文聘也是亲自上战场冲杀。在后方督战的夏侯惇看到双方杀到一起，心安了许多，因为他所率是骑兵。 龙吟军有战马优势，但荆州军兵力占优，双方杀得难解难分。 两刻钟之后，场上的局势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果然，龙吟军停靠战马优势，还是占据了上风。荆州军呈败退姿势，文聘想摆脱这种局势，却并不容易。 第516章 攻江夏之战(五)再度夜袭 眼前文聘的军队就要败退，突然远处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王威的军队赶到。原来，文聘遇敌之后，第一时间便向王威求援。王威的军队只是落后了几里路，抓紧时间就赶到了。 王威一来，看到这种情况，立马率军加入战斗。他的军队是生力军，一加入这情形就发生了改变。 龙吟军士兵个个都杀了老半天了，累得要命，已是无力冲杀。夏侯惇看到情况不妙，这么下去，他的军队会完的。他当机立断，鸣金收兵。 骑兵速度快，想撤就撤，夏侯惇很快就退走了。他打算把此事上报，再派人找贾逵，两军骑兵同时冲杀，必能破敌。 龙吟军终于撤退了，文聘松了一口气，才跑来向王威致谢：“幸亏王将军及时赶到，否则我大军就全军覆没。” 王威却不敢放松：“文将军，此处不宜久留，还是赶快休整，去却月城。” 文聘明白其意，他担心敌军卷土重来。休息了一晚之后，次日两人率军继续前进，从却月城南门进入了却月城中。 贾逵收到夏侯惇的消息，连忙以骑兵疾驰，终是晚了一步。他和夏侯惇再重临战场，看到敌军连战场都没打扫，心中一阵气愤，只能替敌军打扫战场。若是他们也置之不理，也担心会爆发疫病。 刘鑫知道历史上的曹操在赤壁之战时饱受疫病困扰，曾下令战时一定要妥善善后，尤其是处理好尸体。这下好了，龙吟军变成苦力了，他们连战利品都没找到几件，全被荆州军带走了。 援军进入却月城本是件喜事，刘琦、甘宁等人却只能苦笑。 “琦公子，你这是……”王威问刘琦。 “王将军有所不知，那刘鑫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物，可两百步投石，他将此物架于两百步外，往城内投石，砸城墙，倘若城墙坍塌，敌军就能攻进来，我军士兵再多又有何用？” 王威顿时脸色大变，连忙到北门城头上看，果然，远处石头呼呼地飞过来，砸到城墙上，城墙还掉落灰尘。 “这是什么器械？我从未见过？” “不知道，已经七八天了，我与甘将军如今也是忧心忡忡。王将军，你说该怎么办？” 在荆州军中，王威也是德高望重，他不来江夏时，刘琦以甘宁为主，他来到江夏，自然就接管了江夏的兵权。要知道，甘宁在刘表面前并不受重用，刘琦不过是临时倚靠他而已。 王威也没有办法：“如今形势对我军不利，这器械看着这么大，应该督造不易，恐怕数量不多，也就这么十几二十台，要是能将这些器械摧毁了就好了，但敌军骑兵甚是厉害，出城为战，恐怕不妙。” 这时，甘宁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王将军，这些器械好似木头制造的，不如末将夜间出城，突袭一番，将这些器械毁掉。” “这……些许人马出城，恐怕作用不大，且敌军必会勘查四门，若是出城，敌军也必会发觉。” 甘宁低头沉吟一番：“末将有主意了，末将夜间从南门而去，敌军斥候知道也无所谓，只需避开其敌军骑兵就行了，到了江边，再坐船而去。从水上绕道到东面，再到北门附近，敌军必不会料到。” “届时再夜间袭击，必能破了敌军器械，只要敌军没了器械，就只能强行攻城，我大军兵力不弱于敌军，又有城墙之利，粮草充足，守个大半年还是可以的。” 王威一听，心动了，他认为这计可行，想不到这甘宁还真有一套。他不由地打量了甘宁几眼。甘宁几年前从益州而来，投靠刘表，但不得刘表重视，才被打发到江夏。想不到甘宁竟有如此胆略，看来州牧看错人了。 王威提出了个疑问：“可是，敌军必防范森严！如何能得手？” “那器械庞大，一开始至今从未移动过，想必太大了，移动不便，敌军扎营至少要在四五里路以外。”甘宁袭过营，自然知道大致位置，更何况，这不难打听到。 “器械所在位置距离城门不过两里路左右，敌军多半会派士兵把守，但未必会很严，我军仍有机会。” “好，此计可行，你需要多少人？”王威不再犹豫，毕竟他也没有其他方法，无论如何都得试一试。 甘宁想了一下：“两百足矣，人太多，反而不易行动。” “好！却月城三万多将士的性命就托付于你了。” 甘宁立即行了个礼：“末将必完成将军所托。” 夜晚，甘宁率着两百人直接出了城，举起火把引路，南下到江边。江边距离却月城南门只有不到四里路，却月城本来是倚江而建。 甘宁是大摇大摆地打火把行军，一路上却没有碰到刘鑫的军队，这符合他的预料。因为四五里的距离，连扎营都没地方扎，敌军是不可能在南门安营扎寨，而是在西南方向。 就算敌军斥候发现了他，回去汇报，敌军骑兵再来追赶，他早就到江边了。甘宁在江夏已有三年多时间，对附近地形和民情早已摸清，他很轻易地找到了几艘船。 两百人只要上了船，敌军就算追来也没刁用。就这样，甘宁带着这支小部队连夜行军，很快就到了靠近北门的长江水域附近。此时天快亮了，他让士兵在南岸休息，反正敌军过不了江，睡觉也安全。 天亮之后，夏侯惇确实收到了斥候的回报，却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敌军是坐船而走，多半又是求援了。显然，他一时大意，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甘宁并不急于动手，而是准备选择恰当的时机再动手，他让斥候去刺探情况。四天后的一天晚上，他终于决定要动手了。 夜里不到三更，甘宁率军靠近霹雳车所在的地方约一里路。他打探过了，刘鑫确实安排了几百个士兵轮流看守这器械，但在旁边看守的士兵只有百来个，其余只是巡逻。 第517章 淮南防守战(一)孙策与徐晃 他的人观察了四天时间，掌握了龙吟军巡逻的规律。待巡逻队过去之后，甘宁率人悄悄地摸近霹雳车。 在距离只有在三十步时，看守的士兵发现了，大喊一声：“前面是谁？” 甘宁知道已暴露，连忙下令：“进攻！”此时，荆州军已做好准备，嗖嗖嗖嗖几声，弓箭射来，守兵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射中了三十多个人。 荆州军拿着刀杀了过来，其士兵一分为二，一部分士兵挡住守兵，另一部分士兵去破坏霹雳车。 荆州军兵力占优，又是有备而来，很快就消灭了守兵。然而，这里的打斗惊动了巡逻的士兵，巡逻的士兵往这边跑了过来。 甘宁让士兵尽快破坏霹雳车，但时间上明显来不及，看到巡逻士兵越来越近，他只好无奈下令撤退。 几百巡逻中赶到时，荆州军已消失于黑暗中。 次日天色大亮，刘鑫才知道夜里被袭击，损失了十二台霹雳车，他发了通脾气。幸亏还剩下八台，威力小了许多，但仍能继续攻击。 刘鑫越想越气，除了加强戒备之外，他还下令将操作霹雳车的士兵分成三部分，每部分投石四个时辰，实行三班倒制度，昼夜不停地投石。 这下却月城里的荆州军可苦了，大半夜石头撞击城墙，发出咚咚咚的声音，谁睡得着？更何况，士兵也担心真的把城墙砸塌了，时刻做着逃命的准备。 不过，刘鑫收到了从洛阳传来了的一个消息，蔡琰和蔡琬双双有了身孕，已经三个多月了。算了一下时间，是自己出兵前的一个月左右怀上了的。 被这事这么一冲喜，刘鑫的心情立马好转了起来。当然，再高兴他也不会对却月城手软，三班倒的攻击仍在继续。 …… 宛城。 占据宛城一个月后，沮授和闵纯接管了政务，两人着重处理粮道事宜。待把足够的粮草屯于宛城之后，龙跃军再度南下，向新野方向而去，大军行军了一天多时间之后，便来到了新野。 此时，新野城已是座空城。原来，刘备自上次私自出兵战败之后，兵力孱弱，手里只有不到五千兵，不足以抵挡龙跃军。他担心龙跃军继续南下，便率军离去，准备撤往襄阳。 这两年多以来，刘备在新野实施仁政，颇得民心，竟有数万百姓愿意随刘备同行，也不得不让人惊叹。 龙跃军顺利地占据了新野，襄阳距离樊城仅有两百里左右。想必樊城的守兵肯定会瑟瑟发抖，夜不能寐。 …… 皖城，孙策让张昭留守后方，他以黄盖、程普、孙河、孙贲为将，率两万五大军，浩浩荡荡向合肥而去。 行军了七天时间，大军终于来到合肥城下，驻扎下来。张合知道扬州军到来，心中并不畏惧。他立即率军列阵，准备与扬州军正面对决。 孙策看到龙腾军列阵，他也率军列阵，双方战场上对峙。 张合、徐晃两人向前几步，张合真徐晃点了战斗，徐晃朝对面谈话：“孙策是哪位？赶紧滚出来。” 徐晃这么一喊，孙策就发怒了，立马带着孙河，拍马向前。 “谁敢骂我？” “骂的就是你，在豫州时你不敢交战，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徐晃对当初之事，至今仍是耿耿于怀。 “哼！原来是你，若不是当时战事紧急，我早就教训你一顿了，岂容你如此嚣张？”说起来，当时孙策无意交战，躲开龙腾军，他心里也是气愤，认为正是龙腾军，才让他不得不躲避。 “哈哈哈哈，那你我就单打独斗，看谁厉害？” “好！对了，你姓甚名谁？我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孙策，你听好了，我乃徐晃徐公明，丞相座下龙腾军副将。” 报完名，徐晃快马上前，拿着手中大刀砍了过去，孙策也是冲了上去。两人话不投机，大战了起来。 两人都是久经沙场，都处于壮年，武艺似乎也不分上下，斗得相当激烈。转眼二十多个回合过去了，仍是不分上下。 孙河在旁边看着无聊，便上前想挑战张合。 “我乃孙河孙伯海，请赐教！” 张合原本只想观战，却不想参战，他征战多年，沉稳了许多，对这种单打独斗早没有年轻时的热情。不过，有人上门挑战，他也不能示弱。 “好吧！”张合只是回了一句，便提枪上去，与孙河打了起来。孙河还想问对方姓名，却没来得及，只好拿刀与对方斗了起来。 战场上，两对打得不亦乐乎。转眼又是十几个回合。 孙策与徐晃仍是处于均衡状态，双方你来我往，你攻我挡，互有攻守。 孙河与张合打斗，张合以其灵活的枪术略微占据上风，不过他想击败孙河，却也不容易。 又是十个回合过去，张合渐渐掌握主动，他乘孙河侧身之时，一个横击，击中孙河的腰间，将其打下马，趁势一刺，将孙河击杀！突然，一支弓箭射过来，张合也是眼疾手快，举枪打落弓箭。 射箭的便是黄盖，他看到孙河危险，便射箭想救孙河一面，却仍是晚了一步。 孙策与徐晃打得激烈，看到孙河死了，一阵悲愤，想舍徐晃而攻张合。哪知，徐晃一招又一招地攻向他，孙策顿时岌岌可危。 这时，黄盖、程普、孙贲三人连忙冲了上来，徐晃一看对方三个人过来，他连忙后退。 此时，龙腾军的阵营，于禁和史涣也冲了上来，与徐晃并列，怒视孙策、黄盖等人。 “孙策！”张合大喊一声，他一直没怎么说话，显得很低调，刚才连孙策都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只关注徐晃。 如今看到张合二十多个回合斩杀孙河，孙策才明白此人是高手，孙河的武艺可不弱。 张合骑着马与孙策相对，徐晃等人自动地站在张合两侧，彰显出张合的地位。 “你是何人？” “我乃张合，战场厮杀，生死有命，刚才乃是公平斗将，我胜了一场，莫非你不服？若还想再打，那我奉陪到底。” 第518章 淮南防守战(二)攻城与防守 “原来你就是张合？”孙策怒目圆睁，黄盖等人也是暗暗打量着张合。刘鑫手下几个主力军的统帅都早已名扬天下。 他正想冲上去，黄盖低声说：“将军，刚才输了一场，我军士气已弱，再战可不利。” “伯海乃我族兄，随我征战数年，今不幸身死，如此大仇，我若不报，日后有何颜面见伯海家人？” 不过，孙策嘴上虽这么说，却又看了一眼黄盖，倒是没有真冲上去。 “张合，你武艺高强，今日算你胜了一筹，我暂且先让你得意几天时间，来日我必破你大军，将你斩杀！” “哈哈哈哈，你倒大言不惭！” 孙策让人收拾了孙河的尸体，便回了自己的阵营。张合等人也回去，他做好戒备，本想在孙策攻击时，再狠狠地揍孙策一把。哪知，孙策没有发动攻击，反而是小心翼翼地撤了回去。 无奈之下，张合也把军队撤回城中。 两天后，周瑜、蒋钦、朱治率两万大军从东面兵临合肥城下。如此一来，扬州军形成从东西两面对合肥的夹击的局面。 张合得到了斥候的回报，敌军共有四万五的兵力，自己只有三万大军，兵力处于弱势。他连忙找荀攸问计。 “军师，孙策从两面夹击，其势不弱，你看我军该如何应对？” “张将军不必着急，扬州大军未来之时，我等不是早已商议过，此战以守为主，只是当时未料到其兵力雄厚，看来孙策对我军当初夺其淮南，心中很是愤恨。” 张合想想也是，现在双方还没有正式开打，先坚守一段时间再说。战前他早就做好准备，粮草足够吃半年。 “孙策此处攻淮南，是趁丞相出兵江夏无暇顾及淮南，他才有此胆量。另外，他多半是应刘表之请，刘表向其求援，他却不救江夏而攻淮南。” 当初刘鑫召集众人讨论战略时，刘晔曾指出存在这种可能。此时，荀攸虽不知道江夏战场的情况，却也猜到刘晔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 “此举得罪刘表，今孙策与刘表唇齿相依，他不敢过于得罪刘表，如我所料不错，孙策必想快速拿下淮南，然后再进军江夏。他越急躁，形势便会越对我军有利。我倒有一计！” “哦，军师快说！” “前日将军与孙策对战，只是带了步兵，却不带骑兵，我军中有约八千骑兵，孙策必会对我军骑兵有所忌惮，不敢全力攻城，以防我军骑兵攻杀，将军不妨先把骑兵藏于城中。” 攻打淮南后，龙腾军的骑兵数量有了变化，因为南方战场水域较多，有时很难用得到骑兵。原本龙腾军的标配是一万五千骑兵，其中重骑五千，如今军中只保留了八千轻骑兵。 “我军采取守势，引诱孙策攻城，初时他会小心谨慎，时间长了，他就会以为城中没有骑兵，慢慢会放下戒心，大胆攻城，且他急于破城，转战江夏，便会露出破绽，届时我军骑兵伺机杀出，一举破敌。” “军师妙计！”张合也没有异议。 又过了一天时间，孙策集结大军于西门，看来是打算攻城了。 张合并没有出城列阵，敌军兵力多了，他再出城风险就很大。他让徐晃、张南、荀攸镇守东门，自己率于禁、史涣镇守西门。王晨负责城内各种事务。 此刻，孙策凝望着城头之上，很快他便下令：“攻城！” 扬州军以黄盖和程普为将，发动进攻，另外，孙策留孙贲带了一支预备队，专门防范敌军的骑兵。 黄盖和程普已经做好了准备，随着鼓声越来越急促，两人率军杀了上去。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扬州军奋不顾身地冲向城门。 张合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扬州军士兵冲过来，心里倒突然觉得有些憋屈了：“自我跟着丞相以来，还从未躲在城里被别人攻击过，真想到城外大战一起。” 旁边的于禁和史涣顿时一阵愕然，确实，刘鑫的军队一向攻城掠地，几乎都是在打攻别人，很少会存在防守的情况。 “于将军，你负责对付敌军的云梯，史将军，你对付城门口敌军的冲车。我对付井阑。”张合眺望远方，已经看到敌军阵营中的士兵正在推着攻城器械。于禁和史涣听令，然后各自准备。 敌军进入百步距离，张合便下令：“放箭！”城墙上的龙腾军士兵前后站成两行，前面一行士兵举起弓弩，射了出去。射完之后，士兵后退，后面一行的士兵上来，又做好射弩的准备，等张合下令。 城头上的弓弩射下来，射中不少士兵，黄盖和程普大骇，立马下令举起盾牌结阵，这才勉强挡住龙腾军的弓弩。 扬州军借盾阵步步向前，慢慢靠近城墙，然后开始以弓箭反击。然而，这弓箭自然不是龙腾军的弓弩的对手。 孙策在后方看到己方进攻受挫，心中愤怒，连忙下令攻鼓激励将士。这果然有些效果，一些扬州军士兵凭着勇气，推着云梯来到城下，攀爬城墙，还有一些士兵扒推着冲车，到城门口撞击城门。 唯有井阑没搭起来，因为龙腾军的弓弩太厉害了，彻底压制了扬州军的弓箭。 扬州军只要有士兵爬上来，于禁就带士兵冲杀，将其杀死或驱下去。城门处，敌军冲车也在攻击，史涣也是指挥士兵反击。 双方大战了一个时辰，扬州军能爬上城头的士兵寥寥无几，冲车亦是没办法攻破城门。无奈之下，孙策便下令撤兵。 东门，周瑜也发动了一次攻城，情况和孙策差不多，并不能撼动合肥城。 当然，孙策和周瑜都不会认为攻一天就能破城。次日，孙策再度发动攻城，这次连他自己都上场冲杀了。遗憾的是，他仍是不能攻破合肥。 连忙攻城几天后，孙策下令让大军休息。几天后，又再度攻城，随着时间的推移，孙策果然越来越急躁。 初时，他攻城时还有所保留，慢慢地开始不再有保留，而是倾尽全力攻城。然而，即便他倾尽全力，合肥城仍是坚如铁，丝毫没有动摇。 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双方很快陷入僵持阶段。 …… 第519章 淮南防守战(三)战略商议 广陵城。 韩当率龙傲军驻军这里。如今龙傲军分两地驻扎，兵力已有四万，其中两万驻扎于广陵城，另两万驻扎于海陵港口。 在过去的两年多了，孙邵在冀、青、徐三州的海岸线上修筑了将十个港口，从右北平土垠城到广陵郡海陵港，全程三千多里海路，平均每三百里就会有一个港口。 每个港口都有固定的船只，航行到其他港口。幽州之人要南下到徐州之地，如今最快捷的方式便是行船，而不是像以前那样走陆路。行船走海路要比走陆路起码节省半个月以上时间。海上交通改善了不少。 另一方面，右北平的造船厂还造了一批民用船只，出售给百姓，让百姓在海上从事捕捞为生。其实，这时代的人对大海一向充满恐惧，几乎没有人会以捕捞海鱼为生。 然而，港口建起来后，人们开始发现，大海好像也就那么一回事，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于是，捕捞行业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开始以垂钓为主，后来人们还学会使用一些工具来捕捞。 战前，孙邵曾特意来到洛阳，向刘鑫表示他的一些看法。刘鑫就督促他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法律，规范出海。 在广陵郡海陵港旁边，有一造船厂，这是刘鑫治下第二个造船厂，于半年前修建完成，已投入生产。造船厂加大马力，开始制造海船，准备应对战事。 时间过得快，龙傲军停战搞建设已两年多时间，该是有所动作的时候了。 韩当把荀谌、鲁肃、步骘、徐盛等人都召集到广陵城，准备探讨出兵之事。 “诸位，我龙傲军自占据广陵以来，已有两年多，丞相已破曹操，入主中原，可是这些似乎并没有咱们龙傲军的份，我这统帅心中亦是不甘。” “今丞相出兵江夏，龙腾军占据淮南，却被长江阻隔，不易渡过长江，唯有我龙傲军，可从广陵进入吴郡，丞相早有此事，才让我军驻于广陵郡。” “然丞相一直忙于对曹操作战，攻孙策时机不成熟，龙傲军亦一时是无用武之地。今丞相攻江夏，孙策蠢蠢欲动，正是我军江东的时机。我亦收到丞相的命令，便是让我龙傲军攻入吴郡。” “早在两年前，我军驻广陵之时，孙策亦驻军于与广陵隔江相望的曲阿之地，兵力至少三万，且吴郡吴县至少还有两万兵力，拱卫后方。孙策对我们也是畏惧如虎，他把将近一半的兵力对付我们。” “丞相有令，我军将士也是蓄势待发，这一仗我龙傲军必须拿下，若是拿下吴郡，孙策必会大震，其后方大危。只是，具体怎么打，还希望诸位出些主意！” 荀谌想了想，先第一个说话：“我龙傲军组建多年，从无到有，对敌的时间少，上次攻青州，亦并非真正意义上对敌，此次攻曲阿，可算是我龙傲军首战，首战必胜，才能振奋士气。” “所以，我军此次与孙策军交战，可从广陵港口直接出兵攻打曲阿，正面交战，若胜了，可大有机会击破曲阿，将其占据，再进军吴县，我军便能势如破竹。” 荀谌并不提什么战略战术，只是强调首战的重要性，打赢了，全军振奋，后面就好打了，打输了，全军士气大降，后面寸步难行。 步骘接过话：“我此前曾派人潜入孙策军的造船之地，得到一些消息，孙策军的船只只能待在长江中，很少进入大海，而我军则长期航行于大海之上，经得起海上的大风大浪。” “以此可推断，我军的战船必优于孙策，然我军虽长期训练士卒，却疏于战事，首战还需谨慎。如今我龙傲军兵力充足，以我之意，不如兵分两路，一路直攻曲阿。另一路可从海上绕道到会稽去，袭击其后方。” “其后方大乱，前线亦不能专心对敌，届时我军便有获胜的机会。即便无法攻破曲阿，另一路大军依旧可以长驱直入。” “我同意子山的意见。”鲁肃出言支持步骘：“我以为另一路军可以攻打由拳。” “由拳？” “由拳在吴郡的东北方向的海边，是长江汇入大海之处，我军的船只倒是几次来过这里，反倒从未见过扬州的船只来。想必是因为长江入海，流速湍急，他们不敢行船到此。” “我军战船，傲游于大海之上，绕过长江入海之处的几个岛，乃是轻而易举之事，由拳距离吴县两百多里路。攻下由拳，吴县之人必会惶惶不安，民心不可用。” 看来步骘和鲁肃都认为应该分兵袭击江东后方之地。韩当也赞同这一做法，正想同意，荀谌突然提出反对意见。 “不！此还有待商榷！” 步骘和鲁肃脸色略微变了一下，毕竟自己的意见被否，也是难堪的事情。 “哦？军师以为如何？”韩当也觉得奇怪，他自己觉得这种绕后的做法最稳妥，能尽量减少损失，又能祸乱敌军。 “韩将军你忘了，丞相有过交代，我龙傲军当适当支援淮南，几天前，斥候曾报，秣陵周瑜曾率军渡江，攻打合肥。龙腾军驻军合肥已有一年，兵力三万以上，准备也是充足。” 韩当和荀谌也是久经沙场，两人一向很注重消息，将斥候派到广陵堂邑县之地驻扎下来，专门盯着秣陵的去向。丹阳郡秣陵的对岸便是广陵郡的堂邑县。周瑜出兵，战船离开秣陵，斥候就会发现。 “但，孙策大军既然敢攻，势必有一定的把握，战场之事，不过瞬息之间。丞相虽没有指令我龙傲军支援淮南，可若是我龙傲军分兵攻打由拳，无力支援，淮南丢了，我龙傲军亦是难责其咎。” 听了荀谌的话，韩当也是一阵沉默，步骘和鲁肃也是如此。众人才意识到，龙傲军并不能任意攻伐，只为自己立功。 “幸亏军师提醒，否则我必犯大错。”韩当实诚，连忙起身道歉。步骘和鲁肃自然也起身道歉。 第520章 淮南防守战(四)海军的决策 荀谌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然后接着说：“以我看，我大军四万，攻曲阿只需两万足矣，另外两万应行船至丹阳之地，倒是有两个攻击目标，一个是攻占秣陵。” “另一个是攻占周瑜出兵的停靠船只之处，斥候打探过了，是在合肥南部江边濡须口。这两个攻击目标到是可以选择其中之一。”他停了下来，显然也是在为难，到底应该攻哪呢？ 荀谌这么一说，众人又低头思考起来。 鲁肃先有了主意：“我以为应攻打濡须口。秣陵乃重镇，我军破攻港口后，还得上岸攻城，敌军若固守，我军又一时不能下。恐怕会浪费更多时间。如此一来，对淮南战局的支持就不够了。” “若拿下濡须口，周瑜的军队没了船只，后路断绝，大军必会军心涣散，必无法攻下攻合肥，也只能撤向皖城方向。如此一来，淮南之围便解。” “更重要的是，濡须口乃战船停靠之处，周瑜重兵攻淮南，其驻守濡须口的兵力可能不多，我军有可乘之机。” 步骘听了，大赞：“子敬之言有理，我亦赞同。只是，我军大军驻于海陵，孙策的战船少于入海，并不知我大军实力，难免会疏忽。” “但，孙策亦有斥候，若我军慢悠悠地行军，其斥候必会察觉，我军攻濡须口需从海陵出兵，逆江而上，中途应快速行军，少停歇，直接攻打濡须口，其斥候就算探知，周瑜也来不得做出反应。如此我军必能获胜。” 鲁肃又说：“不过，从海陵直接出兵，这路程太远，起码有八九百里，恐怕很困难，长江入海之处，有一小岛，正好位于两岸之间，我海军可以在此岛北面建一粮仓，以作补给，再一口气沿江而上。” “如此一来，其路程约五百里左右，我军便可以直接进军攻打濡须口。” 荀谌、鲁肃和步骘慢慢地把整个战术的实施过程又探讨了一下，不断地出主意，相互补充。 荀谌听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真是后生可畏呀，他比鲁肃和步骘年纪大了不少，忍不住感慨了起来。 几个人商议之后，韩当此时再无异议：“好，就这么定了，我龙傲军各自做好准备，择日出发。我开始下令了，鲁子敬、步子山和徐文向，率两万大军攻打濡须口，我和军师亦率两万军队，攻打曲阿。具体事宜，就按商议的计划去办。” 内部会议结束，众人各做各的事。步骘带了些人，行船到长江入海口处的岛屿北侧，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始囤积一些物品，作为进军时的临时场所。 韩当和荀谌把一万兵力派到海陵，准备在恰当的时候把港口的船只行驶过来。如此一来，广陵只剩下一万军队。不过，他并不担心孙策的军队从对岸打过来。 因为孙策大军已经在攻淮南，其余下来的兵力仅能自保，无力再攻伐。也就是说，孙策驻兵曲阿和吴县，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安全，而不具备对外攻略的条件。所以，即便广陵城只有一万兵马，扬州军也不敢打过来。 准备工作持续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距离龙傲军出兵的时间越来越近。 …… 话说向朗离开皖城后，因为没有完成任务，不敢再回荆州，于是他决定投靠刘鑫。来到却月城，他直接就去刘鑫的营寨。 此刻，刘鑫正在处理从洛阳传过来的一些朝廷之事。战事虽紧张，但他也不着急，等霹雳车把却月城的城墙给砸烂了，他大军自然就可以攻进去。 “报……”一个身边的亲兵进来：“张将军带一人前来，想见丞相。” “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之后，张辽带来一个文人进来，正是向朗。他来营中，被士兵抓住，士兵上报张辽，张辽就带他来见刘鑫。 “文远，这位是？” “拜见丞相，下官乃荆州南郡之人，向朗向巨达。” “向朗？我记得刘表手下有一人，名叫向朗，莫非就是你？” “正是！” “哈哈哈哈，既是刘表之人，前来见我又有何用？莫非是刘表让你来的？还是你想背叛刘表，投靠于我？” 或许是背叛一词有点刺耳，向朗微微一怔，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叹了口气：“丞相必以为我乃不忠不义之徒，我……我……我还有何颜面来见丞相，就此拜别吧！” 说着，向朗向刘鑫行了个礼，就想转身出去。 这下可把刘鑫惹恼了，他丞相的营帐，可不是任由某个张三李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连旁边的张辽都觉得尴尬。 “站住！”刘鑫大喝一声：“你当我当朝丞相营帐是你家后花园吗？” “这……这……”向朗又惊又怕。 刘鑫反而有所缓和，他也不想太为难向朗：“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向朗支支吾吾：“我想为丞相效力。” “哦！莫非你真是想背叛刘表？” 刘鑫再次拿背叛说事，向朗仍是羞愧难当，这次却没有转头想走，而是选择为自己辩解。 “下官乃不得已而为之，只望丞相能够谅解！” “我如何谅解你？”刘鑫看了他一眼：“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朗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开始讲述起来：“在丞相出兵前，刘州牧曾命下官出使到江东，去见孙策，州牧想和孙策结盟，后来孙策同意了。” “哼！孙策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他日我铁蹄必会踏破江东。” “是是是。丞相攻打江夏后，州牧又让下官再次去皖城见孙策，请求孙策出兵援助江夏。岂料……” “岂料什么？” “那孙策虽是答应出兵，却并没有支援江夏，而是去攻打淮南，并称乃围魏救赵之计。”向朗以为刘鑫听了，必会大吃一惊，结果刘鑫很平静。 他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以为很重要的消息，就马不停蹄地来告诉刘鑫，以此作为筹码，刘鑫却不当一回事。 第521章 攻江夏之战(六)想投靠的向朗 如今话都讲到一半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讲完了：“下官离开皖城之时，孙策已经大军准备就绪，兵出合肥，还望丞相做好准备呀！” “就这消息？” 向朗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好接着又说：“孙策在皖城兵力不足三万左右，即便全出，亦无法攻破合肥，下官猜其必会从丹阳再出一军，夹击合肥，还请丞相谨慎呀！” 刘鑫想了一下，又问：“孙策没有出兵江夏，而攻合肥，虽没有达到刘表的要求，毕竟是出兵了，你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为何不回襄阳，反来投靠于我？”他自然要问清楚这点。 “我……唉！我奉刘州牧之命去见孙策，孙策先答应了要出兵江夏，又索取了一批粮食，州牧答应了，哪知孙策粮食拿到手后，却改了口，转而攻打合肥，丞相攻江夏，江夏已是危在旦夕。” “这孙策倒是精明，置盟友于不顾，只顾自己攻略土地。若是他开始不答应，下官便无话可说。可明明答应了，又索取粮食，再出尔反尔，为人怎能如此没有信誉？下官若回襄阳，州牧必会杀了下官。” “所以，你来投靠，只是担心刘表怪罪，却并非想真心投靠！他日，刘表若不追究此事，你便可以重新投靠刘表，是吗？” 向朗脸色大变，连忙辩解：“丞相误会了，下官为刘表效力，只是因为刘表坐镇荆州，然下官始终是朝廷官员。若丞相以一纸相召，下官必会离开荆州。” “只是朝廷没有旨意，下官也只能留在荆州，为州牧之命是从。今丞相代陛下而来，下官自是愿意为丞相效力，下官也知忠诚，岂有投靠后又反叛之理？还望丞相不要怪罪。” 向朗的话有狡辩的意思，刘鑫并不认可，他摇了摇头。不过，向朗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可以借朝廷名义，征召刘表或孙策的官员，虽然有的不会奉诏，但肯定也会有愿意奉诏的。 虽然他不大相信向朗的辩解，但他认为向朗应该不是诈降，这就足够了。 “好吧！我姑且相信，我听得出来，你以为孙策攻合肥这消息很有价值，是以投效于我，想以这消息作为筹码，但很遗憾。我征战多年，自然早就有了应对。” “孙策攻合肥早就在我的预料之内，你这消息对我而言，无足轻重。” 向朗低下了头，沉吟一番后，他又抬起头来：“下官既投丞相，自当以丞相之命是从，若丞相认为下官有何用处，丞相尽管差遣，下官必当全力以赴。” 刘鑫点了点头，这倒合他的心意，他得想一下让向朗去做些什么事。 “对了，刘备最近如何了？” “刘备？”向朗没想到刘鑫会关心刘备：“刘备驻兵新野，但兵力只有约五千人，刘表对其较为防范。”看来，向朗还不知道刘备退兵襄阳的消息。 “哦，刘表为何防范刘备？”刘鑫自然也能猜出一二，但他问向朗，是因为他觉得，从向朗的角度上看待这个问题，可能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刘备此人野心不小，从其经历来看，从幽州到青州，再到徐州、许都，最后到青州，可谓是颠沛流离，他数次以宾客身份投靠他人，却又喧宾夺主，刘表亦防他鸠占鹊巢。” “且刘备进驻襄阳后，屡屡和当地很多人结交，更让刘表颇为忌惮，若他取得这些人的支持，便会拥有夺取荆州的实力。所以，刘表一向防范于他。” “前年，丞相攻打许都，刘备曾于新野出兵，进军叶氏，便是结交内应，里应外合，想夺陛下出来，只是败于丞相之手。丞相切莫以为是刘表指使，乃刘备擅作主张。” 刘鑫随口一问：“那刘备结交了荆州哪些人呢？” “刘备最近招募了个年仅二十岁出头的军师，名唤诸葛亮，水镜先生称其为卧龙，与另一名叫庞统的人齐名。” 听到向朗说诸葛亮跟着刘备，刘鑫心中微微一动。他倒不是怕诸葛亮，而是诸葛亮在历史上的名声太盛了。 “刘备跟水镜先生、庞德公等当地名望之人皆有往来，刘表手下伊籍伊机伯与刘备也是交往甚密，还有其他的一些人。” “好吧！刘备之事，我就不关心了，向巨达，倒是有两件事，我想拜托于你！” 向朗心中一喜，看来刘鑫要接纳于他：“丞相请吩咐！” “第一件事是，刘表虽据荆州，但其对荆州的掌握并不强，尤其是对荆南四郡之地，我希望你前往荆南四郡，游说四郡太守，使其向朝廷效忠。” “这……丞相有所不知，两年前，长沙太守张羡曾起兵反叛刘表，当时武陵、零陵和桂阳三郡皆响应，后来刘表率军平定了张羡叛乱。” “如今四郡太守韩玄、刘度、金旋、赵范皆是刘表重新任命的，也是对刘表忠诚之人。所以，丞相想劝降他们，恐怕十分为难。” “哈哈哈哈！”刘鑫不以为意：“若是巨达空口白话，四郡太守自是有所疑惑。以现在的战局来看，用不了多久，我大军便占据江夏，兵临南郡，荆南四郡太守必望风而降。” “你告诉四郡太守，若是不降，他日我兵临城下，必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向朗仍心存疑惑，如果他去了，荆州四郡有哪个不愿意的，可能会直接杀他祭旗，他能不怕吗？ 犹豫了一下之后，向朗还是答应了下来，因为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于是他回了话：“丞相吩咐，下官必不会让丞相失望。” “好！还有第二件事，你可在荆州之地，散播谣言，就称刘表年纪老迈，卧病在床，其膝下两子正在内斗，争夺州牧之位。故事由你自己来编。” “丞相也知道刘表二子不和？”向朗一开口问，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愚蠢。刘鑫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连刘表两子不和都不知道。 第522章 攻江夏之战(七)三度夜袭 “这有何不知道的？刘表让其次子刘琮与蔡氏联姻，便是取得蔡氏的支持，荆州最大的两个豪族，蔡氏已支持刘琮，蒯氏多半也支持刘琮。刘表很明显想废长立幼。” “然他又担心此举引起荆州内部之争，便将其长子刘琦调往江夏，不过是有意将其调离襄阳而已。刘表想襄阳内部安稳，可我却不想，所以才叫你想办法散播谣言，破坏其内部的稳定。” “好！我就按丞相的吩咐行事。” 刘鑫又交代了一些其他事情，才让向朗离开，代表他去怂恿荆南四郡起兵。其实对于他而言，向朗是否成功无关紧要。 只是，向朗突然来投，他多少都有些疑虑。现在又是双方大战的关键时期，他并不希望向朗留于军中，才找个事由将其打发走。 向朗走了之后，刘鑫又问张辽：“文远，战事如何了？” “还是一如既往地以霹雳车投石到城中，从霹雳车运到这攻击至今已有一个多月了，这却月城不愧为坚城，但我以为应该差不多了。” “嗯，就这样一直投石攻城，到整个城墙坍塌，届时以骑兵冲杀，我军便能轻易获胜。坦率地讲，我若是强攻，亦是能拿下江夏，但我们必须保存实力，才能在攻破江夏后，再渡江进军南郡。” “丞相说得是。” “小心那甘宁故伎重演，他已经两次夜袭我军了。”甘宁夜袭也没造成多大的后果，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刘鑫心里觉得恼火。 刘鑫只是随意说了一下，他却不知道，甘宁竟真的在策划第三次夜袭。 原来甘宁回到却月城之后才知道，他没有将霹雳车全部毁坏，敌军还有八台。数量是少了，但刘鑫使用三班倒，攻击的时间拉长，反而投了更多的石头。 王威、刘琦等人忧心忡忡，整天商议着该怎么办？ “如今敌军仍是投石，连晚上都不放过，这么下去，却月城迟早会被攻破，诸位还是再想想办法才行！”王威语气中有些心灰意冷。 众人都摇头叹气，一点办法也没有。 刘琦突然开口：“不如出战吧？” “大公子，敌军至少有两万骑兵，若是正面交锋，我军绝不是敌手。” 文聘也点头支持王威：“末将曾与敌军骑兵交战过，兵力占优，却仍差点败于敌军骑兵之手。我军均为步兵，若想胜骑兵，需得借助床弩之类的利器才行，可却月城却并没有这些防范骑兵的器械。” 甘宁也点头同意，他也直接面对过龙吟军骑兵，一战就败，如果不是跑得快，恐怕自己性命难保。 听了众人的话，刘琦一阵黯然。想了一会儿，他又提出：“既然江夏不可守，不如我们引军撤退，从江夏南面撤到江边，渡过长江，如此虽丢了却月城，却保存了实力。” 王威看了一下刘琦，心中感叹，刘琦显然不明白江夏的位置险要。作为州牧的长子，如此眼光，将来荆州基业难保。只是看江夏的战况，荆州搞不好还轮不到到刘琦手中，可能就已经没了。 “大公子，却月城若丢了，刘鑫便夺了江夏，必会攻打庐江，如此就全据江北之地，敌军可搜集船只，渡过长江，进入南郡腹地，我军更难防守。” 刘琦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甘宁终于提了出来：“不如，我再夜袭一次！” 文聘随即反驳他的说法：“夜袭之事，不可一而再再而三，甘将军上次夜袭之后，敌军必会防范严密，若再去，恐怕落入敌军的陷阱。” “可是，诸位已是无计可施，任由敌军这么攻下去，却月城迟早不保，我去夜袭，若得手，将敌军剩下的投石器械一并摧毁，却月城方有希望守住。此值得一搏！” “且，我曾两次夜袭，敌军可能反会认为不会有第三次，反而松懈。即便其戒备森严，也未必就没有漏洞，我亦会选择恰当的时机，一举破之。” 王威仍有些担心：“甘将军你可知道，若是你败了，恐怕难以逃脱，甚至性命难保。” 甘宁眉头一扬：“哼！我乃一名将军，马革裹尸乃战将宿命，岂能畏死？”这话一说出口，他顿时觉得豪气大发。 王威便不再相劝：“好吧！你去吧！” 文聘却仍觉得不妥：“上次之后，敌军必会严加防守，甘将军根本就不会有机会，何故白白送死？” 王威又说：“文将军，我亦以为此事危险过大，但甘将军武勇过人，即便失败了，想必也能全身而退。” “两位不是要再说了，此事已定，我去做准备，今晚便出城。”说完，甘宁便出去了。 文聘对王威有了些不满，他觉得王威自己不敢去，却老是故意怂恿甘宁去。如果这事成功的机率大的话，他就无话可说，偏偏成功的机率小。 夜里，甘宁率两百士兵做了准备，从城头上吊绳子下去。如果打开城门出城，动静太大，容易被发现。这次和上次可不同，不能让敌军有任何察觉。 等两百人都出了城之后，他率着小部队找个隐秘的地方藏了起来。天亮之后再继续行军。他久在江夏，也熟知道路，专走那些偏僻小路，前后花了两天时间，终于来到刘鑫大军的扎营之处。 随后，他派出斥候，想观察霹雳车的状况，然后再决定怎么动手。原来，自上次甘宁夜袭之后，刘鑫派出两千士兵拱卫周边。 甘宁心中焦急，敌军戒备如此森严，他就没办法动手了。形势可是一天比一天危急，真是时不待我。白天他想了一天，不能再拖了，他终于决定冒险出击。 他将自己的两百人分成两部分，准备采用声东击西之计，一部分引走敌军的军队，另一部分杀过去。 夜里，龙吟军的士兵仍操作着霹雳车投石。突然，东北方向传来了嘈杂声，似乎动静还不小。龙吟军士兵大为惊讶，守兵立即过去查看，但仍留几百个士兵守着。 第523章 攻江夏之战(八)甘宁被俘 就在两百步距离远的甘宁看到霹雳车旁边仍有几百兵，心知敌军也不傻。他有心中止行动，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了咬牙，率军冲了上去。 慢慢地靠近到三十步左右的时候，甘宁知道时机已到，大喊：“冲杀！”他拿着刀身先士卒，冲了上去，一阵砍杀，想凭着自己的武勇杀过去，如此扰乱敌军。 只要龙吟军乱了，甘宁就有机会。然而，龙吟军士兵也迅速反应过来，双方交战在一起。连操作霹雳车的士兵也停止投石，拿起兵器，参加了战斗。 甘宁悍勇，连杀了几个士兵，一步一步地往前冲，果然冲到霹雳车面前，开始破坏霹雳车。 龙吟军士兵岂能让他得逞？士兵围着他一阵猛攻。 形势并没有向甘宁所想的那样发展，龙吟军并没有因被突然袭击而混乱，而是仍然有序地展开反击。依靠兵力优势，龙吟军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这时，一个龙吟军将领过来了，正是廖化。他被打斗声惊醒后，迅速赶到战场。看到甘宁悍勇，杀了不少人，廖化大怒，拿着枪就冲了上去。 甘宁战昏了头，哪管是谁，对着廖化一阵猛砍，把廖化打得几乎没还手之力。此时，荆州军士兵已经被斩杀殆尽，只剩下甘宁一人。 廖化知道自己一个人打不过甘宁，连忙又让士兵围着甘宁。甘宁被围在圈里面，已是无法逃脱。 廖化大喝一声：“赶紧放下武器，否则杀无赦！” 甘宁看着周边的士兵，突然有些悔意来，冲杀的时候豪气冲天，可这豪气一过，面对敌军这么多人，心里就感到畏惧了。 刘表对他并不信任，他又为何非得为刘表而战死呢？他心中又有了悔意，当初就不应该来。 想到这里，甘宁把武器往地上一扔，举手抱头，不再反抗。就这样，甘宁被俘虏了。 战后，廖化收拾了一下战场，霹雳车又被破坏了几台，只剩下三台了，他一阵气恼。 只能等天亮之后，再汇报给丞相，让丞相来决断。 天亮了之后，刘鑫得知荆州军再次夜袭，真是惊掉下巴了。他让人把被俘虏的甘宁给带上来。 “甘宁甘兴霸，你也是个猛将，竟敢三次夜袭我军，连我都佩服你的勇气！” 甘宁沉默不语，刘鑫反认为这是好事。若是他一上来就破口大骂，那就是找死的节奏，表明其无意投降。其实，以刘鑫的实力和威望，已是众望所归。 被俘虏之人还是很愿意投效的，只是脸上挂不住，也不想背上降将的名声或背叛的骂名。 “可惜，你终究是被我活捉了。” 甘宁不甘受辱，反驳：“可是丞相的器械也没剩下几台了。” “哈哈哈哈，霹雳车那玩意，只要我下个命令，一个月内就可以再调二十台过来。却月城虽坚固，但破城乃迟早之事。” 甘宁一阵愕然，也明白刘鑫所言不虚。 “我大军兵力雄厚，兵锋所指，所向披靡，刘表、孙策迟早败亡，兴霸，据我所知，刘表并未重用于你，才将你打发到江夏来，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为刘表卖命呢？” “我必将统一天下之地，如今唯有荆、扬、益、凉四州未臣服于我，但他们迟早会败在我的手下。如若你现在降了，凭你一身武艺，我还能重用于你，你还能立一些功劳，以为前程。” “若是不降，就算我放了你，过不了几年，天下太平，你无功可立，只能平庸过此一生了。” 刘鑫摆出一副吃定整个天下的姿势，让甘宁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知你不是平庸之人，须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刘表绝非良主，你当慎重考虑，否则悔之已晚。” “你若是担心下不了台，那大可不必，须知我乃大汉丞相，今日亲自见你，已经给足面子，你若拒绝投降，反是拂了我的面子，你当考虑清楚。” 刘鑫这话就有威胁的意思了，他暗暗警告甘宁，不要不给面子。 甘宁这时也听出了点意思来，心中明白刘鑫耐性有限，给他脸他若不要，以后就不给脸了。想明白这点，甘宁连忙跪了下来，把头伏低：“丞相，我甘宁愿降丞相。” “此前数次夜间袭击，与丞相交战，只因我虽不受刘表待见，却乃是刘表之臣，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有意与丞相为敌，还望丞相勿要怪罪。” 刘鑫连忙上前扶起甘宁：“哈哈哈哈，能得兴霸，乃我之幸。” 甘宁却没有站起来，仍是坚持跪着：“只是丞相，我还有一个请求。” “哦，请说！” “我终曾在刘表为下为臣，今投了丞相，外人难免以为我畏死，若是我助丞相破刘表，难免会背上背主的骂名，是以……” “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于你，攻刘表无须你出战，等我攻破却月城后，救出你的家人，你就和家人一起去洛阳，等候调令。” 甘宁听到刘鑫主动提及他的家人，心中一阵感动。刘鑫安抚了一下甘宁，才让他离开，他又把张辽、董昭叫了进来。 “文远，霹雳车已经只剩下几台了，恐怕再投石，威力也不大，却月城怎么样了，现在攻城，能攻破吗？” 张辽点了点头：“丞相，那就攻城吧！” “好！攻城！” 半个时辰后，龙吟军列阵于城下，准备攻城。 城头上，王威已经知道甘宁又摧毁了几台投石的器械，但他不知道甘宁的情况如何。如今看到刘鑫大军准备攻城，他反而欣喜：“敌军攻城，这表明甘兴霸已然得手，敌军的器械已经被摧毁，我军无忧矣！” “然而，甘将军却不知去向！”文聘随口补了一句：“不知是战死了，还是被俘虏了？” 王威面露尴尬之色：“若却月城能守住，甘将军乃首功。” 城下，龙吟军已做好准备，刘鑫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开始攻城吧！” 第524章 攻江夏之战(九)攻破江夏 张辽便做好安排，由于夏侯惇和贾逵两人仍率兵在外，只能由焦触和廖化负责攻城。 “进攻！”张辽下令，战鼓响了起来，士兵按阵形开始往前推进。 进入百步距离，王威下令射箭攻击。廖化并不着急，仍让士兵拿着盾牌慢慢推进，直到进入五十步以内，才让士兵举弩还击，一举夺回优势。 随后，焦触率军推动云梯和冲车，来到城下，爬墙的爬墙，撞门的撞门。 却月城内，王威和文聘及原却月城的将领，如苏飞、张硕、邓龙等，各自率部死守。双方战于城头之上，杀得你死我活。 龙吟军多日未战，却仍是士气高涨，荆州军被围困两个月，似乎已失去锐气。然而，龙吟军能通过云梯爬上去的士兵终究是绝少数，城头上荆州军占据了优势。双方激战一天时间，龙吟军终是不能破城。 傍晚时分，刘鑫就下令鸣金收兵。士兵退回来后，仅剩下的三台霹雳车继续投石攻城。威力虽然比以前小很多，但作用还是有的。 次日，龙吟军接着攻城，连续三日攻城，一日比一日猛烈，每日都有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头。城门口处，冲车撞击城门，也给荆州军带来极大的震慑。 第四天，刘鑫并没有让军队休息，仍是攻城。不过，为了缓解龙吟军的压力，他让许褚率龙耀军上场，主攻城门。 许褚来到江夏后，一战未出，早就憋坏了。如今有了机会，他自然要拼命冲杀。 龙吟军廖化和焦触仍率军攀爬云梯，给荆州军施加压力。王威、文聘等将领也是死死坚守。他们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已是万分疲惫，可却月城危急之时，他们也只能坚持。 许褚指挥士兵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城门，他已经感觉到城门越来越松动，似乎马上就可以撞破。 不对！许褚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不仅仅是城门在晃动，而是连城墙墙体也在晃动。他连忙细看城门旁边的城墙，果然，当冲车撞击城门时，城墙也会产生剧烈的晃动。这城墙要塌了。 许褚刚意识到这点，此时城墙已是剧烈动摇起来。 许褚急了，连忙冲着撞门的士兵叫喊起来：“快出来，快出来，城墙要塌了。” 有的士兵明白了，赶紧跑出来，有的没听到，继续想推冲车。 此时，却月城北门城门两侧的一段城墙整个塌陷了下来。一些龙吟军士兵正在攀爬城头，也从上面掉下来，城头上的荆州士兵亦是如此。 想来，这城墙经过霹雳车长达一个多月的投石攻击，已是十分脆弱，今日终于塌了。 龙吟军士兵一时惊愕，打仗那么久，还没有见过整个城墙倒塌的。荆州士兵更是目瞪口呆，一时忘记了城墙倒塌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刘鑫在远处，反而能及时反应过来。他找来传令兵，下令击鼓。顿时，鼓声激昂，战场之上的将士才意识到这是战场。 龙吟军士兵一阵欢呼，大叫“冲杀！冲杀！”多日攻城，破城就在今日，将士们个个都似打了鸡血一样。 在城头其他各处的荆州将领王威和文聘此刻都明白，却月城完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赶紧跑路。于是，两人带着一些军队转身而去。 王威怎么跑文聘不知道，但文聘打算先去找刘琦，把刘琦带回襄阳。 许褚带军小心翼翼地爬过地上的砖石瓦砾，进入城中。廖化和焦触各自率着龙吟军进入城中。 初时，荆州军士兵还在奋力抵抗，但其士气低下，显然不是龙吟军和龙耀军的对手，被杀得连连后退。慢慢地，士兵们才发现，主将全都不见了，顿时崩溃了下来，开始四处逃窜。 焦触和廖化看到大局已定，便让龙吟军士兵一边追杀荆州军一边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一开始只有几个人在喊，后来越来越多的士兵都在喊。 这喊声越来越大，形成一定的声势，喊声所到之处，荆州士兵立即抱头蹲地，没有丝毫反抗，很快战事结束。 龙吟军占据了却月城的仓库、衙署等各重要的场所，慢慢掌控了整个却月城，刘鑫才率军进入城中。 …… 话说荆州军逃跑时可是慌不择路，王威率着残余的四千多军队，从最近的东门出城，准备南下。其身边随行的将领都是原先却月城的守将，包括张硕、邓龙、陈就、陈生等几人。 逃出了四五里之后，王威才下令停下来，让士兵休息一下，打算养足精神再接着逃跑。 王威看向却月城方向，又看着眼前这些士兵，心里百感交集。却月城丢了，荆州的防守就不好办了，他叹了口气。 突然，大地开始振动起来，远处似乎传来万马奔腾的马蹄声。王威心中大震：“不好，是敌军骑兵，快撤！”他也是急昏头了，如今还能撤到哪去？ 可是，士兵们才刚刚坐下休息没多久，哪有力气再爬起来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视线远处几百步距离远的地方，一支骑兵已经出现，正是典韦所率的龙耀军。 典韦率军一直驻扎在却月城东门附近，监视着东门去向。一个多月未有战事，心里也是烦躁。正烦恼之时，他就收到斥候的消息，有敌军从东门而出，他迅速率军而来。 王威早就知道敌军有骑兵在外，但他逃跑时过于惊慌，早已把敌军骑兵之事忘到脑后去了。 几百步的距离，对于骑兵而已，不过是几个瞬息的事情。典韦率军而至，大喊一声：“杀！”龙耀军士兵冲了上去，对着荆州军一阵砍杀。 仅一会儿，荆州军就失去了反抗能力，纷纷抱头投降。王威看形势不妙，骑马调头，想逃跑。 典韦岂容他逃跑，纵马往前跃去，追赶王威。两人一前一后，一跑一追，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王威没注意到旁边的树枝，便绊了一下，马失前蹄，差点被甩下马。典韦抓住时机，一个纵跃，一戟刺过去，将王威刺死，并顺手割下王威的头。 …… 第525章 淮南防守战(五)诈退之计 另一边的文聘率着六千多士兵，护送刘琦，从南门而去。 相对于王威，文聘显然要聪明很多。他早就知道，南门必有敌军骑兵，当初他和王威率军前来时，就曾在南门遇袭。 文聘率军逃了差不多六里路，便下令停下来休息，让士兵吃点东西。士兵累了，竟躺在地上休息。他带着几个亲兵，护送着刘琦，悄悄地离开了大队人马。 仅过了不到两刻钟时间，夏侯惇率军杀到，荆州军士兵这才知道，主将已不知所踪，于是毫无压力地选择了投降。 两天之后，文聘带着刘琦躲躲藏藏，才回到沙羡当初船只停靠的地方。这里还驻守了几千军，他便下令将船只带走，向襄阳而去。 …… 刘鑫进入却月城，要求各军收拢士兵，处理战后事宜。得知刘琦、王威和文聘三个为首的都逃跑了，他立马让张辽派出骑兵追击，力争将几个人都抓回来。 虽然在城外他已安排了骑兵，但仍追加人马。只是，他并不知道，此刻典韦和夏侯惇已经追上并击败荆州的逃军。 许褚倒是抓到了一个俘虏，是苏飞。甘宁知道后，便厚着脸皮向刘鑫求情。刘鑫心里有些恼怒，甘宁不过刚投靠，就得寸进尺。他把甘宁斥责了一顿，甘宁也知自己所求有点不妥，只好闷闷不乐地出去了。 后来刘鑫打听了一下，听闻甘宁和苏飞私交很好，苏飞曾多次帮助甘宁，并曾在刘表、黄祖面前举荐他，对他有恩。他在刘鑫面前为苏飞求情，也不过是报恩而已，别无他意。 刘鑫就下令把苏飞给放了，并让甘宁尽快离开江夏，到洛阳后再等新的任命。 此战攻破却月城，可谓是大获全胜。刘鑫率四万大军前来，战了两个多月，伤亡加起来不过六千多人，不伤大军根基。攻破却月城时，却俘虏了超过两万荆州军士兵。 不过，大军从洛阳出发到攻破却月城，已经有将近四个月了，军队已有疲惫之相。刘鑫下令让大军就地休养两个月时间，从俘虏中挑选一部分补充龙吟、龙耀两军兵力，多余的俘虏再押回后方，按流程处置。 另外，他让士兵修筑却月城倒塌的东门，自己砸烂的，自然也要修回去。当然，他还让人接管了江夏政务，例如安抚百姓，对付当地豪族等。 江夏之地，久经战乱，盗贼其多，豪族势力反倒很小。刘鑫又让龙吟军出兵清剿各地盗匪。 做完这些后，他打算兵进庐江，夺取长江北岸最后一块地盘。当然，具体的进军时间，取得于淮南战场的情况。他已经派人到淮南，打探军情。 …… 不知不觉中，孙策和周瑜围攻合肥已有一个多月了，在张合所率的龙腾军的严防死守之下，合肥稳如泰山。 孙策急得要命，毕竟江夏的战况也将会影响到他的决策。于是，他一边让人攻城，一边自己亲自往周瑜大营，询问攻合肥之计。 “公瑾，我军兵力远胜于合肥，当尽快攻破合肥，否则战局对我军不利呀。你需想个破城之计呀。” 周瑜摇了摇头：“敌军若是出战，我则能从中看出敌军是否有破绽，若敌军坚守不出，我军想破城恐怕并不容易。” 孙策又说：“我原本打算攻破合肥后，再回兵进江夏，若合肥战事胶着，刘鑫抢先攻破江夏，刘鑫可能反而兵进庐江，届时我军大危，所以我军必须尽快攻破合肥。” “伯符，我亦知如此，可是合肥城防坚固，实是不容易拿下。” 孙策听到周瑜这么说，也不想再逼周瑜，两人沉默了一阵子，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一会儿，周瑜似乎有了主意：“不如我们实施诈退之计？” “诈退？如何诈退？” “伯符回去之后，先设计杀各门附近敌军斥候，再在附近散播谣言，称刘鑫准备攻庐江，庐江危急，你需回军守卫庐江，敌军被困已久，不知最新军情，难免起疑。” “届时公瑾便做出退兵皖城姿势，我亦作出退兵姿势，敌军不察，以为可以乘胜追击，必会出兵，如此你我两军并进，必能破敌。” 孙策听了，微微一想，心中大喜：“好！就这么办，敌军必会上当。” “不过，伯符不要太着急，张合征战沙场多年，荀攸更是智者，皆非草率之人，想让其上当，并非易事，唯有慢慢来，才能消除他们的疑心，使他们相信我军撤退是真。” 孙策点了点头，两人商议结束之后，孙策便回到合肥西门。 随后他下令连续三天攻城，当然这也无法撼动合肥城。两天之后，孙策派人悄悄于民间散播谣言，称有商人路过江夏，得知江夏被刘鑫攻破，且刘鑫已兵进庐江。 又过了两天时间，龙腾军的斥候就把这消息传到了城内。张合有些疑惑不解，便找来荀攸，商讨此事。 “军师，斥候来报，丞相已攻破江夏，并兵进庐江，此消息有些奇怪。” 荀攸点了点头：“丞相征战多年，一般都是步步为营，很少会一鼓作气。所以，以丞相的做法，在拿下江夏后，必会休整一两个月，巩固江夏，确保江夏安稳后，才会进军庐江。” “江夏兵力不弱，且襄阳兵力支援很容易，按时间来算，丞相攻江夏也只有两个月时间，未必会这么快拿下，丞相压力必不会小。就算丞相拿下江夏，若是乘胜追击，攻打庐江，则江夏兵力空虚，丞相必须严防襄阳出兵，夺回江夏。” 张合本来就有点疑心，如今听荀攸这么一说，就更认为这消息是假的。 “看来，这消息是假的，恐怕是孙策传出来的。” “正是，以我估计，孙策急于攻破合肥，明知欲速则不达，却没有耐心去等待，于是传此消息，迷惑我等，以诱我军出击。届时，他大军准备与我军交战，周瑜再强攻东门，我军就不利了。” 第526章 淮南防守战(六)骑兵出击 “军师说得对，如此，我们就不管他，继续坚守合肥。” 几天后，又有斥候回报，孙策所率的扬州军似乎悄悄撤了一部分。对于这个消息，张合原本并不重视，但又过了几天，斥候再次传回来，孙策所率的扬州军似乎又撤了一部分。 敌军两次悄然撤兵，张合疑心再起。他这下有些摸不准是怎么回事了，又把荀攸叫过来，讨论是怎么回事。 “军师，斥候回报敌军似乎有悄然退兵的迹象？三天前，斥候就回报，孙策所率夜里撤回去了几千人，我本不相信，今日又传来消息，孙策所率再于夜间撤回了几千人。我心中疑惑，孙策到底在搞什么鬼？” 荀攸一听这事，也是紧皱眉头：“斥候又是如何断定敌军少了几千人？” “是潜伏于暗中，观察敌军的营寨，敌军营寨的数量少了，斥候便能发现。” “可是斥候有没有尝试跟上已经撤回去的敌军？” 张合犹豫了一下：“斥候曾尝试尾随敌军撤退的军队，且表明敌军确实有撤退的痕迹，莫非丞相真的兵进庐江了？” 张合对荀攸此前的看法有点不认同了，以为刘鑫兵力强盛，就算迅速攻下江夏，再兵进庐江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一来，孙策军可能真的在撤退，其一点一点地撤退，自然是怕龙腾军追击。 “不会。”荀攸果断否定了张合的想法：“我军斥候能将消息传回城中，表明敌军并未封锁我军斥候，若是丞相真的攻破江夏，兵进庐江，会第一时间传递消息给我们。” “军师说的对！”张合毕竟跟着刘鑫有十几年了，也知道荀攸说得对。 “如今，明明斥候畅通无阻，江夏的情报却一直没传过来，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江夏的战况没有明显变化，也就是说丞相还没有攻下江夏，自然也无须传来消息。” “另一个原因是，孙策截断了从江夏方向来的消息，如若孙策彻底断了我军的消息，倒也正常，却偏偏只传来其军队撤退的消息，多半有诈，想必是假装撤回，引诱我军出兵追击。” “可是，斥候却称其曾向孙策撤退的方向尾随下去，虽然没跟上，但确实看到途中有撤退的痕迹。”张合仍是半信半疑。 “那斥候没亲眼看到敌军，却做出敌军确实两次撤退的依据是什么？” “自然是发现敌军撤退途中所扎的营寨，以及埋锅造饭的痕迹。” “可问题是，我军斥候就算跟着敌军后面，看到其埋锅造饭，也未必代表敌军肯定是撤退了，或许敌军是故意做给我军斥候看的。” “我们斥候一般只会跟随二十里左右，便会回转，但敌军做出撤退的姿势，撤退了三十里，然后再回到合肥，藏兵于附近隐秘之处，如此岂不是避开我军斥候吗？” 荀攸这番话让张合动容，如今他又改变主意，觉得孙策退兵有诈。 荀攸又说了一句：“另外，敌军半夜出兵，为什么在二十里内非得埋锅造饭？” 这话一说出，张合顿时恍然大悟。军队行军，一天只吃两顿，一般会选择傍晚那一顿埋锅造饭。午时会吃一顿，一般只吃干粮。埋锅做饭是很花时间的，顿顿埋锅造饭，只会延误战机。 步兵行军，一般快的话一天可行五十里，急行军最快可达七八十里，但不能连续。慢的话行军三十里左右，当然，这要看道路状况。合肥周边的路况还是挺好的。 敌军半夜悄然撤退，行军一天时间，到傍晚埋锅造饭时，至少行军三十里以上。自己的斥候不会在二十里之内，看到敌军埋锅造饭的场景或痕迹。这就说明，斥候看到的所谓的埋锅造饭的痕迹，是敌军故意做出来的。 另外，自己的斥候只会探查合肥附近的情况，即合肥周边二十里以内，不会跑太远。正如荀攸所讲，敌军可能在二十里以内伪装撤退，到了三十里之后，又回来了。 张合想明白后，连忙向荀攸行了个礼：“多谢军师提醒，如若不是军师，今日我多半已经上当的。” “哈哈哈哈，张将军，你我之间，无须客气。” “哼！这孙策还真狡猾。” “丞相在攻江夏前来信，我军驻守合肥，其目的便是吸引敌军的兵力，为龙傲军其他军创造机会，丞相倒也不明说不让我军出兵，但坚守合肥是必须的，唯有在必要的时候，再出兵反击。” 两天之后，斥候又来报，孙策军又撤走了几千人，而且周瑜也撤走了几千人。这下张合再也不相信，他心里，孙策和周瑜有本事就真撤了。 又过了三天时间，孙策和周瑜真的全都撤了。张合还真的有点不习惯，怎么敌军说撤就撤。他又和荀攸碰头。 “敌军就这么撤了？” 荀攸却陷入思考，过了一会儿：“张将军若是出兵，此时倒是个机会。” “军师不是说，敌军是诈退之计？” “正是，我军若追，反而会孤军深入，为敌军所包围，但如出兵攻打孙策意想不到的目标，或许会奏效。” “此话怎么讲？” “孙策大军先退，有足够的时间设伏，引诱我军进入其伏圈，表明孙策的目的引我攻打其所率军队，但我军出兵却不攻打孙策，而是奇袭周瑜，那又会怎么样？” “可是，周瑜亦非平凡之人，断不可能没有丝毫准备，或许他也在准备对我军设伏！” “但……”荀攸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但周瑜未必来得及设伏，斥候得报，周瑜大军刚退才一个时辰，若我军以骑兵尾随，迅速出击，用不了一个时辰，即可追上。” “想必周瑜的斥候未必能及时传回消息。届时我军突然袭击，或许可以成功击破周瑜大军。”显然，荀攸是想利用骑兵的速度来打乱敌军的计划。 张合略微犹豫了一下，思考荀攸的意见，半刻钟左右，他点了点头：“好，就按军师的主意来办。” 第527章 淮南防守战(七)壮士断腕 张合先派斥候往合肥东面前方探路，刺探周瑜部的所在位置，然后再让徐晃和史涣两人率骑兵而去。 两刻钟之后，徐晃和史涣率六千骑兵，从合肥出发。此次进攻为突袭，当充分发挥骑兵的机动性，面对敌军，突袭之后，不管成败，立即后退。 正因为如此，张合只给徐晃和史涣六千骑兵，还留下两千在城中应急所用。 徐晃和史涣率军出城，一路行军疾驰，向东而去。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报，周瑜部就在三里之外。徐晃得知后，点了点头。 “徐将军，这仗该怎么打？”史涣询问了一下。他在龙腾军中的官职不如徐晃，此战以徐晃为主。 “张将军和荀军师早就嘱咐过了，快速行军，然后发动突袭，直接冲杀便是。想必敌军此刻也差不多收到我们尾随的消息了，但我军是骑兵，当发挥其速度优势，应抢在敌军有所布置之前，发动突袭。” 史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开始吧！”徐晃的突袭可不是追近了才发动，而是三里外就开始发动了。 此刻，龙腾军骑兵正在有序地加快速度，往前冲去。 话说周瑜大军引退之后，准备退到二十里左右，再进行布防，防范敌军追击。他此前退回去的几千兵，已经按计划准备前进，与大部队会合。 然而行军到十七八里路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将军，有急报，有急报！” 士兵跑到周瑜跟前：“半个时辰前，敌军一支骑兵从合肥出城，向我军方向起来，恐怕是来追击我军的。” “什么？敌军骑兵追击我们？”周瑜脸色大变。这个消息有两个地方出乎他的意料，一是敌军追击他而不是追击孙策，二是敌军出的是骑兵而不是步兵。 自从他与孙策攻合肥以来，龙腾军仍未出过骑兵，他一度以为合肥城内没有骑兵。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骑兵在南方寸步难行，因为水域太多，到处都是各种小河小溪。虽然河溪都有桥，但大多都是木桥，人过着还行，战马过去，桥可能会塌。 另一方面，他和孙策攻城，如城内有骑兵，光养马就是个大问题。小小的城池里藏着上万匹战马就不是小事，马料也不好准备。 其实，周瑜对骑兵的理解并不透彻，这与他的经历有关。他是南方人，这辈子都没见过成编制的骑兵，只能以书中所载和自己想象来判断骑兵的作战方式。于是，很容易出偏差。 例如他打算在距离合肥二十里处设伏，伏击龙腾军的军队，但他考虑的是步兵。步兵行军二十里，那得花两三个时辰的时间。 龙腾军骑兵突然出城杀来。这二十里的距离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导致周瑜应对时间不足。所以，他一听敌军骑兵杀了，自然脸色大变。 周瑜也知道骑兵速度快，他迅速下令布防。一刻钟之后，他的视线远处已经看到龙腾军骑兵的身影，伴随的是阵阵马蹄声。 徐晃和史涣率军杀到，看到敌军在远处的地上摆上很多鹿角，心里暗暗发笑。龙腾军很快就要冲到，扬州军士兵拉起弓箭，准备射箭。 然而，龙腾军的速度并不快，百步距离时，徐晃打了个手势。士兵掏出弓弩，发动骑射。 几千支弩箭射向敌军，把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周瑜万万没有想到，龙腾军会先射弩，扬州军士兵的阵势被打乱。 此时，龙腾军一些跑在前面的士兵趁机从马上下来，搬走鹿角。扬州军也放箭阻拦，但力度太小。 鹿角清除之后，徐晃一声令下，发动了袭击。龙腾军杀入扬州军中，双方交战了起来。 龙腾军占据优势，仅两刻钟之后，就把扬州军杀得溃不成军。周瑜看到形势不妙，迅速调头转身逃跑。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扬州军要么抱头投降，要么逃窜，已经没有任何反抗。 徐晃看着战场，突然心中疑惑，有些不对劲，敌军少了，这战场上敌军似乎只有几千人。他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敌军至少有将近两万军队，怎么可能只有几千人呢？ 原来，周瑜这是壮士断腕。龙腾军骑兵来得快，他没有时间做好准备，跑又跑不掉。于是他选择放弃一部分士兵，来阻挡龙腾军，从而争取时间，让大部队撤退或做好防范。 徐晃从击败眼前敌军到收拾战场，前前后后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恐怕敌军早跑远了。 史涣此刻也看出周瑜的把戏，大骂起来：“这周瑜也够心狠的，竟如此对待士兵，让士兵白白送死，徐将军，敌军大部队虽跑了，却未必会跑远，我们不如继续追击。” 徐晃经过一阵气愤之后，反而慢慢冷静下来，他摇了摇头：“敌军如此操作，如壁虎断尾求生，必有后招，若其在前方设伏，我军追击，必会落入陷阱。” “我军从出城到现在已有两个时辰，士兵也疲倦，已是疲兵，不宜再冲杀。且，张将军和荀军师交代过，此战一击即退，不论成败。” “虽然周瑜跑了，但我军歼灭眼前敌军，也至少有五千人了吧？也算是一场不小的胜利，总之，合肥之围已解。” 史涣也点了点头，他是副将，自然要听主将之令。收拾好战场之后，徐晃和史涣立即率军往后撤，一个时辰后便回到了合肥。得知骑兵的战果，张合和荀攸感到有些遗憾，但总算也算是个不小的胜仗。 话说，周瑜让蒋钦和朱治率万余军队后撤了三里路，重新布置防线，准备伏击龙腾军。结果龙腾军没有追击而来，这陷阱也白设了。这场斗智斗勇，他输得体无完肤。 想了一下，他既然没有退兵，也没有进军，而是选择让大军就地驻扎下来。如今战局不利，他倒以为该尽快撤兵。可他若是先退兵了，孙策却不退，那就麻烦了。他需要向孙策报告此事，建议孙策退兵。 于是，他一方面让后方督运粮草，另一方面派快马向孙策传递消息。 …… 第528章 淮南防守战(八)濡须口争夺战 海陵。 做好准备之后，鲁肃、步骘和徐盛率两万海军从海陵出发，行军四百里，进入长江入海口的岛屿与长江北岸之间的江道。 两天后，韩当和荀谌也将率一万海军出发，目的地是广陵城附近海域，准备会合广陵的兵力，一起攻打曲阿。 步骘已经提前在这里建了个临时点，用来储存粮草辎重。船只在这里做了检修，士兵也休息一天时间。 此后，海军将直接航行约八百里路，一路上尽量少停歇，直达濡须口，一举拿下濡须口。鲁肃是这次战斗的主帅，他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是第一次率军作战，虽然他在龙傲军已有两年了。 做好准备后，鲁肃、步骘和徐盛率军出发，向北而上。一路上，船只一直沿着北岸航行，也是为了避免被南岸的敌军发现。 航行途中，船只只在途中于夜间停了三次，便来到了濡须口。 当海军兵临濡须口时，港口里面的扬州军丝毫没有察觉。鲁肃一声令下，龙傲军发动了进攻。 周瑜仅在濡须口驻守三千人，又岂是对手？龙傲军的海船靠近港口，士兵从船上举弩射击，密密麻麻的弩箭射于岸上。 岸上的扬州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躲于港口的屋内，一时不敢出来。 鲁肃又让徐盛率军上岸，一阵冲杀，一刻钟之后，战斗结束，龙腾军很轻易就占据了濡须口。 首战获胜，鲁肃、步骘和徐盛都很高兴。三人在濡须口收拾战场，然后派快马传递消息给合肥城。 按照计划，占据濡须口后，他们将坚守港口，以消灭从秣陵方向攻打合肥的敌军，因为敌军粮道已断。 战场刚收拾好，突然士兵匆匆而来：“鲁将军，江上东南面有大量船只过来，似是敌军，目前距离远，还数不清数量。” 步骘一听敌军来的方向，便猜道：“多半是秣陵出动的军队，我大军从秣陵经过，虽于傍晚在北岸行驶，水面相隔几里路，但船队庞大，数量太多，敌军难免会发现。” “一旦发现我军，不难猜出我军的目的是攻打濡须口，敌军必会出兵支援，否则粮道就会被切断。” 鲁肃也点了点头：“不错，但秣陵驻军不会太多，估计万人左右，我龙傲军组建多年，也该是检验我们战力的时候了。” “正该如此。” 敌军战船过来，龙傲军唯有与之战于江上，算下来，这还真是江上面对面的战斗。若是赢了，对于龙傲军来讲，意义非凡。 “好，出发！” 敌军在南岸，横向穿过长江，到达北面，起码也要花将近半个时辰。 鲁肃迅速调集士兵上了战船，做好大战的准备。看样子，龙傲军还是顺流，也占据了一些优势。 这支扬州军的统帅是吴景和徐琨，吴景是孙策的舅舅，徐琨是孙策的表弟。两人奉命镇守丹阳秣陵，手里有一万五千兵力。 昨日晚上，士兵突然来报，对岸有船队经过秣陵，往西而去。由于距离远，无法清点船只数量，只知船只不少，判断上万人。 长江在秣陵段的宽度约五里距离，人的肉眼是可以看到对岸的船只的。只不过鲁肃比较精明，龙傲军一般于晚上经过一些岸上要地，例如龙傲军就是晚上经过曲阿。驻在曲阿的扬州水军就没办法发觉。 路过秣陵水域时，也是选择晚上，或许秣陵港口的士兵精明，巡视的水域比较长，在傍晚时分就提前看到了。 吴景一听这个消息，吓得打了个激灵，连忙把徐琨叫醒。两人早有耳闻刘鑫有水军，但从未见过，如今有上万军队经过秣陵，必定是刘鑫的水军。 两人商量了一番，担心刘鑫的水军攻打了濡须口，断了周瑜大军的粮道，就决定率一万水军，前往濡须口，查看究竟。 此刻，扬州水军正在靠近，龙傲军也做好了准备。 鲁肃打了个手势，战船之上，鼓声大作，号角吹了起来。他举起令旗，看向扬州军的方向，高喊下令：“龙傲军，出击。” 龙傲军船只有序地出动，迎向扬州水军。吴景和徐琨看到龙傲军的船只，隐隐有些吃惊，敌军的船只外观像斗舰和艨艟，但又似乎比自己水军的斗舰和艨艟要大。 龙傲军的船只常常出海，造得也自然要大些，就是大一号的斗舰和艨艟。吴景和徐琨也微微有些紧张，但两人并不畏战，也下令战船迎上去。 双方的船只越靠越近，进入射程，双方都下令射箭。然而，龙傲军士兵持的是弓弩，火力明显超过扬州水军。一阵猛射，彻底压制了扬州水军的弓箭。 扬州军弓箭处于下风，徐琨也是久经沙场，当机立断，调转船只方向，以战船上的女墙为掩体，挡住龙傲军弓弩。 然而，这么做会使扬州水军的战船船体侧面对着龙傲军。 鲁肃一看时机来临，立即下令，操作战船撞击敌军战船的船体。龙傲军战船借助处于上游的流速，再加上船上桨工的奋力划船，速度飞快。 战船上尖尖的撞角撞在扬州水军的战船上，有的当场被撞了个窟窿，撞得船板发出断裂的声音。 龙傲军战船接着再撞下去，硬生生地把扬州军战船撞向两边，犹如尖刀一般插入扬州水军的阵中，将其分为两半。此时，士兵们再向两边射弩。 这种攻击方式把吴景和徐琨打得措手不及，两人也击鼓下令，让士兵往中间射箭攻击。 然而，龙傲军的弓弩再次发挥作用，即便面对敌军两面夹击，亦是不落下风。 此刻龙傲军其余战船分别从两侧，对扬州水军进行包抄，形成了一个山字形的阵势，而扬州水军则被山字包围其中。 双方大战了半个时辰，扬州水军便处于劣势。吴景一看敌军眼看就要包围自己，知道再战下去，自己多半不利，连忙鸣金撤退。当然，与其说是撤退，不如说是败退。 第529章 淮南防守战(九)周瑜和鲁肃 扬州水军调整阵形，往后撤退，龙傲军一路追击。不过，扬州军战船小些，速度似乎快些，逃得也快，越逃越远。鲁肃眼看追不上了，才下令停止不追。 他率军回来，清理战场，打捞敌军沉船，收缴物资，俘虏士兵。 一场大战，龙傲军大占优势，击沉或缴获敌军七八十艘船，俘虏了差不多一千多人。再加上夺了原先停靠在港口的船只，可谓是大获胜全胜。龙傲军损失只有不到二十船，战死不足千人。 吴景和徐琨率一万大军两百艘船，结果折了将近一半，若不是撤得及时，恐怕全折进去了，两人已是心惊胆战。 …… 孙策大军撤退之后，在合肥西面三十里的地方汇合，派出斥候，等待合肥出兵。结果等了两天，愣是什么都没等到，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敌军要追击，他心里郁闷得很。 这时，他收到了周瑜战败的消息，心中大怒。他想不到敌军竟如此狡猾，不去追击他而是去追击周瑜，他更想不到敌军的骑兵竟如此之快。 此次攻合肥已近三个月了，不仅没拿下，反而损兵折将，孙策越想越气，立即下令，大军再度兵进合肥，他要攻城，把合肥拿下。黄盖、程普两名老将苦苦劝阻。 “将军，我大军已退，本是设计伏击敌军，然敌人没有上当，我军士气受挫，且大军出征有三个月，已露疲惫之意，再攻合肥对我军不利。” “是呀将军，敌军败周将军，不过一小胜，不伤我大军根基。此时战不利，将军不如听周将军之言，我军该迅速撤兵才是。” 孙策暴怒：“若我军撤了，刘表又丢江夏，他日刘鑫从合肥和却月城同时出兵攻庐江，庐江亦不可守，届时谁来支援庐江？” 孙策虽占据丹阳和豫章两郡，但兵力已集中在庐江皖城和丹阳秣陵，如今两地兵力合攻合肥不下，损兵折将。待刘鑫缓过劲来，派大军攻打庐江，他已无兵增援。 所以，他觉得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合肥，才会化解刘鑫的攻势，才会有喘息之机。 “刘鑫夺了江夏，襄阳必会大震，刘表想防止刘鑫大军过江，唯有驻兵于长江、汉水交界处，即州陵县，届时江夏兵力受到牵制，不敢有动作。” “合肥兵力亦须应对丹阳郡，也出不了多少兵力，所以，刘鑫不会太快攻庐江。我军有了喘息之机，可结好山越人，以山越人兵力攻刘鑫，必能阻挡刘鑫大军。”黄盖急中生智，竟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孙策顿时停了下来，不再闹着要进攻夺取合肥，而是陷入思考。早有两年前，他就收降了一个名叫祖郎的山越人，并任命其为门下贼曹，专门收拢和约束丹阳泾县、宛陵附近的山越人，想必有些成效了。 “好吧！下令周公瑾，赶紧撤兵回秣陵，先保存实力。” 黄盖和程普这才放心了，连忙派人快马送信给周瑜，让周瑜撤兵。 两天之后，周瑜得到孙策的消息，顿时松了一口气，他真担心孙策强行攻打合肥。如今攻打合肥无果，也只能撤退了。 周瑜没再多想，便率军开拔，向濡须口方向而去。从合肥到濡须口约两百五十里路，沿巢湖而走，需约五天时间。 行军两天之后，士兵气喘如牛地来报：“将军，急报，急报。” 周瑜急问：“有何事报？” “濡须口被敌军攻击，已落入敌手！” “什么？濡须口落入敌手？”周瑜脸色大变，上前抓住士兵的衣领，大声质问：“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 士兵吓得胆战心惊，连忙回话：“消息刚传来的，三天……前敌军数万人，从江上而至，攻破了濡须口。濡须口守军全军覆没。” 周瑜已是目瞪口呆，缓缓地松开士兵的衣领。蒋钦和朱治在后面看到周瑜表情不对，连忙骑马过来。 “周将军，出了什么事？” 周瑜仍是没缓过劲来，喃喃地说：“濡须口被敌军所占，我大军后路已断。” “什么？这不可能，敌军哪来的军队，能占了濡须口？”朱治比周瑜还吃惊。蒋钦嘴上没说，但脸上已露出惊讶之色。 “我军粮草还剩下几天？” “只有二十天左右！” “好，率军去濡须口，将其夺回，否则我军没有船只过江。” 周瑜想了一下，又安排朱治去做了点事，他和蒋钦率军继续向濡须口方向而去。濡须口既然已落入敌手，那他行军自然也小心谨慎。 一天多之后，他率军来到濡须口附近。士兵又来报：“将军，斥候来报，敌军就在前面一里外，已经列阵。” 周瑜明白，敌军多半是在等他，他没有示弱，便率军而来，列阵与敌军相对。 周瑜来到阵前，看着对面的敌军，站在前面的人竟有些面熟，是鲁肃鲁子敬。 他怕自己看错了，又骑马靠近几步，蒋钦担心其安全，也跟在其后。这下周瑜看清楚了，确实是鲁肃。此刻，他心中真是五味杂陈。鲁肃和徐盛一起，也向前几步，与周瑜相对。 “公瑾，你我恐怕有近三年没有见面了吧？”鲁肃向周瑜行了个礼：“当年我避开你，后来我一想，以你之智，定已看破我所为，只是你仍放了我一马，在此多谢了！” “子敬乃人杰，我欲举荐子敬，为伯符效力，奈何伯符不重视，那日去子敬家中，我知子敬故意躲我，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当时我便想过，子敬定是投靠了刘鑫，今日相见，果然如此！只是我不明白，子敬是如何夺了濡须口？刘鑫的水军究竟藏于何处？” 鲁肃看了看周瑜：“丞相乃天下屈指可数的智者，其所为之事，亦是你我难以想像的，公瑾擅长水军，江东水军在长江上游弋，已是无敌。” “若我军的水军也在长江上，必瞒不过公瑾的眼线，丞相早在数年之前便想到这一点，便组建了一军，名为龙傲军，实则是海军！” 第530章 淮南防守战(十)神秘的撤退 “海军？” “正是，龙傲军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中遨游，而非仅限于这小小的长江之上。公瑾的水军只是在江上游弋，从未到过海上，自然不会知道我海军的藏身之处。” 周瑜此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可是……海上海浪巨大，船只又如何抗得住？” “哈哈哈哈，丞相在幽州有造船厂，早在数年之前，所造船只已经能在海上航行了。” “所以，你是从海上进入长江，一直行船到此，拿下濡须口。” “正是！” “那为何不攻曲阿？” “也在攻，我龙傲军可不是只有我所率军队！” 周瑜一听，便明白其军队也在攻曲阿，心中焦急起来。 “如今濡须口已被我军占据，公瑾大军后路已断，无路可逃，公瑾还是投降吧！我会在丞相面前为公瑾美言几句，以公瑾之才，必会得到丞相重用。” “哈哈哈哈！”周瑜仰天大笑：“子敬未免太瞧不起我周瑜了吧？我与伯符相交数年，岂能背叛伯符？今子敬夺了濡须口，我兵力强盛，亦可将濡须口夺回。” “如公瑾所言，今日你我是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好！能与子敬一战，勿论胜负，亦是人生快事！” 看来双方交战已不能避免，鲁肃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回到阵中，周瑜也回到自己的阵营。双方各做准备，大战即将开始。 片刻之后，大战开始。龙傲军由徐盛带军冲杀，扬州军由蒋钦率军冲杀，双方杀到了一起。 一时间，鼓声大作，士兵奋勇杀敌。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也是此起彼伏，双方杀得昏天黑地。 厮杀了半个时辰，龙傲军渐渐占据了优势，扬州军隐隐有败退迹象。周瑜下令击鼓，激励将士，让将士们鼓舞士气，抵住敌军的进攻。龙傲军只是略微占优，想击溃扬州军也是非常困难。 夕阳西下，双方都感到疲惫，便停止了对战 ，下令鸣金收兵。战后，双方各自收拾战场。 鲁肃倒是有点后悔过早交战，他看得出，扬州军士兵士气算不上高涨，但也不是陷入低谷。看来，他应该再等一段时间再交战，届时会对自己更有利。 次日，鲁肃刚刚起来，士兵来报，周瑜大军已连夜撤退。鲁肃微微一笑，周瑜没有船只，能退去哪？多半是想走陆路回庐江，但他已经传消息给合肥，想必龙腾军也会有所安排吧？ …… 合肥。 收到鲁肃传来的消息，张合心中大喜，他万万没有想到龙傲军拿下了濡须口。如此一来，周瑜大军没有足够的船只，粮道被断，必会被困死在淮南郡。 他连忙找来荀攸，商量怎么出兵拦截周瑜的大军。 “周瑜手里起码还有万余军队，其军队粮草最多只有半个月到一个月，濡须口被占，他只能沿巢湖往西，去庐江皖城与孙策会合。” “龙傲军据港口，绝不能追击，否则对岸敌军兵力可趁机夺回濡须口。鲁肃此人，当年在徐州时我曾见过一面，是个极具才华之人，他必会明白。唯有我龙腾军出骑兵，利用速度封锁周瑜往西撤退的道路。” “将军可让徐公明率骑兵，深入庐江郡，在巢湖西侧的庐江县附近，派斥候探查，一有周瑜的消息，就让骑兵出击。” “好！军师所言与所想相同。” 张合让徐晃和史涣再度出骑兵五千，急速行军两天时间，到达庐江郡庐江县境内，然后广派斥候，探查附近。 徐晃和史涣两人可高兴了，十几天前攻击周瑜大军，被周瑜玩了一招壮士断腕。两人气得要命，这下正好有机会彻底击溃周瑜大军。 哪知，两人在庐江县附近晃悠了十几天时间，仍然没有查到周瑜的踪迹，心中疑惑不解。又过了几天时间，鲁肃才派人传来消息，周瑜的大军并不没有往西，而是往东而去。 徐晃和史涣得知情况，气得直骂娘，周瑜跑了，他们也只能率军回合肥去。 原来，早在得知濡须口被占时，周瑜就知道自己面临危机。他没有船只，粮草不足，唯一的出路便是向西去皖城，与孙策会合。 他能想到这点，敌军自然也能想到这点，包括鲁肃在内。从濡须口到皖城有近五百里路，十天行程，如果敌军于途中拦截，他必会全军覆没。 所以，周瑜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西行。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便是让朱治过江，回秣陵调船只过来，停靠到江北的棠邑县。 棠邑归徐州广陵郡管辖，在濡须口的东北面约四百多里，与皖城所在的方向相反，就在秣陵的正对岸。 周瑜与鲁肃大战一场后，大军立即往东北方向撤退，十天之后就到达棠邑。朱治已经从秣陵调来船只，回到秣陵时，周瑜军中的粮草已经是所剩无几。 此次出兵合肥，他率两万大军，出来时仅只剩下九千人，再加上秣陵水战战败，可谓是损失惨重。如今，整个秣陵的兵力已不足两万人。孙策要稍微好些，两万五千大军出发，伤亡合起来只有两三千人。 …… 广陵。 韩当和荀谌率一万大军到达广陵城，与广陵城的兵力会合，然后集结于广陵港口。随后，两万大军，三百多艘战船，浩浩荡荡，向对岸的港口攻去。 镇守曲阿的是吕范、宋谦、董袭、潘璋、凌操等将领，主将便是凌操，兵力有三万左右。 当韩当率军来到广陵时，已是引起了对岸的警觉。凌操等人便做了戒备，严防敌军攻击。 果然，韩当率军而来。扬州军自然也不能示弱，凌操、吕范和董袭率两万大军，战船三百多艘，准备迎击。大江之上，龙傲军与扬州水军再次大战了起来。 双方船只错身靠近，先是弓弩对决，当龙傲军亮出弓弩射了一阵子，扬州水军立即处于下风。 凌操当机立断，调动船只，准备两面包抄，将龙傲军围起来。韩当也看出这点，便也是将战船分两路，分别应对敌军两路战船，避免被围。 第531章 攻打曲阿 双方船只靠近，相互冲撞，互有损失。时间长了，龙傲军慢慢占据优势。凌操又改变战术，让一些擅长游水的士兵跳入水中，准备凿穿船底。 这船主要材质为木质，船板固然很厚，不易凿穿，但也不是说不可能。扬州水军中也确实有游水潜水厉害的士兵。 初时，在扬州士兵的努力之下，真有几艘船被凿穿漏水。韩当大怒，连忙指挥也派人进入水中，与敌军搏杀。龙傲军的士兵都是在海里学游水的，其水平可不下于扬州军士兵。双方士兵在水里也大战起来。 江面上的交战也是激烈得很，双方的船只相互对撞，弩箭相互攻击，攻守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大战了一个多时辰，扬州军慢慢败退。韩当自然不愿意放过敌军，连忙下令追击，一直追到岸上，差点就占据了港口。 然而，在岸上，扬州军仍有士兵，双方一阵交战，龙傲军又被赶回了船上。 大战将近两个时辰，龙傲军终是没有攻占港口，只能先撤了回去。 此次水战之后，龙傲军占据了上风，把扬州水军打得不敢轻易出港。只是，龙傲军却也无法攻上岸去，双方便形成了对峙状态。 多次进攻之后，龙傲军将扬州水军的战船全部击毁，也算是胜利了。 韩当和荀谌商讨起军情来。 “军师，连攻数日，我军水上占优，龙傲军乃我一手组建，也算是不辜负丞相的一番期望。只是敌军兵力雄厚，我军始终无法攻上港口，这该如何是好？” “曲阿乃敌军防守重地，本就兵力雄厚，我军数战，攻毁敌军战船，已是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以目前的情况，我军确实无法攻占港口。但出战前，鲁、步两位将军的战略未必就不能实施。” 韩当皱起眉头来：“军师之意是再分兵夺取由拳？” “正是！” “可是如此一来，我军兵力分散，恐为不妙。” “韩将军，攻破由拳，可使敌军后方不稳，其军心动摇，我军再攻曲阿，必能拿下。所以攻由拳之兵无须太多，以我之见，三千即可。” 韩当想了一下，就点了点头。他立马把审荣叫过来，让其率三千军，操船出海，绕道由拳，一举把由拳给夺了。 审荣是审配的侄子，原本是战将出身，后来随孙邵修了几年港口，被韩当弄到龙傲军来。龙傲军缺少水军将领，审荣长期与龙傲军一起，也熟悉龙傲军的战术。韩当相信他必能完成此次重任。 审荣率三千军出发，向长江入海口而去。从广陵到由拳海路千里左右。他准备先率军回到入海口的岛屿所建的粮仓那里进行补给，然后再航行到由拳。 由拳属于会稽郡，位于吴县的东南面岸边，距离吴郡仅两百里左右，乃孙策的大后方。韩当以前没事的时候就曾派人到这里探查过，就是为了在必要的时刻，突袭到孙策后方。 在粮仓停留了一个晚上，审荣率军出发，两天后，龙傲军已来到由拳附近。他率船队在附近绕来绕去，找到了一个能停靠船只的地方，便上了岸。 上岸之后，他留下五百军队看守船只，率余下的两千五百士兵进军由拳城。行军两个时辰，到了由拳城，发动进攻，很快就拿了下来。 在由拳城过了一夜，审荣心想，他率军而来，夺得由拳，也是大功一件。此刻，他突然心动了，孙策的兵力都在前线大战，后方兵力空虚，且对他来到由拳毫无察觉。 如若他突袭吴县，说不定也能攻克。一想到这里，审荣的心活了起来，这可是大好时机呀。若是一战得手，抓获孙策的家眷，以此要挟孙策，大事可成。 此刻，他又想到出兵前韩当和荀谌的嘱咐，两人嘱咐他占据由拳后，只需坚守，就能震慑后方，切不能轻举妄动。他若出兵吴县，岂不违抗命令？ 他又转换想法，若是违抗命令，却取得大胜，那仍然是立功才对。说明违不违抗命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立功。想了一宿，他终于做出了决定，准备奇袭吴县。 次日，他率军出发，向吴县而去。三四天之后，审荣率军来到了吴县。他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先把军队藏好，然后派斥候查探情况，看看怎么攻城。 过了一会，斥候回来了，回报吴县城门大开，百姓人来人往，守城门的兵力只有几百人。 审荣明白守城门的兵力多少，并不代表着城里就有多少兵力。只是，对他而言，这是一个机会，他决定出击。 审荣看到城门处有百姓进来，便计上心头，让士兵找到一些百姓的衣服，伪装成百姓，分批进入。 当然，他不能让所有的士兵都装扮成百姓，混入城中。只要有几十个士兵进去，能控制城门，就能为大军入城争取时间。 几十个士兵入城之后，审荣看到时机已到，便率军冲向城门。 进入两百步左右时，城头上的士兵已经发现龙傲军，并大喊：“敌袭！敌袭！”审荣不管这些，继续率军冲上去。 城头上，吴县守军敲起了鼓。顿时，城头上，鼓声大作，城门的士兵听到鼓声示警，很快就明白过来，准备关闭城门。然而，龙傲军已经进城的士兵从里面杀出来，把守军杀了个措手不及，控制了吴县城门。 就这样，审荣率军杀入城中，攻打城头，很快就把城头的几百敌军给清剿了，占据了整个城头。 审荣心中狂喜，但事不宜迟，他必须尽快攻入城里面。于是，他率军继续前进，向衙署的方向而去。 一路而来，吴县百姓纷纷逃窜。突然，前面杀来一阵军队，审荣目测对方只有千人左右，他不再犹豫，下令：“杀过去。” 很快，龙傲军就与敌军战到了一起，双方展开厮杀。凭借着强悍的战斗力和兵力优势，龙傲军很快就击溃了敌军，敌军溃败而去。 第532章 赵云回洛阳 审荣率军继续前进，过了一刻钟左右，突然又有一支军队杀过来，与龙傲军正面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审荣毫不犹豫，率军杀了上去。 敌军一看到龙傲军杀过来，也是正面迎战，双方战到一起。半刻钟之后，审荣突然觉得不对了。这支军队兵力似乎比他的兵力还多，且将士也很勇猛。 原本他以为自己杀入城后，城中必会大乱，敌军士气低落，只会四处逃散。刚才那支军队确实如此，但这支军队却不一样，仍是士气高昂。 很快，龙傲军落于下风，审荣虽奋勇拼杀，却仍无法扭转形势。 敌军看到自己的军队取得优势，心中大喜，狂叫起来：“何方军队，竟敢攻我吴城？” 看到龙傲军没有答话，他更是得意：“我乃周泰周幼平，谁敢跟我一战？” 此人正是周泰。原来，孙策、周瑜等率军在前线交战。孙策的弟弟孙权留守吴县，身边有周泰、朱然、陈武等将领辅佐，吴县兵力也有近万人。 吴县乃孙策所设的扬州刺史治所，孙策及其手下的家眷都在这里，岂能不重兵把守？ 审荣看到形势不妙，龙傲军正在节节败退，他心里焦急，所谓的立功的念头早已烟消云散，此刻他心里想着的是如何撤退。 终于，龙傲军挡不住，审荣也不再犹豫，下令撤退，龙傲军只能边战边退。周泰岂容他想来就来，想跑就跑？于是他率军奋力追击。 审荣很快撤到了城门处，此时，从城门的另一道路上又出来一支军队，显然也是敌军。两支军队夹击龙傲军，龙傲军瞬间崩溃，士兵四处逃散。 审荣眼看着就要撤出城了，如今希望断绝。周泰趁他失神之时，突然往前冲过去，一刀砍下审荣的脑袋。 审荣高估了自己，丢了性命不说，还害得龙傲军全军覆没，两千五百士兵几乎一个不剩。 …… 洛阳。 一支大约一千人的军队来到洛阳城两百步外，军中的三个将领看着巍峨的洛阳城，心中感慨万分。 城头上的士兵看到是军队，也是骇然失色，大汉都城，有军队前来，可不是小事。士兵仔细一看，这军队只有一千人左右，心松了下来，显然不是来攻打洛阳的。 这支部队正是龙啸军，为首的三人正是赵云、徐庶和文丑。刘鑫以亲自封赏为名，让龙啸军派人进京。赵云就把夏侯兰、单经和张绣三人留在朔方驻城，他和徐庶、文丑带了一千人回到洛阳。 “丞相真了不起，当年我与丞相从洛阳而过，那时洛阳被董卓掳掠并放火焚烧，已是毁于一旦，如今丞相又建了起来。如此巍峨，让人敬畏，这才是我大汉的都城。” 还没进城，只是看到城墙，赵云就忍不住夸了起来。 “是呀，当年我……呵呵！”徐庶想起自己当年杀人逃跑之事，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我在颍川读书，也曾来过洛阳，后来得知洛阳衰败，心痛如绞。如今，这都城又恢复了，此乃丞相之功。” “可是！”文丑疑惑了起来：“这城看着也不如咱土垠城呀！”他没来过洛阳，但去过土垠城，就觉得还是土垠城好。 “哈哈哈哈！土垠城乃丞相的福地，十几年来，人口激增，数次扩建，已是天下第一城了。不过，中原底蕴深厚，洛阳复为都城，几年之后，恐怕就又追上土垠城了。” 文丑显然更认可土垠城，就反驳起来：“那也不一定，如今我听说南方很多人都逃到北方，南方人也都向往土垠城。” “哈哈哈哈！”徐庶笑了起来，他无意和文丑争论洛阳和土垠城谁第一的问题。 到了京城，赵云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他让人先去城门那边询问如何入城。 守城的士兵是新组建的龙卫军，一层一层上报之后，庞德就知道赵云回来了，他连忙派人上报，自己则跑去见赵云。 赵云的军队长途行军，很是疲倦，由于不能马上进城，他干脆就让士兵在城外扎营休息。 庞德跑了过来，大老远就叫了起来：“赵将军！赵将军！”三年前他目睹赵云击败马超，战败之时赵云又饶他性命，如今他对赵云也是万分敬仰。 赵云转头一看，这不是手下败将庞德吗？当然，现在是自己人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令明驻守洛阳了。” “拜见赵将军、徐军师、文将军。”庞德一一向三人行礼，又说：“我如今得丞相信任，在龙卫军中任职。” “哦，我倒是听说丞相组建了龙卫军，统帅是田子泰。” 赵云和田畴有过几面之缘，但也不算太熟，田畴镇守辽东多年，如今也是多年未见了。 “正是，田将军多年镇守东北苦寒之地，于一年前才回到洛阳……” 两人叙了一个时辰，朝廷来传来命令，让赵云次日率军入城。赵云有些疑惑不解，像他这样的边军能随随便便进入都城吗？不过，命令如此，他也只能照做。 次日，赵云、徐庶和文丑率军列阵，准备入城。到了城门口一看，已是围满了人。原来，贾诩前几天就知道赵云还在路上，快到洛阳了，就上奏刘协。 然而，刘协称他时常看报纸，知道赵云是功臣，也一直仰慕赵云，打算亲自出城迎接。贾诩虽觉得不大合适，但想着也无大碍，就同意了下来。 赵云等人看到这么多人迎接，便下了马，牵马来到城门口。他看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站在最前面，看穿着打扮，猜是皇帝。更何况，贾诩就站在刘协的身边，另外还有一个中年人和一个老人，想必是杨彪和荀彧。 “子龙将军驰骋疆场，为我大汉开疆拓土，朕甚是欣喜，今闻子龙将军归京，朕特来相迎。” “拜见陛下！”三人向刘协行礼，赵云带头回话：“臣乃汉臣，自当为国效力，臣等能有今日之功，乃丞相提携，否则臣如今多半不过是个普通的乡野百姓，焉能有今日之功？” 第533章 迎接之礼 “听闻丞相率军南下，臣此次进京，正在启奏朝廷，让臣率龙啸军数万将士，南下助丞相一把，以早日破敌。” 赵云也不傻，昨日庞德只说贾诩要来迎接，没说皇帝也来。如今，刘协非要来迎接他，不过是向他示好而已。所以，他便提了刘鑫之名，算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子龙将军真乃谦逊之人，当为我大汉众将之楷模，受丞相之恩，自然不能忘怀。” “多谢陛下教诲，丞相之恩，臣自是不敢忘。” 刘协略感尴尬，就转身打了手势，准备迎接礼仪。按照规定，朝廷迎接功臣，有一套专门的礼仪，以示隆重。 赵云微微一愣，他身后还有徐庶、文丑和一千士兵呢！刘协就算不打算说些什么，至少也得问一下徐庶和文丑两人的姓名吧？ 这表明刘协对刘鑫所定下的军制不了解，在军中，以统帅为主，军师为次，但在决策时，军师的作用丝毫不下于统帅，连刘鑫自己通常都是要向军师问计的。 另外，刘协背后的三位是不是也要说些什么，总不能刘协一个人把事情就办完了吧？ 荀彧心里明白，刘协年纪不大，久在宫中，不懂礼仪。以前这些事都有大臣指点，现在没人愿意指点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会出面帮刘协一把。此时，他也不愿意站出来，只是在旁边看着刘协的笑话。 杨彪犹豫了一下，迈了一下腿，转头看荀彧没动作，就觉得自己也不宜出头，又把腿迈了回去。 赵云不想气氛太尴尬，便侧了一下身：“陛下，此乃龙啸军军师徐庶，大将文丑。” 刘协这才想起来赵云身后还有两个人呢，赵云不说，他还以为两人是跟班，他连忙说：“哦，原来都是我朝廷功臣。” 徐庶比较文雅，躬身施礼：“谢陛下出城相迎，臣备感荣幸！” 文丑心里的不高兴都快写到脸上了，刚才要不是赵云提醒，刘协就把他当成和后面一千士兵一样的人物了。他强忍着怒气：“末将只是立了些小功，实不劳陛下亲迎！” 贾诩在旁微微一笑，暗想这刘协就这点本事，也想示好军中将领？杨彪和荀彧却是摇了摇头。 文丑没那么文雅，说话粗糙，语气有点像……刘协一时想不起来……对了，像李傕、郭汜之流的西凉将领。那些西凉人曾欺负过他，他记忆犹新。此刻他心头大惊，心中涌出一股恐惧。 “啊！是朕疏忽了！”刘协不敢再说些什么，就连忙下令奏乐，欢迎功臣入城。 入城之后，接着便是到了宫中，刘协设宴缓待众人。贾诩早就让人准备为赵云等人安排了住处。 休息了一晚之后，赵云、徐庶和文丑三人就去找贾诩。在这洛阳里，他们认识的人也都是从土垠城过来的那些。刘鑫率各军出战在外，他们最熟的自然是曾经在军中待了很长时间的贾诩。 “贾军师，我等从未回过洛阳，怎么觉得洛阳气氛让人不自在？” 虽然贾诩如今官拜太尉，但赵云仍是习惯叫他军师，他也不在意。 “哈哈哈哈，三位久在疆场，知敌人就在对面，可肆意杀敌，京城看着平静，敌人却藏于暗处，让人看不见摸不着。” “这是何意？”赵云皱起眉头来。 徐庶便明白了过来：“想是丞相主持朝政，一些官员不服，在暗中闹事？丞相当以雷霆手段，处置这些人，岂能任由他们闹事？” “就是，我大军在外征战，若后方有变故，必会影响到前线，这不得不防呀！” 贾诩看到赵云和徐庶有些着急，突然笑了起来：“两位请息怒，丞相掌朝政以来，一切都安稳得很，不会影响到前线的。闹事之人，也总是有的，但他们翻不起浪花来，不足为患！” “昨日之事，乃陛下自作主张，陛下年纪尚幼，思想单纯，倒也没什么，只是他这么一表露心思，一些臣子就会趁势作乱。丞相让我坐镇都城，不是养老的，我岂会容忍他们胡来？” “我就是故意让一些人蠢蠢欲动，我好逮住他们的把柄，将其一网打尽，然后再从幽、冀两州提拔官员，等过段时间，就没人闹事了。” 徐庶哈哈大笑：“还是贾军师明智！有贾军师在，都城稳如泰山。” “总之，你们回洛阳，那才是休养，你们三人要做的便是吃喝玩乐，丞相说了，为人处世，当劳逸结合，你们驻守边境，那是劳，回到洛阳，那是逸。”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田国让，田元皓等人最晚也就十天八天就到洛阳了，你们到洛阳的消息我也派人传到丞相那边，丞相战事一了，必会回都城。” 虽然半年前刚见过，赵云等人仍是很高兴。 “对了，你们三人在洛阳有什么打算？” “我回家乡！” “我们俩就在洛阳访友度日。” 徐庶是颍川人，距离洛阳几百里路，多年没回家乡，就想回家看一下。赵云和文丑家都在土垠城，还没搬过来，只能天天拜访好友度日。 …… 这天，赵云无聊得很，就打算去大汉书局，看一下有没有什么书买。 左伯的造纸作坊和印刷作坊搬到洛阳后，规模再一次扩大，不少人都到书局出书，徐干如今也是忙得很。刘鑫下过命令，任何书籍，都必须通过大汉书局来出版，不得私下印刷。 不过，刘鑫也早有交代，关于百姓民生的书籍，一定要优先出版，优先印刷。 赵云也是个好读书之人，他不好诗词经学，却喜好各类民生用书。他带兵在外，时常碰到各种民生问题，便觉得自己要懂得多，才能解决战时的各种事宜。 以前在军中，他都是自己花钱，派人到右北平把所有出版的书籍各买几本，不仅自己看，还让手下各将领都看。 后来，刘鑫也觉得军中将士确实有必要多看书，就特意安排让大汉书局定期把出版的书都送几份到各军中。 第534章 一场纠纷 洛阳好读书的人多，书铺却很少，所以每家书铺里的人都很多。赵云喜静，不太喜欢人太多的地方，便匆匆买了最新出版的一打书就出去了。他和文丑约了地方吃饭。 到了酒楼之后，文丑已经在等了。看到他带了一堆书，文丑笑道：“将军真是好读书，佩服佩服。” 文丑以前跟着袁绍的时候，性情极度乖张，投了刘鑫后跟着赵云，受赵云的潜移默化，现在沉稳了许多。 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原来酒楼门口的一块空地上，似乎有人在摆摊杂耍。敲锣打鼓自然是想引来别人的观看。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乡亲们，小女子初来此地，占着宝地，耍些武艺，乡亲们觉得好的，就打赏小女子一些，小女子感激不尽了。”果然，附近喜欢看热闹的人都围了过来。 女子看到人围多了，便拿起一把刀杂耍起来，耍得倒是有模有样。围观的人都鼓掌大声叫好。 赵云和文丑在酒楼的二楼，透过窗户正好看到女子的表演，视野好得很。一个年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正在杂耍，女子长相一般，看起来却也是英姿飒爽。 这时代会武艺的人多了，赵云和文丑都是武艺高强之人。这女子耍的这套刀法在普通百姓眼里还算是有点本事，在这两人眼里，上了战场就是两回合之敌。 “谢谢！谢谢！”一个中年男子拿出一个盆来，环绕一周：“小女表演辛苦，还望各位大爷赏点吃的！谢谢！谢谢！” “咦！”赵云有些惊讶。 “将军怎么啦？” “都跟你讲了，在外叫我赵云或子龙就行了，别叫将军，太显眼。”赵云看着那收钱的那男子：“那男子有点眼熟。” 文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不认识！”赵云总觉得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过了一会儿，场上那女子把刀放回刀架上，又拿起双短戟舞了起来。 赵云一看女子舞动双戟，越觉得这戟法熟悉，突然他蹭得站了起来，把文丑吓了一跳。 “怎么啦？” 赵云又坐了下来：“那女子的戟法，很久以前一名故人曾使过，这戟法大开大合，女子力气太小，无法发挥其威力。” 文丑也仔细看场上的女子，似有所悟：“将军……嗯，子龙说得没错，我虽不擅长用戟，但这戟法甚是精妙。想必，这两人子龙应该认识吧？” 赵云摇了摇头：“所谓的故人，不过是以前的敌人而已，哈哈哈哈！” 两人无心再去看下面的表演，就继续吃饭。 过了一会儿，下面有嘈杂声，似乎有人在吵架。 赵云又往下看，只见几个男子围住那名女子和那中年人，双方相互推搡，那中年人护在那女子的前面。 “几位官爷，小女刚才不慎，伤到几位，还请几位见谅！” “哼！你说见谅就见谅吗？你们杂耍，我是看得起你们，才围过来看，你这女儿竟伤了我们？岂有此事？”其中一名男子说道，显然他是头。 那女子分辩：“是你闯进来的嘛！我们划了圈的，谁让你闯进来？” “哼，这是都城，不是你们家，你画圈我就不能进来的吗？你杂耍伤得我，岂能一走了之？走，跟我去见官。” “几位爷，几位爷请息怒，何必因这点小事就去见官呢？虽是小女无意中伤了这位兄台，但小女收手快，这位兄台也并没有受伤！” “不受伤又如何？你们这些外地人，知道我是谁吗？我乃洛阳范家范先，在洛阳也不是个小人物，岂容别人欺压？走，我们去见官！” 下面几个人吵的声音大，赵云在上面也听到了，这不是恶霸欺负百姓的事情吗？赵云还记得刘鑫讲过，这叫碰瓷，故意蹭上去，假装受伤，然后不依不饶的，以索取好处。想不到天子脚下也会有这种事。 中年男子和女子心慌了起来，他们只是普通百姓，来这里谋碗饭吃，对官府有天生的畏惧心理。 “几位息怒，息怒，我们父女俩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没必要为了点小事就闹到官府去，不如私了如何？我们今日赚得钱也不多，都给几位如何？” “阿父……”那女子心疼钱，自己辛苦才赚到的。围观的人虽不少，但却没有出来打抱不平，或许是畏惧那姓范的。 “哈哈哈哈，我范先受了惊吓，你起码拿出一百金来给我压压惊，这点小钱谁稀罕。”说着，他伸手想打翻中年男子手里的铁盆。 中年男子拿着盒一闪，躲过了，看来也是个会武艺的。 “一百金？爷你根本就没受伤！何故开口要这么多钱？”中年男子也知道对方是故意找茬来为难自己，看来这事难善了。 “没有也没关系，你们俩去我府中，为我们范家干活就行了，以此偿债。” “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这里可是都城。” “都城又怎么样？难道你们伤了人就想赖吗？大家上。”那范先终于忍不住了，想来硬的。他一叫唤，几十个人围了上来。其余围观的百姓纷纷离开，再也不敢看热闹了。 双方打了起来，那范先虽有几十人，但似乎未必是两父女的对手，片刻之后，便被两父女打趴下了。范先才知道他低估了这两父女。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先到：“住手！”来人正是官府的衙差，有十几人。 范先的人躺在地上，看到衙差过来，范先首先大叫起来：“官差，是她们俩行凶。” 官差一听，迅速把父女俩围起来，为首的人大喊：“放下兵器！” 父女俩大惊失色，没了武器，就等于任人宰割，两人对衙差虎视眈眈，却没有放下兵器。 为首的官差看到父女俩无动于衷，便打了个手势：“先抓起来。”他自己倒是拿出一把剑，对上那名中年男子，将中年男子与女子分开。双方打了起来。 第535章 吕布的家人 那为首的衙差身手不凡，二十个回合后，他一剑击落那中年男子的兵器，将他俘虏了。那名女子看到父亲被俘虏，一阵悲愤，冲了上来，很快也被拿下。两父女被绑了双方。 范先叫嚣了起来：“抓住她们，京城脚下，竟敢伤人？太可恨了。” 正在看戏的赵云没有想到，形势骤然变化，本以为衙差武艺稀松平常，却不料这么厉害。他目视了整个过程，自然知道那父女俩冤屈。 “子龙，想打抱不平，那咱们就下去吧，可别被衙差把人给带走了！”文丑看出他心意。 赵云点了点头，立马拿剑，从窗户翻了下去，大喊一声：“等一下。” 为首的衙差拿住了人，看到有人叫喊，转头一看，赵云英姿勃发，让他心里忍不住称赞。 “阁下是谁？” 赵云不便报出姓名，抱拳施礼：“我在楼上吃饭，看清楚了整个过程，这父女俩只是在卖艺，这些人故意刁难，父女俩处处忍让，最后才被迫动手。” “哈哈哈哈，是非曲直，轮不到阁下插手，我们将其押送回去，自然会审清楚。” 赵云听到对方仍然要拿人，心中不喜，以为对方慑于那范先的实力。 文丑看得不耐烦了：“你们不能把人带走！我们就在楼上吃饭，亲眼所见，附近很多人也看到。” 为首的衙差可不管他：“此乃洛阳，当众斗殴，不管是非曲直，都需到官府来断，还轮不到两位插手。”衙差正想押走那父女俩。 文丑火气暴躁，就冲了上去。为首的衙差想拦文丑，赵云又拦住为首的衙差。 为首的衙差大怒，转身与赵云打了起来。文丑与其他衙差对峙，眼看也要打起来了。现场大乱。 动上手来，赵云才知道这为首的衙差武功厉害，绝非凡人。两人很快就打了三十多个回合，仍是胜负未分。 这场打斗太精彩了，文丑和其他衙差不自觉地停止对峙了，都忍不住停下来观看，连那对被抓的父女也看得如痴如醉，忘记自己还被绑着。 很快两人打了上百个回合，仍是胜负未分，看的人都看累了，打的人想必更累。 “住手！”为首的衙差叫停，赵云也连忙后退。 “我乃洛阳贼曹王越！你是何人？如此武艺，想必不是凡人！” 原来此人正是王越，他的官职倒是没变，仍是门下五吏之一贼曹，只是地方变了，由幽州渔阳郡调到洛阳来，听令于洛阳令。洛阳不比其他地方，所以王越算是升官了。 王越看到赵云仍然不报姓名，明白赵云身份不一般，他又说：“你怕我带走这父女，恐怕是担心我受那姓范的唆使，哈哈哈哈，误会误会！” “姓范的算什么玩意，能唆使我？我将其带回去，只是由洛阳令断个曲直，你说你看到整个过程，那不妨去做个见证！如何？” “洛阳令是谁？” “洛阳令名叫王凌！” “王凌王彦云？”赵云与王凌有过一面之缘。一年多以前，他驻守九原时曾回土垠城，路过定北州，当时王凌在定北州任职，两人聊了一下。想不到，王凌现在当上洛阳令了。 “你认识我们洛阳令？” “哈哈哈哈，认识，原来是故人！”这下赵云放心了，便不再反对，反而走到那父女俩面前：“刚才之事，我都看到了，我会为你们做个见证，你们也无须担心。” “谢将军！”中年男子弯腰行礼。 随后，王越把所有人都押了回去，赵云和文丑也去了做个见证。事情很快就搞明白了，那对父女也被放了回来，范先等人被杖责一番。 赵云在洛阳衙署见到了王凌，两人絮叨了一段时间。王越才知道与他打了半天不分胜负的人竟是赵云。赵云之名，响遍天下，又刚刚来到京城，王越如何不知？两人都佩服对方的武艺，惺惺相惜。 等赵云和文丑离开洛阳衙署时，那对父女仍在衙署等着他们。 “你们还没走？” “还没向将军道谢，不敢离开！”中年男子拉着女儿，向赵云行了个礼，随后才告别。 文丑仍是疑惑：“子龙，他们到底是谁呀？刚才他叫你将军，明显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赵云说：“他们刚才在衙署报出的姓名多半也是假的。” 这个年代，战乱还没结束，刘鑫虽要求各州郡要查实人口，但真正做到位的也不过只有冀州和幽州、定北三州，其余各州都有很多不在登记的人口，也就是所谓的藏匿人口。 “如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俩应该跟吕布有关。” “吕布？”文丑大为惊讶，毕竟吕布之名不小。 “正是，那女子之前所耍的戟法，当年我与吕布单打独斗时，曾见识过，想必是吕布的女儿吧。” 此刻，赵云突然想起了那名中年男子的身份。当年他与西凉军对战，许褚与吕布单挑，他则与张辽单挑，把张辽给活擒了。当时，西凉军中有一个人曾射箭阻止。 赵云曾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就是这个中年男子。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他的记忆已经不真切，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当然，他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吕布终究是有脸面之人，虽其已死，其家人也不应该落此地步吧？不如子龙帮他们一把。” “两人身手不凡，若想谋生，其实并不难，或许两人只是想隐于民间，且我与吕布只是对敌过，非亲非故，何必怜悯于他们？否则别人岂不以为我贪恋那女子的美色？” “子龙，话不能这么说。”文丑反驳了赵云：“那女子正是妙龄，却需抛头露面，卖艺为生，可见他们过得不好。他们是吕布的家眷，吕布名誉不佳，或许他们也羞于此事，不敢公开身份，亦担心仇人报复。” “再者，子龙乃丞相最信任的将军，吕布早已败亡，那女子如今也不过是一平凡女子，或子龙看上了，乃她的造化。哈哈哈哈！” 第536章 刘表的愤怒 文丑想起袁绍败亡时，自己就跟这中年男子一样，空有一身本事，却做什么都畏畏缩缩，被欺负也不敢反抗，日子也是过得穷困潦倒。这时代，不是武艺高强就能飞黄腾达的。 好在刘鑫偶然路过河间谟县，起用了他。所以，对于吕布家人的境遇，也是感同身受。 赵云想了想，觉得除了最后开玩笑的话外，其他话都很有道理，就点了点头：“好吧！我找人为那中年男子找点事情做，如此他们就不用抛头露面。” 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几天之后，田豫、田丰、颜良和牵招四人也是率一千军龙骧军到了京城。 为贾诩为首的朝廷一些大臣于城外迎接，赵云和文丑也去。或许是刘协认识到上次自己所为有些不对，这次他把迎接之事全权交给贾诩，自己反而没有来。 贾诩微笑不语，荀彧和杨彪看着刘协，又是一阵摇头叹气。 据说田豫进入洛阳后，回到住处，气得差点拍断桌子。这小皇帝，亲自迎接赵云，却不迎接自己，乃厚此薄彼，真是欺人太甚。他倒没有妒忌赵云，反而把刘协这个傀儡给恨上了。 …… 襄阳。 文聘护送刘琦回到了襄阳，江夏战败被夺的消息弥漫于襄阳城中，顿时人心惶惶。 刘表没有想到，江夏败得如此之快，竟一时悲愤，晕了过去。刘表年纪已近六旬，这一晕引发旧疾，病了起来。 七天之后，刘表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连忙召集手下诸臣诸将，商讨应对之策。作为宾客的刘备，也得以出席。 “江夏屯兵两万，援军三万，共五万大军，我三成多兵力，仅几个月时间，竟毁于一旦，刘鑫夺了江夏，必会兵临襄阳，荆州危急呀！” “你们都乃我荆州之臣，自当为我分忧，如此情况，我该如何应对？”刘表话里有些悲苦。 蔡瑁此刻有些恼怒：“州牧，此战当怪孙策，我军与孙策结盟，协商好要共同进退，可是我江夏危难之时，孙策竟袖手旁观，反而是攻打合肥，致江夏于不顾，实在可恨呀！” 江夏被占，合肥战场的情况，襄阳的人目前还并不知道。 蔡瑁这话一说，立马得到在场一些人的支持。文聘战败而回，刘表没处罚他就算是对他不错，原本他就不应该发言。但一说到孙策，他的怒气就上来了。 “州牧，我军之败，皆因孙策，孙策乃记过忘善之人，贪了州牧的好处，却记着以前的恩怨，故而不发兵，反而出兵攻打合肥，致使我军单独面对强敌，才遭遇如此大败。” 文聘这话和蔡瑁说得差不多，虽是事实，却有点推锅的意图。 刘表原本就对与孙策结盟有些疑虑，听了文聘的话，勃然大怒：“哼！孙策真乃小人，我诚心与之结盟，还给了一批粮草，他却背盟害我，我与他盟约从此断了。” “当初是谁建议我与之结盟的？对了，向巨达呢？为何去见孙策至今未归？是不是事败了，不敢回来？” 刘表发了一通牢骚，把目光看向刘备，他似乎还记得当初是刘备手下的谋士诸葛亮献出孙刘结盟之策的。 刘备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站起来：“州牧，荆州单独对刘鑫，恐压力重重，与孙策结盟乃无奈之举，乃我之意。我亦没想到，孙策贪小利而忘大义，此乃我之过。” 刘备向刘表行了个大礼，他这番话倒也没推脱，算是把诸葛亮的责任给担了下来。 刘表看到刘备态度诚恳，心里的火气反而降了下来。说起来，刘备自入荆州以来，一直是诚诚恳恳，为荆州谋划，反而是自己一直防范于他。 “算了，错误铸成，已不可挽回，此事就揭过不提，当务之急便是眼前之事该如何应对？刘鑫占据江夏，必会过江攻打南郡，我荆州该如何应对？” 蒯越这时站了出来：“州牧，此前我便说过，丞相兵力强盛，我荆州不可阻挡，今战事至此，不如派人去见丞相，与之议和才是。” 果然，蒯越趁此机会提出求和。所谓的求和便是投降，刘表自然明白这点。他并非历史上刘琮，此时雄心不再，却仍有保土的决心。 “异度，我与刘鑫已经交战，还如何求和？既已开战，也只能战到底，绝无和解的可能。和谈之事，以后勿再谈。” “这……好吧！我以后亦不再谈此事！”蒯越也明白刘表说的也有道理。已经开战了，就算投降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不过，蒯越有他自己的想法，刘表不想投降，他却可以。 这时，伊籍站了起来：“州牧，我军如今只好借助于长江来防范刘鑫大军，江夏虽被夺，但不影响我南郡的防守，还请州牧陈军于江上，与刘鑫一战，只要胜了一场，便能扭转局势。” “可该如何防守？” 伊籍想了一下：“刘鑫在南阳尚有三万大军驻于宛城，襄阳余下兵力仍需拱卫襄阳，不宜再动，否则刘鑫大军必会渡过汉水，趁机攻打襄阳。” “州牧可将江陵驻军北上，驻于南郡州陵县附近，若刘鑫江夏大军找到船只南下，必会经过州陵，我军可借长江之利，击破敌军，如此便可保南郡。” 州陵位于南郡东部靠江之处，其对面便是江夏沙羡，这里也是历史上赤壁之战的战场。当时曹军所驻军的乌林就在州陵境内，赤壁则在长江对岸的沙羡境内。 刘表想了想，倒是觉得伊籍之计可行，但他又有另外一个忧虑：“可刘鑫手下猛将如云，江陵守将还要镇守江陵，能抵挡刘鑫吗？”显然，他希望手下人推荐一个优秀的将领。 伊籍又想了一下：“驻守长沙攸县的刘磐公子和黄忠可担此重任，并可将攸县兵力调到州陵，攸县兵力，本为防范孙策从豫章攻打荆州，如今孙策自顾不暇，不可能还窥视荆州，驻军攸县已无意义。” 第537章 诸葛亮之谋 “如此一来，集江陵和攸县兵力到州陵，总兵力三万五千左右，必能挡刘鑫大军南下江陵。” 刘表点了点头：“嗯，这主意可行。”他又环顾其他人：“你们以为如何？”其他人也都没说什么。 他又看了一下蒯越和蒯良兄弟，毕竟蒯家在荆州的实力不小。两兄弟也只是点了点头。 “玄德，你以为呢？” 刘备作为宾客，再加上孙刘联盟一事砸了，他顾虑重重，一直都没有说话。听到刘表询问，刘备只好起身：“州牧，此计甚妙，我亦没有意见。” 刘表又沉吟一番：“好，这事就这么定下来吧！” 这次商讨就这么结束了。 刘备又到自己的住处，诸葛亮已经在焦急地等待了，看到刘备回来，便起身迎了上去，急问：“主公，此次刘荆州可说什么？” “江夏被破，刘荆州也是忧心忡忡呀！几日之间，似乎苍老了不少。”刘备一阵感慨。 “今日，伊机伯献计……” “调江陵和长沙攸县兵力驻守州陵，以刘磐和黄忠为将。” “军师如何知道？”刘备一阵惊讶。 “是我让伊机伯向刘荆州提议的，想必刘荆州已采纳。” “军师你……” 刘备心里不喜，诸葛亮此举逾越了。诸葛亮也是明智之人，看出刘备的想法，连忙解释：“刘荆州临时召集主公，我便知肯定是为了江夏之事，只是我回来晚了，主公已先行。” “我赶去时，主公已进入议事大堂，我在外面碰到伊机伯，才让伊机伯如此建议，让刘荆州驻兵州陵。况且，此番孙刘联盟之事，我不知孙策为人，草率献计，害主公受累，若主公再提此计，刘州牧反不会轻信。” “那你怎么知道州牧会采纳此计？” “刘荆州用人唯亲，他最信任之人乃蒯蔡两家，他打下荆州基业，皆靠蒯、蔡两家之助，荆州之事自然也以蒯蔡两家的主意为主。然而，上次蒯越提出主降，准备将荆州基业拱手让给刘鑫，刘荆州大为不满。” “如今双方已交战，刘荆州更是顾虑重重，也只能一战到底，是以我猜，他仍不会采用蒯家两兄弟之策。蔡瑁虽是刘荆州姻亲，但向来与蒯蔡共进退，且蔡瑁平日也不是有主意之人。” “相较之下，刘荆州更愿意听主战的人的意义，荆州文士多，诸如王粲、傅巽之流，素来受刘表信任，但这些人在战事上一向没有主意，刘荆州又轻视武人。想来想去，唯有伊机伯的话，他会听一些。” 刘备又问：“可驻兵州陵能保南郡吗？” “至少保半年平安，半年后就不一定了。” “半年？为何这么说？” “刘鑫占据江夏后，并不会立即率军渡江攻打襄阳或江陵，且宛城兵力只是震慑南阳而已，也不会攻打襄阳。他会先出兵攻打庐江。” “庐江？” “正是，刘鑫原本可以率重兵南下攻打襄阳，却改为攻江夏，就表明他想扬长避短，先拿下江北之地。孙刘联盟本应是对付刘鑫的最好办法。” “我素闻孙策、周瑜乃一方俊杰，如今看来，亦不过如此，两人皆目光短浅之辈，还没获胜，便惦记着起利益来。孙策以为集大军攻合肥，就必能获胜，却不知刘鑫早有准备。” “孙刘不齐心，刘鑫便能各个击破，他以重兵固守合肥，使孙策不能攻破合肥，待江夏破后，刘鑫必会出兵庐江，刘鑫和孙策比的是攻城速度，刘鑫终究会快了一步。” “刘鑫攻下庐江，全据江北之地，届时会全力攻打南郡，其主攻方向必是州陵，荆州军队疏于训练，关键时刻这军队战力就不行了，必难长久坚守。所以，刘荆州难挡刘鑫大军南下。” 听到诸葛亮这么一分析，刘备也担心起来：“若州陵被破，我如何自处？” “主公，我有一计可助主公成大事？”诸葛亮小声地说，有点神神秘秘的。 “什么计？你直说无妨！” “刘荆州乃优柔寡断之辈，平日不修武备，军队孱弱，就算有二十万大军，亦非刘鑫之敌，再加上刘荆州久病未愈，又受战败打击，病情加重，其两子又在内斗！” “荆州隐患到此，恐怕难以保全，迟早落入刘鑫之手。若想保住荆州，唯有一个办法，便是……” “什么办法？” “主公夺了荆州，取而代之！” “什么？”饶是刘备心里一直对荆州垂涎欲滴，此刻也是吃了一惊。 “不错，只要主公夺了荆州，以主公的胸怀若谷、任人唯贤，以及关、张、陈三位将军的勇猛，再加以我之谋划，主公必能抵挡刘鑫的进攻，稳据荆州，来日时机成熟，再挥军北上，如此大事可成。” “军师！”刘备露出犹豫之色：“我征战十余年，可谓是跌宕起伏，从许都逃出之时，已是落魄至极，幸亏刘荆州收留，否则哪有我刘备今日。” “我知刘荆州听身边小人之言，以为我想夺荆州，便处处防我，以前我对此亦是无可奈何，只是恨不得诛尽此等小人。可如今，军师让我夺荆州，岂不应了那些小人之言？我岂非亦是小人？” “主公此时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呀！主公若夺了荆州，只需善待刘荆州两子，便能问心无愧，若不得荆州，刘荆州与主公都会成为刘鑫的阶下之囚呀！还请主公三思！” “军师，此事……唉……”刘备唉声叹气，委实难下决定。 “主公谋夺荆州，未必就对不起刘荆州，刘荆州两子，琦公子和琮公子，刘荆州已有废长立幼之心？” “等等！”刘备找了个手势：“你又如何知道刘荆州想废长立幼？” “琮公子尚未成年，刘荆州却准备让其与蔡氏联姻，蔡氏乃荆州大族，由此可见，刘荆州欲将基业传之为次子琮公子，他将琦公子打发到江夏，亦是为此事做准备，将琦公子驱出襄阳。” 第538章 孙策的怒火 “岂料刘鑫先出兵攻打江夏？破坏了他的谋划，今江夏被占，琦公子又回到襄阳。若刘表故去，琮公子继承基业，他年幼，必会听蔡氏之言。今蔡蒯两家走得近，蒯家已有主降之意，蔡家多半亦会如此，将荆州拱手相让给刘鑫。” “主公若夺荆州，恐怕很难，因荆州诸臣诸将对主公皆有防范，尤其是蔡蒯两家，掌握兵权，对主公更是不善。主公就三五千兵，如何是其敌手？” 刘备看着诸葛亮，意思是说，既然知道很难，又为何提出来？ “主公与琦公子交好，若能助琦公子继承荆州基业，琦公子必会倚重主公，并托付军权，以挡刘鑫。届时主公就能掌荆州军权，退刘鑫之兵。” 听了诸葛亮这番说法，刘备有些心动了。如果让他直接干掉刘表，接收荆州，他未必能够接受，也做不到。但，如果扶持刘琦当上荆州牧，以刘琦的名义来掌控荆州，则不损他的名誉。 “可该如何去做？” 诸葛亮看到刘备松口了，心中大喜：“此事自当谋划一番，亦非一两日之功，主公无须着急。” …… 襄阳的另一间屋子里，蒯越和蒯良两兄弟也在商量着什么。 “兄长，如今丞相入主中原，据闻他是北海王之后，亦是汉室宗亲，将来必能匡扶汉室，天下迟早为其所有，我蒯家当及时谋划。” “今刘荆州驳了我的建议，无非是一己私利而已。他久据荆州，早已将荆州视为己出，又岂肯轻易交出来呢？可我们蒯家乃世代居于此地，若与刘荆州一起反抗丞相，恐怕大难临头呀！” “二弟说得有理！”蒯良接着说：“以我观之，刘荆州必不会和谈，他日荆州落入丞相之手，我蒯家难免受到涉及。我们不如与丞相联系，谋划将荆州献出朝廷，如此我蒯家便能保住富贵。” 蒯越说出他的忧虑：“可是，我等与丞相并不认识，草率找上去，反而会被丞相看低。且刘荆州亦不会允许，若被其察觉，恐怕不妙。” 蒯良想了一会儿：“几天后，族中有事，我以此为由，向州牧告假，回趟家乡，再想办法绕道去江夏，与丞相联结，我们必须有所准备，二弟在襄阳，当见机行事，试探一下蔡家的想法。” 蒯越点了点头：“兄长放心，我必不负所托。” …… 皖城。 孙策撤兵回皖城之后才知道，江夏已落入刘鑫之后。他心中又悲又愤，自己处心积虑却攻合肥不下，反倒是刘鑫先拿下却月城。 早知如此，当初不如出兵江夏，助刘表守住却月城。如今却月城丢了，还得罪了刘表，双方的联盟还不知道算不算数。 更要命的是，长江以北，除了庐江，其余已尽归刘鑫。这意味着刘鑫一定会出兵攻找庐江，以全据江北。 想到这里，他心急如焚，连忙让人送信去秣陵，让周瑜来皖城商议大事。哪料到，他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称周瑜还没有回来，而濡须口又被敌军水军所占据，吴景和徐琨率水军出击，却惨遭败北。 孙策又惊又怒，感觉自己原本前景一片光明，怎么一下子就危机四伏了呢？ 周瑜回到秣陵之后，就立即到皖城，与孙策相见。秣陵到皖城并不近，但走水路还是比较快的。见到周瑜，孙策先是发了顿火，把矛头指向周瑜。 “公瑾，你乃我最信任之人，一向行事谨慎，为何却出此差错，让刘鑫的军队屡次偷袭得手？” 周瑜惭愧万分：“伯符，我……我亦没想到刘鑫会偷袭我所率军队。那荀攸成名已久，果然不好对付。”他自然而然地认为是荀攸之计。 “那濡须口又是怎么回事？听闻你与敌军守将还认识？” 周瑜眉头一皱：“敌军将领是鲁肃鲁子敬，鲁子敬乃才智卓绝之人，五年前我曾向伯符举荐此人，后来他祖母去世，守丧回了家乡，两年多前他守丧即将结束，我亦曾向伯符举荐，奈何他不愿意，反而投了刘鑫。” 孙策想了一下，终于记起鲁肃这个人来的。 “你既知他才智卓绝，又不肯为我所用，自当果断将其抓捕或处死，如此就没有了今日的战败？” 周瑜一愣，孙策这话说得有些无赖，当时鲁肃不过是白身而已，于是他分辨：“伯符，这……我……此皆是我之错。” 可是他一想，若是分辩，反惹怒孙策，这对战局不利，便认了这事。 “如今一败再败，攻合肥不下，刘鑫必攻皖城，皖城在江北已是孤城，又如何守得住？”孙策越说越生气。 周瑜想了一下：“皖城已不可守，以我之意，不如撤兵江东，保存实力为上。” “什么？撤兵？不行。”孙策果断拒绝，自从他征战天下以来，从未有过主动后撤的情况。 “伯符，皖城只有不足三万兵力，刘鑫占据江夏，必会舍荆州而攻皖城，再加上合肥兵力也会夹击，如此宛城面临敌军两倍兵力的攻击，恐怕无法阻挡。” “弃皖城时，我军再将皖城的钱粮、人口全都迁走，留一座空城给刘鑫，一则保存实力，二则刘鑫让难以在皖城立足，如此我军就赢得时间，应对敌军。” 孙策忧虑重重：“公瑾，如今敌军的水军这么厉害，连我军水军都不是敌手，若其以水军攻打丹阳，我如何能挡？” “若仅凭我军实力，恐怕难挡刘鑫大军，伯符唯有巩固联盟，与刘表一起，共同对抗刘鑫。”周瑜想了一下，终于重提孙刘结盟一事。 “公瑾，此前我没有出兵江夏，今江夏落入刘鑫之手，刘表必会大怒，我如何能再和刘表结盟？” 周瑜并非不知道如此，他也是没办法。当初孙策攻打合肥是自作主张，并没有过问他的意见，他只是被动地配合。 如今，仗打输了，偏偏输的又是他，他自然不能指责孙策当初的决策错误。当然，哪他和孙策关系再好，也是主仆关系，怎么指责主子？ 第539章 进军庐江 “伯符以大事为重，不妨主动派人去见刘表，重修于好。” “不行！”孙策果然回绝，周瑜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 周瑜想了一下，又说：“如此一来，敌军若从淮南或庐江进军丹阳，我军唯有死守，敌军水军虽厉害，但兵力并不多，真正的水军仅三四万人，又兵分几处，我军亦能守住。” “刘鑫虽占据庐江，但其军队不会驻于庐江，而是要回江夏，与刘表作战。也就是说，我军面对的军队，只有濡须口的近两万军队，及寿春的两万多兵力。” “我军以秣陵驻军一万多和宛陵驻守两万多，加以防守，未必会输。” 孙策想了一下：“若是刘鑫出兵攻打豫章呢？”豫章并没有足够的兵力，孙策才有些担心。 周瑜摇了摇头：“豫章之地，我们已是自顾不暇，伯符无须再去理会，刘鑫也必不会占据。” “哦？为何？” “刘鑫出战目的是消灭我军兵力，我大军虚弱，豫章之地便是唾手可得。对于我军而言，就算豫章落下刘鑫之手，只要我军击败其军，亦会轻易夺回豫章。” 孙策想了想：“这……恐怕不行！我本据扬州六郡，先丢了淮南，现今庐江不保，若再 丢豫章，我这还是扬州州牧吗？” “伯符，豫章不可守，守了只会分散我军兵力。刘鑫也不会攻打豫章的。” 孙策仍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这让周瑜很是苦恼。以前孙策虽有时会不过问他的意见就自作主张，但他一旦提出建议，孙策从未有过不采纳的。这次战败，终究影响到他在孙策心目中的地位。 周瑜看到自己一时无法说服孙策，也不再坚持，想着日后再想办法。 “既然如此，就按伯符之意吧！只是，撤离庐江之事，伯符还是尽快。刘鑫已攻破江夏已有半个月，想必很快就会进军庐江。” 孙策点了点头，两人又商议了些细节，周瑜已匆匆离开庐江，回到秣陵。撤离之事，自然由孙策主导。 …… 江夏，却月城。 刘鑫攻占却月城，给龙吟军一个多月的时间，清剿境内盗贼，收拢降兵，整顿军队。 随后，他率龙耀军一万兵力和龙吟军两万兵力，共三万大军，从却月城出发，准备攻打庐江。却月城仍有万余兵力留守，由贾逵、傅干和焦触三人率领，负责处理江夏战后事宜。 大军即将出发时，他正好收到了合肥传来的消息。周瑜大军先被龙腾军揍了一遍，又被龙傲军再揍一遍，他心中大喜，虽然周瑜最后还是率军跑了。 大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沿途各县纷纷献城而降。一个月后，大军便到达皖城附近。 此时士兵来报，孙策已经撤离了，皖城没有军队把守。他担心有诈，仍是不急着进军。后来才知道，孙策是真的撤军到丹阳郡去了，才大胆进军皖城。 到达皖城后的十几天里，刘鑫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消息，鲁肃率龙傲军攻击孙策水军，占据濡须口，韩当和荀谌在广陵也击破孙策水军，也取得一定的优势，虽然还没能占领曲阿。 合肥之围已解，张合和荀攸正率两万军队向皖城而来。又等了七八天时间，龙腾军到达皖城，刘鑫也见到了荀攸和张合。 他召集各军将官，商讨下一步对策。 “诸位，此次谋划夺取江北，我军已是大获全获，分别夺了江夏、皖江，龙腾军虽没有攻城掠地，但在合肥吸引了孙策近五万军队，为龙傲军等其他各军创造机会，夺取濡须港和皖城。” “此次兵临皖城，本来以为可以全歼孙策在江北的军力，却没想到，孙策会引军撤退。如此一来，我军虽占据皖城，但对岸的孙策军保存了实力，兵力仍然不弱。我军还不能掉以轻心。” “下一步攻江东和荆州的策略，你们怎么看呢？” 张辽先说他的想法：“丞相，我军攻破孙策和刘表，已到首战获胜，刘表和孙策必会心惊胆战，我军当继续追击。今我军可从江夏，渡过长江，到达南岸，攻豫章之地，如此从陆路进军荆州和江东，则优势明显。” 张辽的看法，刘鑫并不怎么认同。虽然通过江夏可渡过长江，但只能南下攻扬州豫章。如此一来，他有两大难题，一是长江南岸路程遥远，二是途中水域太多。 从江夏到豫章柴桑就有七百里以上，还要遇水搭桥，光行军就起码得走一个月。且从豫章进入丹阳，也是陆路遥远，距离孙策驻兵之地宛陵附近又是七八里路。孙策的主力也不在豫章，而是在丹阳和吴郡。 总之，占据豫章深入其腹地，也只不过起到牵制作用。既然是牵制，在皖城就能牵制，何必跑到豫章去呢？ “公仁，你怎么看？” 董昭看到刘鑫问他，知道张辽所言不合刘鑫心意，便组织了一下思路，说：“如今我军兵力分散，遍布于江北各地，包括南阳、江夏、庐江、淮南和广陵，兵力分散，对进攻不利。” “我以为丞相当集中兵力先夺取一点，其余各处驻守以牵制为主，例如我大军集中兵力南下进攻荆州，刘表必会大惧，我军便占据优势，攻破荆州后，几路大军均可以进入扬州，扬州唾手可得。” 刘鑫微微点头：“那该如何攻荆州？” “集中兵力于一点，强攻破之，我以为让宛城兵力继续南下，夺取樊城，做出攻打襄阳姿势，以为诱饵，丞相再率军从江夏沙羡位置，悄然渡过长江，再攻打襄阳。” “只要襄阳破了，荆州大局已定，其余各郡必会望风而降。” “可是，如何抵挡敌军水军？” “相较于扬州，荆州渡江要相对容易些，因长江在荆州段宽度小，且渡江处多，更容易搜集船只。我军水军无须调集到荆州，亦可多处渡河，千里长江和汉水，荆州军岂能一一防住？” 第540章 攻荆州还是扬州? 刘鑫又点了点头，董昭的想法倒也是中规中矩。 “公达，你怎么看呢？” 荀攸经过一番思考，早已有了答案：“丞相，董军师所言并非无理，只是我大军已驻军各地，若想重新调兵遣将，集中兵力，恐不容易。今孙策驻兵于宛陵、秣陵和曲阿，分别防守我军皖城、濡须口和广陵三地。” “若我军调动兵力到荆州，想必孙策必会有动作，除非丞相再从其他地方调兵，然我军攻打荆州和扬州，已是集结五大主力军十余万兵力，若加上辎重兵，已是二十万大军，恐怕已是无兵可调。” “如今我军占据优势，处于进攻态势，若我军后分兵攻击，敌军亦是分兵把守，所以，我有两策，可供丞相选择。” “哦，那公达快快说来？” “其一，仍是同时进攻荆州和扬州，荆州由龙跃、龙吟和龙耀三军攻伐，总兵力已七万以上，破荆州已是绰绰有余。扬州由龙腾、龙傲两军攻伐，总兵力亦有六万上，与孙策兵力相当，亦能获胜。” “攻荆州的话，可由公仁所说，龙跃军攻樊城，龙吟和龙耀军由丞相率领，集于沙羡，不过，我担心荆州会驻兵对方的州陵，丞相想渡江恐怕不容易。” “这两路大军，只要有其中一路渡过汉水或长江，我大军便能兵临襄阳，荆州可破。” 刘鑫点了点头：“那其二呢？” “其二便是以公仁的意见，集中兵力为一点，但方向不是荆州，而是扬州，也就是说，打孙策而非刘表。” “扬州？为何？”刘鑫都觉得好奇，如若他要采纳董昭的意见，也肯定是先攻荆州，而不是扬州。 “江夏被夺，刘表已是大惧，他必会严加防守，而不会进攻。我军可以集中兵力于扬州，攻打孙策，只要攻破扬州，刘表独木难支，到时丞相甚至无需出兵，仅凭一说客，便能将其劝降。” “孙策可就不一样了，此人自起兵以来，一直是野心勃勃，攻伐不断，丞相若有疏于防范之处，他必会闹事。丞相重兵攻荆州，孙策多半会反击，伺机夺取江北之地。丞相不得不防。” “今丞相率龙吟、龙耀三万大军驻皖城，龙腾军此次大战实力未损，再加上濡须口近两万大军，广陵近两万，大军已有九万多，兵力近两倍于孙策，拿下扬州绰绰有余。” “至于荆州，有龙跃军三万，江夏至少有万余兵力，比刘表略少，但刘表已是惊弓之鸟，只会防守，决计不敢反攻，丞相无需担心。” 刘鑫听了荀攸的话，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才大赞起来：“哈哈哈哈！公达说的有理。” 此次对刘表和孙策大战的情形，与历史上的赤壁之战，有些相似，使得刘鑫下意识地规避历史曹操的打法，即集结重兵南下攻打荆州，再攻扬州。董昭前后两次这么建议，他都没有采纳。 如今，荀攸提出先攻扬州，反合他的心意。至于刘表，确实如荀攸所说，他压根就不敢反攻。 “若攻扬州，公达又认为该如何攻打呢？” “这不难，我大军兵力雄厚，孙策在秣陵和宛陵兵力不过各两万余，我军可以以濡须口兵力牵制孙策秣陵兵力。” “另外，我军可收集船只，并派一支小部分兵力，到对岸寻找适合大军渡江之处，起码要找三个以上，孙策兵力有限，即使发现，亦不能分兵驻守，我军只要其一渡河，便能获胜。” 荀攸的计策面面俱到，连刘鑫也挑不出毛病：“好，就这么办，这事由龙吟和龙腾两军合力，两个月内，必须搜集到足够的船只，如有必要，可以广陵调船只过来。对岸登岸之处，也找出几处来。” “我回一趟洛阳，两个月后，我会从洛阳赶回皖城，届时我大军出动，准备消灭孙策，江夏、南阳兵力，需加谨慎，牵制敌军，若有进军时机，亦可出动。” “丞相要回洛阳？” “哈哈哈哈，子龙和国让到了，我已经两年多没见过他们了，我需回去，商议两军策略，另外洛阳也有些事情急需处理。” 当然，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蔡琰和蔡琬双双怀孕，算下时间，应该都该生了，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 刘鑫带上龙耀军将士约一千人，日夜兼程，不到半个月左右便回到了洛阳。 见到了龙啸和龙骧两军将士，他心里特别高兴，立即举办宴席，招待两军将官，随后又犒赏两军士兵，也是热闹一番。 三天后，他才单独召见赵云、田豫等人讨论军事，贾诩虽非军中之人，但也得以参与。 “此次我叫你们回洛阳，一是见证我大军数年征战的战果，让你们享受到这一份荣耀。” “二是你们久居边境，少回来，都城之人并不认识你们，如今回来一趟，让都城之人见识一番，也算是功成名就了。” 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向刘鑫行礼：“谢主公成全。”事实上，这些日子在都城几个人都风光得很，得到众人尊敬的眼光。 洛阳重建之后，不少冀、幽两州百姓由于多种原因也迁了过来，这些人更对幽、冀两州的将军都非常尊敬，龙啸、龙骧两军将士大多都是两州之人。 刘鑫有时也关心他们的生活：“你们来京几个月了吧？不知平日做了些什么？” 赵云回答：“我等在洛阳认识的人不多，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拜访好友，或是看些书籍。” “丞相，我回家乡住了些日子，长年在外，十几年未归家，如今衣锦还乡，倒也是风光。”徐庶享受了一番家中生活。 “我在洛阳没认识几个人，都是和颜将军一些，看看中原一带的人情风俗，这洛阳城倒也热闹得很。” …… “哈哈哈哈，你们倒是清闲得很。”众人聊了些日常的生活，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刘鑫看差不多了，便开始谈正事。 第541章 远大的志向 “这次把你们召来，自然也有些正事有谈，如今北方大定，边境隐患消除，但天下仍未平定，南方、西面仍有诸多敌人，我仍不能安稳。” 赵云等人明显听话中意思，看来刘鑫想调兵南下。 “丞相，南下之兵足矣！想必是想调兵攻打西凉诸侯？”贾诩很快就明白过来。 “正是，西凉马腾上次败于龙吟军之手，实力弱了不少，本不足为惧，但两年多未战，他实力恐怕有所恢复。所以，我有意调龙啸军进入凉州地区。至于龙骧军，仍需拱卫北方之地。” 赵云立马出来表决心：“愿凭丞相差遣！” 刘鑫点了点头：“今日我想咨询几位，该如何进兵凉州？” 众人想了一下，徐庶先开口：“龙啸军要兵进凉州，有两条路，一条便是从河套之地，进入凉州，其难处是，千里奔袭，恐怕不易。” “另一条路是进军长安，以长安为根据地，再图谋凉州。数年之前，曹操曾派钟繇便是率军从京兆尹出发，经河西之地进入并州。” “这两条路中，我以为后者是可取的。前者路途太远，需一路攻伐，困难不小，后者占据长安之后，我军可以对凉州诸侯说之以降，此乃其一。” “另外，占据关中，可震慑汉中，张鲁虽割据一方，但其胆小怕事，又仅凭秦岭据守，我军实力雄厚，可派一个使者说降张鲁，张鲁必降，届时我军便可进驻汉中，窥视蜀地。” 贾诩连忙说：“徐军师之言有理。丞相大军南下，我军兵力显得相形见绌，若不调回龙啸军，则无力西向。从河套攻入凉州并非不行，但震慑较小，不如将龙啸军调回，进据长安。” “另外，我大军出征在外，洛阳仅有刚组建的龙卫军拱卫，就算加上各地郡县守兵，兵力仍稍少，若西凉军队靠近洛阳，即便龙卫军实力不弱于西凉军，但仍会给洛阳造成恐慌。” “洛阳乃汉之新都，不应当轻易造成恐慌，否则对我军不利。” 刘鑫细思之下，也认可这种想法。原本他想留龙啸军在并州，从河套进入凉州，当时的想法确实太简单了。相较之下，龙啸军先占据长安，再图谋凉州，也对自己比较有利。 “好吧！既然元直和文和都支持，那就这么办！子龙，你留在洛阳，让人把龙啸军调入洛阳，在洛阳歇息一段时间，再西进长安。朔方筑城之事，我让荀文若派人接手。” “是，丞相！” 刘鑫又看向田豫、田丰等人：“龙骧军只能继续留在北方草原，虽然草原上已经没有成建制的敌人，但不能懈怠。驻守北境辛苦，要注意让士兵轮换戍边。还有龙骧军还要继续增兵，增加到四万人。” “丞相，草原上几乎没有敌人，再增兵有些不妥吧？”连田丰都觉得奇怪。 “草原之地太过辽阔，东西距离就有三千里，南北也有千里以上，需足够的兵力拱卫，今北方之地日益富庶，钱粮丰盈，可供得起这四万大军。” “另外，龙骧军可恰当再往北进军，看看北方有没有我们此前不知道的国度或部落？” 田丰等人听了，真是哑然失笑，北方都是苦寒之地，想不到刘鑫还在想着开疆拓土。 “你们可别笑，我并非说笑，世界之大，非你们所能想像，在某个角落里，就会存在我们所不知道的人或部落。今日我们忽视他们，他日他们可能会崛起，给我们带来致命的打击。” “我曾说过，天下没有任何一块地是无用的，存在即合理，我们大汉之人，当勇于不断地探索，永不止步，以到达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别说是你们龙骧军，哪日龙啸军一旦占据凉州，我便会重开西北商路，通向西域，届时我大汉便恢复昔日荣光。” 众人听到刘鑫这么一笑，便有所领悟：“丞相志向远大，非我等能及！” …… 广陵。 韩当很快得知审荣战死之事，他本已交待，让审荣谨慎行事，想不到审荣立功心怯，反而鲁莽行事，导致大军全军覆没，自己也丢了性命。 损失了几千兵马后，广陵兵力显得单薄，虽在江上水战占据优势，却不能完全占据港口，双方形成对峙状态。 …… 濡须口。 鲁肃、步骘和徐盛三人也是积极整顿兵马，囤积粮草，收集船只，做好渡江作战的准备。 …… 回到洛阳一个多月后，蔡琰和蔡琬先后生下一子一女，刘鑫分别取名刘炎、刘荷。蔡琰生刘炎时，正是午时炎热之时，故取“炎”字。 荷花代表美丽和优雅，刘鑫长女以梅为名，他想了一下，次女仍以花为名，故取名刘荷。 长子刘佑已经八岁了，都跟着蔡琰读书几年了，该是上私塾学习启蒙教育的时候了。蔡琰怀孕之后，由老丈人蔡邕带着刘佑，可蔡邕年已六旬。刘佑调皮得很，蔡邕带不动了。 而且，刘鑫觉得刘佑应该和同龄人在一起读书，对其身心等各方面的发展也有好处。于是，他带着刘佑去找荀衍，让荀衍在洛阳找了一所最好的蒙学就读。 自从迁都洛阳后，荀衍就主持在洛阳办学。都城钱粮不缺，他一口气就在洛阳办了二十个私塾，并恢复了太学。洛阳的教化事业也是蒸蒸日上。 荀衍二话不说，拍拍胸脯，保证安排好，他都想自己带着刘佑，那可是少主。刘鑫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子女除了上学之外，暂时不需要家庭老师。老丈人和两个妻子都是饱学之士，就是最好的家庭老师，何必外找？ 蔡琰和蔡琬刚刚生育，为了陪伴妻子，刘鑫不知不觉又在洛阳待了两个多月时间，他再去皖城，又得花半个月，比原先预计要晚了至少两个月。 正当刘鑫想处理好家事以后，尽快回到前线去，贾诩找上了刘鑫，两人喝茶聊事。 “丞相是要打算回前线去吗？” 第542章 官制改革 “正是，占据江北之地后，我本应该乘胜追击，但由于战前准备不足，我不敢仓促进兵，以是让大军休整两个月，做好准备，我趁此机会回了趟洛阳。” “岂料，在洛阳朝廷事务众多，两位妻子诞下一双儿女，我不得不多逗留些时间呀！”刘鑫心里的高兴不言而喻。 “恭喜丞相，贺喜丞相。” “哈哈哈哈！多谢文和，咱们辛劳一生，只是为子孙后代呀！” “丞相说得是，我年青之时，天下动乱，天天忧愁，不敢轻易娶妻纳妾，生儿育女，我十八岁成婚，却久居外地，长子出生时都已近三十了，两年前长孙诞生，只是我行军在外，不在家中。” “如今得丞相照顾，在洛阳任职，我把家人都迁来，倒也是全家团聚，其乐无穷。如今天下即将大定，看着这太平世界，倒也是欣慰。” 刘鑫点了点头：“文和长子如今在哪任职？以文和之才，想必儿子必不会差吧？”他以前倒是很少关心手下的家事，如今自己孩子长大了，也慢慢地谈及这些话题。 “长子贾穆，如今年已二十三，目前在定北州饶乐城任职功曹。次子、三子分别叫贾访、贾玑，才十余岁，正在读书呢。” “哦，文和长子怎么在北方任职，平日岂不是难以见一面？” “他还年轻，自当磨练，我虽是太尉，得丞相信任，已是足够，岂敢以权谋私？再者，丞相用人，向来都先派到北方苦寒之地磨练，我相信贾穆必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贾诩倒是直言不讳，他心里明白，在北方定北州、并州、幽州偏远地区待过的人，更容易得到升迁。 “文和，你知道我为何更倾向于任用在北方酷寒之地待过的官员？” 贾诩一愣：“北方酷寒之地，事务繁杂，所遇到的困难极多，能锻炼人的心性和能力，若是能在酷寒之地有所作为，想必将成为干吏或能臣。” “这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并非完全如此。”刘鑫进一步解释：“世上之人，无不向往安逸的生活，但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奋斗，或许至今仍是天下大乱，何来安逸？” “若我不这样做，天下官员纷纷向往中原富富庶之地，谁愿意去北方酷寒之地任职？没有能臣干吏治理，长此以往，北方酷寒之地会慢慢因治理不善，而趋于边缘化，不为人所重视，朝廷就会慢慢地失去其控制。” “届时边境之地，豪门崛起，盗匪横行，甚至拥兵自重，异族恢复元气，你我十年之功，岂不毁于一旦？所以，我希望北方酷寒之地，能由我大汉最优秀的臣子来治理，加强其控制，使之成为真正的大汉领土。” “丞相真是深谋远虑！” “日后，我大汉每年提拔的官员，都要优先去定北州、并州五原、朔方，以及幽州玄莬、乐浪等郡去任职一段时间，尤其是年轻官员，更应如此。这得形成一套制度才行。” 贾诩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官职恐怕不愿意。” 刘鑫丝毫不在意：“无妨，我并不是强迫官员必须得去，只是鼓励其去，若去了，日后便有更好的升迁，愿意去的人自然就多了。” 讲到这用人这一块，刘鑫突然想到他一直想对朝廷内部官员制度进行改革，只是因为战事有所延误，今日正好跟贾诩商量一下。 “文和，在官员这一块上，朝廷仍沿用旧制，但我却觉得旧制已是隐患重重，不足以满足日后的发展，我有意改革官制，今日向你透露点口风！” “改革官制？这……”贾诩是谨慎之人，不敢轻易说什么。 “朝廷官员，一向以三公九卿为主，这套官制实施数百年，原先倒也适合，但如今经过几十年的乱世，官制早已被破坏。” “一方面朝廷胡乱任命，朝令夕改，制度崩坏，不能各司其职。朝廷议事之时，不分官职类别，谁都能参与，随意插手非本职之事！似乎朝廷官职只有大小之分，没有类别之分。” “例如廷尉明明主管案件审理，但也常常插手军中之事，太仆掌管车马及陛下也就罢了，却常常被当作使者来使用，出使外地，如此乱来，也是于理不合。” “另一方面，朝廷官员臃肿，尤其是虚职太多，消耗朝廷财力，这些官员明明没有付出，却耗费不少钱粮，如今朝廷压力太大了，致使朝廷入不敷出。” “董卓掌控朝廷，任命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官员，却没有实职，都是白拿俸禄的主，李傕、郭汜亦是如此，曹操也是如此，这些人都快把朝廷吃穷了。所以，精简官员势在必行。” “还有，现今官制太过简单，已经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从右北平至今，其治下之地，与原朝廷治理地方的方式已大不相同。朝廷官制，所管之事无非宗庙礼仪、马政、警卫、民族外事、皇室宗室、钱粮财政等几类。” “例如大司农掌管天下钱粮、货物及农事，所谓的钱粮货物，不过是麦、粟、盐等几种，可如今治下各种货物层出不穷，包括种类果蔬、蔗糖、油、纸、书等，数都数不过了。” “这大司农所管理之事已是大大扩大，且有些事务朝廷并没有相应的官员负责，例如我成立的书局、报社、科学院、医学院、书院、造船厂、盐场等机构，这些机构也发挥着巨大的作用，目前我只能亲自掌控。” “原本朝廷的书院只有太学，如今教化大兴，遍地都是书院和私塾，自然需要设定相应的官职来负责治理，要把书院和私塾办好，再穷也不能穷教育。” “这些官制改革之事，以你为首，琢磨一下，该如何改革。我出战在外，希望下次回到洛阳时，你当有一番成果。” “可是……”贾诩虽有疑虑，但心知此事重要，不得有误，于是又连忙起身行礼：“丞相，我必不会辜负丞相的期望。” 第543章 科学院的成果 “哈哈，此事若成，必会轰动天下，对后世也有深远的影响，届时青史之上，文和又多了一项功绩。” “丞相谬赞，此乃受丞相护佑，我才有此成绩，不敢论功。” 总不能贾诩摸着石头过河吧？刘鑫把后代的三省六部官制简略地对贾诩说了一下，如此就可以节省一些时间。 他原本可以借鉴21世纪的官制，但穿越十几年来，他一直小心谨慎，从来不轻易地把过于超前的东西带到这个时代。三省六部制在历史上是经得起考验的，自然在这个时代也能取得成功。 贾诩恍然大悟，原来刘鑫早就有一套成熟的想法了。两人就这事谈了个把时辰。 “对了，文和，今日似乎是你找上门来的，想必你有事情找我吧？莫非是朝堂中事？” 贾诩这才想起来，自己来找刘鑫，结果聊了个把时辰，自己的事情还没说呢！ “跟丞相聊得入神，都忘了说事了，哈哈！”他开始说出此行的目的：“丞相入主中原已两载有余，今中原稳固，丞相权位已是如日中天，当再进一步。” 刘鑫看着贾诩：“再进一步？” “正是，如今丞相已占据半壁大汉江山，再开疆拓土数千里，已是功高盖世，丞相之位已配不上丞相，自然当再进一步。” 贾诩的意思很明白了，那就是刘鑫这丞相已经当了两年了，权位该升一升了，再升岂不就是封公了？ 此事颇为忌讳，在刘鑫的阵营里，敢当面提出来的也就十支手指能数得出来，贾诩便是其中之一。 刘鑫低头沉吟了一番，才说：“文和，我乃丞相，当谦虚谨慎，不日我将出征，你……自行处理便是！” 贾诩听到刘鑫叫他自己处理，心里一阵狂喜。他是聪明人，自然领会刘鑫之意。这种事刘鑫自己不想出面，他将南下，贾诩在洛阳操作就行了。 他原本以为要费点劲才行，想不到这么顺利。况且，刘鑫把这事交给他，他便是有举荐之功，这是白送的功劳，要留名青史的。 “丞相，我明白了！”他再次向刘鑫起身行礼。 “文和，你坐下，你我之间多年情谊，你不必频繁行礼。” “是，丞相。”大事谈完，贾诩轻松了许多：“其实，丞相不必急着南下。” “哦！为何？”刘鑫都巴不得赶紧南下开战。 “丞相占据江北之地，大势已成，刘表、孙策无不战战兢兢，紧缩防线，等着丞相发兵。丞相急了，反遂他们的心意，若不急，反而给他们带来无形的压力，迫使他们内部出现矛盾，如此我大军更能无往而不利。” “公达谋略，以攻孙策为主，颇为精妙。战场之事，瞬息万变，难以把握，形势至此，我军已占主动，当稳扎稳打，宜缓不宜急。” “孙策和刘表，内部不和，有人主战亦有人主降，丞相不如派人暗中联系其主降一派，挑动其内部矛盾，对我军亦是有利。孙策掌控一方，能独断专行，手下主降之人必会小心谨慎，难以左右战局。” “刘表就不一样了，其两子不和，原本刘表想废长立幼，幼子刘琮得蒯蔡两家之助，明显占优。今刘表不甘心荆州被夺，只能打压蒯蔡二家，想必他可能会转变废长立幼的想法。” “蒯蔡二家在荆州可谓是根深蒂固，如我所料不差，此两家必会主动联系丞相，以求投靠。” “哦？果真如此？” “丞相若在洛阳多待一两个月，就拭目以待！” “哈哈哈哈！” …… 听了贾诩的建议，刘鑫还真不着急了，打算等再过一个月再南下。不过他在洛阳，也会密切关注前线军情。 最近的军情显示，刘表派刘磐和黄忠率军三万，进驻南郡州陵。广陵龙傲军没有攻破曲阿，双方仍是对峙。 龙吟军驻军皖城，派人潜到长江南岸，找到了三个能停靠船只的地方，最远的一个距离宛城足足有三百里路。另外，驻守濡须口的龙傲军仍在积极备战。 消息面倒是中规中矩，没有什么让刘鑫感到异样的。唯一让他感兴趣的便是黄忠和刘磐驻军州陵，窥视沙羡，但他也不在意，刘磐和黄忠又不敢攻打却月城，爱驻守哪都行。 在洛阳闲暇之时，刘鑫又去看了科学院，他一时脑门发热搞出的科学院，也有了些发展。 几年前，国渊主持了科学院一事，制定了相应的制度，选拔了好几个院士。除了原先的蒲林、左伯和刘洪三人外，还增加徐岳、张机和华佗三人，已是有六名院士。 徐岳是名算术大家，着《数术记遗》、《算经要用》等数学着作，精通乾象历。他是刘洪的好友，经刘洪的邀请而来。到了右北平后，便被授于院士。 张机是名医，刘鑫在右北平时就与其聊过，助其建医学院，将医学发扬光大。这医学院自然也建立了起来，刘鑫交由张机全权处理医学院的相关事宜。如今，医学院已有学医之人上百人。 华佗也是名医，刘晔攻破许都后，没费多少劲就把华佗给拉拢了过来。原本华佗更喜欢当官，但刘鑫把科学院制度说了一遍，告诉他，科学院院士比肩三公。他立马就决定了，就当院士，不再去当什么官。 徐岳来到了之后，刘鑫与之长谈，后来决定把徐岳任命为科学院院长，总揽科学院诸事。 之所以选择徐岳为院长，他也是有所考虑的。他以为院长只能由六大院士中的一个任职，刘洪年纪太大，张机和华佗正在着书，又忙着医学院一事，无暇分身。 左伯沉迷于研究彩色印刷，也不愿意当什么院长。蒲林技巧水平高，但读书不多，难以担任这院长之职，唯有徐岳合适。 在徐岳的领导下，科学院组成了一个专家小组，专门用于评判各技术的优劣及其价值。如遇到有用的技艺和精通技艺的人，便纳入科学院中来。 第544章 沉迷炼丹的化学家 这几年来，院士倒没有继续增加，但却从民间得到很多有用的技艺，例如制盐之法再度得到提升，精制出更细更白的盐来，又例如榨油之法也得以改变，提高了芝麻、油菜的榨油率，还有一些造船工艺也被科学院吸纳了进来。 诸如这些有用的技艺，徐岳让人将其记录下来，印刷存档，以供查阅或流传后世。 不过，最近让徐岳向刘鑫汇报，科学院众院士打算新增加一名院士，叫魏伯阳。据徐岳所说，魏伯阳此人精通炼丹，曾着一本书为《周易参同契》，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刘鑫不喜炼丹，但他明白，高明的炼丹士，可能是优秀的化学家。他决定找了个时间召见了这个魏伯阳。 魏阳明是个淡泊名利之人，对于刘鑫的召见，似乎并不感兴趣，但好歹也是来了。看着魏阳明的打扮，倒是有道家仙人的风骨。 “本丞相召见，魏先生似乎不怎么给面子？”魏阳明原则上是个道士，但刘鑫仍以先生相称。 “丞相误会了，我沉迷于求道炼丹，对仕途不感兴趣，实在不知道丞相召我来此，有何用意？” “哈哈，原来如此，看来先生还真是些沉迷炼丹！”刘鑫自然也不好意思还计较些许不愉快，就打了个哈哈，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炼丹又有何用呢？” “服下丹药可以达到长生不老、飞升成仙的效果，就算稍有不如者，亦可延年益寿，治病疗伤，好处很多。” 刘鑫摇了摇头：“人的寿命有限，短短数十年而已，乃是自然规律，所谓的长生不老、飞升成仙不过是一些的痴心妄想而已，看来先生已误入歧途了。” “丞相此言差矣！自古便有仙人之说，我擅长道术，同道中人遍布各地，他们不求闻达，只想清心寡欲，众人多年潜修飞升之道，已有人略有成就。我道术修习深者，如彭祖，其任殷大夫时七百余岁，又岂是外人所能知？” 东汉末年应该是道教所产生的年代，但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道教的说法，确切来说，只能称之为流派。 “彭祖之事不过传言而言，若天下道术，真有让人飞升之能，秦始皇、先汉武帝屡屡求长生之药，却终是不可得，最终只如常人一般生老病死。” “修习道术之人，曾屡传有人飞仙，但何人曾亲眼见识过？先生年近五旬，想必也不曾见过吧？不过都是以讹传讹而已！” “这些修习道术之人，固然有如先生一般，只求修行，但并非个个清心寡欲，例如黄巾张角，亦习道术，平日还以符水为百姓看病，实则蛊惑人心，又起兵叛乱，危害大汉。” “张角虽习道术，但并非我同道之人，只是野心膨胀之人，他祸乱天下，我亦深为痛恨，但当时天下已呈乱势，他不过趁势而起而已，若没有他，亦会有李角、王角之类之人在天下作乱！” “先生此言，是说我大汉已呈乱世，才会有作乱之人？而是作乱之人乱我大汉？” 魏伯阳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但他突然意识到刘鑫的身份不一般。更何况，他清心寡欲多年，已是无欲无求，怎么今天竟起了嗔念，真是不应该呀！ 想到了，他躬身行礼：“丞相所言，我虽有不同见解，然我久不与他人打交道，亦不欲与丞相争论，今天丞相请我来见，不知有何用意？想必丞相不是寻求飞升之道吧？” 如果刘鑫想求长生不老，就不会跟他讲这些话了。 “哈哈哈哈，人存在于世，自然有其生存的规律，例如肚子饿了，就需要吃东西，渴了需要喝水，如若不吃不喝，时间长了，人就会饿死渴死。此乃自然规律，人不可逆之，生老病死亦是如此。” “所以，对于先生所求之术，及先生数年修行，亦不过是徒劳而已。我自然不感兴趣，然我却对先生所修行的过程很感兴趣，我觉得先生炼丹的过程蕴含天下至深的奥秘，用来探寻长生不老实在是太浪费了。” “浪费？” “世上任何东西都是由微小的物质组成，不同物质放在一起，或另外施加条件，例如加水，用火焚烧等，都会产生奇妙的变化。” “水在天气极寒之时，就会变成冰，冰在天气变暖时就会化成了水，水放在锅中燃烧时就会沸腾而减少，当不再燃烧时，又会慢慢冷却。人通常要喝烧开的水，若不烧开就直接喝，很有可能就会腹泻。此乃自然规律。” “先生炼丹，添加各种物质，于丹炉中放火燃烧，里面的物质就会发生变化，变成其他物质，先生将这些所谓的其他物质称丹药，拿去吃到肚子里面，结果未必对人体有益。” “而我认为这炼丹的过程才是最值得探寻的，例如为什么这几种东西放在丹炉中烧，就会变成其他东西呢？又是变成什么东西呢？我认为这个过程便是大自然的奥秘，寻求这些奥秘要所谓的丹药要重要得多。” “这些自然的奥妙，我称之为化学，这是一门独立的学科，跟算术一样，一旦发扬光大，必会产生很大的作用，对这世界产生深远的影响。 “先生着《周易参同契》，这书我大致看了一遍。去除长生不老之术之外部分，其中各物质相互焚烧变化也记载其内，我便是对这些内容感兴趣。” “丞相，你这……”魏阳明被刘鑫说得一阵懵圈，已是不知所然。 “简单地讲，我希望你能够把这些物质所产生的规律记录下来，而不是把产生的东西吃到肚子里面去，当然，你若是非要将其当宝一样吃下去，我只能建议你，你自己不能吃，留给别人吃。” “为什么？” “那些不是食物，都是有毒的东西，吃到肚子里，会让你生病，别人生病那就算了，但你不能！” “丞相，你这太言过其实了吧？我炼丹只是为了自己飞仙升天，岂能轻易把丹药给了别人？”显然，魏阳明没那么容易被刘鑫说服。毕竟，那是他几十年的心血。 第545章 再议雍凉之事 刘鑫只好无奈地说：“好吧！你爱怎么处理都行，但我只需要你尝试去测试，去探索不同物质在不同条件上所产生的变化，然后将其记录了下来。” “而我愿意资助你去做这些，例如为你提供场所以及所需要的原料等，为你提供庇护，如你及你的弟子需要金钱和荣誉，我均可以提供，如何？” “这……” “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你想要丹药，而我想要你炼丹过程的记录。” “但丞相可知，我炼丹的过程亦是隐秘，岂能告知他人？” “你炼丹数年，才炼那么几粒丹药，而我所需的，不过是你历次炼丹的过程，不管你认为成功与否，我皆希望你能记录下来。至于最终成功的丹方，若是你视如敝屣，可以不记录，如何？” “且，即便我获得这些记录，亦不会轻易公布于众，若需公开，我必会征得你的同意。” 听到这话，魏阳明心里才安心，想了一下，他才又说：“丞相所求，本也不过份，我日常炼丹，亦会记录每次的丹方，可以提供给丞相，丞相所用为何事，我亦不干涉，但丞相遵守刚才所承诺就行了。” “另外，丞相还要出钱财，资助我等炼丹。” 看到魏阳明答应了，他心里便高兴起来：“哈哈哈哈，先生放心便是。” 刘鑫并没能让魏阳明放弃炼丹而去钻研化学，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魏阳明炼了几十年丹，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所以，刘鑫干脆不反对他炼丹，只是希望他在炼丹的同时，去探索化学的奥秘。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也不能授予魏阳明以院士。两人聊完之后，他便嘱咐徐岳关注此事。 …… 刘鑫又把召见赵云、徐庶、文丑和钟繇、张既五人，商讨进军凉州之事。 “今日把你们五人召来，主要商讨一下凉州之事，原本出兵凉州之事，我让龙啸军全权负责。对于凉州各诸侯，我以为当恩威并施才行。” “凉州之地，在黄巾之后的十余年来，先后有北宫伯玉、李文侯叛乱、王国举兵谋反，以及董卓、李傕、郭汜等又割据一方，祸乱凉州。” “今日，马腾占据京兆尹、左冯翎、右扶风等郡，以韩遂为主的各路诸侯又割据凉州各郡，又有羌人作乱。凉州战乱多年，我希望能够避免凉州大战再起。此次龙啸军主攻雍凉之地，能不动刀兵就不动刀兵，若动了刀兵，亦是不要畏惧。” “所以，我将任命子龙为司隶校尉，率龙啸军进入京兆尹，并让钟元常、张德容跟着龙啸军，一起去雍凉之地，助子龙一把，彻底解决雍凉之地的问题。” “元常和德容原都是受曹操之命主持京兆尹之事，两位在长安待了几年时间，想必亦有心得或经验，必能辅佐子龙。” “我的要求便是，清剿雍凉之地的所有大小诸侯，若投降的，妥善安排，若不投降，坚决清剿，总之，雍凉之地此后不再存在任何割据一方拥兵自重的诸侯。” “我已让田国让驻军一万于并州朔方之地，暂时接管筑朔方城，若凉州需要支援，我亦可允许龙骧军进入凉州。当然，我心中希望局面不要发展到那种地步。” 这事刘鑫早就和赵云等人私聊过，赵云自己领会，他站起来，向刘鑫施礼：“丞相，请放心，我只需一年时间，便会传捷报。” 张既倒也没什么，因为他刚被举孝廉才三年的时间，曹操就败亡了，他对曹操没有什么认同感。重回故地，去做一样的工作，他也没有什么失落感。 钟繇心情就有些失落，因为他曾是司隶校尉，如果刘鑫让他主导这事，他就没有什么意见。可刘鑫将任命赵云为司隶校尉，他只是辅佐赵云，失去了往日的威信。就算在西凉诸侯面前，他也抬不起头。 徐庶看到钟繇的面色不善，便抱拳向刘鑫施礼：“丞相，龙啸军乃军队，按丞相的指示，能不动刀兵就不动刀兵，此事还得依靠钟元常鼎力支持才行。” 刘鑫看了一下徐庶，徐庶打了个眼色，他便明白过来。他想了一下，便心中有想法：“元常，此事我原本也曾考虑过让你主持，毕竟你曾多次与凉州各诸侯打过交道！但思考再三，我仍是改变了想法。” “我治理地方与曹操不同，曹操财力有限，治理地方喜欢摘桃式的做法，何为摘桃？即他对地方疏于治理，只给了地方足够的自主权，让地方自行治理，自主招募士兵，自己解决难题。” “如若地方治理不善，他便换人，如若地方治理有了成果，他便直接摘取了这成果，为己所用，正所谓等桃子成熟了才去摘。但我治理地方，向来不允许地方私自招募士兵，所以，进军雍凉之地必须由主力军主导。” “如若让你主导此事，你没有兵权，不能招招募，我亦不可能把龙啸军的指挥权给你，这事就没办法解决。我希望你能理解。” 不管钟繇理不理解，他此时也只能点了点头：“丞相，我明白！” 刘鑫自然看出他仍是言不由衷，心里其实并没有理解。他只好进一步解释：“元常之才，我早有耳闻，文若、公达等曾多次在我面前夸元常，我如何能忘？” “不过，若是元常只盯着一个凉州，这格局就小了，一旦凉州平定了，我必会驻守于玉门关，重入西域之地，恢复先汉武帝时的荣耀，元常你会在其中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他日你必能青史留名。” 钟繇想了一下，吃完了刘鑫画的大饼，果然面色有所缓和。他想着，自己不过是一个降臣，贬了点官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丞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犹豫就显得有些矫情了？ 这么一想，他突然释然了起来，便起身向刘鑫行礼：“丞相请放心，我必全力助赵将军，完成此重任。” 第546章 荆州主降之人 “哈哈哈哈，有元常出力，京兆尹之地和凉州必会平定。”刘鑫大喜，又嘱咐了一句：“记住，我的要求是，清剿凉州内所有割据一方的诸侯，不能留有兵权，这是硬性要求，不容商量。” “所有保存兵力投效、送质子等留有后患的要求都不能答应，我不是曹操，我有足够的实力，不允许给这些人留下任何机会。” “是！丞相！” “好！龙啸军从朔方撤回洛阳后，大军即刻出发。” …… 果然如贾诩所料，荆州蒯家来人了，来的是蒯良。在贾诩的引荐下，刘鑫接见了蒯良。 蒯良初见刘鑫时，感到一阵惊讶，刘鑫年纪才三十岁左右，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这份成就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蒯良行了个礼：“拜见丞相！” “蒯先生请起。”蒯良也有官职，但刘鑫见得人多了，记不住对方的官职，更何况蒯良还是敌方阵营的人。 “蒯先生乃刘表手下之臣，不远万里来洛阳，求见于我，想必我有事吧？” 刘鑫听说这蒯良为了见他，从襄阳赶到江夏，又从江夏赶到庐江，再从庐江赶到洛阳，绕来绕去，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才见到刘鑫，还幸亏刘鑫晚去皖城，否则又错过了。 蒯良和刘鑫聊了一些荆州的人情风俗，开始进入正题：“今丞相据大汉半壁江山，又是汉室宗亲，已是天下归附，百姓归心，荆州之人亦思慕丞相，荆州牧本欲归朝廷，却……” “什么？” “荆州牧受到一些人的蛊惑和怂恿，与丞相为敌，实为不该呀！”刘表是蒯良奉起来的荆州之主，蒯良也没有过于说刘表的坏话，否则就打了自己的脸。 “哦！先生说刘表受人蛊惑，不知是受谁蛊惑呢？” “这……”蒯良只是说说，没料到刘鑫真问起来，看来他只能推出一个替罪羊来：“刘备刘玄德，此人野心勃勃，自从进入荆州后，曾数次蛊惑荆州牧，与丞相对抗，实为可恨。” 刘鑫点了点头：“据我所知，刘备虽寄居于襄阳，但刘表对他防范极严，如此，他又如何能蛊惑刘表呢？” “荆州牧初时确实对刘表有所防范，但刘备亦有过人之处，其待人以宽，极易获得别人的信任，手下有关、张、陈等猛将，皆是勇猛之人，这使得他得以在荆州收拢了一些民心。” “关羽、张飞我亦知之，也曾见过面，陈是何人？” “陈到陈叔至，汝南平舆县人，当年刘备兵败徐州，败走汝南，得到陈到的投效，此人年纪尚轻，却极擅长训兵，手下训练了一支千人左右的军队，平日以白羽插在耳朵上，故称白耳精兵。” 刘鑫点了点头，原来是陈到，他还记得历史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最近，刘备手下有一谋士投效，名为诸葛亮，此人谋略过人，荆州牧和孙策结盟，便是此人提出来的。” 诸葛亮跟刘备一事，刘鑫早已听说：“但，据我所知，这诸葛亮跟先生还有些姻亲关系吧？” “丞相，这……其姐嫁于我蒯氏家族中的蒯祺，乃我侄子，此乃族中联姻，与我无关。”蒯良很快就撇清这层关系，又进一步解释：“诸葛亮其叔父诸葛玄乃刘表故吏，曾任豫章太守，后兵败归于刘表，在西城被叛军所杀。” “诸葛亮其父早亡，诸葛玄便带着其兄弟姐妹五人长居于荆州。其长兄如今在孙策手下效力，诸葛亮效力于刘备，其弟诸葛均年幼，尚未出仕。两个姐姐，大姐嫁于我族中蒯祺，二姐嫁于庞德公之子庞山民。” 看来，诸葛一家在荆州也是人脉极广。刘鑫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蒯良解释了老半天。他有些不耐烦了，就摇了摇手：“对我而言，诸葛亮不过是无名之辈，你无须详细介绍其家世。” “先生还是说正题吧？听闻你绕道江夏、庐江，再到洛阳，想必有大事相商，不知是何事呢？” 蒯良听出刘鑫有了些不耐烦，连忙说正题：“今日来见丞相，只为荆州的前程而来。” “哦，那你想怎么为荆州前程？” “荆州乃朝廷十三州之一，是南方富庶之地，然天下大乱，刘州牧临危受命，据荆州已近十载，荆州也是一片祥和。然而，丞相入主中原，迁都洛阳，拨乱反正，天下战乱或将结束。如此，荆州自然要重归朝廷。” “刘荆州却据荆州，不愿意归附朝廷，实为不智，因此我此番前来，愿投效丞相，助丞相一臂之力，让荆州重归朝廷。”蒯良仍是千方百计地找各种托辞，避免说自己背叛了刘表。 “如今我大军强盛，刚刚击败刘表和孙策大军，正欲进军荆州，襄阳兵力不足，我若从南阳和江夏各出一军，刘表必然顾首顾不了尾，我大军攻破襄阳，乃是迟早的事情，你又能助我什么？” “丞相！”蒯良连忙辩解，他不能让刘鑫认为他没有用：“荆州望族林立，以蒯、蔡两家为主，今刘荆州能任荆州州牧，亦是当年我蒯家出了大力。” “今荆州牧年纪老迈，且身患重病，命不久矣，荆州牧倾向于次子刘琮继承家业，并因此让次子与蔡氏联姻，若刘表病逝，刘琮继承基业，必依靠蒯蔡两家，届时，我便可与蔡家一起，促成荆州投降丞相。” “如此一来，丞相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整个荆州，岂不美事？总比丞相损兵折将拿下荆州要强得多，更何况都是大汉军队，何故非要厮杀呢？”蒯良倒是有怜悯之心。 “刘表身患重病？” “荆州牧患病已有一年有余，时好时坏，恐命不长久！” 刘鑫沉吟一番，差点被他骗了，刘表病可能是真，但在历史上，病死还是几年后的事情的。他如何能等到刘表死后，才夺荆州？ “刘表虽病，但名医云集襄阳，必能延长其寿，我攻荆州迫在眉睫，岂能等到他病死？ 第547章 攻丹阳之战(一)进军之策 “这……以我估算，荆州牧身体已是十分虚弱，恐怕难活半载时间。”显然，蒯良的意思是，让刘鑫给他半年时间，他必会搞定这些。 刘鑫又是低头想了一下：“好，那你想要什么？”他直接问蒯良条件，表明他正在考虑答应蒯良。因为他本来的战略便是先不对荆州动手，而集中兵力攻孙策，答应蒯良不过是顺势而为，不对自己的战略产生影响。 “我久居荆州，只希望荆州能免于战乱，如此百姓亦安居乐业，我心愿已足，其余丞相遵照朝廷制度，我不敢有所求！”蒯良向刘鑫行了个礼。 蒯良嘴里这么说，心里自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处心积虑，自然有所求。只是，他不想当面提出来，而希望日后刘鑫能给个让他满意的待遇。 因为他明白，一旦提出来，就有了要挟之意，日后他成了刘鑫的臣子，就难以自处了。 “好！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内，我大军不会攻伐荆州。若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出来，我必会助你。” “若半年内你事成，我收复荆州，必不会吝啬封赏，若半年内你所无成，我大军将兵临荆州，届时免不了一场大战，恐怕你的心思就白费了。” 这算是答应了，蒯良又喜又忧。喜的是刘鑫答应了他，忧的是半年内解决此事，谈何容易？然而，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起身对着刘鑫行了个大礼：“多谢丞相，我必不辜负丞相的希望，请丞相静候佳音。” 时间紧迫，蒯良没在洛阳久留，便启程回襄阳而去。 见过蒯良之后，刘鑫又在洛阳待了几天时间，处理了一些政务。随着洛阳的事情处理完毕，他也将前赴皖城。 …… 建安六年（201年）三月，刘鑫率龙耀军出发，一个月后到达皖城。 此时，龙吟军经过休整，在皖城的兵力已有两万，龙腾军也将兵力驻于皖城，再加上龙耀军，皖城总兵力达六万多人。 刚一到达皖城，刘鑫立即召集在皖城的众人开会，包括张合、荀攸、张辽、董昭、许褚等人，商讨大事。 “诸位，我本只想回洛阳两个月时间，去处理点急事，结果因妻妾生下一儿一女，心中欢喜，就多待了两个月，真是对不住。” 众人连忙起身祝贺：“恭喜丞相！” “哈哈哈哈，多谢诸位！”刘鑫无意过于纠结家事：“诸位就开始谈正事吧！最近孙策和刘表有没有什么行动？” “孙策和刘表倒没有行动，只是刘表驻三万于州陵，想来是想防范我大军从江夏渡过南郡，既然我军无意如此，不理会便是。” 张辽不再纠结于刘表的动向，开始介绍孙策的情况。 “丞相，我军多次派出斥候，过江查探情况，目前孙策的兵力主要四分，驻军于丹阳宛陵兵力约两万五，由孙策自己把守，驻守于丹阳秣陵约一万五千，由周瑜镇守。” “驻军曲阿不足一万五千，主将程普、吕范等孙策旧将，另外还有估计一万兵力左右，驻于吴县，乃孙策治所所在，由孙策之弟孙权主持。算下来，孙策总兵力约六万五千左右。” 刘鑫注意到，曲阿的主将换成程普了。当然，对于他来讲，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仍是不能左右到他的战略。 “此前，龙傲军曾派三千军队，企图从海上登陆到吴郡由拳，部将审荣贪功心切而草率进攻吴县，结果战败而亡，如今想再突袭孙策后方，恐怕不容易了。” 刘鑫并没有说话，张辽介绍完敌军之后，就开始介绍自己的兵力部署。 “我军的兵力要比孙策雄厚得多，皖城驻龙吟、龙耀和龙腾三军，兵力达六万以上，龙傲军两万驻于濡须口，一万五驻于广陵城。” “那长江南岸登陆之处可曾找好？”这是刘鑫回洛阳前既定的计划，他自然会过问。 张辽早有准备：“已经找了三个。”他掏出一张简易的舆图出来，放在桌子上，指给在座的众人看。 “诸位，孙策驻军于宛城，宛城比邻芜湖，他还控制着芜湖的港口。我军找了三个相对隐秘的地方，由斥候先前查探，在确定地点合适之后，再稍微扩建，以之适合依靠船只，便于押运粮草。” “第一处在芜湖县，在孙策所控制的芜湖港口的西面约十几里路的地方，在长江的一条支流里面，若从长江上行船而过，只要不进入支流，是不会发现的。” “第二处是在与芜湖县相连的春谷县境内，此处距离芜湖港口约百里左右，距离宛城约一百五十里路。第三处是在石城县，这里距离芜湖港口约两百七八十里路，距离宛陵约三百里路。” “此三处登陆之处，我均已亲自过去查探，确保没问题。只是，第一个太近，恐怕容易被敌军，第三处又太远，第二处不远不近，倒是挺合适的。”张辽直接把自己的意见说了起来，他支持第二处登陆之处。 刘鑫仍是没说什么，又问：“粮草方面如何安排？” 这次回答的是张合：“丞相，粮草一事，早有安排，龙傲军驻军广陵的军队，仍由徐州调拨粮草，粮道在后方，不会受到侵扰。” “驻濡须口的龙傲军及合肥、皖城兵力的粮草，由豫州和兖州供应，由专门的辎重兵力押送，粮道也在后方，不会受到侵扰，可渡江之后，粮草也要渡江，就需要有所防范了。” “我军至少要调拨五千辎重兵，专门用于拱卫水上粮道，否则，只恐敌军在江上截获我军粮草。” 董昭有些不解：“我军主攻，敌军只是在港口中防守，如何敢出兵于江上截我军粮草？” “不！孙策周瑜为人精明，若有机会，必会出兵于江上截断我军粮草的，我军不能不防呀！丞相！”荀攸建议：“以我看应调龙傲军五千兵力，拱卫粮道。” 第548章 攻丹阳之战(二)孙策的防范 刘鑫想了一下，便否决了荀攸的建议：“龙傲军此次作战，以迁制敌军秣陵和曲阿两地兵力为主，任务繁重，若是再护粮道，这兵力就不够用了，再者，押送粮草当由辎重兵来完成，而不是我主力军。” “可是，辎重兵不精锐，又不擅长水军，若遇到敌军截粮，恐怕难以应对呀。” “孙策若截粮道，恐怕不会从芜湖或宛陵出兵，原因很简单，这是我军重点关注的地方，他一旦出兵，我军斥候必会刺探到消息。所以，他若截粮，最有可能出兵的地方是豫章！” “可豫章没有足够的兵力呀？”董昭显然不认可刘鑫的说法。 “截粮也不需要太多兵力，兵力多了，容易惹人注意，孙策久经沙场，不会不明白这点，就是要兵力少才行。” “那我们要如何应对？”董昭似乎忘了自己的职责，反而问刘鑫。 “哈哈哈哈！龙傲军是我军正规海军，好钢当用在刀刃上，岂能用于押运粮草？事实上，我军缺少海军，却不缺少战船，我调五十艘战船过来，可供四千兵力使用，专门用来拱卫粮道。” “我再派一名将领，以在江夏一战中收拢的四千左右兵力为根基，打造一支比辎重兵精锐的水军，这些江夏士兵有水战基础，只要稍微训练一两个月，就能用于江上押运粮草了。” “这……丞相如此会不会太草率了？”荀攸也担心起来。 “不知主公所说的将领是谁？”张辽有些疑惑起来。 “文远难道忘了，曾三次夜袭你龙吟军的人？” “哦，是那个甘宁甘兴霸？” “正是，此人悍勇，且擅长水战。他投降之时，我让他先回了洛阳，我回洛阳后，便想到江上粮草押运是个难题，正好他刚投效，我不便重用，便将其调入辎重军里面，专门押运粮草，战时，江上粮草就靠他来拱卫了。” “可是，此人刚投靠，是否可靠……”董昭有疑虑，但又想到自己好像也没投靠多久就得到重用，也就不再质疑甘宁。 “放心，此人粗中有细，且知忠义，是个可托付之人。” 荀攸连忙夸赞：“原来丞相早就想到江上粮草押运问题，已有对策，真是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我便放心了。” “公达过奖了。”刘鑫又问：“那船只准备得怎么样了？” 这次轮到张辽发话：“目前搜集的船只，都依靠在皖城附近的皖水中，共有一千多艘，其中八十多艘是海陵的造船厂送过来的战船，其余均是民船。船只可供我六万大军使用，已是足够。” “好，那我们如何渡江？” “孙策想防止我军渡过长江，必会关注我军，如今我军有三个渡江登岸之处，但可能会被孙策所发现，有可能被发现一处或两次，甚至全都被其发现。如若我军只选一次渡江，反而有极大的风险。” 荀攸接着说：“我军兵力充足，倒不如稳妥起见，三处分兵同时登陆，有虚有实，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只要其中一处渡过长江，则占据附近县城，往宛城方向推进。” 刘鑫思考了一下，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决定了下来：“好，就按此计划，以龙腾军兵力两分，伺机渡江，在芜湖和春谷两地登陆，以春谷为主，芜湖为次，龙吟军从石城登陆。” “一旦渡过长江，则攻占附近县城，拱卫成果，再图谋推进。诸位前去准备，半个月后开始作战。” “是！丞相！” …… 隔江对岸的宛陵城，孙策、周瑜和张昭三人也在商议大事。周瑜是从秣陵坐船赶到宛陵的。 “伯符，我听闻刘鑫已经亲临皖城，看来大战即将开始，此战关乎我江东的生死，我们不得不谨慎。” 孙策也慎重起来，他起兵数年，曾占据扬州六郡，也从未遇到过如此凶险的局面。 “公瑾、子布，你们怎么看？” “将军，此战颇为凶险，若胜了，我军不过是凭江而守，不能动摇刘鑫的根基，若是败了，江东就完了。此次刘鑫选择夏季进军，其目的明显，乃扰我江东百姓收粮。” “去年将军战于江北，江东秋粮收成还算不错，可今年战事蔓延到江南，粮草难以保障，届时我军大危，将军不得不慎重。” “以我之见，将军不如派遣使者，到皖城去见刘鑫，请求和谈，如此避免一场大战，对我军也是有利，就算大战免不了，将军也能撑到秋季再打。” “我江东气候宜人，秋粮会提前收割，秋季七月就能收完。如此一来，我军就能解决粮草问题。”张昭是内政大臣，自然先想到粮草问题。 “子布！”孙策有点恼火，因为张昭反复向他提出和谈的建议：“非我不和谈，而是刘鑫不可能答应，他大军南下，其目的便是消灭我等，我等又岂能坐以待毙？” “如今大战将起，再和谈，会挫我大军锐气，大军锐气一失，则无力再战，和谈一事，你休要再提了，这是不可能的。” 张昭被反孙策反驳，心中一阵黯然，便不再说话。 孙策也恼怒，不再理张昭，而是转向周瑜：“公瑾，刘鑫虽有水军，但如今看来，兵力不足，今其水军兵分两路，分别遏守濡须口和广陵，但想从这两处出兵过江，并不容易。你以为刘鑫会怎么打算？” 周瑜也思虑过这个问题：“刘鑫驻水军于广陵和濡须口，与我军对峙，却把兵力集中于皖城，其意明显，仍是以皖城兵力为主，濡须口和广陵不是主攻方向。” “这就表明，刘鑫打算以濡须口和广陵的兵力牵制，然后从皖城悄然渡过长江。一旦渡过长江，就攻占丹阳郡县，再往宛陵方向推进。” 孙策紧皱眉头：“如此一来，我军该如何防范？” “刘鑫若想登陆南岸，必须找到合适的地方，毕竟大军登岸和三五个人的百姓登岸不一样，百姓登岸，随便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就行。大军船只几百上千，要找到足够大的地方才能停靠，又要押送粮草辎重等。” 第549章 攻丹阳之战(三)攻打曲阿 “可是，长江沿岸几百上千里，我们又如何确定刘鑫会在哪登岸，唉！若是拿下淮南或是徐州，以淮河据守，那该多好，我大军就不会如此被动了。” 孙策虽不知道后世历史上会有守江必守淮的说法，但他征战沙场多年，很明显就能看到，占据江淮才更容易阻挡刘鑫的大军。因为江淮之地，有水又有纵深可利用，大军便穿插迂回。 长江只能靠水军坚守，但长江太长太宽。这时代的长江比21世纪的长江要宽得多，21世纪的长江宽度有一两公里，这时代的长江下游窄处才一两公里，宽的地方有十公里左右，光靠几万水军没办法防守又宽又长的长江。 “伯符勿忧，我军亦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刘鑫的船只停靠之后，还需要就地驻守，看守船只，保障粮道。如此一来，刘鑫必会畏首畏尾，对登岸之处会精挑细选，加强拱卫。所以，其动静恐怕不小。” 周瑜显得游刃有余：“伯符可派人在芜湖港口东西两边百里以内的范围内，进行探查，查看沿岸之处，是否有一些……奇异的事情，例如有人建渡口或港口等，这动工起来，动静不会小，必有百姓得知。” “一旦得知敌军登岸之处，我军再出水军突然袭击，必可一战破敌军。另外，伯符要定期派水军在长江游弋巡逻，防止敌军悄然有动作，我军也可以防范。” “至于秣陵，如今看来，刘鑫攻秣陵的可能性不大，其兵力可以调到芜湖，一起拱卫芜湖。” 孙策也是沉吟一番：“有道理！好，就这么办。” …… 半个月后，韩当和荀谌终于有了动作，两人已经几个月没有开战。自从审荣兵败后，韩当又久攻曲阿不下，便停止了进攻，休整军队。如今，他接到刘鑫的命令，开始攻打曲阿。 大江之上，约两百艘战船浩浩荡荡，驶向曲阿。韩当和荀谌站在前面一艘船的船头之上，目视着对面的港口。 其实，此前他曾几次占据过这港口，却不能久占，又被扬州军给夺了回去。此次，他发誓要夺下港口。他明白，龙傲军的目标是攻打曲阿，牵制敌军兵力。看似不是主攻，但他拿下曲阿，龙傲军就会变成主攻。 曲阿，去年韩当攻曲阿时，陵操率水军出击，结果战败。凌操果断撤出港口，把港口让出来，韩当一旦占据港口，他再发动反击，夺回港口，港口几次易手。 如今凌操被调到秣陵去，程普接手了曲阿。孙策此举，明显是对凌操战败不满，寄希望于经验丰富的程普，能够击败敌军。 斥候回报，对面的广陵港口有敌军出动，战船上百，兵力过万，程普立即重视起来，他率水军而出。 片刻之后，双方在江上相遇。目测还有百步距离，韩当下令：“放箭！”龙傲军弓弩射出，射向扬州水军。 程普自然也不甘示弱，下令射箭，双方对射起来。一刻钟时间，龙傲军的弓弩再次显现出威力，压制了扬州水军。 程普看形势不妙，连忙下令让士兵躲于女墙后面，躲避弓箭。 韩当抓住时机，下令战船突进，准备缩短双方的距离，靠近敌军战船。程普虽在弓弩上输了一手，却并不急躁。 龙傲军突然向左右两侧而去，企图包抄扬州水军。如果扬州水军被龙傲军包抄，必会被围起来，届时免不了全军覆没。 程普急中生智，下令全速前进，准备从中间突破龙傲军的包抄，此举倒是出乎韩当的意料。 此时乃春夏之季，扬州水军正好顺风，其速度极快，冲向龙傲军。 “出撞角撞击！”距离一到，程普就会下令。扬州水军斗舰往前突击，企图撞击龙傲军的战船。 中间的船只难以躲闪，韩当随机应变，下令两侧战船射箭，以减缓扬州水军的速度。 很快，双方撞到了一起，龙傲军的战船仍被撞了个结结实实。韩当又下令两侧战船夹击扬州水军，双方开始近距离搏杀。 水战的搏杀与陆战完全不同。双方除了相互射击弓弩弓箭之外，还会尝试登上对方的船，近身厮杀。 要想登上对方的船，一般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双方船只距离近时，以钩抓勾住对方的船只，然后借助钩抓爬过去。另一种方法是，直接将木板放置于两艘船的两侧，然后从木板上爬过去。 当然，在必要时，士兵可以跳入水中，用工具凿穿敌军的战船。不过难处是，必须是水性精湛的士兵才会具有凿船的能力。 双方大战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是呈胶着状态。很快便夕阳西下，双方只好无法退兵了。 此次大战，双方未分胜负，韩当倒是警惕了起来，以前他曾小虐了一下凌操，想不到曲阿换了主将，反而坚挺了起来。 …… 濡须口，步骘看守港口，鲁肃和徐盛率军而去，准备攻打芜湖港。 万余海军列阵，驶向芜湖港口。此时，周瑜早就派人于江上巡视，发现鲁肃率军出港来袭。周瑜也连忙率军迎战。 两军在江上相遇，双方都毫不犹豫地发动进攻。龙傲军的战船直接冲向扬州水军，周瑜指挥弓兵射击，但龙傲军的弓弩也迎面而来。 双方对射了一会儿，龙傲军很快就占据上风。鲁肃下令借弓弩优势，让前面的战船突进，企图突破扬州水军的军中，以乱扬州水军的阵脚。 周瑜久经沙场，经验丰富，很快就明白鲁肃的企图。他让传令兵舞动旗子，扬州水军立即改变阵形，徐徐后撤。 不一会儿，龙傲军前面的战船速度太快，反差点被包围，好在后面的战船及时赶到。双方的战船在长江之上，摆各种战船阵形，以进行游斗，也是相当激烈。 然而，长江空间较小，战船行驶不够灵活。两刻钟之后，双方纠缠在一起，爆发大战。这是双方水军的短兵相接。 第550章 攻丹阳之战(四)攻打芜湖港 双方士兵有的在战船上使用弩箭射向对方，有的企图登上对方的战船，与对方厮杀，并夺取对方的战船。有的驾驶船只，企图撞击对方的战船，将其战船击毁。有的则跳下水中，想凿穿对方的战船船底。 大战了一个时辰，战场形势仍是均衡。鲁肃心想，周瑜果然了得，在弓弩和战船不利的情况下，仍能与龙傲军打了个不分秋色。他看到无法取胜，便下令收兵。周瑜看到鲁肃先撤退，自己又不能取胜，也只能下令收兵。 此后，连续两天时间，鲁肃都没再攻打芜湖，但周瑜不敢掉以轻心。 此刻，周瑜伫立于芜湖港，看向长江，一名老将站在他的旁边，正是黄盖。 “鲁子敬有大才，这一仗可不轻松。” “周将军征战数年，想那鲁肃不过入军中两三年时间，如何能与周将军相提并论，周将军必能破敌。” 周瑜不理会黄盖的马屁，摇了摇头：“此是恶战，久战对我军有利，敌军近期恐怕会猛攻，我们得谨慎行事。” 黄盖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周将军，这江上吹的是东南风，我军顺风，不如用火攻，以稻草柴火放置于船上点燃，船便顺风流向敌军方向，如此便能烧到敌军。” 长江之上，一般春夏之季，吹的是东南风，秋冬之季吹的是西北风。此时正是夏季，吹的是东南风，濡须口更是在芜湖的西北面，双方交战时，扬州水军顺风。不过，不顺水，但江面平缓，水流速缓慢，影响不大。 得黄盖提醒，周瑜突然醒悟过来，他嘴里喃喃着：“火攻……火攻……”而后，他又摇了摇头：“如今江上，视野良好，我军如此操作，恐怕敌军会发现。除非……除非是凌晨出击，如此敌军看不清，我们才有机会火攻。” 周瑜越想越觉得火攻是可行的。 “可是，火攻的话，敌军的船只仍然可以调头而走，光靠风力，火船也不可能追击敌军，敌军受损必不会大。相反，火船也会把我军给挡住了，我军不能冲杀敌军。” “嗯，周将军说的是，看来，这火攻还是有缺陷，若是敌军的船能绑在一起，那多好。” 黄盖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知道，敌军战船好好的，干嘛非得绑在一起？如果船只都绑在一起，在水中就不灵活，还如何冲锋陷阵？ 扬州水军中也有楼船这样的大船，但主要用于运送士兵，不是冲锋陷阵。大船在江上可没小船操作灵活。 周瑜却不理黄盖，继续低头沉吟：“虽是有缺陷，但仍可以使用，我们再派斥候查探一下濡须口及附近的地形。”他有了些想法，但又不确定，于是就让斥候先去查探消息。 两天之后，斥候有了回报，周瑜细听了一下，心中大喜。 这天半夜三更，周瑜率水军一万三千人，做好准备，从芜湖港口出发，向西而去，准备攻打濡须口。 之所以选择三更出发，是因为战船行驶到濡须口也是需要时间的，到达之后，他还得预留一定的时间，让士兵休息，以保存体力。 一个多时辰后，扬州水军便来到了濡须口东面五里处，周瑜让大军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差不多五更过半的时候，大军再度出发。此时，江上东风吹来，船上的士兵都感到很凉爽。江上又起大雾，让周瑜感到很高兴，此乃天赐良机。 很快，扬州水军来到濡须口。在濡须口附近约一里左右，鲁肃安排了巡逻的船只，于夜间巡逻。 此时，巡逻的龙傲军士兵看到远处有光，慢慢靠近，心中正疑惑。此时，天还未亮，又起大雾，士兵无法断定对方来多少人。 突然，一阵冲杀声响起，对方发动了进攻。且船只越来越近，士兵这才看出敌军似乎不少，连忙击鼓示警。顿时，江上鼓声大作，巡逻兵为避免被攻击，便迅速后退。 周瑜看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笑，他大张旗鼓，就是为了逼退敌军巡逻兵，以让自己的船只更靠近濡须口。此举会惊醒敌军，但他认为，只要火放了，人是不能能够控制火的。 龙傲军的巡逻兵一退，周瑜连忙下令，冲在最前面的战船往南侧行驶，让出道来。一刻钟之后，前面的战船驶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小船只，船上装满了易燃物。这些船都是周瑜搜刮百姓的小船，共有四百多艘。 此刻，濡须口的龙傲军已经起床，上了战船，正准备迎击敌军。 扬州水军的小船驶向濡须口，周瑜目测距离差不多，便下令：“点火！”士兵早已拉弓上弦，箭上点着火，一齐射向水中的小船。被射中的船只很快就燃起大火。 士兵接着再射火箭，射向那些还没被点燃的船只，几轮火箭下令，大多数船只都已经着火，火势越来越大，在风力的作用下，快速驶向濡须口。 港口里，鲁肃正准备上船，徐盛却提醒他：“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此时天已蒙蒙亮，但又有雾，鲁肃也看不真切。敌军的火船越来越近，鲁肃看到朦胧的火光，看着不像是敌军战船。他突然醒悟：“不好，是火，周瑜想杀火烧我军。” “啊！”徐盛也是大惊失色，一时有些惊慌：“这……该怎么办？”看着江上越来越多的火光，徐盛焦急得很。 鲁肃来回踱步，想着办法，想怎么去阻止火船靠近。很快，他咬了咬牙：“文向，快下令让士兵退回来，撤回岸上。” “退回岸上？那怎么行？战船就毁了，不如让士兵将战船驶到江上，江上宽阔，火就烧不着了。” 鲁肃吼了起来：“不行，来不及了，今日吹的是东南风，那周瑜就是借风势放火，很快火就烧到，就算能驶向江上又如何？周瑜必已守株待兔，战船一出，就被其袭击，我军仍会全军覆没，快点下令。” 第551章 攻丹阳之战(五)火烧濡须口 徐盛不再犹豫，便下令鸣金撤退。鸣金声音响起，已经上了战船的士兵一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听从军令，开始往岸上撤退。 片刻之后，火船被大风吹到了濡须口。越来越多的火船聚集于港口里面，火势越来越大，停靠在港口的龙傲军战船也被慢慢点燃，燃烧了起来。 一些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士兵惊恐万状，吓得赶紧往后上岸。 随着火势蔓延，越来越多的战船被烧着，港口边上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也慢慢地被烧着，火势已无法控制。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士兵被烧着，发出凄厉的惨叫，让人慎得慌。 此时，天已蒙蒙亮，虽仍是大雾弥漫，但视野好了许多。在江上观看的周瑜，看到港口燃烧的大火，心中一阵畅快，哈哈大笑起来。 “黄公覆，下令击鼓，告诉蒋公奕、朱君理，做好准备，待火稍停，杀上岸去，击破攻军。” “是！将军！” 岸上的鲁肃及龙傲军已经撤到了几十步外了，看着熊熊大火，鲁肃等人心痛至极。 步骘连忙上去提醒：“将军，敌军火烧港口，必会趁势上岸掩杀，我军要么引军撤退，要么准备阻击，还请将军早做决断呀。” 鲁肃才明白过来：“不错，敌军必会上岸掩杀，只是现在火势太大，上不了岸，我大军不能撤，若撤了，周瑜上岸后便能威胁到庐江了，会影响丞相大局。” “今港口被烧，战船损失无数，但我龙傲军久经训练，士兵乃有序撤退，并不慌乱，我军仍有一战之力。我们必须阻止周瑜大军上岸，文向，立即下令布防。” 好在，港口的物资都放在后面，大火一时没烧着。步骘带着一些士兵抢救物资，包括粮草和器械。鲁肃和徐盛收拢士兵，布置防线。 半个时辰之后，火势开始减小，由于烧得不均匀，一些地方的火已经停下了。周瑜下令从濡须口东面五十步的地方登岸，这里没被火烧着，正好可以上岸。 由于大火仍在燃烧，能上岸的地方太少。黄盖、蒋钦和朱治三人各率一军，按顺序上岸，这速度慢了许多。 吴景和徐琨率一部分士兵收拾战场，搜刮没有烧着的战船。 上了岸之后，黄盖等人发现龙傲军已经撤到外围去了。黄盖看到前面一些稀稀拉拉的士兵正在逃跑，他心中大喜，看来，敌军正在败退，正是追击的好时机。他连忙率军往前追，追了不到一里路，才杀了几个逃兵。 突然，一阵弓弩射来，密密麻麻地射向扬州水军。扬州军被射了个措手不及，前面的士兵纷纷倒地。 黄盖这才注意看到，敌军正在一个高处，手持弓弩袭击。他一时不知虚实，连忙下令：“敌袭，敌袭！赶紧停下来，戒备！” 前面旗帜舞动，后来的士兵看得明白，就停了下来，各自找掩体藏好。可是这里空旷，哪里有掩体？ 鲁肃看到敌军进攻受滞，就抓住机会：“进攻！进攻！”他准备反击起来。 一声令下，徐盛率军出击，龙傲军手持弓弩，一边往前冲，一边射弩，射杀扬州军士兵。 一阵攻击之下，扬州军是顿时慌乱。黄盖看到龙傲军的弓弩太厉害了，他想了一下，如果撤了，那就败了，还不如杀一阵。于是，他便下令：“将士们，杀过去！” 扬州军得到将命，士兵又开始往前冲，很快两军就战到了一起。龙傲军也收走弓弩，开始搏杀。 扬州军刚烧了濡须口，打了胜仗，此时也挟胜而击。龙傲军虽败了一仗，但经过鲁肃和徐盛一阵安抚和激励，竟是没有丝毫气馁。双方似乎士气都很盛，战得不可开交。 很快半个时辰又过去了，双方仍是不分胜负。扬州军中，黄盖、蒋钦和朱治拼命杀敌 但徐盛也是英勇无敌，率军冲杀，使扬州军不能前进一步。 此时，鲁肃和步骘坐阵后方，仍在收拢士兵，有徐盛一阵冲杀，龙傲军士气大涨。鲁肃看到时机成熟，便再次下令，将所有的兵力都投进去，与扬州军大战。 扬州军的压力越来越大，毕竟其一部分兵力正在后面乐呵呵地收拾战利品，一时也上不了岸，没有及时杀上来。 龙傲军隐隐占据上风，黄盖心中着急，他想不到敌军港口被烧，不仅不撤退，还这么勇猛。他看到形势不由己，便下令撤退，准备将龙傲军重新引入港口。 然而，黄盖引军撤退，鲁肃却没有下令追击，而是让士兵也退回来，以巩固防线。这下，黄盖尴尬了，进军冲杀又杀过去，退回到这港口又有什么用？此时港口火势已灭，但已是废墟。 周瑜此时才上了岸，看到黄盖进攻受阻，心中也是惊讶。他也想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敌军居然能稳住阵脚。鲁肃果然非常人能比。 如果周瑜无法率军击溃鲁肃，也只能退回芜湖，不可能占据港口。他千方百计才火烧了港口，又岂能善罢甘休？ 此时已是午时，周瑜让士兵加强戒备，先休息一阵子。 午后，周瑜再次下令大军进攻，双方再次杀到了一起。此战只打了两刻钟时间，周瑜便下令撤兵了。原因很简单，士兵三更就出发，直到现在，早已疲倦，再也没有力气厮杀。 他心知无力击败对方，只好下令撤退，让士兵退回船上，回芜湖去。虽然没能消灭敌军，但此战他火烧港口，摧毁了敌军的战船，敌军已无江上一战之力。想到这里，周瑜又是高兴地哈哈大笑。 扬州军撤退以后，鲁肃看着满目疮痍的港口，心中一阵悲痛。此战自己真是大意了，竟中了周瑜的奸计。虽士兵折损没多少，但港口被烧，战船尽毁，以后还怎么征战？没有战船，龙傲军都成了陆上军队了。 “将军，事亦到此，我等已无能为力，只能将此事报于丞相，让丞相决断了。” 第552章 攻丹阳之战(六)渡江失败 鲁肃点了点头，刘鑫可能免不了给他一顿骂。唉！都怪自己无能，他也不打算为自己辩驳了。 好在粮食没有被烧完，算下来还有十天八天的粮草，还能撑到下一批粮过来。鲁肃派人送消息到合肥，让后方的人尽快押送粮草，他则带着士兵重修港口。 …… 话说张合率龙腾军正在长江支流皖水入口处，准备坐船行军到的春谷县。原本按照计划，龙腾军应该从春谷县和芜湖县两处登岸。 岂料，扬州水军突然派战船巡视江面，如此一来，龙腾军不敢草率行军。张合派斥候观察扬州水军的巡逻规律及范围。 很快他就决定不再到原先芜湖的那个登岸之处。那里距离芜湖港口太近了，仅不足二十里，已经在扬州水军的巡逻范围之内，很容易被发现。这么一来，龙腾军只有一个登岸之处，便是春谷县。 做好准备后，张合准备率军出发。龙腾军将近三万大军在此，如果一次登岸，困难不小。他将军队分成三部分，分批渡江。第一批由徐晃和史涣率领，兵力五千，为先锋部队。 在休战的几个月里，张合为让士兵适应水上作战，曾让士兵学习操船。他以为就算军队无法水上作战，但至少要不晕船。所以，龙傲军士兵虽大多来自北方，却都已经克服了晕船。 徐晃和史涣率军操船而去，驶向春谷县，这里虽不在扬州水军的巡逻范围，但仍不能掉以轻心。 龙腾军行军了半个时辰，开始慢慢地靠近春谷县预定的位置。岸上已经有几十个士兵，正准备大军上岸。徐晃和史涣松了口气，看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正是登岸的好时机。 过了一会儿，船只正打算靠岸。突然，徐晃注意到，岸上有个士兵正在挥舞着旗子。不好，那是事先约定的暗号，代表敌军来袭。 徐晃看向东向，却看不出异样，但他相信士兵不会无缘无故挥舞旗子，肯定是发现敌人了。他想了一下，便下令调头，返回去。 士兵们正在疑惑，仍是按照命令调头。刚调完头，此时，江面东面远处突然出现了无数船只。 徐晃这下看明白了，急着大叫：“敌袭！敌袭，快撤退！”龙腾军的船只都是收集的民用船只，不具备战斗力。徐晃自然是知道情况，所以一看到敌军，便下令撤退。 然而，敌军快如迅风，其速度远远超过自己的船只。追了两刻钟时间，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 扬州水军率军的正是贺齐、吕岱。原来，孙策听从周瑜的建议，开始巡视长江，原本其范围为芜湖港口东西两个方向百里以内，但偶尔也会不定期巡逻更远。此举骗过了龙腾军的斥候。 果然，贺齐在巡逻的过程中发现了龙腾军准备在春谷登岸，便回报周瑜和孙策。周瑜再次献计，待龙腾军即将登岸时突然发动袭击，必能重创龙腾军。 不过，有两点周瑜并没有预料到，一是龙腾军分批登岸，第一批仅五千人；二是龙腾军也派人监视江面，提前了发现扬州水军，并向徐晃和史涣所率大军示警。 虽然被提前发现，但贺齐、吕岱率军而来，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不愿意随便放弃，两人率军紧追不舍。 看到进入射程，贺齐一声令下：“放箭！”扬州水军战船上的士兵拉弓上弦，射向龙腾军，在后面的一些船只被射了个正着，士兵一阵惊慌。 本来他们就不擅长水性，看到周边都是水，心中已是害怕。被弓箭攻击，更是慌乱，在船上乱动，有的士兵掉入水中，有的甚至把船只给弄翻了。一时间，龙腾军损失不小。 扬州水军慢慢靠近，用战船撞击龙腾军的船只，将其撞翻，士兵掉落在水中，被淹死的不计其数。 不过，这一阵攻击也延缓了扬州水军的追击速度，前面的船只又开始拉开距离，越驶越远。 龙腾军不擅水战，全面处于下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两刻钟之后，战事就结束了。龙腾军除了最先跑掉的船只外，其余的均葬身长江之上。 一个时辰后，徐晃率着千余残军回到了皖水，把消息告诉张合。张合叹了一口气，龙腾军准备的两个登岸之处，均被敌军发现。看来，龙腾军渡江无望了。 他和荀攸讨论了一下，下令暂停登岸，全军继续休整。两人又再去皖城，想与刘鑫商量对策。 …… 话说刘鑫收到鲁肃派人传来的消息，得知龙傲军在濡须口吃了大亏，一阵气愤，大发雷霆。 气撒了之后，心里好受了些。龙傲军兵力损失倒也不大，只是船只尽毁，恐怕短时间内不具备江上作战的能力。 此时，张合和荀攸来到皖城，向刘鑫汇报春谷渡江失败的消息。刘鑫好不容易气消了，又生气起来。不过，渡江可能失败，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内。很快，他的气又消了。 计划的三处登岸之处，如今只剩下石城一地了，而石城又恰恰是距离最远的一处。所以，刘鑫并未失去信心，他只能耐心地等待消息。 …… 话说，张辽率龙吟军两万人，坐着六百多艘船，从皖水进入长江，往东驶去，目标是石城。 驶出长江后，张辽也如同张合一般做了应对，将大军分成几批渡江。最前面一批由他和董昭率领，共七千兵力。 大军顺江而下，速度也快，几个时辰之后，就到达石城段长江的一个岛处。岛正处长江正中间，将长江分成两侧，大军从南侧拐入，然后又拐进一条被称为秋浦水的长江支流。 这里风景怡人，不禁让人心旷神怡，倒是缓解了张辽心中的紧张。 “这里真是好景色！”董昭忍不住赞了一句。他当然不知道，五百多年后，一个名叫李白的诗人来到这里游玩之后，大发情怀，前后写了十七首《秋浦歌》，写得自己都停不下来了。 第553章 攻丹阳之战(七)石城渡江 这里静悄悄地，看来也是人迹罕至之处，张辽很快就找到了要停靠之处——石城。岸上已有士兵接引，士兵也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岸上的士兵接引大军上岸，花了整整两个时辰，七千士兵终于登上了岸，张辽松了口气。 这里有岛屿遮挡，又拐进支流，且距离芜湖远，确实隐秘得很，也是三处登岸之处中，最容易成功的一处。 上岸之后，张辽一面让人回传消息，让后面的大军快速进军，一面让上岸的士兵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营扎寨。花了两天时间，龙吟军才全部渡过长江。 张辽安排士兵巩固石城，修建港口，以此作为粮道中转。然后，他率军向石城进军。到达石城，县令吓尿了，直接开门献城。龙吟军顺利占据石城县。 随后，龙吟军向宛陵方向进发。从石城到宛陵约三百里路，道路崎岖，一路上都是山林。 原本张辽可以走得快一些，但他不知龙腾军是否顺利登岸，如果龙腾军登岸不顺的话，那么，龙吟军还要担负起开路的重任。当然，这里环境陌生，一路上还要攻破各县，也是造成行军缓慢的主要原因之一。 二十天之后，龙吟军终于赶到宛陵，算下来每天只走了不到二十里路。宛陵是丹阳郡的治所所在，在芜湖的南面。孙策亲自镇守宛陵。 此刻，孙策正在城内。周瑜报来火烧濡须口的消息后，贺齐、吕岱也报来击破敌军的消息，这两个消息让他高兴了好几天时间。 突然，亲兵匆匆来报：“将军不好了！宛陵西面发现一支军队，兵力将近两万人，正往宛陵方向而来，目前尚不知道是哪里的军队。” “什么？一支军队？莫非是山越人？” “不是，是汉人装束。” “是敌军！怎么可能？敌军是如何过江的？”既然是汉人的军队，不是自己的大军，那肯定便是敌军。 “将军，敌军曾谋划在芜湖、春谷两县登岸，被我军识破，难免也会暗中在其他地方登岸，长江太长，确实难以防范。想必敌军是在春谷西面登岸，我军没有巡逻那么远。” “只是敌军能从他处过江成功，势必会有源源不断的大军渡江，我军恐怕难以应对呀。”回话的是吕范。 孙策自然也明白这些，敌军既然来了，那他也只能迎战了。 “无妨，敌军不过是先锋渡江而来，兵力不到两万，我若将其击溃，则敌军必不敢再轻易渡江。好，我现在出兵迎敌。” 说完，孙策让手下将领整顿兵马，率军出发。此时，龙吟军也正巧赶到，双方大军列阵。 孙策舞着手中的大刀，与凌操、孙贲两人一起向前，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张辽、廖化和夏侯惇三人也拍马向前。张辽仔细打量着孙策，心里便有了猜测，此人必是孙策。 “我乃丞相座下龙吟军统帅张辽，你可是孙策？” “不错，我正是孙策，原来你就是张辽。”张辽名扬天下，孙策却毫不畏惧。 “哈哈哈哈，孙策，今日我已攻到宛陵，你迟早败亡，何不献城投降呢？” “哼！张辽，我孙策征战数年，从未吃过败仗，今日你率军于此，我必破你大军。”或许孙策认为自己攻合肥不下，退兵丹阳，不算是打了败仗。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定义败仗的。 “哈哈哈哈，孙策，你兵败到此，丢了江北两郡，还有何脸面说自己从未吃过败仗，真是大言不惭。” 孙策被张辽讥讽，倒也没有反驳，而是主动挑战：“张辽，你可敢与我一战？” “有何不可？”既然孙策当场挑战，张辽就不能不接受了。 两人拍马向前几步，开始单挑起来。张辽成名已久，经验丰富，又是壮年，一手枪使得出神入化。孙策年轻力壮，刀法精湛，竟丝毫不输于张辽。两人斗得天昏地暗。 三十个回合过去了，两人仍是你来我往，一时难分胜负。 “住手！”张辽突然叫停。 孙策不自觉地停了下来：“张辽，你这是何意？莫非是怕了我！” “笑话，我征战十几年，何曾怕过谁？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你我接着斗，如何？”原来，龙吟军一路行军，已是疲倦。谨慎起见，张辽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连忙叫停。 孙策看了看天上，太阳已经西斜，时间过得可真快：“好，你我明日再斗。”说完，他率军后撤，进入城内。 张辽等人也都骑马回到自己的阵营。 董昭说了句：“看来这孙策好武勇！” “不错，此前我曾与儁乂聊过，他与孙策交过战，他说孙策此人，自恃武勇，与公明打了个平手，我自然不惧于他。但我大军远道而来，已是疲倦，故我才叫停，想不到他竟答应了。” “可见，孙策此人，勇归勇，但战时却有些迂腐，兵者，诡道也，他大军养精蓄锐，我们大军人困马乏，他应该伺机进攻才对。” “或许孙策是被将军的威名所震慑！对将军心生畏惧！” “哈哈哈哈！”张辽大笑起来，他自然不会相信董昭的几句马屁。 随后，张辽下令大军后退两里路，以为缓冲，然后安营扎寨。 次日之后，双方再次列阵，仍是以单挑为主。孙策和张辽很快就打到了一起。 此时，孙贲看着无聊，便骑马来到夏侯惇面前。 “瞎子，有本事，你我也打一场，如何？” 夏侯惇自从瞎了只眼后，最忌讳地便是被别人称为瞎子。孙贲这么一叫，他火冒三丈：“你竟敢骂我瞎子，今日我必生啖你肉。” “哈哈哈哈，你这瞎子得有这本事才行！” “我乃夏侯惇，你报上名来？” “原来你就是那投降之人，我乃孙贲孙伯阳。” 孙贲暗指曹操之事，更是惹怒了夏侯惇，他不再说话，举刀冲了上去，与孙贲战到一起。 三对打了两对，还剩下廖化和凌操。廖化也来到凌操面前，抱了抱拳，很文雅地说：“你我也战一场吧！” 第554章 攻丹阳之战(八)夏侯惇发威，首战告捷 凌操点了点头，便冲了上去，与廖化战到一起。 场上的三对打得激烈，兵器相互碰撞，响起了当当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孙策和张辽仍是不分胜负，打得不可开交。凌操和廖化两人武艺也相当，有来有往，似乎谁都胜不了谁。 夏侯惇与孙贲大战开始十几个回合后，夏侯惇慢慢占据了上风。孙贲越来越吃惊，他想不到这瞎子瞎了一只眼，竟还如此厉害。要是不瞎这只眼，恐怕亦非凡人。 夏侯惇是勇猛型的，一开始打的时候，他有点文雅，但时间长了，他慢慢进入状态，越打越勇。又过了十几个回合，他挥舞着手中长刀，一刀紧接一刀地砍向孙贲。 孙贲已是只有招架之功，心中苦不堪言。他想叫停，又抹不下这个脸，想撤回去，夏侯惇已逼得太紧，他实在是没有机会。 很快又十个回合过去，夏侯惇一刀直刺，孙贲在马上往后侧身。他以为能躲过夏侯惇手中的刀，岂料他想简单了？ 只见夏侯惇脚下用力一蹬马蹬，从马上跃起，往前再刺，其招式不老，手中长刀刺入孙贲的胸膛，孙贲从马上倒了下来。 夏侯惇也因跃起而使自己脱离马背，摔倒在地。虽受了点伤，但能斩杀孙贲，也是值了。他赶紧爬了起来，看着地上孙贲的尸体，吐了口唾沫：“哼！敢骂我瞎子，这就是下场。” 孙策与张辽正打得热火朝天，其眼角掠过孙贲的尸体，看到孙贲已无生命迹象，心中又悲又怒。 上次他跟徐晃单挑，被张合杀了孙河，这次跟张辽单挑，又被夏侯惇杀了孙贲，他焉能不气？孙贲和孙河不同，孙河是族兄，孙贲是他正宗的堂兄，是孙坚的兄长孙羌的遗子。 孙策暴怒，嘴里发出莫名的怪声音，不要命似的，一招紧接一招，击向张辽。张辽当然不愿意和他搏命，只好步步后退。这种忽视防守而一味进攻的打法，也让孙策很快就占了上风。 几招逼退张辽后，孙策舍了张辽，过去看孙贲的情况：“兄长！兄长！”他摇着孙贲的身躯，似乎想把孙贲摇醒。 凌操与廖化两人本来打得正酣，此刻却也不自觉地停了手，看着孙策。张辽也停了手，也看着孙策。 夏侯惇杀死孙贲之后，本来后退了十几步，观看双方斗将。如今看到孙策伤心孙贲之死，他眼睛闪烁，突然觉得这是个杀死孙策的机会。他不再犹豫，拿刀纵马，迅速往前，来到孙策前面，一刀砍下去。 “将军小心。”凌操急呼，只是他与孙策距离有十几丈，已来不及阻止。孙策这才惊醒，现在还是在战场之上，但他已经来不得躲闪。 眼看夏侯惇的刀要砍下去，远处嗖的一声，一支弓箭射来，射向夏侯惇的脑门。夏侯惇太专注了，没有丝毫察觉，直到弓箭射来。如果他砍下去，肯定没有机会躲闪。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长枪伸出，挡在夏侯惇的前面，弓箭射在长枪上，当的一声响。出手的正是张辽。 夏侯惇看到弓箭被挡，他便一刀砍向孙策。可惜，刚才的弓箭终究还是影响了他，他稍微犹豫了一下，孙策已经有了准备。 孙策迅速后退，躲过了夏侯惇的刀，翻身上了自己的马，脚拍马腿：“凌操、元代，快撤！” 射出弓箭救了孙策的人正是董袭董元代。董袭在后方掠阵，看到孙贲被夏侯惇所杀，担心己方只有两人，会吃亏，就骑马过来。 他靠近时，众人都关注孙策，唯有远处而来的董袭注意到夏侯惇的动作，因太远怕来不及，他便射了一箭，正好救了孙策。 张辽看到孙策逃跑，也不追赶，而是调头，朝后面掠阵的董昭打了手势。董昭看明白了，于是下令：“进攻！” 龙吟军气势如虹，向前冲出，冲向扬州军。士兵们一边跑一边喊：“杀！杀！”上万个声音齐声高喊，声势吓人。 相较之下，孙贲之死，孙策、凌操和董袭仓惶逃回来，沉重地打击了扬州军的士气，整个扬州军显得死气沉沉。 孙策知道士气不可用，跑到己方阵营后，并没有停留，而是大喊：“撤退！撤退！快撤回城中。” 眼看敌军要杀过来，扬州军士兵纷纷调头就跑，毫无秩序可言。军中大将有马，自然可以跑得更快，但普通士兵靠两条腿，跑得不快。 龙吟军追击了一刻钟时间，终于追上了扬州军的尾部，开始砍杀扬州军士兵。扬州军形成了溃败的局面。此时，扬州军前面的军队也退到宛陵，进入城中。 龙吟军继续追击，到达城下。宛陵城头上的吕范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也看出己方大军败退。看到自己的军队入城差不多了，他便下令：“放箭！放箭！” 一阵弓箭袭击，射向百步左右的龙吟军，以此阻挡龙吟军追击，掩护自己的军队入城。 张辽眼看要大胜一场，自然不甘心功亏一篑，于是带头下令继续追击。 龙吟军冒着敌军的弓箭，一直追击到城下，斩杀无数，甚至曾几度对城门发动进攻，尝试攻进去。然而，城头上扬州军的弓箭强度不弱，大大减缓了龙吟军的攻击力。 最后，扬州军进入城中，成功地将城门关闭。龙吟军这才罢手，并退了回去。 此战，龙吟军也算是首战告捷，只是没能扩大成果。收拾战场后得到战果，龙吟军伤亡不足五百人，这损失并不大。 战场上留下两千多具扬州军尸体。当然，这还不包括受伤逃回去的，以及逃往其他地方的。这么估算的话，扬州军伤亡加逃跑恐怕会超过五千人，也算是伤了元气。 张辽让人把孙贲的尸体送到宛陵。他虽不知道孙贲的身份，但看得出来，孙贲与孙策关系莫逆，非同一般。在战场之上，他一向尊敬自己的对手，虽然双方互为敌人。 第555章 孙策的使者 “该死的长江！要不是长江阻隔，我军就能携带战马，若是有个三五千骑兵，此战孙策必已全军覆没。” 张辽暗恨自己没带骑兵过来，要是有骑兵的话，如今恐怕已经把宛陵拿下了。 董昭在旁边宽慰：“我军已取得首胜，算是不错了，天下战事，岂能事事如意？” “说得也是！”张辽乃大将，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却不会真的以为自己能这么轻易地拿下孙策。 一次胜利，张辽下令犒劳士兵，让士兵吃顿饱饭。次日，张辽列阵于城下，看着城头上的扬州军，他一声令下：“攻城！” 龙吟军开始攻城，显然，张辽想乘胜追击，拿下宛陵。 “冲啊！冲啊！”士兵们嗷嗷直叫，冲向城门。 城头上，孙策看到下面的龙吟军，真是咬牙切齿，孙贲之死所带来的仇恨，不是敌人好心把尸体送回来就能消除的。然而，势不如人，他也不敢再轻易出兵，只能龟缩在城里面防守。 “放箭！放箭！射死他们，我要为堂兄报仇！我要报仇雪恨！”孙策大喊大叫，发泄着自己的怒气。 扬州军的弓箭射下来，龙吟军竖起盾牌阻挡，然后伺机以弓弩反击。一刻钟之后弓弩取得优势，士兵开始推动云梯到城墙，准备爬城。 由于过江不易，张辽军中除了必要的武器和粮草以后，只携带了十个云梯。这显然不足以拿下宛陵。 龙吟军的云梯被特殊照顾，孙策盯得紧紧的。双方打了一个多时辰，龙吟军终是不能攻破宛陵，张辽便收了兵。 连续三日，张辽都发动攻城，但在孙策的坚守之下，没有取得任何后果。他本来想一鼓作气，拿下宛陵，三天攻不下，军队士气变得衰弱，他只能停止攻城，等后续攻城器械运过来时，再攻打宛陵。双方暂时形成对峙的态势。 …… 得知刘鑫大军集中兵力攻打孙策，却不攻打刘表，孙策就坐不住了。他派来一名使者，来见刘表，此使者便是虞翻。 “扬州虞翻虞仲翔，拜见荆州牧！”虞翻行了个大礼。 刘表本不想见这个虞翻，毕竟当初孙策失信，害他不浅，但为了羞辱一下虞翻，以泄心头之恨，他才打算见一见。 “哈哈哈哈，你是孙策小儿派来的？” 虞翻脸一黑，这刘表也太不给面子了吧？虽是有求于刘表，但他不得不维护孙策的面子。 “荆州牧，我主年少有为，乃当世英雄！” “哼！明明达成盟约，却失信于我，算什么英雄？乃狗熊也！” 在场之人无不大笑起来。 虞翻觉得无可辩驳，想了一下，便有了说法：“我主并未失信，双方盟约为共同进退，以攻刘鑫，当时江夏被攻，我主攻合肥，乃围魏救赵之计，亦是缓解了荆州牧的压力呀！” “此乃狡辩之言，虞仲翔，你当我是三岁幼儿吗？还围魏救赵？刘鑫在合肥驻重兵，早就预料到孙策要攻合肥，孙策不过是中了刘鑫的计策而已。自己中计，吃了败仗，丢了庐江郡，还害得我丢了江夏，孙策真乃小人。” 虞翻脸上露出难堪之色，但他没说什么，愣是忍住了。他心中明白，刘表对孙策有气，这气若是不撤出来，他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他越是辩解，刘表就会越气。 “此乃我主失策，非我主所求，原本我主大军攻合肥，以为可以拿下，哪料会功亏一篑？我主攻合肥不成，致使双方联合作战受阻，为刘鑫所破，我主甚为忧虑，故派我前来，向荆州牧表达歉意，并奉上厚礼，还望荆州牧笑纳。” 说着，虞翻拿出一张礼单来，递了上去。看到虞翻诚恳道歉，还奉上大礼，刘表顿时气消了许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礼单看了起来。礼单上除了一些粮草之外，还有一些玉器、陶器、名家书画等名贵物品。 旁边的蒯良看到刘表似乎心情变好了，心里一阵纳闷，这刘表的性格，真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他想了一下，便站了出来：“虞翻，你这些礼，能挽回我军数万将士的性命吗？” “江夏战败，我荆州大将王威战死，各级将领战死无数，四万大军灰飞烟灭，你可知道，此皆是你主造成的。” “此位是？” “襄阳蒯良蒯子柔！”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子柔先生。此战荆州固然有损失，但扬州损失也不小，亦是数万大军覆没，就连我主族兄亦战死沙场，又被迫丢了庐江，我主损失更是惨重。” “哼，那是你主背信弃义所致，乃咎由自取，与我荆州何干？” “这……子柔的话未免太偏妥，我主亦是好意，只是战略失策。双方盟约共进退，我主损失惨重，亦是情有可原！我倒是听说，子柔先生曾有和谈之言，故而阻我主与刘荆州之盟约。” 虞翻连忙改变话题，看到蒯良身上，他明白，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反而是越搅越浑。例如孙策攻打合肥却不支援江夏便是如此，不管怎么扯，都不可能平了荆州这帮人的怨气。 现在刘表的怨气小了，正是时候改变话题，要是不及时改变话题，说着说着，刘表受到手下这帮人的影响，又生气了，那对他就不利了。虞翻心知，刘表是决策者，他哄好刘表就行了，无须去管其他人。 不过，他却犯了另外一个错误，那就是不该去揭蒯良的短。蒯良答应刘鑫的条件，正谋划献荆州给刘鑫，刘表的态度却捉摸不定。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扬州人来插手此事。 蒯良听虞翻这么一说，心中顿时恼怒起来，反驳虞翻：“我听闻你虞翻当年曾在会稽太守王朗帐下为官，孙策大军要攻打会稽，你便劝王朗投降，想必你也是审时度势之人，莫非，孙策攻打合肥之举，亦是你建议的？” “你明知我江夏危急，却故意建议孙策攻打合肥，孙策拿下合肥，便得到好处，却置我江夏于不顾。江夏数万军民，均为你所害呀！今日，你竟大言不惭，再谈盟约之事，真是可耻之人。” 第556章 是战是和? 虞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心中也有怒气，便不再理蒯良，而是对着刘表：“荆州牧，此事纠葛，不过旧账反复重提而已，荆州牧想必自有判断。今刘鑫攻扬州，我主诚心求助，乃因双方盟约仍在。” “且荆州牧与我主安危与共，若我扬州被灭，荆州亦不久矣！刘鑫集中兵力，攻扬州之地，江夏却月城兵力空虚，荆州牧陈兵州陵，可一鼓作气，夺回江夏，又一雪前耻，可谓是一举两得。” 蒯良却不放过虞翻，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江夏被攻之时，我荆州使者向朗向巨达曾到皖城，也是说了类似的话，结果孙策小儿不仅不出兵相救，反而置州牧于不顾，谋取自身利益。” 蒯良扯来扯去就那么几句话，虞翻听得有些恼羞成怒了，他愣生生地忍了，没有骂出来。 刘表看了看蒯良，劝道：“子柔，仲翔远道而来，你还是勿恼！” 蒯良一阵无语：“州牧，我为荆州着想，唯恐州牧为虞翻所欺骗。” 刘表叹了口气，看来这架不好平息，他又看了看虞翻：“仲翔，此事重大，我考虑一下，再回复于你，你先在襄阳住下几天时间，欣赏荆襄风景。” 虞翻无奈，只好告辞退下，欣赏荆襄风景去。 “诸位，我与孙策虽有矛盾，却同仇敌忾，互为依靠，孙策所求，我不得不慎重呀，诸位以为如何？” 刘备有点迫不及待：“州牧与孙策之盟约，乃我倡义，孙策此前不顾我军而攻合肥，我亦大为气愤，然州牧与孙策，仍是需共同进退，盟约仍有存在的必要。” “刘鑫此前为何苦攻江夏？皆因他想从江夏进入荆州腹地，断无可能与我军长期对峙。今他集中兵力攻打扬州，正是利用了州牧与孙策之间的矛盾，以为州牧不敢攻江夏。所以，他才敢倾力攻扬州。” “若其攻扬州得手，必会大军指向荆州，届时没有扬州牵制，荆州必难以坚守，州牧与孙策乃因利益而结盟，今双方利益仍是一致。因此我建议，州牧当尽快发兵，攻打江夏，以牵制刘鑫的兵力。” “若能夺回江夏，那更好，若夺不回，亦使刘鑫不敢倾力攻扬州，孙策便获得喘息之机。州牧若仍气愤孙策所为，这不难，州牧可要求孙策为我大军提供粮草，一来可出口气，二来可减我军压力。” 刘表点了点头。 蒯越站了出来：“州牧，孙策狼子野心，不足为信，今其危难之时，求助于我，怂恿我军出兵江夏，若刘鑫兵退，其又捞尽好处，让我们毫无所获。” 刘表态度不明，蒯越稍微照顾刘表的看法，直呼刘鑫大名，以前他都是尊称为丞相的。 “且州牧当知，州陵屯兵三万，看似兵力强盛于却月城，却焉知不是刘鑫诱敌之计？” “诱敌之计？异度此是何意？” “州牧莫非忘了前战？刘鑫全力攻打江夏，却屯少量兵力于合肥，引诱孙策攻打合肥，结果孙策上当了，重兵攻打合肥不下，今刘鑫故伎重演，全力攻打扬州，是不是又在引诱我军攻打江夏？” “这……”刘表并不是一个善于谋略之人，听蒯越这么一说，反觉得蒯越说得有理了。 “州牧，并非如此！”刘备身旁的诸葛亮站出来。 原本诸葛亮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但刘备特意带他进来，刘表也就同意了。 “前战，刘鑫攻江夏，以三万大军在南阳牵制州牧大军，以合肥三万大军牵制扬州军队，合肥驻兵只是震慑孙策，但刘鑫可能也想不到，孙策会全力攻打合肥。” “今天刘鑫全力攻打扬州，江夏只有一万兵力，兵力薄弱，此乃藐视州牧！” “藐视我？” “正是，州牧为人，性情温和，待人仁义，不喜战事，刘鑫以为前战破了州牧大军，州牧必吓破了胆，即便江夏只有万余军队，那又如何？州牧亦不敢攻打，此正是藐视州牧！” 诸葛亮这番话一说，刘表气得满脸通红，他固然兵力不如刘鑫，还在刘鑫手下吃过败仗，但荆州扣扣搜搜也是有七八万兵力的，岂能被别人小视？ 蒯越却有不同意见：“州牧请谨慎，孔明之言欠妥，不可轻信！刘鑫久经沙场，为人谨慎，战场之上，素来稳重，岂会犯轻敌大忌？” “且刘鑫大军精锐，却不擅长水战，我军过江攻却月城，乃弃长扬短，优势不在，兵力虽优却难以获胜，更何况，敌军又有援兵，此必是诱敌之计呀！” “州牧！”诸葛亮接着反驳蒯越：“刘鑫的军队，以军为单位，其南下军队为龙吟、龙腾、龙跃、龙耀、龙傲五军，今龙跃军全军在南阳，龙腾、龙耀两军全军在皖城，龙傲军全军在合肥和广陵。” “唯有龙吟军兵分两路，大半在皖城，一小部分在江夏，即江夏却月城中的万余兵马。看刘鑫各军兵力，尽有任务，攻伐各地，皆在我掌握之中。如若我军攻江夏却月城，却月城唯有死守，根本就无援军可用。此乃我军之机会。” 战事虽与诸葛亮无关，但他的功课做得到位，该打探到的都打探到了。 “却月城原由黄祖镇守，又经孙策攻伐，刘鑫攻却月城时，听说其以一种名为霹雳车的投石器械，投石砸破却月城城墙，使得却月城破败不堪，不曾修复，如今我军攻城，必能快速破城。” “州牧与孙策，终是同盟，共同进退，孙策此前犯错，州牧若记其过，今不出兵江夏，则盟约名存实亡，他日，扬州、荆州必为刘鑫所破，孙策侥幸躲过此劫，亦必会怨恨州牧，州牧有难之时，孙策亦会袖手旁观啊！” 诸葛亮可谓是用心良苦，他告诉刘表，孙刘联盟有裂痕，但仍有存在的必要，如果刘表这次拒绝孙策，以后这盟约也就不存在了。他还是比较重视孙刘联盟的，虽然他也不认可孙策的做法。 第557章 刘表让荆州 “若是不及时出兵，攻打江夏，用不了多久，扬州战场分出胜负，不管结果如何，刘鑫和孙策，必视州牧为眼中钉，欲消灭州牧而后快。州牧还是快下决断！” 刘表听了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或许是一时无法决断。 这时，韩嵩站出来：“州牧，我曾去过洛阳，洛阳在短短的两年内，已是恢复了昔日的繁华，此乃天意呀！荆州乃朝廷之荆州，当年朝廷懦弱无能，为董卓掌控，州牧得以掌控荆州，今朝廷恢复荣光，州牧亦应归还荆州于朝廷才是。” 这是叫刘表投降，韩嵩还没有讲完，刘表已是脸色阴沉。 韩嵩接着说：“以我之见，今丞相大势已成，我荆州抵抗丞相之兵，无异于以卵击石，州牧不如主动派人去见丞相，以表献出荆州之意，如此州牧是有功之臣，必得丞相善待，亦能恩荫子孙呀！” 连蒯良蒯越兄弟俩听了都佩服韩嵩了，连投降都能说得如此清丽脱俗。相较之下，他们俩想献荆州给刘鑫，折腾一两个月了，愣是不敢有什么动作。 刘表拿不定主意，却不希望军中流传出投降的言论，因为一旦开战，这种言论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 所以，听了韩嵩之言，他大怒：“韩嵩，我敬你乃名士，待你甚厚，今我与刘鑫大战，胜负未定，你却出此卖主之言，莫非你已投靠刘鑫？得刘鑫之命，颠覆我荆州吗？” “州牧，忠言逆耳呀！” “逆什么耳？你这是忠言吗？我从未见过卖主求荣的忠言？来人，将韩嵩处死！”几个士兵进屋，拉着韩嵩往外拖。 “州牧，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三分有二已归丞相，大势不可逆呀！”韩嵩叫喊着。 “州牧，请息怒！”傅巽站出来：“州牧一向仁义，厚待名士，善于纳谏，韩德高仗义执言，不管对错，州牧都不应杀之，否则有辱名声，以我之意，州牧不妨先将其禁足吧！” “州牧，傅公悌之言有理！还请息怒！”蒯良也站出来。随后，刘先、邓羲等几人也站出来求情，连一向主战的伊籍也站出来，为韩嵩求情。 刘表听了众人的求情，脸色渐渐放缓：“韩德高食我之禄，却不为我分忧，甚是可恨，今有诸位为之求情，我便不杀他，但若只是禁足，那未免太便宜他了。来人，将其押入大牢，没我之命，切不可放出！”韩嵩被关押了起来。 “诸位，今日议事到此，你们就先回去吧！”刘表将众人解散，然而，大事还没有决断。众人也只能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众人离开后，刘表顿时感到胸口烦闷，头痛欲裂，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地睡了不知多久，刘表醒了过来，蔡夫人在旁边侍候着，低着头发出哭泣的声音。 “夫人，我睡了多长时间了？” “两个时辰了！夫君身体如此，当好好休息才是，何以还劳累于荆州事务？” “真是妇人之见，荆州乃我打下的基业，若我不打理，迟早败亡，你我连留给子孙的东西都没有！”刘表一边骂着，一边挣扎着起来。 蔡夫人也没敢再说什么，只是服侍刘表吃药。 次日，刘表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了些，他想了一下，决定单独见一下刘备，就让人把刘备召进来。刘备得到刘表的单独召见，显得忐忑不安。 “玄德，你来我这里已有三四载了吧？” “三载有余，多亏州牧收留，否则我无处可去，州牧之恩，我感激于心。” 两人又聊了些家常，聊了一刻钟时间，这聊着聊着，似乎关系贴近了许多。 刘表突然问：“玄德，孙策派人来此，你怎么看？” “我之意见，昨日已经说过了，州牧当已了解。” 刘表叹了口气：“我欲出兵江夏，但刘鑫兵力强盛，手下猛将如云，我担心不敌呀！若是不出兵，坐视扬州败亡，将来亦会轮到荆州，我委实难下决定。” 刘备觉得刘表做事有些婆婆妈妈的，难怪难成大事？刘鑫南下，早在两年多以前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双方都打了一仗，刘表还在对战和问题犹豫不决。 “我乃主战，州牧基业在此，岂能轻弃？但州牧乃决断者，若战，我愿全力助州牧，刘鑫手下固然猛将如云，我手下亦有关、张、陈、魏等猛将，亦无惧刘鑫。” 陈指的是陈到，跟随刘备也有四五年时间了。魏指的是魏延，是刘备驻守新野期间招募到的将领，年纪虽轻，却武艺高强，在刘备军中，其武艺要超过陈到，仅次于关、张。 “不瞒玄德，我身负重病，唯恐命不久矣！若我将荆州让于你，你可有办法守住荆州？” 刘备心头大振，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像个害羞的小姑娘，紧张了起来。他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 “州牧病重？是否延请名医看病？” “玄德，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刘表这是向刘备逼问答案。 刘备的脑袋瓜迅速转动，很快就有了说法： “州牧，你乃荆州之主，我不过客居荆州，岂能喧宾夺主？且州牧对我恩重如山，待我如弟，我又岂能夺兄基业？州牧膝下有两子，百年之后，基业当传子才是，我愿倾力辅佐公子！” 刘表看到刘备拒绝了，也不知道是喜是忧：“玄德，我两子，长子刘琦懦弱无能，次子刘琮尚是年幼，掌不了大局，若两子继承我荆州基业，荆州必落入他人之手。既然如此，我还不如把荆州托付玄德，玄德必保荆州周全。” “玄德声名远播，又是汉室，我与你相交数年，亦知你之为人，若将荆州托付于你，你能保守荆州万全，如此我即便死了，亦是值了。” 刘备心中暗自嘀咕，刘表对他一向持防范态度，这话显然言不由衷。他看着刘表的眼睛，似乎想判断刘备是真心还是实意。 第558章 蒯良劝刘表 “我何得何能，敢据荆州？州牧虽病，但昨日观州牧，精神极好，想必不是重病，州牧此时当延请名医，治好病才是，荆州有蒯氏、蔡氏等人主持，必无大碍。” 刘备提到蒯氏和蔡氏，暗指这两家才是荆州的主宰。刘表深明其义，就算他要把荆州让给刘备，也不是想让就让的，如果蒯蔡两家不答应，他也让不了。如今，他和蒯蔡两家有点疏远，但毕竟还没有撕破脸皮。 刘表也知时机还不成熟，又想了想：“玄德的想法，我已知之，看来，我还得思考一番。”他把刘备打发走。 想了一会儿，他又让人把蒯家兄弟召来。半个时辰后，只有蒯良来了。 “州牧的病如何了，是否好些？”刘表病了有些日子了，他让家中人保守秘密，不能让外人知道，蒯良却能知道。刘表猜，多半是蔡夫人告诉蔡瑁，蔡瑁又转告蒯氏兄弟。 “一时受寒而已，找了些名医医治，已是好了许多。怎么只有你一人，异度呢？” “二弟有事外出，不知州牧相召，故而无法前来。” “无妨，你我谈一谈，所谈之事，随后你再转告令弟即可。” “好。” 刘表直接进入正题：“如今刘鑫大军攻打扬州，若其获胜，荆州便是下一个目标，子柔一向支持和谈，但刘鑫势大，恐怕亦不会轻易答应，我荆州难保。今我与子柔商议，希望能有个万全之策。” 蒯良心知刘表的意思，他心里不甘心献出荆州。既然刘表叫自己前来，自然是信任自己，蒯良心知这是个说服刘表的机会。 “今荆州兵力不足八万，分别扼守襄阳和州陵，防范刘鑫从南阳和江夏进入南郡。但长江太长太宽，这些军队不足以据守，刘鑫大军亦可以从江夏出兵，行船越过州陵，直赴江陵，如此，州牧如何应对？” “我水军虽强，却看守不了那么长的长江，江陵兵力已空虚，恐怕不堪一击，被敌军占据。一旦丢了江陵，荆州四郡必会望风降刘鑫，顷刻之间，荆州只有南郡一小块在州牧手中。” 刘表脸色大变，想了想又说：“刘磐和黄忠当日夜巡逻于江上，可防刘鑫的大军经过州陵，且刘鑫大军在荆州没有水军，我军仍能坚守。” 蒯良看到刘表言语中仍然不愿意放弃，心中微微气恼。 “更何况，我荆州现今兵力虽略显不足，但钱粮充盈，我亦可招兵买马，扩充兵力，至少十万以上没问题。” “州牧，新招募士兵，没有经过长期的训练，如何能成为精兵？乌合之众，又岂能抵抗刘鑫的军队？且荆州将领缺乏，能征之将太少，刘鑫手下猛将如云呀！”蒯良提醒刘表，荆州不仅缺兵，还缺将。 刘表想了想，便想到了办法：“我当延揽天下猛将，为我所用？” “这哪还来得及？天下猛将已尽归刘鑫！” “我可重用刘备，刘备手下关张二将，乃万夫莫敌，我任命关羽、张飞为将，必能阻挡刘鑫。” 蒯良看到刘表不死心，叹了一口气：“州牧，莫非你真以为，以荆州的实力，加上刘备手下诸将诸臣，能抵挡刘鑫的大军吗？” 刘表听了，一阵黯然，认真对比双方实力，他心里也觉得可能赢不了。 “州牧据守荆州，乃不忍荆州基业落入他人之手。如荆州和谈不战，唯有投降刘鑫，届时基业不保。州牧起用刘备，重用其手下之将，与刘鑫为敌，则必然有两种结果。” “哪两种结果？” “一种是刘备败于刘鑫，届时刘鑫占据荆州，州牧战败，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轻则全家被流放囚禁，重则全家性命不保。” 刘表脸色微微一变：“另一种呢？” “另一种是刘备击退刘鑫，稳住阵脚，届时刘备必声势大涨，荆州诸将诸兵皆唯他命是从。州牧一向知道，刘备此人，野心勃勃，若其借击败刘鑫之威，胁迫州牧，逼州牧让出荆州牧之位，那又如何？” “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只是如今还不到那地步而已，有朝一日真到了那地步，刘备必会窃取荆州，荆州基业落入刘备之主，州牧不过一傀儡而已。” “哼，我据荆州十年，在荆州乃众望所归，岂是他刘备能动摇的？” “州牧自欺欺人罢了。”蒯良激动了，也不大会照顾刘备的面子：“州牧善待文人，却不修武备，在军中声名一般，然与敌交战，皆赖军中之将。且……” 蒯良低下头，低声说道：“州牧长子琦公子性情敦厚而懦弱，琮公子聪颖而年幼，今州牧老迈，贵体有恙，若百世之后，不管是琦公子还是琮子，又如何能阻止刘备？到头来，州牧据荆州十年，不过是为人做嫁衣而已。” 刘表脸色大变，这么说来，不管是战是和，荆州基业都会落入他人之手。可是，他仍抱有幻想：“刘备乃仁厚之人，必不敢明夺我荆州基业，即便为傀儡，我两子仍能永保福禄，一生无忧。” “可是，若州牧举荆州降了刘鑫，必得刘鑫厚待，州牧及两子必会被封官封侯，虽没了基业，亦是永保福禄。” 蒯良总结了一下他的说法：“如此一来，州牧重用刘备，与刘鑫一战，两种结果，战胜，荆州归刘备，州牧保住子孙福禄，战败，全家被囚甚至被屠。” “而州牧应该思考的是，战胜与战败之间，哪个概率会更大，这才是州牧抉择的关键。若州牧举荆州而降，则子孙永保福禄，这却是十成把握的。” 蒯良的话很明显，投降了，避免战争，就能永保福禄。开战的话，只能起用刘备，那就得好好地计算概率问题。这么算下来，投降是最好的选择。 刘表沉默了起来，他确实需要好好地计算一下其中的得失。 “子柔今日所言，我一时无法想清楚，你先退下吧，我想静一下。” 蒯良也知自己给的信息量太大，刘表还需要消化，便起身告辞。 …… 第559章 诸葛亮劝刘备 话说刘备回到住处，诸葛亮迎了上来。看到刘备心神有些恍惚，他随口一问：“主公，州牧有召……”他停顿了一下，没有接着问。 刘备坐了下来，喝了口水：“今日州牧相召，突然称想把荆州让于我，让我率军抵抗刘鑫，甚是奇怪！” 诸葛亮眉头紧皱：“看来我所料没错，昨日见到州牧时，他虽强装笑颜，但面色憔悴，应该是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急问刘备：“那主公如何作答？” “我自然是拒绝了。” “主公！”诸葛亮急躁起来：“州牧此乃病重，已是无力回天，又恐荆州不保，才临急托付荆州给主公，主公接受了，再以兵拒刘鑫，击退刘鑫，如此便可报答州牧知遇之恩啊！此刻主公不该仁慈！” 刘备看到诸葛亮有怪他之意，连忙分辩：“军师，非我不愿意，州牧让荆州，真实意图不知，我岂能接受？且州牧病重，我却接受荆州，乃趁人之危，我又岂能为之？更何况州牧子嗣尚在。” 诸葛亮却不认可：“州牧之病，恐怕已有段日子了，只是为顾全大局，才没有对外公布，州牧托付荆州，乃因两子难担大事，故托付荆州后事，以借主公之力，挽救荆州，使荆州不落入刘鑫之手。” “主公接受，可收拢荆州将兵，靠关张两位将军之勇，及我之谋略，击退刘鑫，大事可成，届时再厚待州牧两子即可。今主公不接受，州牧觉得希望断绝，会兴起投降保命的念头啊！” “这……”刘备仍是摇了摇头：“军师，我自黄巾至今十余年，可谓是颠沛流离，当初从许都逃出来时，若无州牧收留，我无路可走，如此大恩，我岂能忘怀？” “今荆州危难，我唯有说服州牧，出兵一战，以保荆州基业，而非喧宾夺主，夺了荆州。荆州诸人皆以为我有野心，想夺荆州，我若是接受，岂不正中了这些人的想法，届时我必名誉扫地，背下虚伪之名。” 诸葛亮看到不能说服刘备，也就不再坚持。其实，他认为夺了荆州对刘备有利，这是为刘备着想，但他也认同刘备的说法，不能在刘表病危时趁虚而入，这是道德底线。 “主公，此事就不说了，我还有一策。”诸葛亮行了个礼。 “哦，快说！” “州牧病重，必会安排后事，原本州牧倾向于传基业给次子琮公子，但刘鑫大军南下，是战是和，州牧却犹豫不决，此事尚可争取。” “琮公子与蔡氏之女有姻亲，若是继承荆州基业，必会听从蔡瑁之意，举荆州而降，届时主公大危。琦公子与主公相交多时，若其得了荆州，必会重用主公，借主公之力，以抗刘鑫。” “州牧正犹疑不定，主公当谋划一番，助琦公子继承荆州基业，如此主公便获得荆州大权，可全力阻挡刘鑫大军。” 这番话刘备倒是听得进来了，连连点头：“此可以一试。” “州牧据荆州十年，早已将荆州视为己出，不容他人染指，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投降的。主公当在适当之时，面见州牧，陈述主公永保荆州以及辅佐琦公子绝不逾越的决心，如此州牧才会放心。” 诸葛亮果然看出问题的所在，刘表担心起用刘备后，刘备鸠占鹊巢，他建议刘备承诺不对刘琦逾越，可安刘表之心，以获得刘表的支持，又丝毫不影响刘备在荆州的权势。况且有些事是水到渠成的，逾越不逾越并不重要。 “好！”此时，刘备再无疑虑。 …… 洛阳。 建安十六年（201年）四月，龙啸军从朔方回到了洛阳。稍作休息之后，赵云一声令下，率军西进，往长安方向而去。 在龙啸军向长安进发之前的半个月左右，钟繇已经先行一步，到达长安。他耍的是嘴皮子，不愿意和大军同行。 钟繇来到了长安，提出要见马腾，马腾同意了。如今马腾驻军长安，兵力约一万五千人，其子马超率八千驻军潼关。 当年他作为司隶校尉，为曹操经营雍凉之地，曾几次见过马腾、韩遂等诸侯。当时马腾对其很是信服，曾出兵助他进入并州，与龙啸军作战，结果战败于龙啸军之下。今他再见到马腾，难免一阵感慨。 “槐里侯，你我已是四五年不见了，近来可好？” “哈哈哈哈，我依旧如常，听闻钟校尉为丞相效力，今日来长安，莫非是想让我归降？” “我如今已不是司隶校尉，司隶校尉乃我龙啸军统帅赵将军，有假节钺之权，总理司隶之事，不日，赵将军将率大军兵临长安。” “什么？”马腾惊得站了起来：“丞相莫非想对关中用兵？” “你说呢？”钟繇饶有兴趣地看着马腾，这是明摆的事。你不投降就动用武力。 “钟校尉，此事都是你惹的祸呀！”马腾埋怨起钟繇来，或许是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他仍称钟繇为校尉。 “这如何是我惹的祸？”钟繇一阵无语，跟他有毛关系呀，又不是他建议出兵攻打长安的。 “当年若不是你号召，我等西凉诸侯也不会兵出长安，攻并州之地，那次战败不说，还得罪了丞相，使得丞相怀恨至今。” 钟繇听了，哑然失笑，马腾不会真以为刘鑫攻打长安是记恨当年之仇吧？ “槐里侯，当年战败，责任在我，是我无能，然而龙啸军此次进军长安，乃因三年前，你进军洛阳之故。你不该受各种诸侯的怂恿呀！” “丞相乃汉室之人，对洛阳极为重视，专门派龙吟军驻军于此，并重建洛阳，而你竟率军攻伐，想夺洛阳，此为大逆。” “等等……丞相乃汉室之人，怎么我从未听说过？”马腾对洛阳发生之事，知道的不多。 “丞相乃北海王一脉，洛阳早已传遍，丞相虽没承认，亦不否认，此事必是真的！”钟繇接着说：“你攻洛阳，使丞相颇为震怒，今出兵长安，恐怕势在必得，槐里侯当早做准备。” 第560章 攻关中之战(一)赵云再战马超 “若丞相出兵攻打长安，那钟校尉是？” “此显而易见，槐里侯何必明知故问？丞相派我前来，说服槐里归降丞相，若槐里侯不 允，就攻打长安。” 马腾脸色黯然，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下决断之事：“若是允了呢？我该怎么做？” “第一，槐里侯大军需退出长安，把长安让出来，然后撤兵到槐里，等待丞相的任命；第二，派令子马超到洛阳，以为质子。如此一来，丞相亦放心，槐里侯危机可解。” 这是刘鑫跟钟繇提过的，让他提出以马超为质。西凉军中，能让刘鑫忌惮的，恐怕只有马超了。如果他学历史上，允许让马腾为质，万一马超又如历史上一般起兵造反，到时又要费周折了。 “这……事关重大，我如何能下决断？且钟校尉为曹操效力，劝我归曹操，如今为丞相效力，又劝我归丞相，这……”马腾显得彷徨，显然不喜欢这种感觉。 “此言差矣，我此前并非奉曹操之命，此次亦并非奉丞相之命，我奉的是朝廷之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今乃丞相代朝廷而已。槐里侯亦是归降于朝廷。”这话就有点狡辩了，马腾也明白，只是不愿意说破。 “若是我退回长安，交出超儿为质子，真能保我马家平安吗？” “我与丞相交谈过，丞相曾北征鲜卑、乌丸、匈奴、高句丽、三韩，将其一一征服，丞相曾说，他最敬仰的，便是能御敌于国门之外的英雄，槐里侯乃本朝伏波将军之后，伏波将军为大汉开疆拓土，丞相深为敬仰。” “丞相希望槐里侯能向伏波将军一样，建功域外，为大汉开疆拓土，若槐里侯肯归降，丞相必会欣喜若狂，以往过错既往不咎，还要表彰槐里侯之功，又岂会为难槐里侯呢？” 马腾点了点头，仍是不敢相信钟繇：“此事太重大，可否容我考虑几天？” “那是自然，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去拜访一下旧友，大概十天后会回到长安，届时槐里侯给个答案，也好让我放心。须知龙啸军已向长安进军，槐里侯必须在我龙啸军攻打潼关之前做出决定，否则晚矣！” “好！” 随后，钟繇向马腾告辞，他要去京兆尹杜陵县找一个叫杜畿的人。几年前，杜畿曾被任命到汉中一带为官，后来辞官去了荆州。两年前，因刘鑫大军南下，杜畿又回到家乡。 钟繇与杜畿是好友，知道杜畿在雍凉之地威望极高，想把杜畿推荐给刘鑫，让他助自己一臂之力，完成刘鑫的嘱托。 …… 话说赵云率军来到了潼关，一时思绪万千。多年前，他跟着刘鑫曾在这里与吕布大战。当时他才二十出头，面对壮年的吕布，大战了百来个回合，虽处下风却并没有落败。现在想来，也是感触颇深。 张绣也是感慨，当年长安大乱，他叔父张济战死，他便率残余军队南下荆州，驻于南阳宛城，如今都过去六年时间了。 镇守潼关的马超得知龙啸军兵临潼关，立马率军列阵，待龙啸军靠近时，他才看出是统帅大军的是赵云，心中骇然。当年战败的阴影还在着呢！ 赵云看到潼关出兵列阵，感到莫名其妙的。他早就知道马超驻守潼关，兵力不过万，就这点兵力，难道马超想与龙啸军正面交锋吗？ 不过，龙啸军率军远道而来，路途遥远，大军劳累，赵云并没有马上攻城的打算。当然，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不介意发动进攻。 他与文丑、张绣三人拍马向前，朝马超大喊：“马超小儿，原来是你，看到我，你是不是想起当年战败之事？” 马超本想回避的，被赵云一讽刺，心中大怒，也带着几名将领上前几步，大喝：“赵云，你休要张狂，今日我必击败于你，以雪上次之耻！” “哦，看来你的武艺长进了，好，我来看一下，你长进了多少？”赵云又拍马向前几步，用枪指着马超：“你我单打独斗，如何？” “好！”马超真是忍无可忍，也拍马向前，举枪指着赵云：“你出手吧！” 赵云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持枪与马超对峙。两人手持长枪，彼此凝视着对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战场上的气氛异常紧张，仿佛时间都凝固了。双方的士兵也都屏住呼吸，似乎害怕自己的呼吸会影响到战场上的两个人。一场激烈的对决即将开始。 赵云率先发起了攻击。突然，他手持长枪，向着马超疾驰而去，一枪刺向马超。马超也不甘示弱，迎上前去，舞动手中长枪，如同风车一般。 两人错身而过，长枪相交，发出巨响，火星四溅。双方的士兵们都紧张地看着这场单挑，并大声呼喊，为自己的将领加油助威。 转眼间，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四十个回合左右，两人仍是不分胜负。赵云心里微微一惊，他感觉到马超确实有了长进。与几年前相比，马超的枪法更为纯熟，力气更大，单挑经验也丰富了不少。看来，自己想击败马超并不容易。 不过，赵云终究是赵云，他趁双方错身之处，耍了一招勾枪，刺向马超。马超眼疾手快，举枪往上一挡。赵云快速变招，横扫过去，马超后仰躲开。虽是有惊无险，没有伤及分毫，但几招之间，马超失去了先机。 又过了四十多个回合，赵云已占据优势，其枪舞动，一招紧接一招，让马超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在赵云的连续攻击下，马超慢慢露出破绽。赵云久经沙场，曾有过无数次单打独斗，经验丰富。他很快就抓住时机，一招神龙摆尾，击向马超的左腰。 此刻，双方的士兵正在拼命地呐喊助威。在龙啸军中，赵云是神一般的存在，普通士兵都认为赵云乃天下无敌。即便有可匹配之敌，那也是自己军队里的人，例如张辽、许褚等，敌军阵营没有。 第561章 攻关中之战(二)攻打潼关 士兵们也看到赵云占据上风，叫喊声更大了，几乎掩盖了其他任何声音，连军中的战鼓声音都差点听不到了。 马超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赵云的枪，但枪术如马超这个水平的，往往不是靠眼睛来看对方的招术，而是根据对方的动作提前预判对方的招术。 他看到赵云招法太刁钻，立即用脚一蹬战马的马蹬，用力一跳，从马上跃下。赵云的枪并没有落空，只是没击中马超，而是打到了马背。战马吃痛，一声嘶叫，狂奔起来。 马超从马上落下，几步奋力跳跃，回到自己阵营。另外一个西凉将军连忙护住他。赵云并没有追击，而是气喘吁吁地看着马超退了回去。此招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竟使他一时不敢上前追击。 虽然赵云没有击中马超，但马超弃马而逃，也算是输了。龙啸军阵营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文丑看到赵云力尽，连忙上前，护住赵云，举枪看到西凉军阵营大喊：“龙啸军，进……” “等一下！”赵云看到文丑想趁机下令率军掩杀，便阻止了他：“士兵没做准备，恐怕不宜冲杀呀！” 文丑回头一看，士兵个个都在欢呼雀跃，高兴得已是忘乎所以，确实不在进攻状态。 此时，马超和另外两个将领迅速回到自己阵营，下令全军撤退。 文丑看着离去的西凉军，一阵吐槽：“真是浪费机会，本来该杀一阵。” 赵云爽朗地笑了：“没有关系，从洛阳到潼关六七百里路，士兵连续赶路，已是疲倦，对方摆兵列阵，以逸待劳，我军确实不宜大战。今日我胜马超，大军士气高涨，明日再战，必气势如虹，西凉军恐怕无法阻挡。” “将军说的是！哈哈哈哈！今日再见将军神勇，真乃幸事！”文丑觉得自己也未必会输给马超，但恐怕也赢不了。 次日，龙啸军列阵于潼关前，准备进攻。 城头上，马超则看着城下，忧心忡忡。昨日输了一阵，军中士气不振。看来敌军不会放弃攻城的机会。 “攻城！”文丑下令，拉开了龙啸军攻打潼关的序幕。 挟昨日赵云单挑获胜之威，龙啸军士兵高喊着“杀呀杀呀”，向潼关冲去。到了关口几十步远距离，士兵取出弓弩，射向城头之上。 对于龙啸军的弓弩，马超几乎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让士兵躲在女墙之下，躲避攻击。 仅不到半个时辰，龙啸军便在弓弩上占据优势。单经和张绣负责率军使用云梯登城。 马超不能阻止龙啸军的弓弩，则把精力用于阻止龙啸军登城之上。潼关是个关口，利用周围的山岭修筑而成，也是极为险峻。 别的不说，光城墙的高度就接近四丈，比大多数城池的城墙都要高。马超也是知道城墙高，攻城不易，故而忽视龙啸军的弓弩，利用城墙高度来防守。 龙啸军使用的云梯是蒲林设计的折叠云梯，把云梯放置靠在城墙上，高度只有三丈左右，士兵拉出云梯的副梯，其高度仍够不着潼关。 不过，所差不大，士兵站着仍能攀爬过去。只是，士兵需面对敌军的阻击，登城的难度就大了不少。 攻了半个时辰，能攻上潼关上的士兵寥寥无几，即便登上了，亦是无法站稳脚跟，就被西凉军杀死，或被驱赶得又顺着云梯爬下来。 赵云看到器械不行，明白这么攻是攻不下的，便下令鸣金收兵。 “赵将军，想不到这潼关如此险峻，想拿下恐怕不易！”文丑也是忧心。 徐庶倒没有沮丧：“潼关虽比不上虎牢关，亦是天下雄关，岂是随便攻一两天就能拿下的？看来，我军需做好长期攻打潼关的准备。” “军师可有妙计？”赵云随口问。 徐庶摇了摇头：“马超昨日单挑败于赵将军，想必不敢再出关，他龟缩不出，我纵然有千万条妙计，也是无可奈何。只是，我们也无须忧心。” “龙卫军军师刘子扬擅长器械制造，曾造霹雳车，可于两三百步距离投石，只是我大军行得急，霹雳车过于笨重，还没拉过来。等霹雳车到位，我们尝试一下投石攻击，必将潼关城墙砸毁，届时就能杀进去。” 徐庶这么一说，赵云才想起来，己方还有霹雳车可以攻城，他心中些许不愉快也烟消云散了。 四日之后，霹雳车终于到位。赵云立即让人把霹雳车摆出来，放置于距离城头两百多步的空地上，一共有二十台。 赵云等人还没见识过这霹雳车，心中还是满好奇的。霹雳车架设完毕后，他就下令投射石头。 霹雳车投射石头时，发出巨响，还真不愧于霹雳车之名。只见石头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砸在城墙之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马超没见过这玩意，被吓了一跳，士兵们更是被吓得胆战心惊，下意识地把头缩到女墙下面，以避免被敌军的石头砸到。 马超探出头来，想看一下城墙有没有破损，但又够不着。转眼间，又有石头砸过来，他连忙躲到女墙下。 远处的徐庶看到霹雳车的威力，也是连连称赞：“此乃攻城利器，我大军就在这里投石，砸到城墙不说，还震慑到敌军士兵，使其害怕。” “这里又不缺石头，霹雳车天天砸，再坚固的城墙，也都会有被砸破的一天。敌军若想摆脱这种危机，唯有出城一战，但马超兵力少，我军更是精于野战，出城对其不利。看来拿下潼关无忧了。” 赵云、文丑等也明白这点，几个将军哈哈大笑。 傍晚，龙啸军的霹雳车攻击终于停了下来。马超让人找来一根长绳，一端绑在女墙上，一端绑着一个篮子，他坐在篮子上，让人把他放下去。他想查看一下城墙有没有被砸破。 他细细查看城墙，城墙还完好无缺，这才松了口气。 次日，龙啸军接着投石攻击，马超无法应对，也只能缩在女墙下挨揍，他心里郁闷得很。 就这样，龙啸军的投石攻击就继续着…… …… 第562章 攻丹阳之战(九)山越偷袭 宛陵。 张辽仍率龙吟军攻打宛陵，但由于器械不足，其攻城力度减小。相对的，张辽还把精力放在疏通粮道上。他让孙乾带着三千人左右，专门开辟道路，为后续大军开路。 半个月后，道路慢慢畅通，终于有越来越多的云梯被送了过来。龙吟军开始真正意义上的攻城。 张辽一声令下，龙吟军士兵冲向宛陵。面对扬州军的弓箭，在五十步的距离左右，龙吟军开始以弓弩还击，很快就把扬州军打得无力还手。 士兵十几人一组推着云梯，来到城墙下面，攀爬城头。孙策看到弓箭被压制，便带着士兵，阻止龙吟军士兵爬墙。 然而，几十个云梯架在城墙上，范围极广，让孙策防不胜防。龙吟军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爬上云梯，向城墙上攀爬。很快，不少士兵登上了城头，城头争夺战由此拉开序幕。 城下的龙吟军士兵怕误伤自己人，停止了弓弩，这反倒有利于扬州军的防守。 城头上，双方士兵展开近身白刃战，战况异常激烈，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地有士兵被杀死，从城头上掉下来。 大战持续了半个时辰，龙吟军终是无法拿下宛陵，张辽便下令鸣金收兵。此后，龙吟军连续几天攻城，都没能拿下，张辽就让士兵休息几天。 …… 话说，龙吟军渡过长江之后，便派人到庐江报信。刘鑫知道龙吟军从石城登岸成功，真是大喜过望。他立即下令，让张合率龙腾军也从石城县石城渡江。 不过，刘鑫自己仍率龙耀军坐镇皖城，没有渡江，原因很简单。一是龙吟、龙腾两军合起来共四五万兵力，攻打宛陵绰绰有余。 二是若是他率龙耀军渡江，则长江北岸的兵力主要只剩下鲁肃驻扎在濡须口的龙傲军了，兵力显得空虚。 龙傲军刚败了一阵，士气不振，万一周瑜伺机来犯，成功突破，登上北岸，就能长驱直入。所以，刘鑫决定自己坐镇皖城，巩固长江北岸，防范周瑜的兵力来犯。 有了龙吟军在前面开路，龙腾军登岸过程顺利很多。张合率军两天时间就渡过长江，来到石城县。大军没有停歇，而是继续向宛陵方向而去。 张合暗自感慨，一路上尽是山林荒地，没看到什么人。幸亏龙吟军在前面把路都探好了，龙腾军只是沿着龙吟军走过的道路，相对轻松很多。 这天，大军正在行军。此时已是夏季，气候炎热，到了午时，士兵已是气喘吁吁。张合看到这种情况，只好下令让士兵休息，喝点水，补充水分。 行军八天时间，已到达泾县，距离宛陵还有不到百里路。一个时辰后，龙腾军继续上路。大军拉得很长，进入一片密林之中。 史涣负责前头部队，在前面为大军开路。天气炎热，他也感到很难受，心里不禁烦躁起来。 突然，一阵高呼声响起，从道路的两侧山林中各杀出一支军队，冲向最前面的史涣所率部队。 史涣大吃一惊，连忙高喊：“敌袭！敌袭击！戒备！”前头部队的士兵连忙摆出防守的姿势。 或许是天气过于炎热，士兵精神恍惚，反应终是慢了点。士兵匆忙射出一轮弓弩，敌军倒是有不少士兵倒地，但敌军士兵悍不畏死，竟没有躲避，而是继续冲杀过来，嘴里还发出怪声。 敌军很快就杀到，与龙腾军士兵展开了肉搏，一场厮杀开始。史涣也只能亲自出战，他拔出刀来，冲向敌人。 敌军有备而来，设伏而击，又是以逸待劳。龙腾军冒着炎热的太阳，赶了大半天路，倦意明显。仅一刻钟的时间，龙腾军已呈乱象，败退了下来，士兵开始往后逃跑。 龙腾军队伍中间位置的张合、荀攸等人听到了前面传来的嘈杂。由于行军队伍太长，他竟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又竖起耳朵倾听，才明白前方遇袭。 “不好，中伏了，戒备。”张合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摆出防守的姿势。弓弩兵手持弓弩，对着两侧的山林，盾牌兵拿出盾牌护住自己，眼睛也看着山林深处。 张合看到自己这里没动静，连忙下令：“传令到后方，让于禁和张南注意拱卫后方。”此刻，他明白骚乱在前面，便又下令：“士兵慢慢往前推进。” 前方，史涣已经挡不住了，败退了下来。士兵不断往后逃散，张合这才慢慢地看清楚前方的状况。他并没有下令攻击，因为后退的全是自己的士兵，挡住了视线。 半刻钟之后，待自己的士兵后退得差不多，敌军的真容出现在他的眼前。敌军士兵个个不穿上衣，只穿裤子，其兵器也是各式各样，没有统一的制式。他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正规军队，倒像是土匪。他们嘴里说出的，不是汉话。 不过，让张合吃惊的是，这土匪战斗力惊人，个个不顾生死地冲杀在前。正是这份悍勇，才把龙腾军杀得节节败退。 “前面士兵，卧倒！”张合连忙几声大喊，前面被追击的龙腾军士兵听到自己将军的声音，连忙趴在地上。敌军士兵却置若罔闻，很明显，他们听不懂汉话。 看到自己的士兵大多数都趴下，而敌军还在往前冲，张合连忙下令：“放箭！” 一轮弓弩射出，密密麻麻地向敌军射去，这与刚才遇袭时匆忙射出的弓弩完全不同，乃蓄势而发，敌军顿时被射倒一大片。 此时，敌军似乎仍是打算硬冲过来，龙腾军弩兵迅速轮换，再射出一轮弓弩。连续三轮弓弩，敌军意识到这弓弩太厉害了，这才不敢乱冲，连忙逃向山林深处，以树木为掩护，越跑越远。 张合不熟地形，又害怕中伏，就没有下令追击。待敌军退去后，他赶紧上前面看了一下，却找不到史涣，后来士兵收拾战场时，才发现了史涣的尸体。原来，史涣战死沙场。 第563章 攻丹阳之战(十)山越袭营 张合、荀攸等人心中一阵悲痛。史涣虽是降将，以前曾对敌过，但加入龙腾军已有两年多，与龙腾军诸将都有很不错的私交。于禁更是嚎啕大哭起来，他与史涣认识已有将近十年了。 张合让人收殓好史涣的尸体，进行一些处理之后，让人运送回去。收拾战场后发现，龙腾军伤亡了三千多人，敌军也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此战，龙腾军精锐，能在被偷袭后稳住阵脚，发动反击，击败敌人，已是难能可贵。 看着敌军士兵的尸体，张合疑惑重重：“敌军士兵这穿着打扮，跟野人差不多，像是土匪，但我大军两万多，土匪如何敢袭击我军？想必是孙策请来的援军。” 荀攸想了一下：“不是土匪……嗯……应该也算是土匪吧！” “军师这话何解？” “扬州之地，虽广阔，但大多为僻壤之地，我大汉百姓极少，反倒是山民极多。” “山民？”张合是北方人，从未听过山民是什么。 “嗯！”荀攸见多识广，虽然他没来过扬州，但却听说过，他进一步解释：“扬州一些荒郊野岭之地，盘踞着很多不愿意归附朝廷的人，称为山民或山越。这些人通常是秦汉时期百越及东瓯人的后裔。” “黄巾之后，天下大乱，扬州亦是群匪乱起，一些汉人也为了躲避战乱，进入山中，占山为王，成了匪徒，他们也慢慢地成为了山越。” “孙策征战数年，想必也曾与不同的山越部落作战，更收拢了不少的山越人。此次被袭击，多半是孙策鼓动山越人干的。此事有些麻烦，我等得赶紧上报丞相，亦需派人告知龙吟军。” 张合皱起眉头：“山越兵力很多吗？有多少？”显然，在荀攸简短的几句话中，张合仍未明白山越人的本质。 “山越并非一族或一股势力，而是一类人的统称，扬州各地都有山越，大的可能有近万兵力，小的有三五百兵力，若论总数，恐怕上百万人也不一定。但各地山越之间没有统属关系。” “袭击我们的这支山越兵力数千，恐怕不是小股山越，想必也不是无名之辈，我军可派斥候，到附近查探一番，或到泾县县城，县城里的人必会知道。” 张合点了点头，连忙派人分别回皖城和宛陵，向刘鑫和张辽告知此事。然而，他却不知道，此时已经晚了，早在七八天之前，龙吟军就已经被山越人攻击过。 …… 这天，张辽正在攻打宛陵，打得正激烈。不少士兵登上了城头，与扬州军战于城头之上。 张辽远视着城头方向，观察状况。突然斥候匆匆来报：“报将军！有大事！” “什么事？” “营寨南侧发现一支军队，兵力约五千人，正往营寨方向赶来，估算两三刻钟可到，可能是敌军想攻营寨！” “什么，斥候为何此前没探到消息，孙策大军何时出城？”张辽提高音量，显然他生气了。虽然龙吟军只攻打宛陵一门，但在宛陵周边都部署斥候，一旦孙策大军从城里面出来，斥候就可以提前查探到。 “将军，斥候没有回报，但从其方向来看，可能不是从城里面出来的，斥候回报称这军队衣衫不整，好像是土匪。” 土匪敢掳掠他近两万大军？这话谁信？不过，张辽也无心关心敌军从哪来的，斥候能提前两三刻钟发现敌军的踪迹，也是万幸了。 敌军在眼前，他稍作安排：“夏侯将军和廖将军留在这里，继续攻城，半个时辰内不能收兵，否则孙策看出苗头来，趁机出城夹击，那就麻烦了。我亲率大军回营，对付攻营寨的敌军。” 说完，张辽点了五六千军，向营寨方向而去。营寨距离这里只有两里路，应该还来得及。 然而，当张辽率军赶到时，敌军已经攻入营寨中，与营寨守兵战得你死我活。此刻，张辽看清楚了敌军，果然如斥候报得那样，敌军士兵只穿个裤衩，裸着上身，拿着兵器就冲杀。 不过，张辽却没有和张合那样觉得奇怪。南方之地，夏季炎炎，烈日当空，天气太热了，孙策的士兵在城上有时也是热得把上身衣服给脱了。 在北方偶尔也会这么热，但时间并不长，可在这里，他率军过江已有一个多月，天天都是这种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有时他也想，要是下场雨多好，但他又担心，一旦下雨，士兵在野外露宿，也是麻烦事。 营寨内，龙吟军士兵被袭击，已抵抗了一阵子，但山越人也是异常勇猛，冒着龙吟军的弓弩强行杀了进去。 龙吟军守营的士兵只有两千人，兵力上处于劣势，一旦短兵相接，劣势凸显。龙吟军很快呈败退趋势，一些山越人伺机点火，燃烧营寨中的帷帐，一些则在掳掠财物。 张辽率军而来，看到这一幕，已是义愤填膺，他大喝一声：“冲呀！杀退敌军。”此刻，他也不再注重阵形，而是让士兵一窝蜂似乎地冲了过去。 营寨守兵看到援军到达，士气大振，嘴里开始嗷嗷叫，给自己提气。顿时，龙吟军气势磅礴，山越人被这股气势吓到了，心生恐怕恐惧。 双方又交战了两刻钟时间，龙吟军占尽优势，山越首领看到形势不妙，下令撤退。张辽自然不愿意让对方冲击营寨后从容撤退，便率军一路追击。 只是，山越人更熟悉地形，跑得更快。追击了两刻钟，山越人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办法，张辽只好撤了回来。随后，他让人收拾战场。龙吟军伤亡了一千人左右，伤亡并不大，但大军营寨至少有两成以上被破坏，把他给气坏了。不久之后，攻城的军队也撤了回来。 士兵重新修复已损坏的帷帐，修建防线。张辽对敌军的身份并不了解，好在董昭还知道山越的情况，在董昭的提醒下，他才知道这是山越人。 第564章 攻丹阳之战(十一)上当 被袭击了一次之后，龙吟军自然要加强防备。三天后，山越人再次趁龙吟军攻城之时，袭击了大营。好在张辽早有防备，没有被山越人攻入营寨，山越人无功而返。 然而，有这么一支军队在野外伺机袭营，龙吟军无法专心攻城，这让他很是恼火。他召集手下之人商议对策。 “诸位，山越人狡诈，专门袭击我大营，这还是小事，若是我军无法消灭这支山越军队，他们必会窥视我军粮道，时不时劫粮，那我军就麻烦了。” “从山越劫营的情况来看，他们的兵力在五千左右，两次劫营有所损失，但至少也有四千人以上。我军若派大军拱卫粮道，那至少得派五千大军。如此一来，我军兵力分散，攻城就不易了。” “所以，我军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消灭这支山越军队，可困难是，他们更熟悉这里的地形，神出鬼没的，我军过于被动。诸位想个办法，看看怎么消灭他们？”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一时拿不定主意。一会儿之后，孙乾有了个主意：“将军，山越人乃当地一些不愿意归附朝廷的人，他们深藏于山中，孙策又是凭什么能驱使他们的呢？” “我想不过是财物而已，孙策必许了财物，诱使山越人袭击我军，我军虽强大，但山越人与世隔绝，未必会知道我们是谁？亦不知丞相之名？” “有这事？”张辽微微惊讶，大汉领土之内，还有人不知道刘鑫是谁的，他难以想像，就算是万里之外的人，都仰慕刘鑫之名。 “我亦只是听闻。”孙乾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夸大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可孙策能有我们财物雄厚吗？既然山越人贪婪，我军不如以钱粮诱惑，引其袭击，再设伏将其歼灭。” 董昭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以我看，公佑此计可行。” 董昭任龙吟军军师之后，张辽很自然地把董昭和前任军师贾诩相比，他觉得董昭在谋略等各方面远远不如贾诩，配不上军师之职。 初时，他心里不爽。后来一想，贾诩乃奇才，论谋略，天下无出其右，拿谁与他相比，都不如他。即便是荀攸、徐庶等人，也未必比得上他。 以前，张辽事事听贾诩的。现在，对于董昭的意见，他会酌情考虑，有时还不乐意听。 张辽想了一下，暂时也没办法对付山越人，也就点了点头，打算先按孙乾的策略去做。 两日后，一支粮队从西向东而去，目的地便是宛陵。为首的便是廖化，粮队约千人，推了四五百辆板车，板车上都是盖起来的粮食。当然，表面上看是粮食，实际上是人藏在车上。夏侯惇率着两千军，在暗处护送。 诱饵准备好了，就等山越人来上当了。为了让山越人顺利上当，廖化故意放缓脚步，慢慢行军。 然而一天过去了，却没有发现山越人踪影。又过了一天，廖化只好押送着这些假粮草进入大营。夏侯惇也率军回来，众人傻眼，山越人居然没有上当？ 这是孙乾提的建议，此刻他觉得有些尴尬：“将军，看来是我的计策低劣，连山越人都不上当，惭愧呀！” 董昭摇了摇头：“并非如此，恐怕是敌军派人监视我军大营，廖将军和夏侯将军的伪装被敌人发现。张将军，不如派人几千军队，对营寨十里之内进行搜索，以拔除敌军躲在暗处的斥候。” “好！”张辽对这支山越军队恨得直咬牙，这事闹得他不能专心攻城。 两天之后，派出的军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果然他们前后抓到或杀死了上百个山越的密探，并问出山越军队所在。原来，山越军队躲在距离这里八里外的一片山林里。 丹阳郡丛林密布，山越人早已习以为常，习惯隐身于林中。龙吟军却不习惯于山林中作战，是以斥候一直没有找到山越军队的下落。 如今好不容易打探到这个消息，张辽大喜，他让夏侯惇和廖化守营，自率军八千前去清剿，董昭随行。他窝着股气，一定要清剿这帮山越人，发泄一番。 大军一路疾行，一个时辰后便来到山越军所在的位置附近。为了保存体力，张辽让士兵休息两刻钟，并让斥候去探清情况，摸清敌军具体位置。 将近一个时辰，几个斥候才姗姗来迟，张辽心中有气，大声质问：“我大军来此，距离敌军所藏身的山林已经很近了，为何去探个消息，却花了这么长时间？” 几个斥候有些唯唯诺诺：“将军，山林难行，卑职在山林找了半个时辰，并没有找到敌军在哪？” “什么？没找到敌军在哪？混账！”张辽大怒：“我军辛苦到此，不是来踏青的，连敌人都不知道在哪，如何歼敌？” 董昭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连忙问斥候：“你们是怎么寻找的？” 几个斥候连忙把自己在山林里面搜索的过程详细地说了一遍，董昭陷入了沉思。此刻，张辽也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莫非我们中计了？敌军故意泄露行踪，引诱我们到此？” “军师，这……”张辽也是大吃一惊：“这是为何？” 董昭越想越惊讶：“不好，此乃调虎离山！大营出事了。” “可是，营寨里有一万大军，廖将军和夏侯将军得我吩咐，必会严守营寨，山越人只有几千兵，如何能攻破营寨？啊……宛陵城的孙策？”张辽大惊失色，若是孙策也从宛陵出兵，两面夹击，龙吟军大危。 “快，撤军！”张辽来不及多想，赶紧下令撤兵。 …… 宛陵，龙吟军大营。 士兵正在戒备，廖化和夏侯惇驻守大营，也是百无聊赖，两人聊了起来。 突然，大营南营有嘈杂声响起。两人仔细倾听，廖化惊奇：“莫非是山越人攻寨？这不可能呀！”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两位将军，大营南方发现敌军，正在攻打我军营寨。” 第565章 攻丹阳之战(十二)孙策的反击 “哼！山越人真是胆大包天，就几千人，竟敢又攻我营寨？我去屠尽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夏侯惇窝着一肚子的火。 此时，廖化意识到张辽可能上当了，但他来不及细想。两人出了帷帐，向大营南边而去。 刚走几步，又一个士兵匆匆起来：“将军，有大事，有大事！” “什么大事？” “宛陵有大军出兵，兵力上万，正向我大营而来，马上就杀到了。” “什么？”廖化和夏侯惇相视了一下，神情凝重。大营南边被攻，宛陵又出兵攻打营寨，肯定是事先谋划好的。 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刻，廖化和夏侯惇也无暇多想。廖化便说：“夏侯将军去南面，阻击山越人，我去东面，防守孙策，你我分工，一定要坚守大营，张将军寻找山越人不到，必会回转，你我只要坚守，必能获胜。” “好！”两人各自分开。 夏侯惇到达大营南面，山越人已经发动进攻。山越人嘴里乱叫着，挥舞着手中的刀，冲向龙吟军营寨。 龙吟军的弓弩兵靠在营寨外围的栅栏上，不断地射击弓弩。很多山越人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把木板举起来，挡住弓弩。显然，山越人拿木板当盾牌使用。 不过，这木板木质粗糙，厚薄不一，有的比较厚，弓弩无法射穿，有的比较薄，弓弩可以射穿。 山越人果然骁勇，就这样拿着木板拼命往前冲，冲到营寨栅栏处，越过营寨，闯入营中。如此一来，双方展开了厮杀。 夏侯惇挥舞着手中的刀，冲杀过去，对着山越人一阵砍杀。 大营东面，虽然龙吟军利用弓弩阻击了扬州军一段时间，但扬州军最终还是突破了营寨的防守，杀入大营中。廖化也率军与孙策大军战到了一起。 孙策躲在宛陵被围了一个多月，早已憋了一肚子气，此时正好释放出来。双方大军战得难舍难分，战场形势白热化。 然而，孙策大军上万兵力，龙吟军分兵两处御敌，兵力处于弱势。久战之下，劣势慢慢显现出来。扬州军依靠兵力优势，占据了上风，龙吟军步步后退。 廖化心急如焚，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若是退了，孙策大军趁势掩杀，大军必定溃败，南面的夏侯惇也会守不住。如此一来，必全军败退。 他咬了咬牙，决定拼了，他发起猛来，也是勇猛无敌，杀得扬州军士兵不敢近身，也带动了龙吟军的士气。 孙策也注意到廖化的勇猛，他冲了过去，与廖化单挑起来。两人招术极快，廖化舍命搏杀，悍不畏死，孙策不敢触其锋芒，步步后退，化解廖化的攻击。 很快两人就打了十几个回合，孙策武艺终究比廖化略胜一筹。廖化一股猛劲一过，招式变缓，孙策立即抓住机会，开始反击。十个回合之后，廖化已是岌岌可危。 战场之上，龙吟军仍在苦苦支撑，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能坚持多久？或许这取决于廖化。廖化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他战败了，龙吟军失去精神支柱，必会瞬间溃败。 正在廖化苦苦支撑之时，突然，战场的远处响起了喊杀声。孙策心中大惊，他的军队已经全都投进去了，若有军队而来，必是敌方的援军。 相反，廖化心中暗喜，肯定是龙吟军的战神张辽回来了。心里正想着，他一个疏忽，孙策一招击在他的刀上，他把持不住，刀脱手而出，掉落地上。孙策速度极快，向前一冲，准备斩杀廖化。 正在危急关头，一支弓箭射过来，射中孙策的刀上，救了廖化一命。孙策连忙转头看，只见一名将领快速冲过来，朝着孙策大喊：“孙策，我来当你的对手。” 孙策大惊，来者竟是徐晃，他与徐晃单挑过，结果不分胜负。所以，他的印象极深。射箭救下廖化的正是张合。 原来，龙腾军在泾县遇到山越人的袭击。张合听到荀攸的建议，派人调查山越人的来历，但他的军队并没有在泾县等待，而是继续向宛陵而去。 泾县到宛陵不过百里路，只有三天左右的路程。张合来到附近时，提前派人向龙吟军传递消息，却得知张辽率军出去了。士兵回来后，张合便加紧进军，靠近营寨时，大老远就听到大战的声音。 此时，双方已交战了一个多时辰了。张合不知情况，就和徐晃率五千大军，轻装简行，急速进军。也亏得廖化坚持得够久，终于坚持到龙腾军的到来。 龙腾军乃生力军，大军一到，便投入大战之中。徐晃主动找上孙策，与孙策单挑。张合则率军杀敌。战场形势瞬间逆转，龙吟军也是得到鼓舞，士气大振。 孙策战了大半天，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十个回合之后，便落于下风。此时，他知道形势对己不利，便抽空打了个手势，下令收兵撤退。 徐晃可不会让他轻易退回，一招又一招，紧逼孙策，很快就轮到孙策岌岌可危。看到孙策危急，两名扬州军将领杀了过来，想掩护孙策撤退，形成三人战徐晃的局面。 徐晃一时手忙脚乱，廖化看到了，他捡起自己的刀后，又杀了上去。孙策得空往后一撤，两个扬州将领挡住徐晃和廖化，徐晃和廖化只能舍弃孙策，与两名将领大战起来。 孙策一退，两名将领也边战边退。与徐晃交战的那名将领武艺也是不凡，越退越远，与廖化交战的那名将领，被廖化纠缠，被落了下来。 徐晃眼看追不上，一阵气恼，他不追了，调过头来，和廖化夹击另外一名扬州将领。几个回合后，那名扬州将领在两人的夹击下，已是险象环生。廖化抓住机会，一刀将其砍杀。 孙策正好转过头来，看到这一幕，眼里都要喷出火来，大喊急呼：“仲异！仲异！” 死的正是他的堂弟孙瑜，孙瑜乃孙坚的弟弟孙静之子。这是孙策死的第三个堂兄弟了。 第566章 攻丹阳之战(十三)对付山越之策 另外一名将领是董袭，也看到孙瑜之死，心中一阵悲痛，但他看到孙策想冲过去，连忙大喊：“将军，快撤！快撤！” 孙策听到了，犹豫了一下，调头后撤，董袭也紧随其后。扬州军向宛陵方向撤退而去。张合担心营寨安危，没有下令追击，而是率军赶往营寨南面，支援夏侯惇。 夏侯惇倒是坚挺，愣生生地挡住山越人的进攻。或许是山越军兵力较少，无法攻破大营。 一个时辰后，张辽终于率军回来了，龙腾军后面的军队也赶到。局势这才稳定了下来。 张辽得知情况，暗恨自己大意，好在龙腾军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连连向张合等龙腾军诸将道谢。 一场大战，龙吟军伤亡达四千多人，这损失可不小。好在坚持到了最后，大军没有溃败。山越军丢了近一千具尸体，扬州军丢了两千多具尸体，双方伤亡相当。 自此，龙吟军和龙腾军成功会师。他们最大的难题不是如何攻下宛陵，而是如何对付山越人。山越兵力不多，但战力不弱，给两军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若不解决，如芒在背，这仗也不好打。 张辽、张合等两军大将聚在一起，商议怎么对付山越人。 “诸位，此次山越人袭击我们两军，我们损失可不小，山越人骁勇善战，尤其擅长藏匿于山林之中，伺机偷袭。”张合开始说自己的想法。 “到目前为止，各有一支山越人分别袭击了龙腾、龙吟两军，袭击龙腾军的山越人撤退之后，我派斥候探查四周，曾发现过他们留下的痕迹，但始终不知他们在哪！” “就在半个时辰前，我收到派往泾县县城的人回报，得知了袭击龙腾军的山越的来历，泾县这股山越的首领叫祖郎，亦被称泾县大帅，藏匿于深山老林之中。” “据说三年前，他曾与孙策交战，败于孙策之手被孙策降服了他，任命他为门下贼曹，以收拢山越人为主。不过，攻打龙吟军的山越人情况仍是未知。” 张合并不知道龙吟军也被袭击，只派人打探了袭击自己的山越人的消息。 “那这个祖郎长驻之地在哪？” “在泾县的南部山林之中，具体位置不知。诸位，此次大战，山越人虽已暂时退却，但其仍有几千人，必会伺机而动，偷袭我军，袭击龙腾军的那支山越虽一直没有出现，不代表他们撤走了。” “今我两军在此，兵力已是雄厚，攻打宛陵反而问题不大，但前提是必须保障粮道，若不消灭这两支山越军队，他们必会骚扰粮道，劫我粮草，我等不得不防呀。” 张合把问题分析了一下，如今他动用了几千人护送辎重兵，一起押送粮道，但这么做会使他的压力增大。 张辽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他把目光投向董昭和荀攸，希望他们能出个主意。 自从收到回报，打探到祖郎的来历，荀攸心里已有一定的想法：“其实，山越人虽熟悉地形，擅长藏匿，却并非没有弱点，我有两个办法对付他们？” “哦，荀军师快讲！”张辽更着急，毕竟他在山越人的手里吃了更大的亏。 “我们能打探到袭击龙腾军的这伙山越人是祖郎所率，自然也能打探到袭击龙吟军的山越的来历，这并非难事。我有两个办法对付他们。” “第一个办法是，直接攻打他们的老巢，山越人再怎么会藏匿，总有栖身之地，袭击我们的是山越人中的青壮，想必老幼藏匿于老巢中。” “可是泾县县令已投靠我们，他并不知道祖郎的老巢在哪？” “只是泾县县令不知道而已，或许其在泾县为官的时间不长，是以才不知道，并不代表他人也不知道。我们应找一些熟悉本地的人，他们必会知道祖郎老巢在哪，甚至还知道袭击龙吟军的山越的来历。” “军中有一大堆扬州军的俘虏，他们大多都是丹阳郡本地人，可能亦会知道。对了，军中俘虏可有身份比较高的？” 张辽也不确定，他看了一下孙乾，战后是孙乾收拾战场并安置俘虏的。孙乾想了一下，似乎有些眉目：“抓到一个文人打扮的人，指挥千人左右，撤退晚了，被我军士兵抓住了。” “其官职不知，但随军指挥军队冲杀的文人，必非同一般，此人想必有些来历。” 荀攸大喜：“待会儿审问他，想必会有收获，再派些斥候在外，刺探敌情，若能打探到这两股山越的老巢，则就好办了。” 众人点了点头，都同意荀攸的想法。 “那么，荀军师第二个办法呢？”张辽看着荀攸，果然荀攸比董昭厉害。 “袭击龙吟军的山越人从出现到现在已有十余天时间，袭击龙腾军的山越人出现也有五天了，我们与山越人交战时，可曾发现他们携带军粮，他们出兵在外，吃什么呢？” 众人一愣，顿时有种醒悟的感觉，于禁说：“对呀，他们吃什么？他们之所以能躲过我们的斥候查探，固然是因为熟悉地形，还有个重要的原因便是携带的东西少，跑得快。” “正是如此，山越人负重少，自然便于藏匿，而且，山越人几次袭击我军，事实上并没有掳掠到多少东西，那他们如何解决吃的问题？或许他们有在野外一些获得食物的技能，但这势必会弄出一些动静来，我们也会发觉。” “还有，据我所知，山越人大多居于深山老林中，耕种不便，比较贫困，平常都未必有足够的食物吃，他们出来打仗，难道不是为了一口吃的吗？” “所以，我猜想，孙策正是以粮食以为诱惑，来驱使山越人攻击我军。孙策必定会在宛陵附近，有个粮仓，专供这些山越人作战使用，若是我们找到这个粮仓在哪？将其袭击，山越人没有吃的，自然就会败退。” “那这个粮仓在哪？能找到吗？” 第567章 攻丹阳之战(十四)获得重要信息 荀攸想了想：“想找到并不容易，但我猜这个粮仓大概位于宛陵和泾县交界之处，在东面，我们可以派斥候仔细查访，东面几十里内的范围，想必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为何是东面？” “孙策并不会建太多粮仓，但又需同时供宛陵和泾县两股山越人的粮草，只能选两城交界之处的比较隐秘的地方，来充当粮仓。” “龙吟军攻宛陵已有近两个月了，此前没有遇到过山越人，最近几天才遇到，这表明驱使山越人攻击我军，是孙策最近的决定，并非此战前就有的计划。” “龙吟军渡江攻宛陵，此举出乎孙策的意料，使孙策意识到，后面可能会有源源不断的军队来临，所以才想到此招，以应对我军。” “宛陵及芜湖的粮草，是早就囤积好的，我军攻打宛陵后，孙策不可能会拿宛陵的粮草分给山越人，一则会给宛陵压力，二则会被我军发现。这些粮草肯定是从别处押运过来的。” “宛陵西部、南部尽入我军之手，不可能为山越人供粮，也没粮可供，唯有东面和北面仍是孙策的地盘，若从北面押送粮草，一则路途遥远，二则更容易被我军发现，因为山越人在我军的西南面，粮道会很靠近我军的营寨。” “如此一一排除之后，这个粮仓所在的位置应该就在宛陵的东面，宛陵与泾县交界之处。”荀攸这么一分析，听起来头头是道，在场之人无不叹服。连同为军师的董昭也对其佩服万分，感叹荀攸成名已久，果然名不虚传。 荀攸拿出一张舆图来，这舆图很是粗略，只是标明了地名和大致的方向：“诸位请看，如果我所料没错，粮草恐怕是从这个地方押运过来的。” 众人连忙低下头看，舆图上有个地名，是乌程，正是在宛陵和泾县的东面。 “孙策之父孙坚曾为乌程侯，孙策得江东后，一直很重视乌程，乃后方重要之地。乌程距离这里不过三百多里路。我军不如派人，到这区域重点搜索几日，看看会不会有收获。” 荀攸用手指在舆图上圈出一个范围来，正是他刚才所讲的范围。张辽和张合几乎异口同声：“好！就按荀军师说的办！” “嗯，当然，找山越老巢的事情也不能落下，要双管齐下。” 众人确定了对付山越人的办法，商议就这么结束了。 荀攸却提出，他要亲自对付那个俘虏，张辽没有犹豫，便把人交了出来。此人年纪三十多，虽是被俘虏，却保持着文人的仪态。 荀攸打量了他一下，便问：“不知先生尊姓大名？” “哼！”那人看了荀攸一眼，冷哼一声。 “怎么？先生不愿意说？先生当知，我要打探你的姓名，乃易如反掌，此战孙策败退，我大军抓获的俘虏就有数百人，想必他们亦会指认出你来。我亲自询问你，不过以示尊重罢了。” 那人也明白这点，便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全柔，丹阳都尉！” 郡都尉，这官职可不小，秩两千石。在一郡中，仅次于太守，战时可掌郡中兵权。只是，荀攸却不知此人之名。 “先生乃大汉之官……” 荀攸还没有说完，全柔便打断了他：“若你想劝降于我，就不必费力了，我不会降的！” 荀攸心中微怒：“哈哈哈哈，若你想求忠义之名，我未必不能成全于你，但你需考虑清楚，其代价是非常大的。” “有何代价？” “难道你没有家人吗？若因你之故，导致你家人惨死，你于心何安？” “哈哈哈哈，你又岂能抓住我家人？” “这有何难？你是哪里人？孙策迟早败亡，我既然能抓到你，届时自然也能抓到你家人。” “哼！”全柔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或许他早就对家人做了安排。 “你想保忠义之名，又想保住家人，故将家人藏匿起来，就以为没事？却不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孙策败亡，我会派人抓捕你家人。我打探到你的家乡，就派人到你家乡抓捕，顺便把你家祖坟给掘了。” 全柔本来还不当回事，可一听说荀攸要掘他祖坟，脸色大变：“你……你岂能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这何来伤天害理？又不是我要掘你家祖坟，乃手下士兵所为，于我何干？” 全柔自然听出荀攸的意思，荀攸想派人士兵掘其坟墓，再故作不知。在这个时代，祖宗坟墓是很重要的东西，就算全家逃脱，祖宗坟墓不保，他也会受不了。 “唉！不知先生是何人？”全柔口气放缓，询问荀攸的身份。 荀攸却不理他：“你又何须知道？” 全柔这下害怕了起来，他不知道眼前这人是谁，自然无法判断此人是否会做出掘坟之事。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乎名声。他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自己该不该投降。 “好吧！我不为难你！”荀攸又说：“今日你亦无须投降，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回答了，你家祖坟就保住了。” “什么问题？若是机密之事，我亦不会告诉你！”言下之意是说，非机密之事就可以说，实际上，这是松口的表现。全柔没有意识到，他刚才的硬气已是荡然无存。 荀攸也不逼迫他，直接开口询问：“宛陵有没有山越作乱？你乃丹阳都尉，想必也知道。” 全柔不加思索：“有呀！费栈自称宛陵大帅，一直在作乱，我亦颇为烦恼！” 荀攸一听，心中微微诧异，他以为全柔不会回答，或需要思考才回答，但全柔丝毫没有犹豫。看来，全柔并不知道他问山越人的意图？原来，盘踞于宛陵的山越人是费栈所率。 想到这里，荀攸微微一笑。这全柔恐怕并非孙策的亲信，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山越人受孙策指使，袭击龙吟、龙腾两军。孙策定下此计，亦是机密，自然不会轻易告诉他人。那这事情好办了。 第568章 攻丹阳之战(十五)突袭山越老巢 “哦！你亦曾讨伐过山越叛乱？” “正是，山越人藏匿于山林中，亦以耕种为生，只是其不擅长耕种，且山林难以开荒，田地收成不好，他们就经常出山，掳掠百姓，我身为丹阳都尉，自然要清剿山越人。” “不过，山越人长年藏匿于山林中，擅长山林作战，我几次清剿，均无功而返。怎么？你们想出兵清剿？” “正是，山越人作乱一方，百姓受惊，我大军攻占丹阳，自然不能让百姓受难。你若知道山越人的情况，或可告知，我若清剿山越人，对你主孙策亦有好处，不是吗？” 荀攸的话，让全柔大感疑惑，战前不打仗，却要清剿山越，真是糊涂。不过，敌军清剿山越，若是有所损失，也确实对己方有利。更何况，山越人也是自己的敌人。 想到这里，全柔就配合荀攸，把他所了解的关于费栈的情况说了一下，包括费栈的老巢大概位置。 “那泾县有山越人吗？” 全柔一听这个问题，警惕了起来：“没有，早年也有，但已经被平定。” 荀攸自然知道他是在撒谎，宛陵山越主要是费栈，原本是孙策的敌人，如今被财物诱惑而供孙策驱使。泾县山越是祖郎，却是孙策降服的人，以孙策之命是从。 荀攸看到自己引起了全柔的怀疑，便不再多说什么。他已经从全柔嘴里得到费栈的情况，至于祖郎的情况，就让人去打听便是，想必也会打听到一些。于是，他就让人把全柔押回去看守起来。 几日来，两军轮流列阵宛陵，因要防备山越人偷袭，两军各分出一部分兵力进行防范。所以，攻城力度并不大。 两天之后，斥候回来了，打探到了祖郎的老巢。如此一来，祖郎和费栈的老巢均已探明。斥候还带回来了几个熟知道路的人，以为向导，负责带路。 龙腾军派出徐晃，率五千军前往攻打泾县祖郎的老巢。龙吟军派出夏侯惇，率五千军队前往宛陵南部，攻打费栈的老巢。两路大军即刻出发。 宛陵县费栈老巢距离宛陵城约四十里的一座山中。夏侯惇率军急行军，紧赶慢赶，行军一整天时间，于当天傍晚便来到这座山附近。 他向向导询问山上山越人的情况，再结合全柔所说的情况，得知山上盘踞的山越人约一万三四千人出头。受孙策驱使，费栈至少出动了五千大军，如今山上恐怕也就七八千人，大多数都是老幼。 次日清晨，龙吟军士兵休息了一晚，体力恢复，夏侯惇率军出发。山中只有一条小道上去，有山越人设卡看守，让夏侯惇有些为难。道路太小，施展不开，山越人只需几十个人，就能镇守关卡，龙吟军士兵再多也没有用。 这时，向导出了个好主意，那就是直接把上衣脱了，让山越人分辩不出，以为是自己人，靠近了再突然发动进攻，抢夺关卡。关卡在手，再往上攻就容易多了。 夏侯惇一听，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于是，他挑选了百来个军中精锐，把上衣一脱，光着膀子，把刀藏于背后，假装山越人。 做好准备后，夏侯惇带头，率着百来士兵上去。顺着小道往上走，很快就距离关卡只有百来步，夏侯惇有些紧张。 这时，把守关卡的山越人嘴里叽叽咕咕地，不知说些什么。夏侯惇心知，对方多半是问“你们是谁，从哪里来”之类的问题，他听不懂，自然也不理会，只是一个劲地加快脚步往前走。 山越人自然觉得起疑，用手指着他们，大声吼喝起来。 夏侯惇打了个手势，士兵们领会，从后面拿出刀来，朝山越人杀了过去。此时，他们距离山越人的关卡仅只有三十多步。 山越人这才意识到不妙，有敌人来犯，连忙转身拿兵器。龙吟军有备而来，占尽先机，很快就杀到。 关卡的山越人只有几十人，由于事态紧急，没来得及关闭大门，龙吟军杀了进来。双方上阵激战，龙吟军占据上风，把山越人杀得丢盔弃甲。夏侯惇让几个人看守关卡，自己接着冲杀，清剿余敌。 不到一刻钟，战斗结束，几十山越人被杀死，关卡落入龙吟军手中。夏侯惇一声令下，山下的龙吟军冲了上来，往山寨里面冲去。 山越人被突然袭击，再加上首领不在，部落中的青壮也被带走，没办法组织有效的防守，顷刻间就溃败，形成单方面屠杀的局势。 夏侯惇被山越人偷袭，正憋着气，此时更好大开杀戒。屠杀老弱这种事情，以前他跟随曹操的时候，也没少干，此时自然不会在意。 半个时辰后，战斗结束了，整个山寨已是血流成河。费栈不在，要是他回来了，看到山寨如此情况，不知会作何感想。 战事结束，夏侯惇没有久留，连战利品都懒得抢。不是他不想抢，这山越人太穷了，没什么好抢的。他让士兵稍微收拾一下战场，再放把火把整个山寨都烧了。 泾县方向，为了避免祖郎提前得到消息，徐晃也是快速行军，仅一天多时间，便赶到泾县祖郎的老巢。稍作休息之后，他便率军攻打山寨。 虽然山寨易守难守，但兵力空虚，仍是无法阻挡龙腾军的进攻。一个时辰后，徐晃就攻破了山寨，也是一把火把整个山寨给烧了。 前后三天时间，夏侯惇和徐晃都顺利地清剿了宛陵和泾县的两股山越，顺利地回到军中。对于龙腾军和龙吟军而言，剩下的便是清剿在外面的山越。只是，这两股山越藏匿已久，军中斥候竟是搜索不到丝毫痕迹。 张辽和张合难免心浮气躁，荀攸却丝毫不在意。看到荀攸似乎胸有成竹，张辽以为荀攸有办法，便问：“荀军师是不是有办法找到他们？” “张将军，你不必着急！”荀攸宽慰道：“两股山越人不回他们山寨，我们的斥候又搜索不到他们，如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应该是躲到那个孙策的粮仓去了。找到粮仓之后，必会发现他们在那里。” 第569章 攻丹阳之战(十六)不服指挥的山越 “哦，何以见得？” “山越人袭击龙腾军，伤亡上千人，袭击龙吟军大营，又损失些兵马。与孙策军再次袭击龙吟军营寨时，我们以为可能只有费栈所率的山越部参战，但那天夏侯将军也说了，他觉得山越人不只五千兵。” “也就是说，费栈和祖郎两部山越人可能合二为一了。好在夏侯将军勇猛，挡住了他们的进攻，使营寨南部不被攻破，支持到龙腾军到来。” “既然如此，祖郎和费栈亦是损失不小，且他们久在野外，与我军作战，也是疲惫，急需休养。他们不回山寨，自然就只能待孙策的粮仓，吃着孙策供奉的粮食。” “我大军迅速出击，快如迅风，攻破两处山寨，恐怕费栈和祖郎至今仍未知道。如今斥候已在搜索，我们也只能等待斥候的搜寻结果，才能有进一步的行军。” “倒是宛陵城方向，将军需摆出攻城的姿势，以震慑孙策，防范其有所动作。” 张辽听了，也明白这事急不了。一天之后，斥候终于来报，在故障县发现了疑似孙策粮仓的地方。 故障县在宛陵的东面，距离宛陵约六十里左右，位于宛陵和乌程之间，这与荀攸的推测相符。 斥候探查时发现在故障县乡下的一条河边，竟出现了山越人的身影，有几百人。斥候有了疑心，便暗中跟踪，直到进入一个村子。 后来，斥候才发现村子里有山越大军驻扎，稍微数了一下，有大约五六千人。除此之后，还有一些民夫和士兵。斥候便匆忙回来汇报情况。 张辽一听这种情况，心中大喜，就与张合商量，由龙腾军负责攻城，他率一万大军，去清剿山越人。他被山越人摆了一道，至今仍是怒气未消。张合知道他有怒气，也不与他争，就同意了。 于是，张辽和夏侯率一万大军，从宛城出发，向故障方向而去。张合仍列阵攻打宛陵，孙策疲于守城，就不会察觉到龙吟军的动静。 …… 故障县某乡村。 龙吟军攻打宛陵时，周瑜驻守芜湖港口，得知此消息后，他明白刘鑫的军队会源源不断地渡江南下，便建议孙策借山越人之兵，来对抗刘鑫大军。 孙策采纳了这个建议，便派吕范出面，主持此事。吕范说动了祖郎和费栈，让两人率山越军偷袭龙吟、龙腾两军。 吕范和费栈率五千山越军袭击营寨，结果败退。祖郎袭击龙腾军也没有得手，而且龙腾军防范严密，没有下手的机会。他便率军与吕范和费栈会合。 吕范看到龙吟军的斥候太厉害了，让其难以藏身，便想出一计，故意设计调虎离山，把张辽引起，然后与孙策大军夹击龙吟军大营。 哪知，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因龙腾军及时赶到而功败垂成。此时，两支山越军队也是损失惨重，无力再战，吕范只好让其退到故障县粮仓所在地。 来到故障县之后，吕范的脑袋疼了。原本他打算让山越人休整十天八天，然后再战，哪知山越人不干了。 粮仓有粮食，他们可以直接享用，又何必非得去打仗呢？更何况，费栈和祖郎都损失惨重，两人心里也有怨言。 山越人不比汉人，可没有军纪这么一说。在故障县待了几天，山越人时常成群结队到村里掳掠东西，还有几次因抢粮而斗殴。 那天，这伙山越人正是去掳掠，抢了个村子，回来时到河边喝了点水，结果才被龙吟军的斥候发现。 负责从乌程押送粮草的孙暠在故障待了几天，看到山越人太不安分，于是找到吕范。 “吕将军，山越人抢了附近几个乡村，还与我的士兵发生冲突，你到底管不管？”孙暠已是怒气冲冲。 “孙公子，非我不管，如今我已约束不了他们。”孙暠是孙策的叔父孙静的长子，镇守乌程，所以，吕范以公子相称。 “上次攻敌军营寨失败，损失了一些人，敌军斥候探查太严，为躲开敌军斥候，我才带着他们来这里，没曾想，他们如今不安分守己，天天闹事。” “谁说不是？也不是知道大兄是怎么想的？非要找山越人？”孙暠口中的大兄指的自然就是孙策。 “以我看，这些山越人平日在山林里，生活极为贫困，整日为一日两餐着急，如今粮仓囤放着这些粮草，够吃个把月了，他们倒安心享用起来了。殊不知，我筹集这些粮草可不易，搜刮了数万百姓，才筹集到的。” 吕范也明白这点，山越人就是看到这里有粮食，就想打着休养的借口安心享受，先把粮食吃完再说。 “我再找祖贼曹说一下。”吕范之所以找祖郎，是因为祖郎是正式投效孙策的，且会说汉话，费栈不是汉人，也不会说汉话，但祖郎和费栈却可以用他们山越的语言沟通。 他找到祖郎时，祖郎刚好吃饱饭，正拍着肚皮。 “祖贼曹，如今战事紧急，大军休养已有十天，是不是该出兵了？” 祖郎满不在乎：“吕将军，非我不愿意出兵，上次攻敌军营寨，我寨里的兄弟也是出了大力，损失不小，如今尚未恢复呀！” “祖贼曹，战事紧急，上次攻敌军营寨失败，敌军必会报复，且敌军斥候太多，我才带你们来这里，敌军找不到我们，必会强攻宛陵，将军在城中也会不安呀。” “我们当尽快出兵，攻打敌军，以牵制敌军兵力，缓解宛陵的压力。” “吕将军，孙将军被困城中，我亦着急，可你也看到了，敌军战力强悍，可不比我们差，兵力又远胜于我军，弓弩又厉害，我们几次都讨不了好。” “如今军中士气消沉，实不宜再战。我等乃应孙将军之请，吕将军也得考虑一下我们的处境才是，我不能让手下的族人去送死。” 如果真如祖郎所说，吕范断不会强求。可是，他知道祖郎是在故意找理由不出兵，目的是先把粮仓里的粮食吃完再说。这种心态就跟穷人平时没有肉吃，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吃大餐，自然要大吃特吃一顿。 第570章 攻丹阳之战(十七)突袭粮仓 “祖贼曹，事态紧急呀，我才不厌其烦地来找你，请试想，你今日不出兵，他日敌军撤退，孙将军必会认为你见死不救，若宛陵被敌军攻破，你攻敌军几次，敌军又岂会放过你？” “你唯有倾尽全力，助孙将军击退敌军，如此孙将军看到你的忠心，必会重用于你，届时荣华富贵，皆会落到你头上，你的族人也会得到关照。” 这话果然把祖郎说动了，他想了一下：“好吧！我找费首领说一下，就……三天后出兵，行不？” 吕范大喜，总算是说服这家伙了，他连忙行礼：“多谢祖贼曹。” 吕范走后，祖郎就去找费栈：“费首领，那吕将军又来了，他让我们出兵！” 费栈大大咧咧：“急什么？这里有足够的粮食，先多待几天再说！” “不行呀！孙将军我不能不救，否则日后他脱困，必不会放过我。” “可是，这里……”费栈满脸不情愿。 “我答应三天后出兵，至于粮食，我们出兵后就带着便是，这些都是我们的粮食。咱俩平分了吧！” 费栈心里仍有些不愿意，但祖郎的声势比他大，祖郎开的口，他不得不给点面子。想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费栈和祖郎正要整顿兵马，重新出兵，这时，费栈的手下士兵匆匆跑来：“大帅，大帅，不好了。” “何事？” “我送粮草回山寨里，发现山寨已经被烧毁了。”原来，费栈派了几百个人偷偷运一批粮食回山寨，这才发现山寨被烧毁。 “什么？怎么回事？” “我找到山寨里逃出的人，他们说几天前有大军袭击山寨，攻破山寨后，屠杀老幼，焚毁山寨，我们……我们山寨完了。”费栈一听，顿时感到一阵眩晕，他的脸上露出悲愤之色，嘴里发出怪声。 旁边的祖郎一听到费栈的士兵的汇报，他也紧张起来，敌军能攻破费栈的山寨，自然也能攻破他的山寨。他正想派人回去看，突然吕范走了进来：“两位首领，大事不好，敌军一万大军正朝粮仓的方向而来，多半是知道粮仓所在。” 原来，孙暠手下的斥候也发现龙吟军向粮仓而来，就连忙回报。 费栈没听明白吕范说什么，怒气冲冲，上前抓住吕范的衣领大骂起来。吕范也听不懂他骂什么，只能看着祖郎。 “吕将军，你害死我们了，敌军攻破费首领的山寨，我的山寨至今情况未明。” “啊！”吕范一阵惊叫，敌军竟如此厉害，在短短的十天左右的时间里，竟攻破了山越人的山寨，还找上门来？ 费栈没忍住，把吕范推开，一拳打在吕范的脸上。吕范挨了一拳，这才清醒过来，一阵气愤，与费栈扭打了起来。祖郎连忙上去劝架，费栈却不依不饶，又对着祖郎挥拳相向。 这时，孙暠也跑了进来，看到三人扭到一起打了起来，大吼一声：“你们干嘛？敌军很快就到了，再不御敌，我等必全军覆没。” 三人这才停了手，吕范慢慢清醒过来，整了整衣冠：“两位首领，你们山寨之事，在我预料之外，但事已不可挽回，今日我们当共同对敌，若击退敌军，孙将军必会有所回报。” 祖郎翻译了一下费栈的话，费栈也知吕范说的没错，冷哼一声，就去整顿兵马，准备迎敌。 两刻钟之后，龙吟军到达了故障县的粮仓，山越人和孙暠手下的士兵合起来也有七八千人，他们并没有逃跑，而是组成了道防守，想与龙吟军大战。 张辽看到前方的敌军，心中冷笑。他目视前方，下令发动了进攻。龙吟军士兵发着怒吼，如潮水般冲向敌军。 费栈和祖郎看着冲过来的龙吟军，也下令冲杀过去。因为他们没有弓箭，兵器简陋，只能冲杀。孙暠和吕范觉得无奈，他们和山越人差异太大，没办法共同作战，也只能下令冲杀。 张辽看到敌军也想冲杀，赶紧下令击鼓，让士兵以弓弩射击。正在前方带队的夏侯惇听到战鼓声，立马让士兵停下来，取出弓弩，站成一排，对准敌军。 原来，张辽和夏侯惇早就商量好了，大军故作冲杀姿势，引诱敌军出来冲杀，然后利用弓弩来对付敌军。两人也知道，山越人勇归勇，但兵器却落后，也没有弓箭。 龙吟军的弓箭密密麻麻地射向山越人，被射中的可不少。山越人屡次吃这弓弩的苦，心里竟有些畏惧起来，冲杀的步伐减缓。 三轮弓弩过后，龙吟军的士兵把弓弩收起来，往后退去，把战场让了起来，后面负责冲杀的军队发动了进攻。片刻之后，双方大军短兵相接。 山越人固然悍不畏死，但龙吟军也是身经百战，乃精锐之军。山越人只顾拼命厮杀，龙吟军却并非如此。 张辽把大军分成两部分，分别从两侧包抄山越军，形成了一个圆圈，然后再慢慢往里绞杀。如此一来，山越人背腹受敌。 后面的吕范看出苗头来，但费栈和祖郎已冲杀在前，他也无法指挥山越军队。他只好求助孙暠：“暠公子，敌军要围住山越人，费栈和祖郎只顾冲杀，却不能及时做出应对，不如……” “好吧！我率军上去，攻击敌军外围，以扰乱敌军阵势！”吕范还没开口，孙暠就明白过来，主动提了出来。于是，他率着自己的千余士兵，参加了这场战斗。 孙暠率军攻击龙吟军外围，确实给张辽带来一定的麻烦，但张辽早有准备。他如此打法，敌军又没有投入全部兵力，他自然也留有一手。 此刻，战鼓敲起来，刚刚退去的夏侯惇率着两千兵力，重新回到战场上，抵住了孙暠部。两人各率各的军队，大战了起来。 随着一声声号角响起，龙吟军步兵排列整齐，步伐稳健，向着山越军压去，士兵用刀砍向敌军。战场上，鲜血四溅，哀嚎声此起彼伏。 第571章 攻丹阳之战(十八)辎重被劫 龙吟军用盾牌组成一个圆形阵，将山越士兵围在中间，慢慢往里压。山越人陷入了困境，他们无法突围，只能被龙吟军逐渐蚕食。 张辽看时机已到，自己也率余下的军队往前冲，准备给敌军最后一击。 夏侯惇与孙暠的交战也取得了优势，龙吟军兵力优势明显，孙暠步步败退，他虽勇，亦不能扭转败势。在激战之时，夏侯惇勇猛无敌，趁机斩杀了孙暠。孙策又一个堂弟战死沙场。 山越军被围，已是无力逃脱，一向悍不畏死的山越人，此时也有了恐惧心理，大喊大叫起来，开始四处逃窜。 然而，龙吟军包围圈已成，他们无处可逃。半个时辰之后，山越人已是兵败如山倒。再过两刻钟时间，战斗结束，山越军队已被全歼。费栈和祖郎也被杀死在乱战之中。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 夏侯惇击退孙暠的军队后，冲向敌军后方，活捉了吕范，抢了粮仓中还剩下的粮食。 战后，张辽让人收拾战场，大军休息一日，才率军往回赶。 …… 负责攻打宛陵的张合摆出阵势，几次攻城未果，心里烦躁起来。靠云梯攻城，他想攻破宛陵，恐怕要损失惨重，他只希望后面的辎重军队能快点把重型器械押送过来，例如冲车、霹雳车等。 然而，张合却不知道，丹阳郡道路崎岖，重型器械也不好运输。 长江之上，刘鑫的辎重兵正以船只押运着物资渡江。这些物资是从皖城的港口运出的，目的地是石城。如今石城已是最重要的辎重中转之处，有三千辎重兵驻扎在那里，拱卫其安全。 辎重兵注视着江面，江面平静，让人心安。前面几次押运粮草，都是很顺利，这让辎重兵放松了不少。 突然，长江西面远处，视线之内出现了很多黑点，正在迅速靠近。一个辎重兵发现了异样，心中大惊，大叫了起来：“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转头看向后面，距离太远，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但他们很快就看清楚了，是无数船只，正在驶来。 “不好，那可能是敌军的船只，快！快划船。”终于有人再次大叫提醒众人，士兵们才醒悟过来，赶紧一起划船，想快速逃离。 然而，后面的船只越来越近，显然他们的速度更快。两刻钟之后，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辎重兵已能看得清清楚楚，身后追击的正是敌军的战船，数量四五十艘船。不用想也知道，这必定是扬州的水军。 又过了两刻钟时间，扬州水军终于追了上来，对辎重队发起了攻击。辎重队在船只都是普通民船，他们也不是正规水军，不擅水战。一与敌军接触，辎重兵便迅速败逃，有的拼命划船逃跑，有的士兵跳入水中，往岸边游去，以保全性命。 这场大战只持续了两刻钟时间，便宣告结束，扬州水军取得了胜利。 扬州水军士兵发现船上都是笨重的器械，却没有粮草，他们无心拖运这些笨重的东西，便将器械沉入江中，再将船只全部带走。 好在辎重兵们也是机灵，逃跑于把船驶向靠近北岸，被敌追上后，士兵纷纷跳江，游到北岸。在战前，刘鑫曾让自己的军队集体学游泳，虽未必会参加战，但必须坐船不头晕，会游水。 所以，此战战死的辎重兵并不算多，大多数人都保住了性命。北岸是自己的地盘，他们也容易归队。 江上辎重被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甘宁的耳边，他暴跳如雷。如今他坐镇皖城港口，调度辎重押送一事，他连忙把这事派快马告诉刘鑫。敌军于江中拦截，这本是刘鑫此前意料之内的事情，否则他何必让甘宁主持押送辎重？ 于是，他给甘宁回了个消息，让甘宁自己解决此事。甘宁先是一阵愕然，这是给了他足够的权力，让他自己充分发挥。跟刘表在江夏时，他最想要的就是这种权力，如今刘鑫很轻易就给了。 他手下总共有五千辎重兵，而且调动了上万民夫，有五十艘用于巩固粮道的战船。一旦组织起来，也是实力不弱。想到这里，他心里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开始分析战术，皖城港口在石城港的西面，敌军也是从西面而来，如此一来，敌军的水军必会经过皖城水域，从皖城的对岸过路。长度宽度四五里，对岸有船只过往，他还真未必能察觉。 敌军不敢攻击皖城港口，应该是忌惮皖城的兵力。这表明敌军兵力也不多。另外，敌军精准地知道皖城的辎重队出发，必是在皖城港口附近留有眼线。 甘宁苦苦思索着计策，他常率水军于江上，也是经验丰富，很快就有了主意。 几日之后，一支粮队共一百五十多艘船只，从皖城港口出发，向石城而去。或许是押送的粮草太多，船只行驶并不快。 一个时辰后，甘宁派在皖城港口对岸潜伏的斥候回报，一支约四五十艘船的水军经过，往东而去，明显是奔着粮队而去。 甘宁早就做好准备，率四千军操五十艘战船，从港口出发，也向东而去。大军出发后，于江上迅速行军。 半个时辰后，甘宁便看到江上几里远的地方，敌军已经正在自己作为诱饵的辎重。想到敌军被诱饵所诱，甘宁忍不住哈哈大笑。 率军劫大军辎重的这支船队其实并非孙策的水军，而是鄱阳湖一带的山越人，首领叫尤突。尤突长期盘踞鄱阳湖一带，掳掠江上过往的船只。孙策占据豫章之后，曾出兵攻打尤突，尤突却躲了起来。 大战之前，孙策考虑到自己兵力不足，就采纳了周瑜之策，撤了豫章的兵力，全力防守丹阳郡。对于刘鑫而言，豫章路途太遥远。他也确实如周瑜所料，不急着占据豫章，而是攻打丹阳。 此时，孙策就有在豫章潜伏一支水军的打算，其目的是控制豫章到庐江这段水域，来牵制刘鑫。可是，他连控制芜湖都有困难，哪敢再分兵豫章？ 第572章 攻丹阳之战(十九)破江上山越 于是，孙策给尤突送了些礼物，怂恿尤突率其部控制江面，掳掠刘鑫的辎重。为了达到目的，孙策还免费赠送了尤突五十艘战船，尤突心性贪婪，就答应了下来。而这点，刘鑫与从军师商讨战事时，已经预料到了。 尤突的做法简单，他把自己的军队隐藏于长江南岸豫章与丹阳交界的彭泽县东面五十里处，那里距离皖城水路不足百里。 半月前，他派几个斥候隐藏于皖城港口附近，一旦港口辎重队出发，斥候迅速回报，他再迅速出兵追击。辎重队押送辎重，船只负重大，行驶很慢，孙策送给尤突的船只都是战船，精良得很。 他算过时间，追击到敌方辎重队，掳掠一番，再回来，在时间上也是绰绰有余。皖城虽有战船，但得知辎重被抢后，再出战船拦截，恐怕是来不及的。 上次他大军出发，劳师动众，截到的却只是些笨重的器械，他又用不着这玩意，心里自然气愤。有了一次成功的例子，尤突的胆子大了起来，他正巴不得敌军押送粮草让他截呢！ 今日他听到消息，皖城又出动辎重队了，他兴高采烈地出了兵。然而，他没有想到，刚出兵不久，他的水军刚到皖城水域附近时，甘宁派出的斥候便得到了消息。 甘宁率军出发追上时，尤突已经击破他所看到的辎重队，辎重兵纷纷驶船逃跑或跳水逃生。当然，也有一些士兵没有及时逃掉，被杀死。 尤突看着江面上还留有百来艘船，以为船上都是粮食，心中大喜。哪知，他的士兵到船上一看，里面全是石头、沙土之类的。他一阵傻眼，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士兵尖叫了起来：“大帅，你看后面。” 尤突转头一看，甘宁正率着水军顺江而来，距离越来越近。不好，中计了，此刻他明白了过来。敌军分明是用这些假辎重为诱饵，诱他出来。看来，此时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尤突连忙下令，调转船头，准备开战。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甘宁目视前面，下令：“进攻。” 战船上，士兵吹起进攻的号角，甘宁所率军队驾驶船只，向尤突的军队冲去。与此同时，士兵射出弓弩，攻击尤突的水军。 尤突看到敌军弓弩厉害，连忙以船上的女墙掩护，下令让船只靠近，准备冲击或登船交战。 敌军就这么冲过来，甘宁亦是不畏惧，迎击上去。双方最前面的船只撞在一起，发出木板断裂的声音。尤突大吃一惊，是他的船被撞裂了，他的船只居然撞不过敌军的船。 他哪里知道，刘鑫的船只都是海上专用，便于对敌，战船撞角的金属厚度要超过一般的战船。再加上甘宁是顺江而下，有更大的冲力，尤突的战船就吃了亏。 尤突意识到自己的船撞不过敌军，只好打算先行撤退一段距离，再调阵形。甘宁岂能让他如意，一阵弓弩狂射过去，尤突的士兵死伤无数。 以前甘宁在江夏时，被这弓弩射得无力还击，觉得憋屈得很。如今他也有机会用弓弩射别人，心里别提多畅快了。 双方交战了半个时辰，尤突的军队已是节节败退，远战敌军有弓弩，近战又撞不过敌军。说白了，尤突只是一个鄱阳湖上的土匪，对水军战术理解有限，又岂是甘宁的对手？ 甘宁看到大局已定，心中更加畅快，嘴里大叫着，指挥大军把敌军围起来，准备活捉敌将。 尤突也明白形势不妙，可敌军截了他的退路，他无法撤退。想了一下，他终于做出决断，准备学壁虎断尾。 他下令其余船只向前，挡住敌军，自己所在的船只调头往南驶去，准备绕过甘宁的战船。显然，此举牺牲了其他船只，换取自己得以逃命。 一开始，甘宁并没有注意，看到敌军战船凑上来，一阵冲击，敌军士兵纷纷被射中而死或掉落到水中。他又让士兵登船作战，抢占敌军战船。 突然，他眼睛瞥了过去，发现尤突的船在逃跑。他不认识尤突，但尤突这一跑，他立即反应过来，这肯定是条大鱼。 然而，甘宁的战船拥挤，调头不易，且还有其他船只挡着，他大急起来。眼看尤突的船只即将远去，甘宁算了一下距离，大概有七八十步。他拿出自己背后的弓箭，对准尤突，瞄准之后，一箭射出。 弓箭划过一道弧线，穿过了尤突的胸膛，他当场倒在船上，已是气绝身亡。 甘宁率军几乎全歼了尤突的军队，逃脱者寥寥无几，取得了一场大胜。从此，刘鑫的军队粮道无忧。 …… 张辽率龙吟军回到了宛陵，山越军被清剿，后患已除。龙腾、龙吟两军便可大力攻城，战局对己方可谓是大大有利。 张辽、张合等两军之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商讨具体的攻城策略。 “孙策为阻扰我军攻城，唆使山越人袭击我军，今我军破敌军粮仓，前后剿灭费栈和祖郎两部山越上万军队，后患已除，粮道无忧。按正常情况，后方应运来一批器械，以供两军攻城，但器械迟迟不运来。” “我本以为粮道不稳，但今日上午，从石城运来了一批粮草，这表明粮道通畅，想必是因其他原因，导致器械不能及时运来。”张辽不知道器械已被尤突截走并沉入江中之事。 “但我龙吟军尚有可战之力近一万五千，龙腾军可战之力亦是近三万兵力。如今宛陵兵力最多不到两万，我军兵力两倍于宛陵。如此优势，自当全力攻城，尽快拿下宛陵，岂能坐等器械运过来？” 张合点点头：“文远将军说得对，以我之意，不如两军一起攻城，只是，两军兵力太多，不好施展，需分兵同时攻两门，如此便可施展兵力。”张合和张辽都姓张，为了区别，他们都是以字相称。 “我倒有一策！”董昭突然建议。 “哦，董军师请说。” 第573章 攻关中之战(三)马腾的决断 “今我军兵力雄厚，只攻宛陵确实施展不开，不如分兵，一军攻打宛陵，另一军从陆上攻打芜湖，攻破芜湖，长江南岸大定，届时丞相之兵、龙傲军便可渡过长江，孙策只能退回吴郡，丹阳亦入我军之手。” 张辽想了想，又看向荀攸：“荀军师，你看大军该怎么打？”显然，他更信任荀攸。董昭有点不悦，但他很快就想通了。以荀攸之智，他就算不如也没有什么丢脸的。 荀攸有点漫不经心：“董军师之言亦是有理，若两军攻宛陵也行。只是……我更倾向于，我两军之力，分别攻取宛陵两门。”他在肯定董昭的同时，明确提出支持张合分兵攻两门的说法。 “我军兵力攻打宛陵绰绰有余，看似是浪费兵力，但孙策在宛陵，若能攻破宛陵，擒获孙策，此后必能势如破竹，扬州亦落入我军之手。” 张辽和张合本来还犹豫不决，一听荀攸的话，才想起孙策在宛陵，只要拿下孙策，这战事也就结束了。 “荀军师说得对，我支持两军合力攻宛陵，擒获孙策。我建议，龙吟军继续攻宛陵南门，龙腾军转攻宛陵东门，两边同时攻城，必能攻破宛陵。” 张辽也同意张合的说法。 荀攸又提醒了一句：“孙策在宛陵，若宛陵危急，周瑜在芜湖必坐不住，他多半会率军支援宛陵，届时龙腾军需注意芜湖方向，以免被孙策偷袭。且孙策突围，必会往南方向，龙吟军亦当谨慎。” 芜湖在宛陵的东北方向，紧靠长江南岸，如果周瑜出兵救援，肯定会先碰到龙腾军。同样的，孙策要突围，出城之后，只能走两个方向，一个是东面另一个是南面。 一场攻打宛陵，抓捕孙策的行动开始了。次日，龙腾军大军开拔，半天之后，到达宛陵的东门，安营扎寨，准备攻城。 …… 潼关。 转眼之间，赵云率龙啸军攻打潼关已近半个月。连续半个月的投石进攻之后，赵云尝试发动一下进攻，看看能不能把潼关拿下。 龙啸军列阵于关下，赵云看着潼关城头上，马超也正在看着下面。敌军停止投石，马超便知道，赵云想攻城了。 让他感到欣慰的是，潼关扛下了敌军的半个月的投石攻击，虽也有些破损，但仍是城墙坚固。看来，敌军的投石攻击也就那么一回事。 此刻，在关口前，龙啸军列成整齐的方阵，士兵手持着盾牌和刀剑，等待着进攻的命令。关口的城墙上，守关口的西凉军士兵们也严阵以待，准备迎接敌人的攻击。 “进攻！”赵云下令。 进攻的号角响了起来，随时战鼓激昂，龙啸军的士兵们开始向关口冲锋。他们跑步前进，发出低沉的怒吼声，仿佛要把敌人的魂魄都吓跑。 “放箭！”马超也是一声令下，关上的士兵射出弓箭，试图阻止敌军的进攻。 龙啸军架起盾牌，挡住西凉军的弓箭，然后射出弓弩，压制城头上的敌军弓箭，再慢慢往前推动，直到到达关口前的城墙下。 接下来，士兵架设云梯，开始攀爬城墙。潼关城墙极高，但龙啸军的士兵个个英勇，无所畏惧，一些士兵真的爬了上去。 一旦士兵们登上城墙，就开始与守关的西凉军士兵们展开激烈的战斗。在战斗中，士兵们展现出了无比的勇气和决心，他们不畏死亡，只为了攻破关口，取得胜利。 城头的争夺异常激烈，马超亲自带着士兵冲杀，他的勇猛提升了西凉军的士气，这场战事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龙啸军终是不能拿下潼关。 时辰差不多了，赵云下令鸣金收兵，一天大战，赵云看到潼关仍是坚固，难以攻破，不禁感叹关隘难攻。看来，从明天起，他又要动用霹雳车投石了。好吧！再投他十天半个月的，他就不信了，这么厉害的攻城器械，却攻不下潼关。 次日，马超来到城头上，看着下面。龙啸军没有攻城，熟悉的石头撞击城墙的咚咚再次响了起来。 “报……”士兵来到城头上，向马超报事。 “何事？” “大公子，二公子来到潼关，正在府内等大公子。”马超是马腾的长子，士兵以大公子称呼，那么二公子便是马超的弟弟马休。马休年纪二十出头，比马超小两岁。 “哦，二弟来了？”马超感到奇怪，这时候二弟来潼关干嘛？莫非是父亲有指令？ 他匆匆下了城头，回到住处，果然，马休正在等他。 “拜见大兄！” “二弟请起，你怎么来潼关了？” “听说刘鑫的军队龙啸军攻打潼关？父亲叫我前来，传达命令。” “什么命令？” “父亲让大兄停止与龙啸军交战，将龙啸军迎到潼关，并让其进驻长安！” 原来，马腾听了钟繇的话后，想了几天，仍是不能决断。这时，马超传来消息，称龙啸军正在攻打潼关。马腾一下子就急了。 钟繇离开长安时就告诉他，一定要在龙啸军进军攻打潼关前做决断，否则等龙啸军攻破潼关就晚了。 其实，马腾没有想到的是，赵云攻打潼关时，马超并没有马上回报，而是双方打了将近半个月才回报。也就是说，马腾收到赵云攻打潼关时，赵云都打了半个月了。 马腾明白，一旦归降刘鑫，刘鑫一定会想办法夺他的军权，马家慢慢就衰败了，但如果不归降，双方兵戎相见，他又怕抵挡不住，届时战败，下场更惨。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归降刘鑫。因为归降之后，就算没了兵权，他马家仍是很高的声誉，总比战败要好。 想通之后，他便派次子前来潼关，让马超献关迎赵云入关，让赵云率军进驻并接管长安。他自己自然也做好撤离长安的准备，将大军撤回老巢槐里，等候刘鑫的安排。就这样，马休就来到了潼关。 马超一听马休的话，噌地站了起来：“什么？迎赵云入关？这是为何？” 第574章 攻关中之战(四)父子纷争 “在二十多天前，以前那个司隶校尉钟校尉前来长安见阿父，和阿父聊了很多，多半是劝阿父归降刘鑫，想必阿父已经答应了。” “阿父糊涂呀！”马超一听，立马抱怨了起来：“我马家割据一方，位高权重，岂能归降他人？若归降刘鑫，刘鑫忌惮我马家兵权，必对我马家下手，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马超情绪激昂，他一向自恃其勇，不愿意投降他人。五六年前，马腾也曾归降曹操，那时马超年纪还小，不便说什么。如今又归降他人，而他是马腾长子，将军要继承马家基业的，这就好像把他的东西给了别人一样，他岂能不气？ “阿父当拒绝钟繇，刘鑫就算对我关中用兵又如何？关中地势险要，凭险据守，亦可保无虞！赵云虽名满天下，但攻潼关已有数日，潼关依然固若金汤，他能拿我奈何？” 虽然马超首战败于赵云之下，又被投石攻击而处境狼狈，但狠话还是说在前面。 马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马超的问题：“大兄，此乃父亲的决定，你我都得听从呀！” 马超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再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打翻，又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喘着粗气。 “二弟，你回去把我的话跟父亲说一下，劝父亲改变主意。” 马休看到马超生气，心里有些畏惧，但他更不敢回去面对父亲，便说：“大兄，此乃父亲之意，我哪敢劝呀？” 马超又是啪的一声，重拍桌面，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忤逆父亲的意思吧？ 次日，他并没有献出关口，迎接赵云入关。 马休只好又劝道：“大兄，此乃父亲之命，若你不遵从，恐怕父亲会生气的。”马超却没有回话，仍是生着闷气。 又过了一天时间，马超突然下令，全军撤退，让出潼关，率军往长安而去。马腾让其他献关迎赵云大军去长安，但马超却率军径直离去，显然他心中仍是怒气不减。马休也没办法，只好跟随着。 疾驰两三天时间，马超率着大军回到长安，一进入长安，他就怒气冲冲地来找马腾。 “父亲，我大军驻守潼关，你却让我从潼关撤退，将潼关拱手让人，这是何道理？” 马腾叹了口气：“非我如此，实是形势不如我，我亦是为了保住我们全家呀！” “父亲此言差矣！刘鑫大军已南下，仅赵云率两三万军攻打潼关，咱们马家的军队，驻守潼关、长安和槐里三地，亦有两万人，关中诸侯，向来以我马家马首是瞻，父亲当召集关中诸侯，共保关中才是，如何将其拱卫相让？” 马腾被自己儿子如此质问，心里也是有了怒气，但他自知选择投降乃屈辱之事，气短了下来：“超儿，并非我怯懦，上次我率关中之兵，侵犯洛阳，败于刘鑫之手，关中诸侯损失不少。” “若再次召集关中诸侯，抵抗刘鑫，刘鑫势大，恐怕他们不会听从我的命令呀！届时我大军再败，恐万劫不复。” “刘鑫大军被刘表、孙策牵制，哪来那么多兵力？那赵云率军攻打潼关，是刘鑫能调动的最大兵力，我关中数路诸侯，合起来兵力也有四五万人，岂能示弱？又岂会战败？” “前战败于张辽之手，乃我军兵进弘农、河南尹，不熟地形，天时地利人和不在我，故而战败。今赵云兵进京兆尹，进犯关中，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关中各路诸侯应同仇敌忾，结盟对敌才是。” “上一战后，父亲声名虽减弱，但关中正处生死存亡之际，各路诸侯必识大体，尽弃前嫌，倾力出兵，共抗刘鑫。” 马超咄咄逼人，马腾很快也火冒三丈：“混账，刘鑫大军南下至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乃无敌也！如今他兵进关中，亦是大势所趋，我岂能相抗？更何况，我关中军队数年前就曾败在赵云手下。” “若我阻挡赵云军，他日他攻入关中，马家必然覆没，我如何对得起列阵列宗？祖先伏波将军的荣威亦是一朝丧尽。我选择归降刘鑫，亦是为了保住马家人的性命和荣耀。” “关中乃大汉领土，先前天下大乱，我等趁势而起，不过一时得逞而已，岂敢久据关中？刘鑫乃汉室宗亲，今已重振汉室，关中自然也需交回朝廷。如若有异心，将来我马家恐万劫不复！” 马腾话里句句马家万劫不复，这番话的核心便是投降理论，马超越听越气。他想不到自己一向敬重的父亲，竟如此气短。 “父亲，大丈夫居天地之间，岂能郁郁寡欢，苟活一方？我辈之人，当顶天立地，创建一番功业才是，你却如此怯懦……” “住口！”马腾一听，气得直咬牙，还没等马超说完，一巴掌打了过去。啪的一声，这巴掌打在马超的脸上。马超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 马超万万没想到马腾会打他，一时愣住了，坐在地上，下意识地用手抚着自己被打的左脸。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想让马家从此断子绝孙吗？我乃马家之主，朝廷册封的征西将军、槐里侯，此事有我做主，你听从命令便是！” 说完，马腾转头离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马超。马腾来到大堂，此时钟繇正坐在里面品尝。他回到长安时，得知马腾选择归降，心里很是高兴。关中之事，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超儿有些任性，让钟校尉见笑了。”刚才他与马超吵架，动静不小，想必钟繇也听到了。他担心钟繇多疑，便解释了一番：“此事由我做主，我已决定归降丞相，还请钟校尉勿多心。” “是槐里侯多心了，你我认识多年，我自是相信你的！” “我先撤出长安军队，回槐里驻扎，然后再再迎赵将军入长安，我便听从丞相的旨意。”钟繇点了点头。 第575章 攻关中之战(五)人质问题 虽然和马超吵了一架，但马超终究是他的长子，马腾让马超率自己的军队撤回槐里。槐里到长安约百来里路，骑兵行军只需一天多时间。马腾留在长安，准备与钟繇在一起，迎接赵云。 话说赵云攻打潼关，马超突然撤走，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然敌军撤退了，他自然就进驻了潼关。大军在潼关略微休息，待了三天时间，他收到了钟繇传来消息，钟繇让他率军进驻长安。 赵云得知钟繇搞定了长安，心里高兴，这避免了一场大战，少了伤亡，也是他所愿意看见的。 他就立刻让大军开拔，三天之后，龙啸军便到达长安。马腾和钟繇在长安城门口迎接赵云，龙啸军进驻长安。 三人商议了一下，安排好诸事，马腾先回槐里，再遣人质去洛阳。赵云率军暂时驻守长安，他、钟繇和徐庶等几人商谈下一步动作。 “马腾归降，皆钟先生之功呀！”钟繇明面上的官职是京兆尹太守。 “不敢，马腾此人，虽是割据一方，但还是识大体的，此次不过侥幸成功。哈哈！”钟繇心中欢愉，他慢慢地从最初的不满中解脱出来，如今对赵云和徐庶也是充满敬意。 “今大军进驻长安，也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关中形势复杂，我又从未来过关中，在场之人，恐怕只有钟太守在关中多年，此次经略关中，还请钟繇多多费心了。” “赵将军客气了，都是为丞相办事，何分彼此呢？” “那下一步我军该怎么做呢？”赵云和徐庶在路上也商议过，但两人都认为应该先听钟繇的意见。 “关中之地，自黄巾之后，曾数次发生叛乱，但朝廷却置若罔闻，无异于放弃关中，使得关中人人自危，很多人便拥兵自重，割据一方，大者兵力数万，小者兵力三五千，甚至几百，这些人中有野心勃勃者，亦有无可奈何者。” “马腾、韩遂等便是野心勃勃之人，今马腾识时务，也算是他有自知之明。无可奈何者，一般聚兵，只为自保，这些人我等应一一争取。若其答应归降，便命其上缴军队，他们亦不会反对。” 钟繇跟曹操时，曹操解决关中问题，从来都是先说服对方保存兵力归降，不敢收缴其兵力，而是征其兵力去作战，将其兵力消耗掉。 刘鑫的做法完全不同，是要求收缴兵力，对于钟繇来讲，这困难大了不少。草率收缴兵力，会让人惶恐不安。然而，刘鑫有他的原则，在这事上不愿意松口，甚至不惜一战，也要将兵权收回。 “可是，哪些人是无可奈何才会聚拢军队的呢？” “关中诸侯中，有些人乃私下聚兵，有些人乃奉朝廷之命聚兵，是为防范其他诸侯，保住一方，例如凉州刺史韦康、抚夷将军姜叙等均是如此。” “韦康驻军于汉阳冀城，兵力估摸也上万，姜叙驻军于益州汉中郡武都一带，其职责便是抚夷异族，我打算去拜访这两个人，说以利害，说服他们归降丞相。” 徐庶想了想，点了点头：“只是路途遥远，要辛苦钟太守了，只是你只有一人，如何跑两地？” 冀城在凉州汉阳郡，距离长安九百多里，在长安的西北面。武都虽属汉中管辖，但位于益州与凉州交界之处，距离长安也差不多有九百多里，在长安的西南面。 “我打算亲自去见凉州刺史韦康，至于姜叙，我想向赵将军和徐军师推荐一人，此人才华卓绝，让他出面去见姜叙，必能成功说服姜叙。” “哦！不知是何人？” “杜畿杜伯侯，京兆尹杜陵人。”历史上魏晋时期名臣杜预的爷爷。钟繇来长安与马腾交谈之后，离开了长安，就是为了请出杜畿，助其一臂之力。他把杜畿的情况跟赵云和徐介绍一番。 赵云听闻杜畿就在长安，连忙把人给请来，商议一番，这事就定了下来。 赵云和徐庶率龙啸军暂时驻守长安，钟繇去凉州冀城面见韦康，杜畿去汉中武都，去见姜叙。 …… 话说几天之后，马腾回到了槐里，他先找来马超，与马超谈话。 “超儿，我在长安与赵将军、钟太守谈了一下。”在长安时，有赵云这个正宗的司隶校尉在，马腾终于改变了自己的习惯，称钟繇为太守。 “我大军先驻守槐里，等丞相指令，届时丞相会给为父任命官职，只是为消除丞相的疑虑，为父希望你能去一趟洛阳，面见丞相，告诉丞相，咱们马家将永远为大汉镇守西北之境。” 马超心中怒火大起，他不是三岁小孩，这洛阳去了就回不来了。他一口回绝：“父亲，你手里有数万大军，就不该投降，今为何让我去洛阳？我不去！” “超儿，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丞相之意是，指定让你去！”其实马腾心中也好奇，为何非得让马超去？难道只是因为马超是他的长子吗？ “哼！丞相指定又如何？与我何干？这是父亲做的决定，当由父亲去处理，何必让我替父亲去洛阳？” “你……”马腾被马超挤兑几句，心中有了怒火：“超儿，你乃我马腾长子，肩负家族重任，岂能任性？你去洛阳，乃为整个马家，而非只为我。” “父亲之言，我不敢苟同，举数万军队投降敌人，乃大辱也，刘鑫很快就会削我马家兵力，届时马家无兵无权，如何在凉州立足？凉州视我马家为眼中钉的大有人在，他们必会报复马家，父亲反是害了马家。” “马超，我乃你父！你可知道？你为何处处顶撞于我！”马腾已是火冒三丈。 马超也不畏惧，顶撞了回去：“如果不是父亲，如今我还在潼关与那赵云交战，而不是在这里听父亲训斥！”说完，马超转身离去。 “你……等一下……气煞我也！” 然而，马超连头都没转回，父子俩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第576章 攻关中之战(六)凉州刺史 几天之后，马腾的气渐渐消了，他打算再找马超聊一聊，这问题总得解决。然而，下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马超的踪影，马腾才知道，马超已是负气离家出走，不知去向。 直到次日，马超派人给马腾送来了一封信。信上说，他心中烦闷，去了杨千万那里。杨千万是武都一带氐人部落的氐王之子，年纪与马超相仿，两人结为好友。 马腾气得直跺脚，这家伙说走就走，都二十五六岁了，还这么任性，丝毫不顾及家族的命运。 如今他忧虑重重，钟繇曾说过，刘鑫指定让马超去洛阳为质，如今该怎么办？唉！马腾叹了口气，既然马超不愿意，那只有他自己去洛阳为质了，自己身份地位高于马超，想必丞相也不会有意见。 他想了一下，干脆把两个儿子马休和马铁也一起带去吧！ …… 半个月后，钟繇来到了冀城，见到了凉州刺史韦康。 “元常，原来是你呀！”韦康此前与钟繇认识，此时见到钟繇，他自然很高兴。 两人都是书法大家，钟繇擅长篆、隶、真、行、草多种书体，韦康深为佩服，多年前两人便结为好友，如今久别重逢。 “元将老弟，算下来也有几年不见了吧？”见到韦康，钟繇心里也很高兴。 “是呀！当年你来冀城看我，宣布朝廷任命，我便继续我父之位，当了这凉州刺史，至今已有五载，唉，真是光阴似箭呀！” 当年，钟繇四十岁出头，韦康也不过三十出头。如今两人都老了一些。 钟繇突然来访，韦康自然知道他有大事相商，只是老友相见，谁都不想先谈事，而是聊起了书法来。 韦康把自己这几年写的书法，都拿出来给钟繇过目品赏。钟繇为投韦康所好，在路上匆忙写了几幅。可惜，意境不在，写得一般，但他还是拿了出来。 韦康看了钟繇写的字，摇了摇头：“元常兄书法大成，这几幅却差强人意，看来元常兄是心不在焉呀！” “哈哈哈哈，还是元将老弟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 韦康便写好的字放了下来：“元常兄，走，去大堂坐一坐。”这是谈事的节奏。 他把钟繇迎到大堂，让下人沏茶。这茶的喝法，经刘鑫这么一传，如今已是天下人效仿，连一向贫瘠的凉州人也喜欢喝茶起来。 “元常，中原情况如何？”韦康久居凉州，对中原之地知道得比较少。当然，基本情况还是知道的。 “丞相大军南下攻荆、扬州两州，已是一年有余，半年多以前，大军攻破荆州江夏和扬州淮南、庐江等地，如今应该已经在攻打江东了。” “数月之前，丞相派赵云将军率龙啸军三万兵力西进攻潼关，马腾不敢久战，已归降并撤兵槐里，龙啸军已进驻长安。” “想来，此是元常之功吧？” “正是，曹公败亡之后，我便为丞相效力！” “那元常觉得丞相比之曹公如何？”韦康年轻时曾去过中原之地，见过曹操和荀彧，他对两人的印象很好。曹操迎回刘协后，荀彧便向曹操举荐他为凉州刺史，曹操很快就同意了。 所以，韦康心里对荀彧和曹操还是感恩的。如若当时他在中原，多半会为曹操出战，可他在凉州，也是鞭长莫及。 “曹军伟岸，乃能总英雄以拨乱反正者，只是，丞相文才武略，佐天下致太平。” 韦康微微一怔，钟繇话里的意思是，曹操是英雄，能拨乱正朝纲，辅佐朝廷，刘鑫文才武略，能让天下太平。钟繇在不否定曹操的同时，又肯定了刘鑫。 如此一来，像韦端这样的人，投效了曹操，也是合情合理的，不是什么糗事，也不需要隐晦。钟繇暗指自己也是如此。 “丞相能不计前嫌，任用元常，想必也是有容人之量。” “正是，若元将在中原，丞相亦会礼贤下士，可惜元将在凉州！” “哈哈哈哈，元常兄如此夸我，我愧不敢当呀！”韦康微微想了一下：“当年曹公用我为凉州刺史，我踌躇满志，在冀城上任，希望能助曹公平定凉州，使各路诸侯降服。” “元常兄乃大才之人，以司隶校尉身份，驻军长安，震慑各路诸侯，说以利害，使其降服，若无当年进并州一战，恐怕凉州已平，可如今，凉州仍是各路诸侯混战的局面，此乃命也！” 钟繇摇了摇头，韦康认为他当年差点就平了凉州，是因为马腾和韩遂这两个最大的诸侯臣服。只是，这是韦端的看法，在刘鑫看来，这只是表面上的平定。曹操无力真正意义上夺掉各诸侯的兵权，凉州迟早大乱再起。 如若当时夺了各诸侯的兵力，钟繇认为那是强人所难，会起反效果。如今他跟了刘鑫，知道刘鑫的原则坚定，就算有反效果，也要为之。这或许就是刘鑫和曹操的区别。 “如若当年我没有率军进入并州，或没有并州之败，恐怕亦不能平凉州。凉州祸乱多年，其根源便是朝廷放任，致使各路诸侯趁势而起，拥兵自重，兵权才是祸乱的根源。” “要想凉州乱平，必须夺了各路诸侯的兵力，使其不能拥兵，没有军队，没了实力，自然就会老老实实，就不能成为诸侯。” “这……”韦康大骇：“莫非是丞相之意？元常兄可知，关中各路诸侯拥兵不下于十万！” “关中战乱已久，先后经历董卓、李傕、郭汜之流作乱，早已破败不堪，凉州本就贫瘠之地，亦养不活多少大军。” “各路诸侯的军队虽众，但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丞相手下的龙啸军，乃天下精锐，无敌可挡，当年曾击败袁绍、曹公等大军，更是击溃乌丸、鲜卑、匈奴等异族军队，使这三个异族灭绝。” 本来韦康还觉得钟繇有点狂妄或自信过头，可他一听到最后一句话，心里大震：“这龙啸军？” 第577章 攻关中之战(七)韩遂来犯 “不错，是丞相从并州调回来的，在两年前，龙啸、龙骧二军，在河套击溃西部鲜卑，使其灭亡，而后又攻破匈奴于朔方一带，匈奴亦是灭亡。” “今赵将军率龙啸军前来关中，表明丞相态度坚决，必须平定关中，夺了各诸侯的兵权！” “可是，马腾如何肯归降？” “如何不肯？我说以利害，他若不降，马家覆没，降了才是保命之道。” “如此说来，我若不降，亦是性命无法保全？” “元将拥兵驻守一方，乃为朝廷镇守凉州，非不识时务者，岂能等同视之？” “还是元常懂我？关中和凉州，互为屏障，关中乃凉州门户，关中若丢，凉州亦是难保。曹公经营关中，我本以为凉州倚靠关中，亦是有望。” “却不料，临急之时，曹操放弃了关中，我心中沮丧，亦是茫然不知所措，只能紧守冀城，马腾进据，危及中原，我无力阻挡。今日，丞相派元常来此。元常识时达变，能为丞相所信任，故我亦相信丞相。” 钟繇心中有些激动：“元将之意是？” “我愿归降丞相！” 事实上，钟繇和韦康商议至今，钟繇并没有说让韦康归降，但两人都是聪明人，韦康自然明白钟繇的来意。此时，钟繇心中大喜。 突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报……报……急报……” “何事？” “报刺史，金城太守韩遂、武威太守张猛，引羌人兵力约三万人，向我冀城方向进发。恐怕很快就到，刺史要早做准备。” “什么？”钟繇吃了一惊，他刚刚搞定韦康，正想向韦康请教一下凉州形势，却没想到韩遂这么快就先打上门来了。 韦康倒是平静如常：“元常，韩遂若是单独而来，我无惧于他，冀城也有近万兵力，但有张猛和羌人之助，冀城危矣！只是，冀城乃坚城，韩遂断不可能轻易攻破。” “敌军将至，我必全力迎敌，元常兄应先行一步，回长安，向长安请求援军，三个月内，援军若至，冀城在手，若不至，恐怕我命休矣，凉州不保！” “这……”钟繇还想说什么？韦康却推搡着，让他赶紧离开：“元常兄，事态紧急，若韩遂大军到，必包围冀城，你想离开就难了。” 钟繇无奈，只好骑马匆忙离开。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便细想了一下，士兵来报时，韦康并没有想像中那么惊慌，莫非他已经预料到，韩遂即将大军来犯？ 钟繇又想了一下，他并没有急着往长安而去，而是潜伏起来。果然，半个时辰后，韩遂大军到来，准备攻打冀城。 他又沉思了一下，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 难怪韦康今日这么爽快就答应归降，想必是他确实知道韩遂要进兵，自己无力抵挡，就答应钟繇，想借长安兵力守住冀城。冀城守住了，韦康自然也算是归降了朝廷。 虽然韦康耍了点心计，但愿意归降应该是真的。看来，这援军还得出，钟繇想明白之事，便上了马，向长安方向飞奔而去。 …… 槐里。 马超在杨千万那里待了七八天时间，就回到了槐里，马腾与马超谈了一下，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马腾也不再强迫马超去洛阳。没过几天，马超又离开槐里，去找另外一个氐人首领，名叫阿贵。 在长安的徐庶看到马腾这么多天没有动静，担心马腾变卦，为以免生变，便让随军而来的张既去主持，嘱咐附近各县搞个仪式欢送马腾。 马腾不得已，便带着家人从槐里动身，向长安而去。到了长安，徐庶看到来的是马腾，而非马超，气得够呛。 “槐里侯，此事乃你与钟太守早已约定的，去洛阳的是你的长子马超，你亦是同意，如今为何是你亲往，马超呢？” “徐军师，我亦是无奈，超儿脾气大，我与他素来关系不善，他前段时间，已离开槐里，去了汉中武都一带，恐怕还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他去武都一带干嘛？” “武都一带有很多氐人的部落，他们与超儿一向关系友善。超儿闲暇之时，常去那边游玩。” 徐庶一脸郁闷，他知道刘鑫指定马超，可能不仅因为马超是长子，恐怕还有其他原因。他看了一下赵云，赵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将军，徐军师，马超乃我长子，我既已归降，更是亲自到洛阳，足见我心真诚，两位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徐庶想了一下，又说：“槐里侯，你应马上派人到武都把马超找回来，关中形势微妙，氐人与我等是友是敌，如今尚未可知，且槐里侯已归朝廷，当遵守朝廷指令，与氐人交往应保持谨慎，切不能和以前那样来往过密。” 马腾点了点头，他明白此事可大可小。 “至于去洛阳之事，你愿意去就去吧，此事有违丞相之意，你自己向丞相解释。不过，你无须太担心，丞相见了你之后，多半不会久留你在洛阳，仍会让你回槐里。”徐庶安抚了一下马腾。 “什么？”马腾略为惊讶，他以为去了洛阳之后，恐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但徐庶话里的意思并非如此。 “哈哈哈哈，丞相处事，与众不同，若你见到了丞相，你就知道了。” 无奈之下，赵云和徐庶还是同意让马腾去洛阳，两人也不想过于逼迫马腾。至于马超之事，只好等以后再说了。 马腾在长安只停留了几天时间，便带着两个儿子及其他家人启程，往东面的洛阳而去。 …… 文丑、张绣两人奉赵云之命，率军一万，从长安南下，行军了两百里路，来到京兆尹商县。此行的目的是平叛，这里聚集着一伙土匪，首领叫刘雄鸣，乃京兆尹蓝田人，拥兵三四千人，作乱一方。 龙啸军驻守长安，马腾归降之后，关中形势一时稳定。于是，赵云就惦记起剿匪来。关中战乱多年，亦是匪徒四起。 第578章 攻关中之战(八)京兆剿匪 早在十天前，赵云就向京兆尹境内的所有可知的匪徒，发出布告，要求他们立即举兵投降。遗憾的是，似乎没人把赵云此举当回事。思索了一番，赵云决定拿京兆境内最大的一股匪徒下手，便是刘鸣雄。 商县地形复杂，乃秦岭所过之处。刘鸣雄聚众在秦岭以北的一座山下，时常掳掠附近的商县城和蓝田。据闻，他手里还有些船只，可顺着河道，进入南阳境内，掳掠南阳。 从南阳到商洛之间有座关口，依秦岭和武水而建，叫武关。多年以前，刘鑫曾率军反董，从南阳攻破过这座武关，赵云曾在这里斩杀了华雄。 文丑和张绣率军来到商县，两人想了一下，刘鸣雄居于山上，若攻上山，恐怕易守难攻。于是，两人想了个计策，不如乔装打扮，装成富商，押运货物，引诱刘鸣雄掳掠，再一举破之。 负责伪装成富商的是张绣，他带着一支商队准备经武关南下南阳。他故意放出消息，商队又大摇大摆地走在商县的道路上。烈日当空，商队的人感到炎热，便停下来休息。 突然，一阵喊杀声由远及近，一群土匪冲到跟前。为首的果然是刘鸣雄，他丝毫没有怀疑这商队是假冒的。原因很简单，他在这里称霸都有七八年了，官兵亦不敢清剿他们，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我乃商县刘鸣雄，你们的货物都归我了，人……也归我了。” 张绣一听，都快喷饭了：“刘鸣雄，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你们是谁？” “你可惹不起我们！” “休要胡言，你的商队不过五六百人，我们三千多人，你竟敢口出狂言，在商县还没有我惹不起的人。” “看来你是不信了，那你就试试？”张绣轻蔑地笑了。 此举激怒了刘鸣雄，他气得两眼通红，一声大喊：“上！” 其手下的匪徒一拥而上，冲向张绣等人。 张绣看到敌方杀过来，也连忙大喊：“动手！”士兵们掀开板车上的布，露出兵器，把弓弩拿在手里，迅速射出。 跑在前面的匪徒被射了个正着，纷纷倒地。刘鸣雄看到板车上放的是兵器，瞬间明白过来，对方有备而来，自己上当了。 一轮弓弩之后，张绣指挥士兵列阵，再射出第二轮弓弩。 看着源源不断地弓弩射中自己的人，刘鸣雄心痛如刀绞。他想着，如今被突袭，士气不振，硬冲恐怕是冲不过去了，便连忙下令撤退。 匪徒们迅速退去，张绣并没有追击，而是看着匪徒逃走的方向哈哈大笑。 刘鸣雄带着剩下的匪徒往自己盘踞的山撤退而去。他感到不妙，刚才所谓的富商居然有弓弩这样的兵器，显然是士兵，而且还是精锐的军队。他急着回到自己的寨里。 跑了约半个时辰，刘鸣雄看到手下都累了，就让手下先休息一下。 突然，一阵马嘶叫的声音响起，接着是马蹄声，很快一支骑兵出现在匪徒的视线里，刘鸣雄瞬间呆若木鸡。 来的自然就是文丑所率的龙啸军，龙啸军气势汹汹，震慑到了这帮匪徒。 还没有交战，刘鸣雄身后的匪徒一哄而散。然而，骑兵的速度快，他们哪逃得了？文丑一声令下，龙啸军将匪徒们围成一圈，一阵砍杀。匪徒们很快就抱头蹲地，选择投降，文丑俘虏了刘鸣雄。 文丑解决了这些匪徒后，立即率军，兵临刘鸣雄的老巢。在刘鸣雄的帮助下，迅速攻破山寨。 两日后，文丑和张绣率军回到了长安。赵云立马放出消息，说商县的刘鸣雄被平。没过多久，京兆尹各路土匪纷纷主动请降，一些不投降的，赵云让文丑、张绣等人去平定，京兆尹也慢慢稳定了下来。 处理好京兆尹的匪徒之后，赵云正打算兵进扶风，继续清剿匪徒。这时，钟繇就赶了回来，他连忙找赵云、徐庶等人。 赵云急问：“钟太守，如今凉州形势如何？” “韩遂联合武威太守张猛和羌人，起兵三万，攻打冀城，目前凉州刺史韦康正在死守。” “韩遂攻打冀城？” “正是。我去时和韦康聊了一阵子，韦康已答应投效，但此时韩遂攻来，想必有夺凉州之心，赵将军，此事我们不能不管呀！”钟繇脸上露出焦急之色。 赵云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沉思起来，又随口问：“韩遂为何突然兵进冀城？莫非是我大军进驻长安了，他感受到威胁？” 徐庶也觉得有些奇怪：“韩遂与马腾向来关系不善，今马腾归降我们，韩遂想必心中不安，且凉州偏远，他有羌人相助，有恃无恐。” “钟太守说得对，我们得大军支援。我大军进驻长安，虽然马腾归降，有了个好头，但关中其他人仍是坐望形势，凉州刺史乃朝廷之人，其被攻击，我军若置之不理，恐怕失信于关中，声势大降，使各路诸侯无所畏惧，届时局势就难以控制了。” 赵云点了点头，支持了徐庶的说法：“此战必须出兵，而且我亲自带兵前往，若击溃韩遂，必震慑一方，关中和凉州局势大定。” 几个人商议之后，赵云便做出决定，他和钟繇、张绣、徐遮三人率两万大军，前往冀城，解冀城之围。文丑、单经和夏侯兰四人率余下的近万士兵镇守长安，同时收拢各地投降的匪徒，张既负责粮道。 稍作准备后，大军随即出发，向冀城而去！ …… 洛阳。 今日是上朝之日，朝臣正在商议大事。来上朝的人中，有一个特殊的人物，便是国渊，他是从右北平赶过来的。如今从右北平到洛阳，可走海路到青州，顺着黄河而上，再到洛阳，比走陆路要方便很多。 国渊官任幽州刺史之职，掌管幽州事务，有假节钺之权。实际上，冀州、定北州一些事情也归他管。这次回洛阳，一则看一下洛阳的情况，二则也是刘鑫所召。可惜，刘鑫率军南下，一时未归。 第579章 封公 此时，刘协高坐于上：“贾太尉，近日可有丞相的消息。” 贾诩躬身行礼：“有！丞相坐阵皖城，龙吟军、龙腾两军已渡过长江，正在攻打宛陵，若破宛陵，活捉孙策，扬州即平，荆州亦不足虑。” 刘协心中有种酸酸的感觉：“此乃丞相之功。” “正是。丞相真是劳苦功高呀！”大汉旬报每期都为刘鑫歌功颂德，刘协都看腻了。 这时，国渊站了出来：“陛下，臣有话说。” “国爱卿请说！”刘协与国渊不熟，可他知道国渊是刘鑫手下总揽除军事以外事务的大臣，又替刘鑫镇守右北平，权势之高，没几个人能及。 “黄巾以来，天下战乱，诸侯纷纷割据一方，先帝逝世之后，董卓、李傕、郭汜、王允、曹操等均劫持朝廷，为己谋利，丝毫不顾天下百姓苍生。” “当时，天下盗贼横行，肆虐各地，北方幽州之地，异族南下侵扰，乌丸、鲜卑、匈奴，连那高句丽、三韩、濊貊等裤子都不会穿的野人，也敢视我汉人为草芥，我大汉朝纲不振，百姓苦矣！” “丞相不忍大汉江山支离破碎，百姓苦不堪言，担下保护苍生的重任，南征北战，延揽人才，治理一方，今已有十余年，如今乌丸、鲜卑、匈奴等为祸大汉数百年的异族均已是过眼去烟。” “北方之地，数年和平，民生恢复，百姓安居乐业，呈国泰民安之象，就连那被视为荒蛮之地的定北州，亦是一片欣欣向荣，此乃盛世。” “丞相大军入主中原，救陛下脱离虎口，拨乱反正，维护朝廷纲纪，今朝廷稳定，中原之地亦逐渐民康物阜，真是可喜可贺呀……” “当年，董卓劫持陛下，焚烧洛阳，大汉都城毁于一旦，丞相忧心忡忡，进驻洛阳后，投入无数钱粮，花了几年时间，重建了洛阳，使洛阳恢复昔日风采……” 国渊对着刘协，把刘鑫一阵猛夸，说了半刻钟时间。这让刘协感到莫名其妙的，朝中大臣更是茫然不知所措，总感觉国渊不是无的放矢。 “国爱卿所言极是！”刘协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好附和着：“此乃社稷之功。” 国渊连忙朝刘协行礼：“丞相如此之功，已是无以表彰，臣请陛下，重启公爵，进封丞相为公！” 国渊此言一出，整个朝廷哗然。此时，所有人都明白其用意，刘鑫当丞相两三年了，该升职了。可丞相已是百官之首，已经没办法升，只能升爵。 事实上，汉代时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名义上如此，实际只会封到侯爵，公是不会封的，万户侯已是封顶。如若有人突破了侯爵，其心昭然若揭。在汉代，除了最早建国时封王之外，被封为公的只有两人，便是王莽和曹操。 其实，以刘鑫汉室的身份，也可以越过爵位，直接封王，但刘鑫自己没有明确表态，贾诩等人也不敢逾越太多。所以，贾诩只能建议一步一步来。进封为公，也是为了以后封王做准备。 国渊正好来洛阳，贾诩与国渊等一些刘鑫的手下商议了一下，由国渊先提出此事。 坐在上面的刘协一时吓得懵圈了，其实他并不是不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心里还是很恐慌的，不管他是否有心理准备。 朝堂上喧哗了一会儿，御史大夫刘艾站了出来：“陛下，丞相劳苦功高不假，但我朝自高祖皇帝以来，从未封过公爵，开此先例，恐怕不妥，还请陛下慎重。” 刘艾开了头，谏议大夫王郎、辅国将军伏完等几个人也开口支持刘艾的说法。 这时，太学祭酒荀衍站了出来：“陛下，丞相乃汉室宗亲，又是北海王一脉，不必循一些朝廷旧礼，我认为此事可行。” 荀衍主管教育，来洛阳后掌管太学，太学归太常负责。他来洛阳后，当了一段时间的太学祭酒，刘鑫一直想扶正他，让他接任九卿中的太常，原太常王邑调任他职。荀衍拒绝了，继续当他的太学祭酒。 后来，刘鑫只好去找邴原，让邴原当太常。然而邴原也不怎么想当官，拒绝了几次，后来还是答应先当一当。 荀衍开了口，自然也有一帮人支持，还列举了一大堆理由。此时，反对声越来越小。 荀彧看到兄长支持了，他也站出来表态：“陛下，丞相之功，已难以表彰，唯公不可！” 以前，荀彧跟着曹操时，常常为刘协说话。如今被刘鑫任命为司空，与刘协的距离却越来越远。一方面，刘鑫也是汉室之人，与他扶持汉室的理想一致。一开始，他的意见还挺大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就接受刘鑫。 另一方面，刘鑫的势力太大了，要远远大过以前的曹操，维护刘协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了。这两年来，一些维护刘协的官员要么改弦更张，要么被贬。取代他们的都是刘鑫的人，例如自己的三兄荀衍就是其中一个。 虽然国渊的建议提出来后，有一些大臣确实反对了，但不代表这些人就一定是在维护刘协，他们可能只是在反对一种逾越行为。 杨彪也站出来：“臣觉得荀司空之言有理。” 三公中的两个同意了，最有实权的那个是幕后策划者，向来不自己出面。刘协把目光投向贾诩，贾诩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刘协一阵气恼：“这事……这事……就由杨司徒、荀司空和贾太尉商议一下，上报丞相，由丞相决断。” 朝会结束了，众人散去，刘协很郁闷地回了宫。贾诩、杨彪和荀彧三人装模作样地谈了一下，就起草文书，向刘鑫汇报此事，只要刘鑫点头，他们就立即着手操办。 …… 襄阳。 刘表的病情似乎加重了，连续几天都没有见客。扬州战况紧急，也牵动了一些人的心，例如刘备已是心急如焚。 第580章 再劝刘表 他找了个机会，去看望刘表。刘表听说刘备来看，就勉强起身，靠在床边，与刘备说话。刘备于心不忍，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玄德心中有事吧？莫非是扬州战事？”刘表只好开口问了。 “孙策的使者阚泽已在襄阳待了快一个月了，州牧，此事搁置，恐怕不好呀！” 刘表叹了口气：“我亦知道如此，可我病重至此，已是有心无力呀。” 刘备暗自吐槽，生病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刘表的优柔寡断也表露无疑，一件事拖三拖四，愣是拖了那么长时间都下不了决定。 “州牧，荆州偌大基业，不能拱手让人呀，我愿意为州牧而战，出兵与刘鑫一战，只是州牧又不信任于我。” “玄德，此事太重大，是战是和，需谨慎考虑。” 刘备又心里吐槽，你都谨慎考虑几年了。他突然有种把话说开的冲动，如此是战是和，也有个决断，不能这么拖下去。 想了又想，刘备握紧拳头，咬了咬牙：“州牧，你也知道，我一向主战。此是为我，亦是为荆州。今荆州有难，我有些话不吐不快。” 刘表看了看刘备，又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自从州牧接纳我入荆州以来，襄阳便有传言，说我野心大，欲夺荆州，州牧对我有大恩，我绝无此意。只是嘴长在别人脸上，我无法阻止别人这么说，还请州牧勿听信谣言。” “今刘鑫大军南下，荆州有难，我自当全力，以报州牧之恩。州牧用我为将，我必倾力一战，为州牧击退刘鑫，保荆州万全。” “州牧及一些人担心我有了兵权，鸠占鹊巢，我纵使有十张嘴，也无法辩解，但我愿对天起誓，我刘备绝无逾越之心，若有违此誓，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刘表微微一怔，刘备这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没有思想准备，竟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玄德此言差矣，我虽是荆州州牧，但荆州并非由我一人作主，我亦须考虑他人。是战是和，关乎千万条性命，以及荆州前程，我不得不慎之又慎。” “可是，这事州牧已考虑了很长时间了，此对我荆州不利。若州牧要降，就该早降，如此还能博取刘鑫的同情，可州牧与刘鑫大战一年了，仍是犹豫不决，和又不和，战又不战，此乃机巧而已。” “刘鑫为人精明，如何不懂得这点？今刘鑫攻扬州，快则三五个月，慢则一年，便出结果，不管胜负如何，刘鑫和孙策皆怨州牧，荆州四处不讨好，此不利于荆州。” 刘备直言不讳，告诉刘表，这么做就是投机取巧，小心弄得自己两面不讨好。刘表一阵沉默，这道理他懂，只是他有他的忧虑。 “若州牧不测，我必听州牧之命，奉两位公子为主，绝不逾越，若击退刘鑫之兵，我愿引退，并交出兵权，绝不染指荆州。” 刘表昏昏欲睡的双眼突然张开，双目圆睁。刘备这话太直白了，把他和刘表中间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若我让玄德率军攻打江夏，玄德该如何打？”刘表突然一问。 刘备想了想，给出了一个答案：“刘鑫故意在江夏只留约一万大军，示弱于我军，以为我军不敢攻，但若我军攻了，他在南阳的军队必会南下占据樊城，给襄阳施加压力。如果我军不能尽快拿下江夏，形势就不妙。” “所以，我军攻打江夏，应以智取为主，突袭却月城。今我大军三万，镇守州陵，已震慑江夏兵力，故做出攻打江夏的姿势，吸引其注意，州牧可再派一军，从安陆一带登岸，从陆路袭取却月城，必能成功。” 说完之后，刘表注视着刘表，静候刘表的反应。然而，刘表没有任何反应，刘备也看不透他的想法。 “玄德，此事容我考虑几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刘备听了，真想吐一口血，人家大军都要打上门了，还要考虑？但他也没办法，只好告辞离去。 刘备走了之后，刘表使劲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感到一阵眩晕，昏了过来。 一天之后，刘表才幽幽醒来，旁边站着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儿子。看到他醒过来，众人才松了口气。 他摆了摆手，让众人都出去，随后，又让人把医师给叫过来。 “我的病如何了？” “州牧受了风寒，我已开了些药，服完后会好些！” “这话我已听了一年了，你实话告诉我，我这病还能活多久？”刘表已经预感到自己已到了大限。 “这……”医师不敢明言。 “你讲真话，我怒你无罪！” 有了刘表的承诺，医师胆子才大了起来：“州牧近来病情加重，恐怕……我亦无法医治，若是州牧能延请到比我更高明的名医，或许会有些办法。” 刘表听了，也明白医师的意思，那就是他随时都有可能死。他摆了摆手，让医师下去，随后他陷入沉思之中。 过了良久，他喊了一声：“来人，把子柔、异度和德珪叫过来。” …… 刘备正在和诸葛亮商议事情。 “军师，我已按你的意思，向州牧表明心意，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 诸葛亮又问：“主公，州牧之病是否有好转？” “似乎好了些，其脸色如常，但仍是卧床不起，若是州牧有所不测，我等该如何？” 诸葛亮想了一下：“荆州乃州牧基业，州牧自是有所考虑，若州牧有所不测，琮公子继承基业，对主公恐怕不利，主公将早做安排。” “如何安排？” “琮公子继承基业，荆州落入蒯氏兄弟和蔡瑁手中，他们必会举荆州而献刘鑫，主公唯有逃出襄阳，奔走他处，否则必为蔡蒯两家所害。” 刘备一阵黯然：“我还能去哪里？” “沿汉水进入长江，沿长江而上，前往江陵！今江陵兵力北调州陵，已是空虚，但钱粮充足，主公可把江陵夺下来，据江陵而守！” 第581章 刘备的危机 “如今天下，三分有二已归刘鑫，若襄阳再丢，我躲江陵又有何用？” “不然，江陵连接荆南和益州，主公可派人到益州，向益州救援，若孙策能守得住扬州，主公再与孙策结盟，主公仍能坚守。” 刘备并没有说话，他被打得到处跑，如今还得跑，跑了十几年了，真心累了。 “此其一也！” 刘备一怔：“那其二呢？” “主公干脆夺了荆州，将荆州掌握手中，以荆州之兵抗刘鑫。”这不是诸葛亮第一次劝刘备谋夺荆州了，他也懒得把以前的话再说一遍。 刘备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恐怕不行！” “若主公不愿意，那只能做好南下江陵的准备。州牧不测，荆州归于他人，届时主公夺江陵，亦不算是夺州牧基业了吧？” …… 刘备还有大军四千多人，驻扎于襄阳城外，由傅士仁等人在训练。关羽、张飞等随刘备住在襄阳里面。 这天，一个士兵来向刘备汇报：“主公，州牧派人来请！” 刘备心中突然有了希望，莫非刘表有了决断了？距离他上次和刘表相见已过去了五天时间了，他已经放弃了，正在按照诸葛亮的吩咐，让麋竺兄弟俩在襄阳城外筹集粮草和船只，准备逃往江陵。想不到，刘表此刻召见于他。 “好，我这就去！”刘备稍作准备，就带了些士兵随行，去见刘表。 没过多久，诸葛亮来了。他屡次建议刘备夺荆州，刘备终是不忍，他也无可奈何。 没有看到刘备，诸葛亮心中好奇，便问士兵：“主公呢？” “州牧相召，主公已经去了。” 诸葛亮摇了摇头，让士兵下去。此刻，刘表要见主公，还能有什么事呢？莫非事情有了转机？ 突然，诸葛亮意识到有些不对了。伊籍昨日来过，曾说刘表病情加重，蒯氏兄弟一直陪在刘表身边。当时他听到这里，便明白刘表已做出决断，主公没希望了。 可是，今日刘表把主公叫去干嘛？更何况，蒯氏兄弟一直留在刘表身边，那本身就表明，刘表命不久矣！ 诸葛亮猛然大震，不好！刘表如果决定举荆州投降，那对于蔡蒯两家而言，主公就是其眼中钉。刘表在，蔡蒯两家还不敢动主公，若刘表死，蔡蒯两家顾忌主公兵力，必会设计杀主公，以夺其兵。 看来，刘表已经死了，蔡蒯两家可能隐瞒此事，想杀主公，以绝后患。想到这里，诸葛亮坐不住了：“士兵，士兵！”刚才的士兵跑过来。 “主公是几个人去的？谁跟随保护主公？去了多久了？” “陈到将军随身保护主公，共十几个士兵！去了大概两刻钟了。” “你，快，把二将军和三将军叫过来。还有，派人追主公，把主公追回来，若主公……不愿意，就说我有要事相告，让他先回来。”刘备离开的时间不长，或许还来得及追回。 “这……” “快去！” 不一会儿，张飞和关羽跑了过来，诸葛亮正在急得来回踱步，因为士兵没把人追回。 张飞一进来就问：“军师什么事？大哥呢？” “大事不妙，今日有人称州牧召见主公，有事情想谈，但我觉得有异，多半有人想谋害主公！” “什么？谁敢害大哥？”张飞怒目圆睁：“那我们快去呀，还愣着干什么？” 关羽稍微冷静些：“那我们该怎么办？还请军师出个主意？” “我已经想好了，我和三将军带着剩下的百来个人现在就去找主公，二将军去城外大营，召集大军，以奉州牧之命为由，请求入城，若城门守将不允许，杀之夺城门。” “另外，派个人去找伊机伯，让他去找琦公子，先把琦公子藏起来，蔡蒯两家不敢对琦公子下手，但可能会囚禁起来。” 诸葛亮虽看仅二十出头，但关羽和张飞也知事情重大，此时也不敢忤逆。两人点了点头，便各自去准备。 …… 刘备来到刘表的府邸，士兵带着他来到一个屋子里，与那天他见刘表时不是一个屋。他很少来刘表的府邸，对里面不熟悉。 士兵把他带到后，便去回报刘表，刘备只好静静地等待。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却没看到有人来带他去见刘表，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幸好他上午吃过一些东西，否则肚子都饿扁了。 这时，蒯越和蔡瑁两人走了进来。刘备看到两人，便起身打招呼。 “让玄德久等了，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莫非不是州牧相召？” “不，确实是州牧召玄德过来，只是州牧病重，由我们俩代为与玄德相谈。” 刘备心中惊讶：“哦，那不知道是何事相召呢？” “州牧曾言，玄德曾自荐出兵江夏，但州牧一时没有决断。” 刘备心里又是一怔，刘表不应该把这种事告诉这两人才对。只是，既然这两人都知道了，他也不好隐瞒：“确有过此事，州牧不允，我亦没有办法。” “玄德曾说过，若州牧百年之后，听从州牧之命，扶持公子，退丞相之兵，届时玄德便掌荆州大权，却不行逾越之举？可是，若是玄德掌了荆州大权，逾不逾越又有什么关系？” 刘备脸色大变：“两位，你们这是何意？”此刻，他自然也看出对方不怀好意。 蔡瑁突然一声大喝：“刘备，你暗中筹集粮草和船只，所为何事？” “此乃我私事，与你们何干？” “哈哈哈哈！刘备，筹集粮草和船只，想必是想发动叛乱，夺取襄阳的吧？” “胡说！” “你还想狡辩？你从许昌逃出之时，是州牧收留了你，你却心怀异心，在州牧病重之时，企图谋夺襄阳，我说得可对？” “此乃污蔑之言，州牧呢？我要见州牧！蔡瑁、蒯越，你二人有何企图？” “哈哈哈哈！”蔡瑁狂笑起来：“刘备，你图谋不轨，想夺荆州，州牧命我二人捉拿于你，今日，你来到这里，已是无路可逃！” 第582章 刘备的转机 刘备真是又气又愤，对方明摆着想给他栽赃罪名：“蔡瑁、蒯越，州牧呢？我要见州牧，就算是州牧对我有所不满，要杀我，亦需当面说清楚。” 他明白，刘表优柔寡断不假，但绝对不会杀他。如今自己落入圈套，只有见到了刘表，把话讲明白，他才会有救。 “哈哈哈哈，你若想见州牧，恐怕只有到地下了。” “什么？”刘备骇然失色：“州牧死了？”此刻他也明白了过来，正是因为刘表死了，蔡蒯两家才会设计杀死他，以绝后患。 “我明白了，蔡瑁、蒯越，必是你们想献出荆州，但州牧不允，于是你们就暗中谋害州牧，怕我知道此事，就想杀了我！你们两人，居敢弑主？”刘备也是急了，胡乱说了一通。 蔡瑁又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来人，将刘备抓起来！” 话音刚落，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向刘备而去。陈到一直守护在刘备旁边，便用身子挡住刘备，大喝一声：“谁敢？” 然而，士兵们不理他，仍是杀了过来。蔡瑁和蒯越此时退出到外面。 陈到武艺高强，几招杀了几个士兵，又逼退其他士兵，对着刘备大喊：“主公快走！” 刘备征战多年，武艺自然也没落下，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一把剑，与陈到并肩作战，杀到了外面。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带来的士兵全都死了。 屋外，襄阳的士兵把刘备和陈到围成一圈，手持弓箭，对准两人。蔡瑁大喝：“刘备，你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我便下令将你们射死。” 刘备心中恨呀，眼里都要冒火，怒视着蔡瑁和蒯越。 可是他带来的人只剩下他和陈到了，不投降也没办法。于是，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兵器掉落在地上。陈到也是心中不甘，狠狠地把手中的刀往地上一甩，兵器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一声响。 “识时务者乃俊杰，玄德公，你明白就好，哈哈哈哈！”蔡瑁看到刘备束手就擒，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只要刘备在手，他就不再畏惧城外几千军队，关张再勇又如何？ “蔡瑁，州牧究竟如何了？” 蒯越一直都很平静，没像蔡瑁那样得意忘形：“州牧卧床已久，于昨日夜里病逝。” 刘备听了，一阵黯然，泪水从两眼流下。 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蔡将军，蔡将军，衙署着火了，着火了。” “什么，衙署着火了？”众人这才把目光投向衙署方向，果然不知何时升起了滚滚浓烟。或许州牧府邸这里刚才打斗太厉害了，竟无人察觉。 蒯越心知有异，看向刘备：“刘备，是不是你干的？”刘备一脸懵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快，拿绳子来，绑住刘备。” 几个士兵拿着绳子上前，正想给刘备一个五花大绑。突然，几支弓箭射过来，射中了那几个士兵。府邸大门处响起来了冲杀的声音。 “大哥！大哥，俺来了。”张飞人未到声先到。他的声音洪亮，辨识度高，刘备听了十几年了，一听就知道是谁。 “叔至，三弟来救我们了。快！”不用提醒，陈到已经弯腰重新捡起兵器，护送刘备。 蔡瑁看到张飞率人杀进来，他一时不知道张飞带多少人，便下令：“放箭，射死刘备。” 士兵弓箭射出，陈到连忙护送刘备，进入刚才的屋里，躲了过去。张飞大急，带着士兵挥舞着刀杀向蔡瑁，砍死那些射箭的弓箭手。双方再次激战起来。 刘备在里面，看到张飞所率之人，明白张飞就几十个兵，虽然蔡瑁在州牧府的兵力也不多，但起码也有几百人。他低声对陈到说：“叔至，擒贼先擒王！” 陈到看着刘备，心里不大愿意，他若去了，刘备身边就没有人了。 “你无须担心我，我征战沙场十余年，遇险数不胜数，不都是安然无恙吗？” 陈到这才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蔡瑁和蒯越，露出坚毅的目光，拿着刀冲了过去。 张飞正率军拼命着，想和刘备会合，蔡瑁慢慢地意识到，张飞也就眼前这二十几人，心松了下来，高声大喊：“他们就几十人，不要怕，快杀他们！” 突然，蒯越注意到了陈到。陈到也是勇猛，一路拼杀过来，杀了不少士兵，距离蔡瑁和蒯越越来越近。 “德珪，快拦住他！” 蔡瑁得蒯越提醒，连忙一看，这陈到好生凶猛，已快杀到眼前，这让他倒吸一口气。他虽出身贵族，毕竟也是行伍中人，也是会武艺的。 看到陈到杀到，蔡瑁拔出剑来，把蒯越拉到身后，准备迎战。陈到蓄势而来，一刀砍向蔡瑁，蔡瑁举剑一挡，两人战了起来。 张飞看到陈到的意图，又看到刘备身边没有敌人，就让士兵去护着刘备，自己也转头过来，想助陈到一把。 张飞的武勇是出了名的，襄阳的士兵想阻拦，却又挡不住，很快他也杀到。他一把抓住旁边的蒯越，把刀架在蒯越的脖子上，大喊一声：“住手！” 蔡瑁听到张飞的声音，心中大震，一时分神，陈到一刀划过他的肩膀，他惨叫一声，摔倒在地，一时站不起来。蔡瑁和蒯越都被俘虏了。 还在战斗的士兵们都停下手来，襄阳的士兵看到己方两个大佬都被活捉了，自然投鼠忌器，不敢再往前冲。刘备的士兵只剩下不到十个人。 张飞和陈到将蒯越和蔡瑁拉过来，与刘备及士兵们会合。 “刘备，你若伤及我们的性命，恐怕你也性命难保。” “哈哈哈哈！”刘备还没有彻底摆脱危机，但几声狂笑可以压制内心的恐惧。人质在手，他心中有了希望：“蔡瑁，你们俩想害我，我被迫反击而已，放心，我不会轻易杀你们的。” 刘备环顾四周，看来自己只能先撤离这里。他让士兵押着蔡瑁和蒯越，一边走出府邸，一边正想着自己该怎么办。 第583章 关羽之能，攻破襄阳 张飞让士兵看着蒯越，低声把事情的经过三言两语说了一遍，刘备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想了一下，还是先撤出城外再说。这襄阳城终不是自己地盘。 “蔡瑁，蒯越，让人准备几辆马车，你们俩得护送我们一程了！” 蒯越和蔡瑁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便让自己的士兵准备马车。 …… 襄阳城外，关羽听从诸葛亮之命，来到营外 整顿自己的兵马，正准备出发，向城门而去。 突然，营外响起了喊杀声，他赶紧出去一看，原来是有大军攻打营寨。他心中明白，肯定是襄阳的军队。 来的正是襄阳的军队，由蔡瑁的两个族弟蔡中和蔡和率领。原来，昨日刘表病逝，蔡瑁和蒯越设计暂时瞒下刘表的死讯，引诱刘备进城，杀死刘备。 与此同时，蔡中和蔡和率大军一万，攻打襄阳城外刘备的军队，以防有异动。本来，蔡中、蔡和是率军突袭，但诸葛亮事先察觉，先派关羽出城，整顿兵马，已是做好出战的准备，这突袭就不存在了。 当然，蔡中和蔡和并不在意，他们兵力雄厚，两倍于敌，何必再管是不是突袭。关羽立即率军迎战，双方大战了起来。 关羽知道刘备的情况危急，也顾不了许多，自己拿着他的青龙偃月刀冲杀起来，直奔蔡中蔡和的中军而去。 他的武勇鼓励到了军中将士，荆州军的士兵看到关羽的神勇，反而生出惧意来。两刻钟左右，刘备军开始占据上风。蔡中和蔡和一阵骇然。 两人靠蔡家的权势，在军中掌兵，但才能却很一般，与关羽相比，就不值一提了。两人本以为依靠雄厚兵力，可以打败刘备大军，哪料会是这么一个局面？ 关羽继续一阵冲杀，眼看就要杀到蔡中蔡和的中军。两人大惊失色，感叹关羽勇猛之余，连忙调头往襄阳城跑去，关羽率军一路尾随追击。 主帅逃跑，荆州军溃不成军，士兵四处逃散。这场大战，荆州军败了，而且败得太快，也超乎想象。 关羽不空去管荆州军的士兵，而是紧追着蔡中蔡和，因为这两个人是逃往襄阳城的，这就是意味着，他可以趁机攻入襄阳。 果然，一直追到距离襄阳只有百来步了，襄阳城门大开，蔡中蔡和正在率中军入城。关羽毫不犹豫，率军追击攻城。 襄阳城头上，荆州军射箭袭击，以掩护蔡中蔡和的军队入城。这时候了，关羽哪能后退，唯一的应对便是硬扛敌军的弓箭，杀进入襄阳。 关羽一边挥舞着长刀往前冲杀，一边嘴里嗷嗷叫着：“冲啊！冲啊！杀入城中！”如此激励士兵，顿时大军士气大振，士兵们个个生龙活虎。 城头上的荆州军看到下面冲杀的敌军声势浩大，心中骇然，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 此刻，蔡中蔡和两人已经入城，看到关羽紧追不舍，而自己的军队还有半截在城外。两人吓尿了，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下令关闭城门。 可士兵正在入城，这城门该怎么关？顿时，城门口处拥挤起来，发生践踏，士兵死伤无数。 关羽很快率军杀到，对着城门口处的敌军一阵砍杀，城门没来得及关闭，关羽率军杀入城中。荆州军此时已是胆战心惊，无心再战。关羽率军攻上城头，占据了整个城门。 他想不及细想，就留下五百士兵，由周仓率领，镇守城门。自己率其余军队，向城内而去。 …… 城内，州牧府邸门口，蔡瑁让人送来了几辆马车，刘备正打算离开。这时，城门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众人都不由地看向城门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疑惑着，蔡中蔡和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跑了过来，看到蔡瑁就往上凑：“不好了不好了，关羽攻入襄阳了！”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蔡瑁是个俘虏。 蔡瑁一听，真是气得想晕，他被俘虏，刘备绝对不敢杀他。若是襄阳城被攻破，刘备主宰襄阳，岂能饶他？他忍不住大骂起来：“你们两个混蛋，真是废物。” 他让两个族弟去攻打城外的刘备军队，是因为他不完全相信其他荆州将领，而这两个混蛋姓蔡，不会背叛于他。却没想到，此举竟带来这么一个后果，兵败也就算了，连襄阳也被攻破。 蔡中蔡和两人被骂了一阵，这才看明白形势，原来蔡瑁已是俘虏，两人还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张飞和陈到把刀往两人的脖子上一架，送上门的俘虏，不要白不要。 听说关羽攻入襄阳，刘备心中大安：“二弟真乃大将，竟凭区区几千兵力，攻下襄阳，哈哈哈哈！” 蒯越也是两目无神，谋划了这么久，竟是这么一个结局。 不一会儿，关羽率军杀到，得知刘备等人安然无恙。他心中大定，连忙率军继续清剿蔡、蒯两家的爪牙，控制整个襄阳城。襄阳还有其他兵力，在城外港口驻军，距离襄阳有十余里路，防范刘鑫部署在南阳的大军，却不知襄阳已经易手。 又过了半个时辰，诸葛亮出现了，原来，诸葛亮带了几个人在衙署放了把火，以吸引城内守兵的注意。完事后他就躲了起来。得知关羽拿下襄阳，诸葛亮心中大喜，赶紧去找伊籍，并找到了刘琦。 襄阳局势已定，刘备想将襄阳牢牢把握在手里，却并不容易，更何况，荆州的军队，也未必会听从他的调遣。 “军师，我本无意夺荆州，蔡、蒯两家欲谋害于我，我保命要紧，今占据襄阳，我该如何是好？”刘备赶紧向诸葛亮问计。 诸葛亮得知关羽攻入襄阳时，就已经思考过了，如今他该是把答案告诉刘备。 “主公今日兵进襄阳，知内情的就不说了，不知内情的，必以为主公谋逆，杀荆州牧，夺襄阳而自立，如此主公虽得襄阳，但不能掌控，荆州之兵亦会反对主公，甚至会投靠刘鑫。” 第584章 稳定荆州 “所以，主公可与蒯家兄弟商议一番，洗清主公杀州牧的嫌疑，另外，主公应扶大公子 琦继承荆州基业，驻军于州陵和襄阳城外的刘磐、黄忠等及数万大军，才会奉琦公子为主，琦公子在襄阳势弱，会依靠主公，也会对主公言听计从。” “可是，蒯越和蒯良兄弟俩会同意吗？”刘备并不提蔡瑁，因为蔡家掌荆州军权，日后荆州兵权必将掌握在自己手里。 “会，主公以蒯家全族性命相要挟，他们俩岂敢不答应？” 刘备明白了，立马让人把蒯良、蒯良两兄弟给押过来，经过一番友好协商，双方就达成了合作意向。蒯氏兄弟助刘备掌控荆州，刘备放过蒯家，并且待大局已定之后，还会放了蒯氏兄弟两人。 到了下午时分，刘备下令召集在襄阳的荆州官员，包括庞季、傅巽、邓羲、伊籍、刘先等。这些官员中，大多数人都被蒙在鼓里，只知刘备攻入襄阳，具体情况却不知道，也不知道刘表怎么样了，正感到惶恐不安。 “诸位，今日，我二弟率军攻破襄阳，襄阳已归为我掌控。” 众人不知道刘备想干什么，窃窃私语起来。 “然我今日所为，实不得已。州牧病重多时，虽是不对外公布，但诸位均乃荆州重臣 ，自然早就知道，其实，昨日夜里，州牧已经病逝！” “啊！”众人无不大惊。 “州牧病逝之后，曾留遗言让琦公子继承基业，然蔡瑁不满，竟欺瞒我与诸位，阴谋扶持琮公子，琮公子年纪才七八岁，不能主事，蔡瑁便可以掌控荆州大权。” 这便是刘备和蒯氏兄弟商量的结果，蔡瑁是主谋，是替罪羊，蒯氏是帮凶。 “诸位知道，我一向与琦公子有交往，蔡瑁心生忌惮，欲除我而后快，于是他以州牧之名，召我入府，欲加害于我，并让其族弟蔡中蔡和，率军攻打我在城外的军队。结果蔡中蔡和败于我二弟手下，我二弟反攻下襄阳。” 刘备把大概情况说了一遍，他所说主要强调蔡瑁想害自己，自己是被迫反击，同时淡化蒯氏所为。 “诸位乃州牧重臣，我乃州牧宾客，想必诸位对我所言，会有所怀疑，但此事由蔡家和蒯家所为，子柔和异度之言，诸位总相信了吧？” 说完，刘备让人把蒯越、蒯良兄弟给带过来。两人一进来就哭了起来，蒯良是兄长，就由他讲述：“诸位，我愧对州牧呀！州牧病逝，我本应该按州牧之意办理后事，可是……” 他抹了抹眼泪：“蔡德……蔡瑁族人与琮公子联姻，希望琮公子能够继承荆州基业，我与蔡家素有往来，也知道玄德公乃琮公子继承荆州的绊脚石，蔡瑁便提出设计杀死玄德公，以其族弟为将，歼灭城外大军。” “不料计谋被破，还被攻入襄阳，以至于现在之事……” 蒯良也把过程讲了一遍，倒是和刘备讲得差不多。有些人相信了，刘表在战和问题上，一直犹豫不决，可能临终前决定主战，那选刘琦继承基业也是合理的。 有些人则仍怀疑蒯氏兄弟受到刘备的胁迫。可是，怀疑又能怎么样呢？没人能改变刘备占据襄阳的事实。 蒯氏兄弟并没有离开，而是坐下来。刘备又接着讲：“当年，我从许都逃出，南逃到荆州，为州牧所收留，州牧待我恩重如山，今日蔡瑁欲加害于我，我为保命，才攻打襄阳，实是迫不得已，而非有意夺荆州。” “既然子柔和异度皆能证明，州牧病逝时留有遗言，让琦公子继承基业，那我愿尊州牧之命，奉琦公子为新的荆州牧，掌管荆州，我必倾力辅佐。” 众人一阵惊愕，刘备竟不自己占据襄阳，而是把襄阳归还给刘琦。难道刘备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原本一些不相信刘备的人，也对刘备有了敬意。 蒯良和蒯越兄弟俩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刘备这招高明，他虽然把荆州大权交还给刘琦，但刘琦却只能倚靠他。这和他亲自掌控荆州没什么区别，至少在现在是没什么区别的。 “请出大公子。” 在诸葛亮的陪同下，刘琦一只手拉着刘琮走了进来。刘琦脸上满是泪痕，刘琮却很好奇地看着四周，似乎毫无忧虑。 众人看到兄弟俩的反应，便明白刘琮年纪太小，似乎不懂得自己的父亲刚刚死去。看来，刘琮确实不宜为荆州之主，此时众人对刘备又是多了几分信任。 既然刘琦来了，他自然就成为了主角。他擦干了眼泪：“父亲刚逝，蔡氏作乱，若其得手，荆州动荡，则危矣，幸亏叔父机警，挫败蔡氏的阴谋，保我襄阳万全。” “父亲遗命，让我继承荆州基业，当荆州牧，我德薄能鲜，本不足以担当此重任，然二弟年纪尚幼，我又是父亲长子，长兄如父，父亲留下的担子，我不能不担。所以，我只能受此命，担任荆州牧。” “可是，父亲刚逝，刘鑫大军却虎视眈眈，荆州内忧外患，危如累卵。我恳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消除隐患，击败外敌，保荆州周全。” 刘琦这番话也是说得有理有据，合情合理，众人交头接耳，纷纷点头。 “我就任荆州牧，欲稳荆州，使荆州不出大乱，唯有借重诸位之力。”刘琦环顾四周，向众人行了个礼：“还请诸位，辅佐于我，助我稳定荆州！” 当场诸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表态。刘备知道，这是缺少一个带头人，显然带头的这个只能是他。 于是，他很适宜地站出来，高声大喊：“我愿助荆州牧！” 刘备实际掌控襄阳，这头一带，诸葛亮、关羽、张飞、伊籍等纷纷站了出来：“我等愿意倾力助荆州牧！” 过了一会儿，庞季、傅巽、邓羲、刘先等原荆州之臣也都陆陆续续站了出来，表示愿意拥护刘琦，连蒯越、越良两人也不例外。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愿意会有什么后果，但也没人敢站出来说自己不愿意。 第585章 孙刘再联盟 如此一来，襄阳大局已定，刘琦接替刘表，任荆州牧。接下来，刘琦便让众人散去，各做各的事。襄阳出了些变故，荆州政务还是要打理的。 等众人走了，刘琦松了口气，这是他首次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心里一直忐忑不安。他也知道，众人并非真的服他，他也只能依靠刘备。更何况，襄阳实际掌控在刘备手中。 “叔父！父亲新逝，我作为长子，需守丧在家，荆州之事，还请叔父多多担待。” 刘琦这么上道，刘备欣喜若狂：“州牧放心，我必倾力相助。” 如此一来，刘备不担骂名，顺利地拿下了荆州。几日之后，刘表病逝的消息，传到了州陵和襄阳港口等驻守军之处。 诸将才知道荆州牧刘表死了，长子刘琦继承基业，州陵守将刘磐、黄忠和港口驻军守将张允、文聘等均表示，愿意听从刘琦的调令。 张允以前和蔡瑁走得很近，是一伙的，原本他也想过反叛，但考虑了一番，荆州大局已定，他反叛恐怕也没用，他终是没有胆量。 刘备收拢了襄阳的败兵及一些没有参战的军队，再加上自己的军队，已有一万五千兵力，也是一时实力大增。 七八天之后，刘备接见了孙策的使者阚泽。此时，阚者来襄阳已有两个月了。只因差事没完成，他也不敢轻易回去，便在襄阳赖了下来。 襄阳大乱，他看在眼里，也是心惊胆战。过了好几天，他才得知刘表死了，遗言长子刘琦继荆州牧之位，但蔡瑁阴谋作乱，企图扶持次子刘琮，结果败北。如今，刘琦当了荆州牧。 刘琦一向跟刘备走得很近，刘备主战，阚泽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差事有希望了。果然，刘备代表刘琦接见了他。 “先州牧病逝，州牧刚接任，又需守丧，不能与德润先生相见。然荆州事务却不能落下，我便代为接见先生。先生来襄阳已有数月，因诸事之误，耽误至今，还望先生能够谅解。” “玄德公言重了。先州牧礼遇于我，我甚为感激，只是听闻先州牧病逝，我亦难以自持，州牧乃至孝之人，我也能理解。” 刘备很快就进入正题：“如今扬州战事如何了？” “我曾派人去打探过，刘鑫大军已渡过长江，正在攻打丹阳宛陵，我主亦在死守。今乃江东生死存亡之际，还望荆州能施以援手。”阚泽施了个礼。他在襄阳一段时间了，也知刘备一向主战。 “荆州与扬州，乃是同仇敌忾，若扬州被攻破，刘鑫日后必会大军压境，兵临荆州，我亦明白此理。然，吴侯上次与先州牧结盟，却对江夏之危视而不见，反攻合肥，结果兵败。” “吴侯此举，乃战时决策，并非有意背盟，我亦理解，但荆州大多数人对此颇有微词，并以此阻扰你我双方结盟，使得此事至今未决，直到今日。” “今州牧以为，这盟还得结，我荆州大军不日将攻江夏，以施加压力，若攻破江夏，必会顺江而下，攻打庐江，如此一来，刘鑫必不能全力攻扬州。只是……” 阚泽闻言一喜，当然，他明白刘备肯定是会提条件的。 “只是什么？” “荆州众人，对此前吴侯对江夏视而不见，导致江夏丢失之举，至今仍是愤怒，若州牧出兵，这些人颇为不满，为平息其怒气，我以为吴侯当作出一些回应。” “如何回应？”阚泽在襄阳待久了，谈判起来也失去锐气，只希望此事速战速决，以免延误战机。所以，他直接就问了。 “我大军攻打江夏的粮草，还望吴侯能出了，另外还请吴侯出一笔钱粮，助我荆州招募士兵。”刘备没有要求金额，是留出了谈判的空间。 阚泽不耐烦了，便给出了一个让刘备满意的价。随后，双方就出兵的方式，钱粮交付等细节问题进行探讨。很快，双方达成了新的盟约。 几日之后，阚泽决定回扬州。刘备也以荆州牧的名义，下令驻州陵的大军，攻打江夏。 …… 扬州，丹阳郡，宛陵。 龙吟军和龙腾军分攻宛陵城，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开始。 宛陵的南门，龙吟军已列阵于城下，准备发动进攻。 “开始攻城！”张辽下令。夏侯惇和廖化率军发动攻击。士兵们跑向城门，面对宛陵城头上的弓箭袭击，龙吟军士兵拿出盾牌，保护自己，然后以弓弩还击，很快就取得优势。 夏侯惇和廖化率军推着云梯，攀爬城墙。宛陵城头上，凌操和贺齐负责镇守南门，两人也是拼命撕杀，阻止龙吟军攀爬城墙，双方战得你死我活。 这场城头争夺战持续了一个时辰，龙吟军的士兵前赴后继地爬上城头，但扬州军防守严密，凌操和贺齐也是拼命厮杀，才确保城头不失。 张辽看到大军攻了一个多时辰，进展不大，便下令撤兵。 宛陵的北门，张合也发动攻击，徐晃和于禁轮番上阵，孙策、董袭等几人镇守城头。双方大战了将近两个时辰，终是不能攻破城头，张合也下令撤兵。 此后，张辽和张合各自率军频繁攻城，每攻三天，休息一天，接着再攻三天，丝毫不给扬州军喘息的机会。 很快，十几天过去了，双方的大军都是疲惫不堪。但相对来讲，扬州军显然更加疲惫，其兵力弱势的缺陷越来越明显。 这时，辎重队送来了二十台霹雳车，张辽大喜，连忙让人把其中十台送到龙腾军那里。有了霹雳车，龙吟军攻城的方式就发生了变化。 次日，龙吟军将十台霹雳车摆于战场高处，对着城门，开始投石。霹雳车投射出的石头，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宛陵城头飞过去。城墙上的敌军看到石头飞来，纷纷惊慌失措。 石头精准地砸到城墙上，城墙震动，给人的感觉是好像要坍塌一样。有的士兵被石头砸中，非死即伤。 第586章 攻丹阳之战(二十)夜袭 凌操和贺齐从未没见这霹雳车，一下子被打懵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士兵开始惊惧地在城头上乱跑。 龙吟军几轮投石车下来，凌操和贺齐这才慢慢冷静下来，这投石车虽是厉害，但也不会轻易砸到人，两人唯有担心城墙会不会塌陷。 连续几天时间，龙吟军都是使用霹雳车投石攻城。时间长了，凌操开始想些办法来应对，例如指挥一些士兵，使用盾牌来抵挡石头的攻击，或者在城墙上设置障碍物来阻止霹雳车的攻击。 霹雳车投射的石头力道不一，有的很大，若用盾牌来挡，会直接把盾牌砸个稀巴烂，但有些石头投射角度不好，力道有限，盾牌也能将其挡下。 龙吟军用霹雳车连续攻击了十几天时间，宛陵的城墙已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宛陵北门，龙腾军的攻击亦如此。 此刻，孙策也是忧闷得很，对霹雳车没有丝毫办法，他有心出车反击，但城里兵力已不足两万，敌军只有两倍以上的兵力，出去野战就是一个死。更何况，大军屡次吃败仗，又被敌军围着打，士气也不可用。 如此一来，他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夜间偷袭。只要摧毁了敌军的霹雳车，便能支持下去。 这天，月黑风高杀人夜，孙策率一千士兵悄悄地从宛城东门出城，目标就是摧毁龙吟军的霹雳车。 他率军绕道，悄然靠近南门位置，隐藏了起来。由于霹雳车太大，推动不易，张辽每天攻城后，只是把霹雳车留在原地，并派人看守。 看到时机差不多，孙策便下令进攻，扬州军士兵冲向霹雳车。此时，看守霹雳车的士兵受夜晚影响，视线有限，并没有及时察觉，眼看扬州军就要冲到。 突然，东侧黑暗中射出弓弩来，射向扬州军。孙策大军一时不察，被射了个正着。原来，在江夏之时，龙吟军被甘宁夜袭了好几次，张辽自然会警惕，防范孙策偷袭。 霹雳车远程攻击，敌军无能为力，唯有夜袭将其破坏，孙策才能坚守。这道理，孙策都明白，张辽当然也明白。 于是，他在明面上部署几百兵力看守霹雳车，暗中又部署了几百人，藏在旁边隐秘之处。果然，孙策夜袭来了。 不过，孙策明知上当，却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奋勇向前。龙吟军一阵弓弩之后，扬州军只剩下一半人，仍是冲到了霹雳车前。孙策指挥一部分人与龙吟军战到一起，争取时间，另一部人专门破坏霹雳车。 龙吟军看守的士兵没想到敌军竟如此勇猛，双方大战了起来。这场大战持续了将近两刻钟时间，孙策终于破坏了六七台霹雳车，但自己身边的士兵已是所剩无几。他这才连忙撤退。 一阵拼杀，孙策终于撤出战场。夜里，龙吟军不敢追击，被孙策成功脱逃。此时，他身边只有不到一百人。他并没有气馁，敌军霹雳车被摧毁了，就无力攻城，他只需要坚守，必能迫使敌军退兵。 他把眼光投向北门方向，还有北门的霹雳车需要处理。 次日，龙吟军被夜袭之后，霹雳车被摧毁了大半，于是张辽就下令让士兵休整了一天。 …… 宛陵北门，龙腾军继续以投石车攻城。连续不断地投射石头，宛陵守军已是胆战心惊。 张合来到前线，注视着宛陵城头之上。城头上的敌军并不多，或许是害怕被石头砸到，都躲了起来。 投石攻击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已是午后。天气炎热，张合下令让列阵的士兵休息一下。当然，霹雳车却不会停止投石。 突然，士兵匆忙来报，宛陵北门打开了。张合惊讶，莫非敌军要出来索战？他连忙让士兵重新列阵，霹雳车也停止投石了。 扬州军率军而来的是凌操和贺齐，稍微列阵之后，两人主动发动进攻。 张合对扬州军这种打法不是很理解，在城外交战，龙腾军明显占据优势。只是，敌军攻击，他自然要迎敌。扬州军的士兵铺天盖地地冲杀了过来，张合让徐晃和张南两人率军迎战。 龙腾军自然是先以弓弩射击，一顿弓弩狂射，扬州军便有了损失，但其士兵士气不减，仍是往前冲着，硬是冲到了龙腾军跟前。徐晃和张南只好放弃弓弩狂射，准备近战。 扬州军士兵挟势而来，士兵拿着武器向着龙腾军士兵猛刺过去。与此同时，龙腾军士兵士兵也毫不畏惧地迎上前来，用自己的武器进行还击。 一时间，战场上战场灰尘滚滚，刀光剑影，火星四溅。士兵们的呐喊声和厮杀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而激烈的景象。士兵们的每一次攻击都是致命的危险，每一次的闪避是生死抉择。 这场战斗持续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双方仍是胶着状态。 张合看着战场，心里有了决断，刚才他并没有投入所有的兵力，如今他正打算将剩下的兵力也投入，如此便能一举击溃敌军。 突然，一个士兵跑来：“将军，东侧有一支军队靠近，一万人左右，只有一两里路了，似乎要攻击我们。” “什么？有敌军？斥候为何没有提前汇报？”士兵没能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闭嘴了。 其实这不是第一次，张合让斥候布满大军周围的十里以内，但敌军似乎总能避开斥候，很轻松地进到这个范围里，或许是因为敌军熟悉地形的缘故吧？ 此刻，张合明白过来，敌军是想准备夹击。然而，若是敌军以为如此就能击败龙腾军，那就太小瞧他了。 从东侧靠近的军队是由蒋钦和孙辅所率，是从芜湖而来，这是周瑜派来支持宛陵的军队。原来，周瑜火烧濡须口之后，濡须口暂时失去了攻击的能力。他心中大安，岂料，刘鑫的两路大军渡过长江，直接攻打宛陵。 山越的军队战败而逃，宛陵被围，周瑜不能坐视不理，只好让蒋钦和孙辅率一万军，前往宛陵支援。两人率军到达宛陵附近时，和孙策联系上了，便约定夹击龙腾军。 第587章 攻丹阳之战(二十一)北门大战 在龙腾军与凌操、贺齐所率的扬州军交战正酣之时，蒋钦和孙辅率军赶到，准备突袭龙腾军的东侧。 张合当机立断，让于禁率军一万去迎击。龙腾军兵力充足，他调兵也游刃有余。于禁率军前行，在距离龙腾军大本营两百步远的地方列阵，等待敌军的到来。 很快蒋钦和孙辅率军赶到，看到敌军反应如此神速，似乎有所准备，两人也是微微吃惊。只是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在广袤的战场上，两军步兵对阵，双方的士兵手持锋利的刀剑和盾牌，步伐整齐地排列在战场两侧，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坚毅。 此时，一声号角声响起，两军开始向前推进。两边军队的发出低沉的吼声，士兵们向对方冲刺而去。 战场上，士兵搏杀时发生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让人惊骇。一些士兵被敌人的刀刺穿了身子，倒在地上，但他们的战友并没有退缩，而是继续向前冲刺，展现出了无畏的精神。 双方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战死的士兵尸体已是堆积如山，双方却都没有放弃。 在双方厮杀的时候，于禁也是豪气大发，冲在最前面，收割着敌军士兵的性命。扬州军的士兵们想围住他，可这并非易事。 在大本营的张合时刻注视着战场，目光坚定而有神。这场大战要是打赢了，宛陵也差不多该拿下了。龙腾军和龙吟军协力攻宛陵已有将近四个月，大军也开始出现疲态。当然，他相信敌军更困难。此时，坚持就是胜利。 “报将军！”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破了他的思绪。 “敌军派一支军队，正在攻打我们的霹雳车。” “什么？”霹雳车放置在大本营的西侧，双方大战之后，张合就把霹雳车给忘到一边去了。莫非敌军的目标就是摧毁霹雳车？不对呀，敌军两边总兵力合起来不下于两万，这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只为摧毁霹雳车？ “偷袭霹雳车的敌军有多少？” “不知道，但不超过一千人。”匆忙之间，士兵也无法判断。 张合想了一下，便把大本营的指挥权交给荀攸，自己率军两千人，前阻止敌军破坏霹雳车。 不一会儿，张合带军来到放霹雳车的地方，此时双方正在交战，霹雳车已经被毁了大半。张合看到战场情况，怒火中烧，率军一阵冲杀，将敌军击溃。 然而，扬州军也达到了摧毁了霹雳车的目的，龙腾军剩下的霹雳只有两台。 东侧战场，双方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双方的主将在战场上相遇了，于禁和孙辅大战了起来。 两人冲杀了半天，都已露出疲态，但此时此刻，谁都不敢放松。于禁正处壮年，刀法精湛，孙辅年轻气盛，也是勇猛无比。 双方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却是不分胜负。正在两人斗得正酣之时，突然一支弓箭射向于禁，于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忙伏低身子，躲了过去。 这箭正是蒋钦所射，他看到孙辅和于禁打得激烈，便知这是敌将，就偷袭了一下，结果没有得手。蒋钦还要继续偷袭，但龙腾军的士兵冲了来，阻止了他。 孙辅见机立断，一招又一招地攻向于禁，一时让于禁无喘息之机。于禁只能不断地闪避，无力还击，处于下风。 不过，不是只有扬州军的人会偷袭。孙辅全神贯注地进攻时，突然，左侧一把刀砍向了他。原来，龙腾军一个士兵看到自己的将军受困，就出手相救。 孙辅也是战将，哪能那么被砍到，他侧了一下身，就躲了过去，然后一刀砍向那个士兵，士兵来了招鲤鱼打滚，也躲了这一刀。 此时，于禁得空，也是一刀横劈向孙辅。孙辅正面对着那个士兵，没有注意到于禁的刀砍来。说时迟那时快，于禁的刀砍在了孙辅的腰间。 “啊！”孙辅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腰间受伤的部位。于禁又是一刀砍过去，砍在他的胸口，孙辅倒地而亡。 孙辅是孙策的伯父孙羌之子，也就是孙策的堂弟。看来，孙策得回去数一数，自己到底死了多少个堂兄弟了。 主将战死，扬州军开始士气低沉，慢慢地落于下风。蒋钦看到孙辅战死沙场，也是心中大骇。不过转眼工夫，竟出现这种事，这是他没有料到的。 双方又战了一刻钟时间，蒋钦看到获胜无望，便下令鸣金收兵。指令传得慢，一刻钟之后，鸣金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蒋钦率军徐徐后退。 此时龙腾军士气正盛，于禁哪那么容易让敌军撤退？于是，他率军一路追击，追杀着那些跑得慢的士兵，不断扩大战果。 追了差不多半里路，突然，侧面一阵弓箭袭来。跑在前面追击的龙腾军士兵被射了个正着，死伤不少。 于禁大吃一惊，连忙大喝：“停止！停止！”他不知道敌军情况，也怕敌军诈败，落入敌军陷阱，所以不敢追击。 等他明白使用弓箭袭击他的只有几百个人时，蒋钦已率军撤得很远了。没办法，于禁只好率军回营。 此时，战场正面，徐晃和张南率军与扬州军打了差不多两个时辰，仍是胶着状态。后来，双方都打累了，实在是打不动了，就各自退兵了。 此战，双方大战了一天时间，龙腾军占据优势，还斩杀了敌方一名大将，也算是不错的战绩，但不能击溃扬州军，也不能扩大战果。 战后，双方各自收拾战场，龙腾军共伤亡四千多人，扬州军伤亡恐怕也不少。不过，霹雳车被毁，张合心中郁闷，以后攻城得靠强攻了。 要知道，霹雳车庞大，运输不易，攻打宛陵几个月来，一共才送来二十台。他这里就已经被毁了八台了。 敌军能破坏龙腾军的霹雳车，自然也会想办法破坏龙吟军的霹雳车，如果龙吟军的也被毁，那只能强攻了。 想到这里，张合一阵气愤，让人把孙辅的尸体送到宛陵城里，气一气孙策。 第588章 攻丹阳之战(二十二)孙策的选择 孙策夜袭龙吟军，得手后撤回宛陵时，已是上午。他战了一夜，就不参与白天的大战，而是留在城头上督战。 宛陵城下的战场，双方形势均衡，他也松了口气。蒋钦率军撤退时，也没有汇报战果，所以他并不知道其他战场的情况，直到张合让人把孙辅的尸体送过来。 孙策看到孙辅的尸体，悲愤填膺，随后又抚着孙辅的尸体泣不成声。他数了一下，他已经战死了五个堂兄弟了，分别是孙河、孙贲、孙暠、孙瑜和孙辅。 大战了一天，军队疲惫，张合让大军休息了几天时间，荀攸来找他。 “将军，夹击我们的军队，恐怕是从芜湖调过来的，其虽被我军击退，但仍躲在附近，我军需加强戒备才是。” “军师放心，我定会注意，岂能让敌军一再偷袭？” “另外还有两点。一是孙策从芜湖调兵而来，支援宛陵，芜湖兵力就空虚了。只是，芜湖能出这么多兵力，则表示龙傲军在濡须口的战事不利。” 荀攸并不知道周瑜火烧濡须口，且芜湖出兵救援宛陵，也本在他的意料之内。从当日大战的规模来看，芜湖出动的兵力上万。芜湖无所顾忌地出兵，也说明濡须口的战事不利。 张合点了点头，濡须口怎么样他也管不着。 “二是，我军攻打宛陵已超过四个月，宛陵城内估计粮草不多了，孙策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坚守宛陵，那么他需要运送粮食过来；二是放弃宛陵，选择突围。” “当然，这两个选择，不管孙策采取了哪个措施，对我军都是有利了。他若坚守，我军就强行攻破宛陵，他若突围，则我军亦占据宛陵。” “一旦宛陵得手，芜湖必会撤兵，我军就在江南牢牢占据要点，渡江也不难了。宛陵乃战略要地，北上可攻秣陵，东进到具区，沿具区而北上，可攻无锡，进而绕具区攻吴县，沿具区南下，可攻乌程、富春，甚至进入会稽。” 具区就是江浙一带的太湖，是扬州吴郡和会稽郡的屏障。 “那军师认为孙策会怎么做？” “孙策此人，野心勃勃，又擅长征战，以他的性格，我以为困守宛陵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以为他会选择突围。若其突围，其突围方向仍是东面和北面，所以将军应尽快派人给龙吟军文远将军传个话，让他谨防孙策逃跑。” “孙策若逃了，多半会去乌程重新驻防，我大军只要渡江没问题，这算是大势已定了，孙策覆没在即。只是，在此之前，将军当慎之又慎，不能让孙策有任何偷袭的机会。” 张合听了，点了点头，随后，他让人去给张辽告知一下最近的战况。 …… 话说张辽因霹雳车便毁，一时没及时调整，浪费了一天时间，没能和张合同时攻城。事后，他才知道龙腾军与扬州军大战于北门。 他心里郁闷得很，次日便发动了进攻，夏侯惇和廖化两人负责率军冲杀。 或许是受昨日的战事的影响，宛陵城里的扬州军士兵有些士气不振，士兵显得无精打采。龙吟军以几轮弓弩射击城上，牢牢压制了城头上扬州军。 士兵推着云梯到达城墙处，把云梯停靠在城墙上，开始攀爬城墙。由于扬州军的不振，越来越多的龙吟军士兵爬了上去。 镇守城头的吕岱和董袭急了起来。若是城头被攻占，宛陵就完了。两人连忙组织士兵，拼命抵抗，想阻止敌军攀爬城头。 城头之上，两军士兵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残酷的厮杀。城墙高大而坚固，上面挤满了扬州军士兵，他们手持盾牌和刀剑，攻击着每个爬上来的龙吟军士兵。 很快，城头上和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大地。但是，双方的士兵们仍然在不断地冲刺，企图在这场激战中取得胜利。 激战了一天时间，龙吟军终是没能拿下城头，张辽下令鸣金收兵。 接下来的几天，龙吟军连续攻城。宛陵看着岌岌可危，好像随时可能被攻破，但张辽终究还是没能拿下。 双方战罢，孙策气喘吁吁，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张昭过来找他。 “吴侯，此战我军已坚持了四个月了，大军已是疲惫，粮草所剩不多了。” 孙策知道重点是粮草，便问：“如今粮草还剩下多少？” “战前宛陵只囤了半年的粮食，但实际消耗要大得多，如今所剩粮草只够吃两个多月了。若是粮草尽了，我大军就完了，吴侯当早做打算呀！” 张昭囤积了半年粮草，但战事胶着，战死的士兵多了，粮草自然也能多吃上一段时间。 “子布，德润向荆州救援，荆州已有回应，即将出兵，为今之计，我唯有死守。” “可若是粮尽，我等便尽落入刘鑫之手呀。吴侯，此战……唉！”张昭实在开不了口。 孙策却知道张昭想说什么，多半是想让他举手投降，张昭又不是第一次劝降了。要不是孙策了解张昭，还真以为他暗通刘鑫。 “子布，我与刘鑫战事如此，已是不可能归降，你当知道这点，更何况，我孙策又岂能居于人下？唯有死战而已！” 张昭又叹了一口气：“吴侯，如今宛陵兵力孱弱，只有一万出头，敌军兵力仍有三万以上，敌军的器械投石进攻一个多月，宛陵已是千疮百孔，恐怕难以坚守。不如……吴侯撤兵吧！”他不提投降，改口撤兵。 “若是能撤，我早就撤了，我若撤兵，公瑾该怎么办？他也只能撤了，秣陵亦不能守，如此一来，丹阳郡尽入敌手。” “丹阳不保，吴郡便失去屏障，会稽郡又无兵力。敌军只需从宛陵出兵，两路大军，从南北绕具区湖，而兵临吴郡，我败矣！” 孙策所说，张昭自然明白，只是在他看来，横竖都是输，唯有投降保命，才是上策。坚守或撤退是下策，怎么都是死。 第589章 刘鑫的小日子 只是他无法说服孙策，孙策主意已定，他也只能照做。 “那吴侯需注意了，再战下去，一个月之后，粮食所剩无几，吴侯若再无决断，恐怕命陨宛陵。” 孙策一阵沉默。 …… 皖城，自下扬州以来，这场大战打了近半年了，刘鑫自己却没有随军。当然，他身边有龙耀军一万大军拱卫着他，安全不是问题。 贾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一些朝廷上发生的一些事情派人转告于他。各地政务，需要他决断的，贾诩也会派人送来。所以，他在皖城也是有事可做，不显得沉闷。 本来，他想着干脆去洛阳算了，但又考虑到，他可能会随时进军扬州，只好留在皖城，静观战场形势。 刘鑫南征北战十几年，此战可能是他打得最久的一战了。以前他在外征战，都是有计划地安排每一场战事，一般在半年之内都会完成既定目标，然后让大军休整，他就回右北平。 此次大战至今，已经有半年时间，以最近战报来看，龙腾、龙吟也快攻破宛陵了。一旦攻破宛陵，孙策覆没在即，他肯定要乘胜追击，不可能让孙策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如此一来，这仗还得打个一年半载。 刘鑫心里有点想念家人，但又不能回去，于是写了封信回去，让蔡琬带着两个孩子过来陪他。他没让蔡琰过来，因为蔡琰是大老婆，得帮他打理家中之事。蔡琬是小老婆，没那么大的责任。 战时带着家人自然不妥，但他是丞相，谁敢有意见？再者，他只是在皖城时陪着家人，一旦出兵，自然就不会带着家人，只能把家人留在皖城。 这天，刘鑫在处理公务，亲兵来报：“丞相，洛阳相府来人了！”士兵说的是相府，那自然是蔡琬带着孩子来了。 他连忙出去迎接，果然，蔡琬把长女刘梅和次子刘望带了过来，如今刘梅已有六岁了，刘望也有四岁多了。 蔡琬刚下马车，刘鑫就跑了过去，本想抱住她，但这大白天的，他也不好意思。他只是拉着蔡琬的手：“琬夫人，你终于来了，为夫的等你都两个月了。” 蔡琬羞得连忙把手抽了回去：“夫君，这么多人看着。” 刘梅和刘望抓了抓刘鑫的衣角：“阿父！阿父！你快抱我！” 刘鑫看到刘梅和刘望，心里一阵甜蜜，伸手将刘望抱了起来：“好呀！你想不想阿父？”他另一只手拉着刘梅，就往回走。 刘梅看到刘鑫只抱弟弟不抱她，心里可不高兴了：“阿父，我也要抱！” 刘鑫为难了，他就两只手，如果一只手抱一个，万一走路时摔了，他就没办法护住孩子。 “可是阿父只有两只手，抱不了你和弟弟呀！” “那阿父为何不抱我呀？”刘梅虽小，但脾气可不小。 “梅儿大弟弟几岁，能走得稳呀！弟弟还走不稳呢！” 刘梅似懂非懂：“原来我走得稳呀，那就不让阿父抱了！那以后弟弟走稳了，阿父也不准抱他。” “哈哈哈哈！好，阿父答应你！”刘鑫笑了起来。 蔡琬听到父女俩的对话，觉得有趣，也是嫣然一笑。 这时，刘鑫注意到马车的后面还有一辆马车，心中疑惑。 “咦，这马车里是谁呀，怎么不下来？” 这时，蔡琬脸上露出怪异的神情。 “怎么啦？”刘鑫越发奇怪。 蔡琬咳嗽了几声，才对着马上喊了几声：“妹妹，你下来吧！” 此时，马车的门帘打开了，下来一个年纪七八岁的女子，长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刘鑫瞬间呆若木鸡，这女子长得真是太漂亮了。 刘鑫并非贪图女色之人，转头问蔡琬：“这是……” “夫君，咱们回去再说！”说着，蔡琬拉着女子的手：“妹妹跟着我。”她拉着那女子进了屋了。 到了里面，刘鑫让下人安排好住处，把刘梅和刘望交由下人带着，才去找蔡琬询问情况。 “琬儿，这是怎么回事呀？那女人是谁呀？” “夫君呀！你写信叫妾身带着孩子过来，可姐姐说，你乃丞相之尊，身边不能没有女人侍候着，所以妾身跟姐姐商量了一下，给夫君特色一个。” 刘鑫一听，真是哭笑不得，这蔡琰怎么老是给自己找女人呀！上次把妹妹送到自己怀里，如今又送来一个。 “琬儿，我让你带着孩子过来，只是因为我想念家人，这场大战恐怕还得打上一年半载。我有你陪着就行，哪还需要找其他的女人？” 虽然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但刘鑫却无意给自己找太多女人。事实上，皖城内有个叫乔公的人，有两个女儿，分别是大乔小乔。两姐妹也是美名扬天下。 刘鑫上次攻占皖城时，发现大小乔居然没被孙策周瑜抢走。当时就有人曾建言，让他娶了大小乔，以笼络江淮豪族，他一口回绝了。 他堂堂一大汉丞相，还需要牺牲自己的婚姻来笼络一个地方的豪族？江淮豪族若不拥护他，他只需一句话，江淮一带就不再存在什么豪族了。 当然，大小乔也是历史上有名的美人。只是，他不知大小乔的性格，万一是善忌之人，带回来引起后院宫斗，那就麻烦了。 几个月前，他还接受了乔公的邀请，去吃了大乔出嫁的宴席。小乔至今仍待字闺中。 “夫君，妾身还得带着孩子，晚上亦是和孩子睡在一起，怎么陪夫君？姐姐说了，夫君乃大汉丞相，日后还有当……嗯，夫君乃丞相之尊，身边必须要有人照顾的，我和姐姐又得照顾孩子，不能分身。” “只是夫君自己不在意，姐姐和我才操这个心，夫君放心，姐姐知道夫君担心什么，都提前观察过的，” “担心什么？提前观察什么？” “姐姐说了，夫君的要求是，这女人一定要性情温和，没有善妒之心，不喜争斗。在此之前，姐姐都打探过了，这女子性情极好，那可是出了名的。” 第590章 洛神甄宓 “夫君可知道，咱们在右北平时，姐姐曾办了个女学，供一些适龄女子就学的，这女子也是学生之一，且极其仰慕姐姐的才学。” 刘鑫都快晕了，他倒是知道蔡琰搞了个女学。他长期征战在外，这些蔡琰私下弄的东西，只要不过分，他从来都不管。 “我也经常到女学里面帮手，我和姐姐考察她都四五年了，这女子绝对符合夫君的要求，长相就更不用了，人家十岁的时候，美名就扬遍幽冀两州，哼！要不是我和姐姐看着，早被别人抢走了，哪轮得到夫君？” “哦！十岁就美名扬，谁呀？哪家的女儿？”刘鑫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可是大汉丞相，天下哪个女子被他看中了，那都是福气。 “冀州中山国无极县人，名叫甄宓！” “甄宓？”原来那女子竟是在21世纪被称为洛神的甄宓，果然是十岁就美名扬的女子。 “怎么？夫君听说过？” “没有，只是与他兄长认识。”甄宓的两个哥哥甄俨、甄尧正效力于刘鑫。 “那夫君意下如何？” “你把人都带过来了，还能送回去吗？”刘鑫有点没好气，不过，他这么一说，也表明，人他收下了。他与蔡琰成亲多年，两人也是知根知底，既然蔡琰让带来的，自然也是有个好性格的。 “夫君早说嘛，害得妾身担心。” “哼！你还说，下次可不许这样了，我已你们姐妹俩，再加上这个甄宓，膝下又有三男二女，已是足够了。” “这话夫君回去跟姐姐说去。” 刘鑫看到蔡琬俊俏的脸，心里一阵火烧，他把蔡琬抱了起来，走向里屋，两人一阵男欢女爱。 两天以后，他就让甄宓侍候他。得到甄宓之后，他突然明白历史上，为何野史会传出曹丕和曹植争夺甄宓，为何有人说曹植的《洛神赋》中的宓妃指的便是甄宓。刘鑫也是一时沉迷于甄宓的美色之中。 虽是如此，刘鑫还是以大事为重，他收到了张合和张辽的战报，扬州军芜湖的兵力出兵救援宛陵。这表明宛陵形势危急，他立即下令，让驻军濡须口的鲁肃随时做好攻打芜湖的准备。 自从濡须口被周瑜火烧之后，大军一直处于休整状态，已是三个月没有战事。由于战船不足，刘鑫又下令从海陵造船厂送一批战船过来。海陵造船厂的产能有限，仅送来了三十多艘战船，倒是搜集到了一些民用的船只。 如今龙傲军仍然没有水上交战的能力。不过，如果芜湖兵力减少，濡须口就有机可乘。当周瑜派大军去支援宛陵时，这便是机会。刘鑫让鲁肃密切关注芜湖的动向，寻求机会渡过长江。 …… 这天，刘鑫准备见一个人，名为杨弘。此人原来是袁术的部下，袁术败亡之后，他和袁术的另外一名将领张勋，往南逃跑，到皖城时被当时的庐江太守刘勋所抓。刘勋将两人的财物给抢了，却没有杀人，只是将其留在皖城。 杨弘年纪已有五十多了，早已不问世事，只过着清淡的日子。得知刘鑫相召，他心中既疑惑又畏惧。 “拜见丞相！” “杨先生免礼。”刘鑫让他就座：“当年袁术欲称帝，听闻先生曾仗义执言。” “那是数年之前的事情了，今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不知丞相相召，有何要事？”杨弘显然不想聊起旧事，他更想知道刘鑫为何要见他。 “先生勿忧，我将先生召来，确有一事，袁术败亡之后，其部将雷薄、陈兰两人，曾裹挟百姓近万，藏于皖城北面七八十里路处的灊山中，时常出来掳掠地方，想必先生也知道吧？” 原来，龙耀军跟着刘鑫，久在皖城，差不多半年没开战了。偏偏许褚和典韦都是好战分子，手里都痒起来，隔三差五来找刘鑫，问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 刘鑫想了一下，就想让许褚和典韦率军，前往灊山，消灭占山为王的雷薄、陈兰等人。在此之前，他便想见一下这个杨弘，了解一下雷薄、陈兰两人的情况。 “我与雷薄、陈兰没有交往，两人占据灊山之事，我虽知道，但了解不多。” 刘鑫看出杨弘语气中有些许不耐烦，想必是普通百姓的生活过久了，不想参与这些俗事。 “雷薄、陈兰二人，占山为王，掳掠百姓，使百姓不安，今庐江已日益稳定，我不会允许他们作乱一方，势必要清剿他们。先生居于皖城，想必也不想看到皖城附近有土匪吧？” “我今日相召，只想了解两人的一些情况，以便采取正确的措施，来应对此事。” 杨弘想了想：“雷薄、陈兰二人，乃袁术旧将，袁术亡后，曹操占据寿春，两人便带着一些人出逃南下，当时我与张勋在先，雷薄、陈兰在后，庐江太守刘勋抓了我和张勋。” “雷薄、陈兰得知此事，怕刘勋故伎重演，也抓他们两人，才无奈占了灊山，以为根基。只是山中生活困苦，才不得已下山掳掠。后来，他们又裹挟了一些百姓，居于山中，又找荒地开荒种田，以养活自己。” “丞相，我与两人相识，知两人非恶人，当初只是无路可走，才被迫占了灊山，两人以往确曾掳掠一方，近年已收敛了许多。” “若丞相想清剿他们，还庐江一个安定，无须动刀兵，只须派人说之以降，承诺赦免两人之罪，安置好居于山中的百姓，两人必会出山投降。” “哦！这么简单？这条件不高，那不妨先生替我跑一趟，如何？” “这……”杨弘心里不大情愿，他年纪大了，也不想当官，自然也无意为刘鑫效力。 “先生并非为我，乃是为庐江百姓，还请不要推辞！” “好吧！”杨弘不敢拒绝，只好答应了下来。 随后，刘鑫让许褚、典韦率五千军前往灊山，杨弘随行。若是雷薄和陈兰不答应投降，龙耀军就进山清剿。 第591章 一场剿匪 行军一天之后，龙耀军就来到了灊山。许褚和典韦把军队驻扎于山下，让几个士兵护送杨弘上山。 杨弘报出姓名来，很快就得到雷薄和陈兰的接见。 “杨长史，数年不见了，早听闻你在皖城，却素无往来，今日来我灊山，可是有事？”多年不见的人，突然来访，肯定非同寻常。 “长史就别叫了，如今我乃白身，亦不打算再为官。”杨弘也不拐弯抹角：“扬州大战，朝廷出兵攻打孙策，当今丞相坐镇皖城，丞相欲剿灭庐江境内匪徒，曾找我问询你们的情况，我以实告之，今奉丞相之命，来劝两位归降！” “这……杨长史，我和陈兰兄弟两人，占据灊山，兵力四五千，百姓一万多，也是实力不弱。我们居于潜山，逍遥自在，为何要归降朝廷，更何况，我们在山中亦开荒种地，又不曾掳掠百姓。” “哈哈哈哈，雷将军此言差矣，聚众为匪，本是有违朝廷律法，此前天下大乱，你们二人趁乱而占山，可是，今天下丞相已占三分有二，孙策、刘表等亦会一一被平定，天下将大统。” “你们若仍居于这灊山之中，无异于造反，是取祸之道。在我来之前，丞相已承诺，宽恕你们二人以往的罪行，并愿意安置山中百姓，雷将军、陈将军，你二人别无选择。” 杨弘露出霸气的一面，堵死两人的退路：“实说了吧，随我而来的还有五千大军，正驻扎于山下，乃丞相麾下最精锐的龙耀军，亦是拱卫丞相的精锐军队。若你们不愿意，大军便会攻入山中。” 雷薄大惊失色：“杨长史，你我乃旧识，为何苦苦相逼？” “非我逼你们，是你们看不清形势，天下将归丞相，土匪已无藏身之处，趁早归降才是正理。” 雷薄、陈兰两人面面相觑。过一会儿。雷薄才说：“杨长史，可否容我们商议一下？” “好，以一天为限。”杨弘急着完成差事，然后回家，只给两人一天时间。 经过杨弘一番点拨，雷薄和陈兰看清了形势。一番商议，两人便决定下山归降。 杨弘很高兴，许褚和典韦却不怎么高兴了，两人没仗打。 两天之后，雷薄和陈兰安排好山中之事，便随杨弘回到皖城。两人让杨弘绑住他们，自缚请罪。 刘鑫召见雷薄和陈兰，两人自缚进来，跪倒在地：“罪臣雷薄、陈兰，不知丞相之威，占据灊山，触犯丞相，今自知有大罪，自缚来见丞相，还望丞相惩罚。” 刘鑫看到两人玩这一套，心知两人畏惧，便宽慰：“你们归降，我亦欣喜，何罪之有？当年袁术据淮南，兴风作浪，百姓民不聊生，他死后，你们无处可去，才占山为王，亦情有可原。今归降于我，乃识实务也。快快请起，来人，松绑！” 雷薄、陈兰一听，心中大喜。 “谢丞相宽恕。” 如此一来，灊山的匪徒就这么轻松地解决了。刘鑫与雷薄、陈兰聊了半个时辰，两人年纪才四十左右，都愿意当官，他就承诺安排两人为官，两人也接受了。 刘鑫正想打发两人走，雷薄突然说了一句：“丞相，有一大事，末将想要告知。” “哦，什么大事？” “两个月之前，孙策曾派人来找我们俩，想说服我们出兵攻打皖城。我们并没有同意。” “哦，还有这事？”刘鑫心想，你们也有自知之明，就几千土匪，还不够龙耀军一个冲锋。 “后来差不多是一个半月以前，山寨中的一个小头目，来皖城。”或许是雷薄担心刘鑫怀疑，又连忙解释：“我们山寨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派人到皖城，售卖粮草、柴火、木材等。” “那个头目无意中看到那个来我们山寨的人，此人仍躲在皖城，不知有何企图！” “什么？此人在皖城？”这个消息刘鑫就不能不认真对待了。 “正是，虽不知其企图，但肯定不怀好意，还请丞相多加防范。” “那你想记得此人的长相吗？有没有什么特征？” “这……”雷薄回忆了一下：“属下只是见过他一面，印象不太深，不过小头目能认出他来，想必会记得他的长相。” 雷薄连忙去把山寨里的小头目叫过来。很快，他便得知此人的容貌形象，年纪弱冠，年高七尺，短髯，挺鼻，丹凤眼。 靠这个形象想找人，无异于登天。不过，雷薄透露了个重要的信息，此人的口音像汝南汝阴一带的人的口音，不是江东人。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跟随袁术在寿春待了几年。汝南与淮南就隔了个淮河，他也经常渡过淮河，进入汝南境内。所以，对那一带人的口音很熟。他所裹挟的百姓中，就有不少汝南人。 看来，此人极有可能是汝南人。不过，想在皖城找出这么一个人，恐怕不容易，也或许此人已经离开了皖城。 不管怎么样，此人都是潜在的危险，刘鑫想了一下，让人把庐江太守叫过来。如今的庐江太守是满宠。 满宠归降刘鑫后，刘鑫用他来对付那些豪族，倒是颇有成效。后来，他就把满宠调到扬州来，以其才来稳定扬州。 满宠被刘鑫所召，匆匆赶了过来。刘鑫把情况说了一下，然后问他：“伯宁，此事你打算怎么做？” 满宠想了想：“丞相放心，只要他在城中，就跑不了，就怕他不在皖城。从此人的形象来看，绝非普通百姓，年纪又不大，又不是皖城本地人，这样的人在皖城屈指可数。” “我派人到皖城内各大酒楼客栈等场所查访，使其惊慌，他必想逃跑，届时我在城门严加看守，必能抓住他。” “可如此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丞相，就是故意打草惊蛇，我等不知其所图，惊扰他，才能打断他的谋划，他若是逃跑了，就算我等抓不住，他至少也是谋划失败。” 第592章 抓住吕蒙 刘鑫点了点头，觉得满宠说得有道理。如果暗中查访，万一其谋划启动了，反而不好，还不如故意惊扰，迫其放弃谋划。 “好，此事就交给你了。” 满宠的动静可不小，五天之内，他前前后后抓了十几个有嫌疑之人，但后来又一一证实不是。 又过了三天时间，满宠又抓了几个人。刘鑫闲着无聊，就把满宠叫来，过问了此事。 “伯宁，人找着了没有？” 满宠摇了摇头：“丞相，我在皖城大肆搜索，排除了一些人后，大牢里仍有三个嫌疑圈大，容貌都符合，我用了些刑，他们死活不招。” “哦！都是什么人？” 满宠微微一愣，他想不到刘鑫这么小的事情也过问，就连忙汇报：“一个叫张伟，乃汝南颍上人，在皖城干搬运工，两个多月前从芜湖来到皖城。” “一个是李平，乃汝南汝阴人，称因扬州战乱，三个月前从丹阳郡来皖城。” “一个叫吕蒙，汝南富陂人……” “什么？吕蒙？”刘鑫一愣，满宠竟把大名鼎鼎的吕蒙给抓了。当然，这时候的吕蒙名气应不大。 “正是，莫非主公觉得此人可疑？” “他什么可疑之处？” “他借住于一户百姓家中，那家百姓说，他也是从丹阳过来的。” “叫雷薄的人认人了没有？” “还没认，那头目正在赶过来，午后才到。” “嗯，认完人后，若是确定，就把人带过来，我见一下。” “是，丞相！”满宠不知道刘鑫为什么要见人，但他明白自己只须按刘鑫的意思去做。 午后，满宠把人带过来了，正是吕蒙。 刘鑫看了一下吕蒙，脸上干干净净地，身上的囚服也很干净，只是走路有点跛，看样子是脚被打伤了。不过，这时代的刑罚一般不会专门打腿呀。 “你对他用刑了？” “自然是用了，否则他岂会招？” “除了腿脚不麻利外，还看不出用过刑！” “丞相，拷打了他的前胸和后背，穿了衣服，就看不到了。”高，打人不打脸。 “那他招了吗？” 满宠尴尬了，刚才他不过说说而已：“只招了一些，承认他是孙策的人，想唆使雷薄出兵攻打皖城，其他的没招。” 刘鑫开始向吕蒙问话：“你便是吕蒙？” “不错？” “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丞相，但你我乃是敌人。” “你乃大汉之民，我乃汉之丞相，何来敌人？要说敌人，你的敌人应该是孙策！此乃汉之天下，孙策却割据一方，作乱扬州，乃天下人之敌。” “丞相差矣！黄巾之后，天下大乱，诸侯四起，割据一方，丞相乃一方诸侯，吴侯亦是一方诸侯。我为吴侯效力，自然要为吴侯尽忠。” “哼，你倒巧舌如簧，孙策乃是逆贼，你向逆贼效忠，还何谈忠义？” “丞相实力强盛，掌控朝廷，便指责他人为逆贼。若吴侯实力强盛，那丞相亦是逆贼。” 吕蒙不肯服软，刘鑫心中微微生气：“好了，我不想和你争论，说吧！你来皖城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听闻皖城景色迷人，我前来观赏！” “吕蒙，你当我乃幼儿？你去灊山，怂恿雷薄和陈兰出兵，他们不允，你不回江东，却滞留皖城，必有所图。” “我说的都是真话，丞相不信，我亦无可奈何！” “你不怕我杀了你吗？你不为家人着想吗？” “我父亲早亡，又尚未成亲，何来家人？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吕蒙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姿势，也让刘鑫拿他没办法。 “你若死了，想必你姐姐会伤心欲绝！” 吕蒙心中大震，他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刘鑫怎么知道他有姐姐，莫非是巧合吧？他来皖城，使用了自己的真名，便是因为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此时，他连忙否认：“我没有姐姐，家里人都死于战乱。”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有一姐姐，且早已嫁人，其夫是孙策的部将，好像……姓邓！” “你……”吕蒙这下确认了，刘鑫真的知道他有姐姐，但他仍是嘴硬：“丞相胡说，我孤家寡人，哪来什么姐姐和姐夫？” 惊讶的不仅仅只是吕蒙，旁边的满宠也是觉得难以理解，丞相应该认识这吕蒙才对呀！ “哈哈哈哈！我还知道，你自幼喜欢武事，想当一名将军，却不爱读书。可是，若你不读书，日后恐怕难有成就！” 吕蒙仍是震惊无比，却沉默不语。 “说吧！你来皖城做什么？” “丞相刚才已问过，我亦回答过，何必再问？” 刘鑫看到吕蒙冥顽不灵，也就不再多说。 “伯宁，带他回去吧！” “好的，丞相放心，我必撬开他的嘴。”满宠得知吕蒙有一个姐姐，就觉得机会大了。他让士兵押走吕蒙，自己也离开。 吃好午饭后，刘鑫无聊，就在衙署里睡了个午觉。熟睡中，他觉得耳朵有点痒，好像有人触碰了自己的耳朵。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刘望可爱的脸庞。看到刘鑫醒来，刘望咯咯大笑。 刘鑫坐了起来，一把把他抱得高高的，刘望乐得直流口水。蔡琬和甄宓一人拉着刘梅的一只手，看着刘鑫父子俩，也是咯咯地笑着。 刘鑫无心工作，就在衙署里逗着孩子玩。甄宓侍候刘鑫有一个月了，现在也不再感到生疏，一家人其乐融融。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刘鑫和家人就离开衙署，向住处而去。在皖城的这段时间里，他征用了一个豪族的豪宅，作为自己的住处，距离衙署只有三百多丈。 虽然有马车，但两个孩子太爱闹了，一家人只好走在大街上。刘鑫一手抱着刘望，一手拉牵着刘梅。蔡琬和甄宓分别走在他两旁。几十个侍卫两侧保护。 前面是有个弯，刘鑫没有防备就拐了过去。突然，他看到远处似乎有道光闪过。百来步的地方，有四个人手持弓箭，对着刘鑫。 第593章 遇刺杀，斩杀吕蒙 此时嗖嗖嗖的几声，弓箭射出，射向刘鑫。不好，有刺客，刘鑫大惊，他久经战场，反应能力也不差，可是他手里抱着一个，还牵着一个，怎么躲？ “夫君小心！”一声娇呼，旁边一个身影挡在刘鑫的面前。 只听见当当当的几声，射过来的弓箭被挡了下来。然而，仍有一支弓箭射了过来，射中了挡在刘鑫前面的人。 “有刺客！戒备！”侍卫连忙上前把刘鑫及家人围起来，还有十几个侍卫往前向那几个刺客冲去。 原来，刺客射来了四支弓箭，随身保护刘鑫的侍卫首领史阿眼疾手快，拔刀挡下了两支，另一名武艺不错的士兵挡下一支，唯有一支没来得及挡下来。 走在刘鑫旁边的甄宓用身子挡在刘鑫的前面，被弓箭射中肩膀。 “丞相蹲下！”史阿大喊一声，刘鑫抱着一个牵着一个蹲了下来，蔡琬也抱着中箭的甄宓蹲下，又急叫：“甄妹妹，夫君，甄妹妹受伤了。” 此时，左右两侧又出现了两个刺客，手持刀剑，冲了过来。侍卫们迎了上去，双方打斗起来。 前面那四个刺客看到没有射中刘鑫，连忙再次拉弓上弦，准备再射，但此时刘鑫的侍卫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 另外几名侍卫杀了过去，与刺客交战。刺客刺杀失败，已是失去机会，却没有逃走，看来这是死士。 史阿看到甄宓受伤了，这已经代表他失职，心中大怒，他掏出一只小手弩出来，对准一个刺客，射出一弩。那刺客不防，被射了个正着，当场气绝身亡。 不过，他并没有主动去攻击其他刺客，而是和七八个侍卫守在刘鑫身边，这是防范还有未现身的刺客袭击。 双方混战了半刻钟时间，刘鑫的侍卫慢慢占据了上风，刺客们仍在负隅顽抗。 这里距离衙署不太远，打斗声惊动了衙署，那边有人正跑过来。史阿观察四周，发现没有其他刺客，这才拿刀冲了上去。 很快几个刺客被当场杀死，留下两个活口被围了起来。两个刺客看到无路可逃，当场自尽而亡。 终于安全了，刘鑫放下孩子，连忙抱着甄宓，查看伤口，甄宓已经痛得晕了过去。他抱起甄宓，往住处跑去，又亲自为甄宓处理伤口。好在这一箭没射中要害，应该是性命无忧。 史阿心中愧疚，刘鑫倒也没责骂。他想到了吕蒙，莫非吕蒙留在皖城，就是为了今日刺杀于他？ 次日，刘鑫怒气冲冲，让满宠把吕蒙带上来。昨日，满宠对他狠狠地用了一顿刑，他满身都是伤口。 “吕蒙，昨日，我遭遇刺杀，是否你所为？” 吕蒙听到这里，猛得抬起了头，又是微微叹了口气。 “八个死士，一个都不剩，看来，你留在皖城，其目的就是刺杀于我。如今看到我好好地站在这里，恐怕你失望了吧？” 此刻，吕蒙看到刘鑫，眼里射出狠毒的目光。 “读书使人明智，你读书太少了，是以不分善恶，只会采取这些卑劣的手段。” “哈哈哈哈，何为卑劣？我若得手，必能成大事，今日既已失败，不求存苟活于世。” 刘鑫听了，怒火大起：“来人，将吕蒙押出去，斩首示众。” 原本他看在吕蒙在历史上小有名气的份上，还不想杀他。但吕蒙刺杀他，还伤到了他身边之人，他绝难容忍。 几个士兵拉着吕蒙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士兵回报，吕蒙已经被斩首。 回到住处，蔡琬正在照顾甄宓，刘望和刘梅也在床边。看到刘鑫进来，甄宓想着起身，刘鑫拦住了她。 “宓夫人，你受伤了，躺着就行。”刘鑫握住她的手：“这次若不是你挡了，受伤的便是夫君我，你是为我而伤。” “夫君乃当朝丞相，尊贵之身，可不容有失，妾身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能让夫君受伤。” 刘鑫心里有些感动。 七八天之后，甄宓的肩膀也渐渐好了起来，伤口已是无碍。 这时，几个消息传了过来，一个是朝中诸臣，上书朝廷，请陛下恢复公爵，封刘鑫为公。刘鑫想了一下，给刘协回了封奏疏，把此事给拒绝了。 另外一个消息是，刘表病逝，刘琦继承荆州基业，重用刘备，可能会攻打江夏。刘鑫明白，蒯良当初答应他的事情，似乎已经失败。 既然不能和平解决荆州之事，那只能通过战争来解决。他想了一下，便给驻守宛城的龙跃军下了个命令，让太史慈率龙跃军南下，攻打樊城。同时，他让驻守江夏却月城的贾逵、焦触、傅干三人他们坚守待援。 还有个消息是，长安马腾答应归降，并已撤出长安，退回槐里。同时，马腾带两子马休、马铁去洛阳，但马超却没有去。 刘鑫一看，便知道不妙了，马超入洛阳是不可替代的。他曾分别几次嘱咐钟繇和赵云，务必让马腾长子马超入洛阳，以为人质。如今看来，钟繇和赵云并没有重视此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说明具体原因。 既然马超没有来洛阳，那他必须防范马超如历史上一般，举兵造反。韩遂举棋未定，马超如果起兵，龙啸军兵力就不足够用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韩遂已经起兵。 一番思考，他决定向关中增兵，调两万龙骧军进入关中。早在南下之前，他就让田豫率两万大军驻于朔方城，负责筑城，并做好随时进军凉州的准备。如果凉州战事胶着，龙骧军将进入凉州作战。 …… 关中长安。 赵云、徐庶、张绣和钟繇四人率两万龙啸军，前往冀城而去。长安到冀州城约千里路程，且道路崎岖，山脉阻隔，一点都不好走。好在张绣是武威人，钟繇也曾来到这里，两人对凉州的地形还有一定的了解。 钟繇心急如焚，龙啸军也是快速行军，十几天之后，大军就到达冀城。此时距离韩遂攻打冀城已有一个多月了。 第594章 攻关中之战(九)冀城丢失 冀城城下，韩遂和张猛摆兵列阵，两人看着冀城城头。城头上，凉州刺史韦康和别驾杨阜也正看着城下。 “义山，看来韩遂又要攻城了。” “是呀，钟元常能带来援军吗？” 韦康摇了摇头：“我亦不知，但我相信元常必不会让我失望。” 韩遂和张猛骑马而来，韩遂对着城头上大喊：“韦刺史，我大军攻冀城已有月余，离破城不远了，你坚守冀城亦无意义，不妨献城归降，如何？” “韩遂，你无朝廷之令，敢攻打冀城，乃 谋逆之举，你可知道？” “哈哈哈哈，朝廷不过傀儡而已，董卓、李傕、郭汜、曹操和刘鑫，皆掌控朝廷，视陛下为无物，如此朝廷，我何必听其令？” “你错了，今丞相掌朝廷大权，天下三分，二分已归丞相，丞相迟早会兵进凉州，你今日率军攻打冀城，已是死罪，他日，丞相必不会放过你。” 韩遂显然不会被吓倒：“中原局势，千变万化，若听朝廷之命，今日听这个，明日听那个，我早已厌烦。我在凉州，逍遥自在，谁能管我？若丞相哪天大军来攻，凉州之地险要，他亦拿我没办法。” “既然你想逍遥自在，就在金城逍遥自在即可，为何来攻打我冀城？” “凉州之地，过于荒凉，粮食无以为继，我听闻韦太守擅长治理地方，今年收成不错，我大军数万，仅凭金城一郡，已是养不起，韦太守是一州之首，自当为我提供一些粮食。” “你……”韩遂这是抢劫，竟不知廉耻地说出来，韦康气得指发抖。 他看到韩遂旁边的张猛，气道：“张叔威，你乃名门之后，素得敬仰，何故跟随韩遂起兵，难道不怕辱没祖上声名吗？更何况，你我曾以书法相交！我与你二兄张文舒亦是至交。” 原来，张猛、其兄张芝和韦康都擅长书法，向来关系很好。 张猛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事已至此，他也不能临阵退缩：“武威之地，过于贫瘠，我实是无能为力。” “你胡说，你我乃至交好友，你若缺粮，直说便是，何故起兵？”张猛把韦康当傻子了，难怪韦康会生气。 韩遂有些不耐烦了：“韦刺史，你乃文人，不擅长战事，识趣的话，还请尽快投降，否则我杀入城中，屠尽城中百姓。” “你敢？” “有何不敢？你若坚守，我大军损失大，为了弥补损失，攻破冀城后，我允许士兵在冀城掳掠三天。” “韩遂，你休要猖狂！实话告诉你，丞相大军已进入关中，马腾归降，今驻于长安，我已向长安求援，不日援军必至，届时你就会兵败。” 韩遂微微一愣，这消息已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了，但他却不知道。马腾驻军槐里，在司隶扶风郡，他是金城太守，驻军金城，距离槐里或长安约一千五百里路。这路途远了，消息自然闭塞。 张猛听到这里，心头大震，他驻守武威，距离长安两千里都有了，远得都没边了。哪会知道长安发生的事情？他粮食无以为继，才会跟随韩遂一起出兵。如若朝廷能资助粮食，让百姓能活下去，他立马投降。 所以，此时他听到朝廷大军进入关中，经略凉州，他心里也是高兴，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韩遂扫了一下张猛，发现张猛面色有异，暗自忧虑。他割据一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大军已兵临冀城城下，在韦康眼里，这就是作乱，可不是把兵撤回去就没事的。 “哈哈哈哈！韦刺此话不实吧？我早已打探过，刘鑫大军已南下，却在南阳被刘表打败了，实力衰落，哪有实力管关中之事？” “韩遂，你休要妖言惑众！” 韩遂觉得这话不宜说得太多，便看了看张猛：“叔威，多费口舌，不过徒劳而已，我们攻城吧？拿下冀城，便能稳据凉州，韦康坚持不了多久了。” 张猛看了看城头上的韦康，点了点头。两人回到自己的阵营。 片刻之后，韩遂一声令下，大军开始攻城。 士兵们大喊着冲向城门，一些士兵冒着冀城的弓箭，抬着云梯，架在城墙上，攀爬城墙。韩遂大军长途跋涉，缺少器械，其军中又有羌兵，攻城能力不强。不过，凉州的城防也没有那么强。 一个月来，韩遂数次发动攻城，冀城已是岌岌可危。这一次攻城的力度也是不弱。韦康和杨阜两人指挥着士兵拼死抵抗。 大战持续了半个时辰，韩遂大军占据了上风，越来越多的士兵爬到城头上，与城内守军拼死搏斗。 在城下观战的韩遂看到城头的景象，心里有些高兴。一个多月了，他终于要攻破冀州了。 城头争夺战仍在持续，但韩遂大军的士兵越来越多，相对的，冀州的守兵却越来越少。 杨阜看到这种情况，必知冀城已不可能守住，便对韦康说：“太守，恐怕守不住了，快撤吧！” 韦康也知冀城即将被攻破，顿时伤心欲绝：“我若退了，敌军进城，必会残害百姓，我……唉！” “太守，我等先往长安方向撤退，冀城虽丢，但丞相实力强盛，必会夺回冀城，屠杀百姓之说，乃韩遂吓唬于我们，凉州人口太少，他唯有掌控以充实自己的人口，又如何会轻易残害百姓？我等保存姓命，日后才能卷土重来呀！” 此刻，情况危急，韦康犹豫了老半天，在杨阜的劝说下，才终于答应撤离。两人立即下了城头，回去准备收拾东西跑路。冀城被攻，两人的家眷也是时刻做好逃跑的准备。两刻钟之后，韦康和杨阜带着家人从另外一个城门逃出了冀城。 在两人离开冀城仅不到一刻钟时间，韩遂大军攻入城中，冀城被攻破。得知韦康逃跑，韩遂让自己手下大将阎行率军两千人，追击韦康。他和张猛忙着查抄冀城的府库。只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攻破冀城，想必府库里有不少粮食。 第595章 攻关中之战(十)晚来的援军 阎行打探到韦康逃跑的大致方向，将军队分成几部分，全面搜索。或许是韦康和杨阜等人携带家眷，跑得慢。阎行所率军队，追击了二十里左右，抓获了韦康和杨阜等人。 回到冀城后，韩遂已经控制了局面，看到被押回去的韦康和杨阜，他哈哈大笑。 “韦康，我说得没错吧？你不过是一介文人，岂是我对手？如今冀城已落入我手，你还有什么话需要说的？” 韦康怒目圆睁：“韩遂，你这个狗贼，朝廷大军一定要击败你的。” “如今你还想痴心妄想，哪有什么朝廷大军？” 这时，一个士兵跑了过来：“报！报将军！” “何事？” “士兵在城外搜索时，发现冀城东面二十里处，有一支军队，正在向冀城而来，兵力约两万人。” “什么？”韩遂心中大震，莫非是朝廷的军队？怎么说到就动，这未免太巧合了吧？ “哈哈哈哈，韩遂，我说得怎么样？朝廷大军一定会来的，你韩遂终究也会败亡！”韦康和杨阜心中燃起了希望。当然，他们也有些后悔，只要再多坚持一天，冀城就不会被攻破，他们也不会被俘虏。 韩遂大怒：“韦康，你别得意，来的未必是朝廷的大军。” “凉州之地，谁还会有两万大军？” “你……来人，将韦康、杨阜关押起来。”韩遂没心情去搭理韦康，就将先其关押起来。 来冀城的军队正是赵云所率的龙啸军，虽是紧赶慢赶，仍是晚了一步。赵云到达距离冀城约五里路的时候，已是傍晚，他下令大军安营扎寨。同时，他派出斥候去查探消息。 天黑之前，斥候赶了回来，汇报了情况。 这时，赵云等人才知道，龙啸军晚来了一步，冀城已落入韩遂之手。钟繇一听到消息，心急如焚，担心起韦康和杨阜的安危来。 次日，赵云率龙啸军兵临冀城，看来，冀城的战事还未结束。 韩遂昨日已经得到消息，他所率大军至少有一半是骑兵，自然不会窝在城里面等着挨打。他也率军列阵于城下，与龙啸军对峙。 赵云、钟繇和张绣三人上前几步。 钟繇怒气冲冲：“叫韩遂过来答话。” 韩遂、张猛和阎行三人也上前几步。 “韩遂，韦元将和杨义山呢？” “冀州已被我攻破，他们已投降于我！” “胡说，元将和义山乃忠义之士，岂会投降于叛贼？” “钟繇，我兵力强盛，他们败于我之手，归降乃理所当然。” “哈哈哈哈，既然他们已归降于你，那你可否叫他们出来答话？” 韩遂自然不愿意：“他们投降于我，心中仍是愧疚，不愿出来相见。” 钟繇一听，自然明白韩遂在胡说八道，看来韦康和杨阜应该被抓了。 “韩遂，你作乱凉州，已是罪大恶极，若你识趣的话，将元将和义山放出来，也算是将功赎罪，我保证会留你一命。” “钟繇，你何必说笑？今日你率军于此，若有本事击败我大军，我自然放人。” 这时，韩遂注意到了钟繇旁边的赵云，不禁侧目，赵云白马银枪，甚是威武。 “你是何人？” “我乃常山赵子龙，龙啸军统帅，你便是韩遂？” “不错！”韩遂心中暗暗吃惊，赵云的名头可不小。 “你若投降，我留你一条性命。”赵云无意多言，敷衍了一句。 “哈哈哈哈，赵云，这里不是幽州，而是凉州，你名气虽盛，却未必是我敌手，鹿死谁手，也未必可知。”韩遂说着，却没注意到，他身边的大将阎行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当年阎行曾随钟繇出兵并州，虽然他没有正面和赵云交过手，但赵云打败马超的场面，历经多年，仍是记忆犹新。 “好，今日你我就正面交战一场，看谁胜谁负。” 说完，赵云正想调头回去，张绣突然看着张猛：“可是张先生？” 张猛刚才一言不发，看到张绣问他，他仔细看着张绣，觉得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你是？” “我乃张绣，武威祖厉人，当年跟随从父张济，见过先生一面，想不到，今日先生竟与韩遂合谋。” 提起张济，张猛就想起来了，只是被张绣这么一说，他无言以对。 双方各回阵营，准备正面对决。首次大战，双方都有所保留，未投入全部兵力。韩遂出动骑兵六千，由他手下的军队和羌兵组成，阎行率领。 龙啸军出动重骑兵五千，由张绣率领。龙啸军以前与异族交战，一般都不会出动重骑，反而让重骑卸甲，当轻骑使用。 因为异族所在之地太广，他的骑兵经常需要快速行军，重骑负重太大，极为不便。此次支援冀城，他正好带重骑兵过来。 韩遂看到龙啸军的重骑兵亮相，心中一阵凛然，这重骑兵看起来真有气势。此时，他心中有了些惧意。阎行一看到这支重骑兵，便想起当年的交战，马超正是败于这支军队之下。 在广袤的战场上，两军对峙，气氛紧张而压抑。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两军开始了冲锋。刹那间，马蹄声响彻云霄，大地为之震颤。 龙啸军骑兵如一阵旋风般席卷而至，他们以整齐的编队冲刺着，长枪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西凉骑兵手持弯刀，也是拼命向前奔驰，发出了凌厉的嘶吼声。 双方骑兵交汇的瞬间，战场上顿时溅起了一片血雨。长枪与弯刀相互碰撞，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骑兵们在高速冲锋中挥舞着武器，进行着残酷的搏杀。他们的身体在马鞍上起伏着，马蹄下溅起的泥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都说兵器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种，果然如此。龙啸军骑兵使用的是长枪，属于长兵器，要比西凉军的弯刀长，双方骑兵一接触，龙啸军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 然而，西凉军已是退无可退，仍是勇猛地往前冲。 第596章 攻关中之战(十一)马超起兵 战场上的杀戮声和马蹄声响彻云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惨烈的战斗所震撼。双方的骑兵在战场上穿梭，进行着一场殊死搏斗。他们的身上沾满了鲜血和泥土，但他们的目光却依然坚定。 龙啸军慢慢地扩大了优势，压制了西凉骑兵，使其不断地后退，眼看就要呈败退趋势。韩遂心中一急，若是败退，敌军必会趁机压上来。他只好下令击鼓，以激励将士。 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的骑兵都开始感到疲惫。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开始颤抖。 又过了一刻钟时间，西凉军终于挡不住了，龙啸军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西凉军节节败退，溃败之势形成。 韩遂看到事不可为，连忙鸣金收兵，往冀城撤去。这下他见识了龙啸军的战力，恐怕不会再轻易出战了。 一场大战，龙啸军大获全胜。不过，此战却仍未撼动西凉军的根基。西凉军仍有近两万兵力，与龙啸军兵力相当。 次日，赵云再次列阵于城下，准备向西凉军挑战。然而，韩遂却没有接受挑战，反而避战不出。 又过了一日，赵云再次列阵，看到韩遂仍是避战不出，他一阵恼火，就发动了攻城。冀城虽城防不高，但西凉军兵力雄厚，龙啸军并没有占据优势。 且龙啸军是骑马而来的，没办法携带重型攻城武器。连攻三天城，龙啸军并没有攻破冀城，赵云便下令让大军休息几天。两天之后，龙啸军再次攻城。 打打停停，连续两个月时间，冀城仍在韩遂手中，双方暂时形成对峙的局面。 …… 扶风槐里。 时间过得快，马腾离开槐里已经两个月了。马超接掌了槐里的兵权，他心里很高兴，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父亲此时可能差不多已经到达洛阳。 不过，马超不甘寂寞，便去拜访以前曾跟随他父亲进军弘农的一些诸侯，其中包括梁兴、马玩、程银、侯选等人。当年十余路诸侯并进，大多都没回来，只剩下这几个人。 然而，这些诸侯自上次战败之后，已是惊弓之鸟。得知马腾归降，对刘鑫更是畏惧如虎。马超和他们只是见了一面，聊了一下，就又回到了槐里。 这天，马超正在校场上习武。突然一个士兵跑来：“大公子，侯爷派人送来一封信。” 马超接过装信的盒子，打开来，把信取了出来。这时代没有专门装信的信封，日常送信，一般都使用盒子来装，一则保障安全，二则以示隆重。 在信中，马腾告知马超，他刚到达洛阳，已经见到陛下，得到陛下的赏赐等，让他心安。另外，马腾也嘱咐马超一些事。马超看完后，把信收好，也不在意。 又过了几天，朝廷的使者来到槐里，宣布马超的任命。马超被封为偏将军，官拜徐州刺史。他久在关中和凉州，手里也没有舆图，一时不知道徐州到底在哪。 果然，刘鑫想夺了马家的兵权，马超恨得直咬牙。当然，他也不可能到徐州上任的。 又过了，十天左右，士兵匆匆来报：“大公子，斥候来报，金城韩遂出兵攻打冀城，长安出兵两万，前去支援！” “什么？”马超蹭的站了起来：“韩遂攻打冀城？此消息可准备？” “是的，据报，韩遂一个多月前就出兵了，长安五天前出兵，前往冀城方向而去。” “谁带兵？” “龙啸军统帅赵云和其军师徐庶，还有钟繇！” 马超心中有些激动，他不甘心这辈子居于人下，对马腾归降刘鑫很是不满。如今赵云率军前往冀城，长安必定空虚。而且，以韩遂的性情，必引羌人一起出兵。赵云只带了两万兵力去冀城，未定能击破韩遂。 若是他夺了长安，就算不能再东进，以长安坚城防守，他也是不惧。他才不会像马腾那样，明明占据长安，却选择归降，把长安给让出来。 马超在屋内走来走去，不敢轻易做决定。他以前早有这念头，可是，心里怎么想都没关系，一旦踏出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更何况，他一旦出兵，在洛阳的家人该怎么办？刘鑫会不会把父亲和两个弟弟全都杀了。 马超犹豫半天，终是不敢做决定，很快到了午饭时间，他却无心吃饭。他是心中焦躁，茶不思，饭也不想。 思绪良久，他握紧拳手，终于下了决定，准备大干一场。他派两个士兵分别给与他一向交好的两个氐人部落首领杨千万和阿贵传个话，约他们共同起兵。 士兵去了之后，马超仍是有些忐忑不安，焦急地过着每一天。一个半月后，杨千万来了，带来了八千氐人军队，又过了十几天时间，阿贵来了，带来了七千氐人。 看到杨千万和阿贵率军前来，马超豪气大发。如此一来，他手里就有了将近四万大军，何惧刘鑫？ 事不宜迟，马超留几千军留守槐里，自率大军两万加氐人将近一万五兵力，总共三万五千军，向长安进发。 三天之后，马超率军来到了长安。 …… 武都郡卤城。 这天，抚夷将军姜叙正训练军队。所谓的抚夷将军，顾名思义，便是专门处理大汉与异族关系的武官。姜叙自建安一年开始，就任此职，如今已有五个年头了。 一个士兵跑了过来：“将军，衙署来了一人，名叫杜畿，称有要事，想见将军。” “杜畿？是何人？” 杜畿虽是京兆人，但早些年曾去荆州或河东为官，姜叙一时没想起来。 “杜畿杜伯侯，京兆人！” “哦！京兆人？莫非是京兆杜氏族人？”杜家在京兆很有名望，姜叙就不得不见一面：“让他在衙署等我，我先洗漱更衣，再去见他！” 过了一会儿，姜叙便出来见杜畿，两人先是相互见礼。 “京兆杜家，德高望重，今日见到杜先生，我心甚喜。” “将军客气了，我亦久仰将军大名。” 第597章 攻关中之战(十二)要笼络的人 “不知杜先生千里迢迢，前来卤城，所为何事呀？” “乃奉丞相之命而来。”虽是受钟繇托付，杜畿嘴上却说受刘鑫之命，这更能取信于姜叙。 “丞相之命？”姜叙和朝廷早已断了往来，他在武都屯兵，都是自给自足，也算是割据一方了。 “正是，曹操挟持天子，丞相大军南下，击破曹操，入主洛阳，关中脱离朝廷已久，诸侯林立，使关中大乱，丞相于心不忍，为救关中百姓于水火，便派我前来武都，见姜将军。” 姜叙点了点头：“我听闻朝廷大军已进驻长安，还以为是谣传，看来是真的。” “丞相派其麾下精锐龙啸军进军关中，槐里侯马腾已归降朝廷，龙啸军亦进驻长安。” 听说马腾归降，姜叙心里微微一惊。 “姜将军本是朝廷任命的将军，为朝廷镇守一方，亦是劳苦功高，只是此前曹操挟持朝廷，放弃关中，使关中局势糜烂，今丞相入主洛阳，欲重新将关中和凉州归于朝廷管辖，是以派我前来面见将军，望将军重新归于朝廷。” 杜畿又向姜叙行了个礼，他的话说得含蓄。 姜叙连忙还礼，接着说：“自黄巾以来，关中便失去控制，董卓、李傕、郭汜等纷纷作乱，朝廷无能为力。我驻守武都已有数年，唯有招募士兵以自保，说不上什么劳苦功高。这些年来，我据兵武都，形同被朝廷所弃。” 姜叙的话中，透露出他对朝廷多有怨言，或者应该说是失望吧！ “今日杜先生代表朝廷，前来武都，想必是想劝我归降朝廷，但朝廷真实情况，我并未知晓，还需谨慎考虑。若丞相能解决关中问题，我必倒屣相迎。若是丞相日后无力解决，恐又弃关中，此乃关中之不幸。” 显然，姜叙对刘鑫的实力抱有怀疑态度，他担心自己归降了，刘鑫拿不下关中，他又无所适从。 杜畿连忙解释：“姜将军多虑了，丞相并非曹操之流。丞相乃汉室宗亲，一向认为，普天之下，莫非汉土，又岂能轻弃？姜将军可知，丞相大军攻破鲜卑、高句丽、三韩，那些酷寒之地，茹毛饮血，丞相尚且不弃，又岂会弃凉州？” “姜将军担心丞相无力据关中，亦是多虑了。丞相仁义之名，早已传遍天下，连我亦为之折服。今丞相大军进驻长安，长安百姓箪食壶浆，可见丞相深得民心。” “且丞相大军曾数次击破西凉军队，把西凉军队打得丢盔弃甲。三万兵力虽不算多，关中诸侯必会畏惧，届时龙啸军势如破竹，各诸侯亦会恭迎王师。” 姜叙沉默不语，他有过归降曹操的前车之鉴，如今谨慎了许多，不敢草率答应，杜畿也看出这点。 “姜将军之所以忧虑，乃因不了解丞相的实力，若是如此，这不难，龙啸军已进驻长安，从武都到长安，不过千里左右，姜将军可派人亲信之人，前来长安观察一番。” 姜叙看了一下杜畿，千里而已？难道千里还不够远吗？事实上，道路崎岖，起码有一千二三百里。不过，他却认可杜畿的看法。他可以先派个人到长安转一圈，看看长安是怎么个情况，届时再做决定。 “杜先生所言极是！我派个亲信，去长安看一下，若是真如杜先生所说，我必会归降丞相。” 杜畿听了，心中一喜，姜叙的话已经透露出他已有归降之意。 “谢将军！” 两人聊完大事之后，开始聊点其他事情。次日，姜叙派人往长安而去，快马一个回来恐怕要一个月时间。 杜畿想了一下，便决定留在卤城，等待结果，也免得到时他还得再来一趟。 时间过得快，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多天。杜畿和姜叙时常见面，两人关系反倒好了许多。杜畿自然不介意这点，这对他的任务也有一定的好处。 这天，他来到校场之上，观看姜叙训练士卒。姜叙是个文人，并非武将，但他明白，必须经常训练士卒，军队才能保持战力。训练结束之后，杜畿就跟着姜叙回到衙署。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将军，有大事，有大事！” “什么事？” “三天前，氐人部落首领杨千万率部众近万人，从部落出发，往东而去！” “什么？”姜叙大惊：“往东，他们去哪？” “如今还不知道！” “快，再探！” 杜畿有些不解：“姜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杜先生，你有所不知，武都之地，氐人聚集，杨千万便是其中的首领之一，但氐人亦知我汉人强大，不敢轻易招惹。今日杨千万率近万人往东而去，东面便是天水郡，乃我汉人腹地。” “我抚夷将军的职责便是安抚氐人，可如今关中诸侯，有不少与氐人关系密切，关中之乱，氐人更是参与其中。武都之地，较为贫瘠，我兵力较少，恐怕亦无能为力。” 姜叙兵力不足万，在关中诸侯中，实力不如马腾等人。对于关中之乱，他也确实做不了什么，只能自保。 杜畿这才明白其中的关系：“那氐人东进，一般是为了什么？” “我亦不知，所以才叫人打探清楚。”姜叙想了一下，又叫来一个士兵：“去！派人到历城询问一下。” 他似乎知道杜畿会问，不等其开口，就先解释起来：“历城是汉阳郡与武都郡交界之处的一座城，由校尉尹奉看守，有约四千兵力。他与我向来交好。” “在历城附近，也有一个氐人部落，首领叫阿贵。我派人去找他，就是想看看阿贵有没有异动？” 杜畿听了，也点点头。看来，虽是脱离了朝廷，又实力不济，姜叙仍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履行自己的职责。 …… 长安。 文丑和单经两人正在校场上训练士卒，突然士兵来报：“报……报……文将军，单将军，长陵县县令派人来报，槐里马超率军三万多向长安进军，恐怕一两个时辰便到达长安！” 第598章 攻关中之战(十三)长安大战开始 “什么？就是那个马儿？他敢出兵？他父亲正在洛阳，此消息可靠吗？” “将军，可靠，镐城令也派人来报了，说马超大军并没有攻打镐城，只是行军而过，目标恐怕就是长安，还请将军早做准备。” “莫非这马超想造反？” “看来应该是。”单经也想不到马超敢出兵，也是大感意外。 两人没再多说，连忙来到长安西门的城头上。斥候再次来报，马超大军即将到达。又过了一会儿，远处视线里，果然出现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向长安城而来。 马超和杨千万、阿贵三人来到城下。文丑看清楚了，果然是马超，他大声怒喝：“马超！你不奉诏令，竟敢率军于此，你可知这是死罪？” 马超大笑起来：“哈哈！那又如何？我今日就是要攻破长安，文丑，我大军三万多，你长安不过万余人马，识相的话，赶紧开门投降。”他虽没有和文丑正面对战过，但也知道文丑大名。 “哼！马儿，你真是不知好歹，我龙啸军征战多年，向来以少胜多，你兵力虽多，不过都是脓包而已。今日，你率军于此，已是谋逆，丞相定会诛你全族。” “马儿，你若识相的话，快快退兵回槐里，今日之事，我便假装不知，你父及家人性命，也可以保全。” 马超心中一动，他虽走出这一步，但不意味着他对家人就没有一丝的眷恋。想了一下，他咬了咬牙，高声大喊：“今日，我必破长安，届时以你为人质，想必刘鑫必不敢动我家人分毫。” 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他来都来到这里了，还岂能退回去？就算退回去，文丑也不可能真的假装不知道。 “马儿，看来，你是执迷不悟了，好！你有本事就攻城试试！”文丑并不是一个有辩才之人，话都说到这里，他也只能迎战了。 “哼！”马超调头，骑马而去。 为了尽快到达长安，在敌军有援军之前，拿下长安，马超的军队急速行军而来，已是疲惫。他打算让大军休息一晚，明日正式攻城。 次日，马超将骑兵列阵城下，文丑也是不惧，出城列阵，双方即将展开一场骑兵的对决。 此时，两军对峙，战鼓震天，铁蹄如雷，尘土飞扬。双方的士兵手持刀剑，马匹矫健，气势如虹，显得威武霸气。 马超也是憋了一股气，他已经数次败于这支军队手下，发誓今日一定要取胜，以雪前耻。龙啸军对阵西凉骑兵，则有明显的心理优势。 双方的大军对视了片刻，马超和文丑几乎同时下令冲锋。骑兵们挥舞着武器，策马冲锋，一时间，战场上尘土飞扬，铁蹄如雷，刀剑交加，血肉横飞。 西凉骑兵勇猛无比，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龙啸军利用地形优势，时而以弓弩骑射，时而冲锋，让敌人防不胜防。 半个时辰后，战场形势有了些变化，龙啸军在这场正面对决中占据了上风。 马超兵力雄厚，本想投入更多兵力，以向龙啸军施压，但受地形所限，且战场上西凉军阵势出现些许混乱，位置不佳，挡住了其后备骑兵的投入。 在这场骑兵交锋中，文丑都展现出了出色的指挥才能。他手持长枪，身先士卒，勇猛无敌。 然而，他见好就收，在击溃西凉军之际，他率军立即退回。虽不能扩大成果，但也避免与敌军后备的骑兵交战。他自然也知道，马超有后招要对付他。 龙啸军迅速退回城中，关闭城门。文丑重新回到城头上，俯视着城上仍有些混乱的西凉军。首战占优，士气可用，文丑的心情愉快，接下来唯有死守了。 马超首战不利，龙啸军刚好就收，西凉军损失也不算大。 次日，西凉军再度列阵，文丑却不再出城。马超明白，自己只好强攻长安。然而，长安是关中坚城，岂是容易拿下？但他必须在敌军援军到达之前，拿下长安才行。 马超不再犹豫，让杨千万和阿贵率氐人攻打长安。一场轰轰烈烈的攻城战即将展开，整个战场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肃杀的气氛中。 氐人士兵们手持锋利的环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凶狠。杨千万和阿贵分居战场两侧，同时下令向城门方向冲杀而去。 文丑见状，下令射弩，城墙之上箭矢如雨，试图阻止氐人的进攻。 不过，氐人以骁勇着称，悍不畏死，仍冒着龙啸军密集的弓弩往前冲。他们很快就冲到城墙下，借助云梯攀爬着陡峭的城墙，爬上去后，与龙啸军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城墙上，刀光剑影闪烁，战斗异常惨烈。氐人士兵的勇猛和顽强令人惊叹，他们不顾生死，冲向城墙，试图突破龙啸军的防线。 长安坚固的优势再次发挥了作用，城墙高大，能爬上来的氐人并不多，再加上龙啸军士兵的英勇，一次又一次地击退氐人的进攻。 这场大战持续了两个时辰，氐人最终无法攻占长安城头，马超只好下令收兵。 此后，连续几天，马超都是连续攻城，却不能支援长安分毫。龙啸军兵力弱势，无力击退马超军，马超却也无法攻下长安，双方渐渐地形成了对峙状态。 …… 荆州。 刘备代刘琦下令，让驻守州陵的刘磐和黄忠出兵攻打江夏。刘备虽有心让关羽掌州陵的兵力，但他初掌荆州不久，不敢明夺兵权，只好仍让刘磐和黄忠率军前往。 刘磐和黄忠率三万大军，很快就兵临江夏却月城。负责驻守却月城的是龙吟军贾逵、焦触和傅干三人，兵力约一万人。 到达却月城城下，荆州军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次日，刘磐和黄忠率军列阵，准备攻城。 城头上，贾逵和焦触早已得知消息，两人看着城下的敌军，眼光充满了坚定之色。只是，却月城兵力太少，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坚守并伺机反击的战略为主。 第599章 江夏防守战(一)刘备攻江夏 时辰差不多了，黄忠下令发起进攻。顿时，战鼓震天，喊杀声此起彼伏。荆州军的士兵们如同下山猛虎，向着却月城发起了潮水般的攻势。 刘磐是主将，坐镇后方，指挥大军，黄忠是战将，则身先士卒，挥舞着手中那柄沉甸甸的大刀，冲杀在前。 却月城上，焦触征战多年，也是一名老将了，贾逵年纪虽轻，但也是经军中有五六年时间，已是一名成熟的将领。龙吟军顽强抵抗，双方每一次交锋都异常惨烈。城头上，箭矢如雨地射下来，阻击荆州军。 经过半个时辰的攻击，荆州军一些士兵通过云梯，爬上了城头，与城头上的守兵交战。 焦触只好亲自上阵，镇守城头，贾逵仍继续指挥弩兵，射弩阻击城下的敌军。 大战了一个多时辰，双方形势仍是均衡，刘磐才下令收兵。此后连续几天，刘磐都下令攻城，但收效不大。他又下令让大军休息几天时间，接着再攻城。 半个月时间，刘磐和黄忠都没拿下却月城。这时间一长，大军有了些倦意，进攻也就逐渐放缓。 又过了一个月时间，大军刚开战时的激情慢慢退去，荆州军就不再轻易攻城。 …… 攻江夏城不下的消息，传到了襄阳，刘备有些心急如焚。最新的消息显示，刘鑫大军攻打宛陵，孙策已是岌岌可危，若是不能及时拿下江夏，待刘鑫攻破宛陵，就可以抽调军队，回援江夏，届时就不妙了。 他找来诸葛亮，想商讨大事。 “军师，刘鑫的大军，极为精锐，如今他两路大军攻宛陵，宛陵已是朝不保夕，我大军攻江夏城却持久未能拿下，恐怕不妙。” 诸葛亮扇了扇手中的羽扇，想了一下：“我军攻打江夏不过一个多月，敌军攻打宛陵近半年，宛陵已是油尽灯枯之际。若孙策丢了宛陵，江东再无屏障，刘鑫可出两路大军，沿具区湖而走，可包围吴县，孙策亡矣！” “刘表优柔寡断，迟迟未决，浪费了数月时间，实是不该呀。”刘备这话中对刘表很是不满，认为刘表优柔寡断是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 诸葛亮却无暇管是谁的责任，而是沉思起来，希望能想出一策，扭转局势。 “若孙策亡，我军独木难支，刘鑫几路大军并进，我军危矣！不若再增加兵力，一鼓作气，攻克江夏却月城。”刘备提议。 “不妥，我军攻打江夏，刘鑫在南阳仍有三万大军，绝不可能置之不理，今我襄阳大军已据江而守，若轻易抽调兵力，敌军必会伺机过河，一旦过了河，襄阳大危。” “且刘磐、黄忠大军三万兵力，却月城只有万余兵力，两三倍兵力于敌，若我军仍无法拿下，再增加兵力，恐怕亦是无济于事呀！” “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想了一下，躬身行礼：“主公，此时当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一起对付刘鑫。” “唉！除了孙策，我军还能联合谁？”刘备心中懊恼。 “益州刘璋！” 刘备摇了摇头：“益州与刘鑫管辖，并不相连，此事对刘璋亦没有任何好处，刘璋如何会出兵相助？” “刘鑫野心勃勃，攻克扬州后，便攻荆州，荆州若亡，再攻益州，如此算来，益州人亦是寝食难安，刘璋虽有些暗弱，但益州不乏精明之人，必能看到这点，我亦知此事不易，但事在人为呀！主公！” 诸葛亮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只能尽量拉拢队友。 “且汉中张鲁，此人少于攻略，但却不容他人进犯汉中。据闻，刘鑫遣一军进入关中，关中大者，如马超、韩遂必不会臣服，主公可派人去见汉中，说以利害，让汉中兵出秦川，如此牵制刘鑫的兵力。” 诸葛亮还真是团结一切力量，还对付刘鑫，按他的计策，则天下诸侯，要结盟共同对付刘鑫了。 刘备也只能点了点头：“好！我派人去办！” …… 宛城，龙跃军都快两年多没打仗了，太史慈心里痒得很。收到刘鑫的命令，他立即率军南下，向樊城而去。 樊城原本有几千兵力，但龙跃军数万大军而来，樊城守将直接献城投降。原因很简单，襄阳方向对樊城近两年来不闻不问，明显是想放弃樊城，以汉水为防线。 龙跃军占据樊城后，迅速出兵，横扫南阳郡各县，整个南阳没费多少劲，便尽落刘鑫之手。 太史慈让士兵收集船只，作为渡汉水之用。虽然荆州军有水军，龙跃军恐怕无法正面渡过汉水，但仍能寻找蹊径，悄然渡过去。 无论如何，太史慈都需要先把船只准备好。 …… 江夏却月城。 久攻却月城不下，刘备又借刘琦的名义催促，让刘磐和黄忠有些急躁。事实上，两人也确实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以三万大军攻却月城一万兵力，打了快两个月了，却没有任何进展。 两人再次列阵于城下，准备大战一场。 黄忠率领的攻城部队，如同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冲向却月城。 城墙上，龙吟军士兵紧张地注视着这股汹涌而来的攻势，射出弓弩，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攻城部队。 荆州军架起盾阵，形成一道盾墙，挡住龙吟军的弓弩，慢慢推进。在盾牌的掩护下，荆州军士兵推着云梯、井阑、冲车等各种攻城器械，靠近城头，发起连番攻城。 贾逵和焦触也是率军拼死抵抗。贾逵率弩兵，攻击荆州军的井阑，以强大的攻击力，射杀井阑上的士兵，再次取得压制。同时，他指挥士兵对着城门口处投石，以阻止冲车撞门。 焦触则率军应对爬上城头的荆州军士兵，与敌肉搏。 双方大战了一个时辰，荆州军无力拿下，只好收兵。 次日，刘磐和黄忠再次发动进攻。两人的目的是让大军轮番攻城，造成龙吟军疲惫，再强攻夺城。 进攻开始，荆州军士兵拿着盾牌正往前冲，城头上，弓弩如雨般射下来，士兵纷纷拿盾牌阻挡。 第600章 攻丹阳之战(二十三)孙策突围 突然，城头上的弓弩停止射击，却月城城门却打开了。刘磐和黄忠一愣，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敌军想出城投降？两人眼睛都不敢眨地紧盯着城门，连忙士兵们也觉得很是意外。 正在荆州军诧异之时，城里面响起马蹄声，声音越来越大。 黄忠心里暗道，不好，敌军出骑兵了。原本黄忠就猜到敌军可能有骑兵，但这仗打久了，他一直没看到骑兵的影子。时间长了，他慢慢松懈，以为敌军没有骑兵。 张辽率军进入江东，其战马都留在皖城和江夏。江夏当然是有骑兵的，只是数量不多，贾逵并不轻易亮出来，而是选择在必要的时候，一举破敌，以让骑兵发挥最大的作用。 如今敌军松懈，大举以步兵进攻，全然忘记龙吟军有骑兵之事，这正是骑兵出击之时。这种作战方式，在合肥之时，张合也曾用过。 贾逵率五千骑兵，从城门呼啸而出，冲杀而来，双方的距离就不到百步，骑兵很快就冲到荆州军士兵面前，开始冲杀。 黄忠一看，形势不妙，连忙下令变换阵形，以抵御骑兵的进攻。他所率的军队也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迅速形成防御阵型。 然而，时间仓促，命令及时不能传达，且步兵没有车弩等器械的辅助，有什么阵形可挡骑兵？ 贾逵率领的骑兵部队如同疾风骤雨般疾驰插入荆州军中，将荆州军分成两半。骑兵身着轻便的战甲，手持大刀，在战场上灵活地穿梭，荆州军很快就乱成一团，隐隐有溃败之势。 黄忠见状，立即调整战术，命令部队组成紧密的防御阵型，同时派出弓箭手进行反击。一时间，箭矢在战场上飞舞，骑兵与步兵展开了激烈的交锋。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半个时辰过去了，龙吟军骑兵杀伤无数，但黄忠凭借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出色的指挥能力，竟逐渐地稳定局势。他利用地形优势，将剩余部队布置在有利的位置，不断发动猛烈的弓箭袭击。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双方都将自己的战术发挥到了极致。贾逵看到荆州军的阵势慢慢稳定，只能见好就收，下令撤退，骑兵又退回城中。 这场战斗结束后，战场上留下了无数的尸体和血迹。 一场骑兵和步兵的对决，黄忠虽尽全力稳住局势，其作用也不过是避免大军不出现溃败，但荆州军仍是损失惨重。战后，双方各自收拾战场。荆州军竟战死了四千多人，而龙吟军战死不足千人。 龙吟军的骑兵太厉害了，此战过后，刘磐和黄忠害怕敌军骑兵又突然杀出，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更何况，这场失利，大军已不可用。在有办法对付骑兵之前，他们决定停止攻城。 …… 宛陵。 自从上次孙策打了个小反击之后，龙腾军和龙吟军又攻打宛陵一个月了。从芜湖而来的蒋钦所率五六千兵马，在野外游弋，倒也给龙腾军带来一定的麻烦。 随着时间的推移，宛陵的孙策可不好过了。张昭再次找到孙策。 “刘鑫大军攻打我宛陵已久，我军粮草已是不济，吴侯当早做决定。”张昭也不再劝孙策投降了。 孙策连日守城，睡眠不足，挺着一对熊猫眼看着张昭。此刻，他心里很是复杂。 张昭又劝：“荆州大军虽已攻江夏，却没有及时拿下，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如今已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吴侯，突围撤退吧？” 孙策不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几天后，孙策做好了准备，带着三千兵力，从宛陵东门而出。城里还有四千余兵力和几千伤兵，被当作弃子抛弃了。龙吟军攻打的是南门，龙腾军攻打的是北门，东门虽有斥候盯着，却没有足够的兵力。 孙策突围而去，自然也不在乎被敌军斥候发现。 孙策从东门突围的消息传到龙吟军那里，张辽立即做出决定，让夏侯惇率五千兵力军队，追击孙策。 攻打北门的张合也得知孙策突围而去，也派徐晃率五千军追击。 孙策一撤，宛陵的扬州军军心涣散。龙吟、龙腾两军合力发动进攻，半个时辰，两军先后攻入城中。 历经半年时间，两军合力，终于拿下了宛陵城。两军迅速控制宛陵各要道、仓库、衙署，安抚百姓，处理战后事宜。然而，孙策逃跑，不能竞全功，也是遗憾。当然，孙策还没逃跑成功呢！ 可惜的是，龙腾和龙吟两军渡江时，把战马都留在皖城了，没有骑兵，否则以骑兵追击，孙策必不能逃。以步兵追击，速度慢，这给了孙策机会。 话说徐晃急着抓住孙策，率军一路行军，往西而去，他也是拼命，连忙行军一个多时辰，几乎没有停歇。 看到士兵确实是累了，徐晃想了一下，还是先让士兵休息一下吧，否则就算追上了，士兵也没有力气再战。 士兵们坐在树荫之下，大口喝水，吃点干粮补充体力。或许是打了胜仗，士兵们也是情绪高涨，谈笑风生。 突然，远处传来一些嘈杂声，由远及近，徐晃耳力惊人，也听到了。这时，在前线警戒的士兵匆匆跑回来。 “徐将军，有大军赶来，具体情况不明，但不是我军。” 龙腾军追击孙策，行军比较急，斥候往往探不了多远。士兵休息之时，也会在周边派遣一些士兵警戒，只是，士兵只能警戒周边约三百步的距离。如今，士兵来报，有军队过来，也就表明敌军已在两三百步以内。 徐晃不再犹豫，厉声大喝：“敌袭！戒备！” 龙腾军迅速集合，做出防御的姿势，然而，还没有集结完毕，敌军已经出现在远处视线里。 来的这支部队正是蒋钦所率，他在野外牵制龙腾军已有一个多月了。孙策突围之后，曾派人通知了蒋钦，蒋钦原本就驻扎在宛陵的东北面，正好可以拦截龙腾军的追击，让孙策顺利逃脱。 第601章 攻丹阳之战(二十四)追击之战 事实上，蒋钦也是率军往东，并非有意追龙腾军，只是双方方向一致，结果狭路相逢。 蒋钦也是没料到这么快就遇到敌军，既然遇上了，那只能大战一场。 扬州军发动了冲锋，龙腾军还没有集结完毕，但也只能仓促应战。 “放箭！”徐晃一声大喝，让前面已经准备好的弓弩射击，减缓扬州军的冲杀速度，以掩护其余军队集结。 扬州军冲杀之势已成，硬是扛下龙腾军的两轮弓弩，冲杀过来，双方开始肉搏。 双方都没有形成阵势，只能凭勇气厮杀，徐晃也是不惧，身先士卒，挥刀冲在最前，以武勇激励将士。 蒋钦也不是吃素的，他武艺精湛，也是冲杀在前。可惜，双方的大将在战场上没有相遇。 这场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双方杀得你死我活，仍是不分胜负。只是，双方的士兵都是一路行军，本就疲倦，一场大战之后，更是疲惫不堪。 时间过得快，此时已是下午，太阳西斜。蒋钦和徐晃看到战场均衡，都下意识地不想继续交战下去。蒋钦下令鸣金收兵，向北退去，徐晃也没有追击，双方就此罢战。 过了一晚，徐晃本想往东继续追击孙策，但蒋钦大军在附近虎视眈眈，他必须有所防范，不敢全力追击。 龙腾军刚往东行军，扬州军就迅速靠近，并做出进攻的态势，使得徐晃不得不下令停止行军，加强防守。一旦龙腾军停止下来，扬州军也停止了，并做好戒备状态。龙腾军打算再追击，扬州军又跟上来。 双方就这样折腾了一天时间，徐晃有些恼怒了，耽误一天时间，孙策早就跑远。他也心知，自己多半已经赶不上。于是，他决定明日不追了，调头好好对付身边的这种扬州军。 哪知，过了一晚，天已大亮，徐晃才知道，身后的扬州军早已悄然撤退。他气得够呛，被敌军戏耍了一番，连出气的机会都没有。算了，他也只好先撤兵回宛陵再说。 原来，蒋钦也不傻，他的本来目的就是牵制龙腾军，使之不能追击孙策。他与龙腾军玩了一天时间，已是达到目的，想必孙策军已经走远，他自然适可而止，准备往北撤退。 他明白，宛陵丢了，周瑜也不可能坚守芜湖，必会往北撤退，撤回秣陵。所以，他也不打算回芜湖，直接撤退回秣陵。 蒋钦凌晨五更左右启程，行军北撤，走了两个时辰，士兵已是略有疲倦。他让士兵休息了一个时辰，再度上路。或许是他以为自己北撤，敌军应该不会有追兵，这一疏忽，后果很严重。 大军刚行军了不到半个时辰后，经过一个长约几百丈的峡谷。蒋钦不当回事，仍是继续行军。突然，峡谷两侧各杀出一支军队，杀向扬州军。 蒋钦一阵惊愕，他完全没有想到这里会有敌军设伏。 来的正是龙腾军，率军的是于禁。原来，龙腾军攻入宛陵后，荀攸便提醒张合，在野外仍有一支扬州军。张合便让于禁率军于宛陵北侧，寻找这支扬州军，并予以歼灭。 于禁出兵之后，找了个地方驻扎下来，然后广派斥候，刺探二十里路以内的情况。结果，蒋钦率军北侧时，不加防范，被龙腾军的斥候查探到。 于禁得到消息后，就在前方的一个小峡谷设伏袭击扬州军，一举破敌。龙腾军士兵嘴里嗷嗷喊杀，也是声势浩大，很快就杀到扬州军眼前。 蒋钦连忙大喊：“敌袭！戒备！杀呀！”他希望自己的大喊能够激励士兵，奋勇杀敌。 然而，已经晚了，扬州军的士兵来不及反应，又被两边夹击，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场大战只持续了两刻钟时间，扬州军已是溃不成军，士兵开始乱跑。可是，这里是一个峡谷，出口被龙腾军给堵住了，想跑也跑不掉。 很快，龙腾军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慢慢往里挤压，包围圈越来越小。外围战场的冲杀已经结束，扬州军只剩下一两千多人被围在中间，龙腾军的包围圈有四五千士兵。 只要于禁一声令下，只需一刻钟时间，这支扬州军便全军覆没。 于禁大声高喊：“谁是大将？站出来！我命令你们，现在立即放下武器，抱头蹲地，如有反抗者，杀无赦！” 扬州军士兵手里拿着武器，却是哆哆嗦嗦。此时，蒋钦也是心灰意冷，潸然泪下。 “我再说一次，放下武器，抱头蹲地，否则全部处死！” 于禁再次大喝，震慑了扬州军士兵，终于有人扛不住了，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有人开了头，越来越多的人就选择了投降。 蒋钦也无力再战，就主动往前几步：“我乃军中将领，愿……愿投降，还望将军放过这些士兵。”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哈哈哈哈！”于禁大笑起来：“虽然我本无意屠杀士兵，但你却没有资格这么要求，你也放下兵器吧！。” 蒋钦一阵黯然，便把兵器丢在地上，几个龙腾军士兵拿来一根绳子，过去把他绑了起来。 一场大战，大获全胜，于禁押送俘虏，往宛陵而去。 话说，夏侯惇率五千龙吟军往东追击孙策。他也是立功心切，率军一路狂奔。两天之后，大军进入了故障县腹地。孙策往东而逃，想必是想撤回乌程。 第三天，夏侯惇终于收到斥候的消息，说了前面发现了孙策的军队。他心中大喜，追了两天多了，终于有了孙策的消息。 孙策从宛陵逃跑时，携带了一些物资，带着一些与自己亲近的人，并非只有士兵。例如他在宛陵时，是随身有家眷的。这么一来，行军的速度大为减缓。 夏侯惇轻装简行，一路追赶，速度要比孙策的军队快很多。即便如此，也是追了两天多，才打探到孙策的下落。 龙吟军继续快速行军，前方斥候不断回报，距离孙策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到了。夏侯惇心里狂喜，忍不住脑补自己抓获孙策时的景象，越想心里就越开心。 第602章 攻丹阳之战(二十五)最后的追击，孙策逃脱 又追了两刻钟时间，斥候又来报：“将军，孙策大军分兵了，停止逃跑，正准备抵抗！” “好！”看来孙策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于是干脆打一场。夏侯惇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将有机会捉拿孙策。 夏侯惇赶到时，扬州军已是严阵以待。率军的却是凌操和董袭。他没看到孙策，心里一时疑惑，很快便明白过来，孙策多半还在前面跑着，这是断后的军队。看来，他只有击溃这支断后的军队，才能继续追击。 夏侯惇并没有马上下令进攻，而是目视对方，缓了半刻钟时间，让自己的军队有足够的时间列阵。然而，扬州军却不愿意给他这个时间，凌操和董袭率军杀了过来。 夏侯惇连忙下令，让先来的弩兵排成一行，手持弓弩，做好戒备。 “放箭！”一轮弓弩射出，扬州军士兵纷纷倒下。遗憾的是，龙吟军的弩兵做好准备的士兵不多。 两轮弓弩后，双方短兵相接，大战了起来。龙吟军挟胜而战，扬州军保护孙策的决心强烈，誓死断后，双方都展现出英勇的一面，杀得你死我活。 双方并未形成阵势，只是一味地冲杀。初时，扬州军占据优势，但随着后面的龙吟军士兵陆续赶到，投入战斗之中，龙吟军很快就扭转了战场形势。毕竟，龙吟军有五千兵力，而负责断后的扬州军兵力单薄。 半个时辰后，龙吟军优势越来越明显，扬州军已呈溃败之势。董袭和凌操两人仍在厮杀，却无法扭转局势。 此时，董袭和凌操却无撤退的意思，或许两人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随着战场上扬州军士兵的减少，龙吟军对扬州军形成包围的局势。凌操被几个龙吟军士兵围着，一个不慎，被不知道哪里射来的弓弩穿胸而过，当场倒地而亡。 董袭再猛，也架不住龙吟军人多，被围着了一会儿后，也是不慎，被一个士兵砍了一刀，伤在臂膀。好在他是名将军，士兵手下留情，没有上去补刀，而是将其活俘。 扬州军两名大将，一死一伤，士气大落，士兵无心再战，纷纷放下武器，抱头投降，战斗结束。 夏侯惇留下一千人收拾战场，率两千人继续往前追击。然而，扬州军这一断后，浪费了大量时间，且龙吟军又大战了一场，体力消耗不少，实在是无力再追。 眼看着夕阳西下，夏侯惇只好让大军野外露宿一晚，吃些随身带着的干粮和水。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率军继续追击。虽然明知孙策可能跑远，但他心里实在是不甘心，不愿意就此放弃。 一路上狂追了两个时辰，却被一条河给挡住了，目测河宽不过五六十丈，不算太宽。河的两岸，有一座木桥，但桥已被破坏。不用说，这肯定是孙策干的，将桥破坏以阻追兵。 夏侯惇想了一下，就下令士兵游水过去。龙吟军大多数曾在皖城附近练习游水。游过去之后，他又派出斥候往前刺探消息。 又追了一天时间，到了傍晚，斥候回来了，汇报说二十里内没发现孙策的踪影。夏侯惇此时也明白，孙策已经跑远了，自己连一丝希望都没有。 连续追了四五天时间，已经追了至少三百里，估计都快到乌程了。乌程仍有驻军，去了又拿不下。最重要的是，大军携带的干粮快吃光了，夏侯惇必须保留着回去的粮食。 无奈之下，他叹了一口气，做出决定，率军回转宛陵。六天之后，龙吟军回到了宛陵。 此次，龙腾、龙吟各派军队追击孙策，虽取得一定的成果，甚至几乎全歼了孙策的军队，但还是让孙策逃出生天。 占据宛陵后，张辽、张合等两军将领商议了一下，龙腾军仍驻在宛陵，龙吟军向芜湖进军。 张辽率军而去，几天后就到达芜湖。果然，周瑜已经撤走，龙吟军直接就占据了芜湖城和芜湖港。如此一来，刘鑫的大军就可以渡江了。张辽连忙把战况上报到刘鑫那。 远在皖城的刘鑫得知两军拿下宛陵，既兴奋又感慨。此战是他征战生涯中打得最累的一战。 他立即整顿大军，率龙耀军进军濡须口，与鲁肃所率的龙傲军集合，共两万多人马，渡江而去，兵进芜湖。至于蔡琬、甄宓和两个孩子，他让人先护送回洛阳。 大军到达芜湖后，他与几个手下商议了一下战略。其实，这似乎没有什么可商议的。孙策已经丢失了丹阳，豫章本来就没有驻扎兵力，之前就已经被他放弃了。 刘鑫虽没派军队去攻打丹阳郡秣陵，但周瑜都撤了，秣陵必不能独守，其兵力也会东撤至吴郡境内。 如此一来，孙策真正占据的地方只有吴郡、会稽郡。会稽郡虽然很大，但大多都是荒野之地，人口集中在具区湖南面的乌程、山阴、钱塘等几个县。吴郡则是孙策的大本营。 此役之后，孙策剩下的兵力不会超过四万。对于刘鑫而言，基本上已是大局已定。经过一番思考，刘鑫便下了命令。 龙吟军驻扎芜湖，龙腾军驻扎宛陵，两军休养生息，时间为三个月。休养好后，兵进乌程。刘鑫亲自率龙耀、龙傲两军将近三万兵力，沿具区湖北上，进入吴郡。这是最后的决战。 芜湖在手，刘鑫让人从皖城运送一万匹战马过来。这看似容易，却前前后后花了七八天时间。 战马到齐后，他率军而去，沿具区湖北上，准备攻打曲阿，将韩当部给接入吴郡。 此次大战，龙傲军的表现真是有点差强人意，不管是驻军广陵的韩当，还是驻军濡须口的鲁肃，都没能取得突破。看来，龙傲军虽组建数年，仍然无法不能在水战中占据优势。 大军行军，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一路攻略县城，花的时间多了，半个月后才到达阳羡。阳羡与无锡相连，到了无锡，就比邻曲阿、丹徒。 第603章 攻吴郡之战(一)进军 一旦刘鑫大军占据无锡，即可断掉孙策曲阿的兵力的后路。所以，刘鑫下令，让许褚率龙耀军五千，快速进军，占据无锡。如此一来，孙策驻扎在曲阿的一万大军就成瓮中捉鳖了。 不过，刘鑫大军北进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曲阿。程普、宋谦、潘璋、朱桓四人本率军一万五千，在这里与韩当所率龙傲军对峙，双方打打停停，打了一年多了。 得知宛陵被攻、芜湖被占，而刘鑫大军又沿具区湖北上的消息。程普大为着急，立即决定引军东撤，想在刘鑫大军占据无锡之时，先抢先过无锡。 然而，从曲阿到无锡约三百里路，步兵行军起码要六七天时间。程普不再耽误，让士兵整顿一下，轻装简行，引军撤退。 扬州军撤走以后，韩当率军渡过长江，进入曲阿港口。打了一年多，如今却能轻巧夺得，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 程普率军引退，数天之后，来到无锡，他不敢停留，直接穿过无锡。在其过无锡之后，仅不到半天时间，许褚便率军赶到无锡。遗憾的是，许褚并不知道程普刚刚率军经过，否则他以骑兵追击，必能大破敌军。 许褚攻占了无锡城，等了两天时间，刘鑫大军才来到。这时，刘鑫才知道自己晚了一天，让程普大军给逃了。 刘鑫大军并不停留，向吴城而去，三天之后，大军到达吴城北门城下。然而他并不急着攻城，而是先驻扎下来。两天之后，韩当率一万五千大军也赶到吴城。如此一来，刘鑫攻吴城的兵力也有四万多兵力了。 刘鑫立即下令，让典韦率六千龙耀军骑兵，分别监视吴城东门和南门，防止吴城的人逃出来。至于西门，出来之后便是具区湖，又跑不掉，他自然也懒得去围。 程普、周瑜的兵力陆陆续续撤回吴城后，吴城的兵力也至少也有三万人了。 刘鑫、鲁肃和许褚三个人，在士兵的保护下，来到城下。 “上面的人听着，让孙策出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孙策和周瑜都出现在城头之上。刘鑫细细打量这两个人，孙策也是身材挺拔，面带坚毅之色，依稀能看出点孙坚的影子。周瑜长相儒雅帅气，果然是历史上有名的美男子。 “孙策，我大军兵临吴城，败局已定，你为何不投降呀？” “哼！孙家只有战死之人，岂有屈膝投降之辈？” “哈哈哈哈，你若不投降，我亦不勉强，但你为身上者，当为你手下人着想，你不屈以获得名声，却害得你手下之人日后身首异处，这……又何必呢？” “刘鑫，你别做梦了，我宁愿战死，也不会投降，江东之人，皆英勇之辈，我是如此，我手下三万将士亦是如此。有本事，你就攻城，何必在此饶舌？” 刘鑫摇了摇头：“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你怎么知道你手下之人不会投降呢？你为成就至死不屈之名，绑架了你手下三万将士，此何其残忍？” “十余年前，我曾见你父乌程侯孙坚，他雄姿英发，处处为将士着想，我甚为敬重，却不想你会为了自己，不惜牺牲将士，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刘鑫，你休要提我父……我……”孙策情绪激动，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周瑜连忙安抚他。 安抚了孙策之后，周瑜看到城下的刘鑫：“刘鑫，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你虽兵临吴城，但吴城城墙坚固，你若想破城，恐怕旷日持久，你得意得太早了。” “哈哈哈哈！这话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刘鑫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周瑜：“你便是周瑜？我早就耳闻你名，却还是第一次见面。孙策已是败亡，你为我效力，如何？” “我与伯符乃是至交，岂有背叛之理？今日，我必率军倾力抵抗，若吴城被你攻破，我唯有一死！”周瑜的脸上露出果决之色。 看来，这两人恐怕是不打算投降，刘鑫微微有些失落。他厉声喝道：“若你们不投降，他日我攻破吴城，便屠尽吴城之人。” “刘鑫，你敢？吴城百姓何辜？”周瑜露出怒色。 “天下三分，有二已落入我手，我乃汉之宗亲，为天下百姓所敬仰，我兵进扬州，你们本该奉迎王师，然，你们逆天而行，率军抵抗，真是不知好歹。” “我大军势如破竹，今又兵临吴城，将吴城团团围困，我兵力四万，尚有数万大军不日也将兵临吴城，你城内不两三万人，败局已定。战乱只会给百姓带来灾难，若你们降了，百姓免于兵灾。” “然而，你们却不知悔恨，抵抗到底，因你们无谓的抵抗，百姓屡遭灾难。你们俩又何曾想过吴城的百姓？我屠尽吴城之人，他们亦只会怪你，与我何干？” “你……”周瑜怒不可遏：“刘鑫，你乃强词夺理，你身为大汉丞相，如何能说些此等言语？” “哈哈哈哈！周瑜，你刚才至今一直直呼我名，何曾当我是大汉丞相？” 被刘鑫说了一通，周瑜还真立马改口：“丞相此言有理，此乃我言语中有误，但我与伯符共进退，绝无投降之理，丞相无须浪费口舌，还是请回吧！” 说完，周瑜和孙策就离开了，刘鑫看到两人多半要死战到底，也不在意，就转头离开。 吴城之内，已是人心惶惶。一些提前知道消息的人，早就离开了吴城，包括一些在孙策手下有官职的人，例如诸葛瑾、严畯、秦松等，在刘鑫围城之时，就已经弃官离开了吴城。 留在吴城的，除了忠于孙家的，还有一些因各种原因无法离开吴城的，包括屡次提出投降的张昭仍留在吴城。没过几天，投降的言论再度爆发了出来。 吴城衙署的大堂之上，众人正在商议对策。 张昭再次提出投降理论：“吴侯，形势至此，已不能战，战必亡，我等该投降了！若是吴侯仍执迷不悟，唯恐祸害了吴城诸多无辜之人呀！” 第604章 攻吴郡之战(二)投降理论 “刘鑫征伐十余年，所过之处，亦曾有过屠城之举，日前其所言，未必有假。吴侯，还请慎重考虑。” 要是刘鑫听到张昭这番话，肯定气死了，他征战这么多年，只屠过乌丸、鲜卑、匈奴等异族，何曾屠过汉人百姓？ 孙策听了，已是恼火：“子布，我乃顶天立地之人，向来以西楚霸王为楷模，岂能有投降之举？你此言乃是污辱于我，以后休要再提！” “自与刘鑫交战以来，我孙家光战死就有数人，我与刘鑫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势必为几位堂兄、堂弟报仇，若报不了仇，我便是战死，也是尽了份心。” 孙策虽然骂张昭，心里却相信张昭对他是忠诚的。因为他从淮南寿春到庐江皖城、丹阳宛陵，再到回到吴郡吴城，一路败退，张昭始终跟在左右。如果张昭对他不忠心，恐怕早就逃跑了。 张昭无语，便退回座位。张纮接着出来：“吴侯，子布之言有理呀！我军兵力孱弱，吴城仅有三万兵力，乌程只有数千人，今敌军四万兵力兵临吴城，且丞相亦说，后续还有数万大军将攻乌程。” “朱治将军镇守乌程，兵寡敌众，敌军一旦大举压境，他未必会战，恐怕会直接献乌程而降，届时敌军两三倍兵力围吴城，吴城粮草只能坚持数月，不能长久，迟早会丢。吴侯坚守，但城中数万人却受战乱之苦，他们无辜呀！” 孙策一时语塞，倒不是他不想反驳张纮，而是张纮的话跟张昭说得差不多，都是说百姓无辜，拿百姓说事，他已经反驳过了。 顾雍也站出来：“若战，则必败，惹怒丞相，反而不美，若降，免于一战，则有功于朝廷，吴侯及家人性命也能保全下来，亦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吴侯乃智者，自当明其理，并做出恰当的选择。” 孙策被这帮臣子狂轰乱炸了一番，毛燥了起来：“诸位，你们所说，我不是不明白，但我主意已定，便是一战到底。你们不过是忧虑自家性命而已，大战之时，你们就禁足于家中，不得外出。” “若我战败，你们见到刘鑫时，也可以有所推脱，刘鑫亦不会怪你们，届时你们便能留下性命，甚至还能为刘鑫效力，就这么定了。” 孙策想过了，反正这些人要降，自己也拦不住，就将他们禁足在家，不让他们打扰自己大战就行了。他倒是有点恨不得把他们全杀了，但心中还是有恻隐之心，下不了这个手。 众人听了，也是微微叹了口气，各自回家禁足去。 孙策回到府上，吴太夫人在屋内等着他。 “母亲，您这是……” “策儿，你乃你父长子，又是孙家掌权之人，今敌军来势汹汹，围困吴城，母亲本不欲说什么？只是……” 孙策心中明白，多半是有人在母亲面前嚼舌根了，想必也是想让他投降。 “你父亲征战一生，亦是未曾屈服，乃人中豪杰，你亦是如此。你若是一战到底，我亦支持于你，但你尚有四个弟弟和三个妹妹，你需为他们留条活路。” 孙策想不到母亲会支持他，眼里含着泪水：“母亲……”他擦了一眼泪：“母亲放心，我必不会殃及弟妹。” 吴太夫人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 …… 几天了，刘鑫仍是没有攻城，他只是在攻城前，先制造出一点紧张的气氛，让吴城里面的人不战自乱，大军不战自溃。 这天，一支约两千人左右军队从吴城南门出来，向南而去。龙耀军布置斥候，在城门的外面蹲守，这支军队一出来，就被发现。 斥候向看守南门和东门的典韦传递消息。典韦一听到敌军出城，也是微微一惊。此前就曾有百姓想从南门出来，都被他赶了回去。他驻守南门外几里路，孙策早已知道，何必再出军队来送死呢？ 龙耀军是骑马，这三千骑兵，就是面对孙策一万大军，都不会怂。典韦无暇细想，便率军追击上去。 仅一刻钟时间，龙耀军便追上了扬州军。典韦看着这两千步兵，顿时有种戏谑的感觉。他不急着动手，而是率军过去，大喊一声：“止步！” 扬州军果然停了下来，看着龙耀军，做着戒备的姿势。 “你们真是大胆，有我在，既敢出城？我命令你们，立即放下武器，抱头蹲地投降！” 扬州军为首一人身材魁梧，丝毫不下于典韦，被典韦呵斥，他心里很是不爽。 “哼！我周泰顶天立地，岂会投降？既然碰上了，不如你我单打独斗，如何？”此人便是周泰周幼平，是孙策手下一员猛将。 典韦一听，乐了，他单挑从来都没输过，即便是当年的吕布，也甭想在战场上击败他。 “哈哈哈哈，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向我提出单打独斗？” “你是谁？” “我乃典韦！” 周泰微微吃惊，典韦数年之前曾是曹操手下大将，后来投了刘鑫，听说他武艺极高，世上罕有敌手，也是闻名天下的人物。原来竟是眼前之人。 周泰脸色傲然：“那又如何？我周泰从未遇到过三回合之敌，岂会怕你？” 典韦一听，这家伙口气倒大，他环顾了一下扬州军，心中不以为意：“好！既然你要单挑，我就成全你！那你来吧！”他打了个手势，士兵们后退了几步，让出空间来。 周泰骑在马上，走了几步，他拿着长刀，看着典韦如临大敌。典韦拿手戟，做出戒备的姿势，虽然他不认识周泰，但看得出来，周泰绝非凡人。 宽阔的战场上，两人气势如虹，眼神中充满了对彼此的敬畏与挑战。突然，周泰纵马跃几步，一刀砍向典韦。典韦挥舞着手中的铁戟，挡住了周泰的刀，双方大战开始。 典韦如同猛虎下山，气势磅礴，铁戟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周泰见状，也不甘示弱，他紧握长刀，身形如电，迅速向典韦冲去。 第605章 攻吴郡之战(三)家人逃脱 两人的兵器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典韦的力量惊人，每一次挥戟都能让周泰感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周泰则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和精湛的刀法，不断化解着典韦的攻击。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两人的身影在战场上快速穿梭，时而撞击在一起，时而又分开。两边的士兵都被这场打斗所吸引。 很快，三十个回合过去了，双方仍是不分胜负。周泰曾闻典韦大名，想不到典伟厉害到这种程度。典韦也是想不到，在这南方之地，竟有武艺与他相当的人。 典韦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发动源源不断地进攻，周泰只能拼命防守。二十个回合过去了，典韦开始隐隐占据上风，但想击败周泰，恐怕要费不少劲。 “停手！”周泰挡了典韦一招，突然大喊。典韦还真停了手，他怒视周泰：“怎么？你有遗言要说？那就说吧！” 周泰连续挡了典韦数十个回合的攻击，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典将军果然名不虚传，我不过有些累了，不如你让我休息一刻钟，你我再打，今日定分出胜负来，如何？” 周泰这么一说，典韦疑心大起，如今是在战场上，不是在校场，比武哪有等待敌方休息的？ “莫非你与我单打独斗，只是为了拖延时辰，你另有企图？” 周泰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连忙分辩：“哪里，我乃仰慕典将军之名，只想和典将军分个胜负！” 典韦平日虽没怎么谋略，但人也不傻，此时他已经深信周泰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想必有所图。 “好！你我单挑，也不妨碍军队厮杀。”典韦下令：“龙耀军听令，杀过去，不降者，杀无赦。” 他一声令下，龙耀军呼啸而去，杀向扬州军，他自己也向周泰冲过去。 周泰大急：“结阵！结阵！” 双方大军的距离本就不远，龙耀军又是骑兵，冲到扬州军面前不过是几个呼吸的事情，结什么阵？ 双方大军顷刻间就接触，龙耀军一阵砍杀，扬州军连一刻钟都撑不住，就已是大乱。周泰被典韦缠住，也无法脱身。 扬州军很快就崩溃下来，士兵或四处逃散，或扔下兵器，抱头蹲地。 典韦急于结束战斗，一招又一招攻向周泰，周泰已是手忙脚乱。双方斗了三十多个回合，周泰明白局势已无法逆转，便拨马调头，准备突围。 典韦岂能让他轻易逃跑，他的手戟不离周泰左右。周泰一调头，立马露出破绽，他冲上去一戟刺向周泰的战马，正中马屁股。 战马被刺而受惊，大声嘶叫，奋力挣扎，周泰不防，被马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摔了个屁股朝天，一时爬不起来，几个龙耀军士兵看到了，连忙冲上去把他给俘虏了。 典韦看到战场已定，留下一部分人收拾战场，自己率两千人前去南门那边，查看有没有情况。在路上，碰到了龙耀军的斥候。 “报……报将军！” “快说，是不是有事情了？” “正是，一个时辰前，南门又出来一支大概百人左右的队伍，向南去。” 典韦预料到，这支百人的队伍，一定有关键人物，周泰所率不过是诱饵而已。看来，自己被耍了。不过，敌人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有斥候跟上去吗？” “自然是有的！” “走！追上去。”斥候会留记号的，典韦率军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典韦发现了斥候留下的记号。他跟着记号追击了差不多三里路，突然记号消失了。他暗叫麻烦，定是斥候被敌军发现了，又往前了半里路，果然发现了龙耀军两个斥候的尸体。 典韦仍不死心，率骑兵在周兵细细地搜索，希望能找到对方的一些蛛丝马迹。结果找了一天时间，什么都没有找到。 他并不死心，次日又接着在附近搜索一遍。他相信这支队伍走得不快，不会走太远，自己仍有机会。连续找了三天时间，终是一无所获，最后他只好放弃了。 …… 吴城。 夜晚，有人来找孙策。 “吴侯！人已送走，藏匿于民间。陈子烈留在身边保护。” “好，潘文珪，多谢你了。”此人是潘璋，他口中的陈文烈就是陈武。 几日前，孙策让陈武、潘璋两人护送着自己的家眷离开了吴城。为了让家眷顺利出城，他让周泰率两千军引开了典韦。 陈武、潘璋两人出城后，往南而下，又杀死了龙耀军的斥候，并将孙策的家眷藏匿于隐秘的地方。 孙策入主吴郡已有数年，对吴郡熟得很，自然知道一些隐秘的藏身之处。 如今，家人送走了，他做到了母亲的要求。他将留在吴城，大战一场，即便战死，也无所畏惧。 …… 洛阳。 贾诩收到了刘鑫的回信和奏疏，这奏疏有三份，全都是拒绝称公的。他感到诧异，刘鑫拒绝称公，他是料得到的，写一份奏疏拒绝就行了，何必写三份？ 他连忙打开刘鑫给他的信，禁不住哑然失笑。原来，刘鑫出战在外，怕有些事情耽误了，就干脆一口气写了三封拒绝封公的奏疏，让贾诩每隔一段时间，就替他上奏给刘协。 要三辞三让，自然需要三份，刘鑫一次就写完了。贾诩要做的，便是每隔一段时间递上一份。等到刘鑫回来，正好可以进封公爵。 虽然贾诩不认可这种做法，但他并非循规蹈矩之人，也就照着做。 …… 武都卤城。 姜叙派人到见历城校尉尹奉，以确认氐人阿贵的动向。半个月后，所派之人终于回报，阿贵也出兵，随马超一起东进。他派去长安的人，也折了回来，因为长安已经开战。 姜叙原本就答应了杜畿，只要杜畿的话是真的，他便归降刘鑫。如今，他又左右为难了。 据他得到的消息，马超联合氐人杨千万和阿贵，兵力不下于三万，刘鑫在长安的兵力只有一万。凉州金城太守韩遂也已经起兵，此时，关中大乱。 第606章 攻关中之战(十四)姜叙出兵 如果他归降了刘鑫，对马超攻打长安之举，就不能坐视不理。要是马超攻入长安，就会占据关中，日后也会秋后算账。 如果他不归降，自然也无须出兵，马超拿下长安，跟他也没关系。可是，马超如果败了，日后刘鑫稳定关中后，恐怕也会找他麻烦。 杜畿一直留在卤城，看到姜叙有些犹豫不决，便匆匆来找姜叙。 “姜将军，马超联合氐人，起兵攻打长安，此乃作乱，你有什么打算？” 姜叙一时做不出决断，正烦恼着，也没回答。 “恕我直言，此乃立功的良机呀！” “良机？” “马超敢起兵攻长安，皆因凉州韩遂作乱，龙啸军前面支援凉州刺史，我等至今不及凉州战况。马超以为长安兵力孱弱，不足以抵挡他和氐人的军队。” “然而，氐人不擅攻城，马超所率，亦是以骑兵为主，攻城乃弱项。长安却是天下坚城，龙啸军更是扬名天下，是丞相最精锐的军队，龙啸军只需坚守不出，马超就无力拿下长安。” “时间长了，马超必会退兵。此时，姜将军若是率所部兵马，进军槐里，就可以威慑马超，使其不敢久战，迫其尽快退兵，丞相必铭记将军相助之功。这功劳，跟白得无异。” 得知长安被攻，杜畿也是有些焦急，便怂恿姜叙出兵槐里，以牵制马超。 “杜先生，非我犹豫，我手下兵力不足万，兵者，乃大事，稍有不慎，可是数千条性命呀！” “莫非姜将军担心丞相大军不能胜？”杜畿连忙又劝：“将军多虑了！关中战乱频繁，已是贫瘠，经不起折腾，只会日益败落，丞相治下，有源源不断的军队，只是一时不能调到关中而已！” “即便丞相大军暂处不利位置，待日后大军进关中，平定关中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今丞相大军在关中不利，正是你建功之时，如若你无所建树，他日丞相大军兵临关中，你亦不受待见！” 杜畿有点话不择言了，他明确地指出，如果姜叙不出兵，错过时机，以后就没有立功的机会。就算归降刘鑫，也没有什么功劳。 “可是……” “将军，丞相大军是不会败的，当年马腾也不过趁曹操召回关中军队，才敢进入长安，曹操的军队，马腾畏之如虎，在丞相眼中，却不过土鸡瓦狗。韩遂又算什么？龙啸军一到，必会击败韩遂，届时再回兵长安，长安之危可解。” “更何况，马腾归降在先，又带着家人前往洛阳为官，马超却不顾其父，依然起兵，此无异于陷害其父，此等不忠不义之人，在关中亦会被人唾弃。难道，面对此等之人，将军亦无动于衷？” “先生有所不知，马超在氐人和羌人中威望可不小，氐人和羌人不服我汉人管教，却听马超之言，并愿意供他驱使。若战况不利，马超可能会召集更多氐羌之人为其效力。” “姜将军多虑了！”杜畿苦口婆心地劝着，他突然有点明白，马超为什么敢出兵长安，却不担心有人抄他老巢，姜叙做事瞻前顾后，根本就不敢去抄马超老巢。 “不管是氐人还是羌人，难道比匈奴、鲜卑还要厉害吗？昔日匈奴、鲜卑数十万骑兵，如今何在？都败亡于丞相手下，区区氐人和羌人，何足挂齿？” 数十万骑兵，这数字还是让姜叙吓一跳。数字倒是不假，只是那是总和，刘鑫也是花了数年才一一击败的。 “今日氐人随马超攻打长安，已是触犯了丞相，我敢断言，不出三年，氐人、羌人将步鲜卑、匈奴后尘，必会败亡。” 杜畿言之凿凿，倒是给姜叙很大的信心。思考了一番，姜叙终于咬了咬牙：“好！我听先生的，出兵槐里！” 杜畿大喜：“恭贺将军，祝将军旗开得胜！” 姜叙并没有单独出兵，而是亲自去见历城校尉尹奉，两人商议了一番。 十日之后，大军终于出发，姜叙和尹奉联合出步骑七千人，过祁山，向槐里进发。 …… 冀城。 赵云和徐庶率两万大军攻打冀城。首战以重骑破韩遂骑兵后，韩遂畏惧不出，龙啸军不得不攻城。然而，这并非龙啸军所希望，因急着赶路到冀城，龙啸军没有携带足够的攻城器械。 韩遂夺了冀城之后，自然也抢了冀城里面的粮食，能让他坚守一段时间。所以，韩遂打定主意，坚守不出。 不知不觉就打了两个月了，龙啸军仍是攻城不下，赵云忧心忡忡。 “报……报……赵将军，长安来消息了！” “哦？” “什么消息？” “槐里马超联合氐人率大军三万，东进攻打长安，长安危急！” “什么？马超敢攻打长安？这个马儿，我抓住他，定将其千刀万剐！”赵云大怒，拍案而起。 徐庶连忙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有十天了。” 此刻，徐庶很是懊悔：“此乃我之过呀！当初丞相指定要马超入洛阳，多半是知道这马超野心勃勃，有起兵的可能，而我却不听，唉！” 钟繇也懊悔起来：“是呀！丞相有先见之明，我等迂腐，以为马腾在洛阳，马超必不敢有异动，岂料这马超如此不孝，竟不顾其父安危，起兵攻打长安！” “我龙啸军即刻撤退，只需十天左右，便可回到长安，我定不放过马超。” “不！”徐庶反对赵云提出的退兵的建议：“待我思考一番！”他来回踱步，想着该怎么办。 “文将军收拢了一些降兵，再加上长安底蕴深厚，他再另外招募，手里有万余兵力，长安乃坚城，马超三万大军在短期内是不可能攻破长安的，以我之意，我军不如继续攻打城，夺下冀城后，再引军返回长安。” “这……军师，长安乃我龙啸军大本营，若丢了长安，我龙啸军如何在凉州立足？更何况，还有粮草呢？”赵云脸色大变，他现在才想起来，大军粮草是长安送过来的，如今长安被攻，哪来的粮食送过来。 第607章 攻关中之战(十五)徐庶的反击 “军中粮草还有一个月左右，若是我军引军而还，韩遂必会乘胜追击，马超攻长安之事，韩遂必已知道，说不定这是他和马超谋划好的。” 其实，徐庶倒是误会韩遂了，韩遂和马超并没有谋划。因为两人的驻军之地相隔上千里，哪能策划出如此精密的计划？ 钟繇想了一下，也出了个主意：“不如派五千骑兵回去，拱卫长安，一则震慑马超，二则打通粮道，如此可行？” 徐庶略微想了想：“嗯，元常之言有理，我支持。” 赵云沉吟一番：“好！震慑马超，唯有我行，那我亲率五千大军回去，军师率军继续攻打冀城。” 做好安排后，赵云率五千军，向长安而去。 冀城内，韩遂也收到了马超攻打长安的消息，他心情愉快，哈哈大笑。想不到，关键时刻，马超还助了他一把。 “马超攻打长安，我冀城之危已解，相信敌军不日将退兵，我亦不追击了，就只等赵云退兵。如此一来，冀州才真正落于我手。赵别驾、梁从事，你们说呢？” 赵别驾是赵衢，官拜凉州别驾，梁从事是梁宽，官拜凉州从事。两人都是韦康手下的官员，在韩遂攻破冀城时，他们与韦康、杨阜分两路撤离，结果都没跑掉。 韩遂把两人从大牢里放出来，强迫两人为他效力。他刚占冀城，需要一些本地官员为他打理事务。 赵衢和梁宽心里并不愿意，但韩遂以冀城百姓相威胁。如果两人不愿意为韩遂效力，韩遂将屠戮冀城百姓，两人只好同意了，暂时为韩遂出力，心里却在想着脱身之计。 本来两人都指望赵云能攻破冀城，却不料马超出兵攻长安，关中风云突变。赵云夺冀城已是难以登天，恐怕会落空。两人心里很是难受。 韩遂也不管赵衢、梁宽两人，继续下令：“密切关注敌军，若敌军退兵，我要乘胜追击。”刚刚他还说不追击的，现在又想追击了。 赵云率五千军往长安疾驰而去。龙啸军以徐庶为指挥，张绣为将，大军列于冀州城下，准备再攻城。 城头上，韩遂、阎行、张猛看到下面的龙啸军。韩遂又是哈哈大笑：“看来，赵云不死心呀，多半是想强攻冀城，长安被攻，敌军粮草必不济，我等坚守即可，用不了多久，敌军便会撤退。” 徐庶打了个手势，龙啸军中响起了战鼓的声音，大战即将开始。 张绣率领着他的精兵，犹如一股狂风般冲向冀城，士兵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犹如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 龙啸军士兵们齐心协力，将云梯推向城墙，他们的呼喊声、呐喊声汇成一片，充满了决战的激情。 冀城的西凉军也不甘示弱，他们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站在城墙上，瞄准着攻城的敌军。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射向龙啸军，每一次箭矢的射出，都伴随着一阵呼啸声，令人胆寒。 张绣率领着亲兵，身先士卒，冲向城墙。战场上，喊杀声、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 龙啸军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冀城的城墙，每一次冲击都让西凉军感到压力倍增。然而，在西凉军的努力坚守下，张绣并没能率军破城。 连续攻城三天，冀城仍是牢牢掌握在韩遂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形势对龙啸军越来越不利。 又过了几天时间，龙啸军终于拔营撤退，但为了避免韩遂冲杀过来，龙啸军只能缓慢撤退，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剩下的粮草。 冀城城头上，得到斥候来报，得知龙啸军已经拔营撤退，心中大喜。 “哈哈哈哈，看来敌军是没有粮草了！大军追击！” 韩遂手下的谋士成公英突然说：“将军，切勿急躁，这徐庶成名已久，乃精明之人，必防我军追击，我担心敌军会不会诈败？” “诈败？马超攻长安是实，敌军粮草不济是实，如今退兵，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若是不退，粮草耗尽，上哪找粮食？凉州之地，较为僻壤，亦无足够的粮食供养其军。” 成公英知道韩遂追击的主意已定，也不再劝说：“好吧！将军还是谨慎为上。” 韩遂点了点头，率七八千军骑兵，从冀城中出来，追击而去。追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突然觉得斥候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回报了，他连前面的敌军还有多远都不知道。于是，他又派出几个斥候。 不料，只过了片刻时间，斥候就来报：“将军，不好了，敌军杀过来了，就在前面不到一里路。” 韩遂愣住了，此刻，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万马奔腾，声势浩大。远处，龙啸军的骑兵已经出现在韩遂的视线里，目测只有几百步距离。韩遂对这支骑兵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击败过他的那支带甲的重骑兵。 此刻，他心中大骇，也明白了过来。敌军是诈退，在自己出兵追击后，又袭击了自己的斥候，然后隐藏踪迹，突然杀出。他想转身撤退，但恐怕已是来不及了。从命令传达，到近万士兵调头，至少得半刻钟时间，可敌军已是近在眼前。 在辽阔的战场上，张绣率着重骑如狂风般疾驰而来，马蹄声震天动地，卷起一片尘土飞扬。他们长枪在手，气势如虹，仿佛要吞噬一切阻挡他们前进的敌人。 韩遂咬了咬牙，大喊一声：“冲呀！”西凉军也冲了上去，两支骑兵战到了一起，杀得你死我活。 两刻钟之后，龙啸军的优势慢慢体现出来。西凉军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阵脚大乱，原本整齐的队伍变得七零八落。他们试图抵抗，龙啸军重骑兵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切入他们的阵型，将他们一一击溃。 韩遂大惊失色，这次败得似乎比上次还快。不行，不能这么打，他终于意识到，以轻骑兵正面与重骑兵交战是没有意义。于是，他连忙下令退兵。 第608章 攻关中之战(十六)再次撤兵 西凉军往冀城方向撤退，龙啸军继续追击，屠杀着那些跑得慢的士兵。西凉军跑得快，追击了几里路，龙啸军眼看追不上，这才停了下来。 徐庶和钟繇也率军跟了上来，途中不停留，越过张绣所率重骑，继续向冀城疾驰而去，想趁机夺城。战后之事，让张绣自己收拾。 不到半个时辰，徐庶率军重新回到冀城城下，可是终是晚了一步，韩遂已率残兵败将，回到冀城中。龙啸军仍继续往前面冲去，直到城头上射出弓箭，龙啸军才撤回百步之外。 冀城中，成公英、张猛正在城头上，看到韩遂狼狈地跑回来，也是心中大惊。韩遂所率有七千兵，就算是正面交战，也不可能败得那么快。 他们让士兵打开城门，让韩遂进来，也看到龙啸军追了上来。 “中计了，这徐庶真是阴险狡诈，我追击数里路，他用那支带甲的骑兵对付我，我大军措手不及，幸亏撤得快，才保住性命。” 韩遂气喘吁吁地把经过说了一遍，虽是败了一阵，他并不气馁：“哼！敌军骑兵再厉害又如何？没有器械，照样攻不下，我仍能坚守冀城。” 过了一个时辰后，后面的士兵才把云梯带上来，徐庶下令攻城。 龙啸军犹如一股狂风般席卷而来，冲向冀城，喊杀声响起一片。 冀州城头，韩遂面色凝重地注视着远方逐渐逼近的敌军。他身后的士兵们，虽然面带紧张，但依旧坚守岗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到了六七十步距离，双方一阵对射，龙啸军以弓弩取得优势，士兵推着云梯，攀爬城墙。士兵们挟胜攻城，一鼓作气，爬上城头，双方开始短兵相接，大战起来。 这场大战持续了半个时辰，随着时间的推移，西凉军仍是拼命厮杀，坚守城头，龙啸军却显得疲软。 徐庶看到城头上的战事似乎不妙，再加上一天大战，士兵也已是疲倦，只好下令收兵。一场进攻，龙啸军终是没能拿下冀城。随后，张绣收拾后战场后，也率重骑兵跟了上来。 今日大战，徐庶设计击破韩遂，取得大胜，西凉军能逃回冀城的军队寥寥无几，大多要么投降要么逃散。然而，徐庶没能攻破冀城，也是功亏一篑！因为拿不下冀城，龙啸军终免不了退兵。此时，徐庶也是忧心如焚。 为了节省粮食，徐庶下令杀马为食，战场上死伤上千匹马。杀马之后，吃不完的，便用盐巴腌制成腊肉，他把军中的盐都拿去腌制腊马肉。如此一来，龙啸军的军粮问题便暂时得到解决。他估算了一下，也至少够多吃两个月了。 随后的二十天时间，龙啸军连续攻城，仍是没能拿下，韩遂却越来越浮躁。 突然有一天，徐庶再次造择撤兵。韩遂这下不敢轻易去追了，坐视龙啸军离去。 成公英想了一下，说：“将军，以我看，此次敌军应该是真撤，和上次不一样。” “哦，你怎么看出来？” “敌军本来粮草不多，当初引诱将军出击，其目的便是击败将军，夺取马匹，杀马为食。如今过了个把月，敌军粮草不济，要撤退，必须预留回程的粮草。” “可是，战场上伤残的马匹上千只，够吃几个月了。” “将军，斥候曾报，敌军只在那天之后的四五天内杀马为食，后面就不杀马了，或许是杀不完，死马腐烂了。也就是说，敌军只是杀马吃了几天，后面吃的都是粮食。”韩遂听了成公英的话，便明白过来。 事实上，盐这东西在刘鑫的治下有很多，刘鑫手下盐官简雍在沿海一带多设盐场，满足治下需求。行军时，也会保障盐的供应。 然而，凉州地广人稀，交通不发达，百姓用盐仍是紧张。成公英和韩遂思想守旧，以为龙啸军军中不会有太多的盐。将那么多马肉用盐来腌制，需要大量的盐巴，是成公英和韩遂无法想象的。 成公英继续说：“此后十几天，敌军吃的都是军中所携带的粮草，恐怕已是所剩不多。所以，此次撤退，并非伪装，应该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当出兵追击？” 成公英嘴上这么说，心里仍有些不能笃定：“我倒以为不宜追击，还是任由敌军退去。双方交战已有数月，敌军粮草不多，我军亦是如此，尤其是马料，倒不如任由敌军退去，我军休养一段时间。” “若将军追击，仍应小心谨慎，以免战败，敌军又能夺取我军马匹。”成公英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一会儿说不追，一会儿又说追，让韩遂一时无法适从。 韩遂想了半晌，终下了决断，那就是追击。并非他想冒险，而是他被龙啸军攻打数月，损失惨重，攻下冀城得到的好处，已是不足以弥补损失，他总得再捞点好处回来。 韩遂留七八千士兵留守冀城，自率五千骑兵追击而去。此次进军，他小心谨慎，派出斥候探查自己的军队十里以内的情况，以避免遭到敌方突袭。 追击了半天时间，他发现斥候又没有回报，心中大惊，立即下令大军停止进军，再派斥候警戒四周。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一个斥候骑马跑了回来，身上还似乎受了伤。 “将军……” 韩遂赶紧上前扶起斥候：“怎么了？你怎么受的伤？” “敌军就在前面三里处潜伏，卑职查探消息时，被敌军发现了，他们想杀卑职，卑职是拼了命才赶回来向将军报告消息。” 韩遂气得大骂起来：“敌军真是狡猾，竟想故伎重演，撤兵，不追了。” 随后，西凉军开始往冀城方向撤退。 冀城城头上，韩遂和阎行率军追击，成公英焦急地等待着。他明知韩遂不会很快回来，却仍忍不住频繁地看着远方。 冀城的衙署里，赵衢和梁宽正在安抚百姓，安置伤兵，处理各种政务。看到张猛走了进来，两人打了眼色。 第609章 攻关中之战(十七)冀城内部的纷争 赵衢走到张猛面前，行了个礼：“韦刺史曾夸张太守，说张太守乃明智之人，我初见张太守，果然如此。这次攻占冀城，张太守收获也不少吧？” “赵别驾，韦刺史认识我？” 赵衢摇了摇头：“只闻其名，未曾见面，但韦刺史久闻张然明、张文舒、张伯英之名，自然也知张太守。” 张然明是张猛的父亲张奂，张文舒和张伯英分别是张猛的两个哥哥张芝和张昶。再加上张猛自己，张家父子四人都是东汉末年的书法家，在雍凉之地声誉极高，名盛一时。 “敦煌张家乃书法世家，在雍凉两州亦是人人敬仰，韦刺史几次说出张家，也是赞叹不已，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张家却出了个反贼？” 张猛脸色大变：“赵衢，你说什么？” “哈哈哈哈，张太守听不明白吗？张家有你这个反贼，必将遗臭万年，他日，朝廷重掌雍凉两州，张家当被诛九族，太可惜了！” “赵衢，你若再胡言乱语，我必斩你头。”说着，张猛拔出剑来，作势要砍赵衢。 赵衢却丝毫不惧：“我赵衢是汉之官员，虽朝廷衰弱，我无力挽救朝廷于水火，但亦知忠义，唯有尽忠职守，死就死吧！”说着，他主动把脖子伸了上去，丝毫不惧张猛。 张猛气极，举起剑来，砍了下去，赵衢闭目等死。张猛终是不忍，剑架在赵衢的脖子上，却下不了手。 梁宽走了过来，向张猛行了个礼：“敦煌张家，素有名望，张太守与韩遂沆挈一气，有辱家门。自黄巾以来，天下大乱，韩遂割据一方，屡屡作乱，乃乱中取势。” “今丞相掌朝廷，汉祚得以延续，丞相兵锋所指，天下皆平，我等朝廷官员，自当奉迎朝廷，丞相大势已成，今天大军撤退，不过暂时而已，他日必重兵收复雍凉之地，韩遂必亡。” “张太守与韩遂不同，自七年前接任武威太守，一直恪守职责，守护一方，今日与韩遂联合，一失足成千古恨呀，他日丞相兵进凉州，张家亦会覆没，张太守，你又何必如此呢？” 听了赵衢和梁宽的话，张猛心里一阵抽动：“雍州之地，粮草匮乏，已是难以为继，故而我才率军南下，我为武威太守，需养兵以自保。” 张猛本无心割据一方，因缺粮而一时冲动，与韩遂南下，一直心有愧疚，今听赵衢和梁宽的话，更是后悔。 “粮草缺乏，你可向韦刺史求援，何故与韩遂合伙？韩遂此人，反复无常，他的话你岂能相信？若是夺了粮草，他不仅不会给你，还会千方百计害死，进而夺你之兵！” “我亦想过向凉州或京兆尹求援，然从冀城到武威，必经金城，否则粮草无法运达，我为之奈何？” “可即便如此，你亦不应该与韩遂联合呀！如今状况，你该怎么办？唉！”赵衢摇了摇头。 此刻，张猛已经完全被赵衢和梁宽说服，他连忙问：“两位，我实不愿意和韩遂一伙，你们有什么妙计？只要能保我们张家，我必不会推辞！” 他也曾想到，韩遂此人不能信任，如若得手，他还真如赵衢所言，未必会放过自己，甚至会杀自己夺武威兵力。如若不得手，他又背上叛逆的骂名。不管怎么想，他都是里外不是人，太不值得了！这么一想，他很快就想通了。 赵衢摇了摇头：“如今城中兵力皆在韩遂手中，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张太守与韩遂联合也就算了，何故把自己的军队也拱手让人？” 张猛一听急了，分辩道：“赵别驾胡说，我武威的兵力，自然听我的命令，今城里面大多数兵力都是我武威的士兵。” 梁宽又连忙出主意：“既然如此，那就好办多了，张太守不如率武威的兵力，夺了冀城，将城门关闭。韩遂大军在外，想攻城却不容易，我等再派人追上朝廷大军，以实相告，使其折返冀城，届时，韩遂也只能败逃。” “只要把冀城夺回来，张太守算是将功赎罪，丞相宽宏大度，必不会计较张太守此前所为，张家亦可以保全。” 赵衢连忙说：“此计倒是可行！” 张猛看了看两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冀城城头上，成公英仍然看着远处，想着韩遂追击敌军，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心里焦急万分。 张猛也来到城头，看着远处：“韩将军还未回来？” 成公英摇了摇头，他看着张猛，感到有些奇怪。 突然，他感到身子一阵巨痛，一把剑从他的背后刺入，穿背而过。他努力地低着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半截剑尖，又看了看张猛：“你……你……”他已是说不出话来，然后身子慢慢倾斜，倒了下去。旁边的金城士兵一时不知所措。 此刻，一阵冲杀声响起，赵衢和梁宽率张猛的武威士兵，从下面冲上城头，金城士兵刚想起要反抗，武威士兵一阵冲杀，反抗的金城士兵很快就被杀败。武威士兵控制了城头。 随后，张猛带着自己的士兵又去攻打其他几个城门，很快就控制了整个冀城。赵衢和梁宽连忙去大牢，放出韦刺史和杨阜。 …… 话说韩遂率军一路狂奔，回到冀城城外。看到城门没开，他往城头上大喊：“快开门！快开门！” 这时，两个身影出现在城头之下，竟是韦康和杨阜，韩遂一时愣住了：“你们……”他已感到不妙了。 “韩将军，别来无恙呀！” “你……成公英呢？”韩遂脸色大变！ “哈哈哈哈，韩将军，成公英已死，冀城又落于我手中了，我是不会开城门的，你再试一下，看看有没有本事再攻破冀城？” “你……韦康……我誓要攻破冀城，然后将你碎尸万段！”韩遂已是怒不可遏。 “哈哈哈哈，韩将军，我劝你还是逃回金城去吧！否则，待会儿朝廷的军队去而复返，你便死无葬身之地。” 第610章 攻关中之战(十八)韩遂败退，夺得冀城 韩遂一听，果然大骇，他恨恨地看到城头，眼中露出恶狠狠的凶光，然后率军向西北方向而去。他大军没有足够的粮草，又没器械，已不可能攻下冀城，如若龙啸军回转，他必全军覆没。 为今之计便是往西北撤去，金城就暂时不回去了，他军中的粮草撑不到金城，只能先找附近的羌人投靠，找点吃的。 看着韩遂率军离去，韦康大笑起来。韩遂将近两万兵力来犯，如今只有几千兵力回去，已是损失惨重，恐怕没有实力再进犯冀城了。 话说徐庶这次下令北撤，倒不是假撤，而是真撤。他攻冀城不下，又担心长安战事，才会有撤兵的念头。撤兵时，韩遂若敢出兵追击，他也不介意再次打败韩遂，再回头攻打冀城。 不料，韩遂吃一堑长一智，不那么容易上当了。徐庶设伏兵等不到韩遂大军，就只好下令撤退。 撤了二十多里路，后面一快马追了上来，来人正是杨阜。杨阜把赵衢、梁宽、张猛三人趁韩遂出兵之时，联手夺回冀城一事说了一遍。 徐庶倒是些哭笑不得，龙啸军打了几个月，都没能攻下冀城，正想撤兵，冀城就到手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连忙率军返回，于傍晚赶到并进入冀城。 张猛迎龙啸军进城后，自缚双手，去见徐庶。 他跪了下来：“徐军师，我乃一时糊涂，听了韩遂的怂恿，犯下种种过错，今我自缚于军师面前，愿接受任何惩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请军师代为丞相前面美言几句，请放过我的家人，所有过错，我愿一力承担。” “张太守虽有过错，却能悬崖勒马，夺回冀城，已是立了大功，此事我会报于丞相，丞相向来宽宏大量，想必不会为难张太守，张太守宽心便是。” “至于家人，祸不及家人，丞相连曹操的家人都能放过，怎么可能会牵连张太守的家人，张太守多虑了。” 徐庶把张猛给扶了起来，张猛这下放心了。 …… 话说赵云率军一阵狂奔，仅八天时间，便率军回到京兆尹。得知文丑仍据守长安，赵云心中大定，便让大军先休息一天时间，以恢复体力。 马超攻打长安已有将近两个月了，得知赵云赶了回来，他一开始也是大惊。后来，得知赵云只有五千兵力，他就明白，凉州战事仍未结束。他兵力占优，仍有机会攻下长安。 于是，他率一万军队，挡住赵云，又让杨千万和阿贵率余下的军队，继续攻打长安。 马超大军与赵云大军终于相遇，两支骑兵将再次展开厮杀。 在那辽阔的关中平原上，两股骑兵洪流如两条巨龙般蜿蜒而来，一方是赵云率领的龙啸军骑兵，另一方则是马超统领的西凉铁骑。 赵云身披银甲，手持长枪，英气逼人。马超胯下骑着神骏的战马，手持长枪，亦是威风凛凛。 两军相逢，战鼓擂动，号角齐鸣。赵云与马超几乎在同一时刻发起了冲锋，两股骑兵如狂风骤雨般撞击在一起。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战场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金属碰撞声和战马嘶鸣声。 鲜血染红了战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然而，无论是龙啸军还是西凉铁骑，都没有丝毫退缩的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形势逐渐明朗。双方是胶着状态，龙啸军虽勇，但兵力弱势明显，久战必不利。 赵云也明白这点，便引军往长安方向撤退，边战边退，马超只是略占优势，也不敢全力追击。 大战之后，赵云撤向了长安城附近，不过，他只是驻扎于长安的北侧，拱卫长安，并没有进入城中。城中的主将文丑得知赵云率军归来，心中大喜，主帅在，他放心了许多。 …… 洛阳。 马超出兵攻打长安，一旦长安被攻破，马超就有可能进入弘农地区。马超兵力强盛，洛阳一时动荡，人人自危。 朝堂之上，一些大臣纷纷请求向长安增兵，以避免长安被攻破。荀彧也是担忧，就来找贾诩，商议此事。如今，荀彧渐渐对刘协死心了，专心辅佐刘鑫。 “贾太尉，长安一战，你怎么看呢？” “荀司徒，你何必在意？马超数万大军攻打长安，长安虽只有万余兵力，却是我军主力龙啸军，再加上长安乃坚城。马超是不可能攻下的。” “只是，长安被攻，人心难安呀！是否该请询问丞相，出援军到长安？” “不必，荀司徒有所不知，丞相早已预料韩遂和马超不会老实，正派龙骧军南下，进入关中。只是龙骧军路途遥远，一时调集不过来。一旦龙骧军进入关中，集两军之力，关中大定。” 荀彧才知道刘鑫早有安排，自己不是刘鑫亲信，自然不如贾诩知道得多。刘鑫下令，也是直接越过他和刘协。 贾诩想了想，又说：“不过，不知道马超是否仍有后招，若其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援军，长安倒是真有危险。”他沉吟了起来。 “马超自己明面上的军队已是清晰明了，不会增加，但他得氐、羌人的支持，若是以氐、羌人为援军，我军不能不防呀。龙骧军进入关中，至少还有两个月，恐怕来不及了。” 这么一分析下来，贾诩由原来不倾向于出兵，转变为倾向于出兵。 “好吧！从洛阳派援军过去，进军潼关，伺机支援长安，倒也可防范一二。” 荀彧提出支援长安，只是想稳定洛阳，如今听贾诩这么一说，觉得也有道理。 “嗯，还有马腾及其两子在京，马超却起兵攻打长安，乃罪无可恕，不能轻饶！”荀彧心中也是愤恨：“明日奏请陛下，将其下狱。”贾诩也没有意见，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也无须奏报刘鑫。 马超攻长安之事，他已上报刘鑫，不知道消息是否传到。刘鑫若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轻饶马腾。他不知道的是，刘鑫早已有所猜测，否则何必先调龙骧军进入关中。 第611章 攻关中之战(十九)押运粮草之策 “只是，出兵之事，是否请示丞相？” “不需要，丞相早有指示，紧急时可先动用大军，再奏报，先写个奏疏，你、我和杨司空三人具名，丞相不会有异议的。” 两人详细商议一下，便定下了决策。次日，两人在朝堂上一唱一喝，刘协便下旨把马腾在洛阳一家人全部打入大牢，并派个人到长安，当众宣布此事，准备吓一吓马超。 出兵支援长安一事，也定了下来，由庞德、刘晔率八千龙卫军步骑混合，进军潼关，以防马超夺潼关，切断长安和洛阳之间的联系。 在旨意下之前，贾诩已是提前通知了庞德和刘晔。两人做好准备，率军出发。 …… 长安北门。 夏侯兰奉赵云之命，率三千辎重军，押送一批粮草，准备往西北方向而去。赵云率军回来后，已经不能及时地知道徐庶攻打冀城的情况，但徐庶粮草不多，却是个事实。 所以，他安排夏侯兰送一批粮草过去，以防徐庶大军粮尽，这一批粮食送去，足够徐庶再撑一个月。 然而这辎重队一出，势必引起马超的注意，所以赵云才率军拱卫在长安北门，即护送粮草大军出发。 事实上，从长安到冀城还有另外一条安全的押运粮草的道路，那就是走水路，即从黄河走“几”字水路可到达冀城附近。 遗憾地是，赵云率龙啸军进军关中时，准备并不充分，并没有提前安排水路运粮，例如收集船只，建粮食转运点等。 并非赵云疏忽了，而是他另有考虑。此次经略关中，可能旷日持久。凉州位于黄河上游，位置特殊。到了冬季，会出现凌汛，即上游黄河会结冰。到了春夏两季，黄河又喜欢发大水。 赵云需要一条稳定的粮道，而不是花心思去应对黄河结冰和水患。因此，经营关中，粮道仍以陆路为主。 夏侯兰护送粮草，从长安北门出发，并没有向北或西北而行，而是沿东北方向，经霸陵，进入左冯翎的重泉，然后再往西北方向而去。 绕了个圈子，他至少需要花五六天时间。可是没办法，他必须防范马超率军劫粮。 话说马超与赵云对决了一场，他兵力占优，却仍是与赵云打了个平手。随后他大军驻于长安西北向，距离赵云大军驻扎之处仅有不到十里。 他看到赵云明明兵力少，却并没有撤入长安，以为赵云藐视于他，心中气愤非常。 这时斥候来报：“报……将军，敌军从长安北门出来一支军队，往东北而去，三四千人，押着很多车，应该是粮队。” “粮队？”马超起先一阵疑惑，很快他就想明白了：“哈哈哈哈，我明白了，这是给与韩遂交战的军队运粮，此乃天助我也！此粮，我劫了。” 他想了一下，把梁兴叫过来，让其率三千骑兵，也绕道劫粮。当年跟随马进军弘农的十路诸侯，被龙吟军击败之后，如今仍有侯选、梁兴、程银三人跟着马超。梁兴领命，率军而去。 “报……报……”又一名士兵进入：“驻守在长安北门的敌军四五千军往我军而来，似乎要索战。” “赵云主动索战？看来是想牵制我的兵力，让那支运粮的队伍给跑了，赵云呀，我已经洞悉你的阴谋，好，今日我便与你再战一场。” 马超二话不说，率军列阵，他让梁兴率军去拦截龙啸军的粮草，剩下的兵力与赵云所率相比，只是略多，兵力优势反不明显。 很快，两军对峙，尘土飞扬，双方的骑兵都做好了冲锋的准备。 马超率领的西凉骑兵，如狂风骤雨般冲向赵云的军队。他们的马蹄声震撼大地，可谓是气势如虹。 赵云则稳坐阵中，他的眼神冷静而坚定。龙啸军在兵力上稍逊于西凉军，但他们的士气高昂，丝毫不逊色于对方。赵云一声令下，骑兵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西凉骑兵。大战开始。 两军交锋，瞬间爆发出激烈的战斗。战场上，铁马金戈交织在一起，喊杀声震天动地。 双方的士兵都在拼命厮杀，战斗异常激烈。赵云和马超无愧为大将，两人都是身先士卒，越战越勇。他们的勇猛和智慧也将影响着整个战局。 最终，在赵云巧妙的战术和马超坚韧不拔的毅力下，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然而，在这场激烈的较量中，谁也没有占到绝对的优势。直到日落时分，双方才因疲惫不堪而暂时停战。 战场上留下了无数英勇的战士和战马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尘土的气息。战罢，双方仍是打了个平手，便各自退兵。 …… 话说梁兴率军往东北方向而去，他让斥候在前面探路，以确认夏侯兰所率粮队的情况。直到傍晚，他都无法确定粮队所在的位置。 次日，他继续沿着东北方向追赶而去，到了霸陵，斥候才打探到，敌军粮队曾从霸陵经过，从京兆尹新丰县进入左冯翎池阳县。 梁兴二话不说，率军继续追赶，也从新丰进入池阳。他所率是骑兵，速度要快许多。到了午后，斥候终于来报，距离敌军的粮队只有不到五里路。他一阵兴奋，追了快两天了，眼看快要追上了。 不到半个时辰，西凉军杀到。辎重兵听到后面传来了马蹄声，便知道敌军杀到。他们并没有抵抗，而是四处逃散。 梁兴大老远就看到敌军的辎重兵跑了，心中觉得奇怪。等他率军来到数百辆板车前，掀开板车上的布一看，全都是石头！他明白自己被耍了。 顿时，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暴怒到了极点。他一声大吼：“追，把那些士兵杀得一个不剩。” 西凉军开始追击那些辎重兵，可是辎重兵虽没有马，但都是分散逃跑的。西凉军磨蹭了一会儿，那些辎重兵早已跑远。只有少数跑得慢的被追上被杀。 原来，夏侯兰也不傻，他在率军粮队出发之前，就派人到蓝田招募了两千百姓，并让百姓准备些板车，上面放着石头。 第612章 攻关中之战(二十)攻打氐人部落 粮草运出长安之后，辎重兵和这些百姓在霸陵汇合，把所押运的粮草和石头交换。辎重兵押运石头从京兆尹新丰进入左冯翎池阳。百姓押运粮草从京兆尹郑县进入左冯翎重泉。郑县就在新丰的东侧。 夏侯兰如此处心积虑，自然是防范西凉军袭击粮草。西凉军斥候遍及长安周围，西凉军兵力雄厚，光有赵云牵制是不够的。 梁兴上当之后，心里不甘心，又派出大量斥候，在周边细细搜索，却是一无所获。无奈，他只好率军回了大营。 马超得知情况，指着梁兴的鼻子大骂起来：“梁将军，敌军只是略施小计，你便上了当，你……你……”马超想骂得更难听一些，但又考虑到梁兴跟他父亲是同一辈，他自己只是小辈，不宜太过分。 “将军，此乃我之过，想不到敌军如此狡猾！我……惭愧！”梁兴知道自己无能，认错也诚恳。 “唉！若是劫下这批粮草，我军亦有所获。韩遂也能击败敌军，这对长安战局亦是有利，如果敌军把粮草送到，并攻下冀城，我攻长安大军虽众，战局却不利啊！” “我与韩遂战前虽没有盟约，如今却是同仇敌忾，他若攻败敌军，我亦能攻占长安。” “这……我倒有一计？” “哦，何计？” “我追击敌军粮草时，突然想到，我们攻长安，乃事出突然，敌军未必准备充分，我军却是长达数月的准备，提前囤积粮草。赵云占据长安前的一个多月，槐里侯就曾把一批粮草押运回槐里。” 马腾在归降面前，确实曾搞了点小动作，把长安的一批粮草押回槐里。赵云得知此事后，虽是生气，但马腾归降并愿意进洛阳，他也就不计较了。 “长安虽有粮，但仍无法长久坚持，更何况敌军几处交战，粮草损耗极大，想必其粮草是从洛阳运来，不如……” “占据潼关，切断关中与洛阳的联系。”梁兴还没说完，马超也明白过来。如今想来，他早该这么做了。 “正在，将军明智！” “只是，我大军攻长安未下，又与赵云对峙，再分兵占潼关，攻长安的军队就不足了。” “将军，你不是还有援军吗？”梁兴看着马超，提醒了一下。他当初愿意跟着马超一起出兵长安，是因为他不知道刘鑫占关中之后，会如何对待像他这样割据一方的诸侯。 另一个主要原因是，马超年纪虽轻，但在关中及凉州却有很高的威望，能得到羌人和氐人的信服。马超振臂一呼，数万氐人和羌人都愿意为其所用，这是常人做不到的。 可是，马超到现在为止，只是召集到了杨千万、阿哈贵两部氐人，总共不到才一万多兵力，这不符合梁兴对马超的认知，以及马超对他的承诺。 马超听了梁兴的话，心知自己最后的军队也要拿出来。 “我确实曾联系居于武都河池县的氐人窦茂，他有大军一万人，目前仍在向长安进发的路上，好，我让他进军潼关，将潼关占据。” “正该如此！” 马超连忙派人给正在往长安方向而来的窦茂传话，让其快点进军，去占据潼关。他承诺窦茂，进据潼关后，可进入弘农掳掠。 …… 武都。 姜叙和历城校尉尹奉联合出兵七千步骑，行军了差不多十天左右，才走出祁山，两人一阵吐槽，这该死的祁山，真是险峻，乃天然屏障。 这时，尹奉突然提议：“姜将军，咱们从武都到槐里，出祁山，走陈仓，再到槐里，这路程也太远了，恐怕将近一千五百余里，就算到了，亦不可久战，粮草不济呀。” 姜叙自然也知道这么个情况：“那尹校尉以为如何？” “不如我军不进军槐里，去攻打氐人杨千万和阿贵的部落。两部落实力不弱，但他们出兵长安，恐怕一年半载不能归来，部落余下的兵力不多。” “若是你我单独攻打，可能仍是攻不下，若是你我联手，可各个击破，此乃良机！”尹奉越说就越觉得兴奋，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姜叙犹豫了：“可是，即便攻破杨千万和阿贵的部落，也是对长安战局没有影响呀！若是长安被占，丞相大军败退，届时马超和氐人必会报复我等。我以为，我们的首要任务应是支援长安。” “姜将军，我亦知如此，你邀我出兵，我毫不犹豫便答应了，足见我之心，可是长途跋涉去攻打槐里，实是得不偿失，我军粮道太长，倘若某个氐人部落与马超勾结，断我粮道，我军该如何？” “将军可别忘了，马超在氐人中威望极高，不仅杨千万和阿贵服他，就边河池窦茂和阴平雷定也与他关系极佳。” 尹奉只是提醒姜叙，他却不知道，窦茂大军正往长安方向赶到。至于雷定，也确实与马超相交甚密，但路途太远，雷定似乎并没有出兵。 “不过，将军说得也没错，如若我军攻杨千万、阿贵，其余氐人不服，会联合起来，兴兵作乱，届时你我双拳不敌四手。但这不是难题，杨千万及阿贵起兵谋反，我们应公布其罪名，再攻伐便名正言顺。” “再者，你我分兵驻两城，恐为氐人所乘，不如你我合兵一处，共驻卤城，历城我不要了。如此兵力雄厚，氐人不敢异动。待马超乱平，丞相派大军于此，氐人必会退缩。” 尹奉侃侃而谈，姜叙听了，细想一下，便点头同意了。他终于被说动了。于是，两人撤兵回去，向杨千万的部落而去。 五日之后，两人率军来到杨千万的部落。杨千万的部落名为白马氐，其首领是杨腾，年六十余，杨千万是杨腾的长子杨驹之子。 姜叙和尹奉派斥候查探了一番，发现白马氐似乎毫无防范，两人大喜，即刻率军靠近部落所在地。 很快就到达两百步以内，时机成熟，姜叙一声令下，率军冲杀进去。 第613章 攻关中之战(二十一)氐人军队 喊杀声惊天动地，惊动了白马氐部落首领杨腾，杨腾大吃一惊。氐人战力不弱，但被汉人突然袭击，他一时无法组织抵抗，仅两刻钟时间，姜叙和伊奉便突出寨门口的防线，杀入寨中。 部落大乱，氐人百姓纷纷四处逃散，汉人冲进去后，看到人就杀。姜叙在战前曾嘱咐过士兵，不要屠杀老幼，但双方交战起来，士兵可顾不了那么多。一些士兵甚至还放火烧寨。 半个时辰后，白马氐的人就放弃了抵抗，学着汉人的投降姿势，纷纷抱头蹲地。汉军士兵才慢慢克制了下来，不再乱杀人。 一场大战，汉军大开杀戒，也反映了当地的民族矛盾极具尖锐，已到达你死我活的地步。 姜叙捉拿了杨腾和杨驹父子，他让士兵将两个押了上来。 “杨腾，你还认识我吗？” 说来也有点搞笑，杨腾其实不是氐人，而是正宗的汉人。二十多年前，天下已呈乱势，杨腾逃难到白马氐，后来就当上白马氐的首领。至于他是怎么当上的，姜叙也无心过问。 “姜叙，你敢攻我氐人山寨？” “哈哈哈哈，杨腾，你别故作不知，你孙子哪去了？” 杨腾一听，心中明白过来，一股懊悔涌上心头，他狠狠地瞪了自己的儿子杨驹一眼。 姜叙又把被抓住的寨中老人都押上来，族中权威之人也有几十人。他要训话一番，让自己率军攻氐人部落有个名头，显得名正言顺一些。 “我乃大汉抚夷将军姜叙！驻军武都，想必你们中有不少也曾听过我的名字。”他停了一下，看了旁边一个人，这是通译，会讲氐人的话。 武都乃汉氐羌杂居之地，有些氐人或羌人都会听或说汉语，但不懂汉语的也不少。所以，翻译还是有存在的必要的。 “你们氐人归顺我大汉王朝，一向对朝廷恭敬，与我汉人相处融洽，我这抚夷将军亦乐见其成。然而，你们族中有些图谋不轨之人，意欲勾结一些有异心的汉人，起兵攻打长安，此乃大逆之举。” “此人是谁，你们知道吗？你们首领的长孙杨千万，率军近万，已在攻伐长安，此便是作乱，我乃大汉抚夷将军，为朝廷镇守一方，岂能坐视不理？今日，我率军攻破你们的山寨，以求警戒！” “今日之祸，乃是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我，你们要怪，就怪你们的首领，是他破坏了汉氐之间的关系，使你们遭受灭顶之灾。” 姜叙当着众人的面，把经过说了一下。果然，白马氐中的一些长老级别的人物纷纷说着姜叙听不懂的鸟语，面色有些不善，似乎在骂人。通译告诉姜叙，他们骂的是杨腾和杨驹父子。 姜叙一喜，这下好了，自己把别人的山寨给屠了，别人还不怪自己，这多好呀！当然，慑于他的权势，氐人也不得不如此。 姜叙把族中壮年都打包带走，只留下老幼，再率军扬长而去。十天之后，他和尹奉率军击破了阿贵的山寨，又是一番屠杀，再把壮年带走。 押着数千壮年的氐人回到卤城，姜叙和伊奉就开始固守卤城，以防其他氐人报复。毕竟，两人兵力不多，又不得不把兵力用于看守抓获的氐人。 对于长安战场，两人已是无能为力了，但两人觉得自己所为，也会对长安战局起到积极的作用。 …… 窦茂是兴和氐王，其部落也在武都境内，为武都几个最大的氐人部落之一。几年前，窦茂与马超相交，为马超的气概所折服。 马超回到槐里后，曾前往窦茂的部落，两人商谈一番。马超告诉窦茂，刘鑫权势越来越大，且对异族向来赶尽杀绝。如今刘鑫兵进关中，氐人危矣！ 窦茂忧心忡忡，随后马超又说，刘鑫忌惮他的权势，欲陷害于他。迫不得已，他只能起兵造反。窦茂当时并没有答应马超，会响应马超共同起兵。 马超在起兵前，再次派人来约他出兵。他思虑一番，就答应了。于是，他率一万兵进军长安。 同样是在武都，窦茂要比姜叙大胆很多。姜叙要去长安，造择兵出祁山，走陈仓到长安，绕了个大圈，这路程就远了。窦茂兵进汉中方向，走斜谷而出，可到达五丈原，再进军长安，至少比姜叙要少走三四百里路。 汉中乃张鲁地界，姜叙不想惊扰张鲁，窦茂却大摇大摆地从汉中过境，完全无礼张鲁的存在。 话说窦茂率一万军队，从五丈原出来之后，迅速向长安靠拢。大军走了四天时间，马超所派的人找到了他，让他进军潼关。 他感到有些奇怪，不过既然出兵了，自然要听马超的命令。大军继续前进，从长安的南侧绕过长安，进入蓝田。大军又行军了四天，眼看就要到达潼关了，突然斥候来报，潼关被占了。 窦茂一阵恼怒，敌军居然比他抢先一步占据潼关。他立即引军关下，与敌军相视而对。占据潼关的正是庞德和刘晔所率的龙卫军。 在出发之前，贾诩已经担心马超仍有援军，便让龙卫军先据潼关。或许贾诩也没有想到，马超不仅有援军，也让援军攻占潼关。龙卫军只是快了一天而已，若是晚了，潼关被窦茂所占，龙卫军想夺回来，恐怕就不容易了。 庞德占据潼关，屁股还没坐稳，潼关前面就来了支敌军。他连忙派出斥候，去查探敌军兵力，很快就得到回报。 敌军一万，自己八千，这兵力相当。他豪气冲天，就想干一场，便率四千骑兵列阵于前。窦茂看到潼关出兵，心中也不惧，他军里也有几千骑兵，也率军迎战。 双方列阵于前，大战一触即发。战场上尘土飞扬，马蹄声声震天响，窦茂所率的氐人骑兵如同疾风骤雨般冲向庞德的军队。 庞德年纪虽轻，却也是身经数战，他举起手中长枪，大喝一声：“射弩！” 第614章 攻关中之战(二十二)龙卫军首战 一声令下，军旗招展，军令很快传达，数千弓弩射出，氐人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弓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氐军骑兵并没有因此混乱，仍继续往前冲。龙卫军射了两轮弓弩之后，氐军就冲到了眼前。 庞德又是一声大喝，率军冲杀过去。两支精锐骑兵，冲撞在一起，开始大战起来。 战场上，双方的士兵都拼尽全力，进行着殊死搏斗。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此战是龙卫军自建军以来的首战，庞德以身作则，冲杀在前，以此激励士兵，让大军保持士气。 氐人也是悍勇，在战场上搏杀，似乎不畏惧生死，有的士兵明明被砍死了，却拼命在临死之前再杀一个敌人。 龙卫军利用骑兵的速度和灵活性，不断地穿插和攻击，其战术灵活，让氐人骑军疲于应付。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卫军慢慢占据上风，这让窦茂感到震惊。他一向以为自己的军队乃天下精锐，汉人中也只有马超能击败自己。想不到，兵进长安第一战，氐军就在眼前这支不起眼的军队面前讨不了好。 窦茂也是精通兵法，看着局势对自己不利，就下令收兵撤退。庞德冲杀在前，看到敌军撤退，便率军往前压上，做出追击的姿势。 然而氐人骑兵虽处劣势，但并不慌乱，而是相互掩护撤退。庞德紧随其后，看到敌军不慌不乱，他实是找不到机会击溃敌军，也不再继续追击，便适可而止，下令收兵。 一场大战，龙卫军占据优势，却不能击溃对方。氐军又及时撤退，避免出现大的伤亡。双方的损失不算太大。 窦茂虽驻守于潼关前，却没有攻城，氐人工艺所限，他军中也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如果是攻凉州的小城池，那他还有点办法，面对潼关、长安这种坚城，他得向马超索取攻城器械，否则是没有办法的。 在潼关前驻守了几天时间，窦茂便死了心，看来自己无力夺取潼关。于是，他选择撤退到长安，与马超所率军队相会合。 庞德看到氐人撤退了，连忙与刘晔商议。 “军师，斥候来报，这支氐军是最近才从汉中一带进入关中，兵临潼关，并非与龙啸军交战的军队。只是我军快了一步，抢占了潼关，否则潼关落入其手，长安与洛阳就被隔断。” 刘晔点了点头：“贾太尉所虑周全，若不是我龙卫军先占潼关，后果不堪设想。今氐军退去，多半是自觉无法夺取潼关，才会退去。只是……” “只是什么？” “关中我军只有龙啸军，根据最先的消息，龙啸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徐军师率军攻打冀城，如今未知战况。一路由赵将军坚守长安。” “如此分兵，关中龙啸军只有万余兵力，马超原本就有三四万兵力，龙啸军的兵力已是相形见绌，若这氐军与马超军再会合，马超兵力大增，是龙啸军将近三倍，龙啸军大危。” 刘晔略有夸大了，双方大战以来，已是各有损失，马超的损失更大。马超兵力仍占优没错，但战力也没三倍于龙啸军。 “不如这样，我率步兵留守潼关，保粮道顺畅，庞将军率余下骑兵，与赵将军会合，共抗马超军，只要坚持一个多月，龙骧军到达战场，危机即可解除。” “好，就按军师之意去做。” 在军中，以统帅为首，军师为次。龙卫军驻扎于此，统帅田畴没来，军中应以刘晔为首。只是刘晔生性随意，只想在军中当个谋士，把事情都交给庞德。 然而，庞德也知分寸，不轻易逾越。有决断时，他都会过问刘晔的意见，以刘晔的意见为主。 两人商讨一番，定下决策，刘晔率三千余军留守潼关，庞德率四千骑兵西进，准备与赵云会合。 三天之后，庞德的军队已经到达长安北门，驻扎在赵云龙啸军的旁边。士兵安营扎寨，他就单独去见赵云，算是打个招呼。 “拜见赵将军！” “庞将军无需多礼，龙啸军大危，你能相救，我已是万分感激。” “将军受困，朝廷已知晓，丞相也是早有安排，我龙卫军先占潼关保粮道，丞相又派龙骧军进入关中，如此我军兵力充足，就能反击敌军。在此之前，我军仍以坚守为主。” “贾太尉担心赵将军急躁，急于进攻，在我出兵之前，他特意嘱咐几次，让我把话转告将军。” “哈哈哈哈，贾太尉的谋略，天下无出其右，我亦佩服，丞相及早调龙骧军进入关中，也是深谋远虑。否则，光以龙啸军三万兵力，可无法抵挡敌军将近十万大军呀！” 赵云的话略有夸张。马超进军长安时，就已经有三万多大军，再加上窦茂所率一万，韩遂两万多大军。算下来，西凉各部已经有六七万大军了。如果再算上辎重兵，已是十万以上。当然，他也担心马超还有其他援军。 听到马超之名，庞德微微一动。几年前，他曾是马超的部下，旧情还是有一些的。马腾进京时，为了避嫌，他始终没有去见马腾。 “将军，明日可否率军对阵，让我对阵马超？” “你……”赵云这才想起来，马超曾是庞德的主子。 “将军放心，我庞德跟随丞相已有四五年了，自然知晓分寸，马超不过旧主而已，槐里侯及两子在京，马超竟敢起兵作乱，害槐里侯及两子入狱，我要亲自问一下他，看他怎么回答？” 庞德言语中带着怒气，他称马腾为槐里侯，却直呼马超之名，也表明他对马腾还有些许尊重，对马超唯有愤怒。 “哈哈哈哈，明日咱俩就邀他一战，好好骂他！” 次日，大军列阵，龙卫军和龙啸军大军列阵。马超也率军列阵，与赵云和庞德相对。 马超看到庞德，就觉得有点眼熟，却一时想不出是谁，或许是距离太远的缘故。 第615章 攻关中之战(二十三)马超与庞德 庞德骑马靠近几步，这下马超终于看清楚了，竟是庞德。他心中好奇，连忙骑马向前几步，与庞德相对。 “令明，可是你？” “拜见大公子！”庞德先礼后兵，先向马超行了个礼，毕竟曾是旧主。 “哈哈哈哈，果然是令明，你我乃是故友。”马超看着后面压阵的赵云，脸色微微一变：“莫非你如今为刘鑫效力？” 庞德为刘鑫效力都几年了，马超久居关中，消息闭塞，所以并不知道这点。 “正是，今我乃丞相座下龙卫军将领！” “令明，你乃我父之手下，我与我父尚在，你竟投靠他人？你可知道，此乃不忠，你快与我一起对抗赵云！” 庞德一听马超的话，心中怒火中烧，狂笑起来：“哈哈哈哈，马超，你还记得你父亲？因你起兵叛乱，槐里侯已被关押于大牢之中，随时都可能被处死！” 马超一听，脸色黯然，半晌之后，他又露出了狠辣之色：“哼！父亲愚昧，竟要归降刘鑫，我素与羌、氐人结交，随便一号令，便能召集十万兵马，别说攻下长安，就算是洛阳也可以拿下！” “令明，你乃我旧将，当听我之命，缘何投靠刘鑫，反与我为敌，此是何道理？” 庞德听到马超的狡辩，真是气得不打一处来，大骂：“马超，数年之前我乃你父部下，非你部下，只不过奉你父之命去并州而已，当年一战，我舍身断后，助你逃跑，救了你一命，否则你焉能逃脱？” “你马家于我的恩情，我已报答，如今我不欠你马家的，你背信弃义，起兵造反，陷槐里侯于不义，使马家遭受灭门之灾，此乃不忠不孝。如若你良心未泯，应当投降丞相，如此马家也免遭罹难，否则马家将断子绝孙。” “住口！”马超被庞德说得肝火大冒：“庞德，你敢以下犯上？” “哼！我乃丞相精锐军队龙卫军的大将，可不是你的手下，你未免脸上贴金了吧？” “你敢？”马超大怒，拍马上前几步，一枪刺向庞德，庞德举枪一挡，双方大战了起来。 赵云看到两人动手，只是微微一笑。庞德的武艺或许会稍逊于马超，但马超想赢庞德，五十个回合以内都做不到。 在尘土飞扬的战场上，马超与庞德的马战单挑正酣。 马超再一次发动攻击，他的战马如同疾风般疾驰而来，手中的长枪闪耀着寒光，向庞德猛烈刺去。庞德丝毫不惧，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马超的长枪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迅猛而凌厉，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心跳加速。他们的战马在战场上奔腾，铁蹄践踏，激起一片尘土。周围的士兵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马超枪法如龙，时而刺，时而挑，时而扫，每一招都直指庞德的要害。庞德则以长枪抵挡，同时不断发起猛烈的攻势，试图攻破马超的防线。 两人的战斗激烈异常，周围的风都被他们的气势所带动，卷起一阵阵沙尘。他们的身影在沙尘中若隐若现，宛如两尊战神在世间激战。 三十个回合过去了，马超与庞德的交战仍是不分胜负，两人的战斗也愈发激烈。 转眼间又是三十个回合，两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不由自主地停下手来。 “庞德，刚才你我不分胜负，再来？”马超说着，便想再冲上去。 庞德却哈哈大笑：“马超，你武艺高强，我不如你，但单打独斗，不过匹夫之勇而已，身为将者，当率军作战，指挥士兵冲杀，若是不能带着军队获胜，一人再勇又有何用？” 庞德有自知之明，知道长久斗下去，他可能不是马超的对手。马超的武艺，在西凉无出其右，后面会越战越勇。庞德一开始就爆发，可以和马超相抗衡，但无法持久。他知道自己之短，所以不想再与马超接着单挑。 “好！那你我就各率大军，冲杀一场，看谁能获胜？”说完，马超便转身离去，庞德也回到自己的阵营。看来，一场大战已是不可避免。 狂风在战场上呼啸，卷起了滚滚黄沙，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激烈对决。马超与庞德，这两位威震四方的将领，各率骑兵，准备展开一场生死较量。当然，赵云也不会只是旁观。 龙卫军和龙啸军各站一侧，庞德和赵云分别准备率军冲杀。西凉军以马超和程银为将，双方的大战一触即发。 “进攻！”双方对峙了一会儿，马超先下令冲杀。西凉军奔腾而出，冲向对面的龙啸军和龙卫军。然而，龙啸、龙卫两军却没有动，士兵们举起弓弩，做好射击的准备。 “放箭！”“放箭！”赵云和庞德同时下令，一轮上万支弓弩射出。 顿时，西凉军被射得人仰马翻，前面倒下的战马和士兵，绊倒了后面的战马和士兵，西凉军微微混乱。不过，西凉军仍保持着冲锋的状态，强行冲了过去。 又一轮弓弩射向西凉军，马超却大喊大叫着，激励着将士继续冲杀。硬扛下两轮弓箭，西凉军损失不小，但他们也冲到了龙啸、龙卫两军跟前。 两军相交，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刀与刀在空中交织成一片，火光四溅，鲜血飞溅。骑兵们在战场上疾驰，时而冲锋陷阵，时而迂回包抄，战斗异常激烈。 随着战斗的深入，战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骑兵们的喘息声、呐喊声、兵器相撞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悲壮的战歌。 大战了一个时辰，双方都已是精疲力尽。龙啸、龙卫两军虽有器械之利，但西凉军兵力占优，双方都无法击溃对方。 夕阳西下，双方各自退兵。然后，双方又各自安排士兵收拾战场。这场对决，虽然结束了，但它所留下的震撼和悲壮，却永远铭刻在了人们的心中。 …… 第616章 益州的决定 成都。 刘备采纳了诸葛亮的计策，准备联合所有能联合的力量，一起对抗刘鑫。他派了个使者去见刘璋，想取得刘璋的支持。这个使者便是伊籍。 在赶来成都的路上，伊籍忧心忡忡，因为他的筹码不多，实在不足以让刘璋心动。在到达成都之前，他总算是想到了一些说词。 很快，他得到了刘璋的接见。 “荆州使者伊籍伊机伯拜见益州牧！” “原来是荆州来的使者，请起，请坐。”刘璋很是宽和。 “谢州牧！” “听说荆州正在交战，不知战况如何呀？”刘璋随口一问。荆、益两州相隔比较远。如果不是有意去打听，这战况按照正常情况传播，从荆州传到益州起码得花三四个月以上的时间。刘璋就是不去有意打听的那种，似乎荆州战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刘鑫与江东孙策交战，已是胶着状态，今荆州已出兵，夺回了江夏郡。”伊籍也利用消息传播落后这一点，来欺骗刘璋。显然，他认为战事不利，对他说服刘璋不利。 果然，刘璋没有发觉：“哦，刘表新丧，我便听闻荆州出兵江夏，想不到才几个月的时间，竟拿下江夏了，真是可喜可贺。” “唉！虽是夺得江夏，但仍并未站稳脚跟，刘鑫的兵力聚集于江夏，伺机夺回。我主也是忧虑！” “刘琦继其父基业，能任用贤能，也是有德之人。” “荆州牧如今是重用左将军刘备，以其力对抗刘鑫，收效颇大！” 两人扯得了闲话，刘璋开始步入正题：“那使者此次送来，不知有何事？” “今刘鑫掌控朝廷，挟天子以令不臣，天下之人莫不恨之，其以天子之命，南下攻荆州、扬州，西进攻打关中，四处征伐，陷百姓于苦难，乃不仁不义。” “然其爪牙众多，兵力强盛，如今荆州牧和孙策也是苦苦支撑，若其攻破荆州，必会打造战船，率军进入益州，届时州牧亦是难保益州周全。” 伊籍行了个礼：“因此我主派我前来，请求益州牧，出兵支援我主，共同对抗刘鑫。” “什么？想让我出兵支援？这……”刘璋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件事，他一向认为自己在益州，跟荆州的战事没半毛钱关系。 “益州牧，或许你以为荆州战事，跟州牧无益，实则并非如此，刘鑫实力之强，单凭荆州已是无法抗衡，其野心之大，乃至要吞并整个汉之天下，若其得荆州，必会攻益州，届时益州必难以阻挡。” “如今唯有益州牧、江东孙策、关中马超与我荆州四方联合，共同对抗刘鑫，才会有胜算，否则四方会被各个击破。” “使者未免危言耸听了吧？” “此绝非虚言，须知刘鑫如今兵力三分，同时与我主、江东孙策和西凉马超三方交战，尚且游刃有余，战场形势均衡，但各方已是倾尽全力，若益州牧再出兵，助我主一把，便打破均衡，我主必能击破刘鑫大军。” “如此可保荆、益两州安全，益州牧也可高枕无忧呀！” “使者，此乃你一方之言，我如何能信？” 伊籍想了想，又说：“不若益州牧派人去荆州打探一下情况，只是形势危急，还请益州牧早日做出决断，否则悔之已晚！” 刘璋和伊籍聊了些细节，了解清楚后，他让伊籍先留在成都住几天，随后他召集了自己手下的一些幕僚，想问一下计。被他召集的人包括益州别驾张松、益州从事王累、军议校尉法正、主簿黄权等数人。 “诸位，荆州牧刘琦继承刘表基业，派使者伊机伯拜访于我，称是向我求援，请我出兵荆州，助其攻破刘鑫。我与刘表虽有些矛盾，但毕竟是陈年旧事，今日听伊机伯之言，倒是颇有几分道理。为此，我想听一下你们的意见。” 刘璋把他和伊籍谈话的过程说了一下。 刚说完，黄权立马出来说：“州牧，去年，赵韪在益州发动叛乱，蜀郡、广汉、犍为三郡响应，数万大军交战，州牧大军虽击败赵韪，平定战乱，但我益州已是伤了元气，当休养生息，如何能支援荆州？” “更何况，荆州距离益州较远，其战事又不能波及到益州，我军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休整，以待军力恢复，州牧不可草率出兵。” 张松也出来说：“州牧，传闻刘表之子刘琦为人怯懦，曾不受刘表待见，相较之下，刘表更宠爱次子刘琮，并让其与荆州大族蔡氏联姻，然刘表却突然传位于刘琦，其中必有隐秘之处。” “我等若不了解清楚，就草率答应，恐怕为人所乘，因此，我以为此事不宜着急，州牧当派人去荆州一趟，以为眼线，为州牧观察州牧虚实，届时再做打算。” 法正也说：“张别驾所言有理，荆州使者来访，必是因为荆州战事危急，急须拉州牧下水，以州牧之兵，来挡刘鑫大军，此乃其一。” “我益州军队，除了驻守蕸萌关之外，主要屯兵成都，若从成都出发，到荆州几千里水路，需要无数船只、粮草，州牧真要出兵，也非一朝一夕之事，岂能草率，此其二也！” 法正说完后，王累也站了出来：“刘表在时，就与州牧有过嫌隙，曾暗中怂恿甘宁、沈弥、娄发等人起兵叛乱，幸为州牧所平，刘琦未必就不会与其父一样，设计州牧，州牧岂能不防？” “或许是刘琦乃居心叵测，州牧不知其所图，我军不宜过早动兵，还请州牧慎重。” 刘璋一阵无语，手下人谈事向来喜欢打打闹闹，很少能统一意见，何曾有过这么统一意见的时候？不过，既然手下人都表示反对，那他自然也就心里有数了。 “好吧！既然诸位都不支持，那我便去荆州的使者给拒绝了，再将其打发走。” “等一下！州牧！”张松又站出来。 “哦，还有何事？” 第617章 江夏防守战(二)夺门 “此事重大，州牧直接拒绝，未免有些不尽人才，若答应，又唯恐中了刘琦的陷阱，我以为州牧不忙拒绝，不如以不知虚实为由，先敷衍一番，州牧再派人前往荆州，查探一下荆州虚实。” 法正连忙说：“张别驾所说得有理，今天荆州正在交战，与我益州相距太远，消息中断，州牧不知荆州虚实，不好决断！” 刘璋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那派谁去荆州呢？” “我愿为州牧去一趟荆州。”张松抱拳施礼。 刘璋看了一下他，又想了想，才点了点头：“好！你就替我去一趟荆州吧！” “州牧放心，我必不会辱命！” 张松回家之后，稍作准备，收拾了行李，准备去荆州。他想了一想，又从自家抽屉里拿出一卷东西来，放在包袱里，一起带走。 …… 却月城。 时间过得快，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四个月，刘盘和黄忠自从上次被贾逵所率的骑兵揉搓一顿之后，心里就有了阴影，攻城也是小心翼翼，怕龙吟军骑兵突然杀出，有时一个月都不攻两次城。 这天夜晚，已是凌晨，却月城南门城头上的士兵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城里的街道上，有几十道人影，正在悄悄地往城门靠近。为首一人名叫陈就，原来是黄祖的部下，黄祖死后，他不得重用，就下野了。 近日，黄忠派人潜入却月城，找到了他，想让他配合攻破却月城。黄忠久在荆州，与黄祖同宗，也认识陈就。 陈就原本不打算参与这事，但以前黄祖待他甚厚，且刘鑫占据江夏后，对江夏当地的豪族并不友好，这使得陈就有了异心。几日之前，他派人通知黄忠，他将于夜间打开城门，让黄忠提前准备，以便杀入城中。 陈就带着几十个手下来到南门附近，然后兵分两路，准备行事。 很快，五更打更声音响起，时机已是成熟。 突然，南门东侧的街道上传来一声尖锐的异响。驻守南门的士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派了些士兵过去查看。 躲在南门西侧不远处的陈就看到城门口处的士兵只剩下十余个人。调虎离山之计已成，他心中大喜，便打了个手势。 他带着几十个手下穿着事先准备好的龙吟军军服，假装成巡逻的士兵，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城门的士兵看到巡逻兵过来，起先没有引起注意，等到陈就等人走到门口，士兵才发现这些巡逻的士兵有点眼生。 “你们是……”士兵刚想询问，陈就却大吃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顺手拔刀就砍，将守门士兵砍死。 他手下的士兵也冲上去，与守城的士兵搏斗，双方打斗了起来。 守城的士兵明白这些人想夺城门，便大喊起来：“敌袭！敌袭！”夜里几声大叫，显得格外响亮。 陈就有备而来，守城的士兵仓促应对，明显不是对手。陈就很快就将守城的士兵都杀死，然后他指挥十几个士兵一起打开城门。 此时，城头之上的士兵已经被惊醒，很快就鼓声大作，响彻云霄。 陈就十几个人拉动城门，城门嘎吱了一声，缓缓打开，城门口处昏黄的火把光透过门缝，射到外面。 城外，黄忠正在两百步距离外，听到鼓声大作，又看到门缝里射出微弱的光，便下令让士兵靠近。只是夜里，士兵看不到路，也是小心谨慎。 城里面，城头上睡觉的士兵也已经被惊醒，他们拿着武器，冲杀了下来，但为时已晚，整个城门已经被打开。 龙吟军士兵手持弓弩，对着城门一阵射击，陈就所率的人，当场被射死，唯有陈就看到情况不妙，往城外跑去，捡回了一条命。 几个龙吟军士兵想过去关上城门，但已是来不及。片刻时间，荆州军冲杀到了门口。 龙吟军驻守城门的巡逻士兵也已经回到城门，手持弓弩，对着城门外一阵狂射，冲在前面的荆州军纷纷倒地。 然而机会就在眼前，黄忠岂能甘心就此放弃？他让士兵以弓箭还击为掩护，自己身先士卒，带着士兵发动一次又一次地猛攻。 两个刻钟之后，荆州军终于杀死镇守城门口的龙吟军士兵，杀进城内。然而此时，恰好贾逵率军赶到，正面迎上了荆州军，双方大战起来。 此刻，天已微微亮，焦触也赶到了战场，他看了一眼战场情况，敌军进入城中的士兵越来越。他想了一下，就带着一千多士兵绕了过去，来到城头，让士兵举弩对着城下一阵狂射，以此来阻止荆州军士兵进城。 这招果然有效，连续弓弩对荆州军形成压制，使得城外的荆州军士兵没办法靠近城头，进城的士兵越来越少。如此一来，城内的荆州军就慢慢被隔绝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吟军的防守越来越严密，荆州军的进攻慢慢受阻，落入下风。黄忠回头看了一下城门处，后续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入城，他心中大惊。 如若没有后续士兵跟进，他可能会被困于城中。黄忠见势不妙，便率军边杀边退。他武勇虽高，但这时不是展示武勇的时候。 贾逵率军步步紧逼，一刻钟之后，荆州军便慢慢地被逼退到城外，龙吟军十几个士兵冲上去，推动城门，将城门关闭。城门一关，却月城就安全了，贾逵松了一口气。 城外，黄忠看着城门，已是无可奈何。他只好冒着城头上敌军弓弩，徐徐后退。在退的过程中，荆州军被射得几乎溃不成军。 脱离了射程之后，黄忠撤回了己方大本营。此时，天已大亮。看到刘盘，黄忠心里微怒：“刘将军，刚才我差点就攻入城中，为何后面士兵没有跟着杀进城？” “唉！敌军弓弩甚是厉害，我大军几次冲锋，被射伤无数，实在是无法突破，导致后续不能跟着杀进，幸亏汉升见机快，撤了出来，否则我于心难安呀！” 第618章 江夏防守战(三)水患 黄忠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刘盘虽算不上平庸，但至少不是一名优秀的将军。他率军进城都攻了一半了，敌军弓弩厉害不假，但刘盘更应该硬下心来，强行攻入城中，岂能攻到中途就撤退？ 若不是他见机快，及时撤了回来，很可能就死在城里面了。算了，他也不怪刘盘了，两人认识多年，多少也有些交情。 却月城内，经过这一战之后，贾逵、焦触和傅干三人很是恼火，在却月城内大肆搜索，抓住敌军细作。此事由傅干负责，他前前后后抓住了近百人，投入大牢中。 这些人都是以前与刘表或黄祖有些关系的，不管是否被冤枉，都先把人关押了再说。顿时，却月城内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天上也下起了雨来，似乎给却月城带来了一丝阴霾。起初，贾逵等人没有注意，几天之后，这雨似乎没有停歇的迹象。 荆州军驻军于城外，遇到雨天，更是难受。军中的帷帐会漏水，并不能防雨，士兵在湿漉漉的地上睡觉，很是痛苦。这种情况下，士兵整天怨言，已是无心打仗。当然，黄忠和刘磐也不会发动进攻。 看着天上连续几天下雨，黄忠有些担心起来。 “刘将军，这情况似乎有些不妙？” “如何不妙？” “将军可曾记得？我大军兵进却月城几个月了，天气很少下雨，久旱之下，恐怕会有大雨呀！” 刘盘皱起眉头来：“你的意思是……可能有水患？” 黄忠点了点头。这下引起刘盘的警惕了，若是发生水患，他大军在城外，一阵大水一淹，就全军覆没。他久居荆州，也知道荆州的气候情况，长江发生水患也不是不可能的。 “汉升说得对，立即让大军于高处扎营。” 黄忠又摇了摇头：“当年黄祖驻却月城，本是挑高处筑城，我等扎营之处本身也是位于高处，可看这雨似乎仍在下，再这么下下去，最多两天时间，这里可能也会淹了。” “你的意思是……” “撤兵！” “撤兵？可是没有州牧命令，撤兵的话，州牧会怪罪的。你也知道，州牧重用左将军刘备，刘备攻江夏心切。” “可是，若不撤兵，只恐全军覆没，我等死罪！”看到黄忠这么笃定，刘盘犹豫了起来。 想了半天，刘盘终于下了决定，下令退兵。既然要退，那就得快点退，一个时辰后，荆州军大军启程，开始撤退。 荆州军撤退以后，贾逵和焦触反而兴奋了起来，被敌军攻了数月，他坚守却月城，也是憋了一肚子气，尤其是被荆州军夜袭，差点就把却月城给丢了。 然而，两天之后，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雨仍然在下，雨水已经灌入却月城中。贾逵终于明白荆州军为何要撤退了，这雨下个不停，恐怕要把却月城给淹了。 他连忙和焦触、傅干商议对策。结果三人一瞪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三人都是北方人，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水患。 后来，三人就让士兵把粮草等重要的物资，存放于高处。雨仍然在下，长江水位越来越高，终于溢了出来，却月城中地势较低的地方，几乎已经被淹没，城里面可以行船了。 过了两天时间，雨终于停了下来，半个却月城被泡在水中，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水里面，还有些尸体浮于江面上，惨不忍睹。如今的却月城已是人间地狱。 看着却月城的现状，焦触和贾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还是傅干提了建议：“两位将军，如今却月城已是这等状况，我等再留却月城已是无用，不如往北撤退吧！撤到汝南去。” “我大军撤去倒也容易，城里还有上万百姓，该怎么办？” 贾逵连忙说：“我赞同彦材的主意，大雨之前，我们将粮草存于高处，幸好粮草保住了，既然如此，那就把百姓也一并撤走，往北撤到汝南，却月城就不要了。” “可带着百姓一起撤退，途中遇到敌军，我军就会受百姓拖累。” “丞相对百姓一向很好，我军既然占据江夏，江夏之民便是丞相之民，岂能轻弃？若我等只是把大军撤走，日后丞相定会怪罪，所以，我等必须把百姓一并撤退走。” “至于敌军，有水患的并非不只是却月城，恐怕长江和汉水两岸都受灾，荆州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哪有心情来攻击我军？” 焦触听到贾逵这么说，便点了点头。随后，三人开始组织起来，号召百姓往北撤去。一些百姓不愿意北撤，龙吟军也没有强迫，给他们一些粮食，让他们去投靠亲戚什么的。 在北撤前，贾逵还让士兵打捞浮在水上的尸体，将其焚烧或安葬，以免发生瘟疫。 三天之后，龙吟军带着却月城百姓两万多人，一起北撤而去。贾逵提前派人向洛阳方向传递消息。 一路上，百姓相互搀扶，由于拖家带口，又舍不得碗碗罐罐，速度极慢。走了八天时间，一共才走了百来里路，平均一天只走了不到二十里路。按照这种速度，要北撤到汝南，再一个月都走不到。军中的粮食都不够吃了。 后来，贾逵发现，水患主要发生在长江北岸，越往北走，受灾情况就越小。其实，他们没有必要非得去汝南。 几个人又商议了下，打算先到达最近的安陆城，在安陆城安置百姓。又走了六七天时间，龙吟军终于到达安陆。 安陆县县令起先还不愿意接收这些百姓，但看到龙吟军气势汹汹，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一个月后，朝廷派来一个名叫蒋济的官员，来处理水患之事，还运来一批粮草，接济百姓。贾逵等人这才卸下担子来。 至于龙吟军，则继续留在安陆城进行休整，直到刘鑫有新的命令。 江夏郡却月城，黄祖花了数年建成的坚城，一向被视为战略要地，一场水患之后就废了。 第619章 攻吴郡之战(四)宛陵出兵 黄忠和刘磐也得知却月城被水淹了，两人苦苦攻打了数个月的坚城，已人去城空。可是，两人也没有率军去占领。 因为却月城被水浸泡数日，房屋、城墙不再坚固如初，占据之后，他们得花大量的人力物力去修筑城墙和房屋。总之，却月城不再是坚城，也没有了其原先的军事价值。 …… 樊城。 有水患的可不只是却月城，樊城亦有水患。确切地讲，这次水患主要发生在汉水流域。 龙跃军驻军樊城，下了几天雨之后，雨水就灌入樊城，太史慈就觉得不妙。好在樊城是个纯粹的军事要塞，没有百姓，他二话不说，就下令撤兵，撤回到宛城驻扎。 驻军樊城期间，太史慈搜集了不少船只，此时正好使得上。士兵上了船只，只花了一天时间，便回到宛城，大军基本上没有损失。 …… 吴县。 刘鑫大军到达吴县北门，并不急着攻城，只是让龙耀军骑兵封锁吴县东、南两门，这等于把吴县给围了起来。 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给城里面带来了压力，迫使城里面的人主动投降，二是孙策已经完了，他不想再多杀伤，毕竟都是大汉的子民。 几天之后，典韦来报消息，说从吴县里逃出一批人，已是不知动向，也不知道其身份。刘鑫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肯定是孙策的家眷，这下他火冒三丈了。 他只是想给孙策一个投降的机会，而不是让其偷偷地送走家眷。这也表明，孙策压根就不打算投降，而是要负隅顽抗。既然如此，刘鑫还客气什么？ 他率大军列阵于吴县南门，准备攻城，负责主攻的是韩当和徐盛。 在阳光洒落的清晨，韩当率领着精锐的步兵，向着吴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徐盛率两千龙傲军士兵，拿着盾牌而上，城头上，弓箭射下来，但士兵们竖起盾牌，扬州军的弓箭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龙傲军士兵以弓弩还击，慢慢地压制城头上的扬州军。 随着战鼓的擂动，龙傲军士兵们如同离弦的箭矢，抬着云梯冲向城墙。士兵们肩并肩，手挽手，架着云梯，朝着城墙顶端攀爬，其眼神坚定，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必胜的信念。 城墙上，荆州军严阵以待，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然而，龙傲军毫不畏惧，咬紧牙关，奋力攀爬，每一次的攀爬都伴随着汗水与鲜血的挥洒。 终于，有士兵率先登上了城墙，他们挥舞着兵器，与扬州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孙策看到弓箭被压制，也是焦急万分，他带着士兵，迎向那些已爬上城头的龙傲军士兵。城头之上，双方短兵相接。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墙，战斗愈发激烈。孙策甚是勇猛，他和诸将一阵冲杀，龙傲军士兵被杀得连连后退，不能占据城头。 双方交战了将近两个时辰，刘鑫下令鸣金收兵。 连续的五天时间里，刘鑫让士兵轮流攻城，打得甚是惨烈。不过，他并没能攻下吴城。随后，他又让士兵架起二十台霹雳车，开始对着吴县投石攻击。 吴城南门，自从刘鑫攻城以后，城内果然慌乱了起来。一些人为了逃脱战争，想从南门和东门逃跑，但典韦得到了刘鑫的命令，在两门外面设置关卡，严禁任何人通行。从南门和东门出来的，又被赶了回去。 …… 宛陵。 龙腾、龙吟两军休息了一段时间，两军整合了一下军队。龙腾军两万兵力、龙吟军一万兵力，共三万大军，往西而进，目标是乌程。军队大多伤兵，都留在宛陵继续养伤。 大军行军了六天时间，来到乌程城下。扬州军大将朱治负责镇守乌程。朱治是名老将，十几年前就开始跟着孙坚征战天下，是孙家的忠臣。 话虽是如此，但是否能忠到为孙家尽忠的程度，那就不一定了。张辽和张合大军出发之时，把吕范、董袭、蒋钦三个俘虏也一起带了过来。 荀攸让人把吕范给带上来了，只说了一句话，孙策完了，让吕范去劝降朱治，成功算是立功，以前之事既往不咎。如果吕范敢逃跑，全家就完了。当然，荀攸敢让吕范去，是因为吕范的家人在他手里。 当时，吕范随孙策驻在宛陵，孙策逃跑时，并没有带走吕范的家人。宛陵被攻破后，其家人自然也落入龙腾、龙吟两军的手中。 吕范听到荀攸的话，立马精神抖擞起来。对他而言，这可是机会，若是把握好了，至少自己和家人性命就保住了。他二话不说，稍作打扮，便去乌程见朱治。 话说朱治曾跟随周瑜驻守芜湖，驻守乌程的是孙暠。后来，孙暠参与押送粮草给山越人，朱治便被调回乌程。孙暠死后，乌程由朱治一人驻守，兵力不到五千人。 龙腾、龙吟两军故意制造出浩大的声势，大军进军时毫不掩饰，朱治自然知道敌军兵临城下。他兵少将寡，心中忧虑。 这时，听士兵来报，吕范来访，一时心中诧异。他并不知道吕范被抓，心里还以为吕范跟随孙策撤回了吴城。 “吕县令！你为何从？”朱治想问吕范怎么从敌军阵营过来，突然就明白了过来：“吕范，莫非你已经投敌？”吕范明面上的官职为宛陵县令。 “朱将军，我没有投敌，只是……宛陵战败，我……被俘虏了！”这事太难为情，吕范犹豫了一会儿，终是坦然面对。这话一说出来，他反而觉得心里好受。 朱治大喝一声：“既已被俘，何不尽忠？又为何来此？”说着，朱治做好一个拔刀的姿势，似乎想一刀砍死吕范。 吕范不慌不忙地打了个手势：“朱将军稍安勿躁！”他停了一下，又接着说：“今日来此，乃是张将军放了我，让我前来，目的是说服朱将军献城而降！” “哈哈哈哈，休想，我乃忠义之人，岂是你等献媚之人所能比的？” 第620章 攻吴郡之战(五)拿下乌程 吕范脸色微微一变，他叹了口气：“朱将军忠义，可你曾想过家中老母吗？我家眷全在敌手，不得不来！” 朱治一阵沉默，他没有儿子，就从内兄那里过继了一个，取名为朱然，目前在吴城，也是生死未明，但他父母仍在，已是七旬之人，正在安度晚年。 “敌军进军乌程时，路过故障县，得知你是故障人，张合就派人伪装成是你的士兵，找到你家，见了你父母。” “什么？他们把我父母怎么样了？”朱治一听，情绪激动起来，下意识地伸手抓住吕范的衣领，大声吼了起来。 他本想把父亲接到吴城去，但父母年纪大了，不愿意离乡，就留在了故障老家。而故障距离乌程只有百来里路，是宛陵到乌程必经之路。 “你放心，没怎么样，只是给你父母送了些吃的。不过，那张合多半早有准备，若你不愿意献城而降，恐怕你父母及家人难保。” 朱治松开了吕范，眼里含着泪水，低声抽泣了起来。 “朱将军乃吴侯一家的老臣，跟随吴侯一家已有十几年了吧，从吴侯之父那时起，朱将军就已经在了。十几年的光阴，想必原本想为吴侯的基业立一份功劳，也好恩荫子孙。” “吴侯也信任将军，以乌程相托，乌程乃吴侯之父乌程侯的封地，有着特殊的意义。只是，吴侯一再兵败。我听那张合说，刘鑫率大军四万，已经在攻打吴城。” “今其率三万兵进乌程，双方兵力悬殊，若将军死守，乌程迟早亦丢。届时，张合、张辽大军即可兵临吴城。吴侯被困，必败无疑，已无再起的可能。” “将军忠于吴侯，但吴侯覆没在即，将军总得为自己着想，百善孝为先，忠孝却难两全，若是将军降了，乌程也免于一场大战，百姓也无须饱受战争之苦，更无须失去父母子女，还请将军慎重考虑。” 吕范向朱治行了个礼。话他已经说完了，怎么做抉择，就看朱治的意思了。 朱治一直在低声抽泣，他想了想，又擦了擦眼泪：“若是我投降，有何好处？” 吕范微微一笑：“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 “那你呢？你也算是立功了。” 吕范微微一笑：“保住了全家人的性命！” “哈哈哈哈！”朱治一阵大笑，笑着笑着，又突然哽咽起来。又笑又哭的，表明他的心境复杂，吕范与他同病相怜，自然也能理解。 突然，朱治脸色又是一变，露出果决之色：“不若你我合计一下，我假降献城，引诱敌军入城，再伏击敌军，可一战而胜。” 吕范摇了摇头：“将军真以为如此可以反败为胜吗？张合、张辽两人为刘鑫手下大将，都是名满天下之人，荀攸更是智者。我劝你还是少动这种心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朱治又是一阵黯然。 “张辽和荀攸只给了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你若不献城而降，他们将发动攻城，届时再无挽回的余地。剩下的一天时间，你……就慢慢考虑吧！” 随后，吕范就向朱治告辞了，朱治也不挽留。 回到城外两军的营地，吕范把过程说了一遍，然后继续去当俘虏。 次日清晨，天刚刚大亮，张合和张辽列阵于乌程城下，两人不断地抬头看着日头，估算着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乌程里面似乎毫无动静。 “看来这朱治打算抵抗到底了，如此你我也就不用有顾忌，只能攻下乌程。” 张合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想下令进攻之时，突然，乌程城门打开了。几个人骑着马过来，其中一人便是朱治。他最终还是决定献城投降。 朱治来到张合、张辽等人面前，下马跪地：“乌程守将朱治，愿举城投降，还望两位将军，放过乌程全城的百姓。” “你抬起头来？”荀攸喊了一声。 朱治连忙抬起头，看着荀攸。荀攸细细观察，这确实是朱治的形象，与他事先打听到的基本相符。看来，他也担心来了个假朱治。确认没问题，荀攸点了点头。 “朱治，你下令把城中的士兵都叫出来！” 朱治感到疑惑，他似乎明白对方担心他玩诈降，然而，他已决定真降，且他也没有其他选择。于是，他下令让城中士兵都出来，列阵城下，共四千余人。 龙腾军开始收缴兵器，龙吟军则入城占据乌程各要道、粮仓等场所。如此一来，不动一刀一兵，龙腾、龙吟两军就顺利拿下了乌程。 拿下乌程后，朱治也跟吕范一样，成了俘虏。虽朱治是献城而降，但需要等待刘鑫的处理，在此之前，他仍是俘虏身份，只是待遇会好一些。 在乌程休息了一天之后，张合和张辽率军沿着具区湖继续行军，四天之后，大军兵临吴城南门。 两人又商议了一下，由龙腾军攻打南门，由龙吟军攻打东门。典韦得知两军到达之后，立即撤掉关卡，将龙耀军调到东门去。因为东门的龙吟军兵力较少，有龙耀军一起，才能围住东门，避免孙策突围。 如此一来，吴城南、北、东三门被围，整个吴城已是水泄不通。 张合和张辽到了之后，立即去见刘鑫，刘鑫得知两人率军而到，心里高兴得很，他反而停止了攻城，只让霹雳车继续投石。 吴城被他将近八万大军围困，城里面只有两万多兵力，双方兵力悬殊，破城乃是迟早的事情。所以，刘鑫又不着急了，想着要找个人劝降孙策，免了一场大战也好。 他手下几个谋士、司马都很有辩才，例如荀攸、董昭、孙乾、鲁肃等都是有辩才之人，但这几个人都是军中位高权重之人。孙策战意明显，万一他不同意，暴起杀人，那就麻烦了。 这时，韩当推荐了个人，名叫阚泽，是会稽人。此人在会稽当过小吏，后来游历到徐州，韩当觉得其有才，便让其进入龙傲军中任职。 第621章 攻吴郡之战(六)说降 刘鑫听到阚泽之名，就想了起来，在《三国演义》中，此人曾代表黄盖，去向曹操投降，舌战曹军中人，取得曹操的信任。只是《三国演义》终究是小说，历史上此人似乎并不怎么出彩。不过，刘鑫仍然答应了。 …… 阚泽把双手举高，表明自己没有恶意，大摇大摆地来到城下，大喊：“我奉丞相之命前来，有些话想跟吴侯说，还请通报一下！” 士兵跑去通报，孙策很快出现在城上。 “你是何人？有何话说？” “难道吴侯连城都不让我进吗？” “哈哈哈哈！”孙策狂笑一声：“你奉刘鑫之命前来，能有什么事？不过劝降而已，我主意已决，死战到底，你就不必多说了，看你也不过是无名之辈，我就不杀你，你快回去吧！” 阚泽想不到人家连城门都不让他进：“吴侯，当年我曾在会稽为官，王朗献城而降，我便逃离了会稽，如今想来，真是庆幸。若是跟了你，恐怕今日亦性命难保。” “吴侯有死战之心，不过是想全自己的名声而已，但你手下之臣以及两万将士，却未必想死战，他们何其无辜？你死路已绝，不如放他们一马，让他们投降丞相，如何？” 阚泽这话大有讽刺的意思，孙策脸色大变：“你休要胡言乱语，士兵，放箭。”一声令下，城头上有士兵射箭，射向阚泽。 阚泽连忙往后跑，箭没射中，他很快就脱离了射程。在孙策这边没有结果，他并没有放弃，次日他来到了吴城东门城下。 “我奉丞相之命前来，城头上谁主事，有些话想说一下，还请通报一二！” 负责镇守东门的是孙策的叔叔孙静，孙静很快就出现在城头之上。 “你是何人？” “我乃阚泽阚德润，会稽人，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我乃孙静！” “原来是孙将军，难道孙将军不让我进去吗？” “哈哈哈哈，你来此不过想劝降而已，告诉刘鑫，他杀了我孙家那么多人，我与他势不两立，我绝不会投降，有本事他就攻城，我死战到底……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孙静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和三个侄子都战死沙场，心中已是满腔怒火。 阚泽看出孙静正在爆发的边缘，不敢再多说什么，便抱拳行了礼：“好！告辞了！”说完，他转身离去。 又过了一日，他来到南门。 “我奉丞相之命前来，城头上谁主事，有些话想说一下，还请通报一二！” 一会儿，周瑜出现在城上。 “你是何人？” “我乃阚泽阚德润，会稽人，敢问将军如何称呼？” “周瑜！” “莫非是大名鼎鼎的周瑜周公瑾？”周瑜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听过我名？” “丞相曾说，孙策手下，尽是庸才，唯有公瑾，乃才华卓绝，是以我才知公瑾之名！” “哈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幼儿吗？你如此吹捧，莫非是想劝我投降？那就省了这个心吧！我与伯符相交多年，是不可能投降的。” 阚泽一听，完了，还没开口，这周瑜就猜出了，自己反而开不了口了。 “公瑾之志，恐怕连丞相亦佩服，但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公瑾其志可佳，只是人蠢了点！” “什么？阚泽，你敢说我蠢？你休要胡说八道！”周瑜微怒。 “明知吴城守不住，你必败无疑，却仍坚守，不过想全你忠义之名，只是致使吴城上万将士性命不保，百姓何辜？若你想全忠义，其实也简单。” “你只需从这城头之上，跳下去，摔个粉身碎骨，你亦是为孙策尽忠，吴城的百姓却能免受战乱之苦，乃一举两得之举，届时我必上奏丞相，请求厚葬于你，如何？” 阚泽看到周瑜多半不会投降，也不再心存顾忌，嘴里的话也是带了点调侃的意思。 周瑜的脸色阴沉，明显被阚泽的话给激怒了，大喝一声：“你胡说什么？士兵听令，射箭！” 城头上的士兵拉起弓箭要射，阚泽连忙撒腿就跑。一场荒唐的劝降也就结束了。刘鑫本来也不指望劝降会有什么后果，看到霹雳车也投石了半个月了，便尝试再度攻击。 南门，张合和荀攸压阵，徐晃和于禁为将，率军攻城。做好准备后，徐晃和于禁各自率一军，准备冲锋。 进攻的号角终于吹起，徐晃和于禁各自分工，于禁率着弓弩兵向前冲去，在五十步距离处，与扬州军对射起来。弓弩一向是龙腾军的优势，即便周瑜亦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徐晃率领着龙腾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吴城。此时，士兵们装备精良，气势如虹，将云梯架在吴城的城墙上，同时推着冲车来到城门口处。 吴城的城墙在霹雳车长达半个月的攻击之下，已显得有些破败。周瑜站在城头，目光如炬，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龙腾军士兵们如同蚂蚁般，顺着云梯攀爬而上，冲车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朝着城门猛冲过去。 在弓箭不利的情况下，周瑜只能指挥士兵扔石头砸向城门口，以防龙腾军冲车撞城门。至于对付顺着云梯爬上来的敌军，周瑜只好让手下诸将，包括吴景、徐琨、黄盖、朱桓等，各自率军冲杀，只要敌军爬上来一个，就上去将其杀死。 战况激烈，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龙腾军攻势虽然猛烈，但在周瑜的巧妙指挥下，吴城的防守始终稳固如山。士兵们的呐喊声、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场画卷。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降临，战火也渐渐平息。张合看到拿不下城头，就下令收兵，徐晃和于禁无奈地收兵回营，而周瑜则站在城头，望着远方，心中默念着胜利的口号。 东门，张辽也以夏侯惇和廖化为将，发动进攻。孙静也是率军抵抗，双方交战了一天时间，张辽也没能攻破吴城。 第622章 攻吴郡之战(七)南门内乱 北门，刘鑫仍以韩当、徐盛为步，再次发动进攻，孙策拼死抵抗，战了一天时间，双方大军精疲力尽。刘鑫才下令撤兵。 此后的五天，刘鑫的大军连续攻城，战况极为激烈。然而，扬州军拼死抵抗，坚守了下来，吴城仍没被攻破。 不知不觉，刘鑫大军围困吴城已近两个月。吴城已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内外隔绝，时间一长，不管是守城的将士，还是城中的百姓，压力都会越来越大。投降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发出了投降的论调，孙策只能以军力将其强行压制下来。 张昭心里有些恼怒，他有些怒气冲冲地来找孙策：“吴侯，战事到此，我等已是无能为力，还是……投降吧！” “子布，我决意死战，此早已是定论。早在一个多月前，我便下令将想投降的人都禁足于家中，若吴城被攻破，他们只需投降刘鑫即可。你次次劝我投降，我虽不采纳，亦知你乃忠心。” “只是，一个多月前，你已做出决定，助我死守吴城，如今又为何必多言呢？” “我为吴侯效力，自然需听吴侯的吩咐，可此战我军已不可胜，如此战下去，不过使将士受难，百姓受苦，且若丞相攻破吴城，吴侯必死无葬身之处。” “我既然选择死战，则死意已决，子布既然想反悔，请回府中禁足，你手中之事，我让人接手，请回吧！”周瑜不耐烦与张昭再说什么，便打了个手势，叫几个士兵押送张昭回府。 张昭心中一阵苦闷，他为孙氏殚精竭虑，孙策就这么把他打发走。然而回到府上，他也慢慢地想通了，孙策已存死志，只是不想连累他而已。 又过了七八天时间，吴城形势越来越危急。刘鑫的大军只围困了三个门，唯独留下了西门。吴城是依具区湖而建，西门距离具区湖仅三里路。 刘鑫早就把湖中的船只全都撤走。就算了有人从西门出来，仍需往北和往南下，而南和北均有龙耀军所设的关卡。随着战事胶着，不少百姓冒险于夜间攀爬城墙，逃了出来。 刘鑫无意为难百姓，要求龙耀军仔细检查，不管是谁，都先关押起来，由龙耀军发放粮食先养着。不知不觉，从西门逃出来的人已有上千人。 通过这些逃出来的人的嘴里，刘鑫也能打探到吴城里面的一些情况。吴城之内早已是人心惶惶，看来，离破城不远了。 …… 这几天，龙腾军没有攻城，只是用霹雳车投了几天石头。一天夜里，吴城南门，吴景正在城头守夜。 战况紧急，敌军随时都有可能攻城，到了晚上，周瑜也安排将领轮流值守，保城门安全。 吴景不敢懈怠，认认真真地检查城头的每一个角落，生怕敌军半夜三更渗透到城里面来。 城内，五更的打更声响起，吴景困得两眼都睁不开。他背靠城墙，坐了下来，闭着眼睛眯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吴景立马睁开眼睛。有一个人拿着火把走了过来，是朱桓。 “吴将军真是辛苦了。”朱桓看到吴景如此警觉，便说了一句。 “原来是朱将军，大战当前，不得不谨慎！”吴景看了看周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朱将军是来换我的？我还以为应当是徐将军。”他嘴里的徐将军，指的是徐琨，是孙策的表弟。 “吴将军记错了，是我！” 吴景不疑有他，又转身看了外面。突然，他感到身后有风微动，他久经沙场，警觉性极高，身子微微一侧。此刻，他感到一把刀划过他的腰间，一阵巨痛传来。 他连忙转身一看，朦胧的火把光照耀之下，朱桓正拿着一把匕首看着他。显然，刚才朱桓想杀他。 “朱将军……你……” 朱桓不待他说话，又是一匕首刺来，吴景刚才已经受伤，躲闪不便，这一刀没躲过去，又被刺中。他感到自己的身子正在往下倒，他下意识地大喊起来：“来人呀……来人呀……”朱桓又上去补了一刀，吴景气绝身亡。 事情发生得太快，附近几个守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吴景就已经死了。朱桓把匕首扔掉，拔出腰间的刀，左砍右砍，解决了几个士兵。 城头上的打斗惊动了其他士兵，士兵敲响城头上用来示警的鼓。很快，鼓声大作。 此刻，城头下面，一支上千人的军队杀了过来，杀向城门，很快就与城门的守兵发生交战。 城门的守兵大多都一阵懵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到对方攻过来，就先打了再说。 然而，对方明显有备而来。守门的大将吴景又死了，守兵群龙无首，两刻钟之后，被杀了个大败，城门落入对方手中。 朱桓也带着他的人攻下了城头，他从城头上下来，看到这支军队的首领，叫了一声：“义封，吴景已死，徐琨和周瑜很快就发过来，做好准备。” 此首领正是朱然，此次夺门也是朱然和朱桓所谋划。朱然是朱治的义子，与孙权一向交好，然而朱治投降之后，他就有些尴尬了。孙策撤了他的职，将他禁足在家。 朱桓是吴县四大豪族中的朱家之人。孙策死守吴城，已不符合朱家的利益。于是，朱桓便找了朱然。父亲投降，朱然在孙策这里也没有活路，就同意了。两人策划了此次夺门，准备成功后投降刘鑫。 此时，天已蒙蒙亮。朱桓已经派人向城外的龙腾军求援。然而，在龙腾军到达之前，他需要坚守南门。 果然，徐琨先率军赶到。他本来是来接吴景的班，却听到鼓声，以为敌军攻城，便率军一千兵力，匆匆赶来。 他大老远就看到城门大开，暗道不好，莫非城门已经被攻破？不对，好像没看到敌人。突然，两侧弓箭射来，他毫不防备，带来的士兵纷纷被射中倒地不起。攻击他的自然是朱然和朱桓。 第623章 攻吴郡之战(八)攻破南门 徐琨心中大骇，连忙下令士兵后退，躲避弓箭。这时他看到袭击他的竟然是朱桓和朱然，心中大惊：“你们俩想干嘛？” “吴景已经死了，现在轮到你了，进攻！”朱桓不再多说，率军杀了过去，双方大战了起来。 徐琨明显准备不足，被杀得连连后退，仅两刻钟时间就被杀得溃不成军。 眼看徐琨就要败退，突然又有一支军队杀到，正是周瑜率军而来，他手里有两千兵力。 周瑜看到战场上自己人杀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大喊起来：“住手！住手！” 可谁管他，战场上双方仍在厮杀。后来周瑜让手下士兵也跟着一起喊，这才把双方给叫停了。 徐琨看到周瑜过来，连忙靠了上去：“周将军，朱桓和朱然想谋反！” 周瑜转头看向朱桓和朱然，倒是平静，问：“义封，休穆，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周将军！”朱桓抱了抱拳，虽是走到这一步，他心里还是比较敬重周瑜的：“大势已去，不得不如此！” “胡说，我知你乃忠义之人，向来以马革裹尸为荣，岂会谋反？”周瑜又看了看朱然：“义封之父降了刘鑫，他已是没办法，我可以理解，但你为何会走这一步？” 到了这时，朱桓也不打算隐瞒：“我朱家一向支持孙策，但孙策却不顾我朱家！” “如何不顾？” “哼，孙策将自己的家眷悄然送走，那我的家眷呢？手下将士，谁没有家眷？孙策不愿意保我等家眷，那我只好自己来保护，今日夺了南门，成功了，我不求封赏，丞相至少会留我朱家人性命。” “失败了，我也认了，大不了自己死，想必丞相也不会杀我家眷。” 徐琨一肚子火，大吼：“朱桓，我家眷亦在吴城，我有何惧，我亦不反？你怕死而已，却拿家眷说事！” “徐琨，你是孙策的内弟，丞相大军入城，你必死无疑，我朱家之人为何要给孙策陪葬？” 徐琨被朱桓一骂，顿时哑火。此刻，周瑜一阵心酸，将帅不和，乃战场大忌，完了！ “朱桓，伯符有令，不想战者，禁足家中，你不愿意为伯符效力，自是可以待在家里，若吴城破，刘鑫必不会为难你朱家，何必走这一步？” “朱家乃世家大族，不立点功劳，日后如何立足，周瑜，我已经派人向张将军求援，张将军很快就会杀进来，吴城已经破了，我若是你，会立即转身逃命去。” 周瑜看向天空，仔细倾听，果然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喊杀声，他已心里焦急起来。一旦敌军进入南门，吴城也就守不住了。 他的脑袋迅速旋转，想着自己应该是战是逃。很快他就做了决定，那便是逃跑。 “徐将军，走！”周瑜带着士兵，转身离去。朱然和朱桓并没有追赶，只是目视着周瑜离开，对于他们而言，坚守城门才是最重要的。 一刻钟之后，徐晃率部先来到南门，看到门口处站着两个人：“你们便是朱桓和朱然？” “正是！敢问将军是？” “龙腾军徐晃徐公明！” “原来是徐将军，久仰大名！”朱桓向徐晃说明情况：“我们俩已夺得城头，周瑜和徐琨曾派人来攻，我们拼死守门，他们不能得逞，就逃跑了。” “好，如今城门归我们接管了，你们的士兵会被缴了兵器，你们俩先委屈一下，此战后，丞相会论功行赏。” 朱桓和朱然也知道徐晃担心他们假降或闹出乱子来，才会先将他们控制起来。两人又没有选择权，就答应了。徐晃迅速调兵接管城门，让人看守朱桓和朱然两人。 随后，张合、荀攸等率龙腾军大部队赶到。张合立即下令徐晃率五千军支援西门，于禁率五千军支援北门，他和张南率五千军去堵住西门，荀攸、王晨留在南门，处理南门后事。 吴城西门，龙吟军正在攻城，双方打得异常激烈。廖化和夏侯惇率军而上。 龙吟军仍是以弓弩压制城头上的扬州军，使得扬州军不敢探头还击。廖化和夏侯惇兵分两路，各自带着士兵，分别从两侧攀爬城墙。 士兵们如蛟龙出海，奋力攀爬上高高的云梯。他们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与坚定的眼神交相辉映。云梯在城头士兵的箭雨和石砾的攻击下摇摇晃晃，但士兵们丝毫不惧，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有力。 终于，有勇士率先攀上了城头，他们与守城的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杀。刀光剑影中，勇士们奋力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每一次的砍杀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城头上的士兵虽然勇猛，但在勇士们的猛烈攻势下，也逐渐显露出疲态。 扬州军拼命防守城头，孙蛟、程普、宋谦、潘璋各自带军冲杀，孙静负责指挥。 此时的战场上，呼喊声、兵器碰撞声、还有不时传来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龙吟军虽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冲到城头上，但想夺得城头却并不容易。 这时，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来到孙静身边。 “将军，有紧急战报，大事不妙，南门已被敌军攻破。”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战场上一片喧哗，孙静没有听清楚。 “报将军，南门朱桓和朱然投敌，与敌军里应外合，南门已经被敌军攻入了，周将军派人来传，让将军速速撤退。” “什么？南门被攻破？”孙静吓得打了个激灵，转身抓住士兵的衣领：“周瑜是干嘛的？怎么让敌军攻进来？” 士兵只是来传个话而已，哪能回答他的回答，有本事自己问周瑜去？ 孙静也知道士兵只是来传消息的，一把把士兵推开。他看着战场，想着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只能撤退了。确切来讲，不是撤退，而是跑路。 不过，敌军攻打城头，如果他开口让跑路，士兵恐怕无心再战，城门瞬间就被敌军攻破，到时他就跑不掉了。 第624章 攻吴郡之战(九)攻破西门 此时他把目光看向正在杀敌的儿子孙皎，孙皎正在全神贯注地与敌军士兵搏杀。 孙静大喊起来：“皎儿！皎儿！” 孙皎似乎听到父亲的声音，杀死了一名龙吟军士兵之后，转头看向孙静所在的方向。突然，一支弩箭从城下射过来，孙皎没有防备，正中他的胸膛，他惨叫一声，缓缓倒下。 孙静看到儿子被弩箭射中而死，目眦欲裂，感受到心中似乎一阵疼痛袭来，一口血喷得老远。他摇摇欲坠，又蹒跚地走了几步。 一个龙吟军士兵看到机会，上前一刀砍了过去，想将毫无防备的孙静一刀砍死。另外一个扬州军士兵，用刀挡住了敌军士兵的刀。 两刀相撞，当的一声，孙静这才惊醒过来。他四个儿子，如今已经死了三个，还有个年仅七岁的幼子孙奂在家，这是他最后的血脉。此时，他再也顾不及战场了，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转身下了城楼，回自己的府邸而去，他身边一个士兵都没带。 孙静的离去，一开始没人察觉，一刻钟之后，扬州军士兵才慢慢发现主将不见了。战场上无人指挥，扬州军慢慢处于劣势，程普、宋谦、潘璋三人仍在拼命厮杀，但不能扭转局势。 “孙将军死了，孙将军死了！”一些士兵不知道孙静跑路了，就惊恐地大叫起来。主将战死的消息很快就在扬州军中蔓延开来。 程普看到局势不妙，连忙高喊：“将士们，孙将军搬救兵去了，只要我等坚持，等到救兵到来，就能守住城门。” 然而程普并不能止住战场的颓势，扬州军士气大落，士兵无心再战，一些士兵开始抱头投降。 仅半刻钟时间，扬州军兵败如山倒。城头上的龙吟军越来越多，夏侯惇和廖化也杀到了城头之上。 宋谦和潘璋迎了上去，分别对上夏侯惇和廖化，四人两对单挑起来。程普则代替孙静，指挥扬州军做最后的抵抗。 宋谦战了半天了，早已疲惫。夏侯惇刚刚爬上城墙，正憋着气想大干一声。仅十几个回合，夏侯惇便占据上风，源源不断地攻向宋谦。宋谦一个不慎，被夏侯惇一刀劈在胸口之上，当场战死。 潘璋与廖化武艺相当，两人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然而，夏侯惇一刀劈了宋谦，这一幕正好落入潘漳眼里，他肝胆俱裂，无心再战，手里一缓。 廖化抓住机会，一刀迅速砍向潘璋，潘璋急了，来了个鲤鱼打滚。他还没爬起来，廖化又是一刀砍向他，他已是躲闪不及，于是闭目等死。 当的一声，廖化的刀砍在地上，刀距离潘璋的脖子仅约一寸距离。潘璋睁开眼睛，松了口气，他还没死，只是被俘虏了。 程普想努力再战一把，但事与愿违，看到宋谦与潘璋一死一被活捉，他也明白大势已去，很快就选择了投降。 龙吟军攻下了西门，士兵从城里面打开城门，张辽率军入城。一刻钟后，徐晃才率军赶到西门。 …… 吴南门的激战也是异常激烈。 刘鑫以韩当、徐盛三人为将，发动攻城。 吴城之外，烽火连天，战鼓隆隆。韩当与徐盛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龙傲军，如潮水般涌向这座古老而坚固的城池。 云梯高耸入云，仿佛连接着天地，士兵们攀附着云梯，一步步向着城头逼近。冲车则横冲直撞，试图撞开城门。 孙策站在城头，目光如炬，他身穿战甲，手持长刀，身后是精锐的江东子弟兵。他凝视着攻城的敌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扬州存亡的战斗，他必须坚守到底。 城下的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韩当与徐盛率军奋勇向前，但每一次冲击都被扬州军顽强地挡了回去。 云梯上的士兵与守城的将士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鲜血染红了云梯和城头。冲车一次次地撞向城门，但都被城门上的士兵用石头和滚木击退。 双方正打得激烈，周瑜率军来到。孙策看到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竟是周瑜，奇怪地问：“公瑾你……为何在此？”他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觉。 “伯符，朱桓和朱然投敌，背刺于我，南门已失守。” “什么？”孙策一时难以相信。 “吴城已被攻破，我等赶快逃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朱桓和朱然投敌？”孙策恨得直咬牙：“我对他们不薄，他们为何如此对我？” “伯符，这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你我赶紧逃出城去。” “可往他哪逃，既然城破了，我便战死便是！”不是孙策不想逃，刘鑫已将吴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往哪逃？反正家人他已经安置好了，也了无牵挂。 “西门还有机会，刘鑫假仁假义，为了不牵连百姓，没有封锁西门，你我从西门逃出，从具区湖上逃走。” “哪来船只？” “只有我们几个人，都会水性，游水离开。” “军队呢？” “不要了，带着大军只是个累赘。” “这……”孙策听到周瑜这么一说，感觉到有了生路，只是舍弃军队，他心痛呀！ “没有军队，就几个人，逃了又怎么样？” “伯符，你我先逃到会稽去，在那里可重新招募士兵，届时有机会再杀回来，会稽郡地处荒野之地，你我才有机会。” “这……” “伯符！”周瑜抓住孙策的两个肩膀摇了几下：“你看战场，吴城已经破了，再不走，你我命丧于此，你我先逃出再说。”他已是心急如焚，孙策却还在慢慢考虑。 “好！”孙策终于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定。 孙策、周瑜和徐琨三人悄然离开了北门，骑马向西门而去。 北门的战斗在继续，贺齐、吕岱、黄盖三人并不知道孙策已经悄然离开，仍在拼死战斗。 然而，孙策乃战将，向来亲临战场指挥，指挥时总是大吼大叫的。没听到他的声音，一些士兵很快就发现了异样，纷纷看向孙策所在的方向，咦？主将呢？ 第625章 攻吴郡之战(十)拿下吴城 贺齐、吕岱、黄盖三人也发现孙策不见了，但三人以为孙策可能只是临时离开战场，待会儿会回来，是以三人都不在意。扬州军的士兵亦是如此。 很快两刻钟过去，将士们还是没看到孙策的身影，这才大惊起来。 “不好呀，孙将军逃跑了，孙将军逃跑了。”士兵们叫喊起来，叫喊声此起彼伏。 黄盖是孙氏老臣，对孙氏也极为忠诚，他大声呵斥：“谁在胡说八道，乱说者，杀无赦！”他挥舞着刀，真的杀了一个叫喊的士兵。 扬州军在城头上这一番闹剧，却给了龙傲军机会，龙傲军越杀越勇，一些士兵登上了城头。 在黄盖的阻止下，慢慢地没人再叫喊，扬州军似乎又暂时恢复了稳定。看来，黄盖在军中也是颇有威望。看到这情形，黄盖松了口气，又开始组织士兵投入战斗。城头上，双方战得你死我活。 突然，在城里面，传来了喊杀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于禁终于率五千龙腾军杀到北门，并投入战斗。 扬州军没有防备身后，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瞬间大乱了起来。吕岱看形势不妙，来不及细想，立即率一部分兵力迎了上去，与于禁所率的龙腾军交战起来。 然而，扬州军已是颓势，龙腾军正好士气高涨，把扬州军杀了个大败，士兵纷纷逃散。 此刻，吕岱也明白过来，敌军从后面袭击，那必定是其他城门被攻破，孙策肯定先知道此事，就逃跑了。孙策都跑了，他还留在这里干嘛？吕岱连忙找来一匹战马，骑马转身离开，向西门而去，那里是出城的唯一通道。 黄盖和贺齐仍在城头上激战，并不知道城头下发生的事情。很快，龙腾军杀到城头来，与龙傲军两面夹击，仅半刻钟时间，扬州军就被击溃，士兵纷纷逃散或投降。 贺齐是个聪明人，一看到自己身后也有敌军杀上了，立即就明白孙策早已逃跑。他顿时无心抵抗，就放下武器，选择投降。 黄盖仍然在拼命抵抗，被几个龙傲军围在中间，一阵乱刺，将他刺死。作为一名沙场老将，黄盖也是马革裹尸了。 看到龙腾、龙傲两军攻破北门，刘鑫大喜，立即下令率军入城。进入城中，他才知道有龙腾军过来相助。于禁才把南门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原来是龙腾军先攻破南门，算是立了首功，对了，抓到周瑜吗？” “没有，听朱桓说，周瑜逃跑了，他要守着南门，不敢追击。” “义公、文向，你们也没有抓到孙策？” 韩当和徐盛摇了摇，韩当回了话：“敌军将领中，一个叫黄盖的战死，俘虏了一个叫贺齐的，还有叫吕岱的逃跑了，据降兵说，战斗打了一半，孙策就离开了战场。” “那肯定的是周瑜来找孙策，告诉他南门破了，两人一起逃跑了。仲康！仲康！”刘鑫叫了两声，然后看着许褚：“你率余下的龙耀军快马赶到西门，我没封西门，那里是唯一的出城通道，仔细搜索，务必抓住孙策和周瑜。” “还有，西门通向南面和北面的关卡，要严加防守。另外，派个人去找典韦，让他抓紧搜捕孙策的家眷。” 许褚听令，正想带军而去，刘鑫看到他想率军往城里面走，就阻止他：“你率骑兵，从城外面走，赶去西门。” “义公，子敬，你们率龙傲军搜索城里，严防孙策还躲在城中。” “文则、文向、子山等，跟着我去吴城的衙署。另外，派人看一下东门是否被攻破？”龙吟军已经攻入东门，但东门和北门的战事几乎是同时进行的，刘鑫如今也不知道战况。 …… 吴城西门。 刘鑫虽没攻西门，却也加强防范，他在西门出去后往南和往北两个方向，都设了关卡，由龙耀军看守。有人出城后，一般都经过核实，不管核实有没有问题，都会先收拢起来，管饭吃，到战后再释放。在吴城被攻城之前，龙耀军已收拢了上千人，安置在固定的地方，称之为难民营。 不过，在南北两个方向的关卡之间，有个长约三十里，宽约二十里左右的地区，这里除了道路之外，可谓是山林密布。从西门出来的道路，通往向具区湖和南北两边，是个十字形的道路。 西门虽有士兵把守，但刘鑫不攻打西门，把守的士兵也不多。第一个从西门出来的是孙策、周瑜和徐琨三人。孙策早就把家眷送走了，周瑜和徐琨的家眷都不在吴城。 三人乔装打扮了一番，凭着自己给自己发的通行证，轻易地出了城。三人骑马走了两里路，周瑜立马叫停。 “公瑾，怎么啦？” “把马给弃了！” “弃马？弃马如何赶路？” “伯符，马匹太引人注意，我们三人不能就这么骑马走在道路上，得从山林中穿过。” 徐琨也说：“公瑾说得有理，敌军不可能不看守这道路的。” 孙策点了点头，三人下了马，往三匹马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下。马匹受惊，往前狂奔而去，三人则穿进旁边的山林，消失不见了。 …… 第二个从西门出来的是孙静及其家人。 孙静回到府邸上，让家人稍微收拾东西，坐着马车从西门出城而去。 马车出城之后，他让车夫快速疾驰，走了差不多四五里路。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他心中大震。 几个瞬息时间，一支约四五十人的骑兵便来到他的面前。这是龙耀军在附近的巡逻兵。 “马车停下！” 孙静可不敢不停，连忙让车夫停车。 “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 “军爷，小老叫张三，都是百姓，城中大战，小老担心家人受牵连，就带着家人逃了出来。” 原来，孙静也知道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路上，肯定是逃不掉的。他也想走山林而过，可家眷里有他的妻子和孩子，走山路并不安全。于是，他也乔装打扮一番，装成普通百姓，企图骗过去。 第626章 孙策的家眷在哪? “那你们是怎么出城的？”龙耀军的士兵担负重任，自然要问清楚，因为能出城的人绝非凡人。 “军爷，小老一名亲戚是守门的士兵，他悄悄放小老出门的，还请军爷明察！” “哦，你这个亲戚还真了不起，能开门让马车出来！”大多数从城里出来的人，都是爬城墙出来的，而非坐马车出来。 “军爷，家中有老幼，小老也是花了不少钱，亲戚才帮忙开城门的。” 巡逻兵检查了一下马车，车上有两个女子，各牵着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也是一男一女，都是怯怯地抱着女子，露出惊恐的表情。 孙静没有携带武器，巡逻兵又盘问了些问题，也找不出破绽，便说：“奉丞相之命，从吴城出来的人，一律安置在难民营中，待战事结束之后，再放行离开。” “难民营？这是什么地方？”孙静感到惊恐。 “你无须担心，丞相爱护百姓，设难民营，接济受战事影响的百姓，所有在难民营的百姓，皆受到丞相的保护。走吧！”巡逻兵很有觉悟，这番话一说出来，刘鑫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 巡逻兵不管三七二十一，让孙静一家上了马车，连人带车都护送到难民营。难民营四周有士兵把守，孙静进去之后，也只能在里面先待着，再找机会逃跑。 …… 孙静出城之后没多久，张合和张南率五千龙腾军来到西门，很顺利地接管了西门。 在距离西门不远处，吕岱看着龙腾军接管了西门，心中懊悔，他终究是晚了一步，没能及时出城。无奈之下，他只好带着家人，又回到府上，他只能祈祷自己不会被抓。 …… 吴城内，刘鑫的军队对城内大索两天时间，抓获了不少孙策的党羽，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孙策和周瑜的下落。 刘鑫便想到，孙策和周瑜多半已经逃出城去。他安排董昭去难民营，让其一个一个地辨认，如果孙策和周瑜从西门逃出，多半会被带到难民营中。 随后，刘鑫开始接见原孙策手下的一些臣子。他第一个先见的便是朱然和朱桓。 朱桓和朱然都是二十岁出头，见到刘鑫这样的大人物，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毕竟双方的地位相差太远。 “义封和休穆都是江东俊杰之才，今能弃暗投明，助我一臂之力，以破孙策大军，让我能进入吴城，真乃喜事。” “丞相言重了！”两人连忙行礼。 “两位既然立下战功，我自当论功行赏了。” “多谢丞相！”两人又连忙行礼，心里却都是美滋滋滋的。其实两人心里明白，赏不赏的不重要，刘鑫这么说了，至少以往之事既往不咎，两人的家人也都安全了。 “两位久跟孙策，想必对孙策也曾了解吧？” 朱桓和朱然心中微微一惊，不知道刘鑫想干嘛？ “今我虽攻入吴城，孙策却逃出生天，我听闻孙策乃骁勇善战之人，不欲久居人下，我颇为不安呀！你们都曾是孙策的亲信，想必也知道孙策逃出去后的一些信息，例如他会去哪？或躲在哪？” 原来，刘鑫也怕孙策卷土重来，想斩草除根了。 “这……”朱桓和朱然对视了一眼，又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孙策曾在我围城之前，将其家眷弄出城了，我派大军寻找至今，仍是一无所获，义封，听说你与孙策之弟孙权颇有往来，难道也不知道吗？” 朱然有些惶恐，连忙行了跪礼：“丞相，我实是不知呀！家父镇守乌程，丞相大军未到，那孙策就担心家父会献乌程而降，对我已是多加防范，待得知家父弃暗投明后，他便立即解了我的职，让我回府上。孙策家眷出逃之事，我实是一无所知。” 其实刘鑫并非怀疑朱然，自然随便问问，以获取相应的线索，但他地位高，朱然自然而然就觉得压力太大。他只好亲自扶起朱然：“义封，我只为获取点消息，并非怀疑你，你快快请起。” “丞相！”朱桓连忙提供了个消息：“我本驻守南门，孙策家眷出逃时，周瑜特意支出我，后来我从看守城门的士兵口中得知此事。” “那休穆以为，此事谁最有可能知道？例如，孙策送家眷出逃，会派谁去护送呢？” 朱桓和朱然又对视一眼，想了起来。 “陈武陈子烈！”过了一会儿，朱桓就说出一个名字来。 “你怎么知道？” “陈子烈原本一直在吴城里面，但那天之后，他就消失了，原本我以为他和义封一样，在自家府邸里面，但丞相并未抓住他。” 刘鑫连忙叫个士兵过来，传令让人再去陈武的府邸搜查一番。陈武是孙策手下大将，负责抄家的龙吟军士兵肯定已经查抄过陈武的府邸，但他没得到回报，表明查抄时没找到有用的线索，当时他也没在意。吴城大乱，莫名其妙消失的人比比皆是。 虽然没有大收获，但能从朱桓和朱然嘴里得到几个有用的消息，刘鑫也感到满意了。 “休穆、义封，你们既然投了我，以后就是我手下的将领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朱桓和朱然听刘鑫说两人以后是他手下将领，心中大喜，两人连忙行礼：“愿听丞相安排！” “哈哈，那就好，我刚占据江东，江东诸事还需要稳固，你们二人可愿意留在江东，镇守一方，助我稳定江东？” 两人又是对视了一眼，朱桓先开口：“丞相，我刚投丞相，未立寸功，江东已平，恐已无战事，我愿前往北方之地，为丞相而战，多立战功，以报效丞相提携之恩。” 朱然听了朱桓的话，怕自己落后，也连忙说：“丞相，我乃战将出身，都是粗人，不善稳定地方，只会上战场杀敌，如今江东已平，我亦愿往北方之地，为丞相而战。” 这两人刚才还说愿意听刘鑫的安排，如今安排了，却又不乐意了。刘鑫看着两人，沉吟了一番，似乎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