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后，影后复出杀疯了》 第1章 阚云济说服乔颂重回影坛 乔颂进门的时候，阚云济给梁天文发消息的话音刚落。 室内温度很高，她把毛呢外套脱了交给服务员挂好，无视对方有些暧昧的眼神，关上门坐到阚云济对面。 这个私房菜馆全是包间装修，很讲究私密性。 但是如果包间内要发生点什么特殊情况，不知道外面的工作人员会怎么反应。 乔颂环顾了一下，没有监控摄像头，只有一扇门。 她希望阚云济是个像看起来那么正人君子的人。 “我不了解你的口味，点了几个招牌菜，希望你能喜欢。”阚云济说着按了一下墙上的按钮，通知上菜。 乔颂拘谨地坐着，抿嘴一笑没说话。 餐桌很宽，她和阚云济面对面坐着都不会显得太亲密。 如果对面的人想做点什么，必须要站起身，或者绕过来。 想通这一点，乔颂就放心了，也不再紧绷着。 阚云济看得出乔颂身体语言上的抗拒感，他声色不动坦然自若。 菜很快上齐，阚云济除了最开始给乔颂夹了一块卤牛肉，再没有多余的殷勤。 两人遵循食不言的圣人古训，默默地吃饭。 乔颂吃的差不多了，她见阚云济丝毫没有聊天的意思，也不想主动起话头，但再吃下去她要撑死了。 她看着还在悠然吃饭的阚云济，心里反复纠结，左脑说敌不动我不动，右脑说时间不早了。 乔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在心里斟酌腹稿，终于鼓起勇气，说：“阚总，您约我有什么要聊的？明天还要上班，我不能回去太晚。” “不用上班。”阚云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和手，慢条斯理地说。 他都快撑死了，终于等到乔颂先松口，这一局较劲算他赢。 乔颂一愣，眼神充满疑问。 阚云济单刀直入的说：“前台谁都能干，你回来拍戏。” 乔颂万万没想到阚云济作为今朝集团的继承人，会说出和影视传媒的制片人一样的话。 她拍不拍戏关他什么事啊，她就喜欢做前台！ 反正对面的老板否定了她的工作价值，她一点也不想憋着委屈自己，张口便怼回去：“演戏也谁都能干啊！” “那怎么可能。”阚云济语气柔和，并未有被冒犯的不悦，但说话的神态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乔颂跟他不熟，并不想跟他争论。她站起身，冷漠地说：“阚总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谢谢您请我吃饭。” 阚云济看着她转身就走，却没拦，这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 他一边倒茶一边说：“彭珹的死给你带来的影响很大，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自杀吗？” 闻言，乔颂身形顿住，转头看着阚云济。 “你先回来坐下，我今天有很多话要跟你说。”阚云济示意道。 这时服务员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进来送上例汤和果盘。 乔颂的脾气这会儿也平息下去了，阚云济递给她一颗草莓，她顺手接了，问道：“难道导演不是自杀的？” “是自杀的。”阚云济说，“又不完全是。” 乔颂不解地追问：“什么意思？是有人逼死他的？” 阚云济不答，反而问她：“你昨天和于梦娇是去艺画看的电影对吗？” 乔颂点头，有点好奇他怎么连这都知道。 “艺画观众很少，放映的影片以文艺片为主，在热爱文艺片的人群里有很重要的存在价值。”阚云济说着微微叹口气，“但艺画每一天都在亏损。” 乔颂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难道和彭珹有关系？ 阚云济看着她，说：“艺画是我做的院线。” 乔颂惊讶地愣住，她想起公司企业年刊上，提到阚云济为今朝集团开拓新领域。但并没有提到是哪个领域，现在看来就是文娱产业。 “我还做了荣光影业发行公司。”阚云济又说。 彭珹那部遗作就是荣光影业发行的，看电影那晚，乔颂就记下了。 她本来想上网查一下的，谁知这一天一夜实在过得冗繁漫长，就忘记查了。 现在她清楚了，为什么拍完五年的电影终于能上映，显然是阚云济运作的结果。 所以，他才会说让她回去拍戏。 阚云济说：“我这么努力赚钱养活这两家公司，不是只为了彭珹那一部电影，你能明白吗？” 乔颂没有感情地说：“阚总是有理想的人。” 阚云济眼神有些落寞，却目不转睛地盯着乔颂，说：“没错。我从小就很热爱电影，所以我不想看着电影艺术沦为金钱收割机。” “可我帮不了你什么。”乔颂说。 她以前是个没人愿意签的小演员，现在是个谁都可以取代的前台文员。 阚云济的宏大理想，像乔颂这样的蜉蝣蝼蚁，能做什么呢？ “我现在有资源和渠道，不像七年前，只会拿钱给剧组。”阚云济说，“现在，只要拍出来，我就能让它上映播出。” 他又说：“我可以签约你，重新出道。” 不知为何，乔颂觉得阚云济的声音像是有一种实质的压力，压得她嘴唇无法动弹。 阚云济在暗处捏紧拳头，这一回合他很艰难。 乔颂比他想象的还要漠然，她的梦想真的不要了吗？ 此刻，乔颂的心里也百般拉扯。 她从小学习舞蹈，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表演系，一直梦想着能在影坛有所成就。 可是这几年来她被屡屡打击，早已没有自信。 那些冷嘲热讽，还有恶意的挖苦，有时睡觉都化作噩梦缠着她。 现在阚云济给她画的饼不仅大，而且香，似乎只要跟他联手，未来就一片光明了。 但是，真就是康庄大道吗？ 乔颂不安地绞着手指，她的性格一直挺优柔寡断的，在经过这些年的坎坷不顺之后，更是失去了闯的勇气。 她好不容易放下期待，安于现状，要做个普通人，阚云济却对他说这种话。 “你在犹豫什么，是不敢还是不想？”阚云济见她这般纠结，干脆使出杀手锏，直戳她的内心：“如果不想再做演员，为什么手机铃声用电影的主题曲？” 他又逼问：“如果你要过平静的生活，还关注那部电影做什么？” 乔颂被质问得措手不及，这是她的秘密，被当面直接戳穿，她的伪装一下子都破了。 她不是不想，她就是不敢。 阚云济看着呼吸明显急促了的乔颂，步步紧逼，说：“我当然也可以找新人演员培养，也可以和圈内成名的演员合作，但我只想让你来出演彭珹留下的剧本。算是补偿也好，算是完成他的遗愿也好。” 乔颂眼睛一亮，看着他问：“导演还有剧本？” 阚云济说：“还有好几个呢。他在遗书里分配好了，电影版权和他已完成未完成的剧本都留给我，希望我有一天可以拍出来，还说女主角仍然属意你。” 乔颂不疑有他，因为彭珹不止一次说过以后还要跟她合作的话。 出于对彭珹人品的信任，她从未怀疑过。 阚云济点开手机调出照片给她看，是一本皮面笔记本。 纸面上画了很多人物关系线，还写了一些“天书”一样的字。 乔颂认得出这确实是彭珹的字，阚云济拍了不少图片，明显是好几个剧本。 乔颂的心理防线一再被突破，她的抗拒已经溃不成兵。 阚云济看着她，再给她最后一击。 他坚定地说：“回来演戏吧，你是属于大银幕的。” 他还给她保证：“这次我会亲自担任出品人，拉起主创团队，你只需要全心投入做你的事，我会保证无后顾之忧。” 乔颂终于点了点头。 趁还年轻，再试一次。 第2章 这次才是苦尽甘来 七年前乔颂还在读书，第一次影视试镜就获得了出演女主角的机会，导演是圈内鬼才彭珹，他拍过卖座的商业片，也拍过拿奖的文艺片。 乔颂原本以为自己会星途坦荡。 结果拍了将近两年，这部戏终于拍完，上映却遥遥无期。没有代表作，也没有经纪公司愿意签约，乔颂面试了无数剧组，只拍了几个小配角。 忽然有一天彭珹打电话，让她办护照，他们要去波兰参加华沙影展。 如果拿奖，电影上映的几率就大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乔颂还能清晰记得在华沙的每一天，十月份寒意初起的西欧，复古重建的浪漫街头，高耸的尖顶科文宫，各种语言的酒会，参展的国内同行。 她和剧组一起拿着奖杯，面对无数镜头。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终于苦尽甘来。 谁知却是噩梦的开始。 她还没回国就得到很多制片人邀约，经过筛选她最后进了一个最合适的剧组，出演女二号。 拍了一个多月，彭珹忽然自杀。 等她从葬礼回来，制片人以她情绪影响工作为由将她换掉。 乔颂无力对抗，只能拿着仅拍了几场戏的微薄片酬继续投简历试镜。 谁知遭遇的都是冷嘲热讽和恶意戏弄，甚至有的制片人明示她：有事床上谈，这才叫诚意。 乔颂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拍了彭珹一部电影，就变成让人避忌的不祥之人。 乔颂也不理解，为什么别人拍戏见组试镜，到了她就被要求先和制片人上床。 多次的打击，让她自信心和自尊心严重受挫，她在出租屋里呆了一整个月都没出门。 直到爸爸妈妈担心地跑来看她，她才陪父母出去吃了一顿饭。 委屈倾泻而来，她一边吃一边默默地流眼泪，最后吐的胃都痉挛了。 父母心疼得在医院守着她，说不当演员也能活，回老家他们也能养她。 可是乔颂还没有放弃梦想，她去了云贵做景区演出的舞蹈演员。 一年多前，她排练时从高空坠落，摔伤了腰，无法再继续跳舞了，她的梦想也一起摔碎了。 然后她就心甘情愿的认了命，这辈子当个普通素人，面试进了智信公司当前台。 年后，集团空降了一位新的总经理，是今朝集团的二公子。 阚云济到任那天，原定吕静琳给他献花表示全体员工的欢迎，结果她不慎扭了脚，临时让乔颂顶上。 阚云济和企业年刊上一样，不苟言笑，但他抱着乔颂给的花束，眼底被向日葵照得都有了暖色。 他微笑着和乔颂握手，说大家一起来合影。 乔颂扶着吕静琳站在边上，阚云济看了她好一会，乔颂当时十分尴尬，以为是她们耽误了时间。 原来阚云济那时就认出了她。 有总经理特批，乔颂离职特别快。 吕静琳签字的时候很不舍，当时是她把乔颂招进来的，近一年的相处，公司同事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前台。 于梦娇和一些与乔颂关系交好的同事，在收到行政部人事变动的邮件通知后，陆续来前台跟她告别合影。 等人都走了，于梦娇小尾巴一样跟着收拾东西的乔颂。 她悄声说：“你根本不是要回家考编，傍上阚总要重新出道了吧？” 乔颂拿手轻拍她的婴儿肥未退的脸颊：“乌鸦嘴。” 于梦娇凶巴巴地说：“大明星就可以污蔑人啊。” 乔颂把自己不多的东西装进纸箱，封好贴上快递联，下单寄出。 于梦娇跟在她后面絮叨：“你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有每天的鲜花了，也不用赌你花落谁家了，好没意思啊。” “那你跟我去啊。”乔颂笑盈盈地说。 于梦娇很少看到乔颂露出这样灿烂的表情，她一瞬间有点看呆了，抱着乔颂胳膊撒娇卖痴：“你红了可不能忘了娘家人，到时候你要给我to签！” “你就这点出息！”乔颂哭笑不得。 于梦娇补充道：“还有一手瓜，让我当个营销号，我要在瓜田呼风唤雨。” 乔颂无语凝噎：“有点追求行不行？” 于梦娇一脸娇憨：“我没追求，最大的乐趣就是吃瓜，现在我也有人脉了，我要爆料。” 乔颂两手捏着于梦娇的脸颊，说：“你可以有追求。你猜得没错，阚总手里有个影视公司，他让我回去拍戏。” “我就知道！”于梦娇兴奋地大叫。 乔颂一把捂着她的嘴，说：“小声点。” 她见于梦娇点点头，这才拿开手，继续说：“我想请你做助理。” “为什么不是经纪人？”于梦娇脱口而出。 乔颂说：“当经纪人你现在什么都不会也不懂啊。” “也对。”于梦娇想想，经纪人可是艺人身边的的第一统帅。 乔颂开心地说：“你赶紧回去辞职，我跟阚总讲，这样我们就能一起出发了。” 但是于梦娇犹豫了半晌，并没答应。 虽然她整天念叨让乔颂回去拍戏，她来当经纪人，可事到临头真的让她突然转去一个完全陌生的行业，她心里没底。 昨天阚云济说组建团队，问乔颂是否有心仪的助理人选，乔颂便想到于梦娇。 但既然于梦娇不想，乔颂也不能勉强，和她抱抱告别，就先走了。 晚餐时间，于梦娇还在加班，她下午电脑死机，做了一半的工程没保存，丢了大半，只能申请加班。 等她忙完等待网约车的间隙，刷帖子看到有人盘点那些有演技却不红的艺人。 于梦娇看着榜上有名的乔颂，心想，她很快就会红了。 想到乔颂对她发出的邀请，心痒痒的。 她走出办公楼，上车时看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拍了个照片发给乔颂：没想到阚云济是这种工作狂，上任后天天加班。 乔颂正忙着收拾行李，并没看到消息。 阚云济给她定了莫干山的房，让她去做前期准备，尽早找回状态。 第3章 乔颂的团队组建成功 第二天，乔颂把东西都收拾好，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决定。 虽然心有余悸，但父母一向尊重她的决定，并未阻拦。 乔颂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多年来一直鼓励她的好姐妹唐娜。 唐娜正在横店拍戏，看到消息极其高兴，调侃她抱上资本大腿，这下可以平步青云了。 乔颂回了个“死鬼讨厌”的表情包，又正色说，「还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是我原本也只是想好好拍戏。」 唐娜安慰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唐老大现在也算站稳了，也能罩你。」 乔颂发了个“比心”表情包，心情轻松地去煮面吃。 晚上阚云济说想跟她一起去看彭珹的遗作，虽然已看过一遍，但乔颂还是答应了。 上次看的时候，只有她和于梦娇，两个人就包场了。这次落座后，发现还有寥寥几人。 文艺片观众本来就少，乔颂已经很开心了。 电影不到90分钟，比她在华沙影展看的时候删减了一些镜头。 她看着双十年华的自己，在昏暗色调的画面里，仿佛就是过去的几年，一样困顿，一样迷惘，一样没有未来。 片尾音乐响起，其他观众都陆续离席，乔颂和阚云济坐到最后，直到银幕上出现四个大字：彭珹作品。 彭珹二字被框了起来。 这个框是国际上通用的示亡号。 走出影院，阚云济说：“耽误了五年，但总算你还愿意回来。” 他提出送乔颂回家，乔颂忽然想起于梦娇的一句玩笑话。 “全公司能跟你约会的只有我，吃饭，看电影，是不是还要送你回家，上楼坐坐？” 那天她们来看电影，于梦娇说完这话笑得差点呛着。 现在旁边这个人，要让后半句成真，她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又仿佛终于看到了真面目，保护的代价还是潜规则。 阚云济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拉开车门让她上车，一派坦然。 乔颂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心怀什么鬼胎，但如果要用身体做交易，她不会同意。 阚云济用眼神催促，乔颂想了想，还是上了车。 一路上，阚云济都在忙着看文件，话都很少说。 乔颂心说，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也不能怪她如此戒备，实在是往事不堪回首。 车快到她家的时候，来了一个电话，看着陌生号码，乔颂接了。 “你好，是哪位啊？” 电话那边说：“乔颂，你好啊，我是况晓薇，明日之星传媒的况晓薇，还记得吗？” 乔颂想了一下，对这个名字和公司都没有印象。 况晓薇没等到回复也不在意，热络地说道，“你最近忙什么呀，有在拍戏吗？” 乔颂一愣：“没有。” “那就是有档期了！”况晓薇的欣喜溢出手机，“我们正在做一个新戏，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试个镜？要不我们先加个微信，我把剧本大纲发给你？” 乔颂明白了，这是因为她主演那部电影公映，这个制片人就来邀约了。 车厢内很安静，况晓薇的话阚云济能听得一清二楚。 乔颂转头看着他。 况晓薇还在说着什么，乔颂等对方说话停顿的空隙，拒绝了她。 车停下，阚云济面带微笑，说：“圈中不乏慧眼识人的伯乐啊，还好我先下手了。” 乔颂说：“就算您没找我，我也不会答应她。” 如果是在一年多前，能接到这种邀约，她一定会再试试。 就算结果是失败，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开始的机会。 但她被遗忘的太久，慢慢就生了怯意。以至于，于梦娇天天念叨，她都没有回心转意，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未知情形的邀约就让自己重蹈覆辙。 她厌倦没有下文的等待，更怕不怀好意的陷阱。 好在，阚云济出现了。 “田航明天会送你去莫干山，以后就当你的司机，车也留给你用。”阚云济说。 这是跟了阚云济四年的保镖，身手很好。 有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他才能放心。 乔颂感谢他安排周到，并把邀约于梦娇失败的事告诉他，拜托他安排助理。 莫干山山明水秀，现在初春还冷，淡季萧索，游人非常少，所以很清静。 阚云济订的是一家特色民宿，靠近知名的别墅群景区。 乔颂到时已是午后，民宿的老板杨丹然，热情地给她介绍周边，说三餐想吃什么都可以告诉她。 乔颂谢过她，又让田航也去休息，开了一下午车，很累人。 田航应声拎着自己的行李到门口，看了杨丹然一眼，后者忙跟着一起离开。 乔颂倒在床上，向阚云济汇报：「已入住。」 到了山上，乍一换环境，乔颂睡得不太好，醒的很早。 刚洗漱完，微信视频铃声响起来。 于梦娇说：“我辞职了，老板，去哪里找你？” “怎么回事？”乔颂极其意外，说：“今天周六啊。” 于梦娇说：“昨天下午就办好手续了，但是几个同事晚上一起吃饭，我就留着今天才跟你说啦！” 乔颂问：“你辞职，是要给我做助理吗？” “是的，老板！”于梦娇对着镜头敬了个礼，“我在系统里提交离职申请，主管还没批呢，阚总就把我叫上去谈话了，知道我想跟你走，他说……” 于梦娇清清嗓子，学着阚云济的语气，说：“那你即刻就能去上任了，这边工作我会让主管去安排后续，你把手头的事交接给她。” 乔颂听得笑出声，说：“太好了。” 她忽然想到，昨晚跟阚云济提到找助理时，他的表情。 原来已经都妥了。真是的，也不告诉她。 阚云济不仅给于梦娇做出收入保障的承诺，也给她留了退路。 如果她不能胜任，还可以回公司上班。只要是今朝集团他能做主的公司，都可以调岗。 但同时，阚云济也对她提出了要求。 于梦娇已不是职场新人，既然老板开出这么优厚的条件，事情必然不简单。 阚云济的原话是：“一切服从乔颂的要求，并尽全力保护她，既要把她当老板又要把她当朋友当姐妹。” 这要求听起来很简单，可越是简单的要求真正做到却越难。 不过于梦娇本来就当乔颂是朋友，身为助理她也懂得注意界限。 何况还有阚云济在，她很明白自己的位置。 于梦娇正和乔颂闲聊，说公司那群大傻子，到现在还不知道错失了发财机会，通话就断了。 过了几分钟于梦娇再次连通，愁眉苦脸地说：“老板，你怎么没告诉我，当助理还要先去培训呢？” “谁说要培训？”乔颂觉得奇怪，“阚总的要求？” 于梦娇愁眉苦脸地点头，说阚云济刚给她打电话，让她收拾东西，今天十点去上海，做为期一周的岗前业务培训。 第4章 阚今朝鼎力支持儿子 阚云济有段时间没回家吃饭了。 林瑷华一早就看见他的车开进来，听到脚步声，把手里的书放在桌子上。 喝了口茶，头也不回地说：“二少爷还知道回来啊。” “妈，我错了。”阚云济乖巧认错。 他蹲下身像小狗似的拱了拱林瑷华，“我真的好忙啊。” 林瑷华傲娇地一扭身，说：“你爸还没退休，你就忙得不着家，等你继承了集团，我岂不是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儿子了。” “这是刚刚上手，过段时间就好了。”阚云济仰着脸，可怜巴巴地说：“妈妈，你看我黑眼圈。” “不看。”林瑷华把头扭得更远了。 阚云济见卖惨这招管用的都失效了，知道老妈气很大。 他绕过身看着林瑷华，谄媚地夸：“妈妈气色真好，皮肤看起来比我还年轻。” 林瑷华拿手轻拍儿子的脸，算是解气了。 她起身，阚云济马上跟着，讨好地说：“妈，我今天都在家。” 林瑷华没好气地说：“谢谢二少爷。” 阚云济哭笑不得，怎么今天就哄不好了，他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林瑷华本来只想去厨房看一下，但身后跟着个沉默的小尾巴，就使坏地在家里溜达了一整圈。 阚今朝一进门看到母子俩在侍弄花草，叫了一声阚云济。 林瑷华伸手拉住儿子，说：“不准走。” 阚今朝失笑，说：“那就在这谈吧。” 父子俩在凉亭沙发坐下，阚今朝问起公司管理的事，阚云济一一答复了。 林瑷华浇完花过来坐下，说：“集团的事就够多了，你还去搞什么电影公司，能不累出黑眼圈吗？” “云济给集团开疆拓土，这是好事。”阚今朝力挺儿子，“文娱产业现已形成几家垄断之势，年轻人有魄力打破局面，有集团做支持，过几年做起来就能反哺集团。” 林瑷华轻哼一声，她知道儿子是有志向的，只是做母亲的总归心疼孩子。 阚云济马上说：“妈，我有数的。以后再忙，我都每周回来吃饭，好吗？” “妈妈也不是这个意思。”林瑷华哪里舍得他这样为难，“就是希望你顾及自己身体，要是你身边有个人替我看着，我就不操心了。” 阚今朝附和道：“你妈说的是，你也年纪不小了，要是没空自己谈，让你妈帮你把关。” “知道了知道了。”阚云济连连应着，一个别的字都不敢多说。 这时家里的阿姨来问在哪吃饭，林瑷华说还是回餐厅，初春的外头太冷。 席间，林瑷华聊起文娱话题很是起劲，阚今朝笑得摇头。 “怎么啦！”林瑷华不满地凶他。 “不敢不敢。”阚今朝连忙认错，忽然想起一事，问儿子：“刚签约了一个演员是吗？” 阚云济无语了，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郁闷地说：“爸，你在我身边安插耳目啊。” 阚今朝笑道：“我没这个必要。对手们比我还关注你，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他们就越想让我知道。” “是签了一个。”阚云济老老实实回答。 阚今朝又说：“我听说莫干山那边要拍点宣传片，你可以了解一下。” 阚云济觉得自己在父亲眼前像个透明人。 但是又很感谢父亲的支持。 “我懂了。” 阚云济在家当了一天孝顺儿子，睡前订好闹钟。 明天一早先回公司，再去莫干山，行程非常满。 次日天未明，阚云济就蹑手蹑脚的出门了，他以为自己动静轻，其实林瑷华在他开门的时候就醒了。 “别叹气了，年轻的时候就该使劲拼。”阚今朝安慰妻子，“我们那时候吃多少苦，他现在够轻松的。” 林瑷华说：“要是云帆肯担一半，他也能少点辛苦。” 阚今朝说：“云帆有自己的追求，这也很好。” “还是我们找到他太晚了，没有培养出亲厚，”林瑷华难过的说，“他们两兄弟的情分就更浅了。” 阚今朝听着妻子声音里的哭腔，想起往事，心里也难受。 便握紧了妻子的手，说：“别多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云帆做科研，说不准将来也会和集团合作，等他和云济来往多了，自然就有感情了。” 林瑷华急道：“那你就不能想办法让他们现在就多些联系吗？” “云帆是成年人，他的人生我们不好插手干预，”阚今朝说，“一个弄不好，适得其反，他没有怨怪我们当年的失误，已经是懂事，已经是苍天垂怜了。” 林瑷华不再言语。 确实，阚云帆能活下来，能自己努力考到名校，已是幸事。 他吃了那么多苦，找到他的时候，生怕他心怀怨憎，哪想到他那么懂事，反而一直安慰他们。 只是，阚云帆接受了父母兄弟，却不曾回家。 林瑷华理解儿子的良心和孝心，只能偶尔去探望他。 最久的一次相处是送他出国留学时，林瑷华给他租好房子，陪他适应生活。 但母子二人客气生疏得就像他们才是远房亲戚一样。 阚云济到了上海，先问了一下于梦娇的进度，然后找她和邵新平一起开会。 “公司要新开一项业务，做艺人经纪，目前只签了一个艺人，你们两个一起负责，后续还会签其他新人。” 他会亲自担任乔颂的经纪人，制定发展方向统筹战略。 但没办法事事亲自来管，便设立执行经纪人，由邵新平来担任，帮他把具体的事项执行和落实好。 同时，新电影将由阚云济的荣光影业出品。 这个身份他依然需要邵新平来辅助，所以邵新平还将是执行制片人。 荣光影业已经参与了几部电影制作，邵新平对相关业务都熟悉。 他一直给阚云济做秘书，能很好的理解阚云济的指示和要求，阚云济对他也足够信任，是负责乔颂业务的最好人选。 现在是初始阶段，阚云济最在意的就是安全，他不是不能多请人，但人多嘴杂，会影响他的长远计划。 所以给于梦娇的助理职责不仅包括生活助理，还要分担宣传助理，正好她原本的工作也能胜任。 这次的培训也包含了商务工作部分，不过乔颂短时间内不会有很多商务代言和活动，所以这部分工作暂时也划给了于梦娇。 “你们两个都直接向我负责，有任何拿不准的，都可以跟我汇报。”阚云济把工作合同给他们，眼神凌厉，语气很严肃。 于梦娇认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交出自己的忠诚。 第5章 乔颂复出的第一份工作 乔颂做了会拉伸，杨丹然送来早饭，她正一边吃着，一边无聊的看视频。阚云济发来消息，把剧本电子版传给她。 还说这个初版有很多问题，让她先看着梳理一下。他在和几个编剧沟通档期，预计下周一起到莫干山。 乔颂让唐娜给她寄几本书来做拓展阅读，又跟阚云济说帮她找个形体老师恢复基本功。 这两天，她有空就在练瑜伽。 这么快让一个人静下心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她只能让自己忙一点，脑子空出来，逐渐适应新的节奏。 莫干山近几日都是阴雨连绵的，乔颂原本想去山里吸收点自然精华，现在只能在家死磕拉筋。 这劲头吓得唐娜不停地让她悠着点，后来干脆趁着组里没她的戏，就过来充当临时形体老师。 有唐娜在一边护着，乔颂就敢上一些高难度动作了，身体的韧度慢慢恢复。 杨丹然敲开门，说：“乔小姐，你朋友来了。” 乔颂心想又是谁先斩后奏跑来了，她和唐娜对视一眼，都以为是袁陌听她们建议，来这里休养几天。于是乔颂鞋都没穿，跑去开门。 “你好，我是陈静乐。” 乔颂跟她握手，让她进屋，忙去穿了拖鞋。 陈静乐清瘦修长，不用问就知道是她的形体老师。 专业老师来了，唐娜和乔颂一起训练，陈静乐很快发现乔颂的腰不好。 “以前受过伤。”乔颂尽力把动作做标准，不甚在意地解释。 唐娜没好气地说：“没摔死算她走运！” 乔颂略带无奈地扭头看她一眼，唐娜说：“陈老师，她这腰能恢复好吗？” 陈静乐说：“关节，骨头都是退行性疾病，只会越来越差，你还很年轻，要好好养护。” 她扶着乔颂做了几个动作试探极限，问道：“怎么伤的？” 乔颂回答：“从威亚上掉下来了。” 唐娜补充道：“五米高空。” 陈静乐说：“反正是……跳不了首席了，拍戏一般不会受影响。” 唐娜收式，舒了一口气，反正乔颂也不去跳舞剧。 吃过午饭，唐娜就赶回剧组了，说有空再来，阚云济安排的挺用心。 练台词，练形体，读剧本，乔颂已做好日程计划，要在一个月内脱胎换骨。 几天后，乔颂从陈静乐的工作室练完大器械回来，正好遇上进门的阚云济一众人，她欣喜的打招呼，挽着于梦娇的胳膊怪她不通风报信。 “给你个惊喜嘛，”于梦娇耍宝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乔颂捏她的脸颊。 乔颂以为今天是专门送于梦娇过来的。 谁知阚云济开了间空房当会议室，拿出合同给她，说：“还没跟你签正式经纪约，你看看合同。” 乔颂接过来，事关重大，她看得很仔细。 阚云济说：“我让法务参考业内艺人经纪约的普遍情况拟的，先签三年全球约。” 合同有十几页纸，乔颂花了点时间才看完。 “阚总，你这合同拟得有点吃亏啊。” 她看了分成和权责，这完全是签约已成名的艺人才会开出的条件。 阚云济笑道：“这样你才会跟我续约嘛。” 乔颂签了字，递给阚云济，说：“以后就有劳阚总关照了！” 阚云济一式两份签字盖好章。 “过几天，我会带编剧和导演来开剧本会。” 乔颂点点头。 阚云济又说：“电影周期长，我先帮你接了一个宣传片拍摄。” 乔颂问：“什么时候拍？” 阚云济说：“明天。” “这么急？”乔颂不知所措，“我都来不及准备。” 阚云济笑笑：“直接去化妆，听导演指挥就可以了。只是个广告宣传片，公益性质的。” 乔颂问：“宣传什么啊？” “就在莫干山，有一栋别墅，刚允许对外经营酒店。” 阚云济说完，担心她不高兴，又解释说：“你现在需要尽快曝光，这个是地方政府组织的，我认识拍摄导演，把你资料给过去，他就同意了。” 见乔颂神色如常，阚云济还有事忙，就先走了。 次日一早，邵新平带乔颂赶往拍摄现场。 乔颂下车走近人群，嘈杂的说话声都慢慢停了，无数双眼睛看向她，视线随着她移动而移动。 导演见到她本人，也是愣了一下，这活色生香的美人，比照片看起来还要靓丽几倍。 他连忙叫了化妆和服装。 乔颂跟着过去换好衣服，还没做妆发，已经有民国豪门小姐的气质。 尽管于梦娇一直知道她好看，尽管她们已经相处半年多，但还是被惊艳到了，前后左右给她拍了几十张照片。 乔颂化妆的时候，现场助理来给她讲述拍摄内容。 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个男人，他身量很高，存在感十足，乔颂从镜中看到，微微侧目打量。 现场助理说，这是另一个演员，会和她搭戏。 “你好，我是夏侯时。”那男人走近，微微躬着身，朝乔颂伸出手。 乔颂抬手一握，礼貌地告知他自己的姓名。 夏侯时跟着话剧组巡演到杭州，来莫干山游玩时，被导演相中。 他左右无事，又知道这个宣传片有官方性质，就放心来了。 “你是怎么来的？”夏侯时好奇问道。 乔颂如实说：“经纪人接的工作。” 夏侯时恍然点头：“女明星啊。” 乔颂连忙摇头：“我只是个演员，现在没戏拍。” 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化妆师做好定妆，现场助理便带着他们去拍摄。 这栋别墅修旧如旧，氤氲在早春的雾气中，像是有着一眼望不尽的愁绪。 拍摄脚本的故事，是用时间作为卖点，尽显历史底蕴。 人物角色则是从幼童直到暮年，所以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演员。 乔颂和夏侯时，饰演的是双十年华这一段。 俊男美女往民国风情的别墅前一站，就像一幅会呼吸的画，又美又灵动。 现场众人唏嘘声不断，仿佛一起穿越了时光，看到了当年发生这栋别墅的故事。 乔颂和夏侯时有了刚才短暂的熟悉，便生出几分默契。 他们按照导演的指挥，随性的在外面散步一圈，就像闲暇时在自家庭院休息一般。 拍好之后，服装助理又带他们去换了一身行头。 乔颂忽然想起，她似乎认识夏侯时。 如果没认错，读书的时候她就看过夏侯时演的电视剧。 他怎么会转行去演话剧？ 但是，刚认识的人，乔颂也不便交浅言深，就什么也没提。 这一段是要进到酒店里面拍摄，通过他们俩的穿梭浏览，让观众看到内里的布置。 拍了几遍，很快就拍好了。 工作结束，邵新平表示要请客，导演连忙摆手，官方禁止。 邵新平只得说以后再补，就带着乔颂先走了。 宣传片还没正式发布，乔颂拍摄的花絮却被现场工作人员传到网上，她的美貌引来不少人观看。 阚云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梁天文跟他说过，女明星的美貌就是最直接的热度，乔颂完全可以只靠一张脸出圈。 事实也正是如此。 阚云济到任那天的合影，被人从财经新闻搬去娱乐版，帖子热度非常高。 她什么都还没做，只是露露脸，热度已经秒杀许多十八线艺人。 但阚云济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要尽快建组拍摄电影，有作品，乔颂才能走的更远更高。 第6章 第一次剧本会 几天后，阚云济约了编剧和导演，一起到莫干山。 彭珹留下的剧本，他已找了编剧修改出初稿，只要再细化一下就可以拍摄用。 而乔颂，是最了解彭珹想法的人。 编剧理不清的线，想不通的逻辑，乔颂都可以帮上忙。 乔颂和于梦娇刚吃完饭，就见阚云济的车停下。 “大家吃过午饭了吗？丹然姐的厨艺一流哦。”乔颂问道。 她知道路途不近，现在正是用餐时间，只怕他们还饿着肚子。 “我们上山之前吃过了，晚饭可以尝尝老板手艺。”阚云济笑了笑，示意邵新平组织会议。 杨丹然把最大的客房开开门，按人数搬齐椅子，又去准备茶水。 阚云济看着乔颂，短短几天没见，还是美得光彩照人。 但气质和在公司前台有了显着差别。 她还卷了头发，穿着一件棉麻质地的小立领衬衫，很有一种年代美人的感觉。 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开始着手进入角色了。 临时会议室落成，阚云济带着众人进去，邵新平叮嘱杨丹然不要打扰，有需要他会出来说。 阚云济把所有人介绍一圈，说：“今天就是大家先碰个头，因为初版剧本的问题很多，需要两位编剧全面梳理。” 两个编剧一男一女，分工合作。 西月石是个留小胡子的男青年，写民国年代的网络小说出道，自己的书被收购版权后参与改编，现在做独立编剧，已经小有名气。 青黛是一位学院派女编剧，经验丰富，擅长写情感方向。 青黛说：“我们已经通读了几遍，梳理出人物和故事线，但里面很多矛盾点，我们俩讨论了很多次都不太懂原作者的意图。” 西月石补充：“要做成一个流畅的剧本进行拍摄，增删内容很多，如果着急开机，就得跟组一边拍一边改。” 乔颂说：“飞页不好。” 阚云济点头，说：“那要增删完，需要多久？” “说实话，文字的东西不好估量，可能两个月，可能半年。”西月石说。 乔颂微微蹙眉，不认同地说：“剧本我已经通读一遍，里面是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但也用不了半年吧？” 青黛列举了一些人物感情线的奇怪之处，西月石又补充了几个具体的逻辑漏洞。 乔颂根据自己的理解与他们展开讨论，三人一边说一边写，a4纸画满好几张。 阚云济顺手捡起来看，邵新平和于梦娇见状也捡了一张来看，但是就跟看天书似的，两人面面相觑都把纸放了回去。 讨论了十几分钟，青黛赞许地看着乔颂说：“不愧是阚总钦定的女主角，人物小传已经写不少字了吧？” 乔颂浅浅一笑：“刚开头，捋了个主线。” 阚云济说：“既然乔颂对剧本有这么好的理解，干脆两位编剧就在这住下，你们一起分析讨论。” 于梦娇第一次亲眼见到乔颂的业务魅力，简直就是崇拜她。 她不知道是以前对演员的认知太肤浅了，还是别的演员没有她这么优秀。 现在真是迫不及待想看乔颂在镜头前的表演。 阚云济又看向导演，问：“季导，要不要一起住下？” 季明杰笑着摆摆手，他用初稿就可以做自己的工作。 季明杰是那种不改剧本的导演，阚云济找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 开了半下午会，都有些饿了，邵新平带着几人去找杨丹然点菜，阚云济看着低头整理纸稿的乔颂嘴角上翘。 看见她，阚云济总是心情很好，就忍不住笑意。 乔颂抬头迎上他的视线，以为他在笑自己做惯了前台，改不掉收拾会议室的习惯，不好意思地偏了下头。 于梦娇来喊他们吃饭，乔颂起身时按了按久坐劳累的后腰，阚云济绅士地为她开门。 席间杨丹然送了一瓶杨梅酒，众人喝着酒，更熟络了些。 青黛很欣赏乔颂，跟她有说不完的话。 于梦娇看着热闹的画面，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 导演编剧制片人，这些都是她在片头片尾才会看到的名字，此刻居然就坐在一起吃饭。 本来以为当助理就是给艺人端茶倒水，订餐叫醒，顺带吃瓜看热闹，谁知道还要跟着老板开会。 而且他们开会的样子，和她在公司的时候差不多，会争执，会扯皮，吵不出结果的问题也会搁置等下次再过招。 她正在神游着，被邵新平碰了一下，转头看他小跑到外面去接电话了。 吃完饭，阚云济便回上海。 在车上，他把一份名单交给邵新平，让他去挨个联系，这些都是阚云济筛选过的。 荣光影业之前投资的几部影片只是出点钱，阚云济从中了解一个专业制片人要牵头做哪些事，真到了要自己“码人”的时候才知道多不容易。 再加上这是乔颂复出的第一部戏，是荣光影业作为主要出品人的第一部戏，他事事都想要最好，恨不能连群演都自己选。 “新平，这部戏意义很重，”阚云济按着太阳穴，沉着声说，“我实在分身乏术，你要替我尽全力。” 邵新平忙说：“阚总您放心。” “我很看重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阚云济看着他，“我知道你一直还没买房，妻子身体也不好，家里都靠你，这部戏完成得好，不会亏了你。” “谢谢阚总。”邵新平说，“我一定尽全力。” “嗯，照顾好乔颂。”阚云济说完，仰头靠着椅背闭上眼休息，他今晚还有个跨国会议要开。 第7章 阚云济的车坏了 邵新平读大学时就认识阚云济了，那时候一点没看出这是个超级富二代。 他去火车站迎新，阚云济提着行李箱一个人来报到，虽然一身名牌衣服能看出家境不错，可直到他大二出国读书都没有人知道这是今朝集团的继承人。 毕业后邵新平凭着优秀成绩进了一家外企做管培生，三年后做到主管，原以为就在那家公司一直做下去，等着部门经理跳槽或退休了他升上去，谁知妻子余嘉慧忽然瘫痪。 邵新平家庭贫穷，读大学是申请的贷款，余嘉慧和他一起打工赚生活费赚学费，毕业后两人还坚持着打两份工，想早点买房安个家，结果积劳成疾，余嘉慧竟得了脊髓炎，一夕之间变成躺在床上的废人。 好在经过及时的治疗和后续的康复，余嘉慧能恢复自理，但已无法再工作，每天料理日常家务都不易。 两人攒的买房钱也全用来治病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邵新平所在的那家外企，决定撤厂迁到人工更便宜的东南亚，他领着遣散费失业了。 邵新平那两年过得比小时候吃不饱饭还难熬。 就在这时阚云济忽然联系他，问他能不能从以前的大学里帮他请几个学生兼职，他自己在创业，想省点人工费。 邵新平问清楚了就毛遂自荐，两人见面谈过之后，阚云济决定让邵新平做他的秘书。 从那时起，邵新平就是阚云济的总秘了，一直到现在，五个年头了。 在知道阚云济是富二代以前他一直觉得富二代都是花天酒地的，尤其新闻上经常有些做事出格的富二代。 在跟着阚云济创业之前，他以为这就是富二代的玩票，有集团支持，创业不过就是玩票似的，走个过场。 但从他跟着阚云济全国到处跑，看着阚云济早晨四五点起忙到凌晨一点，第二天又赶早班机，并且这是经常性的行程之后，他再也没觉得阚云济有这一切是因为今朝集团。 有些人就是，又有资本又有能力，还离奇的勤奋。 邵新平问过阚云济，今朝集团那么大的事业，为什么他还要自己拼，还要撇清今朝的关系。 阚云济只是说，他有自己的理想，他有自己的追求。 乔颂住在这边的半个月，养成一个新的习惯，晚饭后要散一会儿步。 于梦娇说她身材已经很好，上镜一点儿都不显胖，不用再减肥了。 但乔颂不仅自己去还要拉着于梦娇，她解释说，这是为了锻炼体能。 拍戏是很累的事，单单熬夜和早起，就需要足够好的体能才能顶下来，不然生病了会影响剧组进度。 “那健身原来不是为了减肥？”于梦娇还是不信乔颂的鬼话，她觉得乔颂就是为了减肥。 现在的审美对女明星的身材要求太高了，都得瘦成麻杆才行。 “做一件事，有两份收获不行吗？”乔颂散步并不是慢悠悠的，而是快步走，走了一两公里，气息还不见喘。 “是是是，老板说的对。”于梦娇小跑跟在后面，喊：“你慢一点呀！等等我！” 乔颂回头看她一眼，反而抬脚跑起来，于梦娇抓狂地在后面嗷嗷乱叫。 阚云济坐在车上，听见有喊叫的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仔细听听是于梦娇在“以下犯上”，他不由得想笑。 “还没修好吗？”邵新平问司机。 关军说：“没办法修了，应该是有什么零件坏了，得找拖车。” 邵新平把情况汇报给阚云济，阚云济让他赶紧安排。 这是智信公司名下的车，邵新平打电话给吕静琳，让她联系保险公司拖车。 乔颂和于梦娇看见这边有车停着，本来于梦娇担心遇上坏人，想拉着乔颂赶紧走，结果听到邵新平的声音，就走下来询问情况。 “阚总？”两人意外地叫道。 阚云济点点头，下了车，说：“车子故障了，等拖车。” 邵新平打完电话，过来说：“阚总，吕经理马上联系保险公司，估计最快也得两三个小时拖车才能到。” 乔颂说：“这么久，不如回民宿等着吧，晚上山里还挺冷的。” 阚云济看了她一眼，只穿了件卫衣。 他抬手想把外套脱下来给乔颂，又一想这有点太冒失。 乔颂又说：“田航去送唐娜回横店，已经在回来路上了，等会儿他回来，让他送你们回去也好啊。” “不用，田航和车留在你这边。”阚云济说，“新平，那你们在这等拖车，我今晚就在民宿住一晚，会议给我延期。关军明天换辆车来接我。” 说完便和乔颂她们一起往民宿走，山间的风吹过来，阚云济说：“自己要注意身体，别着凉。” “我体质很好的。”乔颂笑笑说。 阚云济又说：“出来夜跑，要注意安全。” 乔颂不以为然，但是乖乖点头：“知道了。” 于梦娇认真说：“阚总，这山上没有野兽的。” 阚云济暗中翻个白眼，又听于梦娇说：“这个路口，我们平时都往山上跑，山上就更没人了，安全得很。” “好。”阚云济敷衍地应了一声。 于梦娇突发奇想，问道：“阚总，您要不要一起去啊，山上就是别墅，我看着有几栋很适合做白如霜的家呢。” “哦？”阚云济一听来了兴致，“小于长进不少嘛，现在不怪我给你安排那么多课程培训了？” 于梦娇讪讪地反驳：“我哪有。” 乔颂说：“娇娇说得对，只不过我们看的都是外部，室内结构是否适用就不清楚了。现在晚上不方便，我们拍了一些照片，回民宿给您看一下。” 这段时间她们闲暇时，把山上大部分的别墅都看过了。这里本来就都是清末民国时候的建筑，完全可以直接拿来做取景地。 这段路不长，但有几十米没有路灯，于梦娇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走在靠边。 突然草丛有异动，吓得她哇哇大叫。 阚云济一把扯过乔颂把她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什么人！” 第8章 阚云济和乔颂的共同兴趣 于梦娇蹲在地上，委屈地抬头说：“不是人，是刺猬。” 阚云济气得骂她：“看见刺猬你鬼叫什么？” “它爬出来吓我一跳，我以为是蛇，害怕嘛。”于梦娇不好意思地辩解。 乔颂也受了惊，见是虚惊便走过去拉起看刺猬的于梦娇，摸了摸她的背安抚她。 于梦娇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撒娇道：“小刺猬，好可爱，想抓回去养。” 阚云济没好气地说：“你省省吧。” “阚总别生气了。”乔颂说，“娇娇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因为太暗了吗。” “所以说让你们注意安全！”阚云济还没消气。 乔颂连连点头：“是是是，一定注意。” 阚云济轻咳了一声，又恢复矜贵自持的样子，说：“你们跟我后面。” 乔颂拉着于梦娇，一路没出声，想到阚云济刚才失态的模样，觉得有点可爱，和他平时的尊贵持重反差太大了。这才像个二十多岁的人啊！ 一路无事的走回民宿，阚云济收到于梦娇发来的别墅照片，把一些看起来可用的发给导演季明杰，让他看看是否适合取景。 有这种实景，不仅省钱，更重要的是拍出来好看。 于梦娇有点怕了阚云济，推说有一堆专业书要学，要赶紧涨涨知识，就躲进房里。 乔颂洗完澡裹了件绒绒的长外衣，坐在露台喝水。 阚云济找杨丹然拿东西，经过大堂时看到她一个人在看着夜空，好像在发呆，又像是有心事。 他走过去，屈指敲敲玻璃。 乔颂听见了，转头朝他一笑。 夜空下，乔颂头顶有外面唯一一盏亮着的灯，暖黄的光泽笼罩着她蓬松的卷发和绒毛柔软的外廓。 整个人看起来温暖又柔软，一点不像平常，那副看起来特别恬静淡漠的样子，阚云济忽然心动得克制不住。 “在看什么？”他推门出去，走近她柔声问。 乔颂看着天空说：“这里的星星很亮，之前在云贵的时候也经常到屋顶看星星。” 阚云济是知道她去过云贵的，也知道那段时间她多不容易，无数次想起，都觉得自己无能。 “刚去的时候，我还挺不适应，每天都要演出，一天演两场，场场都演一样的东西。” 乔颂想起往事，笑着摇头，说，“没想到我能一直坚持下去，要不是意外受了伤，可能还一直在演吧。” “你受苦了。”阚云济心疼地说。 乔颂看他一眼，不在意地笑笑，说：“如果说体力上，确实吃苦，其他的就没有了。” 乔颂脑海中浮现出画面，目光悠远，声音像蒙了一层回忆的滤镜，说：“他们给了我很多心理上的安慰，让我觉得自己没那么差。其实那段时间，是挺开心的。” 景区的演出是含在门票里的，游客就是观众，所以每场观众都很多，而且大部分是没有看过现场表演的。 他们对演出的要求也不高，有失误也不会嘘，但是有精彩的地方就会给出热烈的喝彩声。 她说完，又想起受伤之后的事，神情黯淡下来。 阚云济看着她，安慰的话不知该如何说，有些话，还没到能说的时候。 “不知道那边现在的星空什么样。”他随口说了句。 乔颂看一眼时间，说：“那边现在刚日落吧，还看不到星星呢，要再过一个多小时，才能看到我们看过这片星星。这就是宇宙的浪漫吧。” 阚云济听她这话，心中一动，问道：“你对天文有兴趣？” 乔颂点点头：“喜欢看星星，但不太懂天文的知识。” 她歪着头，声音有些惆怅，说：“看看宇宙星空，就意识到自己多微不足道了。有一天收工晚，我在路上看到一颗流星，不知为何，我就突然对之前的所有遭遇都释怀了。” “释怀吗？”阚云济略有些苦涩地说。 受过那么多伤，受到那么多本不该有的打击，受到那么多冷嘲热讽和侮辱，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孤身一人到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每天重复的跳舞表演。 本该璀璨的星途，本该顺利的人生，却遇到这么多坎坷，这怎么释怀，凭什么释怀？ 乔颂叹口气，低着头，说：“不释怀又能怎样。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着。” 她仰起头看着天，说：“连挂在天上千万年的星星都有陨落的一刻，人这短短几十年，不过白驹过隙，什么辛苦什么难过，再大的坎，其实都很渺小，又没危及生命，忍一忍，就过去了。” 流星在它自己的最后一刻燃烧出火焰，光穿过宇宙，留下印迹，它亮过了，照到自己该照亮的地方，比恒星还耀眼。 阚云济心里默默地说：你不会是流星。 他看着乔颂有些伤感了，不想她沉溺这种情绪，就说：“用望远镜看过星星吗？” “没有哎。”乔颂摇摇头。 “那下次上山，我把天文望远镜带来。”阚云济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说。 乔颂惊喜得短促地啊了一声：“你也喜欢？” “嗯。”阚云济笑着点点头。 “那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乔颂眼神放出光，满脸期待地问。 阚云济实际上还没有安排，但是他哪里忍心让她失落，随口给自己定了个行程：“三四天吧，看季明杰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踩点。” 乔颂开心地点头，转而又有些可惜地说：“要是正好有天文景观就好了。” “晚些天会有月掩金星，我把望远镜留给你就是。” “那你不就看不到了？” 阚云济笑道：“那我不能来跟你一起看吗？” “当然可以。”乔颂满意地点头，满心满眼都是开心。 阚云济还从来没见过乔颂这样，让他忍不住想再多献点宝。 两人并排站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手机里还存着前几天拍到的金木合体。 第9章 寻找白如霜的家 “外面有点冷了，进屋吧。”阚云济说着拉开门，乔颂走了进去，他又说：“吹了风喝点热水。” 乔颂歪着头俏皮道：“阚总这么养生啊。” 阚云济尴尬地轻咳一下，说：“我妈经常念叨。” 他从直饮机接了合适温度的热水，递给乔颂，说：“我手机存了一些之前拍的星图，你要不要看？” “那太好了。”乔颂开心地点头，喝了一口热水，像是在跟阚云济交易似的：你让我喝热水我喝了，你给我看图片快去拿。 阚云济哪会不懂，快步回房去拿手机。 他有明显的感觉，乔颂心里对他放下戒备和距离了，这是今天的意外之喜。 原本以为还要再过段时间，没想到他们有共同的爱好。 想到这，阚云济咬着后槽牙给他远在美国的穆崇记了一笔帐，让他暗中关注乔颂，居然连这都不清楚。 于梦娇拎着杯子刚要出门，看到阚云济身影快速闪过，她悄悄跟了两步，探身看到阚云济坐到沙发上，坐在乔颂旁边，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两人像是贴在一起。 她猛地躲回去，贴着墙，捂着心口，想：不会吧，我吃的第一个瓜是老板的？ 于梦娇还想再看一眼确认一下，但是又怕被发现在偷窥。只好忍着好奇退回去，一边在心里说：肯定是错位，沙发宽得很。 按照阚云济原定计划，早晨关军来接他。 但昨晚雨雾纷纷，气象部门一早发出红色预警，高速封路了，他被迫滞留在山上。 反而民宿因为在山顶，却没有雾气。 晨起之后，阚云济反正不能办公，索性去看那些被称为万国建筑的明清别墅，还叫上了乔颂和于梦娇，让她们当向导。 这些别墅有的保存很好，有的就比较破败。 于梦娇像个导游似的，一路讲解，还带很多传说故事，阚云济倒是听得很有趣。 他们走到一栋小楼前，乔颂说：“这里很适合做白如霜从小公馆流落出去之后的居所，阚总觉得呢？” 阚云济仔细地看着，很破旧的两层楼，有个不高的围墙，但独门独院。很符合白如霜又穷又矫情的气质。 于梦娇往前走，推开木门，说：“这锁是坏的，我们上次就发现了，嘿嘿。” 乔颂以为阚云济会进去，但他却绕着小楼往后走，她便跟了过去。 后面也是个院子，围墙坍塌了一段，年久失修已长青苔。 乔颂说：“这里得找人修一下。” 阚云济摆摆手，说：“也许用得上，等着让季明杰来看。” 他说着从低矮处跨进去，又转身朝乔颂伸出手。 乔颂看了他一眼，扶着他的手，也进到里面。 山上幽静，小楼又破旧，一阵风吹来，颇有点恐怖氛围。虽然知道周围安全，但心理上的恐惧很难消除，乔颂跟紧紧地跟在阚云济身后。 这栋小楼是石头盖的，所以一百多年了还能屹立不倒。 他们走到侧边，有个矮矮的窗台，站在那里能看到屋内的情形。 阚云济扶着墙跨上去，又让乔颂也来。 乔颂握着他的手，靠他用力提拉，顺利的爬上去。 窗台很小，两人靠得太近，乔颂下意识的往后退，差点踩空，阚云济一把搂住她的腰。 乔颂紧紧地抓着阚云济的胳膊，这才站稳。 “不好意思。”她松开手，扶着墙往旁边挪了一点。 “没关系。” 阚云济推了推窗，毫无意外的打开了，这些窗早都松动了，轻轻一碰就散了。 两人低着头钻进去，室内的霉朽味道弥漫进鼻腔，乔颂不禁打了个喷嚏。 阚云济用手掩着口鼻，把一条手帕递给乔颂。 虽然对于这种时代还有人用手帕感到意外和疑惑，但乔颂顾不上问，连忙接了捂住口鼻。 “咦？你们怎么进去了？”于梦娇等了半天不见人，跟着绕到后面。 她费力的踩着石头爬上窗台，一进去也是先狠狠打了个喷嚏。 “唔，这味道……”她连忙把头埋在胳膊上。 乔颂说：“别说话了。” 阚云济看了一圈，做个手势让她们别动，就自己上了二楼，很快便下来。 三人又从窗户钻出去，到了外面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缓过气来，于梦娇说：“这能用吗？” “原生态的老破小。”阚云济评价道，“很难得。” 于梦娇皱着脸，同情地说：“苍天啊，白如霜就要住这里吗？难怪她一心想找个有钱人。” 乔颂说：“父母没去世的时候，她虽然是私生女，物质上倒不缺乏。这栋楼，放在当时的环境，也要有点小钱才能住得起呢。” “要让季明杰赶紧过来，定好了还需要请人做修缮工作。”阚云济说着，用手机把这栋楼重点拍了照。 说着他们又去看了其他一些楼，这些别墅分布广，靠走路根本看不了几处。 饶是乔颂体能不错，这一上午也累了。于梦娇更是苦不堪言，若是和朋友出门，她一定赖着不动了，但跟着老板只能咬牙坚持。 阚云济察觉到乔颂越走越慢，便折回去，说：“累了吧？那就不看了。我们在这歇会儿，让田航来接。” 乔颂疲惫地点点头。 这时太阳已经很高了，雾气消散，三人找了个树荫，于梦娇丝毫不在意形象的蹲在路边。 阚云济把外套脱下来，给两个女生，让她们垫着坐下。 于梦娇不敢接，说：“不用了阚总，这荒郊野外的路边，衣服给你坐坏了我可赔不起。” 阚云济给田航发完信息，说：“坐吧，不用你赔。” 有了这话，于梦娇才敢展开这件全手工制作的高级西装。 第10章 阚云济送紫罗兰吓坏乔颂 于梦娇闲不住，歇过来便开始八卦，问道：“阚总，那天的花，是您送的吧？” “哪天？”阚云济被她问得一头雾水。 乔颂拽了她一把，想阻止她，但于梦娇没有意会到，用神秘兮兮地语气说：“紫罗兰。” 阚云济掩饰性的轻咳一声，没说话。 但这个反应于梦娇马上懂了，说：“那天可吓死乔颂了！” 阚云济疑惑道：“为什么？” 乔颂马上说：“没有，别听她瞎说。” “怎么没有！”于梦娇反驳，“乔颂从进公司第二天，就有很多人给她送花，前台都成花店了，她就把花都分给我们女同事了。后来很奇怪，没几天就变成每天一束了，也不写落款，但是看纸卡就知道来自同一家花店。” 阚云济饶有兴致地问道：“然后呢？” 于梦娇说：“那天上午她请假了，花是我帮她拿进来分的，结果她下午来，门卫又给她一束花，送重复了，这不正常啊，而且那张纸卡的字是手写的。” 其实于梦娇还有话没敢说，就是前一天乔颂往花瓶插蔷薇花的时候，阚云济刚好进门。 于梦娇当时正在他后面，慢吞吞的打卡，故意拖延时间，不想跟老板照面。 她看到乔颂礼貌地跟阚云济问早，还听到阚云济说花很漂亮。所以她知道，示爱的蔷薇花不是他送的。 “嗯。”阚云济又给了点反应。 于梦娇继续说：“当时公司里只有您是新来的男士，不知道其他男同事的约定，所以花很可能就是您送的。” 阚云济问：“什么约定？” 乔颂说：“没有约定，是她自己瞎猜的。” 于梦娇不服气，说：“阚总，咱们公司千把号人，男同事占一半吧，追乔颂的人多了，要是没做约定，为什么一天只送一束花？” 阚云济点点头：“你分析的挺有道理。” “是吧。”于梦娇得意地笑了。 “那为什么害怕？”阚云济看着乔颂。 于梦娇不知道，也看着她。 话到这份上，乔颂只得说出来：“我一开始没认出您，看到卡片上的话，确实吓了一跳。” 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tes。 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 乔颂当时一看到，脑子里就警铃大作，这是电影《阿甘正传》里的着名台词。 由于美国的巧克力，一盒有多重口味，所以下半句是：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滋味。 这句经典台词蕴含的寓意是：生活无常，但都是命运的安排。 意在让人心态平和的对待生命中的一切风浪。 这是彭珹最热爱的一部电影，他经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乔颂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送花的人究竟是谁，和彭珹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又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工作。 不写落款，又送一束代表永恒之爱的紫罗兰，真是让人费解。 “抱歉，我以为那句暗号，你看了马上就能明白。”阚云济一脸内疚，本以为是他们共有的记忆，谁知竟会吓到她。 乔颂笑着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于梦娇说：“其实也不怪乔颂，那几天发生好多事，先是电影莫名其妙能公映了，又是她被人发帖吃瓜，奇怪的事情一多，心里就会恐惧。” 也是在前一天，于梦娇给乔颂看了电影排期，晚上下班后，两人去看了电影。 其实一开始，乔颂还以为是于梦娇自己做了个特效视频逗她的，直到买了票她才敢信。 接着又看到有人发帖，也不知是奚落还是同情，标题起得很惹眼，帖子飘红，热度很高。 「震惊！！！华沙影后竟然沦落到做前台小妹！」 于梦娇把帖子给乔颂看过，主贴内容就是阚云济上任那天的全员合影。 她站在并不起眼的角落，却被红圈特意圈出来。 跟着就是楼主的点评，说乔颂当年起点很高，出道拍的电影就能拿国际大奖，谁知越混越差，只演过几个烂剧的配角，现在更是成了素人。 当时于梦娇还在几个吃瓜人常玩的app搜她名字，热门就是搬运的这个帖子，实时广场上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阚云济到任是属于财经方面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今朝集团请了媒体发通稿宣传，公关部门跟进。但一条普通财经新闻的关注度根本就不高，居然会被吃瓜群众发去娱乐版。 虽然乔颂这个讨论度还没到上热搜的程度，但已经很不正常了。 乔颂查看电影相关，带也是自己的名字。而且实时数据显示，热度是跟在吃瓜帖子后面起来的。 本来她以为是电影买的宣传，但不应该买个和财经新闻的联动，而且给已退出娱乐圈的人买热度毫无意义。 于梦娇说：“虽然我经常吃瓜，但这种技术型的我完全没思路。不过我知道，她的运气来了。” 那天于梦娇就一直说乔颂你要红了，乔颂还很抗拒，她心里的阴影让脸色变得越来越差，以致于于梦娇都怀疑她身体不舒服了。 乔颂也把多日来压在心里的困惑问了出来：“阚总，是您安排的吗？” 第11章 于梦娇和乔颂互揭老底 阚云济却说：“帖子不是我安排的。” 不仅不是，他也很好奇是怎么回事。他在决定找乔颂摊牌之前，已经联系了现在是资深传媒学导师的大学师兄梁天文，让他帮忙给乔颂做营销宣传。 他要推出乔颂，要把五年前就该属于她的一切荣耀，还给她。 他要做好电影，要让艺画影院开到全国各地，改变电影市场的作品结构。 阚云济提出要求，这波营销做下来，最好旁人看起来就像是天意如此。 事件发展衔接贴合，过渡得自然而随意。 但是他们还什么细节都没谈，这几个帖子就出现了。 那日，阚云济坐在柴氏私房菜馆包间里等乔颂过来的时候，正和梁天文通话。 他问扒乔颂沦落成前台的帖子是谁写的，这不是他想要的，而且他们都没做计划，没商量后续，怎么就直接动手了。 梁天文回他，还没选定合作对象，哪有先斩后奏的事？他都不知道有什么帖子。 阚云济便把那几个帖子转发给梁天文。 他看不太出来这背后有没有推手，梁天文是这方面专家，让他判断一下。 少顷，梁天文回复，说这几个帖子从跟帖时间内容和流量走向来看，都属于野生贴，不会有推手耗时间做这种东西。 而且根本没有指向性，也无从判断得利方。 阚云济看到流量截图，心里很是惊讶。他没想到乔颂还能有这么多关注。 梁天文又给他发了一个id统计列表，这些帖子重合的id有多少，每一个帖子参与的id有多少，以及关键词云图。 这些数据更直观的反映了网友对于乔颂这件事的兴趣。 梁天文分析完数据做了个结论。 不一定是乔颂这个人有话题度，而是“影后沦为前台”这个故事有戏剧性。 虽然阚云济对此颇有微词，但梁天文劝他，野生的才是最好的，不妨就留着。 他表示自己会继续跟踪帖子，把数据和讨论走向作为后续营销方案的参考。 实际上，现实状况就和梁天文的判断完全一致。 虽然电影上映了，虽然有几个热帖在讨论乔颂，但同公司的同事，就像和文娱圈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没发现他们那个漂亮的前台文员是个演员。 直到乔颂和于梦娇都离职了，他们也没意识到错过了什么。 这就充分证明，乔颂这个人并不是帖子热度的关键。 于梦娇听阚云济说完，大大咧咧地说：“无所谓，这都不重要，反正呢，小火靠捧，大火靠命，乔颂现在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好运挡不住啦！” 这马屁拍中阚云济心上，他不由得笑了。 “小于的眼光很好，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认出乔颂的？”阚云济问道。 “想我深耕娱乐八卦多年，帅哥美女过目不忘。”说到自己的兴趣，于梦娇简直是眉飞色舞，说：“何况有一种月经贴叫做「盘点那些有演技却不红的艺人」，我都看到她很多次啦，怎么会认不出来。” 阚云济说：“那你现在可真是，如鱼得水了。” 乔颂借机算账，问道：“那我让你来，为什么还不肯？非要阚总才请得动你？” “哎呀，人家心里没底嘛。”于梦娇撒娇，她想起来总觉得愧对乔颂的真诚。 乔颂继续扒她老底，说：“以前整天念叨让我复出，你来当我经纪人，事到临头，又不肯了。” 于梦娇虽然理亏，嘴上依旧不饶人，说：“那你不是说我当你经纪人，你连路人甲也拍不到吗？我怎么敢耽误你。” 乔颂气结，转头跟阚云济告状：“阚总你看她。” 阚云济笑着看她们嬉闹，说：“我之前还有担心，现在发现你们对彼此都很了解。”他看着于梦娇说，“乔颂说你人品信得过，能力信得过，你又说乔颂注定要吃这碗饭，这下我就完全不担心了。” 于梦娇不知道乔颂背后这么肯定她，心里的歉意更深了。 她是很喜欢吃瓜八卦，但是忽然就要进娱乐圈工作，她不懂那个复杂的圈子，也害怕辛苦，所以很犹豫。 于梦娇贴着乔颂，捏了捏她的手。 女生之间很快就领会到对方的意思，乔颂捏了回去，示意她不用挂在心上。 本来按照阚云济的意思，他来找于梦娇谈话，在公司走转岗流程。但乔颂说想自己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他便依了。 幸亏于梦娇第二天想通了回心转意，不然阚云济就算恩威并施，也要送她去陪乔颂。 这段时间，跟在乔颂身边，于梦娇更加庆幸自己还有冲动的激情。 梦想照进现实的感觉，真的太爽了！ 于梦娇的老底都被扒光了，她的胜负欲被激起，开动脑筋想了一会，忽然朝乔颂发难。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一样。” 乔颂一脸问号的看着她。 于梦娇大言不惭地说：“我让你傍上阚总重新出道，你骂我，结果阚总约你，你马上同意了！” 乔颂的脸唰一下红到脖子，这丫头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气得她用力拧了于梦娇一把。 阚云济玩味地看着乔颂，不知道她们背后竟然这么编排他呢。 乔颂一转头对上他这眼神，羞窘得要钻到地里去。当时阚云济给她打电话，她以为是快递小哥，接通听到那边报出名字，惊得她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阚云济让她下班到柴氏私房菜馆来，乔颂以为他不怀好意，不想赴这种私人之约，还谎称自己约了人，不方便。 好在阚云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吓到了她，说出来意。 现在看着乔颂的模样，阚云济也能想到那天她接到电话的样子。 便给她解围：“我原本就认识乔颂，她拍彭珹的电影，就是我投资的。” 于梦娇惊讶地看着他们，阚云济又说：“但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彭珹的葬礼。” 电话里，阚云济也说了这件事。乔颂仿佛听到脑子里嗡的一声，若干记忆碎片飞快地闪过眼前，电光火石之间她一下想到很多事。 第一天看到阚云济的时候，就觉得他和证件照上不太一样，有一种奇怪的面善感。好像见过，又好像没见过，很模糊的一种感觉。 原来真的见过他。 只是那时，阚云济一身素黑，面容哀伤，匆匆一面，乔颂并没有很深刻的记忆。 于梦娇了然的点点头：“哦，原来是基于这样的信任。” 其实乔颂肯去，是因为老板请吃饭，不能不识抬举。 谁知这一去，她的人生就发生了彻底的变化。 第12章 乔颂要做人间清醒 田航好不容易找来，说：“车停在下面，这段路上来不好调头。” 坐得有点久了，乔颂起身时，眼前发黑，她闭上眼等眩晕过去，阚云济抬手扶着她，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乔颂连忙摆手，对他笑了笑，说：“起身有点晕而已，没关系的。” 于梦娇捡起地上的外套，想了想递给田航。 走到一半，阚云济接到关军的电话，他便没回民宿，直接换了车。 于梦娇看着前面的车，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对乔颂说：“阚总对你可真好，给你用的车，和他自己用的车，一模一样。” 田航从后视镜看了乔颂一眼，见她神色泰然自若，完全没有窃喜或是傲娇的样子，心里对她不由得有几分钦佩。 其实于梦娇这种话，乔颂已经免疫了。毕竟从阚云济刚来那天，于梦娇就整天发癫说胡话。 那天午后，乔颂正一边旁听阚云济的公开会议，一边整理她的日常工作。 于梦娇喜笑颜开地来找她，贱兮兮地说：“给你送花骑士又要多一位了。” 虽然乔颂眼皮都不抬的骂她胡说。 但于梦娇兴致不减，还问她：“公司里上上下下那么多男人追你，你都不要，那要是换成阚总，年轻多金帅气有才，高大俊朗成熟优雅，你要不要？” 乔颂依然不搭理，于梦娇已经司空见惯。 她是真不明白，这么一个大美女，好好地明星不当，来这儿干前台。 乔颂刚进公司的时候，于梦娇就觉得她美的不同寻常。 她是个藏不住话的人，找了个没人的时候直截了当问她是不是当过演员。 本来乔颂还想否认，但于梦娇又说出她演过的几个小角色。 乔颂想自己的过去无不可对人言，就大方承认了。 于梦娇第一次见到活的演员，又兴奋又新鲜，每天都找乔颂聊天，经常给她喂瓜，还说她有一些粉丝。 乔颂第一次听的时候只当于梦娇给她面子。 但是后来看到粉丝做得视频剪辑和图片，她才相信，自己演过的小配角，居然也能被人喜欢。 于梦娇说：“最起码你也能吸到颜粉，何况你演技还挺好的，就是可惜没多少素材，不然我也给你剪一个视频。” 后来两人就成为很好的朋友，于梦娇最常问的就是：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演戏。 乔颂在这几年里，也问过自己无数次，但现实总是让她越来越沉默。 她曾经壮志满满，受尽挫折白眼也咬牙坚持，再小的角色也认真去演。 但面对层出不穷的恶心黄谣，一个女孩子再坚强，自尊也被严重挫伤。 再加上不停地被否定，她就像优等生越考越差，在一次次见组失败后，自信被磨平。 所以任由于梦娇再怎么不死心的劝，她都置之不理。 结果阚云济来了之后，于梦娇变本加厉了。 “乔颂，我认真的，你赶紧傍上阚总，让他送你再次出道。” 连这种话她都说得出口，明明平时吃瓜经常diss不正常上位的人。 于梦娇还搬出粉丝，说都盼着她出来演戏。 乔颂斩钉截铁地让于梦娇别整天做梦。 “我是没机会让你进军金牌经纪人行列了，你发展其他人吧。” 今天聊完天，于梦娇又想起乔颂这句话，回到民宿还一个劲儿地挤兑她，说：“我到底有没有机会当经纪人？” 乔颂被她烦死，直接说：“那你去干掉阚总吧。” “啊？”于梦娇一直以为邵新平就是经纪人，没想到阚云济会亲自担当。 这个她可干不掉。 乔颂把于梦娇推出去，关上房门，耳根终于清净了。 其实哪有不怀春的人。 阚云济这种全能优秀的男人，谁不想要？ 乔颂只不过是秉持着人间清醒的态度，明白自己的身份，直面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做无谓的幻想罢了。 她一直记得，阚云济从电梯出来，身后跟着随行的公司管理层，她那一瞬间想到的一个词——蓬荜生辉。 阚云济回了上海，加急处理完耽误的事情，想到乔颂在莫干山的花絮视频小小的出圈一把，又想起找梁天文帮他分析。 梁天文则说，是他跟踪着帖子暗中稍微推动了一下。 现在测评下来的结果很清楚，美貌就是万能通行证，人类无法拒绝美人。 阚云济说：“你别废话，营销方案什么时候给我？” “师兄免费给你打工，你态度好一点啊。”梁天文不满地说。 阚云济没空跟他胡扯，说：“你再给不了，我换人。” 梁天文不紧不慢地说：“别着急嘛，很快介绍你们认识。” 阚云济见他有了人选，连忙问：“谁？” “你的最佳搭档。”梁天文卖了个关子。 第13章 阚云济和商徵羽的第一次见面 又过了一天，阚云济正准备给梁天文打电话催他，梁天文的电话却先来了，问他是到外面谈还是去公司找他。 阚云济想这跟智信的公司业务无关，就约在了柴氏菜馆，他赶紧把手头的事忙完，让司机送他过去。 一进门，梁天文就给他来了个大拥抱。阚云济拨开他的长发，对坐在桌边的另一个年轻男人微笑点头。 梁天文说：“来，两位青年才俊认识一下！阚云济，商徵羽。” 两人握了握手，梁天文说：“你俩都是我的师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好好合作，别让我为难。” 三人坐回去，这次的包间是个圆桌，三人各坐一个方向，倒是很有种向心力的感觉。 梁天文引开个话头，就去外面点菜。 阚云济非常喜欢这家菜馆，每次吃饭都约这里，搞得梁天文都怀疑这是他的产业。 阚云济和商徵羽关于营销理念聊了许久，基本方向一致，观点会有各自的想法，合作不成问题。 “我知道你要求高，又有点精神洁癖，所以呢，我把人脉圈翻遍了，来回对比筛选，才推荐徵羽的，”梁天文得意地说，“除非你变性儿了，不然这就是你的最佳搭档。” “那不叫精神洁癖……” “ok，那叫有追求嘛！”梁天文打断阚云济，“晓得啦！上菜吧。” 理念三观比较接近的人，一起聊天有很多话说，又都是见多识广的，再加上梁天文偶尔无厘头的笑话，三个人相谈甚欢。 商徵羽讲完自己做过的一个有趣案例，问阚云济，这个电影是什么内容什么方向，他好起草营销方案。 阚云济放下筷子，先苦笑了声，说：“彭珹写的剧本复杂又简单，就很难捋清楚。编剧还在修改，我现在只能说是个民国戏。” 商徵羽问：“战争片？谍战？还是张爱玲式的？” “都不是。”阚云济摇摇头，“一群骗子的故事。” “啊？”梁天文和商徵羽一同出声，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故事。 阚云济看着他俩，努力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让自己说的正常一点。 “就是，男骗子，女骗子，你骗我，我骗你，我们一起骗别人。” 梁天文笑得筷子掉在地上，摇着头说：“彭珹啊彭珹，不愧是被业内叫做鬼才的人！来，我们敬他一杯！” 商徵羽喝了一口酒，慢慢放下酒杯，他心里在琢磨，民国戏，不是偶像剧不是战争片，骗子不会只有一个，那男演员是否也像女主角一样被阚云济指定了呢？ “乔颂那部电影，讨论度慢慢上来了，关联上之前那几个帖子，现在进展到她那次换角事件，参与讨论的人越来越多了。”梁天文说道。 阚云济问：“关键词怎么样？” 梁天文说：“夸她漂亮的居多，其余的就是同情和惋惜。” 阚云济忙问：“有期待度吗？” “这个肯定有啊，”梁天文说，“本来观众以为她退圈嫁豪门去了，不缺钱的阔太再出来演戏的几率比较小嘛，谁知道居然在做前台妹，那这个情况愿意拍戏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梁天文见商徵羽只是听，便说：“乔颂，就是这位指定的女主角。” “那个电影我去看了。”商徵羽说。 梁天文感到意外，说：“你可也是有名的影评人，快给阚总评价一下。” 商徵羽说：“很意识流的一部电影，适合拿奖，不适合公映。” “哎呀你这老实人，让你评价一下美人儿。”梁天文说完，猥琐地挤挤眼，马上挨了阚云济一记重锤。 商徵羽看了一眼阚云济，梁天文马上说：“乔颂不是他女朋友。” 他说完马上拖着椅子远离阚云济，又补一刀：“以后不知道。” “别听他胡说八道。”阚云济正色道，“乔颂对彭珹所要表达的意思是理解最清楚的，她是不二人选。” 商徵羽点点头，说：“从电影中能看得出来，她的演绎放大了导演要传达的信息，整部戏是靠她撑起来的，除了偶尔有点表演痕迹，都处理的很不错。” “她那时候还没毕业呢，这是她的处女作。”阚云济微微带了点笑意，自己都没觉察到话里的骄傲。 梁天文夸张地摸摸鸡皮疙瘩，朝商徵羽做了个鬼脸。 商徵羽问：“男演员找的谁？” 阚云济说：“有几个意向之人，刚发出邀约。” 商徵羽状若无意地说道：“我倒有一个人可以推荐，他现在在演话剧。” “话剧演员？”阚云济想了一下，“话剧演员一般演技都不错啊。你这有照片吗？” 梁天文插嘴道：“演过什么话剧，搜一下不就知道长什么样了。” 商徵羽忙说：“带妆总是不一样的。” 阚云济说：“这个男主角的演员挺不好找，其实我属意的几个，如果让彭珹来看，应该也不是完全适合的。” “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能把我们阚总为难成这样？”梁天文纳闷道。 “形象肯定要好，这男的是靠骗女人为生的。”阚云济说，“人格上有一定缺陷，表面性格也较为复杂，一会儿得是文质彬彬的，一会儿得是狂野的，一会儿要忧郁，一会儿要落魄，内心戏很多。” 梁天文腹诽：这不就是彭珹自己吗？ 商徵羽越听越觉得：这不非夏侯时莫属吗？ 第14章 夏侯时和商徵羽的重逢 柴氏菜馆的饭局散了，商徵羽还有下一场。 他给夏侯时发了个消息，问他最近哪天有空。 夏侯时回复：「最近没有演出了，白天都在小星光儿童剧场排练，这是我第一次做主演，戏份挺重的，有事的话需要请假。」 商徵羽已经跟阚云济确认过试镜时间。 下周阚云济会去莫干山催剧本进度，商徵羽打算让夏侯时请假，到时他们一起去。 商徵羽忙着去赶下一场，只回了他一句「知道了」。 夏侯时和商徵羽是旧相识，但阴差阳错，两人几年未见。 今年商徵羽得了报道戏剧宝华奖的任务，在话剧舞台上见了他。 当时夏侯时拍完宣传片，很快就离开莫干山，进行本轮巡演最后一站——华东剧场——的演出，继续跑他的龙套。 这台戏是原创剧本。 故事发生在战争年代，两个互看不对眼的男生都暗恋着一个明丽的女生，参军后在战火中互相了解成为了莫逆之交。 男二号说出自己的暗恋之后，央求文学素养更好的男一号帮他写情书，男一号也想把自己难以启齿的爱慕之情传达出去，便甘愿做一个情书替身。 在一场战役中男二号战死沙场，男一号也断了一条腿，只得退回后方。 解放后，男一号和女生在男二号墓前意外重逢，女生默念着那些情诗，诉说着思念。 男一号默默退后，无声地附和着她的每一句。 这个剧目是申报了戏剧宝华奖的，评委还会到现场观摩，所以那一天他们彩排的时候比平时更用心。 夏侯时在剧中只是演一个多功能人，但戏比天大是他们演员的宗旨。 虽然这个剧已经演过几十场，但现场演出永远都是只有一次，他从不大意，上场前都会再默记一遍台词和走位。 男主角的演员，是夏侯时的好朋友赵辰禹，他年纪不大，但台词扎实，演技了得。 此次剧组为他申报了戏剧宝华奖的优秀演员奖，这是仅次于最佳男演员奖的一个。 以他的资历和能力，优秀演员奖基本是探囊取物。 剧组的策略是保守了点，但拿一个稳妥的奖更有利于剧目宣传。 这种原创爱情故事的话剧，受众还是较少。 剧场稀稀拉拉的坐了一些人，评委占了一排，是坐得最满的一排。 夏侯时扮演学生时代的学生，战场上的士兵，解放后的陵园守墓人，堪称物尽其用了。 他忙忙碌碌但有条不紊的换装，登台，补妆，候场，谢幕。 “夏侯，今天多谢你！”赵辰禹一到后台就抱住夏侯时，“要不是你反应快，肯定穿帮！” 演到后面的时候，赵辰禹饰演的男一号应该带着一些信去扫墓的，但他上场的时候塞在口袋里了。 他以为自己没带，节奏稍微有些乱。 夏侯时饰演的守墓人便借着两人身体错位的时候把他口袋的纸勾了出来，还临场发挥了一个梗。 “同志，文明扫墓不烧纸啊。” 时值初春，再过些时候就到清明节了，相关部门宣传祭祖扫墓不烧纸钱。 他这个现挂一出，全场都笑出声，掌声不断，效果极佳。 而后赵辰禹也借这个机会捡回了自己的道具，这一幕戏才得以顺利进行。 夏侯时满身的汗，谦虚地说：“就算没我救场，你肯定也会想出办法。” 赵辰禹舞台经验丰富，他确实可以化解，但效果说不上这么好。 不过他了解夏侯时的为人，只把这些记在心里就是。 男人之间，说多了肉麻。 演员们各自换好衣服，主演会带妆去给散场等候的观众签名合影，配角们就赶紧卸妆回家休息。 夏侯时洗完脸，看到化妆间站着一个人。 “你找谁？”他问道。 那人看着他，微微蹙眉，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看得夏侯时越来越紧张，难道过了这么些年，还是不肯放过他？ 夏侯时正准备叫人，那人出声问：“你是不是夏侯时？” “你是谁？”夏侯时戒备万分，紧张得心跳如雷。 “我是商徵羽，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我们好几年前是……”商徵羽斟酌了一下用词，“认识的。” 夏侯时看着眼前的人，俊朗的五官，是有些眼熟。 他用力地回忆，猛然间想起来，脱口而出：“五音不全！” 商徵羽如释重负地笑了，点点头，这是他们两人的一个梗，源于他的名字。 商徵羽，宫商角徵羽少了俩音，自然是五音不全的了。 “你怎么会来这儿？”夏侯时问道，随手拖了把椅子，“坐。” 商徵羽坐下，说：“我来报道宝华奖嘛。” 夏侯时随意打量了他一下，一身时尚名牌，肯定不是在一个人做自媒体了，这话应该是半真半假。 “你想采访谁，演员还是导演？一般只能中午有时间，我帮你问问。” 第15章 夏侯时是商徵羽的灵感缪斯 商徵羽一愣，眼前这个人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他居然在猜测自己来找他的目的。 “你怎么来演话剧了？”商徵羽没有接夏侯时的话，“我在下面看着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夏侯时笑笑：“没戏拍啊。” “怎么会啊。”商徵羽不信。 他当时去美国处理一点股权事务，前后一星期时间，回来只知道原定夏侯时主演的电影换了个新人。 他很忙，而且跟夏侯时交情也不深，并没有多去了解情况。 等他后面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查无此人了。 商徵羽怎么都没想到，过了这些年，夏侯时竟然在一个小成本话剧中，跑龙套。 这个原本可以拿电影新人奖的好演员，竟然沦落至此。 这如果被别的自媒体知道，写一篇题为「待爆小生沦落为剧场龙套」的文章，轻轻松松阅读量10万+。 夏侯时这几年也变得善谈多了，但他不想多聊这个话题，便转而问商徵羽对这部话剧的感受。 当年商徵羽还做自媒体写影视评论的时候，就有很多独到的见解。 所以他的账号才能很快就做的风生水起，夏侯时也在他中肯的评价下获得一些路人缘。 商徵羽侃侃而谈，越说越起劲，甚至拿出手机录音。 原本他只是走过场式的报道宣传一下，但是跟夏侯时展开来聊，激发了他很多灵感和触动。 就像当初，他去片场探班，遇到还是新人的夏侯时，两人随便聊聊，就能让商徵羽蹦出连珠妙语。 那时夏侯时是个完全不设防的小白，他想套什么话都能套到，只要是夏侯时知道的。 他时常会因为对方直钩钓鱼也咬饵，有些些负罪感。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久到剧场管理员来清人。 商徵羽感慨万千：“好久没有一个人能跟我聊戏聊这么久了！” 夏侯时摸了摸头，笑了，他也是。 商徵羽兴致勃勃地说：“我决定要写一篇长文，好好推一下这个剧。 虽然故事看起来略微俗套，但演员赋予了它足够的生机，反正故事来来去去还不就是那些。 他顿了一下又说：“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你转为剧场演员了，我写出来希望能让他们了解你。” “这倒不必。”夏侯时连忙拒绝。 商徵羽没问为什么，跟着他从工作通道走到外面，分别时他问：“如果有机会，你还想演戏吗？” “想。”夏侯时片刻都没犹豫，一边说一边点头。 第二天演出继续，夏侯时的电动车坏了，上班时为避免迟到他是打车去的。 从今天开始他要跑两个剧场，白天在小星光儿童剧场排练，晚上在华东剧场演出。 要是来回打车可负担不起。 于是借了合租好友崔子浩的电动车用一晚。 崔子浩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打卡下班，骑车到小星光儿童剧场。 夏侯时已经在门口的餐馆点好单了，两份面能多送一份素浇头。 崔子浩进去把钥匙给他，两人都饿了，也没说话，飞快地把面条吃完了。 崔子浩把饭钱发红包给夏侯时，说：“你这一个月累死累活还没我挣得多，等你电动车修好了，还是跟我一起送外卖吧。” “再说吧。”夏侯时领了红包，随口敷衍，拿起车钥匙。 崔子浩跟着他，走到车边把箱子拆下来抱在怀里，跨上后座。 夏侯时把他送到出租屋的路口，又转向去华东剧场。 刚一进门，赵辰禹问道：“夏侯，吃了吗？”说着便拆开盒饭。 “吃好了。”夏侯时一笑，“我先去换衣服。” 赵辰禹端着盒饭跟进化妆间，说：“你白天排练那个剧什么时候演？” “刚建组，还在分读剧本。”夏侯时一顿，“小演员还没定好。” 赵辰禹了然，说：“无所谓，演好自己的就行了。” “嗯，谢谢你，赵哥。” 夏侯时真挚地说。 这是个大型亲子话剧，还是他第一次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夏侯时说：“要不是你帮我，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赵辰禹笑着拍拍他的背：“好好演，我不会看错的。 其他演员还没到，夏侯时坐在化妆镜前翻剧本，听到剧场工作人员说要多安排几个检票的，今天忽然卖出去好多票。 夏侯时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看到微信提示，是商徵羽。 给他发了一些截图，内容都关于他的。 末了，商徵羽说：「你的粉丝很长情，都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拍戏。」 接着又是一条：「加油，在你的粉丝面前好好表现。」 第16章 夏侯时的沉寂 夏侯时看着信息，有些莫名其妙，忽的想起他昨晚的话，连忙顺着截图查找到商徵羽写文章的账号。 商徵羽把申报宝华奖的剧目全部点评了一下，还特意在里面放了几张夏侯时以前和现在的剧照。 果不其然，评论区除了一些话剧爱好者是在讨论哪部剧有得奖几率，其余的都在说夏侯时。 夏侯时看完那些评论，心里百般滋味。 明白了今天卖出去的票，肯定是受商徵羽的推文影响。 夏侯时默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各色灯光和商铺招牌。 商圈不远处就有居民区，但是他干一年都攒不下一平米的钱。 城市那么大，何时能安家？ 崔子浩说让他去送外卖，一个月做得好能挣一万五六，平平淡淡也有一万多，比他整天演龙套的演出费多多了。 何况外卖能天天送，演出却不能天天有。 夏侯时确实在没有演出的时候，跟着他送过外卖。 一开始他想着做个兼职，也能多积累一些社会经验。 艺术源于生活，只要他多观察多积累，将来他能演到这样的角色时就会出彩。 结果做了一段时间，他发现根本没办法做到兼顾。 平台的单子疯狂派给，他必须都接单，然后拼命的在时限内送到，晚了就会被投诉就会被扣钱。 一天下来精疲力竭，他脑子里全是路线和门牌号，根本没有空闲去观察。 见到最多的就是买家面无表情地开门关门，偶有一些客气的会说声谢谢。 有时候还会遇见两口子吵架，家长辅导孩子学习，铲屎官和毛孩子干仗，更是各种鸡飞狗跳，更别说有时出点意外要被买家数落半天。 平时他叫个外卖都会体谅骑手，态度温和，谢谢挂嘴边，就以为遇到的大多都会是这种。 崔子浩抱怨的极品买家一天也就那一两个。 等他自己接触过才明白，崔子浩抱怨的是让人忍无可忍的那种，更多的已经懒得去想。 所以他就努力地去投简历，去参加每一个面试，珍惜每一个角色。 哪怕是在舞台上移动道具，顺便有几句台词的工具人，他也不嫌弃。 他只会演戏。 他满脑子都是角色的世界。 在家没事的时候他就会拿着剧本一人饰演全部角色。 好多次，崔子浩看见就当他的观众。 “你长得又好看演的又好，为什么一直也当不上主角，连个男二男三都捞不着，都不知道那些导演眼睛怎么长得。” 夏侯时偶尔能得到一张演职人员的赠票，他邀请崔子浩去看过。 为此崔子浩还专门理发穿了最整洁的一身衣服，就为了配得上剧场的高雅氛围。 结果两个小时的演出，夏侯时露脸不到五分钟。 崔子浩是不懂表演，但是他觉得夏侯时在家演主角的时候，台词，演技，都比台上那个主角好。 长相嘛，就是一件见仁见智的事了。 但是夏侯时很满足，他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 他热爱表演，又能通过表演赚个糊口钱，够他和爷爷租房生活，这样不错了。 他没有告诉崔子浩，最初那几年，他只能当替补，拿排练费，因为都轮不到他上台。 没有人愿意担风险。 他得罪了娱乐圈很强势的经纪人岳少麟，在他的指使下，夏侯时差点走投无路。 做了几年板凳之后，与一些剧场演员熟了，在他们的帮助下，他才终于有机会登台，后续无碍，才有剧组敢继续用他。 这是被关闭所有门之后，上帝给他留的一扇窗。 反正，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大明星。 他是红过，但那又怎么样呢？ 人最重要的，是得活着。 如今，商徵羽用一篇推文，再次帮他引来关注，可他一跑龙套的，再怎么好好表现，粉丝只怕都不一定认出他来。 似乎猜到了他的心理，商徵羽隔了几分钟又发来两条消息。 「龙套跑得好，也有粉丝找。」 「娱乐圈三十八线的艺人都有几个粉丝的，你只要加油，其他的交给观众。」 夏侯时感谢他的鼓励，发了个表情包，便整理情绪去上妆。 演出完，有观众一直等着他下班，看到他的素颜，她们惊呼着跑向他，七嘴八舌地问问题，又热情期盼他回来拍戏。 夏侯时何尝不想回去拍戏，难道他真的是像粉丝善意的解读那样，为了打磨演技吗？他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初他得罪经纪人，被雪藏一年，解约赔光了所有钱，又没其他技能傍身，还是朋友提议让他去剧场试试的，这才有一碗糊口饭。 爱德蒙·唐泰斯整整用了二十四年的时间完成复仇，他才渡过四年而已。 第17章 商徵羽和夏侯时的酒后谈心 夏侯时回家，洗漱后，一边吃着爷爷给他留的宵夜，一边看着窗外的灯光。 到处都是人造光，根本看不到月亮的光。 他是有很多不甘，但若必须要做他唾弃的那种人，他宁可在剧场跑一辈子龙套。 停电的时候，只有月亮还会照常发光。 他在等。 等他发光的机会。 商徵羽深夜才从酒局退出来，给夏侯时发信息：「我会帮你。」 夏侯时听到手机震动提示，看着消息，回了一条：「非常感谢。」 商徵羽坐在车上等着酒劲过去，看到他秒回的信息很不满意，说：「我真的能帮你！」 夏侯时还没想好怎么回，商徵羽的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夏侯时怕铃声吵醒爷爷，连忙接起来，看到商徵羽一脸醉意的坐在昏暗的车内。 “夏侯时！”商徵羽的舌头已经不太听大脑使唤，“你要有信心！你别怕！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我现在有很多人脉资源，我都可以把你推荐给他们！” “好的好的。”夏侯时连连应声。 “你怎么不信啊？”商徵羽急了，“我是真心想帮你的。” 夏侯时忙说：“我信啊！我怎么不信了。” 商徵羽蹙着眉，说：“你以为我喝醉了吹牛吗？我选修心理学的，你发个文字过来我都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夏侯时点点头，问他：“你现在在哪？你这样不能开车，我帮你叫代驾。” “我要你来当我代驾！”商徵羽拿手指戳屏幕里的人，大声说。 夏侯时想明天是剧场例休，就让他把位置发过来，看着距离不远，叫了个网约车，起身穿衣。 商徵羽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夏侯时用力地敲车窗，商徵羽从梦里惊醒，推开车门嘴里焦急地说着：“警察叔叔，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夏侯时被他逗笑了，说：“看来是真喝醉了。” 商徵羽这会才清醒了些，看看车库，又看看夏侯时，问：“你怎么在这儿？” “你叫的代驾，我接的单。”夏侯时开玩笑道。 “代驾？”商徵羽一头雾水，“你还兼职做这个？” 夏侯时无奈地看着他笑，刚才的视频电话他是全忘了啊。 不过夏侯时还真兼职做过代驾。 “那你现在酒醒了，自己开回去？” 商徵羽忙说：“哦不不，我不开车，你帮我开回去。”说着钻进了后座。 夏侯时一路导航，也没再提视频电话的事，未几公里就到了商徵羽家。 商徵羽拿出手机没找到自己的代驾订单，又想可能是司机帮他叫的，就发信息给司机让他给今天的代驾额外打赏。 司机在医院陪老婆，看着老板的指示莫名其妙的，回复他：「您不是说今天坐朋友车回家，车停那里我明天开回去吗？」 商徵羽这才反应过来夏侯时说的是假话。 车停到位，夏侯时下车，说了句再见就走，商徵羽忙说道：“上楼喝一杯吧，抵你代驾费。” 夏侯时微微笑道：“不用了。你也少喝点，喝了酒别开车。” “我不开车的。”商徵羽忙说，“我有司机，他、他就是今晚请假了。” “嗯。”夏侯时点点头，后退两步转身。 商徵羽说：“对不起，我刚才……我刚才忘了给你打过视频。” 夏侯时边走边回头说：“没事，举手之劳。” 商徵羽小跑追上来，说：“夏侯我说的不是假的，虽然我们几年没见了，但是我真心想帮你，你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吗？” 夏侯时说：“你帮不帮我，我都当你是朋友。” 商徵羽局促地说：“今天这个酒局是一部戏的投资人，但是他们要的是校园剧的男生，最好是在校生或者刚毕业的，这个不适合你。但是其实，我现在想，我应该提一下的，无论他们用不用，至少要先把你拉回选角导演的视线范围。” 夏侯时不知道商徵羽为什么对帮他这件事这么介意，但看他这么热心也很感动。 就说：“你不都帮我约到一个试镜机会了吗？” 商徵羽说：“多多益善嘛。” 夏侯时笑了笑，说：“那你下次再提嘛。” 商徵羽闻言宽慰地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那我们上去喝一杯吧？” “别喝酒了，”夏侯时说，“我可以陪你喝点醒酒汤什么的。” 商徵羽低头哂笑一声，一手搭着夏侯时肩膀，带他走向电梯。 商徵羽鲜少在家做饭，冰箱里除了酒水就是咖啡，再就是几颗水果。 夏侯时煮了一壶梨汤，两人坐在吧台聊天。 可能是夜晚让人变得愿意倾诉，也可能是商徵羽对想帮他这件事的执念打动了他，夏侯时把藏在心底几年的故事讲了出来。 他高考那年父母去世，这对他影响很大，以至于没有考上好大学。 家里只剩祖孙俩相依为命，拿着双亲那点死亡赔偿金，他也不敢任性去读学费昂贵的民办大学，最后去了个末流学校。 他想把这笔钱留给爷爷养老，所以没课的时候就跟着同学做促销兼职，自己的开销能管够。 有一次夏侯时去一个知名快消品牌面试做长期推广，竟被市场经理相中去拍了个广告。 由于他形象出众，当即被广告公司签约做了平面模特。 那时候起，他的经济状况慢慢就好起来了，还攒钱买了套一居室的小房子，把爷爷从老家接过来一起住。 他说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是最轻松最开心的。 第18章 乔颂再次见到夏侯时 平模做了两年，夏侯时的表现力一直让合作过的甲方都很满意。 想到这行也是青春饭，他有想过尽早转行，就被人撺掇着去报名了一个选秀综艺。 仅凭外形和清亮的声线就进了地区前十。 但在即将开启全国赛的时候，爷爷生病需要手术，夏侯时就选择了退赛，但却被一家经纪公司看中，找到他签约成了艺人。 最早刚遇到商徵羽的时候，他才刚从学习班出来，开始拍一些偶像剧里面的男配，在拍了几部之后就演到了男主角。 “眼看着就快能红了，”夏侯时浑身散发着一股恨意。 他停下来慢慢地呼吸，再开口，又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似的，说：“经纪人把原定我演的剧本给了别人。” 商徵羽点头，说：“那部戏挺火的，田若一从那时候走红，这几年势头挺平稳。但是为什么换掉啊？” 夏侯时冷笑一声，说：“我不听话，把经纪人得罪了。” 他刚入行的时候，经纪人就会带他们新人去和投资人吃饭，让投资人给个角色。 他们喝点酒说些场面话奉承一下，他懂这些社会游戏，就算做别的行业，跑业务也需要当陪客户吃饭。 但是在他渐渐有了人气之后，经纪人开始带他去一些高端会所，甚至只带他一个人去。 本以为是戏的投资大了，投资人有钱，所以吃饭的地方更高档。 但会所里的暧昧氛围让他很难接受。 第二次的时候，他就找借口中途跑了，再后来经纪人又给他安排的时候，他就直接拒绝了。 商徵羽厌恶地皱着眉头，用力地锤了下桌子泄愤。 “你做的是对的！” 夏侯时一笑，往后靠在墙上，说：“所以就被雪藏啦。” “那你又是怎么去演话剧的？”商徵羽问道。 “当时岳少麟问我想通了没，他看了好几个本子都觉得适合我，”夏侯时说，“只要我听话，一准儿让我爆红。” 夏侯时喝了一口甜水，笑得森然，说：“我把他胖揍了一顿，提出解约。” 为赎这个自由身，夏侯时打了一年多官司，把赚到的钱都陪回去了，连房子都卖了。 “岳少麟为了让我多赔钱，还营销了很多黑稿，封住我的发声，好误导法庭认为我对经纪公司造成极大损失。” 夏侯时说，“我那时也在乎不过来这些，只想赶紧离开。好在法庭判下来，我还不至于背负重债。后来找其他公司经纪人，都没有愿意签我的，想干回老本行做平模，也不行。” 这时他才知道，自己冲动的后果是什么。 “吃了半年老本儿，有朋友建议我试试舞台剧，就开始做剧场演员了。” 商徵羽听着夏侯时说的这么轻松，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得罪岳少麟的后果。 “没关系，这些都过去了。”商徵羽端起装糖水的酒杯，和夏侯时碰了碰。 虽然阚云济这部戏投资不大，但这可是男主角，很好的机会。 商徵羽让夏侯时这两天好好做准备，争取能拿下。 夏侯时根据商徵羽提供的信息，查了不少资料。他以前演过民国偶像剧，跑龙套这几年也有演过年代剧，大致了解那个时代的服饰装扮。 去莫干山那天特意在穿着上花了心思，既能让人觉察到那种复古的意思，又不会过于浓厚与现代的时尚脱节。 阚云济一见夏侯时就很满意，准备让他试一下戏，再参考一下乔颂的意见，如果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就可以定了。 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乔颂正和两个编剧在争论，女主角到底应该是主动沉沦还是被逼无奈。 关于这一段，她和唐娜有过很深入的讨论。 乔颂不拍戏的这几年，一直有在帮唐娜看剧本、对戏。 因为她们俩在分析剧本的时候总能碰撞出灵感，在询问过阚云济的意思之后，乔颂就让唐娜帮着做剧本梳理的工作。 她们两个一致认为，让白如霜主动沉溺纸醉金迷更符合人物调性，也能与后续破釜沉舟的剧情形成更激烈的对比。 但编剧认为，这样的女主形象不够纯情纯洁纯粹，观众会不接受。 阚云济在门外就能听见三人争论的声音，便让于梦娇晚一点告诉乔颂，他先带着夏侯时和商徵羽去了另一间房。邵新平已经提前布置过，方便夏侯时试戏录像。 阚云济挑了一场戏给夏侯时做准备。 夏侯时看完考虑了片刻，去卫生间简单修整了一下发型，扯了扯衣领，一副落魄狼狈的样子。 他拉开门，恰巧这时乔颂过来，两人在门口狭窄的过道面对面遇上。 夏侯时很高，穿上鞋有接近一米九，乔颂也是长腿美女，但踩着拖鞋矮了他足足一头。 阚云济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夏侯时把乔颂完全罩在怀里，他想到剧本里有一幕就跟这情景几乎一模一样，他呼吸忽然停滞了几秒。 夏侯时和乔颂四目相对，他们都认出了对方，没想到能在这再见到。 第19章 夏侯时的试镜 乔颂的余光瞥见了阚云济注视着的视线，便没有出声说话。 夏侯时后退一步，让女士先走，他才走到镜头拍摄范围，确定了走位开始进行表演。 乔颂坐在靠墙的沙发里，是一个斜线视角，不太方便看到夏侯时的面部表情。 但最好的两个位置坐了阚云济和商徵羽，她看了一会儿后者，确定不认识。 看气质既不像演员也不像摄像，但她也不想多问。 夏侯时开始进入角色，他先是在机位能拍摄画面的极限角落贴墙站了一会儿，再走进画面，焦虑不安又了无生气的踱步，走了几圈之后靠在桌子上，脸背着光，被头发的阴影笼罩着，慢慢摸出一盒烟。 这几个男人都不抽烟，民宿里也没有准备烟，所以这里夏侯时是无实物表演，他表演的道具还是民国时候那种翻盖的金属烟盒。 阚云济看到这个细节，再看夏侯时缓缓吐出烟雾的动作，对他的设计就很满意。 这一段完全没有台词的内心戏，就在他这种贴墙，踱步，抽烟的细节中，非常到位的表现出来男主角内心的纠结。 夏侯时抽烟的动作停了一下，竖起耳朵听声音，略有些慌乱地用手指把烧着的烟捻灭，塞到口袋里。 又伸手挥挥空气，往前走几步做了个推开窗的动作，然后身形微震立于窗前，把领口拢了拢，又顺一下头发，气质一下就变得像个斯文先生。 只是手指背在身后快速的捻着，那是被火烫着的反应。 阚云济连连点头，邵新平关了录像机，夏侯时躬身致谢，坐到商徵羽边上。 “不愧是在话剧舞台打磨了这么多年，”商徵羽一点不避讳的夸赞，“表演非常有质感了。” 阚云济点点看，转向乔颂，发现她视线跟着夏侯时，满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蹙蹙眉，说：“先休息一会儿吧。” 他朝邵新平使个眼色，后者带着夏侯时和商徵羽先离开。 乔颂起身也跟着走，阚云济咳了一声，她狐疑地回头，阚云济等着邵新平关上门，说：“你觉得怎么样？” “夏侯时演盛延宁，是您找的吗？”乔颂不答反问。 阚云济意外地说：“你认识他？” 乔颂点头：“上学的时候就看过他演的偶像剧，他不是科班出身，没想到演技这么好了。” “偶像剧？” “是啊，”乔颂笑开，眼睛里有一种少女的神采，说：“因为他长得好看，我们都觉得他坏一点也情有可原，谁让女主角眼神不好，宁可选比他丑的男主。” 阚云济无声冷笑。 乔颂回头看他，说：“坏人如果长得好看，就会得到很多同情分。” 阚云济忙露出微笑，点了点头。 “那您确定是他了吗？”乔颂满眼期待地问。 她又说到：“上次拍别墅酒店的宣传片，也是他。” “这么巧？”阚云济不由发问，心想你俩演偶像剧呢？ 乔颂点点头，说：“他很有民国时期那种气质，从里到外都很像盛延宁，要是妆造完整效果会更明显。” 阚云济沉吟片刻，说：“还有几个在联系的，都试完了一起看吧。” 乔颂点头：“也好。” 两人默默坐了几分钟，阚云济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圈旁边的人，这次见比上次又有了些不同，多了很多自信，与在智信公司初见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但还是一样做事很专注。 “头发是你为角色设计的？”阚云济克制住想伸手触摸的冲动，问道。 乔颂摸了下发尾，点点头：“民国时兴卷发，我想白如霜作为一个小公馆出身的小姐，应该很早就学会打扮自己了。” 阚云济一笑，说：“看来剧本进展不错。” “确定好演员，应该可以考虑开机了。”乔颂说，“更细致的这个月底就可以完成。” 阚云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夸道：“你不仅要演女主角，还参与了剧本编写，你还要帮我省什么钱？” 乔颂赧然一笑，说：“其他的应该帮不了了。” “拍摄的时候，可能你还要充当一下副导演。”阚云济说。 见乔颂满脸疑问，阚云济又解释道：“彭珹写的东西，只有你能第一时间理解明白，所以到时候你得转换成大家能听懂的语言讲给其他人听。” 乔颂一愣，想起以前拍戏的时候，她简直就是彭珹的“人话”翻译。 但这次已经都在梳理剧本的时候把这些“密码”破译过了，不过阚云济还没看过完整剧本所以不清楚。 她笑了笑，说：“有需要当然没问题。” 阚云济说：“为电影造势，我们会采取一些宣传，有记者想采访的话，你愿意接受吗？” 乔颂两手局促地交握在一起，她知道这是必然要面对的事。 阚云济体贴地说：“没关系，如果还没准备好的话……” 乔颂打断阚云济的话，坚定地说：“我可以的。” 阚云济认真地向她保证：“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好，会保护好你，相信我。” 乔颂点点头，既然决定了回来，她就敢面对一切困难。 第20章 乔颂的心魔 夏侯时还要排练，和商徵羽就先开车下山了。 唐娜的重头戏快要拍了，她也抓紧时间回剧组进状态。 临走前，她和阚云济单独聊了几句。 “阚总，乔颂不能再受上次那样的侮辱了，再有那么一次，乔颂真的会垮掉。” “我知道您作为制片人，既然有心找了她回来拍戏，就是能有百分百的把握。” 唐娜在圈内不是一线当红，但出道这么多年，也是有口碑作品和经典角色的。 尤其她还是乔颂的好姐妹，阚云济对她也很是客气。 现在，他有足够的话事权，他要乔颂演什么角色，任何人都不容置喙。 唐娜得到了想要的保证，便坐了乔颂的车，让田航直接送她回横店。 这段时间，她帮乔颂梳理剧本，虽然两人配合起来非常默契，却仍然止不住吐槽剧本的杂乱。里面的人物关系错综复杂，很多又看起来没多少关联。 彭珹一贯是自己写自己拍，他写的只有他能看懂。 唐娜一直认为是彭珹害惨了乔颂，本来乔颂是明日之星，拍了他一部电影却被业内当成扫把星。 虽然她一直鼓励乔颂，劝乔颂出来拍戏，但乔颂却总是害怕再受挫。 这几年她发了很多剧本给乔颂，就是希望能保持她对表演的热情，也幻想着她能被剧本打动，重新振作起来。 这个行当，蹉跎到三十岁还是一直演配角的，大有人在。 唐娜不止一次说过，一百个拒绝那就见一千个，她接了戏也会向剧组推荐。如果乔颂肯听话，留在北京，跟她一起见组，慢慢就能好。 但是都说乔颂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在拒绝这件事上面，她却做得到干脆决绝。 唐娜气得跑去西南抓人。 但看着乔颂在那边过得很开心很充实，她似乎也能理解了。 只是心里到底是不甘。 所以她仍旧不停地劝。 其实乔颂何尝没有动过心，她何尝不知唐娜是为她好，只是没有对唐娜明说过。 她也知道唐娜说得都是真心话，这些年她的老师也时常问，到底什么时候能破除心魔。实在不忍心这么好的苗子，把业务都荒废了。 老师和朋友，都以为她是因为电影未能公映而心生怯意，其实真正的原因她一直不敢说，她很怕就连这些人也会被谣言影响。 彭珹死后，所有人都在躲着她，背后指指点点，谣言越来越多。 一个女演员和男导演，最常见的谣言，还不就是上床。 但那些谣传极其污糟，甚至说彭珹自杀都是跟她有关，怀疑她出轨让彭珹受了刺激。 还有的谣言说她长得就克夫，大有前途的青年导演，拍了她之后就死了。 乔颂无从辩解，她没做的事，除了否认，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自己清白。 只因为彭珹曾经和自己的女主角谈过恋爱，只因为她演过彭珹的女主角。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彭珹的女朋友。 她一个新人，就能演彭珹的女主角。所有人都认为，她一定是床上功夫了得，把导演伺候爽了拿到的机会。 这种心魔，是劝慰能消除的吗？ 乔颂自认为已经很坚强，换了别人，可能没有继续厚着脸皮活下去的勇气，会选择以死自证。 唐娜一直都很怨怪彭珹，但乔颂并没有埋怨过，她知道错不在彭珹。 她就是觉得自己运气不好。 又或者，根本就不适合做这行。 有些阴差阳错，最让人难以承受。 偏偏又是在她彻底放弃，把华沙之行当成梦，安心做个素人的时候。 阚云济带着那部电影出现了，点燃了她微末的热忱。 乔颂现在，每天都有极高的热情，阚云济虽然只来过几次，他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同样面带微笑，但和她站在智信公司前台后面的时候，感觉完全不同。 她散发着活力，充盈着魅力，是让他在漫长等待中，逐渐迷恋上的女神。 第21章 崔子浩说商徵羽不是好人 夏侯时今天跟几个小演员轮流搭戏，累得够呛。 快要首演了，其实他对演员磨合度是不满意的，但现在制作公司为了快点回本，制作周期都是越来越短，尤其这是一部儿童亲子剧，制作人和导演并没有很高的要求。 他等了几天，也没收到阚云济的消息，想来是不满意。 商徵羽跟他说再等等，这不像他以前经纪公司自制剧的选角，有时候一个角色兜兜转转很多人，这个时间不会短。但夏侯时也没有气馁，反而很兴奋。 虽然每次话剧面试的时候也会有机器录像存档，但在心理上他始终觉得是不一样的。尤其话剧和电影的表演方式就不同，他很久没有做影视试镜，所以还是很珍惜的。 商徵羽在附近谈事情，结束了本来想约夏侯时一起吃饭，但夏侯时晚上还要继续排练，没多少时间用餐。 崔子浩来送饭的时候，看到商徵羽上车离开，又看到夏侯时跟车挥手，觉得奇怪。 “哥，你怎么会认识那个人？” 夏侯时拎着爷爷做的饭盒等电梯，说：“谁？” 崔子浩跟着进了电梯，语气不善地说：“刚才那大g男。” 夏侯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问：“你认识他？” “我认识，这玩意儿不是好人！”崔子浩有些暴躁地说，“你到底怎么会认识他的？” “我以前拍戏的时候，他做媒体，我们就认识。今年他报道宝华奖，那天来看剧，就又见面了。”夏侯时如实告知，他觉得崔子浩有事瞒他，便仔细问道：“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大敌意？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走出电梯，夏侯时走到窗边，直接靠着窗台吃饭。 崔子浩一心怕夏侯时被商徵羽利用伤害，忙不迭把他们之间的过节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原来崔子浩之前有一次送外卖，接了同一商家的两个单，一份是普通土豆泥，一份是山药土豆泥。商徵羽住的那个高档小区是他从业以来第一次进去，又是晚上，路不熟，门卫还盯梢似的催他，他就把两份餐拿错了，给了商徵羽那份山药土豆泥。 谁能想到商徵羽对山药过敏呢，谁又能想到商徵羽也不看看订单纸就打开吃了，当晚商徵羽就被送去急救了。 商徵羽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投诉崔子浩，他不可能再有其他机会接触到山药，只能是误食外卖导致的。 正好另一个买家也发现自己多花钱买的养生土豆泥被送成了普通土豆泥，也跟商家投诉了骑手。 这样一来崔子浩没有任何抵赖狡辩的机会。 他老老实实挨罚赔了钱，第二天提着水果去给商徵羽赔礼道歉，结果被商徵羽刻薄地数落了一顿。 “你说，这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过了这么久，崔子浩说起来还是忿忿不平。 夏侯时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心想商徵羽不是这种人啊，会不会是崔子浩认错了。 “原来你到现在还没认识到错误啊。” 崔子浩和夏侯时身后忽然传来商徵羽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 商徵羽慢悠悠地说：“看来上次处罚的力度不够啊。” 夏侯时放下筷子和饭盒，手在裤子上抹了抹，往前一步挡着崔子浩，说：“徵羽，事情已经过去了，子浩受到教训了，你……” 崔子浩推开夏侯时，站在商徵羽面前嚣张地说：“哥你别管，你让他去投诉，我还怕了不成！小气鬼！” “我小气？”商徵羽冷笑，“你以为过敏是什么？你以为就是起个疙瘩身上痒一痒，挠挠就好了？” 崔子浩鼻子出气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以为然。 第22章 过敏会要命 商徵羽这下是真的动怒了，他很高，走近了低头看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崔子浩，非常有压迫感。 夏侯时赶紧拉开崔子浩，两手平举身前，阻止商徵羽靠前，劝说的话还没说出口，商徵羽便后退了一步。 “你怎么又过来，有什么事吗？”夏侯时忙岔开话题。 商徵羽说：“我听说阚云济又联系了几个资深演员试镜，但是我认为不会成事，你还是要再争取一下。” “嗯。”夏侯时点点头，“可我也没见过完整剧本，想争取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商徵羽说：“所以这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他抬眼看了一下崔子浩，后者不服气地翻个白眼，听他们对话，也能察觉商徵羽在帮夏侯时，反正这人在场，他也没法劝，就先下楼了。 商徵羽余光瞥着崔子浩走远，这才说：“阚云济要跟我合作做这部电影的营销宣传，我会想办法跟他要剧本过来，你抓紧时间写个人物小传，过几天季明杰要去莫干山看取景地，我们一起去，让季明杰为你助力。” “几天就要写人物小传？这怕有点难。”夏侯时蹙眉，他最近哪有闲暇思考和查资料。 商徵羽摆摆手：“简单写一下就行。而且，阚云济很在意乔颂的意见，想办法让乔颂帮你美言。” 夏侯时说：“我就是想，也没这个机会啊，总不好跑到山上去跟她说吧。” “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商徵羽说，但想到乔颂的特殊身份，即便可以做的事也不建议夏侯时做，他想了想，说：“过几天你不是首演了，可以邀请她来看剧。” 夏侯时为难地皱起脸：“亲子剧哎。” 商徵羽语气轻松地调侃道：“什么剧都能展现你的表演功力嘛！我们只能抓住现有的东西利用，不然守株待兔？” 夏侯时笑着叹口气，确实只有如此了。 夏侯时的饭还没吃完，同剧组的演员出来喊了一声，散落在各处休息的演员们都回到排练厅。 夏侯时进去的时候正听见一个小演员的妈妈在教训他，在外面不可以乱吃东西，他有过敏原，今天的水果盘有芒果，可能水果都沾了芒果汁，所以整盘都不能吃。小演员委屈地点点头。 “是不是觉得我们有点小题大做？”小演员的妈妈见夏侯时一直盯着他们看，便解释道：“你是不懂过敏有多可怕，会危及性命的。” “真有这么严重？”夏侯时惊奇地问。 小演员妈妈说：“这有什么真的假的。他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吃芒果，结果上吐下泻的，本来以为是吃坏了肚子，谁知没过一会就开始全身泛红，呼吸困难，送去医院抢救，还住进了icu，好不容易才保住条命。那之后我们就去做了过敏原检测，给他吃东西都很小心。” 夏侯时听完感慨：“真想不到，过敏竟能这么严重。” 小演员的妈妈说：“我们看到皮肤上有疹子，其实他的气管他的脏腑，也都起疹子，你想想能好受吗？” 夏侯时顺着想了一下，就理解商徵羽为什么生气了，晚上回去可要跟崔子浩讲一下，让他诚心诚意跟人家道歉。 一个小失误，就差点出人命。 第23章 夏侯时劝不听要沉沦的人 今天的排练很顺利，导演非常满意，定下了合成彩排的日期，还说那天会对外开放预演。 夏侯时换了衣服坐电梯下楼，接到一个朋友电话，一定要他出来喝酒，有事情找他商量。这是刚转入剧场时和他一起做替补的演员，比他小几岁，叫何秉俊。 他不知道，何秉俊有什么要跟他商量的，说起来他们也不算交情很深。 夏侯时找到何秉俊说的那家酒吧，何秉俊却拉着他对朋友们说有事情先走，然后拉着他去了外面绿地散步。 “你不是说有事跟我商量？什么事？”夏侯时等不及，他还要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排练。 “夏侯哥，我去年毕业就签了一个经纪公司。”何秉俊说着停下脚步，“可别人都能接戏赚钱了，我试镜几次都失败了，经纪人说我这外形只能演正剧。” “正剧好啊！”夏侯时说，不明白这孩子有什么不满意的。 何秉俊说：“这年头，正剧原本就很稀罕了，老戏骨们都没戏拍，何况我一个茅庐初出的新人。” 夏侯时问：“那你什么意思？你想回来演话剧？” 何秉俊嗫嗫嚅嚅地说：“夏侯哥，你不是在娱乐圈混过吗，有个事……你跟我说实话行吗？” “什么事啊？”夏侯时被他弄得有点不悦，半天也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 “圈儿里很多人上位都是傍个大腿，那些当红的，真的都是吗？你当时……有、有……”何秉俊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看着夏侯时皱起地眉头不敢问了。 “我没傍过，我不知道别人。”夏侯时冷冷地说。 “夏侯哥，我不是要冒犯你。”何秉俊连忙说，“因为真的有人暗示过我，我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就认识你一个在娱乐圈呆过的，而且你当年也挺红的……” 夏侯时叹口气，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看偶尔有夜跑的从面前经过，他伸手让何秉俊也坐，慢悠悠地说：“小俊，什么正剧脸偶像脸，包装好了都能成红人。我也听人说过很多八卦，傍个导演认个干爹的好上位，但是……你如果真的没本事，就靠出卖身体，你又能得到多少？那些传闻靠这个靠那个走红的，哪个没点儿傍身的能力？真的就是肉体交易换资源，演成一坨屎也能红吗？” 何秉俊声音透着哭腔，说：“可是我真的受不了打击了，我在学校成绩很优秀的，老师推荐我到话剧组来见习，很快我就当上a角了，你还在替补我已经主演了两部话剧了。可是我签了经纪公司之后，却什么发展都没有。” 夏侯时拍拍他的背，没说话。 何秉俊抽泣着说：“其实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是打算去搏一把的。我真的，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种挫折。” 夏侯时怔怔地看着跟前缩成一团的年轻人，心里有点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挨住寂寞练好演技的信念敌不过走红的诱惑了？ 何秉俊止住了哭泣，慢慢平复了心情，赧然道：“但是，我又不那么能抛下面子去做这样的事。可怎么才能又不显山露水，又能平步青云呢？” 夏侯时皱皱眉，有句话在舌尖却碍于情面不好讲出来，怎么当婊 子立牌坊，这他可真不会。 他本想置身事外不痛不痒说两句把人打发就算了事，可他忍了又忍，想到这么年轻优秀的人竟要折堕自己，他就没忍住，苦口婆心地提醒道：“无论何时无论何事，一旦做了，就有痕迹，不可能瞒人一世，等以后被人拿住把柄，闹到满城风雨颜面尽失，怎么自处！” 但何秉俊并不以为然，说道：“虽然没有实锤，但也并非空穴来风吧。连我都能遇见，想必很多人都经历过，舍得的，就红了，不舍得……像你这样谨小慎微的，不就浪费了青春。” 夏侯时闻言真是无言以对，他还以为何秉俊真的是来找他商量问他意见的，其实何秉俊是想来找他得到一句作为豁出去的底气的话，就是让他承认娱乐圈红男绿女就是有很多卖身求荣的。 可惜他真的不知道，而且他也没做过。 这没根没据的话，他说不出口。 第24章 夏侯时的坚持 “当年那个顶替你演了男主的田若一，现在可是一线流量。”何秉俊说，“要是你演，你就是一线流量了，哪至于蹲那么久替补。” “你怎么知道田若一顶我？”夏侯时除了那次跟商徵羽提过，这些年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连崔子浩都不知道。 何秉俊嗤笑：“圈里都传，谁不知道呢。你看，关于你的传闻，我在你这都得到证实了。” “证实什么？换演员这是常有的事。”夏侯时不悦道。 “那为什么你资质形象都比他好几倍，不要你，反用他？” “这是制片人的决定。” “那就是傍上了制片人呗！” “别胡说！”夏侯时低声斥阻。 何秉俊更来劲了：“怕什么啊，他那些烂事儿，谁不知道，也就粉丝一厢情愿当他纯洁无暇，还见天哥哥宝宝的叫。” 夏侯时知道是叫不醒装醉的人了，借口爷爷在家等他，起身走了。 回家的路上，夏侯时脑子里嗡嗡的，心里也很乱，可能青春真的被自己蹉跎了吧，但以色事人的功夫他一窍不通，拒绝潜规则的事，他至今也不后悔。 阚云济要上山那天夏侯时预演，不能请假，商徵羽临时有个商务谈判就也没去。 商徵羽打探过阚云济口风，觉得他对夏侯时还是比较中意的，但不清楚为什么还在试镜其他人。他谈完事到小星光剧院，看着门口的海报上夏侯时打扮成奶爸带着几个小孩在丛林探险，真挺像那么回事。 这天是周日，预演选的午场，剧组到周边商圈发了很多赠票，结束的时候涌出来不少人，一些小朋友手里还拿着贩卖的剧周边。 商徵羽去后台找夏侯时，听到导演在给他们开会。 夏侯时是金子，只要给他个机会亮相，就能发光。 这个总结会开得有点久，商徵羽在化妆间处理完几件公事，夏侯时才进来，看见他也没觉得意外，赶紧去卸妆。 商徵羽已经在剧场旁边一家食肆定了座位，两人到后菜陆续上齐，他打开一瓶酒，说：“演出成功，庆祝一下。” 夏侯时哂笑，这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但他领情，忙举杯碰了一下。 商徵羽说今天谈的是一部网剧的宣传合作，这几年他在营销这块做得有声有色，除了那种自带营销团队的平台他插不进去手，其余的都会跟他合作，只不过份额有多有少。 “我这两年也给他们……怎么说呢，你知道我接触的演员多，有时他们拿不定主意会问问我的意见，所以选角这一块我确实能说上话。”商徵羽说，“所以，阚云济这里如果不通，我还可以给你找别的戏。” 夏侯时见他低头沉吟，便知道他还有话没说完，果然，商徵羽抬眸，眼睛似是要望进他心底去，问道：“但，你是不是真的想演戏，不是一定能红那种。” 夏侯时愣着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你想一想。” 夏侯时有些茫然地坐着，扭头看向窗外。他们在十几层高的餐厅，脚底下是车水马龙；对面是高耸的写字楼，看下去几层，是高档商场，外墙上是几米高的巨幅广告，不少都是品牌的明星代言人。 他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表演理想，他像是一个漫游的盲人被好心人牵着盲杆过了马路，却依然不知身在何处。 如今，他的谋生技能只剩下表演了。 不当演员，他又能做什么？ 不当演员，他又如何能雪耻。 如果做演员，那就肯定想红，当话剧演员是没有机会的，不在影视剧露脸没人知道他是谁。至于最后能不能红，夏侯时相信，给他机会，他一定可以。 不想红的演员，根本就不会进影视圈。 第25章 商徵羽的决心 夏侯时没有回答商徵羽，说了另一件事：“昨天一个朋友找我，说他刚接了一个戏，男三，他看过剧本嫌钱少。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商徵羽静静地听着，给他酒杯添满。 夏侯时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说：“别说男三，再小的配角我也不嫌弃，不是什么理想主义，是我除了这个什么都不会干。可我已经几年都没有拍过戏了，现在又是粉丝市场……”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商徵羽心中了然，夏侯时当年小红过，也是有一批粉丝的，但几年过去早就散了，有适合他的角色，资方宁可选自带流量的演员，宣发都省事儿。 “总有不在乎这些的。”商徵羽安慰他，“只要你愿意，我会极力推荐你。” 夏侯时举起酒杯，说：“说多了肉麻，都在酒里。”话毕，把酒一口闷了。 闲聊了一会儿，商徵羽又想起一事，说：“岳少麟现在更举足轻重了，当年他能让你在圈子混不下去，现在背靠木子集团，给你选戏必须要绕开他。” “真是恶人当道！”夏侯时愤愤地说，“这些年烂片无数，他功不可没。” “不过，过去这么多年了……” 夏侯时摆摆手，让他不用幻想恶人手软，说：“其实这几年也有朋友帮我引荐过，但是根本连试镜的机会都不给我。” 商徵羽蹙了蹙眉，这睚眦必报赶尽杀绝的态度与其说是收拾不听话的夏侯时，倒不如说是拿他杀鸡儆猴的。 这么看来，阚云济还是最好的突破口。 今朝集团太子爷要做的戏，内娱怕是没有几个敢置喙的。 商徵羽思索了半晌，说：“如果阚云济那边的盛延宁演不了，我就跟他要个配角给你，这点薄面他总该要给我的。” 夏侯时说：“剧本是很有意思的，故事一再翻转，盛延宁这个角色亮点很多，如果能演是我幸运，不能的话，演个配角参与这样的好影片，我也很开心。” 商徵羽盯着一处，目光深深。 他一定要把夏侯时塞进去，因为这不仅关乎到夏侯时重回影视圈，也是他推动事业下一步发展的最佳契机。 乔颂和季明杰在几栋别墅间来回看，顺便把自己想到的适合在哪一栋取景的情节说出来给他参考，随行一起来的摄影师肖平川不时看看乔颂。 “这是我的个人意见，见笑了。”乔颂几次撞见肖平川的视线，说道。 季明杰看看肖平川：“你觉得呢？” 肖平川说：“挺好的，乔小姐的意见值得参考。” 陪同他们的别墅管理员说：“取景可以，但不能对建筑物有任何损伤，确定的话，尽快做书面申请。” 季明杰问阚云济：“内景是搭棚，还是在这里？” “你觉得呢？”阚云济反问。 “能在这里当然最好。”季明杰说，“上哪儿找这么合适的取景地啊。” 阚云济笑着点头，说：“那你得跟道具组加急赶工，我想着尽快开机。” 邵新平带着季明杰和肖平川又去别墅内看详情，研究如何修旧如旧。 乔颂问阚云济：“这么急着开机，演员都定下了吗？” 阚云济说差不多定好了。 乔颂忙问男主角选的谁，阚云济却说还在试镜。 “夏侯时不好吗？” “你就那么想让他演吗？”阚云济走在前面，没回头。 乔颂站在山坡上，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明所以。 第26章 夏侯时的话剧首演 首演这天，来了很多夏侯时的朋友，崔子浩也专门带他爷爷夏侯吉一起来捧场，这可是夏侯时这么多年第一次演主角。 这是一部想象力丰富的儿童剧，讲的是一个行动不便的小孩做的梦，梦里爸爸带他和小伙伴们穿越时空冒险，一会大战恐龙，一会在海底和鲸鱼跳舞，一会在大草原被狮子追。 逗趣的故事加上奇妙的舞台装置，让观众席的小朋友们不时发出惊呼，每每到了干冰造出雾气更换场景的时候，更是把人牢牢吸引。 夏侯时作为主要的成年角色，舞台上全靠他来把握节奏，小演员们也都很听他的话，两个小时没有中场休息的演出，竟没有任何失误，这比导演想象地还要好。 演完谢幕，夏侯时牵着一串小朋友向观众鞠躬致礼，台下掌声一片，还有童真的小朋友大喊：爸爸好帅！逗得全场一片欢笑。 结束后，大朋友小朋友都在买剧周边，工作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商徵羽看着那么多话剧演员去后台祝贺夏侯时，他就没过去，发了条消息，便走出剧场。 大厅里还有不少人，商徵羽蓦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挤过去，叫道：“乔颂？” 乔颂和于梦娇在门口站着，准备等夏侯时出来，听到身后有人叫，隔着门玻璃朝商徵羽挥了挥手。 商徵羽忙拉开门出去，说：“你怎么来了？” “我听邵哥说，今天夏侯老师的剧首演，就过来看看。” “着急回去吗？”商徵羽连忙问，这会儿快十点了，乔颂要回莫干山可要两三个小时，他一直想找机会和乔颂谈谈。 乔颂说：“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夏侯老师，在这等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 商徵羽大喜过望，忙说：“我们去旁边酒吧等，我给他打电话。” 于梦娇避开商徵羽，小声问：“那今晚还上山吗？” “等会看看再说。”乔颂同样小声。 于梦娇便给田航发信息，让他在周围看看酒店。无论谈话的结果是什么，夜太深了，第二天又没急事，不着急半夜走，还是住下的好。 这是一家音乐酒吧，轻松柔和带点慵懒的布鲁斯和着酒精，让人可以迅速的放下压力，很适合都市社畜下班后娱乐。 乔颂让商徵羽做主点了饮品，安静地靠在座位里，回想着刚才看过的演出。 她只在大学的时候排过小品和毕业大戏，之后就再没进过剧场。时隔这么多年，再次走进美轮美奂的剧院，看到满场的红色软椅，宽大的舞台，高高的帷幕，巨大的音箱和华美的穹顶，让她满心激动。 于梦娇忽然问：“你当时怎么没想过去演话剧啊？” 乔颂愣住了，是啊，怎么没想过去演话剧呢！ 结果于梦娇又说：“幸亏没去，不然就遇不到阚总啦。” 乔颂戳戳她肩膀，等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 于梦娇笑倒在乔颂身上，哇哇叫：“大美女，你是女神好不好，不要当搞笑女哎！” 正玩笑着，夏侯时快步走了过来，拿了两个小恐龙周边玩偶送给两个女生。 于梦娇开心道：“夏侯老师怎么知道我们喜欢这个的？” “现在女孩子好像都比较喜欢这种丑萌的东西。”夏侯时坐下，又说：“别叫老师，叫我夏侯就行了。” “乔颂可是专门来看你的演出。”商徵羽在一旁说。 夏侯时连声道谢，自嘲道：“儿童剧就是哄小孩子开心的，没有什么赏鉴价值。” “也很好看，能让观众喜欢就很难得。”乔颂矜持地笑笑，看了一眼商徵羽，后者马上领会，说：“夏侯，乔颂等你半天了。” 第27章 乔颂确认夏侯时的诚意 “有什么事找我谈吗？”夏侯时认真地问。 乔颂也没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你不想演电影吗？” “想啊。”夏侯时脱口而出。 乔颂垂下眼，浓黑的睫毛在暗色的灯光更加遮住眼里的情绪，只一瞬，又看着他说：“我以为你回归剧场是不想演了。” 夏侯时苦笑：“剧场是我的衣食父母，而且这剧我很早就签约了，即便要拍戏进组，也得等这轮演出结束。” “我不知道阚总还约了哪些演员，但他一个都不满意，明明那天试镜他对你的表现是很肯定的。”乔颂锁着眉头，“我已经问过好几次，他也没说原因。” 商徵羽接道：“我也探过口风，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夏侯还写了人物小传，他花了很多心思。” “能给我看看吗？”乔颂眼前一亮。 “我写在本子上，我看有没有拍照。”夏侯时翻开手机找了找，没找到，商徵羽无奈地摇摇头，从自己手机里找出图片，递给乔颂，然后数落道：“电子时代就不要再用纸笔了，你看要用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夏侯时讪讪地摸摸额角。 乔颂看完两页后面没了，商徵羽解释道：“剩下的让他回家拍给你。”说完朝夏侯时偏偏头，夏侯时心领神会，连忙打开微信，和乔颂互加好友，商徵羽也顺势加了乔颂。 “今晚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演出，等我看过人物小传，再想想怎么跟阚总说。”乔颂起身，“最好先不要接新剧。” 夏侯时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哪有那么多剧找我。” 四人在门口散了，于梦娇打电话让田航过来接，对乔颂说：“我已经定好酒店了，在这边住一晚，明天去见阚总也方便。” “娇娇真棒。”乔颂开心地捏捏于梦娇的脸颊。 等他们到酒店住下，夏侯时便把人物小传发了过来，而且还是电子版的。 乔颂连夜看完，一边有疑问一边和夏侯时讨论，等她睡下已经是后半夜了，但更坚定了她要帮夏侯时争取到这个角色的决心。 她是白如霜，那夏侯时就是盛延宁。 夏侯时忙活到半夜才睡，早晨又早早醒来，夏侯吉做了早餐让两个年轻人吃，慈祥地看着开心的孙子，他老怀宽慰，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到他这么生机勃勃的样子了。 “吃好了再回房睡一觉，你昨晚睡那么晚，养不好精神今晚怎么演出。” 夏侯时担心地问：“爷爷，我吵到你了？” “人老了就觉少，我昨晚也是高兴得睡不着。”夏侯吉笑道，“不用担心，爷爷身体好着呢。” 夏侯时点点头，回房间去补觉。又多睡了两个小时，他才起身下楼跑步。 舞台剧演员体能消耗大，他每天都坚持锻炼。 夏侯时跑完十公里，回来洗个澡，带着爷爷装好的饭盒，去做下午的排练。 原创剧就是这样，每天都可以根据现场效果做一点新的调整，演员也能更好的弥补自己的短处，所以演的场数越多，剧情和表演就越完美。 第28章 乔颂为夏侯时争取角色 乔颂对照着昨晚和夏侯时的聊天记录，梳理了一边他的人物小传，然后传给阚云济。 她问了邵新平，知道阚云济在上海公司，就让他帮忙给安排半个小时的会面。 阚云济看完乔颂发过来的笔记，回复她三个字：知道了。 乔颂真是纳闷，到底他对夏侯时哪一点不满意，难道是嫌他太高了？比他还高？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吃醋。”于梦娇掩着嘴，小声说。 她始终忘不了那天晚上看到的一幕，虽然后来她再也没见过两人有什么密切接触，但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乔颂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于梦娇，于梦娇却振振有词地说：“那不然呢？明明对他很满意，但你越催他越不同意，还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释？” 乔颂说：“我们能看到的角度很片面，肯定是有其他的考量原因。” “行吧。”于梦娇也不再坚持，有些人就是要嘴硬，能有什么办法。 车停在荣光影业的写字楼下面，邵新平来接乔颂，告诉她阚云济在外面开看片会，还要晚点才会回来。 “阚总本来是不是有饭局安排？”乔颂问道，她担心自己影响他既定的行程。 邵新平说：“阚总很少去那些社交性质的饭局，他忙不过来。” 乔颂本想到会议室等，邵新平说这边就一个会议室，各部门经常用到，还是到阚总办公室方便，乔颂便坐在阚云济办公室的沙发上，于梦娇没跟上来，她有点无聊地玩着手机。 阚云济回来的时候，乔颂等的无聊已经手托腮假寐起来，她听见声音，看向门口，阚云济手挽着西装外套，微笑着说：“久等了。” 乔颂尴尬地站起身，说：“没有，怪我昨晚睡太晚了。” “专门跑来看夏侯时演出啊。”阚云济进门，把衣服挂在衣帽架。 乔颂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听不出喜怒，却感觉阚云济在埋怨她。她没再多提，等他坐下，才出声问：“夏侯时写的人物小传，您觉得怎么样啊？” 阚云济听她小心翼翼地问话，双唇抿着，眼睛盯着一处半晌不动，呼吸深沉。 乔颂默默地打量着他，等不到他开口，又试探着问：“阚总，您还邀约了哪些演员啊？” “请谁来演哪个角色，是制片人的决定。”阚云济冷冷地说。 乔颂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她愣在沙发上，心跳加速，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好一会儿她才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对不起阚总，打扰您了。” 乔颂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阚云济能否听到，但她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她一手撑着沙发扶手，挺拔地站起来，转身走去门口。 阚云济一把压在她拧门把手的手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昏了头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以为自己克制得很好。 但是当乔颂一再毫不知情地逼迫着他，他却狠狠地扎她一把刀。 “乔颂。”阚云济轻声叫她，“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颂僵立着一动不动，眼睛眨动地次数都像是心里无比平静的人。 “你为这部戏做了很多努力，我是很感谢你的。”阚云济又说，他尝试着去松开乔颂握着门把手的手，却发现她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死死地握着。 阚云济不敢再贸然碰她，往后退了半步，用身体挡着门，乔颂的视线始终向下，面无表情，这让他心疼地无以复加，简直想拿她的抽往自己脸上抽几下。 阚云济认命地说：“夏侯时是很合适的人选，我知道，我也没有说不想用他。我只是……” 第29章 乔颂和阚云济的争执 “您只是觉得我是他的粉丝，如果用他就会影响拍摄。”乔颂忽然出声，语气冷漠地像三九天的雪柜，“对吧。” 阚云济一时无言以对，他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又岂止是担心这个。 因戏结缘，日久生情，终成眷属的例子，实在太多了。 况且，况且乔颂上一段恋情，就是她在舞剧团的搭档。 乔颂抬起头，眼神里的悲哀浓地化不开，她苦笑着说：“我是个专业的演员，可是你们都一样。” 阚云济看着她眼睛里升起的水汽，心如刀绞，他是要做那只把她拉出黑暗的手，为什么偏偏又往深渊里推她一把。是他看过的那些调查报告还不够多吗？ 乔颂看着天花板眨眨眼把眼泪忍回去，她不想哭了，两年前在出租屋那一个月她已经哭够了。 “演员当然是老板想用谁就用谁，您不用提醒我。” 乔颂扔下这句话，狠狠地压下门把手，用力拽开门。 阚云济不管不顾地把她硬拉回来，用力关上门，把她死死扣在怀里。 “对不起。”阚云济说，“乔颂，对不起。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乔颂梗着脖子，身体一动不动，由着阚云济把她推到沙发坐下。 阚云济半蹲在乔颂面前，抓着她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的内疚无法平息。 乔颂缓慢但坚定地把手抽回去，把头扭向门口。 这抗拒地身体语言，压得阚云济几乎无法开口，但是他今天必须把自己亲手给乔颂打上的心结解开，否则后患无穷。 但是他又不能现在就告诉乔颂，这四五年来日日夜夜的守护，让原本出于愧疚的保护之情，在不停深入地了解她之后，在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倾慕。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过于离谱，怎么敢说这就是爱？ 阚云济拉了椅子坐下，他看着乔颂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刚硬，轻轻叹了口气，告诫自己要心平气和，绝对不能再触到乔颂的逆鳞。 “乔颂，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阚云济把一杯温水端到乔颂手边，柔声问道。 “阚总请讲。”乔颂平静地说。 她适才像被扇了一巴掌似的，过去痛苦的记忆漫卷而来，有那么一瞬间她又想逃跑，躲开所有人，就能避免被刺伤。但仅存的理智提醒她，毁约的违约金，是她一辈子也还不起的。 在这儿坐了片刻，她已经心如止水。 她暗暗地告诉自己，等她拍完这部戏，就跟阚云济再无瓜葛。到时她继续拍戏也好，像夏侯时那样去剧场也好，又或者走回她原定的路子当老师也好，干什么都好，反正不要再跟阚云济有任何关系！ 阚云济认真地说：“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先跟你道歉，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可以吗？” 乔颂忙说：“不敢当，阚总说的原本就是实话，是我逾越了。” “乔颂，不要这样好不好。”阚云济无奈地说，“我们可以是朋友。” “您是老板。”乔颂说得恭敬。 阚云济见她油盐不进的样子，知道是还没消气，也不敢跟她再继续这个话题，干脆就直接聊夏侯时。 “那个人物小传，是你帮他润色过吧？” 乔颂眼神一颤，又听阚云济说道：“他没有看过完整剧本，商徵羽跟我要过，说是要了解剧情，好做营销方案，他最多看过那个初版。但我看那个人物小传梳理的很清晰，这么短的时间内，夏侯时写不了这么深刻吧？” 第30章 阚云济哄好乔颂 “对不起阚总，我不是想帮他造假骗你，我是……”乔颂心虚地低下头，解释道：“我是真心认为夏侯时很适合，如果让他出演盛延宁，对我入戏也有很大的帮助。” 她抬眼看看阚云济的脸色，见他并未生气，又说道：“您应该知道，一个演员在外形上契合角色就已经是成功了一大半，观众先在外形上认可了，就能信任他演绎出来的故事情节。” 阚云济点点头：“选择他，确实对电影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邀约了很多人，全都见完之后也知道夏侯时是最好的那个，可是……” 乔颂知道他后面没说的话，她觉得很无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您就觉得我是夏侯时的粉丝了？看个电视剧怎么就是粉丝了？我来看他的演出，您以为是粉丝行为？” “那你是谁的粉丝？”阚云济突然问。 乔颂赌气地说：“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阚云济不作声地看着她，乔颂不甘示弱地也看着他，两人直直地对视着，直到阚云济眼睛发干眨了下眼。他起身到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又走回乔颂对面坐下。 “可以去找夏侯时谈谈了。” 乔颂看着那份拍摄合同，说：“希望阚总相信我的专业素养。虽然有几年没拍戏，但我毕竟是专业的演员。” “那也请你相信，我刚才真的无意冒犯你。”阚云济朝乔颂伸出手，说：“握手言和，好吗？” 乔颂犹豫着，慢慢伸出手，阚云济连忙抓着握紧，夸赞道：“乔小姐的心胸，像宇宙一样宽广。” 乔颂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嘴，勉强一笑。 阚云济起身，把椅子拉到一边，给乔颂让出路，说：“知道你现在还不想面对我，下去找于梦娇，吃了午饭再让田航送你们上山。” 乔颂点点头，拉开门出去。 荣光影业的办公室是一个部门一间房，不像智信那种大通间，阚云济像是随意似的溜达了一圈。他不希望刚才的动静让这些人有过多好奇心，更不希望他们看见乔颂。 于梦娇推开门让乔颂上车，看她脸色不虞，小心地问道：“怎么了，和阚总吵架了？” “没有。”乔颂摇摇头。 于梦娇又说：“那……阚总还是不同意夏侯时来演啊？” 乔颂说：“阚总也是想找他演的。” 于梦娇奇道：“那为什么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啊？难道是不舒服？” “饿了嘛。”乔颂顺势说道。 “哦，我刚刚跟田航还在说，你可能会跟阚总去用餐，打算我们俩在这附近找个地方吃。”于梦娇打开手机，给乔颂看：“这几家店评价还不错，你看有想吃的吗？” 乔颂推开不看，靠着椅背闭上眼，说：“我都行，你看着选吧，我先眯一会儿。” 田航从前排扭过头，和于梦娇对视一眼，又一起转了视线看着乔颂。 这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他们都知道乔颂是很温和但不算开朗的性格，上楼的时候她明明挺开心的，现在这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们也知道乔颂一向嘴严，有什么事都喜欢一个人扛着，所以她不说，他们也不好问。 阚云济给夏侯时打电话，打了两遍才接通，知道他是在排练，便约了吃饭的时候见面。 他知道夏侯时是没有经纪公司的，但是否应该签下他，他没想好，便给梁天文打电话询问意见。 梁天文说：“如果把乔颂和夏侯时都签到你的旗下，运作起来肯定是更方便，但我觉得夏侯时应该不会签公司。” “为什么？” “他是商徵羽引荐给你的。”梁天文提醒他。 阚云济说：“但商徵羽又不做艺人经纪……你是觉得，他会和商徵羽联手？” “现在这个时代，营销是很重要的。”梁天文说，“再说了，商徵羽能把他引荐给你，不能引荐给别人？” 阚云济一想也是，自己真是被困住思维了。 于是和夏侯时见面时，果然如梁天文所言，他不想签公司，暂时也不组建工作室。阚云济还挺佩服他，敢自己一个人闯荡。 由于晚上还有演出，阚云济把合同留给夏侯时，让他可以晚上回家去慢慢看，明天再到荣光影业正式签约。 “感谢阚总给我这个机会。”夏侯时非常诚恳地说。 阚云济浅浅一笑，说：“等你进组后，好好和乔颂搭档，是她来找我分析了你的优势，让我最终决定选择你。” 两人握了握手，阚云济看着夏侯时离开的身影，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筹备了五年，终于，终于可以开启他计划的第一步。 第1章 乔颂有一群护短狂魔的姐妹 乔颂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于梦娇试着引她聊聊天，都被极短的回应敷衍过去，就也不敢再多吱声。 回到莫干山民宿，乔颂说晚饭不吃了，就回房间把门锁上，趴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觉得心里没那么堵着。 她打开微信的姐妹群，看看她们都在聊什么，结果是在听陶婉鸣讲医院的八卦，然后又发散开生不生小孩的讨论。 袁陌很感慨，姐妹中最漂亮的两个女明星，唐娜是不婚主义者，乔颂把腰伤了也不知道怀孕的时候会不会有影响。 当初她受伤后，男朋友就跟她分手了，理由就是担心将来无法承受孕肚，从而不适生育。 也不知道哪里听来的，说得好像乔颂腰断开了似的。 乔颂噼里啪啦打了一长串字，又来回删了几次，最后发出：老娘拍完这部戏就回家相亲，结婚生小孩，到时候袁陌你就来给我带孩子！ 唐娜敲她一锤，问她：「发什么疯。」 乔颂撇撇嘴，说：「阚云济不是人。」 唐娜紧张地忙问：「发生什么事了？」 乔颂发语音信息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越说越觉得委屈，末了又把阚云济骂了一顿。 袁陌听完，说：「颂颂你好勇啊，还敢跟老板吵架。」 乔颂两眼一瞪：「明明就是他不对，你怎么还站他那边？」 袁陌：「我不是站哪边，我是觉得，阚总毕竟是老板啊，我这种社畜，反正只敢背后骂老板。」 乔颂：「这不是一回事。」 陶婉鸣：「我也不敢跟主任叫板。」 乔颂气得发语音大叫：「这不是一回事！」 还是同为演员的唐娜最能理解她，上来就把阚云济骂了一通。 她走的时候专门还跟阚云济要过保证，虽然阚云济做的事并没有违背他的承诺，但却几乎是用同样的方式伤害了乔颂一次。 乔颂把她对阚云济不满的原因换成社畜能理解的方式：「做项目，明明有一家公司各方面都是最合适的，你老板就是不选还要着急启动项目，你去找他陈述选这家公司的原因，他怀疑你从这家公司拿回扣，你们生不生气？」 这么一说，袁陌和陶婉鸣都能共情了，纷纷发表情包，表示支持乔颂暴打阚云济。 但唐娜更不满意的是，乔颂遇到问题就想着退缩。她若总是有这种念头，何时才能真正面对困厄。 唐娜发了一条语音，语气很重：“我以为你敢出来拍戏就是有勇气坚持梦想！原来你肯回来拍戏是因为阚云济说他能保护你？你都奔三的人了还在这天真幼稚？” 她又发了一条：“他是个商人，是你的老板！人什么时候不是靠自己保护自己？你指望他？他是有今朝集团依靠，可那是他自己有退路而已！那些几十年上百年的公司还不是说垮就垮！” 乔颂听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原本是来撒娇找姐妹帮她一起骂阚云济出口气的。 唐娜又发来一条：“你想让我们帮你骂他一点都不难，我变着花样能骂他一万字，可是有什么用！你拍戏是为他拍的？” 乔颂发了个委屈巴巴地表情求饶。 唐娜见她醒悟了，发个隔空抱抱，说：「乖，不生气，等下次我去当面骂他，敢这么对我们大美人，真是欠揍。」 乔颂反思了一下，问：「我是不是真的有点恃宠而骄无理取闹了？」 唐娜理智地回复说：「站在他的角度，可能确实会觉得你有些冒犯。」 袁陌：「老板是会端老板架子的，不管多有亲和力的，基本都无法避免吧。」 乔颂：「那我真的错了吗？我就是希望电影能拍好……」 唐娜马上化身护短狂魔：「你没错，你处处帮他想，是他不知好歹，你有什么错！」 袁陌随声附和：「就是啊，有些老板是这样的，你不要跟蠢货一般计较。」 陶婉鸣：「乔颂你就是太实诚了，下次这种事你什么都不要管，反正不是花你的钱。」 乔颂：「唉，我也是想着都选最好的，对得起彭珹知遇之恩，要不是阚总事事都要问问我的意见，我可能也不会这么在意他要选谁演男主角。」 陶婉鸣：「所以啊，都是阚云济没有分寸，你别给自己找错误。」 乔颂发了个拼命点头的表情包。 虽然姐妹们这么安慰，但乔颂还是要做一下自我检讨。 她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确实，因为阚云济年纪跟她一般大，加上他一直态度都很谦和，再因为有彭珹这层关系，好像他们两人也是朋友似的。她就一直都没拿他当老板看，考虑问题的时候分寸欠妥。 乔颂坐直身子，两手捏拳告诉自己：这个毛病要改，免得以后再起冲突。 发泄完情绪，她心情好多了，收拾了一堆东西去泡澡。 第2章 商徵羽再帮夏侯时拿机会 夏侯时仔细审了合同，觉得没有问题，但保险起见还是让商徵羽帮他再过一遍。 商徵羽看完点点头，示意合同可以签。他又问：“你为什么不想签经纪公司呢？被以前的事吓着了？但阚云济是个厚道人。” 夏侯时笑道：“这些年自由惯了，我不想再被束缚。况且，再厚道也要分成嘛，我想多拿点。”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他不能说。 他想回影视圈，不只是为了钱为了名。他要撕破岳少麟的面具，这个娱乐圈最出名的经纪人，传说只要他肯签就没有捧不红的人，他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岳少麟都做了什么。 网友整天骂烂剧没眼看，骂演员骂导演骂编剧，却没有想过为什么这些人能聚在一起。那他就来扒一扒，腐烂之下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不管他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开战，岳少麟都会回击，他不想有人被连累。 别人一周七天工作五天，阚云济恨不得一周工作九天。 智信公司是今朝集团传统业务中的新模块，他要从这家公司开始熟悉集团的事务和发展蓝图。荣光影业是他一手创立的，目前还在艰难成长中，事事都要他亲自参与。 经常一天要在两地跑，坐在车上都还要看看文件，或者开个电话会议。 新电影的筹备工作终于算是基本完成了，接下来就等择一个良辰吉日开机。 阚云济靠在椅背上，看着日程表，马上有一个月掩金星的天象。 他这几日有事找乔颂，发消息她也是回的，但总觉得她在克制，不像以往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也都是他自找的。 他想尽快跟她修复关系，苦于没有合适的理由上山，总算天可怜见，用他的天文望远镜一起观星，她总不能拒绝吧。 阚云济问：“新平，这几天都有什么行程？” 邵新平打开平板电脑，说：“今晚9点到11点，智信有一个跨国会议；明天上午橙影有一个院线会议，下午是夏娃传媒新电影的风控会议，晚上您约了季明杰导演吃饭；后天是智信的月度例会，是您到任后的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下午……” 邵新平还没说完，阚云济就沉沉地叹了口气，他想了想，说：“你看有哪些是可以调整的，给我后天空出一个晚上，大后天一个白天。” 邵新平浏览了一遍，说：“您后天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安排，大后天的我看应该可以延期。” 阚云济刚想说为什么后天没安排，就忽然反应过来，距离上次回家吃饭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当时留时间一定是想着回家陪爸妈，顺便玩会望远镜。 “季导的约，取消，我明晚回家吃饭。你看一下两边公司有哪些需要我尽快处理的文件，安排到后天上午开会。”阚云济说完，低头给商徵羽发信息，让他和夏侯时后天一起上山，有些事要正式谈谈了。 商徵羽刚开完宣发会议，遇见一个选角导演，见面没说两句话，就被要求帮忙推荐不花钱的演员。 “不花钱的你们自己上啊！又不是不会。”商徵羽没好气地说，可真好意思呢，不花钱，谁干活不要钱啊。 易啸龙说：“我的意思就是便宜好用的。” 商徵羽翻个白眼，说：“学校里的。” 易啸龙不轻不重的杵了他一拳，骂道：“正经点儿！傅晖的电影。” “傅导！”商徵羽低声惊呼，嘴巴一时半会合不拢。 傅晖，是有名的大导演，已经几年没拍新片子了，很多人说他退休养老去了，居然悄没声息地在选角，连他这算得上江湖百晓生的人都没听到消息。 “够意思吧？想什么办法喝汤就得靠你自己了，我只能帮到这儿。”易啸龙吊在商徵羽身上，眉毛一挑，变了脸：“你赶紧给我整个花名册。” “我怎么样？”商徵羽摆了个耍帅的姿势。 易啸龙白眼道：“商公子，别说你不吃这碗饭，就算演，你演的了地痞流氓吗？” “你要的演员是反派小人物？”商徵羽问道。 易啸龙把手从他肩上拿下来，抱在胸前，脸色不爽道：“又被你套话了。” 商徵羽说：“那你让我帮你找人，你不得让我知道范围啊。” 易啸龙点点头，说：“你说得对。”他满脸愁容，又说：“傅导光说要找个帅的杀人犯，我找了一堆照片他都不满意。” 商徵羽问：“为什么？按说这条件不难找啊，我分分钟给你说出十个名字。” 易啸龙一脸无奈：“他说不要熟脸，又要有演技，你说又帅又有演技的还能没红过吗？” “那要傅导不这么挑剔，他也成不了傅晖。”商徵羽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帮你找。” 易啸龙千恩万谢的走了，商徵羽心想，又帅又有演技又不脸熟，能演小人物的，他手上正好有一个。 夏侯时，你的好运来了！ 第3章 阚云济的讨好方式 商徵羽让司机开车到小星光剧场。今天是夏侯时本轮末场，本来剧组应该有庆功酒的，但导演病了，演员就不组局了。 夏侯时上车，以为商徵羽来就是帮他庆功，商徵羽爱搞这个。 但商徵羽一直看着他不说话，嘴角眼底都是笑意。 “笑什么？”夏侯时摸摸脸。 商徵羽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睛渐渐有了神采，目光坚定，这段时间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 “我接下来会运作一部电影宣传，那个导演在筹备另一部新戏，挑演员不看流量，我帮你问问。” “真的？”夏侯时喜不自胜，身板挺得倍儿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商徵羽一笑：“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次我可讨不来主演。” 夏侯时即刻表态：“从头再来我也愿意。” 商徵羽问：“若是演反派，你介意吗？” 夏侯时笑道：“演员什么都要尝试，没什么好介意的。” 商徵羽也笑：“你长相可不像坏人，能行吗？” “到时妆发服装一上身，就像坏人了，小偷、无赖、乞丐，我都演过。”夏侯时想起这些年来跑过的龙套，也是一笔财富。 商徵羽点点头：“这事后面再说，明天阚云济让我们一起去莫干山，商量一下具体的宣传方案。” “他倒是什么都自己来。”夏侯时心中很是佩服。 商徵羽说：“刚起步的公司，事事都要费心。”他是过来人，很能理解阚云济。 阚云济忙完送走最后一波来签字的人，连忙拿了外套出门，一边走一边让关军备车，邵新平家里有事跟他请了假，要等明天再上山。 这次的太白是长庚星，他必须在下午四点之前到民宿，架好设备，等着月亮路过。 一路畅行，他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到。前一天他就跟乔颂说过天象时间，所以乔颂已经空出时间，但安装望远镜这种复杂又沉重的活，只能他来做。 乔颂邀请于梦娇一起来，虽然于梦娇也很想看，但她识趣的不凑热闹，托辞要跟家里通视频电话，躲在房间里。 阚云济熟练地安装着，一边给乔颂讲解用法，乔颂不时点头，顺着他的视线给他递工具。 望远镜调试好，寻星镜选定天空区域，阚云济和乔颂一人一把椅子坐在一边等太阳落山。 阚云济问道：“不生我的气了？” 乔颂浅浅微笑：“哪有的事，我怎么会生阚总的气。” 阚云济偏头看着她，似乎真的没有心结了，却有一种莫名的疏离。 “那天的事其实应该我跟阚总道歉。”乔颂看着他，诚恳地说：“是我不好，不该玻璃心。其实我后来想过，以后旧事重提的人会更多，言语刻薄，我如果一被戳到痛点就受不了，那就不该回来。” 她笑了笑，说：“既然想通了，以后我的内心就会更强大。您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了。” 阚云济看着她风轻云淡地样子，很是心疼。 原本是想来跟她修复关系的，好不容易因为共同的爱好有了进一步接触，结果乔颂现在的言谈举止都是跟他保持距离。 听到她说这些自强自立的话，就让他觉得自己还是差劲。 他什么时候才能把女神送上水晶王座，就再也没人敢放肆轻侮了。 这天的天气比较晴朗，很适合观测星空，夕阳缓缓下移，暮色慢慢浓重，山上的夜空没有灯光污染，也更容易看清。 太阳落下之后，一弯峨嵋月便挂在天顶，在它东面，人眼就能看到一个亮度很高的小星星，比月亮还要明亮。 乔颂知道那就是离地球最近的一颗行星，金星。 在中国，它有很多名字，也有很多寓意。在西方，它叫维纳斯，是美神。 “你要看看金星的样子吗？”阚云济问道，乔颂连连点头。 她好奇地看着阚云济按动手柄，耳边望远镜转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这种感觉很奇妙，望远镜好像宇宙飞船，她透过玻璃，就能看清远在天边的星球，仿佛伸出手就能摸到。 阚云济拧动着旋钮调节焦距，待能清晰看到金星的星体时，他伸手招呼乔颂，让她来看目镜。 乔颂也看过很多星球图片，但是第一次亲眼通过望远镜看这么清晰地球体，才能体会那种震撼的美感。 她低头看着镜筒呈现出来的金黄色星球，喃喃感叹真漂亮，美到让人词穷。 金星外部的大气层反射了太阳的光辉，让它看起来金碧辉煌的。 “来，我帮你连上相机，拍几张照片。”阚云济拿着相机，站在一边。 乔颂眼睛一亮道：“可以吗？”她轻盈地往旁边一跃，让出位置由阚云济操作。 阚云济耐心地调整对焦，直到相机屏幕出现清晰图像，他才按了几下快门，说：“由于相机成像问题，拍到的照片，和我们直接用望远镜看到的，还是会有些微差异。” 乔颂理解地点点头，留下这一刻的记忆就好。 阚云济看看时间，说：“月掩星还要一个多小时才会发生，先吃饭吧。” 杨丹然刚把时下最鲜嫩的菜蔬变着花样做好端上盘，阚云济便接到一个电话，他只听了几秒脸色就骤然变得很难看，朝乔颂抱歉地打了个手势，就返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智信公司出了件麻烦事，服务器遭到国际黑客攻击，系统锁住了，所有的资料都被上锁，需要交赎金才能归还。 第4章 阚云济陪乔颂看星星 邵新平下午本不在公司，他是有事情要查阅资料才临时过去加班。结果一开机发现电脑没有反应，重试了很多次都不行，联系公司it同事过来帮忙，才发现所有电脑都出了一样的问题，这才意识到是服务器被攻击了。 “破解需要多长时间？”阚云济连上了公司电话会议，远程看着it在忙，问道。 it是个叫安伦的年轻人，带着黑框眼镜，第一次跟总经理开会，有点紧张，他解释了一会要做什么，然后说：“我已经报告谷经理了，他和其他同事正在赶来。我们一起修复，最快明天上班时能有一半电脑可用。” “资料能保住吗？”阚云济又问。 安伦扶扶眼镜，眼神闪烁，说：“不能百分百保证……” 邵新平说：“阚总，那要不要考虑交赎金？” “我觉得不行……”安伦小声说。 阚云济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能。” 国际黑客拿到一次赎金，就会有下一次攻击，以后源源不断都是麻烦。 “安伦你先做自己能办到的。”阚云济说着挂了电话，转而拨给地球另一端的搭档，铃声响了很久才接通。 “大佬，你唔去沟女，骚扰我做乜嘢？我唔卖身嘅。”穆崇鼻音浓重地说着乱七八糟的粤语，态度很不耐烦。 “滚！”阚云济骂了一句，“公司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你快帮我解决。”说着又补充一句：“说人话。” 穆崇说道：“广东话怎么不是人话了？你地域歧视是不对的！” “你这种泡妞跟人家学说广东话的，说的就不是人话。”阚云济不爽地说，“快点，给你一小时搞定。” 阚云济听着手机那边的人哄女伴发出的恶心声音，气得捏紧拳头，恶狠狠地说：“穆崇，你再不起来，我就让你以后泡不了妞。” “吓死了吓死了。”穆崇嘚瑟地说着，换成视频通话，“黑客攻击成什么样子了？” 阚云济说：“我没在公司，等我连一下公司会议室，你跟it说吧。” 穆崇闻言仔细看着画面，说：“这也不是你家啊。” 阚云济随口说：“在外面出差。” “什么破酒店啊，看着像山村野店……”穆崇话说一般，忽然灵光一闪，“哦，你在泡妞。快让我见见活的大美人儿。” 阚云济一边开电脑，一边说：“乔颂喜欢天文，你怎么没查到？” “哎哟，你俩的共同爱好嘛。”穆崇调侃道，“都是怪胎。” 阚云济停下手，看着手机屏幕，目露凶光，直到穆崇拱手讨饶。他连上公司会议室，看到谷信宇和几个住的近的it员已经到了，说：“我找了个朋友帮你们一起，今晚辛苦你们加班。” 穆崇连上远程，一边跑检测一边跟阚云济私聊。 “什么进度了？” 阚云济说：“他们从发现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还没找到破解方法吧。” 穆崇说：“我问你和乔颂。” 阚云济没好气地怼他：“你赶紧搞定这里，别耽误我，就能有进展了。” 穆崇一脸猥琐地问：“你们在约会啊？她知道你喜欢她吗？她那个前男友我已经安顿好了，你不用担心。” “本来是有点进展了，但被我搞砸了。”阚云济不开心地说。 穆崇责怪道：“你恋爱经验太少，我都说让你先泡几个妞刷刷经验值，这样通关快，你偏要当苦行僧。人家身边可从来不缺追求者，我光帮你处理这些事都够累的。” 眼看着阚云济脸色越来越难看，穆崇打住话头，说：“你在这也帮不上忙，盯着员工干活员工压力大，你赶紧下线吧。” “什么时候回国？”阚云济问道。 “我不回去。”穆崇说，“我在外面帮你，别人查不到。” 阚云济点点头，挂断视频，看看时间月掩金星快开始了，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走去外面。 乔颂看了一会金星，试着转动一下镜筒，慢慢地移动，扫到了峨眉新月，她学着阚云济的样子拧动旋钮，来回好久都没调好焦距，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有些担心自己是否把它弄坏了。 阚云济推开门走过来，说：“想看什么，我给你找。” “想看看月亮。” 阚云济说：“你来这边，我教你。”他一边调整望远镜，一边跟乔颂解说。 乔颂看着弯弯的月亮说：“月亮上的坑真多啊。” 阚云济笑道：“一个一个数要很久呢。” 乔颂歪头看了他一眼，说：“你数过吗？” 阚云济说：“第一次看满月的时候，数过。” 乔颂好奇地问：“数了多少个啊？” “小时候数的，早不记得了。”阚云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要是看满月的话，估计也会想数。” 阚云济说：“这台望远镜能看的天体不多，我还有一个大口径的，可以看星云，但不能移动，有机会带你去看。” 乔颂笑着点点头：“嗯，以后吧。” 阚云济看着月亮渐渐东移，便调整了镜头方向。他和乔颂站在目镜前，静静等着耀眼的金星与弯弯的月亮重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月亮一厘一毫地转，金星由峨眉月的暗缘掩入，慢慢地整个都被挡住，又慢慢地从亮缘复出。星月辉映的一刹那，光彩迷人。 乔颂看得惊心动魄，不亚于看了一出精彩好戏。 宇宙真是玄妙，是一种什么力量，让所有的天体都有自己的节奏运转，又让有的天体可以偶尔相见有的天体永不能见。 阚云济收了相机，查看刚才在月掩金星过程中拍的照片。乔颂坐在他旁边，津津有味地看着。 “你要存几张图吗？”阚云济问道。 乔颂点点头，这是她第一次用望远镜看天文奇观，一定要好好保存，太有意义了。 阚云济选了几张拍摄清晰又有观赏价值的照片，传到乔颂手机上。 乔颂帮着阚云济把望远镜拆卸放回保护箱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时间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阚云济搬起箱子，说：“明天商徵羽和夏侯时会来，我们一起开个会，商量一下营销宣传的事情。” 乔颂问：“这些需要我参与吗？” “当然，你很重要。”阚云济看着她，“我要知道你的想法，不想做违背你意愿的方案，这样效果会不好。” 乔颂微微蹙眉：“但我会配合好的。” 阚云济说：“这个我相信你。” 乔颂锁着眉头想不通，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点点头回房间了。 第5章 开启合作 由于路途远，尽管商徵羽和夏侯时出发的很早，到达莫干山也近中午了。 邵新平昨晚在智信公司加班到半夜，没能和他们一起来，只得他自行前往，要更晚些。 阚云济便叫了乔颂，四人开会。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电影的前期筹备工作基本完成，随时可以开机了。” 商徵羽作势鼓掌，阚云济笑了笑，说：“所以今天把大家叫到一起，就是要讨论一下电影宣传营销的问题。” “现在的影视宣传，就是媒体以各种方式大量铺开，铺到所有人面前，不管是不是目标人群，都可能会看到这部剧。”商徵羽说，“这样的好处就是引流大，坏处是容易被反噬。” 现在的市场，营销占了重头戏，甚至营销的好坏能直接影响票房。 电影拍的怎么样先不说，可营销得铺起来，什么都还没影儿呢先造势。 有的电影从刚开始筹备就着手做营销，是ip还是翻拍，是引进还是改编，正过来反过去炒作上几回，先混个眼熟。 选角营销一波演员，引得演员的粉丝欢天喜地的，结果过几天又宣布一批演员，让粉丝们为了番位吵架。 他们这是一部小成本的文艺片，原本受众就有限。在这样的一个时代里，就得遵循市场规律。 但按照这个方式走，又不是阚云济想要的。这种铺天盖地的宣传，营销过了头就会让人心生反感。 而且文艺片也不适合这种营销方式，翻车的例子不胜牧举。 文艺片需要走心，需要一定的艺术理解力和鉴赏能力，要有人文关怀的精神。 它不是属于所有人的电影，不是故事情节强的片子。 他们要做的宣传是把目标群体圈住，希望这些人主动来关注并成为自来水，在此基础上扩大，吸引更多能产生共鸣的人。 乔颂有所感，想起于梦娇经常骂烂片，说：“不好看的会被骂的很惨，还会被说钱都用来营销难怪拍不出好东西。” 阚云济说：“所以我不想要这样的方式。另外，乔颂是我签约的艺人，又是电影的主演，我也要一同做她的营销。” “那可以把乔颂和电影绑定宣传。”商徵羽说。 “我也是这个意思，所以跟大家一起开这个会。”阚云济说着看向夏侯时，“夏侯不想签经纪约，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宣传中是需要你来协助的。” 夏侯时立刻说：“我愿意配合。” 他明白了，这就是邀请他参会的原因。否则，人家公司艺人的营销方向为什么要他一个外人知道呢。 他愿意配合，一是作为主创应该承担的责任，二来在宣传过程中对他有帮助。 阚云济点点头，现在他最关心和在乎的就是，如果按照这个模式，必然会有很多话题是要围绕着乔颂来展开的，而她作为焦点和中心点，会被各方面关注，任何事都会被放大讨论，这样一种关注度就会给她造成心理压力。 商徵羽问：“乔颂，可以接受吗？” “是要给我打造什么人设吗？”乔颂问道，“我需要做什么，还是我要变成什么样子？” 阚云济说：“你自己就很好，我们不做虚假的人设。人设再完美，不是你本人，早晚都会塌。” 乔颂点点头，她也不想变成另外的样子。 做艺人会被评头论足，芝麻被放大成西瓜也很常见，被侵犯隐私，被凝视被窥探，更是随时在发生的，她很早以前就接受了这一切。 商徵羽说：“也不是说不能打造人设，我们可以放大乔颂的某一个或几个特质来营销。同样的，夏侯这边也是如此。” 他这不是凭空想象，是有做过成功的案例。虽然当时只做侧面助攻，但是他跟踪过数据和网友反应，在很长时间里都是良性发展的。 阚云济不放心地又问：“真的没问题吗？哪怕你有任何的顾虑都要提出来，我不希望你带着一丝勉强来配合宣传。因为你很重要，你是电影的灵魂。” “到目前为止，你们说的我都可以接受。”乔颂认真地回答。 商徵羽说：“前期也不需要乔颂做什么，主要在我。我这边会根据当前在上映的那部电影，结合八卦乔颂的几个帖子，做联动，后续引出这部新电影。如果阚总不做安排的话，乔颂要接受采访也是后面的事。” 之前的电影，商徵羽有留意到影评，因为基本没做宣发，影评都是真情实意的自来水，所以他想用这个做切入。 第一次见面时，梁天文说的帖子，他一直在关注后续发展，虽然热度已经降下去了，但“考古”联动一直是吃瓜群众很爱做的事情。 方向确定了，剩余的细节就要慢慢斟酌，时移事迁，见机行事。 阚云济没想到，商徵羽会提出以营销成本作为投资来入股这部电影。 “我不要宣传费，以后分红，这样我也能更好的为宣传出心出力。”商徵羽如是说。 他看过剧本，觉得不属于彭珹以前那种文艺片的风格，这个戏是一个能有票房的文艺片。 阚云济玩味地看着他问：“为什么，不怕亏本吗？” 商徵羽笑了笑，说：“万一真的看走眼，那也没办法，投资有风险，就当是给夏侯的面子，助他复出。” 阚云济根本不信，但他并未直言，而是讲起自己做电影的初衷。 他说：“我从小就很喜欢电影，如果不是因为一些家庭原因，我应该会去读电影专业当演员或者成为导演。” 认识彭珹的机缘是那年他拉不到投资，在山上喝酒泄愤，阚云济带着设备去观星，彭珹喝醉了骂骂咧咧的，阚云济怕他出事，就跟他聊天。 阚云济看过剧本很喜欢，当场就从网上查了个模板，手写了一份合同，把账户里没用完的一百万零用钱转给彭珹作为第一笔投资。 乔颂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托着腮很认真的看着阚云济。 改变她人生的，居然是一笔零花钱。 那部戏她拍了将近两年，酬劳只有十万块钱。 第6章 四人有相同的理念 阚云济继续说道：“我跟彭珹很投契，成为交心的朋友。我还想着再给他投资更多部电影，我相信文艺片也是有市场的。可惜……” 后续不用说，在座的都知道。 彭珹最初是个广告片导演，他拍的广告甚至拿过大奖。 他的想法华丽大胆，经常剑走偏锋，业内都说他是个鬼才。 彭珹攒了点钱之后，就自己投资拍了部电影，申报过一些电影节，虽未获奖但好评不少。 之后有人请他拍商业片，他拍得很好，票房也很好。他有了点名气，在拍了几部商业片之后又回头去拍自己喜欢的片子。 可却叫好不叫座，赔了个底朝天。 这些是圈中人，甚至像于梦娇那样爱看娱乐圈八卦的人，都知道的故事。 但有些事，阚云济却不能说。 彭珹是个天才，他只是生不逢时。 他视角独特，擅长以小见大。可现在是快餐时代，一部两小时的电影被解说成五分钟，还有人要用倍速模式。 所以他喜欢用空镜的艺术表达，很难被传播，反而被截图当屏保。 他的遗作不能公映，是因为没有公司给他发行排片，都知道文艺片赚不到钱。 他去求过人，却被当面羞辱，让他别再异想天开，老实拍点赚钱的片子大家分钱。老是拿赚到的钱去拍晦涩难懂的文艺片，浪费时间浪费才华。 每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方式不一样，有的人是以创造，有的人是以劳动，彭珹是以表达。 当他不能再表达，他就无法再继续存在。 所以，他看到尽头就绝望自杀了。 这些是阚云济在彭珹留给他的书信箱子里发现的，他不能说出来，至少现在还不是时候。 提到彭珹的事，无人不惋惜。 或许理想很飘渺，但追求理想的人总是会被人敬佩。 阚云济不喜欢现在的电影市场，有质感有艺术的东西越来越少，全都是大片，故事片。 也不是说都不好看，但电影不应该仅仅只有好看的故事情节，它还有承载艺术的意义，它原本就是光与影的艺术。 阚云济轻叹口气，说：“我希望能好电影能有机会呈现给观众，我相信是有观众想看这样的片子的，所以就做了艺画这条院线。” 商徵羽说：“生存艰难啊。” 阚云济苦笑一下，说：“我现在能参与投资的片子也少，份额也少，很多还是看我爸的面子。”如果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实现他的理想。 “那你更要同意我入股了。”商徵羽说。 阚云济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商徵羽坐直了一点，说：“阚总这么坦诚，是真的把我们当朋友呢。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你这番话说得我心里很有感触，我跟你有个异曲同工的理念。” “哦？”阚云济眉毛一动。 商徵羽笑道：“你不想看到市场都是一样的爆米花片，我也不想看到媒体上都是千篇一律的通稿。我们的理念是不是本质一样？” 阚云济笑着点点头。 “我一开始只是对传媒感兴趣，觉得传媒可以影响很多事情。”商徵羽说：“出国读书时，我就选修了传播学，并且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这里，以致于我是延期毕业的。”说着他就惭愧地笑了。 商徵羽说：“现在的媒体不再有骨头，全都向钱低了头。花了钱的，就都是好听的话，或者花了另样的钱，就都是骂的。” 其余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我想听到真实的声音。”商徵羽说，“不想看水军冲这边冲那边，也不想看粉丝夸不着边际的彩虹屁。那对电影艺术的发展毫无用处！”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做这件事，他想在影视宣传这块儿站住脚，有足够的影响力，这样才能让影评舆论呈现该有的样子。 而不是被其他营销公司把持市场，出来一堆评分极高内容却很烂的片子。 虽然他的影评账号有不错的辐射面，但只有他一个或其他的几个，杯水车薪罢了，改变不了什么。 所以他想入股，也是希望能借这个电影立足，他相信这个电影在艺术和票房上都能有不错的成绩。 阚云济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已经意识到现在这些宣传模式的弊端，却没想过如何能避开。 商徵羽想做的事，就像一个清道夫。 如果影评回归真实，那就能让电影市场如退潮的海滩，良莠不齐一一暴露。 其实这个事情要做并不难，影评机制做修改即可。 但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覆盖下，却难如登天。 “今天好像一个坦白大会一样。”夏侯时说，“如果我不说点什么，感觉很辜负两位老板的真心啊。” 商徵羽笑着杵了他一拳，说：“那你赶紧坦白。” 夏侯时说：“我的理想吧，我希望演员都是靠自己真实的能力被市场选择，而不是被有些经纪人按听不听话来决定捧红还是封杀。” 阚云济点头：“所以我也要签演员，这样能有更多的，各方面的资源，帮助我实现自己的理想。” “有很多像我这样不听话的艺人出不了头，也有很多人现在都在走捷径。”夏侯时说，“我这样重新回来，希望那些人明白，黑红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他们没有手握生杀的权力，他们主不了浮沉。” 商徵羽沉声道：“谁也主不了浮沉。” 除了市场，不应该有另一只手翻云覆雨。 阚云济说：“没错，我也希望能多一些用心拍戏的演员，像乔颂这样的。” 三个男人都看着乔颂，乔颂笑了，说：“怎么办啊，我没有你们那么高远的志向和理念，我就是喜欢演戏，想好好拍戏，拍好的戏。” 商徵羽说：“很好啊，只有你是最纯粹的。”他看看另外两个男人，嘲道：“不像我们，都是私心杂念。” 阚云济说：“很难得，因为这部戏能遇到彼此。其实我们四个人的理念是一样的——做真正的好戏，有真正的声音，当真正的演员。乔颂想要的纯粹环境，需要我们三人的成功，才能维护。” 商徵羽起身说：“气氛烘托到这了，来，打个气吧！” 他率先伸出手，其余三人也把手叠上来，阚云济说：“我们志同道合，那就同心协力，改变我们不满意的现状！” 于梦娇在隔壁听到四人加油的声音，耸了耸肩。 年轻的老板们真有活力啊！ 第7章 万事俱备 阚云济次日要到外地出差，所以开完会饭都没吃就紧赶着下山去处理堆积的工作了。 他在路上给邵新平下达任务，让他把民宿包下来，做拍摄用的住所。 但由于杨丹然的民宿虽然占地挺大，客房却不多，所以其他演员需要邵新平去对接落实。 邵新平听出阚云济的意思，最好杨丹然这里只住乔颂和导演。但莫干山虽有若干民宿和酒店经营，能方便剧组驻扎的并不很多，恐怕还是得塞人住进去。 回去的路上，商徵羽对夏侯时说：“不签公司也不找个经纪人吗？” 不过他想想现阶段主要就是拍戏，没有其他需要经纪人处理的事情。 而且夏侯时现在位于弱势，不如等他后面有起色了再寻找合适的人合作。 所以他又说道：“拍戏身边还是得有个人才好，不如把崔子浩找来做助理。” 夏侯时说：“如果我们两个都不在家，留爷爷自己，他年纪太大了，我不放心。” 商徵羽想了想，说：“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帮忙找个护工照顾爷爷。费用我先垫着，就当借你的，等你酬劳到手了再还我。” 夏侯时说：“这样倒是很好，但还是得问问子浩的意见，万一他不愿意呢。” 商徵羽示意他现在就打，如果崔子浩不同意，他也有办法让他同意。 夏侯时便打了电话给崔子浩，崔子浩声音带着气喘，可能是刚爬完楼梯，但听起来很高兴。 “你终于能去拍主角了！终于不用再跑龙套了！” 夏侯时也很开心，便说明自己的意思，又说：“我现在可给你开不了一万的工资。” 崔子浩问：“那你二十四小时都拍戏吗？” 夏侯时说：“肯定不会啊，别说一天二十四小时，在组里三四个月，哪怕半年，也不可能是每天都在拍我的戏。” 崔子浩说：“那就没事，用不着我的时候呢，我就继续送外卖做代驾。但是陪你拍戏，我一定要去！” 夏侯时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好啊，你是不是还想找别人？”崔子浩假装凶狠地说，“你身边这个位置，只能是我！” “好好好。”夏侯时笑着投降。 崔子浩正要挂电话，又问：“你不回来了？” “我正在回来，过两天我们一起去。” “好！” 夏侯时又连忙说：“先别告诉我爷爷，我要给他个惊喜。”生怕崔子浩先他一步。 “行。”崔子浩无奈地应声，他确实本来是想马上回家告诉夏侯吉的。 夏侯时挂了电话，满脸笑容的看着商徵羽，他觉得自从遇见商徵羽，自己就开始转好运了，这不会就是玄学上说的贵人吧。 邵新平临近傍晚了才到民宿，和杨丹然谈好合同，便安排她去做一些准备，又连夜加班处理其他事情。 见他忙不过来，无事可做的乔颂便和于梦娇帮他一起整理信息。 邵新平连连推辞，他可不敢让阚云济知道他这么使唤乔颂。 乔颂拗不过，只好坐在一边看他们忙活，无聊的研究商徵羽要求她开通的一些平台账号。 很多艺人的账号都是团队工作人员打理，但商徵羽要求她和夏侯时都自己掌握，并且账号内容要展现得自然正常，有一定的活跃度，要真实的在使用，不造作不别扭，不让人觉得是演出来的。 乔颂看着手机上多出来的好几个图标，觉得同时使用几个平台太麻烦了。商徵羽说可以以自己熟悉的某一两个为主，其余的偶尔更新。 但乔颂以前都是用微信，很显然这个平台不能拿来做宣传用。 于梦娇手机上的账号主体是电影的，她把三方账号都设置好互相关注，然后根据自己的经验推荐乔颂两个主场，一个文字为主，一个视频为主，也是当前最重要的社交平台和宣发平台，当然也是八卦平台。 乔颂这会儿就尝试着发更新内容，她挑了几张那天月掩金星的图片，又添加几张自拍图，编辑好发出去。 发完她就开始浏览首页有趣的内容，过了一会手机叮咚一声，有消息提示，她点开来看，评论区有人问：你是那个演员乔颂吗？ 乔颂不知所措地戳戳于梦娇，于梦娇看了一眼，问邵新平：“邵哥，可以回复吗？” 邵新平说：“做账号就是为了宣传推广，当然可以回复。” 乔颂便矜持地回复了两个字：是的。 然后马上截图发给商徵羽，问他后续怎么办。 商徵羽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发现乔颂的账号，她设置的昵称和头像都是自己，认证信息还在审核中，说巧合这也太巧合了。 商徵羽马上查了一下这个网友的账号，但看下来完全没问题，真的就是一个巧合。 不过值得注意的一点是，这个网友的行为痕迹一看就是电影发烧友。 第8章 开机大吉 商徵羽马上建了一个聊天群，拉阚云济和夏侯时进来，四人在线开了个小会。他分析之后说不用试水就能确定自己的策略是正确的方向，看来大家都苦营销久矣。 阚云济让他尽快出详细计划，好跟上现在这波热度。 商徵羽先告诉乔颂和夏侯时，经营账号的时候就按照自己的意愿面对互动，但绝不可以出现负面语言。 毕竟现在这个阶段，应该都是友好向的评论。 只要是他们的真实反映，无论是高冷还是热情，无论是亲和还是矜持，商徵羽都有办法来引导。 邵新平把沟通联系的结果报告给阚云济，阚云济让他把夏侯时和女配的酒店互换。 就算乔颂不是夏侯时的迷妹，放夏侯时那种大帅哥在她跟前朝夕相处，他也不放心。 阚云济随手画着进度条，非常愉悦，现在可谓是万事俱备，只差开机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五年了。 导演是个讲究人，开机择日专门找人算了个黄道吉日，旺财旺名。 于梦娇直到现在才终于有种上岗的感觉，这些天她一会跟着邵新平忙东忙西，一会又跟着乔颂东奔西跑。 她一度分不清自己的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而且这个念头只是转瞬即逝，忙得她根本没空多想。 也顾不上埋怨突然就让她接触几大部门几十个小组，微信通讯录和微信群的数量急速增加，每天都有回不完的消息。 于梦娇原以为就要靠她和邵新平两个人忙，工作量大得让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晕倒。 还好很快制片组的人就都到了，他们是荣光影业的，前期都在公司办事，经验丰富，她只要关注跟乔颂有关的就行。 随着剧本分发到各部门，和演员们的陆续到齐，开机大吉的日子也到了。 春日转暖，阴雨连连，这一天却忽然放晴，让人心情都跟着明朗。 摄像机盖着鲜红的盖头，供桌上摆满贡品，媒体拍照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乔颂参与过好几部戏的拍摄，但这竟然是她第一次进行开机仪式，不免什么都有点好奇，也有点不知所措。 主创一起合力按着刀斩烧猪拍照的时候，乔颂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夏侯时便抓着她的手，放在导演的手背上，其余的人也慢慢把手伸过来，太远的就只能做个手势。 开机正式建组，季明杰拿着创作好的分镜头本和主创人员一起围读剧本，在这个过程提出各自的想法，以保证有统一的艺术创作思想。 乔颂和两个编剧一起帮其他人梳理，虽然她是女主角，但在圈子里实属排不上名号，所以有些演员对她的帮助并不以为然。 正式开拍后，乔颂是最主要的女主角，她的戏份占了一半多，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化妆。 于梦娇的生物钟在几天内就乱了，全靠一个接一个的闹钟把她叫醒。 民国戏化妆比起古装要省事，比起现代戏又复杂些，按照剧本中女主角的经历，分为少女期，名媛期，行骗期和落魄逃跑期，又要分日常妆和交际装，再加上行骗期身份多变，乔颂的造型多达二十几套。 囿于场景特殊，剧组是先拍别墅的戏份，一些需要人工置景的要留在后面。 所以乔颂有时一天要换两三套妆造，拍不了几个镜头。 一开始于梦娇只是觉得好玩，拍了些乔颂换装的视频剪出来发到平台，乔颂转发后，流量还不错。商徵羽便让于梦娇把这个做成一个系列，并且还要发其他演员的。 于梦娇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乔颂个人的宣传助理，而是这部电影的宣发专员。 商徵羽回复她：「你老板要求的，乔颂和电影绑定宣传，能者多劳。」 于梦娇在心里默默咒骂阚云济，奸商，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呢？ “累了？”乔颂吃完饭，靠在椅背上喝水，看到于梦娇眉头紧锁，担心地问道。 “我还好，哪有你累。” “所以我早说让你跟我一起练体能的，现在知道了吧？” 于梦娇噘着嘴点点头。 当前在拍女配和夏侯时的一场戏，乔颂还在休息，场务跑来叫她，说导演找她帮忙。 乔颂便跟着过去。 第9章 乔颂在剧组受辱 还有几米到片场，就听到季明杰在骂人，责怪女配演员这么久了还没吃透人物，表演流于表面，和夏侯时给出的戏完全接不到一起去。 副导演葛立伟瞧见乔颂，便安抚导演先去休息会儿，然后带乔颂和女配演员阮淼淼到一边，说：“乔颂，你帮阮姐分析一下这场戏。” 阮淼淼一反在季明杰面前低头受训的模样，白眼一翻，把剧本扔在地上，倚着棵树点起一支烟。她的助理赶忙捡起剧本，跟在后面，小声劝慰。 于梦娇看得咋舌，转而看看自家演员，感到庆幸。 乔颂对整个剧本都十分熟悉，她只看一遍就知道是哪场戏，便给阮淼淼分析起女配角祝钰莹此时的心理发展。 “她此时是知道盛延宁并非爱她人，是只想要钱的，但是她很想要盛延宁的真心，可又不能让盛延宁察觉到自己已经陷进去，是个拉锯状态，其实可以在肢体上进行一点推拉。”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啊！” 乔颂刚说几句，阮淼淼便烦躁地打断她，把烟蒂扔掉，抬脚狠狠地踩了一脚，不知是当季明杰还是乔颂在踩。 “是长得挺漂亮的，但你在姐姐跟前可算不上什么人物。”阮淼淼不屑地看着乔颂，“已经忍你很久了，天天摆个好为人师的样子，在学校当讲师啊？” “阮淼淼。”葛立伟沉声叫她，警告她注意态度。 “哎呀葛导演也别这样吓唬我，我好歹在娱乐圈也有十年八年的戏龄了，大的腕儿小的新人我见过不少了，她有什么作品？她有什么资格？”阮淼淼声音抬高，蔑声道：“也配给我讲戏。” 于梦娇紧扶着乔颂，看着她脸色，生怕她生气发火，也怕她被这样辱骂自尊受不了。 葛立伟冷笑一声，问：“那阮姐想让谁给你讲戏啊？最了解剧本艺术思想的人就是乔颂。” 葛立伟音量抬高，等于是对着所有在场人在说，“你们，所有的人物线，全都是乔颂给捋出来的，你不听她讲戏让谁给你讲！你想让谁给你讲！还是你自己能揣摩明白？人家没戏的时候不会休息吗，上赶着帮你设计亮点你还不知好歹！比她多演几部粗制滥造的电视剧了不起了？当个大牌了？” 葛立伟越说语气越重，到最后等于是一字字在打阮淼淼的脸。 阮淼淼被骂的狗血淋头，却也明白了乔颂在剧组的地位。 虽然心里还是不服气，却也不敢再顶撞，毕竟她是拿钱拍戏的，闹到被剧组开除就亏了。 葛立伟这番话一出，其他人也都心里有数了，原本还质疑乔颂凭什么当女主角的，也不敢再轻视她。 乔颂一直没出声，等葛立伟气平了，说：“葛导，我先回去休息。” 葛立伟说：“好，别放心上，一切有我呢。” 他和乔颂是在彭珹剧组认识的，那时候葛立伟只是个导演助理，他亲眼见过彭珹和乔颂沟通的画面，他非常明白乔颂对于彭珹的意义。 可以说是缪斯。 也可以说是聋哑人的手语。 乔颂淡定地在或注视或偷瞄的目光中穿过拍摄片场，宠辱不惊，让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于梦娇挽着她的胳膊，心有余悸地说：“我好怕你被气晕。” 乔颂笑道：“我哪有这么脆弱。” “你怎么也不装个大度，说点茶言茶语，气气那个女人。”于梦娇气呼呼的说。 她以前吃瓜看到这种还会很有兴致地看粉丝一拉一踩，今天现场看到才觉得圈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乔颂说：“你都说是装了，那我一天要演这么多戏，干嘛对着不值得的人浪费演技。” 于梦娇还是不爽，一路都在说那个自命不凡的阮淼淼真讨厌。 “还好你跟她没有对手戏！” 乔颂惊讶道：“你是把剧本背下来了，还是把我的通告表背下来了？” “社畜也不是白干好几年的好吧。”于梦娇得意地说，“我爬了一下数据，你和谁有多少戏，我都了然于胸。” “了不起。”乔颂夸奖道。 于梦娇尾巴翘上天，继续卖弄：“邵哥看到，还让我帮夏侯哥也做一份，给崔子浩那傻子。” 乔颂唬她：“你小心点，他知道你这么能干，会让你帮他干更多活。” “对哦！”于梦娇如梦初醒，懊恼地猛一拍手。 乔颂被她逗得直笑。 于梦娇看着她见牙不见样的笑脸，笑嘻嘻地说：“笑了？笑了就好。哼，你以为我真傻呢？逗你玩的。” 乔颂这才意识到于梦娇故意耍宝，原是怕她被阮淼淼的事影响心境。 由于这个插曲的影响，导致天然光线不合适，原定后面要拍的戏拍不了了，乔颂便卸了妆。 夏侯时过来的时候，乔颂正要离开，他说今年奥斯卡影片已经上映，今天收工早，不如一起去看看。 乔颂欣然同意，便先去车上等他。 虽然崔子浩说得空可以送外卖，但是他跟夏侯时进组之后就没离开过。 一来是对拍戏的各种事情都新奇，他什么都想了解一下；二来所谓的得空也很难，除非一整天没有夏侯时的戏，不然候场随时开拍，他没法走开。 今天算是第一次得空，夏侯时问他要看电影还是去送外卖，他二话不说挂上代驾的账号，还是挣钱比较实在。 于梦娇见夏侯时一个人过来，便说：“你们两个人不能单独出去，以后会有闲话。” 第10章 难得的休闲时间 于梦娇下了车，打电话给邵新平，让他马上过来，一起去。 “团队的人一起去，可以避免谣言。” 夏侯时连忙为自己考虑不周道歉，乔颂无奈地笑笑，他们都没想过这一层，还好于梦娇心细。 人齐了，田航便开车到市区，无论去哪五个人都一起。 因为时间限制，他们只能挑一部影片看。 买好票在卡座等待的间隙，乔颂收到阚云济的消息，问她最近是否还好。 智信公司有业务需要，阚云济已经到越南出差半个月了，连开机仪式都没参加。 乔颂瞥了一眼邵新平，心知是他把今天的事报告给阚云济了。 她其实真的没有很在意阮淼淼的话，便回复他自己很好，谢谢挂念。 阚云济一边对阮淼淼不满，一边又告诉自己不能感情用事。剧组时常会有这种事发生，他也并不希望把乔颂保护成温室里的小花。 他当然可以与阮淼淼解约，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财权势力让她吃到苦头。可这不就与他所追求的理念相悖了，他不能滥用金钱的权力泄私愤。 所以即便他很想为乔颂出口气，理智也警告他不能越矩。 他便回复说：「阮淼淼的事，我会让新平去处理。」 乔颂说：「同事之间有点小矛盾很平常，不影响拍摄都不是大事。」 阚云济回复：「放心，只是谈谈聊聊。」 乔颂才不放心，连忙回复：「她不过性格直一点，这种当面发飙的比背后使坏好。」 阚云济说：「真的就是随便聊聊，制片人本来也要关注组里的人际关系，我让新平安抚她。」 乔颂便安心了，回复一个ok表情包，说他们要去看电影了。 阚云济说：「今年的获奖影片都不错，我也想看。」 乔颂：「越南也有电影院，工作完了去看吧。」 阚云济：「忙，工厂又偏。」 乔颂不了解越南的情况，便说：「那回国再看。」 阚云济：「等回国都下映了。你看完给我讲讲。」 乔颂心中无语，说：「那网上也能看……」 阚云济发了个工作好累的表情包。 乔颂看着忍不住笑，便回复道：「好了，我努力背过剧情。」 阚云济得寸进尺，说：「带点观影分析更好。」 乔颂：「过分了阚总，我这是休闲娱乐，不是拉片分析。」 阚云济又发一遍工作好累的表情包。 乔颂反手把表情包回敬给阚云济。 阚云济卖惨失败，完全没料到乔颂软硬不吃。 影院检票员开始报场，乔颂回复道：「拉片去了！」发完便把手机静音丢到口袋里。 阚云济得逞地笑，嘴硬心软的美人真可爱。 看完电影五人就近选了个餐厅吃饭。 于梦娇和邵新平讨论的是奥斯卡现在越来越讲政 治正确了，电影虽好，但一些细节让人觉得太过于刻意。 夏侯时和乔颂讨论的是人物和剧情的完成度，还有一些镜头语言的意义。 于梦娇听了几句，奇怪地问道：“为什么你们俩都认定这是bad ending？最后那一段不是没有说男主是死是活吗？” 乔颂说：“导演留的开放式结局就是考虑观众的偏向，其实开放式结局基本就是悲剧，只是怕观众接受不了，没有直接拍明白。” “为什么啊？”于梦娇不服气，“凭什么就认定是悲剧？” 夏侯时说：“影片开头已经交代这部片子的基调，它就是个悲剧。” 于梦娇直接说：“我不懂。” 这时服务员鱼贯而入把他们点的菜全部上齐。 于梦娇缠着乔颂让她说清楚，为什么从开头就知道结尾了。 乔颂叹口气，说：“其实你不懂这些的话，看电影会更有乐趣，否则你开头就知道是悲剧，看主角情深意浓的过程，更觉得悲哀。” 于梦娇不依道：“我不管别的电影，你就告诉我这部的就行了。” 夏侯时便说：“电影一开始就是阴天，水面上的树叶翻到水下去，被鱼拖走了，记得吗？” 于梦娇回忆了一下，那是开头第一个镜头吧，一闪而过，她都没细看。 “树叶就是落水的男主角。”夏侯时说，“懂了吗？” 乔颂又补充道：“这是一种隐喻手法，水就代表着生与死，树叶是从树上掉到水里的，等于是死过一次了，又沉到水里被鱼拖走，不就是男主角最后落水不能得救的象征吗？” “啊……”于梦娇难过地叹息，她原本还期待着男主会活下来，女主角一直在孤岛上等着他呢，结果结局竟是这样的。 乔颂摸摸她的头，说：“还是不懂的时候更开心吧？” 于梦娇闷闷地吃了几口菜，发难似的问道：“凭什么你俩说树叶象征男主角就是树叶啊？” 乔颂哭笑不得地说：“不是我俩决定的，是电影艺术发展的历史中，就是这样的。” “在这部片子中是这样，但换别的片子可能是用小纸船象征。”夏侯时说。 他俩越说于梦娇越糊涂，饭也吃不下了，非要理论个清楚。 “怎么一会儿树叶一会儿纸船了？为什么呀？” 乔颂耐心地说：“重点不是用什么象征男主，重点是水。水在电影艺术里暗含的意思就是生存与死亡。” “水是生命之源啊。”邵新平感叹道。 这么一说，于梦娇就理解了，她有些委屈地说：“那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乔颂失笑，安慰她：“因为我们从事这个行业，学习这个专业，就知道了呀，你现在进入这个行业，慢慢也就懂啦。” 于梦娇点点头，说：“那你给我推荐一些书吧，我要快点学会，省得在别人面前暴露无知。” 夏侯时也说：“不用这么焦虑，慢慢来就好，实践比看书更有意义。” “对啊，你懂那些编程和剪辑啊特效的，我们也不懂呀。”乔颂给她盛了一碗汤，说：“好好吃饭，别考虑太多了，出来看个电影还把你整焦虑了怎么行，你可是我们的开心果。” 于梦娇撅撅嘴：“怕给你丢人嘛。” 第11章 乔颂的过去 吃完饭一行人也没在外面多逗留，不是不想有夜生活，实在是明天都要早起，熬不得夜。 乔颂和于梦娇坐在后排，饭后有些微困意，乔颂迷迷糊糊地将将要睡着，却被于梦娇一指头戳醒。 “那要是鱼顶着落叶送到岸边，是不是就意味着男主角被救了？” 乔颂想了想，说：“可以这么理解，但是这种现实向的故事情节一般不会这么安排。” 于梦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己抱着手机研究起来。 乔颂顿时也没了睡意，想着阚云济的交代，便把电影内容给他简述了一遍，想了想又把今天和夏侯时的讨论理顺发了过去。 结果半晌没见他回复。 回到民宿，乔颂换了衣服出去夜跑，一路上给于梦娇讲了很多入门知识，听得她越加兴奋。 原来电影不只是表面看到的故事，还有那么多内涵。 有可能懂电影的和不懂电影的，同一个片子，会看出两种意思。 两人跑到分叉口，遇见夏侯时也在跑步，三个人干脆聊着天散起步来。 夏侯时提到白天发生的事，说没想到乔颂消化不良情绪的能力还挺强的，本来约她出去看电影是怕她心里憋屈，想安慰安慰她，结果她完全没事人一样。 “我看起来就那么娇气吗，你们一个两个都怕我受不住委屈。”乔颂实在不明白，她虽然没有一脸彪悍，但也不像个小心眼的人吧。 夏侯时说：“你可是阚总钦定的女主角，被她当面那么顶撞嘲讽，一般人真会很生气。”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怕说出来让乔颂觉得他有偏见。 漂亮的女孩子，也比较容易高傲，发生落面子的事时就比别人更难承受。 “比那难听的话我听得多了。”乔颂情绪淡淡的。 夏侯时问道：“所以你当初就因为流言蜚语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 他对乔颂的事略有所闻，也是因为知道她曾经的遭遇和退缩，今天才一直有担心。 这时他们正好走到一座桥上，乔颂停下脚步，靠着石雕栏，看着远处的莹莹灯火，幽幽地说：“是因为自卑。” “自卑？”夏侯时和于梦娇异口同声，他们在路灯的微光中面面相觑。 这两个字怎么也不至于用在乔颂身上啊。 他们一齐望着乔颂，夜风把她的衬衣吹得翻飞，两片衣角像牵在手上的蝴蝶，又像是在翩然起舞，又像是在挣脱束缚。 很难以置信，乔颂自己回忆起来都觉得难以置信。 她说那个时候，自己到处被拒绝，没有任何公司肯签她，没有人找她拍戏，她的老师把人脉资源介绍给她都只能演个背景板配角。 在不停地否定中她坚持了将近两年，骄傲都被磨平。 原本华沙电影节的收获让她重新燃起希望，彭珹出事之后，她正在拍戏的那个剧组，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看她笑话。 什么难听的嘲讽她都见识过，什么恶心的谣言她都听到过。 “我去见组，经常被人当面说我演技差，长相晦气，一看就是不可能走红的样子，更别说我拍彭珹的电影被造了多少黄谣。” 于梦娇想起一个关于彭珹的八卦，说他那种男人就是会爱上自己改造的女人。说他总会爱上新戏的女演员，每个女主角都无一例外。 她又隐约想起，好像她记住乔颂的脸就是因为这样的八卦贴，她还记得每次一贴乔颂的照片，帖子就会歪楼，变成审美趣味和百花争艳的走向。 “电影在华沙收到好评，回国之后也被媒体报道了一段时间，但迟迟不能上映，我等于和没有作品是一样的。见组的时候，包括我后来进了组，总有人阴阳怪气的叫我影后。” 乔颂模仿了一下那些夸张的声音，又嗤笑一声：“华沙电影节不设演员个人奖，他们无非就是在讥嘲我。” “他们就是嫉妒你！”于梦娇听着就气得不行。 乔颂说：“影评人推荐的演员，确实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最佳女演员。所以她们说我真当自己是影后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怎么样。” “你可真能忍啊，换了我，跟她打一架。”于梦娇咬牙切齿地说。 乔颂笑道：“那么多人，打得过来吗？” 甚至，那时候还有一些好事的人，就想看看她是什么样，想故意让她难堪，想看她能有什么反应，就故意让她来试镜。 然后许多人就当面嘲笑她，说她演技差成这样居然也能得奖，再故意问她，彭珹那种挑剔到让人厌恶的标准，到底是看中她什么长处居然给她演女主角，甚至当面羞辱她处女作是不是“处女作”。 “彭珹的电影我演了将近两年，从没毕业演到毕业之后，拍完后我问过导演很多次什么时候可以公映，他都说还在争取。我知道那是个好片子，只要能上映，我就有代表作了，再去见组一定能有更好的机会。我之前演到的几个小配角，赚的钱都不够租房生活。” 乔颂问于梦娇有没有在购物网上刷到她的模特图，她为了生存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女装模特。 “我一直就挣扎在温饱线上，偶尔我爸妈还给我转钱，就怕我有上顿没下顿。” 于梦娇说：“你运气真是太差了。” “是啊，我很多同学去面试网剧，都能演到女一号。”乔颂说，“其实说别的我都不在意的，可不停被质疑能力，我慢慢就没有自信了，我也只是个刚毕业的表演系学生而已。被辞演的时候，制片人说以我的精神状态演不好角色，我明知道他就是借口，但也无法避免的自我怀疑起来。” 还在智信公司的时候，于梦娇老也想不通，随便拍个戏不比当文员挣钱吗？ 那时候乔颂跟她说并不是所有演员都能在演艺道路一直走下去，还说觉得做文员认识同事们挺好的。她一直觉得是乔颂没拿她当朋友，现在想来，乔颂说得都是真心话。 那时候她吃瓜看到国外一些艺人被潜规则被欺侮得很可怜，也想过不做演员不一定就是坏事。 “真可惜那时候我不认识你，不然早点告诉你，即便你演的都是小配角，可还是有一些喜欢你的粉丝呢。”于梦娇说。 第12章 难兄难妹 乔颂笑：“都是演龙套，你告诉我，我也不信。” 于梦娇叹气说，“你直接好几年没一丁点儿消息，都以为你嫁入豪门了。” 乔颂想想自己这几年的经历，网友的脑洞可真大，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在这些嘲弄中，我整个人都变得很自卑。”乔颂叹口气，“我爸妈还有好朋友们，无论怎么劝慰我，无论拿什么佐证，我都不再相信我能做好。” 一个人的信心垮了，有多难重建？ 不亚于让一个瘫痪的人重新跑起来。 乔颂看着夏侯时，说：“我去看你话剧那天，娇娇问我，怎么没想过去演话剧，我当时竟然也问自己，对啊，怎么忘了还有这条出路。” 她自嘲地笑笑：“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现在已经走出来，回望过去的时候，记忆经过自动修正，心理上便无法再体会当时的绝望，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在当年那种灰心绝望的心境里，她已经对自己的能力完全否定毫无自信，哪来的勇气去接触另一种表演形式。 何况，剧场里的现场演出，压力比可以一遍遍重来的影视剧更大。 如若真的去了，遭受到的打击只会更强烈。 夏侯时说：“也可能是你当时没想到。你后来不还去跳舞了吗？那也是现场演出啊。” “那怎么能一样。”乔颂说，“我从小学舞蹈，跳舞对我来说就像用筷子吃饭一样，是我从小就会的事。那是我的安全区，我即便不会表演我也还是相信我会跳舞啊。” 夏侯时说：“你条件很好怎么会一直没签约呢？” 于梦娇也说：“对啊，不是很多人在学校就签约出道了吗？” 乔颂说：“我还在彭珹剧组拍戏的时候，其实就有经纪人找过我的。但那时候彭珹一直说要签我做艺人，我想跟着他会更方便点，就没同意那个经纪人。” 后来彭珹根本没有精力做这些，乔颂就自己重新找公司了，结果都不要她，甚至老师帮她找的公司都不跟她签。 “没办法，没经纪公司就没吧，我就自己去跑组。” 夏侯时听她说的整个故事，总觉得很古怪，很多地方都不对劲，便问道：“你拒绝的经纪人是谁，还记得吗？” 乔颂当然记得。 那人纠缠她很久，那时她经常在剧组和学校往返，那个人总是在学校堵她，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觉得这个经纪人很可疑，虽然是一家圈内很牛的经纪公司，她也不敢签约。 “我用了很多理由才拒绝掉他。” 夏侯时脑中灵光一现，问：“是不是叫岳少麟？” “记不清，可能是？”乔颂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夏侯时说：“如果你拒绝的人是他，那肯定别想再签约其他公司了，你后面没戏拍很大可能也跟他有关。” “为什么？”乔颂不解，“他只是个经纪人，怎么会影响我去那么多剧组面试。” 夏侯说：“他可不止是经纪人，他的手伸得很长呢。” 商徵羽告诉过他，岳少麟关联了很多公司，有的直接控股，有的是通过穿透股权控制，做的很隐秘，如果不是刻意去查，很难发现他竟然如此深耕。 这些大大小小的公司，都在投资影视剧，岳少麟在这个圈子举足轻重，咳嗽一声万千从业者都要屏息敛声。 乔颂诧异地问他：“你怎么会这么关注他？跟他有过节？” 夏侯时说：“我那天说的经纪人，就是说的他。” 乔颂恍然大悟，说：“我原以为你说的是一种现象呢，居然有特指的人。” 夏侯时说：“当然也是一种现象。现在这种能量大的人有很多，这和阚总提到的‘垄断’差不多。” 不过他的目标只是岳少麟。 打击了岳少麟，也许能起到震慑作用。 谁知道呢，反正他和岳少麟的帐必须要算，其余的他管不了。 “我以前就是他签的艺人。”夏侯时说，“他用手里的资源胁迫我，让我去做的事我不愿意，他就封杀我。” 听话的就捧，不听话的就杀。 而且他还会让业内其他人其他公司，都不准签他黑名单的人。 乔颂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 于梦娇不忿道：“简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啊，就没有人能管他吗？” 夏侯时轻笑一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他手里的资源是让人赚钱的。很多人巴巴贴上去呢。” 于梦娇还是不服：“法律呢？去告他啊！” “傻瓜。”夏侯时伸手揉揉小丫头的头顶，“他当然知道怎么规避法律风险了。” 于梦娇恨恨地捶打空气，她不信治不了这种恶人。 乔颂默默地想，原来自己吃的苦头，都是因为这个人。 她问：“阚总知道这些吗？” 夏侯时说：“应该知道吧。” 阚云济的关系网更是错综复杂，没道理商徵羽能想到能查到，阚云济反而不能。 乔颂满心沉重，她这才明白，为什么阚云济觉得对不起她，为什么会说连累她，又为什么一再说现在能保护好她。 因为，如果当时彭珹没有承诺过要跟她签约，以她的资质，早就可以签约其他经纪公司。 又或者，如果当时彭珹做到了，签约她，也能让她免受一些屈辱。 结果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子。 不过乔颂想，是什么让夏侯时宁可被封杀都不愿意去做的事，或许自己面对那种事，也会和他一样反抗。 像是卖身求荣，损人利己的事，她做不来，她宁可吃这些苦头。 “你俩可真是……”于梦娇感叹道，“一个出道即巅峰，一个待爆被消灭。以前差点成为同一个经纪人的师兄妹，现在又一起在拍戏。难兄难妹的缘分啊！” 乔颂和夏侯时听着也觉得是这么回事，无奈苦笑。 夏侯时说：“你能回来重新开始，很有勇气。” 乔颂摇摇头：“我好像是被推着走的，推到了这一步。” “那就一直走下去吧。”夏侯时说着伸出手，乔颂抬手击掌，说：“一起。” 今晚知道的一些故事，让他们两人心底触动很深，都是热爱表演的人，不由得惺惺相惜，灵魂共鸣。 于梦娇看手机时间，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我送你们。”夏侯时说。 第13章 乔颂安慰阚云济 三人走到分叉口，夏侯时坚持送她们先回民宿，还说今天的十公里没跑完，他从民宿跑回去，距离才差不多。乔颂只得由着他。 乔颂躺在床上，良久都没睡着。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运气不好，以为是自己不适合从事这一行。却原来，竟是她无意得罪的人，说句话就能让她头破血流。 有钱有势就可以这么为所欲为吗？ “叮咚。”微信提示音。 她捡起手机，点开查看信息，是阚云济发过来的。 这都快十一点了，阚云济不会是刚忙完吧。 阚云济说越南工厂发生了严重的安全事故，几十个人受伤送医，他刚从医院回来。 乔颂问：「情况还好吗？」 阚云济回道：「有一个工人没救回来。」 他闭上眼就是那个工人的妻子带着三个年幼小孩在手术室外面走廊的画面，医生出来宣告死亡的时候，她们的哭声凄惨，让他不忍直视。 乔颂心中恻然，安慰道：「给足抚恤金，安顿好妻儿，这不是你造成的，不要自责。」 阚云济说：「我是总经理，负责人，怎么会跟我没关系。如果我对生产规定要求得再严格，把流程规范完善得更好，也许就能避免这种悲剧了。」 这种直面死亡的事，任何语言的劝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乔颂知道他现在陷入一种自责的情绪，劝是没用的。 她想，知道她到处碰壁的时候，阚云济是不是也这样自责过？ 她忽然说：「谢谢。」 阚云济：「什么意思？忽然说谢谢。」 乔颂说：「虽然你是很强大的阚总，但也不能什么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就像我颠沛流离的五年，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总觉得是你造成的，为什么总觉得亏欠我呢。」 阚云济紧张地问：「你知道了什么？」 乔颂便把今天从夏侯时处得到的信息告诉他，说：「我知道自己拍不了戏，跟彭珹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是岳少麟报复我拒绝签约作的恶。」 她又继续发信息，说：「“阚总你真的已经做的非常好了，这年头有理想已经很稀罕，你还那么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有多少人能有你这样的魄力和执行力呢？世事无常哎，蝴蝶效应发生在每个时空。你不要总是自责好不好，把什么责任都拉到肩上，你不会觉得辛苦吗？」 阚云济说：「你不是能理解我吗，那就不辛苦了。」 乔颂温柔理智的一番话，让他特别有力量。心脏都被她轻声低缓的声音泡软了。 他说：「谢谢你。」 乔颂回复他：「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 阚云济发了个“收到”的表情包，让她赶紧睡，拍戏早起很辛苦，工厂的事他能处理好。 互道晚安之后，阚云济便思考着要如何重新整顿工厂的操作规范。 原本他再过些天就该回国了，但因为发生这件事，他决心要把这里做好。 阚云济连夜写了计划书，准备亲自监督实行，否则他一回国鞭长莫及，问题无法得到彻底解决。 到后来，这里成了今朝集团最有名的一个海外工厂，创造的产值给智信公司贡献了最高的利润。也因此，阚云济让董事会认可了他的能力，更进一步增加了他在今朝集团的影响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于梦娇发觉，在剧组拍戏的日子还是挺规律的，除了偶尔熬夜，除了没有休息日，其余慢慢就习惯了。 她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容易崩溃了。 随着素材增多，她剪得宣发视频也越来越多。乔颂和夏侯时的账号，已经聚集了不少他们的初始粉丝。 商徵羽密集关注这些人的行为动态，研究如何让他们有效地将演员和电影一起辐射给更多受众。 乔颂和夏侯时的对手戏拍了几场，原本导演担心这么快是否能呈现足够好的感情浓度，但他俩都是天赋加努力型选手，又加上私下关系也很好，所以代入角色很养眼。 于梦娇时常说：“我要忍不住嗑cp了！” 夏侯时听不懂，于梦娇一面给他科普现在的粉圈结构，一面心里隐隐担忧将来的粉丝大战。 她吃瓜，除了明星的各种瓜，还喜欢看各家粉丝加戏。 现在自己成了瓜中的一份子，让她心里五味杂陈的。 而且，两位正主关系这么好，公司下手提纯的时候可怎么办呢？ 第14章 不涉粉圈 夏侯时和乔颂对这些都不熟悉，也没发现于梦娇在贷款操心什么，他们正在讨论练舞。 “我都快三十了，让我学舞蹈……”夏侯时一脸愁容。 乔颂跳了几步，说：“社交都要跳舞啊，男士舞步，不难不难。” “可我是上海滩舞王啊！”夏侯时像是戴了痛苦面具，“我已经学了快一个月，还是不协调。” 乔颂看着他僵硬地四肢，哈哈大笑。 这些都被于梦娇拍了下来，她心想，这确实迷不倒太太小姐们。 乔颂收工的时候还在笑，看到于梦娇给她和夏侯时刚才短短几步舞剪成的鬼畜视频，更是乐不可支。 天气渐暖，莫干山的周末多了很多游客。 她们从片场回民宿的时候偶尔会遇见，游客听说在拍戏也会好奇驻足，不过片场周围都围起来，所以基本看不到什么。 但是有粉丝刷到视频，竟然跑来探班。 这还是乔颂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她很感谢大家的喜欢，便一一答应合影的要求。 面对这些，于梦娇却满心忧虑。 粉圈很复杂，喜欢的心是真的，但粉圈也是小社会。 她思来想去，就把自己的顾虑都告诉了阚云济，让他指示应该怎么应对。 阚云济告诉她八个字：顺其自然，不涉粉圈。 于梦娇心头的阴霾一下子就散了，她最担心的就是要参与粉丝的运营。 虽然现在看重粉丝经济，很多艺人靠粉丝给流量，但如果牵涉过多，艺人也会被禁锢。 很明显，阚云济给乔颂规划的路线并非这个方向。 毕竟长远的发展，还是要有作品傍身。 下午的太阳还很热烈，于梦娇给乔颂撑着伞，两人走向停在公路上的车。 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朝她们走来，于梦娇想着应该是游客，也没多想，那人却扬声叫道：“两位，打扰一下，问个事儿。” 乔颂偏头看过去，阳光刺眼，她微微眯了眯。 李亦谨脚步一滞，快走几步，说：“两位美女，可是演员？” 于梦娇警惕地问道：“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李亦谨没有丝毫慌乱，笑着回说：“听说这里有剧组在拍戏，我看你们很漂亮，就想应该是演员吧。” 于梦娇抬手指了指远处，说：“剧组在那边，但你过去也看不到什么。” “好，那我过去看看。”李亦谨含笑点头，转身就往剧组走去，头也没回。 乔颂说：“你太紧张了。” “这个人看起就很古怪，又不像游客，谁知道他要干什么。” 乔颂不以为意：“青天白日，他还能干什么。” 于梦娇举手在她头上弹了个脑瓜，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可长点心吧，小心又来一个岳少麟。” 乔颂眨眨眼，觉得也有道理。 她回头看看那个走远的背影，身姿气势确实不像个一般人。 于梦娇拉着她赶快走，上了车跟田航说，想办法把车停到片场边上，往后越来越热，还有雨天，近一点方便。 田航应着，说等会就过来再看看地形情况。 晚上乔颂练完瑜伽，到外面露台吹风，看到夏侯时和崔子浩拎着箱子走进民宿。 邵新平说，阮淼淼觉得和乔颂住一起不自在，又不愿意住太远，已经闹好几天情绪了，他没办法只好和夏侯时商量换房间。 崔子浩帮他把东西搬进去，略微收拾一下便出去兼职做代驾。 于梦娇对夏侯时说：“要是你签给阚总，崔子浩的工资就不用你出，他也就不用再去兼职了。” 夏侯时笑笑，辛苦是暂时的，而且崔子浩更需要的是在外面的自由感。 乔颂跟杨丹然要了一瓶杨梅酒，说为了欢迎他入住，一起去露台喝一杯。 于梦娇很喜欢这个酒，便也端着果盘挤过去。 三人闲聊着，于梦娇说下午遇见那个男人的事，还问夏侯时看见没有。 夏侯时下午拍的都是打戏。 盛延宁是拆白党，混迹江湖三教九流，有很多打戏。 他从没拍过打戏，经常不得要领，不仅弄得身上到处青紫，还拖了很多进度。 所以在片场很认真，不敢分神，并没注意到有什么奇怪的人。 不过他想，电影开机，通稿发出去，最近商徵羽也陆续安排了一些宣传稿，岳少麟肯定已经知道他重返演艺圈，同样，也会知道乔颂。 “他会对你们做什么吗？”于梦娇担心地问道。 夏侯时摇摇头，他也不清楚。 他想了一下，问道：“你们看见的人什么样？” 乔颂喝了口酒，说：“我查过了，不是岳少麟，岳少麟比他年轻，长得也不像。” 夏侯时说：“也不必过多担心，有阚总在，他们又能怎么样。” 第15章 嚣张的木子集团 莫干山风景秀美，山上几百栋别墅更是被称为万国建筑群，都是当年商政界有钱有权的人所建。 现如今，部分归属国家，部分对外经营为酒店。 李亦谨祖上从外国人手里买了一栋别墅，近百年来悉心维护，老爷子在世时在这里安享了晚年，现在他每年也会过来住一段时间。 他这人有点迷信，总觉得老物件有灵气。 尤其是像这种陪伴着李家发迹的老宅，他更是很在乎。 在书房处理了一会工作，李亦谨收到手下人发来的资料。 原来下午遇见的那个年轻女子就是乔颂，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这样的姿容，就是属于大银幕的。 她不能演戏，得是多少爱美之人的憾事。 起先听说有人横插一杠，抢了许梅的宣传片戏份，他并没在意，毕竟那个项目能伸把手参与的人太多了，他也只是安抚了许梅，多给她一部戏哄了哄。 现在见过她才明白，没有把许梅换掉，已经是看他的面子了。 李亦谨看着乔颂那点单薄的资料，又让人去多加了解。 钱权是所向披靡的利器，李亦谨都有，他轻易就能打动美人心。 他爱美人，但他一向自诩君子，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他要的从来都是主动驯服的女人。 乔颂，也不例外。 李亦谨又看了看资料上的照片，还是不如真人活色生香。 他原以为阚今朝只注重实业发展，没想到老了老了野心倒是膨胀起来，敢来分他的蛋糕了。 这老东西，让儿子打头阵，以为能迷惑过他？ 既然他们要用女色做掩饰，那他就欣然受之。荣光影业他要挤垮，美女他也要得到。 李亦谨闭上眼，遥想着那个曼妙身姿。 岳少麟带来的新人，杜文远只看了一眼，嫌弃地摆摆手，眼也不抬地说：“不整容的脸都不入这行了？” “现在都追求完美。”岳少麟赔着笑脸。 杜文远乜斜他：“做人有智商，做事有情商，动脸要有美商。整出来都一个样，跟我玩消消乐呢。” 岳少麟刚要说自己继续去发掘，就听杜文远问他：“你撵出去的人，又回来了，你知道？” “听说了。”岳少麟说，“在拍阚家的戏，那个女演员也是我知会过的人。” “阚云济这是要干什么？”杜文远说，像是在问岳少麟，又像是在问自己。 岳少麟说：“他这几年参与过不少影视剧了。” “阚今朝这是想用他儿子来打头阵啊。”杜文远阴沉沉地说，“想到我们的地盘来抢钱，可没那么容易。” 岳少麟有些委屈地说：“我想动手，您还不让。” 杜文远眉毛一挑，说：“人家正经拍戏，你怎么动手？还想杀人啊？” “那也不至于……” “都跟你说多读点书，别像个莽夫似的！”杜文远骂道，“只玩阴谋是没用的。” 岳少麟闷闷地问：“那就放着不管了？由着他们发展？” 杜文远看着虚空某处，语气轻松：“先让他兴致满满地花钱，等市场检阅再让他血本无归地哭。” 现在插手阻拦，既没有合适的理由，也难保阚今朝没作其他准备，一旦两边冲突掐起来，损失更大。 岳少麟不服地说：“干爹的木子集团比今朝强盛多了，还怕他？” 杜文远拿白眼看他，骂道：“木子集团是铺的大，掣肘也大。你以为这是玩骰子比大小？都说让你多读点书，就是不长进！” 阚今朝做事风格稳当，如果没做后手安排，不会这么贸然扎进一个新领域。 现在很明显，别人是做足准备，他们是仓促应战，一旦处理不妥，到时候影响了木子集团的股价，那才是大事。 被董事会弹劾都是轻的。 一个小成本电影，也没有大牌明星参演，阚云济这艘小船，能翻出什么浪？ 岳少麟被训的灰头土脸，不敢吭声，只是问：“那我应该怎么办？” “留意着就行，我有数。”杜文远说道。 他的确没想到阚云济这小子居然自己筹拍起电影来了，但他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点儿事。 先让他玩玩，反正成不了气候，等他觉得自己成功的时候再打死他，岂不是跌得更狠，赢得更过瘾？ 杜文远摆摆手，岳少麟便退了出去。 铁青着脸看等在外面的那个新女团。 岳少麟这些年仰仗木子集团，别人见了都要叫一声麟哥，夏侯时就这么重返娱乐圈，他的脸面往哪放？ 还有那个乔颂，给脸不要脸，他现在觉得当初也是心慈手软，没有让她彻底消失。 但是老大说了不让动，他也不能违抗，只不过他不会老实的什么都不做。 这些女孩子年轻归年轻，但是比起乔颂那张脸，的确差了太多，身材也不够好，平时都靠p图，私下才看得出腰上有赘肉，和粗粗的小萝卜腿。 “都回去减肥！看看你们一个个，胖的猪一样！”岳少麟破口大骂，“下个月，再拿不到业绩，都别想出道！滚回家种地去！” 第16章 夏侯时学跳舞 乔颂在房间陪唐娜玩游戏，唐娜的戏快杀青了，最近拍的戏比较压抑，每天都要拉人陪她去游戏世界大杀一通作为发泄。乔颂游戏玩得最好，所以只要她有空，唐娜就让她带。 玩了几局，唐娜总是在关键的时候信号不好直接卡掉线，被队友骂地狗血淋头，气得不玩了，乔颂便也下线。 房间安静下来，她听到外面有人在放音乐，便开门去看。 就见夏侯时在前厅练舞，像头大笨熊一样。 乔颂走过去，说：“这么用功啊。” 夏侯时扭头看着她，脚下还在努力地练舞步，虽然都是错的。 “舞蹈老师教你这么练的？” 夏侯时颓唐地坐下，说：“导演说真的练不好，可以找替身。你说打戏找替身，跳舞也找替身，我成什么了？” 乔颂安慰道：“人都有不擅长的嘛。” 夏侯时自闭似的低着头，他能理解乔颂说自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他现在就很自卑。 悟性没有她高，台词没有她好，舞蹈也不会，干啥啥不行。 乔颂去把于梦娇和崔子浩都从房间叫出来，一起陪夏侯时练舞。 电影中，夏侯时饰演的上海滩舞王凭舞姿在各大舞厅勾搭有钱少妇富家小姐，然后花言巧语花前月下的迷惑女人，让她们心甘情愿地给他掏钱。 乔颂饰演的女主角是个小公馆出生的私生女，从小母亲就教育她要嫁个有钱人当正室。她喜欢跳舞，父亲请了老师教她，她常以此博得父亲欢心。在父母相继离世之后，她便想靠这个本事傍个阔少富豪。 结果伪名媛就遇见了假少爷。 在戏里，乔颂和夏侯时有好几支舞，舞蹈的变化也暗示着他们的感情真假转变。这对于塑造人物和丰满剧情是很重要的，所以乔颂也不希望和替身演这么重要的对手戏。 电影中设定的年代，流行的舞蹈种类已经很多，狐步舞，华尔兹，探戈，都是当时年轻人社交必备的技能。 乔颂一边演示一边说：“狐步舞和华尔兹比较像，也比较好学，区别在于节拍不同。华尔兹四三拍，狐步舞是四四拍，华尔兹的舞步起伏比狐步舞大。来，看不同。” 她说着跳了一小段狐步舞又跳了一段华尔兹，三人很明显的发觉了这其中的不同。 华尔兹舞步高低起伏，流畅的转动和旋转，动作韵律感强；狐步舞则是流动感强，动作比较轻盈舒展，舞步流畅平稳。 于梦娇说：“狐步舞像刚认识不太熟的人跳的舞，华尔兹就是两个人想亲近了。” 乔颂笑笑，说：“这两种舞其实区别意义没有那么大，很多时候都是二选一。” 她给于梦娇和崔子浩起好势，又和夏侯时摆出男女互换的姿势，说：“我跳男步，你主要感受我的节奏，不用在意自己跳得怎么样。舞蹈重要的就是抓住节拍。” 没有音乐，完全按照乔颂念着拍子，夏侯时跟着她的舞步进退，旋转，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瞬即逝，他努力却抓不住。 乔颂第二天联系了陈静乐，便推荐夏侯时抽空去练形体。他没有半点舞蹈基本功，要跳得好看，身体需要一定的柔韧度。 于梦娇经营的电影账号，由于上次的鬼畜舞蹈赶上了一个热搜话题，莫名蹭到了热度，引来不少人的关注和评论。她就又把练舞的视频做成一个系列。 阚云济抽空浏览一下进度，才知道夏侯时搬到民宿，马上质问邵新平，这是怎么回事。 邵新平很是委屈，回复他：阚总，这事我之前跟您汇报过，您没说不同意，阮淼淼也愿意，我就让他们换房间了。 这段时间阚云济又要忙越南工厂的制度改革，又要处理国内公司的事务，分身乏术，所以当时没太在意。 他闷闷地生了一会儿气，要求邵新平以后牵扯到乔颂的事，必须先告诉他。 邵新平想了想，问道：阚总，所有的事吗？ 阚云济说：我是她的经纪人，当然所有的事都要知道。 邵新平讷讷地应着，说以后一定及时汇报，一定等他答复了再做安排。 他本想问问要让夏侯时搬走吗，但阚云济没提，本着打工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他选了安静。 邵新平刚睡下，便响起手机铃声，他一接通那边的人便哭个不停，只说回家的路上被绿化丛的野猫吓到，心率有点高，肚子不时有点疼。 “赶紧叫车去医院检查一下啊！”他紧张道，“我马上回来。” 觉也不用睡了，邵新平连忙穿了衣服，趁夜出门，把阚云济给乔颂用的车开走了。 第17章 记者去采访乔颂前同事 早晨田航看到关军，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关军说，昨天半夜邵新平打电话让他连夜开车过来，说是公司有急事，他回去处理，让他把阚总的车开过来顶几天。 “钥匙给你，我去你房间睡一觉，没问题吧？”关军困得眼睛睁不开。 田航笑道：“没事，我房间又不藏人，快去睡吧。” 乔颂和于梦娇上车，田航也没多提，便出发去片场。 过了几日，于梦娇忽然接到吕静琳电话，问她是不是和乔颂在一起，还不等她回答，吕静琳就说：“小乔不是回家当老师，竟然是出道当明星去了？” “你听谁说的？”于梦娇吃惊之下连忙问道。 吕静琳生气，说：“你们瞒得可真够严密的，小于，在公司的时候我跟你还算走得近吧，居然什么都不说。” 于梦娇赔笑：“哎呀吕经理，这个……这个不能怪我呀，老板不让说。” “为什么不能说呀？这不好事吗？” “老板的要求我哪知道，我只能照办啊。” 吕静琳气还没消，说：“难怪阚总提拔你呢，我倒没看出来你这么会保密。” 于梦娇讪笑，又说：“乔颂以前就是演员，但是公司上下都没发现，这也不能怪我瞒着。” “以前就是演员？”吕静琳不敢相信，“居然在我手下干了半年多，哎哟，那可真是……难怪漂亮成这样。” “是吧。” “那当初……陈经理还想……啧啧啧，”吕静琳不齿道，“年薪几十万就想养人家当情人，真没点数。” 于梦娇急忙说：“吕经理，这些事你可别再跟别人说了啊，要让阚总知道，不得了。” “我懂。”吕静琳说，“那乔颂不去拍戏，怎么会来咱们公司？来体验生活？” 于梦娇说：“没，她有挺长时间没拍戏了。” 吕静琳似乎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径自说道：“我还以为是阚总见着她漂亮，让她去当演员的呢。” 于梦娇又问道：“吕经理，你还没说怎么知道的呢。” “哎呀今天上班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来了好几个记者模样的人，问新前台乔颂以前是不是在这上班的。”吕静琳说，“新前台是这个月才刚上任的呀，她见都没见过乔颂，就打电话给我了。” 于梦娇心提起来，问道：“那您怎么说的？” “我说是在这儿上过班，已经离职了。” “还说了什么？” “他们还问了一堆问题，我都说不知道。” “真的？” 吕静琳说：“我真不知道啊，还是他们说的，我才知道乔颂原来是个明星。” 于梦娇的心略微稳了，又说：“那他们问了些什么，您还记得吗？” 吕静琳沉吟想了一会，说：“记不全，就是问乔颂在这干了多久，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走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和同事关系怎么样，怎么看乔颂去拍戏这件事。他们问前面的问题，我都如实回答了，直到他们说拍戏，我才懵了。” “嗯嗯，那些照实说也没关系的。”于梦娇说，“他们有没有说自己是什么媒体的人？” 吕静琳说：“他们说了一些名字，有的短有的长，都不是真名，我也没记住，但肯定不是什么电视台什么报的。” “自媒体？”于梦娇满头疑问，又问道：“吕经理，他们还问其他人了吗？” “他们是想问，但是我没让他们进。”吕静琳说，“这不是公司请来的，会扰乱办公，就没让人在这里多停留，而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敢随便让人问采访啊。” “优秀！您做得太对了！”于梦娇禁不住赞叹，“吕经理，现在乔颂正在拍戏，要是再有没打招呼就去公司的这种人，麻烦您一律拦住，然后请记下来告诉我，我好上报给阚总处理。” 吕静琳奇道：“这就有竞争对手了？” 于梦娇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敌我未明，还是谨慎为上嘛。”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于梦娇说等电影上了一定让乔颂包场请大家看。 乔颂正下了戏，听到这句为她钱包做主的话，问道：“谁啊，就让我花钱？” “吕静琳。” “哦，那可以。”乔颂笑笑，“你们还经常联系啊，她都没给我打过电话。” 于梦娇见她有点失落，哄道：“哎呀同事就是这样嘛，离职就是关系结束。她找我也是因为有事，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真的。” 乔颂没多说，脱了戏服外套交给服装助理，又去做下一场的化妆准备。 于梦娇坐在乔颂的休息椅上，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 虽然乔颂出来拍戏，他们已经做了一些通稿宣传，但还不至于一个没什么热度，完全没卖点的人，就有吃流量钱的人去挖她以前的故事。 就算要挖，也得在她有点名气之后，那样发出来才会有人看。 现在就算把故事编的再好看，也没多少人会在意。 娱乐圈那么多明星，随便找个三线艺人的瓜写一写，阅读量也得十万。 而且就算现在有人去智信公司挖乔颂的过去，也应该是商徵羽的安排啊，提前埋线，好为以后的营销联动“考古”用。 所以怎么看都不合理。 事出反常必为妖。 于梦娇心里有了判断，马上把吕静琳告诉她的都编辑好发给阚云济。 第18章 前同事对乔颂的爆料 正在越南吃饭的阚云济收到这条长信息，看完之后，当即肯定了于梦娇的这份敏感，转而找商徵羽去查底细。 商徵羽让邵新平帮他调来监控录像，都是一些生面孔，他便散发出去让人帮忙认。 这些都还没头绪，就被手下人告知监测到某平台上多了好几个乔颂相关的帖子。 他点开，一篇没看完，又有手下人报告在其他平台出现同样的帖子，应该是同一批人所为。 商徵羽让人先监控流量，同时定位发稿人，他则是挨个帖子浏览。 他看完一遍，大致了解了内容，手下人却说追踪不到ip地址，用的虚拟ip。 到这时，商徵羽已经确认这定是来自岳少麟的手笔。 动作可真够快的，就一晚的时间差。 发出的文章里面，用看似客观的问答方式，展露了乔颂在智信公司半年的样子。 在某一篇里，乔颂是公司的风云人物，全公司的男人都围着她转，每天送花，她每天都收到很多礼物，吃穿用度都不像个前台文员的收入。 在另一篇里，更细节的展示她的魅力，文中接受采访的同事爆料，有男同事因为她和谈婚论嫁的女友分手，甚至还有男同事们在微信群聊想包养她的截图。 还有一篇则详细描述了阚云济到任那天，他和乔颂之间的细枝末节，把众目睽睽之下员工为新老板送束花的行为，说得仿佛在调情。 这几篇联系起来，就是在暗示她被潜规则了，才得以重新出道。 让商徵羽觉得奇怪的是，乔颂和阚云济在柴氏菜馆见面的事，居然都有人知道并透露给这些自媒体账号。 如果把这几篇稿子连起来看，乔颂简直就是个捞女。还是个谁给钱多就跟谁好的水性杨花之辈。 要不是他和乔颂认识已有两月余，真的会被影响看法。 真真假假，看似不经意地爆料，串起来就像一连串的锤，让吃瓜群众信个七七八八。 这是岳少麟最喜欢最擅长的做法！ 捧人的时候用这一招发红稿，踩对家的时候就按这流程发黑稿，收效奇佳。 他还特别精明，总是用不同的账号，这样让人看起来更像是自发的，剩下的两三成猜测慢慢也就当真了。 商徵羽不清楚这些采访有多少是真的，他只能确认撰稿人不同程度的扭曲了受访者的表述。 这些稿子他全部下载保存，发给阚云济。 虽然知道阚云济看了一定会被气死，但是他担任了乔颂的经纪人，必须要详细的了解事情经过。 果然阚云济过了一会就打电话过来，让商徵羽马上联系平台删掉这些胡说八道的文章。 “你冷静点。”商徵羽劝道。 阚云济声音森然：“我很冷静，非常理智。要求删除造谣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商徵羽给他分析道：“要求平台删，不一定就能删掉，但一定会让对方明白我们已经察觉。” “发现就发现，我们本来也没藏着。” 商徵羽说：“岳少麟已经出手了，就说明他很生气。” 阚云济打断他：“我怕他生气？” 商徵羽扶着额头，忍俊不禁。他比阚云济大几岁，见他这副为爱冲昏头的愣头青样子就想笑。堂堂今朝集团太子爷，进出亿为单位的交易资金都八风不动，居然因为几篇稿子气成这样。 “阚总当然不怕他生气，我也不怕，但是乔颂和夏侯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这么容易就失了分寸，对方要打我们简直太容易了。” 商徵羽沉声说完，看着阚云济眼中恢复清明。 “现在是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这些账号以往的阅读量很普通，岳少麟此举意在试探。” 阚云济说：“那就这么放着不管？” “咱们暗中观察，看他还要做什么。”商徵羽说，“让他以为我们毫无知觉。” “可这留着始终是个隐患。” 商徵羽说：“我马上安排人写他那边艺人的稿子，让他忙这个的时候，再安排几篇真正智信员工的采访对冲一下。” 阚云济问：“你这样攻击过去，他就不知道是我干的了？” “当然不会让他联想到这边。”商徵羽信心满满地说，“娱乐圈又不是他一家独大，他的饼也有很多人抢，有个事我关注很久了，他们两边都在暗中较劲，就差一个导火索。” 阚云济听着笑了：“你去点爆。” “不，还有第三家，我让他们去点。”商徵羽狡黠地笑，“送个人情的同时，还给我们化解危机。” 阚云济比出双手大拇指：“那就辛苦你了。” “好说。”商徵羽笑笑，“接下来，我们要分清楚哪些平台哪些媒体是属于哪个阵营的，以前我只是知道，但从未区分过，现在要抓紧来办。” “还得培养我们能用的。”阚云济说，“这次他发稿的平台，可以确认是他那边的吗？” “不能。” 阚云济还是对稿子耿耿于怀，说：“那我们要不要试试，删掉几家？” 商徵羽说：“删稿的弊大于利，留着等以后这都是他为害的证据。反正乔颂在公司有那么多证人，这点黑料不足为惧。” 商徵羽说干就干，立马叫了两个文笔抓人逻辑缜密的写手，把资料给他们，要求今天各写一篇文章发出去。 第19章 乔颂遭遇拍摄瓶颈 这是电影大师邢葆东筹备了四年的新项目，选角已经进行一年了。 其实阚云济最早是希望参与这部戏的投资，并争取让乔颂参演主要角色，但影视市场被巨头把持着，他根本插不进去。 别人拍电影要拿着项目书到处去游说拉投资，邢葆东的电影是各家出品公司抢破头打出血争着砸钱的。 他拍的电影可能偶尔会票房差点，但没有不拿奖的。 拿了奖的演员身价都会飞涨。 还有一点，邢葆东很会调教演技，从他的戏里出来，演员都能脱胎换骨。 所以无论是出品方还是艺人方，只要知道他准备拍戏，都愿意放弃其他机会供他挑选。 商徵羽跟踪这个项目将近两年，对各方人马了如指掌，他随便动动笔就能掀起巨浪。 这本来是他要亲自写的，现在急用，就让手底下的人给他们搔搔痒。 安排好一切，商徵羽就悠闲地躺下了，睡前给关静怡发了条消息，让她明天关注几个平台的话题。 关静怡正是他跟阚云济说过的“第三家”，一直以来被岳少麟和程慕渊排挤在外。 她和岳少麟一向不和，而程慕渊为人高傲，除非事涉他的爱人，否则从不插手娱乐圈的事。所以关静怡多次接近他，希望能联手对抗岳少麟，都被拒绝。 为这部戏，关静怡使出浑身解数，还是被压制。 商徵羽这两篇稿子就是以理中客的角度分析三方的优劣势，实际却站在她这边。 以关静怡的聪明伶俐，她一定能搅得岳少麟昏头转向，这样他忙于应对，就没法分神攻击乔颂和夏侯时。 这招玩的就是围魏救赵。 更妙的是，商徵羽是拿别人的兵马去作战，自己完美隐身。 岳少麟要玩舆论黑手，这可是商徵羽的主场，他奉陪到底。 乔颂最近很忙，她有大量的单人镜头，每天从早忙到晚，夏侯时也在拍戏和学舞之间穿梭，忙得崔子浩都没时间做兼职。 两人专心拍戏，根本没发现外面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当然，也没人跟他们讲。 由于场景限制，经常有些镜头在这栋别墅拍个外景，又去另一栋别墅拍个楼梯，还有一些室内戏要转到人工置景的摄影棚。 这种接戏的情况多到让场记打板打得手酸，让化妆和服装神经紧绷就怕穿帮。 乔颂今天在楼梯上跑了上百遍，拍完累得腿都抬不起来。 “这么赶进度吗？”于梦娇搀扶着乔颂走去车上，给她按摩放松肌肉，不然明天腿部会酸疼得无法下床。 邵新平说：“拍戏就是每天都在烧钱，就算没落下也得赶。” 乔颂根本不想说话，筋膜枪按摩的酸爽滋味让她紧紧咬着牙，生怕一张嘴发出过于婉转的声音，过路人听到还以为车里在干什么。 晚上夏侯时从舞蹈教室回来，听于梦娇说了，便给乔颂一瓶肌肉酸疼缓解剂。 乔颂按他教的方法涂抹了，第二天起来果然没那么难受。 乔颂和夏侯时的对手戏很多，但是需要在别墅群取景的却不多，还都是一些情节情绪不连贯的镜头。 这样入戏不易，镜头衔接也不便。拍摄的进度就慢了下来。 这几天他们反复在拍一个场景，拍了几十遍了。前一天拍到收工，到第二天导演就说还是不满意，再重来。 乔颂和夏侯时都快崩溃了。 这同一个场景，拍的是两段情绪完全不同的戏。 一段是夏侯时演的盛延宁因为动了真心，抵不住良心的煎熬，对乔颂演的白如霜坦白，自己并非上流社会的少爷，而是个专骗女人的骗子。还说要带她走，不然他骗不到钱，老大会让人收拾他们，搞不好横死街头。 另一段是白如霜偷了富豪的金条之后，从小岛回来找盛延宁，向他忏悔自己的欺瞒，让他跟自己一起去香港，用这笔钱可以隐姓埋名的生活。 一段是夏侯时内疚乔颂失望，一段是乔颂忏悔夏侯时焦虑。 心理的大幅起落，让他们很难受，这样持续了三四天，简直是折磨。 于梦娇和崔子浩在边上心疼，却帮不上忙，就躲在角落一起小声咒骂季明杰。 “他是神经病吧，都演那么好了，还要再来。” “变态，是不是觉得折磨人好玩啊。” “我都看哭了。” “谁说不是，我都想把两个小可怜送走了，妈妈心好痛。” 崔子浩看于梦娇西子捧心状，嫌弃地说：“你也有病。” “你懂不懂什么叫妈粉啊！”于梦娇垫脚给了崔子浩一个爆栗。 崔子浩捂着头，说：“他俩都比你大，你还妈粉，我看你多少有点脑残。” 于梦娇知道跟他说不通，飞脚就踢，怎料崔子浩一把抓住，还把她鞋子扯下来，后退一步朝她扮鬼脸。 “把鞋还我！”于梦娇大喊，“不讲武德！” 第20章 阚云济的哄人大法 崔子浩把鞋子放地上，撒腿就跑. 等到于梦娇穿好鞋，已经不见他踪影。 乔颂身心俱疲，边走边脱外套，于梦娇忙跑过来，给她报盒饭菜名，问她吃什么。 “吃不下。”乔颂满脸沮丧，她好久没这样被否定了，心里的阴云密布，严重影响食欲。 于梦娇说：“这导演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看着很好呀，他怎么老是重拍，你俩没出任何错。” 乔颂有气无力地说：“导演说我们情绪不对。” “是哪里不对他又不说。”于梦娇不满道，“也不肯换别的拍，就要死磕这两段。” 乔颂沉重地叹气，眉头紧紧皱着。 于梦娇说了一箩筐好话，没见她愁容有半分松散。她想了一下，给阚云济发信息，要借制片人的威势让导演改变。 结果阚云济把她训了一顿，说她这是胡闹，谁都不准影响导演拍戏的调度。 于梦娇委屈，说乔颂都愁得吃不下饭了，她也是着急担心。 阚云济便没再说她，连忙给乔颂发信息，想了半天，给她发了一张小猫的照片，说这是他今天救下的。 照片里是一只漂亮的虎斑猫，但却惊恐的躲在墙根，全身紧绷，很明显处于应激状态。 乔颂问他怎么回事。 阚云济说：「没想到越南竟然流行吃猫肉，价格还很昂贵。」 乔颂感到震惊，虽然她知道有少数地方吃，却没想过会有这种流行。 阚云济又说：「今天厨师说要做一道大补的菜给我吃，我看他拎着小猫拿木棍打它，才意识到他要杀猫，就把这小东西救下来了。」 乔颂心疼得脸都皱起来：「好可怜，难怪吓成这样。它现在还好吗？」 阚云济叹气：「不太好，很怕人，谁碰就咬谁。」 乔颂忙说：「别打它。」 阚云济回复道：「你放心，我不打它，也不让别人打。」 他发了个脑壳疼的表情包，又说：「在想办法给它喂饭，肚子瘪瘪的，看起来有好几天没进食了。」 乔颂发了个摸摸小猫头的表情包，阚云济问她是不是在吃饭，乔颂骗他说是的。 阚云济忽然打过来视频电话，乔颂以为他要让自己看小猫，就接了。 “你没在吃饭，为什么骗我？” 乔颂把手机扣在腿上，满脸不愿意的表情。 阚云济在手机里说：“现在工作强度这么大，心情不好也要按时吃饭啊。” 乔颂心里烦躁，胃里上火，压着心里的不痛快，语气尽量平静地说：“阚总快去忙正事吧。” “又耍小孩子脾气。”阚云济责怪道。 乔颂心想，跟你很熟似的，还知道我什么脾气。 阚云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不爽了就一副关你什么事的态度。” 乔颂翻过手机看了一眼，又扣回去。 被阚云济说中心理，她更不爽了，一点都不想理人。 “我知道，一直拍不过，你觉得是自己演得不好，对吧。”阚云济声调降下来，语气也软下来，说：“其实有时导演也有问题，等剪辑的时候，他很可能从前面几天拍的素材里选择。你是最了解剧本和人物的，这场戏应该是什么状态，一早都做好功课了。” 乔颂安静地听着，不吱声。 阚云济又说：“我都看过小于拍的视频了，你演的一点问题都没有。”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又补充道：“夏侯时也很好。” 乔颂还是没说话。 阚云济继续说：“我看着没做任何加工的视频，没有滤镜，没有音效，还有一堆器材在画面影响观看，我都看进去了，都能从片段里想到前后剧情。你们的表演一点问题都没有，绝对是最好的，最完美的。” “夸得毫无原则。”乔颂悻悻地说，嘴巴嘟出来，还在不知道跟谁生气。 肯说话就是情绪有松动，阚云济轻笑着又说：“夸人的原则就是拼命夸，没有底线的夸，从小我爸妈就是这么夸我的。” 乔颂把手机翻过来，看着镜头里阚云济的笑脸，心里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第21章 突破拍摄瓶颈 阚云济说：“带你去看看小猫。”说着翻转了摄像头，一路唤着“猫猫”“小猫咪”。 乔颂说：“越南的猫，听得懂中文吗？” “那你想让我喵喵叫啊。”阚云济没好气地说完，喵了两声。 乔颂噗地笑出声，然后就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小猫。 是只成年虎斑，但却很瘦。她想不通，这么一小只，能有几两肉好吃。 乔颂轻轻喵呜了一声，阚云济手机声音外放，前面的小猫警惕地一抖耳朵，眼珠乱转。她又喵喵叫了几声，小猫分辨出是从前方传来，却没看到同类，它趴着似乎随时要逃走。 阚云济缓缓伸手，小猫只是看着他，没有跑开也没有攻击。 乔颂继续在手机里学猫叫，阚云济顺利地摸到了它的头。 “你还懂猫语？” 乔颂说：“它可能觉得我比较温柔，有安全感。”说着又喵了几声。 阚云济摸了几下小猫，见它都很乖，便把旁边的猫粮碗端过来，让乔颂劝它吃饭。 “我怎么说？”乔颂对这无理的要求提出抗议。 “随便说。” 乔颂翻个白眼，想了一下，忽然笑了。她清了清嗓，柔声说：“小猫咪，现在生存难度这么大，心情不好也要按时吃饭呀。” 阚云济听着耳熟，这不是他刚才劝她吃饭说的吗，不由好笑。 看来人已经好了，转头看小猫，居然也好了，正在狼吞虎咽地进食。 于梦娇领了饭盒回来，看到乔颂脸色已经转好，没问什么，把两份不同菜式的盒饭都打开，问她吃哪个。 乔颂看了一眼，说：“都想吃，我们一起吃吧。” 刚吃完，就听见在喊开工，乔颂赶紧去补妆，看到夏侯时已经在了。 乔颂坐在自己位置上，透过镜子看着夏侯时。镜中的他穿着戏服，闭着眼睛任化妆师在他脸上忙碌。 她忽然想，白如霜自己就是个骗子，当她知道盛延宁根本不是那个上海滩第一大药房家的少爷，知道他也是个骗子，除了失望，除了气恼，会不会还有一些庆幸？ “夏侯，如果，你原本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高不可攀的，结果发现她跟你一样，你会觉得松了一口气吗？” 夏侯时睁开眼，迷茫地看着镜中的乔颂。 “会不会觉得，一些阶层的障碍消失了？” 夏侯时茫然的眼睛慢慢清明，他明白乔颂的意思了。 “所以，白如霜会庆幸，盛延宁会……”他斟酌着用词，一时想不到。 乔颂脱口而出：“他会释怀，原本以为白如霜给他留暗号只是稳住他，别让他告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回来。” 夏侯时接道：“所以他确认了白如霜是真的爱他。他应该还有更深一层的欣喜。” 两人在镜中相视一笑，这个关口终于通了！ 果然，化好妆，他们带着这样的心理活动去表演，一气呵成，季明杰终于满意了。 这一声“cut”喊出来，乔颂和夏侯时的心总算落回原处。 卡在这里，耽误了几天的进度，没想到解决的这样戏剧性。 收工的时候，乔颂觉得连空气都是香的。她决定，今晚要吃满满的一大碗饭！ 随着拍摄越来越进入状态，别墅这边取景的戏份基本快结束了，人工置景在横店广州街搭建的影棚也大功告成，可以投入使用。 乔颂把消息告诉唐娜，唐娜已经杀青，本想去旅游休息一下，既然乔颂要来，她就多留几天。 当初她们寝室一起看夏侯时演的偶像剧，还说以后想跟他一起拍戏，没想到没怎么拍过戏的乔颂竟是第一个。 唐娜候了几天，终于等到乔颂和夏侯时一起搬过来。 这段时间，经过陈静乐的形体训练，加上乔颂额外的教学指导，夏侯时的舞蹈已经学的有模有样。 到时候配合摄影镜头，后期剪辑用点心，就可以塑造出风流倜傥舞技超群的效果了。 第22章 唐娜探班陪跳舞 新入住的酒店，为了方便，邵新平直接选了一家包一整栋。 编舞老师也跟剧组住在一起，夏侯时除了定时去上课练习，得闲也会自觉加练。 经过他日夜勤奋苦练，已经卓有成效。 于是编舞老师便开始教乔颂和夏侯时戏中的舞蹈动作。 正式拍摄的时候，剧组会请一些舞蹈演员来做群演，配合演出夜总会舞池的效果。 现在为了让他们有代入感，于梦娇和崔子浩每天也被拉来“一嗒嗒、二嗒嗒”，数拍子的顺口溜像魔音入耳。 于梦娇还挺享受的，有时走路一个转弯都会让她条件反射的来两步。 崔子浩就惨了，学又学不好，逃又逃不掉。被迫放弃兼职赚钱的时间，每天痛苦面具加身。 唐娜过来串门，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声，发微信打电话都没人回。旁边几套房不知住的是谁，她也不好贸然敲门问。 她正在门口想应该找谁，回来给导演取东西的葛立伟瞧见了，问：“哎哟唐娜，你是乔颂的朋友？” “葛导。”唐娜连忙寒暄，“还没收工呢？” “赶进度，晚上也要加班。”葛立伟说，“乔颂应该是在旁边会议室，他们在那儿练舞呢。” 唐娜道了谢，便向走廊尽头走去。 她推开门，见会议室被临时打造成一个舞蹈教室，墙边是一排练功杆，另一边墙贴了一面面巨幅落地镜。 乔颂旋转时看到她，微微摆手，示意她先坐，等这段舞结束才过来。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姐妹，唐娜，也是演员。” 夏侯时点点头，眼神瞥向乔颂，满眼都是“怎么不介绍我。” 唐娜笑道：“不用介绍，我认识你。” 乔颂说：“我们上学的时候一起在寝室追过你的电视剧。”她抱着唐娜的胳膊，下巴放在她肩上，看着夏侯时笑。 “不要再提那些黑历史了。”夏侯时不堪忍受似的以手掩面。 唐娜应编舞老师邀请，热了热身，加入到群舞当中，老师在旁边指导着他们交换舞伴，唐娜一转身落入了夏侯时怀里。 她的舞步和乔颂有明显的不同，由于她古典舞的功底，在倾斜时比乔颂更有延展性，虽然穿着简单的衣裤，也有一种古典与流行的结合美。 夏侯时一度乱了节奏，几乎失去领舞的平衡和力度，但唐娜及时发现，给了他恰当的反作用力，在跳前进步的时候，适度后退，才没造成抢拍。 “真抱歉，差点把你带坏了。”唐娜笑道。 夏侯时忙说：“不不，是我技艺不精，要不是你经验丰富，只怕我已经开始踩自己脚了。” 唐娜笑得更开心了：“踩脚还讲绅士风度。” “应该的，应该的。” 练了几遍，到点收工，唐娜跟着乔颂回屋，一关门便开始审她。 “有没有和夏侯时发展发展？” “发展什么？”乔颂换鞋换衣服，松开头发，走去浴室，打着哈欠说：“累都累死啦，还有闲心发展？” “我看他人还挺好。”唐娜又说，“就没擦出半点火花？” 乔颂放好水开始泡澡，说：“我没感觉，你要是有兴趣就放心大胆地上！不用考虑我。” “切，我又不花痴。” 乔颂说：“快点来洗澡，早点睡，我明天四点起来化妆。” 唐娜推开浴室门，看到里面超大的按摩浴缸，乔颂脸上贴着面膜，朝她勾勾手指。 她淫笑着说：“有你这样的美人儿，我哪有心思谈恋爱。” 乔颂抓了一只拖鞋丢过去：“别来了。” “偏不。”唐娜说着，把衣服脱了扔在门口，“嘿嘿嘿，小美人儿，从了我吧。” “啊啊啊，流氓！你不要过来！” 姐妹俩拌着嘴，在浴室玩起泼水游戏。 夏侯时坐在窗前，崔子浩推门进来把雨伞收了，看到他发呆的背影，问道：“想爷爷了？” “不是。”夏侯时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雨这么大，别去送外卖。” 崔子浩说：“知道了，吃饭吧。” 今天难得没有夏侯时的戏，偏又下大雨，崔子浩以前暴雨天送外卖出过事，夏侯时都不准他再在雨天出工。 崔子浩是个孤儿，初中读完就开始打工了，租房时遇见夏侯时，就成了朋友。夏侯吉待他像孙子一样，慢慢就相处成一家人。 第1章 阚云济推门看到纸醉金迷 崔子浩的心愿就是买套房，有个自己的家，所以很努力你赚钱。 但是夏侯时说，把命丢了，攒的钱都不知道让谁继承。 崔子浩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很崇拜夏侯时，就把他当大哥，愿意听他的。 “我的通告单在哪？”夏侯时问道。 崔子浩帮他拿来，说：“你到底怎么了？” 夏侯时一边看一边随口说：“想请两天假。” 崔子浩吃了几口饭，才意识到，快到夏侯时父母的忌日了。他今年在拍戏，清明节都没去扫墓，爷爷让他珍惜机会，工作为重。 夏侯时看了日期，给阚云济发信息，得到回复，又给导演请假，有老板发话，季明杰自然不会拦着，便让他去找统筹调整场次。 父母已经离开他整整十年，他要去坟前告诉他们自己的近况，让他们保佑自己早日找到真正的肇事凶手，以为他们在天之灵。 飞机落地的那一刻，阚云济鸟瞰城市的夜景，有一种终于回来了的感慨。 他在越南待了两个月，电影拍摄都进行到尾声了，虽然邵新平每天给他汇报进度，但看数据总是没有实感。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让关军送他去横店。 阚云济原本是想租用的是车墩的摄影棚，但档期不合，他只能退一步选择同样有民国风情的横店广州街。 这部电影他要的很急，是边拍边做后期的，为的就是用最短的时间让乔颂尽快回到大众视野内。 所以他挑选的是彭珹这部最不艺术的文艺片剧本。 等乔颂先站住脚，再拍那些晦涩的适合拿奖的片子。 为了重现民国时上海滩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阚云济让人搭建了一个完整的夜总会。 他知道今天正在拍舞池的戏，但当他推开门，听到华尔兹舞曲，看到舞池一对对起舞的男女时，仍有种穿越的感觉。 邵新平看到他，连忙过来，却被阚云济抬手制止出声。 乔颂扮演的白如霜，在这段戏里还是刚被人从小公馆赶出来，她要在这些公子少爷当中挑一个当饭票。 阚云济看着她穿了一条缀满流苏的白色洋装，裙摆在旋转的时候飞扬起层层波浪。 她流连在几个男人之间，腰肢柔软，媚眼如丝，换到下一个舞伴的时候，总让人禁不住伸手想拉回来。 这段戏拍了好几遍，乔颂一直在补妆，灯光和大量的运动让她出了不少汗。 拍了一上午，镜头素材还不够用，导演便停下，放饭，下午继续拍。 乔颂这时才发现阚云济，隔着走动的人群，笑着朝他挥挥手，阚云济开心地点点头。 她今天的发型很复杂，用发胶定型，还插了装饰羽毛，所以吃饭的时候就没换衣服，坐在车里像只小金丝雀。 于梦娇给她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电影账号上，引来很多人点赞，评论区都在流口水。 阚云济找到邵新平，他在越南实行的工厂改革需要一个得力的人继续推进，他属意邵新平。 第2章 于梦娇的目标就是顶替阚云济 “去越南做厂长，我的计划是两年，你如果愿意，这边的工作我会找其他人接替。” 邵新平十分意外，这本是极好的提拔机会，但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晚一年或者早半年，他肯定二话不说。 阚云济见他犹豫不决，问道：“有什么难处就直说，我们俩的关系，你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邵新平不自然地笑笑，说：“嘉慧……她需要我，我实在不能去那么远。” “你问问她，愿不愿意陪你一起去，我可以给她安排个岗位。”阚云济后退一步，给出解决方案。 邵新平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说：“不用问了，她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阚云济也不再勉强，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再找别人。 等邵新平出去，关军忽然说：“阚总，邵哥不想去应该是因为他要当爸爸了。” “什么？”阚云济惊诧，“余嘉慧的身体状况，现在根本没法怀孕啊。” 关军疑惑地说：“是吗？可我前段时间在医院看见他陪人产检。” 阚云济不信，说：“你确定是他吗？” 关军回忆了一下，那天他有点发烧去医院，看到一个身高体型和邵新平很像的人，那人穿的衣服邵新平也有一模一样的，他意识里便认为是邵新平。 但要跟阚云济保证自己看到的就是邵新平，他却不敢。 “我没看到他正脸。” 阚云济摆摆手，说：“不可能。” 午休结束，乔颂补好妆在候场，阚云济走过来，夸她舞跳的极好。 乔颂得意地笑：“专业的嘛。” 阚云济说没想到夏侯时也会，还真是选对人了。 于梦娇在旁边连忙说都是乔老师教得好。 阚云济一挑眉：“邵新平请的老师就是你？” 于梦娇说：“老师是老师，乔老师是乔老师。” 阚云济眯了眯眼，说：“小灶补课？” “哪有。”乔颂赶忙解释，“老师教完，我们一起陪他练习，娇娇和崔子浩都学会了。”说着给于梦娇使眼色，让她跳一下为自己证明。 阚云济看着点点头，乔颂忽的想起那只可怜的小猫，便问他怎么安置的。 “交给管仓库的中国女孩了，”阚云济说，“我还给了它一个职位，叫物资保卫员，每月给它发猫粮猫罐头当工资。” “也有kpi考核吗？”于梦娇的社畜之魂觉醒了。 阚云济说：“当然了，抓到一只老鼠，奖励一个罐头。” “它是公司员工，这样应该没有人敢吃它了。”乔颂放心了。 阚云济要安排个饭局，想找邵新平问问今天有多少人在，于梦娇直接报数，让他大感意外。 乔颂说：“娇娇可厉害了，知道很多数据。” “当助理屈才了，”阚云济说，“想不想去荣光？” “不去。”于梦娇摇头，“我有目标了。” “哦？”乔颂和阚云济都有兴趣知道，于梦娇却卖关子：“现在不能说。” 当然不能说，她的目标就是顶替阚云济，成为乔颂的经纪人，然后成为娱乐圈的金牌经纪人！ 第3章 阚总的醋味我都闻到了 今天大部分主要演员都在，阚云济便去找邵新平，让他订酒店。 看着他走远，于梦娇小声说：“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 “什么时候？”乔颂一愣。 “阚总说你给夏侯时开小灶教他跳舞啊。”于梦娇说，“好像你出轨被抓到了似的。” 乔颂抬手拧她，于梦娇扭身闪开，捉着她的手从身后抱住她，又说：“阚总的醋味我都闻到了，你有事瞒着我？” “你胡说八道让阚总听见，把你炒鱿鱼，我可不管。” 于梦娇抱着她的腰摇晃，说：“我不信，你俩肯定有事瞒着我。” 乔颂被她晃得晕，扯开她的手，说：“别满脑子都是你看的那些总裁文了，我们俩真没事。” 于梦娇不服，说：“那你跟夏侯哥也不暧昧，为什么那么紧张的解释，还要拉上我？” 乔颂无奈地说道：“他一直以为我喜欢夏侯时。” “啊？”于梦娇惊讶地眼睛嘴巴全张大，“男人的心思好难懂。” 乔颂又说：“因为我之前一直找他，让夏侯演男主角，我是跟他保证过我不是夏侯时的粉丝，他才肯的。” 于梦娇怔怔地点点头。 “所以你不要再说阚总喜欢我这种话，万一让别人听到，我成什么了？” “遵命！”于梦娇淘气地行了个礼，“保护女明星的名誉。” 乔颂下了戏已经很晚，于梦娇看着其他人精心穿戴，像是要去参加晚会一样，只差要穿礼服了。便让她回去换衣服，起码不能穿一身卫衣牛仔裤。 “这种场合不能被比下去！”于梦娇见她不在意，真是恨铁不成钢，“就算你是女主角，就算你是阚总签约的人……不对，因为你是女主角，你更得艳压群芳啊！” 田航说：“时间来得及。” 乔颂不置可否，她一身汗，总要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的。 于梦娇开心地把她推上车，让田航开快点。 等乔颂换了条裙子出门，于梦娇差点没气吐血了。 “姐姐，你搞什么！就算你不搞心机出位，也要给阚总面子啊，怎么穿得像条睡裙？” 乔颂被她推回房间，于梦娇干脆跟着一起进来，敞开衣柜快速搜寻，在一堆普通t恤卫衣里面找到一条v领小黑裙。 乔颂抢过来挂回去，说：“还不到穿这种的季节，感冒了影响进度。” 于梦娇又扒拉一遍，拎出一条侧边开衩到大腿的半身长裙，再找一件显腰身的针织薄上衣，说：“这么穿，不冷吧？” 她说着，又捡了一件牛仔外套：“我再给你备一件。” “行行行，换完赶紧走，去晚了很不礼貌。”乔颂拿了衣服去换。 于梦娇从梳妆台挑了口红和眉笔，又选了个好看的发夹，等她一过来，就给她用上。 乔颂由着她弄完，拉开门等着她，于梦娇又拿香水把她喷了一遍，门外的田航连打几个喷嚏。 “一会儿阚总也要打喷嚏了。”乔颂吐槽道：“我又不是去相亲，吃个饭而已。” 第4章 女人场的pk不能输 于梦娇总算弄完了，说：“相亲才不用这么费劲，但是女人场的pk不能输。” 他们快步上了车，乔颂说：“在公司的时候没见你这样过。” 于梦娇振振有词道：“你要面对的是女明星，跟我们素人能一样吗？”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阚云济的车也刚到。 从开机到现在，阚云济这个老板还是头一回露面，很多配角演员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本人。 年纪轻轻，高大俊朗，又顶着今朝集团太子爷的光环，实在很容易让女人倾心。 当邵新平把晚上请客的地址时间通知下去，今天没有拍戏的女演员全部盛装打扮，有一些看起来随意的，细看也是化了全妆。 阚云济和后期部门开会有点久，等他到时，该来的人都已经到齐了，三三两两的在聊天，看见他都站起来望着他。 娱乐圈最是美女帅哥如云如织的地方，他微笑颔首挨个打了招呼，邀请大家入座。 乔颂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十几个人进了包房，她本想随便入座，却被阚云济叫过去坐在他身边。 “我们的女主角还不太适应，平时有不周到的地方，大家别介怀。”邵新平忙给她解围。 阚云济说：“这就是你失职。我不在这的时候，各位老师有什么需求和指教，都要办好啊。” “是。”邵新平低头挨训。 老戏骨王志宁说：“阚总啊，邵制片做得都很好，组里上下有点小事他都赶紧去办。” 其余人也随声附和。 阚云济当然不是真的在责骂邵新平，不过是做个样子。 他说道：“我们这个戏投资不大，各位老师都不计片酬卖我人情，我心里都记下了，所以就怕老师们有任何不爽。” “没有没有。”众人连声说。 “在这一行里，我是个新人，老师们都是成名的角儿，信得过我，愿意把档期让出来，我真的很感激大家支持。”阚云济站起身，说：“这顿饭晚了两个月，我先自罚一杯。” 他喝完，邵新平又给斟上酒。 王志宁说：“阚总年纪不大，但抱负远大。这些年来影视圈捞快钱的我们见多了，用心拍戏的剧组凤毛麟角，您愿意给机会，我哪能不识抬举呢。” 其余人也一个接一个的发言，大多都是说一些和王志宁相似的客套话，也有真情实感的。 阮淼淼站起来，朝着乔颂举杯，说：“借着这个机会，我跟你道个歉，乔颂，上次我说话真的过分了，你原谅姐姐。”说着把酒喝了。 乔颂紧张地端着酒杯起身，说：“淼淼姐，我本来也没怪过你，但姐姐敬酒我不敢不喝。” 说罢，一口饮尽。 阚云济说：“都怪我，把气氛搞严肃了。本来就是请大家吃个饭，别弄成这样。”他拉着乔颂坐下。 “要不是这么个场合，我也没勇气。” 阮淼淼也坐下，看着乔颂说，“我是真心道歉的。这俩月来，所有人都看得见乔颂多努力，多有灵气，我们没事时看她演戏，是真的佩服。” 第5章 阚总请吃饭 王志宁演的就是骗子集团的老大，和乔颂有不少对手戏。 他对白如霜恩威并施，表面上待她极好，同门都说老大像疼女儿一样，实际上却利用她去骗更多人，白如霜逃跑之后，他更是以盛延宁为饵，要把她钓回来处理掉。 所以，王志宁对乔颂也经常赞叹，此时也不吝惜夸奖。 “小乔的演技不像她的为人，很犀利，很有锋芒。她的性子很能稳得住，假以时日，恐怕要比沈优柔拿到全满贯还早。” 他提到沈优柔，所有人都看向乔颂，神色各异。 沈优柔是个传奇女神，她已拿下亚洲所有电影节的大奖。今年2月又拿下柏林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此前她便说要获得更广泛的认可，就是意指欧美电影节。 乔颂重新出道，要比沈优柔获全满贯的年纪还轻的话，她只有不到五年的时间。 沈优柔的名字，谁人不知，即便乔颂这几年可以不关注娱乐圈的新闻，也避不开身边总有人提到。 她被王志宁夸得不知所措，对着众人的目光只有尴尬地微笑。 阚云济说：“王老师太偏爱了，这种成就，不只要能力，还要运气。” “哎，”王志宁对这种谦辞并不领会，“当年我和沈优柔一起拍过戏，小乔的能力确实在她之上嘛，我实话实说罢了。” 乔颂刚想表示对前辈的敬畏，阚云济拦下她，说：“那就借王老师吉言，好好努力，早日成真。” “嗯。”乔颂认真地点头。 沈优柔的成就之高，哪个从艺的女演员不想达成呢。 她以前就以此为理想，跌倒后不敢再想，如今重获机会，她定要全力以赴。 三巡酒喝下来，酒桌上的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乔颂白天跳舞的时候，为了契合角色的状态，已经喝了一点酒，晚上又喝，红酒的后劲慢慢上来，散席的时候已经有点熏熏然。 于梦娇等她出来，说：“外面下雨了，还挺大，邵哥在安排车。” 乔颂困顿地靠着于梦娇，但她比于梦娇高很多，身高差让她脖子很不舒服。 好在田航马上开了车到门口，于梦娇牵着她上了车，陪她坐在后排。 等了一会，邵新平撑着伞，和阚云济一起来到车前。 这雨来得突然，好些演员是走着来的，打算散着步回去，但雨下得很大，搭乘其他人的车也还是有人剩下，阚云济便把自己的车借出去，他就去挤乔颂的车。 于梦娇让乔颂枕着肩膀，一动不能动，便用手机看书，根本没察觉阚云济已经在车外站了半天。 虽说是七人车，也没有老板坐前面，员工坐后面的道理。 邵新平低声叫道：“于梦娇。” 于梦娇抬头，手机屏幕的光从下照着她的脸，在光线不算很明亮的车厢内，颇有点恐怖氛围。 她没吓到别人，倒被阚云济吓到了。 她把乔颂的头扶正，钻下车，讪讪地笑了笑。 邵新平赶紧让阚云济上了车，然后才和于梦娇坐到前排。 第6章 阚云济那眼神就是爱啊 乔颂这会儿已然睡着，脑袋靠在椅背上，不舒服的左右摆动，右转弯的时候随着惯性往右歪， 靠到一个高度正合适的枕头，终于不动了。 阚云济拿着手机查阅消息的手一下子僵住了。 他转头看着靠在他肩头的脑袋，心砰砰地越跳越快。 于梦娇给乔颂穿了件v领的针织上衣，胸部以下是紧身的，上面则是复古宽松的蝴蝶式。 此刻她挨着阚云济，领口变形，小半胸脯被胳膊挤得溢出来。 阚云济慌乱地移开眼睛，又被开衩露出来的白皙长腿狠狠地击中心脏。 他呼吸都乱了两拍，生怕被人察觉他的窘态，连忙把头扭向车窗，外面的雨水就像他这一刻的心境。 他又不是唐僧。 他其实很想多看几眼。 但是又感觉这样偷看很猥琐。 他懂礼义廉耻。 他要看也得等到正大光明的看。 但是乔颂睡得不安稳，头像打瞌睡似的一点一点的，阚云济不忍心她细细的脖子磕断，便微微侧身，扶着她的头枕在自己肩窝。 乔颂这下舒服了，估计还以为是于梦娇，两手抱着阚云济的胳膊，在他肩膀蹭了蹭，窝成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好在路不远，这要命的折磨并没有很久，车就到了酒店。 于梦娇一回头，看到阚云济把乔颂搂在怀里，乔颂睡得一脸不知天高地厚。 她震惊之下，趁阚云济没抬头赶紧坐正，惊魂未定的，什么都不敢做。 阚云济轻轻地摇了乔颂两下，见她一点醒的意思都没有，便示意邵新平拉开车门，他抱起乔颂下车。 于梦娇连忙跑过去撑开伞，把牛仔衣给乔颂盖到身上。 不然那高开衩的裙子，得把光全走完。 阚云济把乔颂送回房间，于梦娇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她满脑子都是阚云济在车上，那个看着乔颂的眼神，就算车内光线昏暗，她也能百分之一万的确定，那就是爱！ 阚云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似乎并不想对别人掩饰自己的情感。 乔颂睡得很安稳，像睡美人一样漂亮。 阚云济起身离开，让于梦娇给乔颂把衣服换了，又说：“别多嘴。” 于梦娇乖巧地点点头。 等阚云济出去关上了门，于梦娇才像刚能呼吸似的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 她拿了卸妆湿巾给乔颂擦脸，伸手去帮她脱衣服的时候，嘴巴里碎碎念叨着：“你不要怕哦，是我，无敌可爱美少女。” 乔颂丝毫没有抗拒地动作，由着她翻身举手。 于梦娇念叨着就开始叹气，说：“好好的大美女，怎么神经这么粗，老板都表现得这么这么明显了，怎么还不知道人家的心思呢。” 她给乔颂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着这张秀丽娇颜，自言自语道：“好，我也不能强迫你承认。你整天说我是胡说八道，我看你真是迟钝的可怕。” 老板的命令要执行好，他不让多嘴，于梦娇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毕竟，万一乔颂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知道了这么个秘密，跟老板相处的时候也会有压力。 第7章 于梦娇八卦乔颂择偶标准 次日，阚云济还在片场，乔颂候场的时候，于梦娇跟她八卦，问她有什么择偶标准。 于梦娇经常会有突发奇想的提问，乔颂已经习惯了，也没多想，回她没有要求。 “那不可能！”于梦娇一跺脚，“你要跟个丑八怪在一起吗？” 乔颂满不在乎的说：“哦，那就不要丑八怪。” “身高要求呢，比你矮的也不挑？” “不要太矮嘛。”乔颂翻着剧本，随口回答。 于梦娇又问：“还有呢还有呢，再说啊。” 乔颂无奈地看着她，两只手夹着她的脸颊，把她挤成鸭子嘴，于梦娇翕动嘴唇发出轻响，乔颂看着她滑稽的样子笑了。 “相比起对外貌的要求，我更希望对方有良好的能力，和我有话聊，当然脾气要好，我很怕那种情绪不稳定的人。”乔颂认真说完，“满意了吗？” “那我总结一下，你就是喜欢高大帅气的，有才华有能力，脾气性格都好，和你有共同语言的。”于梦娇笑嘻嘻地说，“虽然条件很高，但是，也不是没有。” 她说着便瞟向乔颂身后不远处的阚云济，结果被他的死亡凝视锁住，赶紧低头蹲下，不敢再多说。 乔颂仍旧在看剧本，丝毫没有察觉到。 夏侯时拍完当天的戏，连夜赶回家。 但他的房间打扫出来给陪护住了，便和崔子浩挤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夏侯吉起床，发现孙子在家，开心地做了他们爱吃的早饭。 “就算你不回去祭奠，他们也不会怪你。”夏侯吉说，“只要你健康平安，好好生活就行了。做父母的，无论活着还是死了，不就这点心愿嘛。” 夏侯时说：“子欲养，亲不待，我尽不了别的孝，每年的祭拜总不能再缺席。” “早点成家，也是尽孝。”夏侯吉轻声说，这也是夏侯时的一个伤心处，他轻易不敢提。 果然，夏侯时一言不发，神色波澜不惊，看不出任何心思，连吃饭的速度都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心里嘴里却都是苦涩的味道。 夏侯时高三那年，父母下班的路上被车撞飞，当场身亡。虽然肇事者坐了牢，也赔了钱，但他始终觉得有问题。 那时候他在读寄宿高中，但也知道父母上下班每天都是走一样的路，再熟悉不过地路线，怎么会违规，怎么会判定他们在这个交通事故上要负一半责任呢？ 他们也没逆行，也没闯红灯，骑电瓶车都是规范的戴着头盔的，一向都规规矩矩本本分分，害怕被刮擦到，骑车都是贴着路边的。 而肇事司机开的跑车为什么会开到辅路上，又是多高的车速，能把人撞死？ 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入狱的司机并不像是个能开得起跑车的人。 可是年幼的他，和年迈的爷爷，就算有诸多的怀疑，也不知从何解决。 夏侯时曾经数次去探监，对方却总是不愿见他，后来被转移到其他监狱服刑，他就没再去过。 前几年，肇事司机刑满释放，夏侯时第一时间回去找他，谁知那人竟连夜离开当地。 第8章 命运对夏侯时很残忍 这种种奇怪的举动，让夏侯时心中的怀疑更加深重。 他坚信这是为真凶顶罪的替身，他一定要找出真正的肇事者。 但是这世上要大海捞针找一个人，要对抗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凭他一穷二白的打工人，实在很难办到。 原本他想考大学读法律专业，将来做律师做法官，这样或许更有机会实现自己的夙愿。 但父母的骤然离世，给他造成巨大的心理创伤，他连续一个月都在做噩梦。后来老师帮他做了特殊申请，允许他回家住，靠着爷爷的安抚，他才渐渐恢复正常的睡眠。 因此也导致原本成绩很好的他，高考成绩十分不利。 报志愿的时候，夏侯时根本够不到那些政法学校的分数线。他又想，那就学一个将来赚钱多的专业，等有钱了可以聘请律师，找到证据，重新翻案。 那时候的夏侯时还是看律政剧很天真的想法，以为律师就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帮他找到害死父母的蛛丝马迹。 只可惜都十年了，夏侯时不仅没有任何进展，连钱也没攒到多少。 夏侯吉希望他早日成家，毕竟对老人来说，最希望的就是看到血脉的延续。 夏侯时有个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妹，叫江流雪，虽然大学没能在同一个城市，却没有妨碍他们情窦初开时的约定。 夏侯时卖力地兼职赚钱，也是希望能早日和江流雪结婚。 但命运似乎总是对他很残忍。 夏侯时参加综艺比赛的关键时候，爷爷生病入院，而那时江流雪也生病了。 他没办法两头都顾好，江流雪也很善解人意，让他陪护好爷爷，她说自己年轻，肯定能比爷爷好得更快，到时候她还要去看望爷爷。 谁知她隐瞒了病情，等夏侯吉病情稳定了，夏侯时去探望她的时候，才知道江流雪患的是急性血癌。 年轻人得这种病，是有很大几率治愈的。 经过化疗，江流雪的病情已在好转，却因为见到他太过高兴，在医院室外逗留时间过长而着凉，本以为小感冒很快能治好，谁知后来竟引起多样并发症，病情急速加重。 而那时，夏侯时已被岳少麟签约成为艺人，送进了封闭式培训班。 他每天只有半小时用手机的时间，平均分给了爷爷和女朋友，两边都是一样报喜不报忧，夏侯时也并未察觉。 每当江流雪因病痛无力说话的时候，便让妈妈假装是她，打字回复，一次次隐瞒过去。 等他训练结束，去医院找江流雪，才知道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去世了。 夏侯时不敢相信，直到找去家里，看到江流雪的遗像。 那张甜美俏皮的照片，还是他陪江流雪去拍的艺术写真照。 直到这一刻，他才不得不接受事实，也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觉得不对劲并非多想。 夏侯时并不是没注意到，有很多次，江流雪的妈妈都说她在做治疗不能接电话。 因为以江流雪的性格，她一定会在后来给他发很多条信息，告诉他今天过得怎么样。 原来，那是她痛苦得不能再出声，那是她已经离开人世无法再出声。 第9章 送真正的凶手进监狱 江流雪妈妈说，她知道夏侯时正在关键时刻，反正她的病治不好了，不要影响他的前程，也不要让他看到自己死的样子。 从那以后，快十年了，他都没有再交过女朋友。 每次夏侯吉希望他能从悲伤中走出来，他都一言不发。 也许爱不够刻骨，但痛是真的痛彻心扉。 商徵羽知道夏侯时回来，得知他们要回家扫墓，便说他们可以跟自己的车回去。 夏侯时本来要婉拒，但商徵羽说他也很久没回家看望父母，顺路用车，他便也没有再推辞。 爷爷年纪大了，虽然现在高铁便利，但出站转乘去墓地也很麻烦。 商徵羽一路把他们送到陵园，见爷孙俩带了一些贡品，他便帮忙送进去。 夏侯时点了香，把门口买的金箔和纸扎的祭品放到统一的焚烧炉烧了，回来给父母磕头。 夏侯吉把墓碑擦了擦，又把鲜花插进花瓶里，摆弄好看了，就坐在旁边，看着墓碑上儿子儿媳定格在不到四十岁的年轻模样，老泪模糊了双眼。 “爸，妈，我和爷爷都挺好的，今年有贵人相助，我能重新拍戏了，这次一定可以干好，就算再遇到麻烦，我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待。”夏侯时低声说，“十年了，让你们等了十年，我都没查清真正的凶手，我太无能了。” 夏侯吉的眼泪越流越多，老人枯木朽株的身体连大声嚎啕都做不到，只能凄切地呜咽着。 夏侯时说：“你们保佑我，我要多赚钱，这样找人帮我们翻案。我一定要送真正的凶手进监狱，一定要为你们报仇。” 商徵羽站在远处，看着孤独的夏侯时。湛蓝广阔的天空，墨绿高大的松木，让夏侯时孑然的身影更悲凉。 他忽然想，能抽支烟就好了。 过了一会儿，夏侯时搀着爷爷，拾级而下。商徵羽走过来，说他要在家中逗留几日，司机可以送他们回去。 夏侯吉连忙拒绝好意，说：“搭了商先生的车过来已经很不安了，不能再特意送我们回去。现在交通方便，我们坐高铁就好了。” 商徵羽温和地笑着说：“爷爷别客气，我在这儿也不用车，司机闲着也是闲着，送你们回去我才放心。” “真的不用。”夏侯时说，“你又不会开车，在家难道不出门吗？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商徵羽见他执意坚持，便说：“那行吧，我送你们去车站。” 送完人已是下午，商徵羽一天都没进食，倒也不饿，又在外面忙了点事情这才打电话回家，告诉妈妈一起吃晚饭。 商徵羽和父亲的关系比较紧张，两人最多能一起吃顿饭，再待久一会儿，商决明就要开始长篇大论，让这个忤逆子回家干正事。 为了避免父子大战，商徵羽都是拖到最后一刻才进门，吃完饭就马上找借口逃离，直到睡觉时间再回家。 其实他有自己的房子，但是闻莺很久才见儿子一次，他心疼母亲，便答应在家住。 第10章 商徵羽在家挨训 今天比较意外，商决明吃饭的时候很是和颜悦色，聊的话题也很随意。 见商徵羽筷子一放，他便说：“不用跑，以为你那点伎俩我不知道啊。” 闻莺责怪地看他一眼，柔声对儿子说：“出去玩也好，出去忙也好，去吧。” 商决明沉声说：“都是你纵容的。” 商徵羽坐着没动，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知道躲不过今天的训话。 “最近和阚家走的很近啊。”商决明语气随意地说。 但商徵羽知道老爸从来不会随意开口，只等着他说下半句。 “见过阚今朝吗？” “没有。”商徵羽老实回答，“我只跟他儿子有点小合作。” “总是这么不上进。”商决明不满，“今朝集团那种体量，你就不知道走得近点。” 商徵羽一脸担忧地问：“爸，我们家的银行，出现资金问题了吗？” 闻莺慌忙使眼色，没等儿子接受信号，商决明已经生气了：“你就盼着出问题是吧？” “没出问题您就做自己的投资，老想拉那么多资本进来干什么啊。”商徵羽贴着椅背坐，满不在乎地说，“您要真是有什么需要，我那小破报或许能帮您宣传一下。” “徵羽，回房睡觉去。”闻莺不悦道。 商徵羽二话没说，扭头上楼。 他一年到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这能怪他没孝心吗？回回都这样。 别人家的孩子靠自己能力在外打拼，父母开心还来不及，骄傲得印到企业年刊上去宣传，在背后全力支持。 他无论做出什么成绩，商决明从来不会认可。 永远都觉得是不务正业。 商徵羽也算出身名门，他的曾祖父是当时有名的银行家，建国初期将一切都捐献给了国家。 改革开放时，商决明利用祖上人脉重新建立商业公司，一步步成立商业银行。 他一心培养商徵羽，希望他子承父业，将银行经营得更好。 但是商徵羽从小却展露出艺术方面极高的天赋，继承了母亲的艺术基因，反而对经商毫无兴趣，这让商决明很不高兴。 艺术可以陶冶情操，可以作为娱乐，但绝不可以是商徵羽从事一生的事业。 为此，商徵羽从小就很叛逆，跟商决明一直剑拔弩张。 他出国读书的时候，商决明只准他读商科，如果不同意，就不送他出国。 商徵羽没办法，只能妥协。 但是入学之后，天高皇帝远，他大二就选修了传播学。反正在商决明的心里，早就认定他不会好好念书，所以当他延期毕业时，商决明问都没问。 就这样，他成功的瞒天过海了。 商徵羽是偷着回国的，等他取得一点小成就的时候，他才敢回家。 然而，意料之中的，他的创业计划被商决明全然否定，痛斥一顿。 最亲近的资本不愿给他注资，商徵羽并不怕，他早就做好两手准备。当即返回美国，把他创立的一个网站卖了，用这第一桶金作为启动伽陀罗传媒公司的资金。 第11章 乔颂第一次收到善意 商决明万万没想到整天胡作非为的儿子能成事，他原本计划着在商徵羽回国后让他去银行从最低职员做起，磨磨他的心性。 然而商徵羽顺应时代，搭上互联网媒体浪潮，伽陀罗传媒成为最早的网络营销公司之一。他为人正直，思维活跃，很快便手握多起金牌公关案例，事业更加风生水起。 当商徵羽拿着第一份盈利报表出现在商决明面前时，他才意识到儿子的能力。 但是这么强的能力去做什么小报记者，搞一些明星的花边八卦更让商决明生气。所以每次见面，他总要不厌其烦的劝商徵羽回来干正事。 近几年，商徵羽随着年龄渐长，体谅父辈固执的观念不易改变，所以每每总是让步。 但他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平时只和妈妈通视频电话，商决明的号码都被他拉到了黑名单。 今夜又是毫无例外的一晚，不过商徵羽心情一点没受影响。 他找了张爵士唱片，轻轻放下唱针，在低缓的乐声中跳上床，享受难得的放松。 电影的拍摄到了尾声，大部分配角演员已经杀青，阮淼淼饰演的是戏份偏重的一个富商太太，她被夏侯时扮演的盛延宁欺骗，遭丈夫抛弃，最后身心俱损，吞枪自尽。 拍完最后一场戏，邵新平按行规，给领盒饭的演员包了红包。 阮淼淼明日就要进下一个剧组，临行之前敲开乔颂的房门，送她一个漂亮的水晶球八音盒。 那是她第一次去国外拍戏，在古董店买的。 水晶球里面是一个穿长裙的女孩，手里捧着一颗星星。 拧紧发条，水晶球里面的金银屑会缓缓在真空液体中上下循环，很漂亮。 阮淼淼说：“谢谢你。” 她出道有十年了，读书的时候，也是想当一个好演员。 但是开始拍戏之后，被名利诱惑，她渐渐一心只想红。挑剧本的时候只看大制作，只看角色是否能有话题。 她从没见到乔颂这种恬淡心态的人，每一个都在努力博出位，只要能有讨论度，什么都不在乎。 “你和夏侯时都很特别，在这里三个月，我觉得心特别安静。”阮淼淼轻轻抱了抱乔颂，“很高兴能认识你。” 乔颂回抱着她，眼睛有点湿润。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这种善意。 阮淼淼还要去赶飞机，便没再耽误，乔颂连回礼都没来得及给。 她这次接的是一个话剧改编的巨制电视剧，在里面演一个村妇。这在以前她是绝对不会碰的，钱少，人设差，扮相普通，播出了只是一个绿叶。 但是她沉下心泡在剧组，付出了很多心血，每一场戏都认真揣摩，后来这部电视剧上映之后，她所饰演的那个角色，引得许多当了妈妈的观众共鸣，讨论度超过她以往任何一部。 乔颂把八音盒小心的收起来，开心的去上工。 今天要拍摄水下戏，她偷了富商一箱黄金，为了避免被察觉的富商找到，藏身在湖里。 这种戏不确定的事太多了，乔颂下水将近三十次，终于拍好了。 第12章 乔颂晕倒了 幸亏现在天气暖和了许多，但水温仍旧比较低，于梦娇不停地给她擦干，不停地给她吹干头发，热水袋取暖器都用上，乔颂还是瑟瑟发抖。 更不巧，第二天，延后的例假来了。 乔颂中午吃饭的时候有点痛感，她喝了热水吃了止痛药，本以为就没事了，谁知拍摄中痛得几乎站不住，不得不中断拍摄。 阚云济正在返回上海的途中，听邵新平说乔颂晕倒了，立即让关军调头返回。 一路疾驰，阚云济赶到酒店，问守在门口的于梦娇：“乔颂生病了？” 于梦娇为难地说：“不是，她肚子痛。” 阚云济斥责道：“怎么不送医院！” “她不让。” “胡闹！”阚云济说着就要开门。 于梦娇忙去拦他：“阚总，不太方便啊……” 阚云济纳闷地看着她，说：“到底怎么回事？” 于梦娇嗫嗫嚅嚅，这实在有点不便启齿，可是她又想，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便直说了：“她昨天受凉，今天痛经，这个送去医院也什么好治的。” 阚云济停下推门的手，说：“没有吃药吗？” “吃过了，但是没奏效。”于梦娇轻叹一口气，这种女人才懂地痛苦，男人怎么会理解呢。 阚云济想了想，说：“你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于梦娇根本不信任他，第一次当面怼他：“你知道该做什么吗？让她多喝热水？” 阚云济并未怪她，说：“你也只能站在门外，和我有什么区别吗？” “可是我不会让她有压力啊。” “我也不会让她有压力。” 于梦娇见说不通，又撵不走他，挫败地说：“老板，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好，既然你叫我老板，那现在就执行我的要求。”阚云济不再跟她啰嗦，打开门进去。 于梦娇又急又担心，跟了两步被阚云济一门板拍在外面。 她朝着虚空一顿拳打脚踢，只能贴着墙站在不动。 阚云济走进里面，看到乔颂蜷缩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正常来说，现在这个气温，盖成这样会很热。 乔颂痛得两眼发昏，头晕耳鸣，根本没听到有人进来。她难受地在床上越缩越紧，似乎这样能缓解一点。 阚云济站在床边，发现于梦娇说得对，他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看着她这么受罪，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乔颂翻了个身，发出痛苦的呻吟，闷在被子里的脸露出半边。 阚云济看着她脸色苍白，汗湿了她的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眉头拧成一团，睫毛沾着泪。 乔颂迷蒙间无力地睁了一下眼睛，忽然看到床前站了个人，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往被子里躲。 阚云济忙说：“别怕，是我。” 乔颂听着遥远的声音是熟悉的，略略安心，她此刻完全多余的精力做任何社交。 阚云济问她：“要喝水吗，还是吃药？” 乔颂虚弱地摇摇头，低声说：“没事，我暖过来，睡一觉就好了，多谢关心。” 阚云济心疼地皱起眉，似乎明白了于梦娇说的压力是什么意思。 第13章 阚云济只想当个暖炉 他去卫生间拿了条干毛巾，坐在床边，擦拭干净乔颂脸上的汗，发现她即便盖了厚厚的被子还是发冷，摸了她的手脚，都是冰凉。 就好像，这个身躯，自己失去了制热的能力。盖再多被子，也只能保冷。 阚云济想了想，脱掉外套和鞋子，上床连着被子一起抱紧。 温热隔着被子传递到乔颂冰冷的身体上，她似乎没有那么冷了，痛感也略微减轻。 阚云济一直握着她的一只手，时刻感知着她的变化。 但他自己因为这么晾着，时间一长，反而开始觉得发冷。 “冒犯了。”阚云济低低说了一声，便把乔颂紧紧裹在身上的被子揭开，钻了进去。 原本他只想当个暖炉，老实躺着就行，但乔颂却循着热源贴上来，她似乎有意识到这是谁，但身体的本能让她顾忌不了太多。 她太冷了，这个热烘烘的怀抱能减轻她的痛疼。 阚云济见她睡着，调整了一下两个人的姿势，把手一前一后的贴着她的腹部和后腰，渐渐地她的手脚都舒展开，就像寻常地在睡午觉。 阚云济不知什么时候竟也睡着了。 乔颂身体一向很好，很少会痛经，这次完全是因为昨天长时间泡在水里所致。 上次这么痛还是在西南表演的时候，休假的时候淋了雨，她也是抱着被子睡了一觉就好了。 所以这回便用以前的经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趴了个人，简直吓得魂飞魄散。她要推开的时候，又发现自己两手扒在对方胸膛上，枕着人家的胳膊。 似乎是她钻在对方怀里。 她忽的想起，这个人是谁。身体整个都僵了。 几秒之后，乔颂试图在不惊醒对方的前提下让两人分开，但是她才刚一动，阚云济就醒了。 “好点了吗？”他不清醒的嗓音，带着几分干哑。 乔颂尴尬的应了一声。 阚云济松开手，翻身下床。 乔颂坐在床上更加尴尬了，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阚云济说：“没事那我就走了。”说着穿好鞋，又穿上外套。 乔颂觉得自己应该说声谢谢，或者说声抱歉，但是嘴巴像被封上一样。 阚云济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衬衣上的褶皱，说：“敬业很好，但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乔颂看着他闪出门外的身影，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于梦娇在门口打游戏，见阚云济出来，忙收起手机，看着他。 “守了一下午？”阚云济问她。 “也没有。”于梦娇说，阚云济进屋之后她等了一会儿就回房了，休息了一阵，心里还是不安就又过来。 阚云济问：“这种情况，你们一般都不做点什么吗？” “啊？”于梦娇一愣，“这个……每个人的身体反应不一样啊……别人也帮不了什么的。” 阚云济点点头，忽然有点得意。他见于梦娇看着自己，轻咳了一声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说：“她经常这样吗？” 于梦娇回忆了一下，说：“不是啊，我第一次见她这样。” 第14章 到底是谁pua了你 “她醒了，你进去看她需要什么。”阚云济说，“你是做助理的，一定要照顾好艺人，这是你最基本的职责。” 于梦娇闷闷地应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好冤，生理期这种事她怎么管得了啊。 乔颂已经起身，头发利落的扎在脑后，要不是脸上还有睡痕和红晕，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什么不舒服。 “怎么了？”乔颂看着于梦娇看着她不说话，莫名有点心虚。 于梦娇摇摇头：“有什么要我帮忙吗？” “我已经没事了。”乔颂笑笑，“你怎么看起来有心事？阚总骂你了？” 于梦娇又摇摇头，她说：“他一直守着你啊？” 乔颂转过身去卫生间，边走边说：“我睡着了，我不知道。” 这掩饰也太明显了，于梦娇没有戳穿，去接了一杯热水，等乔颂擦完脸出来递给她，说：“阚总对你这么好，你会动心吗？” 乔颂无奈地说：“又在胡说……” “胡说八道嘛！”于梦娇截断她的话，说：“可是你那天说的择偶标准，他完全符合哎。” 乔颂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水，说：“他是老板。” “那又怎么了，他也是个优秀的男人啊。”于梦娇不以为意。 乔颂眼眸垂下，盯着地板，幽幽地说：“他何止优秀啊，简直就是完美，但这样的人……” “这方面你也要自卑？！”于梦娇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演戏被打击过，谈恋爱也被打击过？你告诉我，到底是谁pua了你！” 她说完还不解气，来回走动，像是以此来发泄。 乔颂看着她觉得好笑，说：“这是现实啊，他可以有很多选择的。我只是不想被人玩弄。” 于梦娇看着她，话到了嘴边却不能说，只是瞪着她大喘气。 你们都睡过两觉了！ 他要真是为了玩女人，为什么不早早把你睡了！ 于梦娇跑去梳妆台，拿了个镜子过来，怼到乔颂脸上：“姐，你是天天照镜子已经免疫了吗？你不知道自己多好看吗？” 乔颂把镜子拿开，说：“娇娇，女人只有一张脸是没用的，娱乐圈美女太多太多了。” 于梦娇真想给她一锤，着急地说：“为什么你就不认为你是独特的？为什么你不相信自己的吸引力？” “哎呀说这些好无聊啊！”乔颂推着于梦娇往外走，“我们去吃饭吧，别还没买彩票就为了怎么分奖金打起来。” 于梦娇真想告诉她，你老板爱惨了你，你能不能清醒一下！ 乔颂出门遇见拍戏收工的夏侯时，顺利的话，他明天杀青。 “一起吃饭啊。”乔颂招呼道。 夏侯时担忧地看看她，说：“身体好了？” “全好了。”乔颂歪歪头，“去不去？” 夏侯时笑笑：“去。你们先走，发定位给我，我回去换身衣服。” 乔颂挂在于梦娇身上，让她赶紧搜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她那会痛得恶心呕吐，午饭都倒了个干净，现在饿坏了。 夏侯时来的时候，菜已经上好了。 吃到一半，他说：“这么快，都要杀青了，好像试镜还是前几天的事。” 第15章 夏侯时杀青快乐 “是啊，三个月过得好快，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乔颂有些伤感地说。 夏侯时笑道：“我肯定会去探班。” 乔颂不甘示弱地说：“我也肯定会的。” “那就说定了。”夏侯时举起汤碗。 乔颂见状，捧着汤碗跟他碰了一下，笑道：“一言为定。” 喝完汤，乔颂问：“你接下来干什么，话剧？” “暂时还没有复排的。”夏侯时说。 前些天他扫墓回上海，和朋友们聚了一下，有人说道一个剧准备复排，原来a角的演员没有档期，他可以从替补升上来。但是担心他去拍电影，估计不愿意回来了。 夏侯时本来还在认真考虑，听说这话里的挖苦意思，便没多说。 还是赵辰禹看不过去，把那人怼了一顿。 其实夏侯时这次拍戏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不足，有舞台锻炼的机会他还是想抓住的。 夏侯时的最后一场戏，反而是剧本中的第一场。 上海滩舞厅里风头无两的盛延宁，在熹微晨光中推门而去，沿着电车的轨道越走越远，直到在圆弧的转角处消失。 他心里有离别的愁绪，对应上角色内心的寂寞倒是相得益彰。 连天都作美，他们一早开机抢光，当他推开门的时候，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投射而来。 他手搭凉棚看了看高悬的明日，回身看了一眼门里酴醾凌乱的夜总会，这才松开门扶手而去。 穿着深灰色条纹西装的背影，越拖越长，越来越模糊。 盛延宁走出了繁华，夏侯时走出了角色。 乔颂在一边忽然心酸。 相聚时总是短暂的，分别才是主旋律。 这么美的清晨，很难再寻，导演在机器前坐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过了。 夏侯时又有点开心，又有点不舍。 场务捧了一束花塞给他，剧组上下都祝他杀青快乐。 夏侯时挨个拥抱过，最后紧紧抱着乔颂，低声说：“再见。” 崔子浩提着夏侯时的东西，等在一边，心里酸酸的。于梦娇拍了他一巴掌，说：“坚强点，以后要面对的更多呢。” 崔子浩白了她一眼，说：“以后送外卖，给你下毒，把你毒哑。” 于梦娇瞪大眼睛，好心安慰他，居然这么毒舌，就用力给了他一拳，说：“臭小子，要死了你！” “我比你大！” “大也没用！” 两人吵着嘴，夏侯时走过来，一人给了一个爆栗，对于梦娇说再见。 于梦娇回过身，看见场务忙着搬新的道具，灯光师在调光，下一场戏的演员在自己走位。 夏侯时最后的痕迹，就这么快全都没了。 于梦娇在高处的台阶蹲下来，她最讨厌和好朋友分别了。 商徵羽早早订好了位置为夏侯时庆祝归来第一部戏顺利杀青，期待着他不久之后的大放光芒。 他最近和阚云济忙得晕头转向，后期的制作周期非常紧张，阚云济想避开国庆档，要在九月就上。 算上递交过审的时间，工作量大得能把人逼死。 第16章 阚云济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 他一边看剪出来的片子给意见，一边和团队把宣传做起来，白天黑夜全都在为这部电影加班，今天也是特意抽出来的时间。 夏侯时接下来就没有任何工作了，在横店的时候他已经想办法接触了一些剧组试镜，但都没下文。 看来岳少麟没少做功夫。 “没关系，还有我呢。”商徵羽说着，把手机里的一份文件打开，推给他。 夏侯时狐疑地接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个剧本，但是没有上文，应该只是个章节。 商徵羽说：“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有个选角导演让我帮忙吗？” 夏侯时点点头，当时盛延宁还没定下来。 “我把你推荐过去，从阚云济那里拿了点片花，傅晖说想见见你。” 夏侯时异常惊喜，两眼放光，这可是傅晖的肯定！ 商徵羽偷笑，说：“阚云济还不知道我这么吃里扒外，你可别在他面前露馅。” 夏侯时闻言笑得不行，没说话，但拿手指点了点他，一切不言自喻。 两人碰杯，干了最后一口酒。 商徵羽送夏侯时回家，说：“试镜时间等我通知，别着急。” 夏侯时开门，看到夏侯吉还没睡，有些担忧，问他是否有不舒服。 “阿时，那位商先生是什么人啊？”夏侯吉问道。 夏侯时换了鞋，陪爷爷坐在沙发，说：“是我的一个朋友，怎么了爷爷？” “我看他气度不凡，吃穿用度都是精细，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贵气的朋友。” 夏侯时说：“我以前拍戏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当时做自媒体，就是自己在网上写文章。他来我拍戏的剧组探班，一来二去就熟了。” 夏侯吉点点头，又说：“那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我不拍戏了嘛，人家也忙。” “那怎么又见着了？” 夏侯时便把宝华奖的事说了一遍，奇怪地问道：“爷爷，你怎么突然对商徵羽这么多问题？” 夏侯吉喝了口茶，淡淡地说：“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总觉得意外嘛。” “他人很好的。”夏侯时笑道，“特别热心，又帮我推荐了一个剧组面试。” 夏侯吉点点头：“那你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人家。” “可努力了。”夏侯时笑着双手握拳，然后扶起夏侯吉，送他回房间。 崔子浩回来当天就开始上工送外卖，忙到这会儿才回来，见夏侯时在沙发上写写画画的。 “还没睡啊？” 夏侯时头也没抬，说：“我要算算什么时候才能给你开够工资，让你别这么拼命。” 崔子浩笑起来：“大明星加油，带我早日脱贫致富。” “你先洗吧。”夏侯时头疼得看着自己算出来的数字，打算再算一遍。 崔子浩洗完澡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猜我路上看到谁了？” “谁？” 崔子浩蹭着拖鞋的水渍，一步滑到沙发边，坐下神神秘秘地说：“阚总。” 夏侯时讶异地看着他，又不以为意地一挥手，说：“看见就看见。” 第17章 阚云济敢染指，他就爆照 “他和一个美女在一起。”崔子浩脸上带着一点猥琐地笑容，“美女贴得很紧哦。” 夏侯时皱起眉，问：“你看清了吗？确定吗？” “百分百确定！”崔子浩去拿了自己手机，把照片打开，说：“当时正好一个大路口的红灯，时间可长了，我也怕看错，还放大镜头拍照了。” 夏侯时看着照片的铁证，眉头皱得更深。 他倒不会因为电影出品公司的老板私生活问题就有意见，他是在片场看到阚云济对乔颂的种种，总觉得他喜欢乔颂。 那阚云济怎么还和别的女人这么亲密，他把乔颂当什么，潜规则对象？ “小乔姐，不会也是这样吧？”崔子浩问，他有点难过，在他心里乔颂是像仙女一样的人物。 “不会的。”夏侯时想都没想，声音严厉地否定。 崔子浩点点头：“我也觉得不会，小乔姐和这个妖女完全不一样。” 夏侯时把照片发送到自己手机上，对崔子浩说：“保密。” 崔子浩比了个ok，打了个哈欠，正要起身，又想起什么，说：“小乔姐那么好，你追她呀。” 夏侯时勉强地笑笑，叹了口气：“我配不上她。” 崔子浩不满地说：“我觉得你俩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绝配。” 夏侯时推他：“睡觉去吧你。” 撵走崔子浩，夏侯时也没有其他心思了，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心想：还好，乔颂看起来对阚云济并没有特殊感情。 他决定先什么都不提，如果阚云济敢染指，他再把这照片爆出来。 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爽。 他在朋友圈发了一条：论何时无论何事，一旦做了，就有痕迹。 然后配图也是一张文字，白底黑字写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二天，夏侯时早早就醒了，他翻身下床，忽然想起，这是在家里，不用去化妆换戏服，便又躺回去。 他捡起手机，习惯性的先看看微信，是否有需要处理的消息。 结果发现何秉俊半夜给他发了几十条信息。 夏侯时点开看完，被他又是骂又是哭的，弄懵了。 虽然，这不算是关系多要好的朋友，但夏侯时也不想无辜挨骂，平白多一个仇人。 于是便打电话过去问清楚。 何秉俊接通了，声音有些嘶哑，问他什么事。 “小何，我们有什么误会吗？”夏侯时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发我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暗戳戳骂你了？” 何秉俊冷笑一声，说：“那你昨天朋友圈发的什么意思，指桑骂槐谁呢？” 夏侯时恍然大悟。 他本意是对阚云济隔空喊话的，却被另一个心怀鬼胎的人对号入座了。 反而应该看到的人，好像全然无知，无动于衷。 夏侯时连忙解释：“小何，我所说的跟你无关，你不要多想。” “我现在已经是一部军旅大制作电视剧的主演了，你就嫉妒吧。”何秉俊高傲地说。 夏侯时说：“这是好事，恭喜你，如愿以偿。” 第18章 研究如何吃透角色 “呵呵。”何秉俊毫不掩饰地假笑两声，“随便你怎么看吧，反正我得到了你得不到的东西。” 夏侯时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跟他解释不通了，就不再费劲。 只是再重申一次，自己所说与他无关，祝他星途无量。 何秉俊干脆没说话，挂断了电话。 夏侯时无奈撇嘴，去查了一下何秉俊说的那个戏。 一输入何秉俊的名字，就看到新戏定妆照，一身戎装，造型很英武。 夏侯时浏览完演职表和简介，知道这是个谍战偶像剧，何秉俊演男二，一个国军军官。 看人设，挺吸引人。 何秉俊的年龄和人物相仿，形象不错，播出后应该能红。 夏侯时想，走捷径，成功真的很快。 这两天，夏侯时都在家看商徵羽给的剧本，按照这个角色特性，找了一些刑侦影视剧来看。 想着仔细观察和总结，以图帮助自己更好的理解人物。 但是看得他头晕脑胀，却发觉，如果按照常见那些方式演，这个杀人犯就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了。 想要在那么多人的戏中，被人记住自己所饰演的配角，就必须有足够亮眼之处。 夏侯时这几个月跟乔颂学了很多，以前他都只是按照常规想法来做表演设定。 所以就算演技不错，演出来也只是平平无奇。 他表演别人演出来的人物，是可以演的非常到位。 但让他从零开始构建一个角色，才发觉自己的欠缺。 以前他在家做话剧全角色的表演，也是因为看到了导演和其他角色的排练，他只是照搬过来，并非自己吃透角色。 刚拍完的电影，也是有乔颂帮忙梳理人物逻辑，他们还经常一起讨论应该怎么演。 乔颂跟他说，要把自己代入到角色所处的故事环境中，用角色的思维模式来考虑应该做出什么反应，要有完整的逻辑行为。 而不是作为读者，用一种评价的，或者旁观的角度，像读后感似的去思考。 那样出来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抽离角色的情绪。 即便肢体行为都到位，和角色的心理也贴不到一起去。表演永远只能流于表面，无法形成逻辑自洽。 不走心的表演，也无法让观众入心。 夏侯时非科班，这些年他自己看书，拉片，用很多方式研究表演，甚至模仿和借鉴其他演员，取得一些成效。 但没有人像乔颂这么老实，把自己的方法都教给他。 商徵羽说傅晖最近有点忙，还没定试镜日期，让他再等几天，别心急。 夏侯时心想正好，他还没做好准备呢。 如果以现在的状态去试镜，肯定演砸。 他想找乔颂聊聊，问问她的意见，但是乔颂最近正在拍杀青戏，很忙，他不能打扰。 就先自己琢磨着吧。 这个角色不是传统的杀人犯形象，他身上有好几重属性。 他是忠诚的，也是愚蠢的；是勇猛的，也是鲁莽的；是让人同情的，也是可恨的。 夏侯时代入了好几次都没法全部融合，这个人物太复杂了。 第19章 夏侯时紧张得腿软 横店的剧组，除了给乔颂配戏的群演，已经再无其他演员。 乔颂每天都在高强度的工作中，导演怕她不知何时会崩溃，硬是给她放假一天，命令她休息调整。 其实乔颂也到临界值了，再继续拍下去，精神上吃不消。 田航便开车载乔颂和于梦娇出去玩。 “要不要去义乌逛？”田航提议，“网上说小商品城很有趣。” 于梦娇两眼放光地看着乔颂，她当助理三个多月了，一直都没空逛街，她要释放天性。 但是于梦娇查了一下地图，往返车程要半天，乔颂已经很累了，怕是吃不消。 便说在市区逛街散心也是一样。 她简单做了攻略，勾着乔颂的下巴，吊儿郎当地说：“小美人儿，今天大爷好好陪你。” 田航猛踩一下刹车，于梦娇差点从座位上滚下去。 夏侯时还在家努力拉片，商徵羽突然跟他说，傅晖现在有空，安排他试镜，不管准备的怎么样，先去见了再说。 这几日，夏侯时在家完全不修边幅，商徵羽却给他搞这种突然袭击。 听到楼下商徵羽的车鸣笛时，他连衣服都没换好，手忙脚乱的拔下充电的手机，一路扣着扣子下楼。 由于时间紧，司机一路开得很快。 夏侯时的心跳就跟车速一样。 车没开多久就到了试镜的地方，竟是在一栋写字楼里。 进了电梯，商徵羽笑着安慰夏侯时：“别紧张了，你的演技肯定够用，何况长的又帅，导演还要怎么挑呢？” 夏侯时点点头，还是有点心理负担，毕竟是傅晖啊！ 商徵羽无奈地轻笑着：“我能帮你要到多重要的角色呢？也就比群演好一点罢了，你以为谁都像阚云济那么托大啊。” 夏侯时用力点点头，像是在给自己增加勇气。 商徵羽拍拍夏侯时的后背，说：“自信一点，你没问题。” 说话间已经进了门，夏侯时一眼就看到摄影师金字塔尖的韦海成，和他旁边坐着的导演金字塔尖的傅晖。 两尊大神都在，他的腿一下就软了。 商徵羽看着紧张的夏侯时，笑眯眯的说：“傅导，这形象可以吧？” 韦海成上下打量了几眼，说：“还行，有腹肌吗？” 商徵羽拍了拍夏侯时的腹部，虽然梆硬，但并未行程巧克力块。 夏侯时以为角色有需要，对自己的身材颇有点不好意思，认真地说：“可以速成。” 韦海成哈哈一笑，说：“怎么这么老实。” 夏侯时这才明白是在开玩笑，低头笑了笑。 傅晖倒抬手递来一页纸。 “准备一下吧。” 傅晖说话就像他的电影风格，一点多余的都不要。 他让夏侯时表演一个躲藏的通缉犯。 刚好最近看的电影里有这样的角色和情节，夏侯时在家模仿过。 表演的时候，他根据现场要求做了点改动。 演完之后，傅晖良久都未出声。 夏侯时都要怀疑他是睡着了，心中暗想，肯定没戏了。 现在只希望傅晖愿意点评几句，名导的点拨胜过自学百遍。 然而傅晖并未评价，反而问他：“徵羽说你在演话剧，都演过什么？” 第20章 怎么会去做自媒体 夏侯时忽然羞红了脸，他那算演什么话剧啊。跑龙套的角色，怎么拿得出手。 商徵羽看了他一眼，说：“不是刚演过一个爸爸吗？” “哦？”傅晖有点兴趣，“我这个角色，是个还没有见到过孩子的爸爸。” “这不就巧了。”商徵羽笑道，“傅导别藏着了，快说我这兄弟怎么样？” 傅晖不甚满意地说：“我得好一番调教。” 商徵羽从椅子上跳起来，开心地勾着夏侯时的脖子，把他推到傅晖面前，大包大揽地表示：“您随便打随便骂，绝无二话。” 傅晖看着发愣的夏侯时，笑着问：“是吗？” 夏侯时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过关了！他连忙表态：“愿意。” 傅晖点点头，说：“明天进组，先去跟武行练身手。片酬合同嘛，制片人跟你谈，这个不归我管。” “好！”夏侯时激动地应道。 直到走出大楼，夏侯时都还不敢相信，怎么会这么顺利。 “就是个略微重要点的龙套角色。”商徵羽说，“都说让你不用紧张的。” 两人上车，夏侯时说要请他喝酒，表示感谢。 商徵羽说：“我到现在还没吃饭，你帮我做顿饭吧。”他最近酒喝多了，胃痛。 夏侯时确实会几个拿手菜，便当仁不让了。 商徵羽笑问他，被封杀后怎么不去当厨师，明明手艺够资格。 夏侯时毫不客气地翻白眼：“我是落魄之后才练出的手艺。” 商徵羽一哂笑之，夏侯时叹了口气，摇摇头：“我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商徵羽正色说：“别这么说，你本来就是当演员的料，真去做了厨师可是演艺界的损失。” 夏侯时笑笑，问了商徵羽，以他的才华，当初怎么会去做自媒体。 商徵羽还未说话，就先笑了起来。 “你这话跟我爸妈几乎一个模子，我这行算半个狗仔，他们质问我，天下有那么多行业那么多职业，就算要做传媒，可以去做正儿八经的记者，为什么非得当个惹人嫌的狗仔？” 夏侯时笑道：“你怎么说的？” 商徵羽咬了一口牛排，眼帘垂下缓慢咀嚼，他窝在宽大的餐椅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他的声音是一种泛着冷质的清冽，述说的时候让人感觉很安静，但又冷漠。 “可是老子喜欢啊！”他忽然抬起眼，满脸恶作剧的得意。 “替人民大众挖出明星更多幕后消息，为广大观众扒下演员虚假外衣，把这个金玉其外的圈子里那些败絮其中的事抖搂出来，戳破纸醉金迷的幻象让真实袒露出来，还公众一个真相，多有意义！不比当为民请命的社会记者到处伸张正义差在哪里吧？” 这番回答让夏侯时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商徵羽是这么想的。 他喘息了几口平复心情，吐槽说：“我看你就是叛逆” 商徵羽笑了笑没说话，权当被他说中。 他一不造谣传谣，二不收钱抹黑，写的所有文章都有根有据，凭什么要被瞧不起。 第21章 乔颂很感谢夏侯时的通知 乔颂终于杀青了。 她拍完也就意味着整个电影的拍摄任务全部完成。 阚云济原本安排行程的时候就特意预留了时间，要摆杀青宴的，结果在巴西遇上暴雨天气，航班全部停飞，滞留多日。 再加上演员基本都不在，邵新平便做主把经费包成红包发给工作人员，皆大欢喜。 乔颂暂时还没有新的工作，阚云济想让她上几个综艺，但她不太能接受这种刷脸方式，就没安排。 于梦娇终于有了假期，开心地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 田航开车送她们回去，路上说起巴西洪灾，阚云济被困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乔颂这几日和阚云济都有联系，知道他在想办法去安全的城市，再转机回国。 “那些地方都很乱。”田航说，“我是担心老板人身安全，不知道出差带的谁。” 于梦娇说：“阚总应该会防身术的吧。” 田航说：“他是很能打，但那边有枪，你懂不懂。” 他又说道：“以前我跟着他去墨西哥，居然遇上毒贩交火，差点没命回来。” “好可怕。”于梦娇撇嘴。 乔颂感慨道：“阚总也好辛苦啊。” 于梦娇觉得奇怪，说：“阚总去国外出差，还要带个司机啊？” 田航从后视镜朝她翻白眼，说：“我是他的保镖。你以为我给小乔姐只是当司机啊！” “哇！”于梦娇发出惊呼，“真没看出来。” 田航气呼呼地说：“用不上我才好。” “那倒是。”于梦娇点点头。 乔颂听着不由得也担心起来，于梦娇怂恿她，悄声说：“发条消息，问候一下老板啊。” 乔颂想了想，说：“有时差，那边还是半夜，晚一点再说吧。” “叮咚”一声，微信提示。 乔颂打开看，发现是夏侯时。 他说傅晖需要一个女演员，很小的角色，但是他觉得乔颂能胜任，让她找阚云济问问，有没有办法递资料过去。 乔颂很惊讶，竟然是傅晖的电影。 夏侯时又说，他已经进组了，本来是个龙套角色，但傅晖给他加了不少戏，把剧本里几个小人物的戏全部集中在他身上，现在变得有完整故事线了。这个新增的女性角色也是这条线里面的。 这种边拍边改剧本，拍完还会改剧本的事，是傅晖最大的个人特色。 一般制片人都害怕这种情况，不仅可能影响影片质量，还会多烧很多经费，有很多戏拍着拍着没钱了，就要再拉投资。 但傅晖能力强大，总能保证电影成片效果，所以他不愁投资。 乔颂很感谢夏侯时的通知，但阚云济现远在地球另一端，处境危险，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可是傅晖的电影，真的很有吸引力，哪怕只是个很小的角色。 于梦娇无意间瞥到乔颂手机屏幕的信息，惊讶地看着她。 “快问啊。” 乔颂回神看她，说：“现在，合适吗？” 于梦娇非常小声地说：“他是你的经纪人，这不是应该的吗？” 她见乔颂还在犹豫，看了一眼前面的邵新平和田航，又小声说道：“他没给你搞来资源，已经是他失职了哎！” 乔颂看着她龇牙咧嘴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好笑，点点头，比了个ok手势。 田航先把乔颂送回家，说任何时候用车，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就是专属司机。 乔颂开门，回到几个月没住的房子，一股尘土味，赶忙开窗通风。 来不及休息，先把一些织品换洗，又下单了些蔬果，这才躺倒床上，长舒一口气。 夏侯时在一边休息，他今天拍的打戏。 傅晖要求真实肉搏，比在季明杰那里拍些花拳绣腿难多了，身上多了很多青紫。 他正在按揉肌肉，忽然周围人都站起来了，他好奇地顺着视线望过去，见傅晖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说话。 傅晖跟着走远，然后上了车，周围人不约而同的把期待的脸变成了开心的笑容。 “收工收工！” 夏侯时不明所以的看左右，场务好心告诉他，说：“李先生请导演吃饭，后面就不拍了。” 原来那个男人是李亦谨。 傅晖的电影，他都是主要出品人。 李亦谨很少会到片场，这次刚好在附近，他和傅晖合作多年，有空当然要吃个饭。 路上随口聊了几句电影的进度，傅晖客气地说：“又要给李先生多花钱了。” 李亦谨笑道：“把好几个人物的故事集中在一个角色上面，怎么是多花钱，这不是帮我省钱吗？” 这种言之有物的夸奖，傅晖很受用，因为他一直都这么认为。 “演员方面，李先生有什么建议吗？”傅晖随意问，他知道李亦谨从不插手选角。 就算有人要塞人，傅晖不想用也是不会要的。 没想到李亦谨这次却说：“有个叫乔颂的，你可以问问。” 傅晖微微蹙眉，这个名字他刚听夏侯时提过，说是他们刚杀青一部戏。 “这位是李先生的朋友？” 李亦谨摇摇头，说：“前段时间住在莫干山，看到有剧组拍戏，知道有这么个人。” 傅晖听到莫干山，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道：“拍宣传片把您侄女顶到30段的那个女孩子？” 李亦谨笑着点头。 “您可真大度。”傅晖竖了一下大拇指。 李亦谨说：“确实乔颂更漂亮。” 傅晖看着他嘴角的微笑，心里明了，正色道：“试镜不合适，您的面子我也不给啊。” 李亦谨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第22章 不红就是会被慢待 阚云济收到乔颂的信息，连夜让邵新平去找商徵羽，既然他能把夏侯时引荐过去，那么把乔颂的资料递过去也是顺手的事。 乔颂能跟傅晖这样的导演合作，阚云济求之不得。 邵新平去找商徵羽的时候，商徵羽还在办公室加班，电影的后期制作接近尾声，他正在多渠道铺片花宣传。 “这是我大意了。”商徵羽听完邵新平的来意，连忙致歉。 他并没收到风，不知道傅晖在找女演员，还好夏侯时有心。不然就算阚云济不怪乎，他也会觉得慢待对方。 合作的诚意，最起码要有来有往。 商徵羽让邵新平回去等消息，明天他就去找易啸龙，选角第一关还是他。 乔颂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和姐妹们组局打游戏，她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唐娜说：“你这小助理不错啊。” 袁陌说：“确实比我能干，起码我不敢这么使唤老板，连这么个心思都不敢有。” 唐娜批评道：“你们俩都怂。助理说的不错，他是经纪人，就得干这些。” 乔颂说：“主要是他现在处境不太好，我觉得不好意思。” 唐娜说：“收起你的圣母心，你老板神通广大，用得着你心疼？” 乔颂吐吐舌，没敢回嘴。 三个人又开了一局，打完，袁陌明天要上班，就下线了。 唐娜和乔颂连着麦聊天。 唐娜教育乔颂，不能脸皮薄怕麻烦人，要以自己的前途事业优先考虑，别说是阚云济这种人脉纵横资源丰富的人，就算只是个普通经纪人，也是要让他们为自己的工作服务的。 她觉得乔颂以前就是吃亏在这点。 当年她要是让彭珹帮她搭线人脉，不至于那么凄凉。 乔颂说：“真的跟彭珹没关系，我前段时间才知道，是我很早就得罪了岳少麟，都是他害的，他不让人签我。” “岳少麟？”唐娜难以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夏侯时落到那么惨，也是因为他。”乔颂说，“有一天我们聊到以前的事，才知道。” 唐娜说：“我怎么不太信呢？岳少麟有这么厉害？” 乔颂说：“夏侯时说，岳少麟投资了很多公司，他控制了很多剧组和经纪公司。” 唐娜沉吟片刻，说：“我还是不信，岳少麟才三十出头，他入行做经纪人的时候很普通，哪来这么多资金去投资？” 乔颂不以为然的说：“钱生钱的办法有很多呗。” 唐娜不理会她的解释，径自又说：“你拒绝签约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有什么能量，让娱乐圈的经纪公司都听他的？” 乔颂想想，也觉得奇怪，她说：“那你的意思……你觉得夏侯时骗我？” 唐娜迟疑了下，说：“这个我说不准，但我绝不相信岳少麟有这种能耐。” 乔颂陷入沉思，她不觉得夏侯时会骗她，这毫无意义。如果说不是岳少麟，那也只是夏侯时信息偏差所致。 何况，她那日明明对阚云济说过，他并没有否认啊。总不能是夏侯时联合阚云济一起骗她吧，图什么啊？ 过了一会儿，唐娜问：“你老板怎么说的？” 乔颂回忆了一下，说：“他当时并没说什么。” 唐娜说：“算了，反正都过去了。总之，我的意思你明白就好。” 乔颂连连称是，保证一定会改。 唐娜这才满意地下线。 乔颂躺在床上想了半天，那天她把岳少麟的名字明确的告诉了阚云济，阚云济并没有否认。那要么他是不知道这事，要么就是认可她的说法。 他到底知不知道呢？ 乔颂一有心事想不通就会失眠，直到后半夜才带着疑问睡着。 次日，乔颂顶着黑眼圈在跑步，邵新平说谈了一个商务，让她明天去拍广告。 乔颂心想还是唐老大说得对，她还毫无名气，阚云济远在天边已经拿下商务了。 果然不需要客气，能者多劳。 很快于梦娇也收到上工的通知，被邵新平拉进一个微信群，然后又被里面的人拉到不同的群里。 她本来还在陪长辈打麻将，都输红眼了，正巧借这个机会下桌。 商务方把拍摄地点和时间发过来，于梦娇看到就在本市，不需要住外面，就没收拾行李。 为此她收获了一个享用终生的经验。 田航按约定时间把乔颂送到拍摄影棚。 甲方却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于梦娇去交涉。 只听说有艺人迟到不配合的，就算乔颂在娱乐圈还是个没有姓名的次新人，双方合作也应该有时间观念。 甲方自知理亏，态度很诚恳，解释说他们等的物料迟迟没来，只好人先过来布置。 于梦娇抓住他的字眼，问：“物料现在还没到？” 甲方负责人尴尬地点点头。 于梦娇心想，这个护肤品也是国民老牌子，谁能想到做事这样不靠谱。 乔颂看着拍摄脚本，在心里默默演绎了一遍。 这只是个推广视频，造型用的是她拍白如霜的，估计会在电影上映后播出。 直到天黑了，甲方需要的物料才全部送到，乔颂抓紧时间吃了饭，开始拍摄。 结果一直出故障，整整拍了一夜，才拍好。 于梦娇本来要求明天再来，但甲方说真的没时间，他们工作行程排的满满的，请她们今天一定配合拍完。 于梦娇怀疑这是阚云济花钱买来的商务工作，她跟邵新平打探。 邵新平的眼神活像看到了傻子，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说：“荣光商务部的同事跑断腿磨破嘴皮子拉来的商务，你居然这么说。” “可是……”于梦娇扁扁嘴。 “可是什么？阚总是要赚钱的，你满心想让他赔钱？”邵新平白她一眼，叹口气，说：“谁让咱们小乔还没红呢，弱势方就只能这样。” 于梦娇难过地看着配合度超高的乔颂，一整晚了，不知摆了多少姿势，脸都笑僵了。 她在心里大喊：一定要红啊！ 所有人熬了一夜，黎明时打着哈欠收工，邵新平大惊失色的看着于梦娇，说：“你的脸怎么了？” 于梦娇掏出手机看，因为没卸妆，她整张脸都肿了。 甲方负责人拿了一瓶乳液，说：“用这个卸妆，洗干净，厚敷三分钟洗掉，再薄涂，对你这种皮肤敏感有很好的舒敏效果。” 于梦娇半信半疑地接了，乔颂也不想带妆走，和她一起去洗脸。 “等等等等！”于梦娇谨慎地按住乔颂的手。 她把手机架起来，以便拍下她们整个使用过程。 “留个证据。” 按照甲方提供的方式用完，于梦娇脸上真的退红了，皮肤也没有那种肿胀感。 这次之后，于梦娇无论去哪，随身带的包里一定会放卸妆用品。 第23章 难道乔颂不是李亦谨的情人 于梦娇又饿又困，乔颂又累又困，她们一上车就依偎在一起睡觉。 他们从城市这端的摄影棚要回另一端的家里，开车到一半，就遇上早高峰。 邵新平担心安全问题，就让田航下高架，他们先找地方吃饭休整一下，过了这段时间再上路。 几个人刚在早餐店坐下，点的东西还没上来，邵新平接到商徵羽的电话，说傅晖要试镜。 “几点？”邵新平打着哈欠问。 商徵羽说：“现在，越快越好，地址我发你定位。” 邵新平低呼：“现在？！” “有问题？”商徵羽问，“傅晖很忙，昨天见了十几个女演员，竞争很大的。” 乔颂连忙探身靠近，说：“没问题没问题，我们马上过去。” 商徵羽好奇道：“你们在一块儿？” 邵新平说：“是啊，刚熬了一宿。” 商徵羽叹口气，说：“那也没办法，再熬一会儿吧。” 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是谁都要抓住的。 邵新平收到微信定位，发现距离不太远，便让服务员把吃食打包，赶紧动身。 好在田航昨晚在车上睡了一觉，不会疲劳驾驶，他快速吞了两个包子，嘴里叼着豆浆，先下楼去开车。 乔颂上车就闭目养神，比起肚子空，她更在意精神状态。 他们到了指定地点后，接待的人说导演在面试其他人，让她们先等着。 这个地方不知道原来是做什么的，整层楼都很空，乔颂倚在一根粗大的柱子上，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于梦娇说：“你先吃点吧。” 说着，她拿出一杯热咖啡和一个岩烧面包片。 乔颂想了想，就接过去拆开包装，担心傅晖随时叫人，便顾不得注意形象，嘴巴张得很大，几口就把面包吃完了，又大口把咖啡灌下去。 于梦娇在边上让她慢点别噎着，又没人催。 乔颂吃完忽然开始打嗝，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于梦娇急得给她顺后背，说：“我都说慢一点慢一点，你看这下倒好。” “嗝……”乔颂话都说不上来，伸手去翻于梦娇拎着的袋子，准备吃点东西压下去。 傅晖一大早就试镜了两个人，出门去卫生间，从远处看到柱子边上这两个人。 乔颂穿着非常普通的浅色格子衬衫，宽松休闲的棉布款，下面穿一条合身的九分裤，细长的腿一览无遗，脚上更是一双简单的帆布鞋，整个人都散发着又平凡又烟火的气息。 傅晖早就听助手说乔颂等在外面，但因为李亦谨的缘故，并不想着急见她。 莫干山的宣传片已经上线，乔颂在里面不过十几秒的镜头，比流出来的花絮镜头要少的多，毕竟抢了李亦谨女伴的一个年龄段，他还是要压一压的。 但是李亦谨又向傅晖推荐她，这让傅晖很不理解。 乔颂听到脚步声，一转身看到傅晖，吓了一跳，打嗝硬生生停住了。 傅晖看到这张漂亮的面孔，满脑子都是那些赞美容颜的词句。他看着乔颂愣了两秒，完全明白了李亦谨的举动。 乔颂确实非常漂亮。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李亦谨是出了名的爱采花。 傅晖觉得不需要试戏了，光这一个照面，他已经可以结合夏侯时的角色给他们俩写一个故事。 “乔颂？”傅晖唤道。 “您好，傅导，我是乔颂。”乔颂浅浅鞠了一躬。 傅晖语气温和地问：“什么时候能进组啊？” 乔颂一愣，马上回道：“随时都可以。” 傅晖点点头，拿出手机叫助手，说后面的人都不用再见了。 傅晖最讨厌投资人往戏里塞情人，但是乔颂有种魔力，让他见了不舍得拒绝，但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面，敲打一下。 “虽然李先生是老板，但在剧组我说了算，你能配合吧？” 乔颂一脸茫然，点点头：“在剧组当然听导演的安排。” 傅晖看着她的反应，心下奇怪，试探地说：“你知道李先生是谁吧？” 乔颂缓缓摇头：“不知道。” 傅晖心想，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乔颂不是李亦谨的情人？ 他说：“那你签合同的时候应该会认识。” 乔颂点点头，忽然反应过来，激动地问：“您的意思是……？” “嗯。”傅晖说，“准备一下吧，我让人通知你什么时候进组。” 这是傅晖的助手小跑着过来，在傅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傅晖嫌恶地皱了眉头。他转头看着乔颂说：“我去处理点事情，让小曹跟你详细的说说。” 说完便大步走向电梯。 曹云扫视了一眼，对于梦娇自我介绍，跟她互加了微信好友，说：“我这儿挺忙的，具体等我微信跟你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乔颂看了一圈，问道：“邵哥哪儿去了？” 于梦娇说：“他接了个电话，然后就没见着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乔颂说：“下去等他吧。” 正说着，邵新平跑过来，问：“还没轮到吗？” 于梦娇说：“已经面完了。” 邵新平看看两人脸色，忐忑地问道：“不顺利吗？” 于梦娇说：“等通知去签合同。” “真的假的？”邵新平一脸怀疑，“你们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乔颂打个哈欠，于梦娇被她传染，也跟着打了个长长地哈欠，两人异口同声地回道：“太困了。” 邵新平这才松了口气，笑着说：“那赶紧让田航送你们回家睡觉！” 三人走进电梯，于梦娇说：“邵哥你刚才干啥去了啊。” “阚总今晚就回来了。”邵新平开心地说，“他听到这个好消息，肯定特别开心。” 乔颂闻言提起精神，说：“终于回来了。” 邵新平说：“是啊，他们刚离开，那边就发生暴乱了，晚走一天，可能就不知要何时才能回来了。” “真可怕。”于梦娇说，“还好阚总走得及时。” 邵新平叹气，说：“但是发生这样的事，阚总这趟算是白去了。今朝集团看着烈火烹油之势，但在国际上，比起老牌的木子集团，影响力还是差很多。” 乔颂静静地听着，并没多话。 第24章 天大的好事 阚云济积压了很多工作，回国第二天先是在荣光公司看了电影初剪成片，感觉过审没什么问题，又让人催原声音乐的录制，合成之后赶紧送去审核。 审核时间很长，一般过审之后要找发行公司和影院排片，但他在这一点上完全不需等待，艺画可以全天候放映。 但艺画现在只在很少几个城市有影院，他还是得多谈几家合作。 商徵羽已经准备好了方案，按照他的意思，只要过审，他就能把话题炒起来，让一些院线主动来接洽。 赚钱的事，没有人不愿意做。 阚云济忙完，饭都来不及吃，让关军赶紧送他去智信公司，下午有个重要会议，由于他在国外耽误了几天，会议就延期到现在。 关军拎了食盒到车上。阚云济胡乱塞了几口饭团，便开始审阅曹云发给邵新平的合同。 他们给出的片酬还算合理，阚云济重点看了下其他条款，觉得没什么问题，就让邵新平安排签约。 邵新平说，夏侯时的片酬也是这么多。 阚云济并没在意，现在钱不是最重要的。 乔颂马上又要进组，这是别人的戏，他不方便出现，尤其是对外宣传邵新平就是乔颂的经纪人，他过去真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多日未见，阚云济又很想见她一面，开完会，他便发了个消息问乔颂，有没有时间去柴氏菜馆吃个饭？他说自己很久没吃中餐了。 乔颂已经收拾好行李，看着阚云济说得可怜兮兮的，便回复说正好自己懒得做饭。 阚云济让关军去接人，他还有些收尾工作。 乔颂在包间里吃着餐前小食，一边看菜单一边问阚云济想吃什么。 阚云济说了两个最想吃的菜，其余就看她自己喜欢。 这次的包间和乔颂上次来的不一样，她跟服务员聊天，问：“这里是每个包间都装修不一样吗？我上次来也是两人座，但不是这间。” 服务员回答：“确实是这样。” 乔颂又问道：“这里一般都什么人来？我在网上根本搜不到信息。” 服务员笑道：“我们不打广告宣传已经每天都订满了，客人具体是做什么的我们并不清楚。” 乔颂追问：“那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服务员说：“可能是口口相传吧。我们的菜式都是秘制，吃过没有说不喜欢的。” 乔颂点了点头，确实，味道很好。 难怪阚云济回来就想吃。 正这么想着，阚云济从外面进来，服务员关上门出去了。 乔颂看着他笑了笑，说：“阚总气色还不错啊，巴西的菜那么难吃吗？巴西烤肉还不错啊。” 阚云济坐下，说：“吃个新鲜当然还可以，你这么感兴趣，下次带你去尝尝。” 乔颂连连摆手：“我是中国胃。” “那更要带你去了。”阚云济使坏地看着她，“让你尝尝人间疾苦。” 乔颂不满地斜视他，没说话。 阚云济问她，去傅晖那里试镜，感觉怎么样。 乔颂便把那天的情形讲给他听。 阚云济听完，不敢置信地问：“就这么简单，什么都没干，见个面就签约了？” 乔颂说：“是啊，没走任何面试流程，我也觉得很奇怪。” “或许因为夏侯跟他讲过。”阚云济猜道。 乔颂没想过这一点，也没听夏侯时说什么，阚云济这么猜，她也没意见。 阚云济又说：“我听传言都说傅晖是个很古怪的人，但他对你的态度，听起来很温和。” 乔颂点点头，她也觉得傅晖很和善，想了想，说：“有可能是因为商徵羽吗？” 阚云济摇摇头，以他了解到的情况，商徵羽没有那么大面子。 商徵羽现在做的伽陀罗传媒在影视圈内有点口碑，但他的影响力还没这么大。 “不管怎么说，能搭上傅晖这艘大船，都是天大的好事。”阚云济举杯，“祝你顺利。” 乔颂第二天便签约进组，傅晖把她和夏侯时叫到一起开会。 他们两人的这条故事线是新增的。 一部分是把原剧本里多个小配角的戏，归拢到一个人物身上。 另一部分是因为前面这个因素，导致需要丰富剧情，所以新增了一些前因后果。 “如果不是夏侯演的好，可能就不会有乔颂这个角色了。”傅晖说。 乔颂看着夏侯时挑挑眉，夏侯时有些羞涩，拿胳膊肘撞了她一下。 傅晖说：“你们两个刚演过情侣，我看私下关系也很好嘛，那这里面的感情戏应该也容易了。” “我们会好好揣摩的。”夏侯时连忙答道。 傅晖点点头，又说：“现在拍电影的制作周期都很紧，所以没有太多时间让你们磨合，尽快进入角色，我把你们的戏留到末尾再拍。” “谢谢导演。” 开完会，乔颂和夏侯时一起读剧本。 夏侯时说：“试镜这个戏之前，我总也找不到感觉，一直想让你帮我看剧本，但那会你在拍杀青戏，没敢打扰你。” “你自己分析得也很好啊，导演能因为你加一个角色，这是多大的认可啊！”乔颂由衷地夸道，“我能有这个机会，真的特别感谢你。” “你也努力的帮我争取到了盛延宁啊。”夏侯时看着她，“没有盛延宁，也不会有这次的高石。” 乔颂笑着说：“朋友就是互帮互助的嘛。” 两人击了个掌，又继续对戏。 于梦娇敲敲门，探进来个头，说：“乔颂，有人找你。” 乔颂放下剧本走过去，于梦娇一把拉她出去，连忙关上门。 “干嘛，谁找我？” 于梦娇小声说：“我也不认识，但是是曹云带过来的，我看他态度可恭敬了。” 两人正说着，从楼梯口走过来一个人，带着副无框眼镜，嘴角微微上翘，一身笔挺的西装。 “你好，乔小姐，我是李先生的秘书，我叫范义坤。” 乔颂迟疑着说：“你好。” 她忽然想起，那天傅晖提到一个李先生。莫非是同一个人？ 范义坤彬彬有礼地说：“李先生想约你共进晚餐，现在方便吗？” 于梦娇插嘴问道：“李先生是谁？” 范义坤并未觉得冒犯，还是保持了礼貌的微笑，说：“当然是影片投资人，李亦谨先生。” 第25章 和李亦谨还有八次约会 阚云济正在开会，于梦娇忽然给他打电话，他想了一下接通了。 于梦娇着急地说：“阚总，有个姓李的说请乔颂吃饭，把她带走了！” 阚云济让秘书先主持会议，他疾步走到外面，问道：“什么姓李的？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才。”于梦娇说，“来的人说是影片投资人，叫李亦谨。” 阚云济责问道：“你怎么没跟着呢？” 于梦娇委屈地说：“那个人说姓李的只请乔颂吃饭，不需要别人跟着，会送她回来。” 阚云济知道现在骂人也无济于事，便问她：“去了哪里？” 于梦娇说：“不知道啊，没有说……” “那你就让人这么把她带走了！”阚云济终于还是忍不住发火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她的人身安全！” 于梦娇说：“那个人挺强势的，乔颂说是傅晖认识的，就答应了……但是她给我发了位置共享，让我找您。” 阚云济一听，心里马上有了计较，说：“你去找田航，跟上他们。” “会不会被发现啊？”于梦娇有些担心，怕李亦谨会做什么阻挠。 阚云济说：“田航有数，你们赶紧出发！” 他又问道：“邵新平呢？” 于梦娇一边下楼一边说：“邵哥家里有事，今天没在。” 阚云济听了微微皱眉，邵新平最近家里事情挺多啊，总在关键时候缺位。 田航出发后马上把位置发给阚云济，可以让他随时调配。 阚云济这才回去开会，有田航在，除非李亦谨安排了一队保镖，不然都不成问题。 只是他确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是他还没有足够多的资源，而且乔颂总归还是要面对整个娱乐圈，她不是自己养的宠物。 位置共享的时间有限，好在田航马上就追上来乔颂坐的那辆车，保持了安全距离，一直跟到一家酒店楼下。 “我们就在楼下等吗？”于梦娇皱着眉，这有什么意义。 田航一边发信息一边说：“这里是会员制，我们进不去，等老板指示。” 很快的，阚云济便给他发来一个图片信息，他已经了解到李亦谨的位置，让田航用这张身份信息上去。 乔颂刚出电梯，侍应生便将她引到旁边餐厅，范义坤则留在外面。 餐厅是奢华雍容的巴洛克风格，兼具古典与灵动之美。 按说出入这种餐厅，应该是穿优雅的礼服裙才合适，但她只穿了一套普通的衣服。 李亦谨看着乔颂走过来，起身行了个绅士礼，乔颂一看见他，就明白范义坤那句话的意思。 “见到李先生，你就都明白了。” 她果然是明白了。 李亦谨就是她在莫干山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今天穿着妥帖的衬衣西裤，气场比那天看着更为卓越。当真不是个普通人。 乔颂微笑颔首，李亦谨拉开座位，她便优雅落座。 “谢谢您。” 李亦谨说：“请不要拘谨。”他的声音温暖又带点磁性，笑着说话的时候让人很惬意。 侍应生送来开胃酒。 李亦谨端着酒杯，说：“乔小姐肯赏光，我感到很荣幸。” 乔颂听着这种恭维之语，并未过多寒暄，从容的喝了酒。 侍应生便开始上前菜，冷热盘。 她看着浓稠的洋葱汤和焗好的蜗牛面露难色，只吃了点煎鹅肝。 李亦谨神色微动，问道：“不喜欢？” 乔颂如实说：“吃不惯。” 李亦谨点点头，抬手叫来waiter，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乔颂听不懂，但清楚他说的是法语。 waiter对着乔颂露出抱歉的微笑，致了个礼，让侍应生把菜撤掉。 “稍等一会儿，我让他们换菜了。”李亦谨说。 于梦娇和田航从另一边的电梯上来，环形的餐厅是分为很多部分，有普通的几十张桌台的大餐厅，也有宴请的法式长桌餐厅，还有贵宾隐秘的豪华餐厅。 田航选定了能直接看到乔颂的餐位，便和于梦娇坐下。 这里和乔颂所在的贵宾厅，中间隔了一个中庭，田航借口去洗手间，围着走了半圈熟悉路线，万一有需要，他就能最快出现。 但李亦谨什么异样举动都没有，他见多识广，从乔颂不喜欢的勃艮第焗蜗牛展开，侃侃而谈法式餐饮，又引申到中式菜系。 他风趣的言语和丰富的知识，让乔颂听得很入神。 侍应生把正菜呈上来，乔颂有了李亦谨讲在前面的菜品知识，看到食物也多了一些食欲。 牛排是中式口味更喜欢的全熟，海鲜也放弃了芝士焗的做法。 虽然和真正的法餐做法大相径庭，但顾客至上，厨师很配合的改变了做法。 李亦谨是个非常会聊天的人，乔颂对他的戒备心全然放下。 吃完甜品，李亦谨说起第一次遇见她的那天。 “一见难忘啊。” 他说的很认真，看着乔颂的眼睛充满感动，让人完全相信他话里的真诚。 “后来我听说傅导又要找演员，就跟他推荐了你。” “原来是您。”乔颂恍然大悟，当日傅晖提到的李先生，还真是这位。 李亦谨看着她的神色变化，问道：“傅晖跟你说什么了吗？” 乔颂摇头：“没有。” 李亦谨也不再多问，抿了一口咖啡，说：“下次还可以约你吃饭吗？” “可以不吃西餐吗？”乔颂说完笑了一声。 李亦谨说：“那我们就吃中华美食的八大菜系。” 他说完狡黠一笑：“你答应了，那我们就还有八次约会哦。” 乔颂失笑，点了点头。 李亦谨看起来开心极了，眼角的鱼尾纹都像绽开的花。 时间不早，乔颂说该回去了，傅晖没有给她很多准备时间。 “不能辜负您的推荐。” 李亦谨起身，拉开门送她到电梯口，对等在外面的范义坤说：“送乔小姐回去。” 这一举动让乔颂对他的印象更好，甚至开始检讨自己，之前把人家想得龌龊了。 一餐饭，于梦娇完全没有心情享受，她喝着茶看乔颂和李亦谨离开，就要赶紧跟过去。 但贵宾厅的电梯，普通餐厅的客人是过不去的，田航马上拉住她，从大众电梯这边下去。 “我看见了，那老男人还在餐厅里。”田航说，“应该没事的。” 于梦娇点点头，只盼着电梯再快点。 等他们走出电梯，正好看到乔颂上了车。 “快追上。” 田航跑去开车，于梦娇上了车就给乔颂打电话。 “你往回走吗？” 乔颂说：“是啊，很快就回来了。” 于梦娇听她声音很正常，心就落回原位，说：“那就好，我到楼下等你。” 第26章 电影噱头 乔颂走进酒店大堂，于梦娇从后面跑着追上来，朝她背上拍了一把，力道可不轻。 “你知不知道担心死我了！” 乔颂龇牙咧嘴的背过手去摸挨打的地方，说：“你疯了？” 说完看着于梦娇都快哭了的样子，无措地看着她。 于梦娇拉着她的手快步走进电梯，一路一言不发，直到进了乔颂房间，关上门，她才开始数落。 “人言可畏啊！你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能这么轻率就跟人走了？万一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阚总交代？” 乔颂没说话，由着她发泄。 于梦娇又说：“你刚起步的事业，难道不珍惜吗？他要是对你做了什么，又或者被人拍到什么，将来在你出名了被爆出来，你要承受的谣言压力就不是业内人的白眼那么轻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你知不知道，我最喜欢的一个女演员，就因为这些，她死了！” 乔颂抱住于梦娇，抚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歉。 于梦娇很快止住眼泪，强行镇定情绪，说：“这个社会对女人从来没有宽容过，正经谈恋爱都可能被侮辱，我真的不希望发生这些事。” “我知道我知道。”乔颂握着她的手，说：“我只是想着傅晖熟识的人，应该没问题。而且，我不是马上发你定位了吗？我心里也有防备的。那个范义坤太强势了，如果我坚持不去，我也有其他担心。” 她看着于梦娇说：“你们去保护我了，不是吗？” “这次是安全了，下次呢？”于梦娇还没消气，“这个李老头是正人君子，下次换个人呢？” 乔颂说：“下次我不去了。” 于梦娇气呼呼地坐在一边，她忽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乔颂，问她：“是我看错你了吗？” “什么？” “如果现在有机会让你明天就红遍全国……” 乔颂听着她的话就笑了，不等她说完，便轻声说：“这样的机会我已经放弃很多次了。” 于梦娇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她跟前，用力地抱住她。 乔颂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说：“不早了，今晚折腾够呛，早点回去休息吧。” 等于梦娇走后，乔颂便给阚云济发了个信息，告诉他，李亦谨只是因为在莫干山的时候与她有一面之缘，才邀请她吃个饭。 只是他的那位秘书行事风格比较奇特，李亦谨本人非常有绅士风度。 阚云济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乔颂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以后无论谁的约，一定让田航陪同。 傅晖的拍摄进度非常快，乔颂和夏侯时台词还没全部记熟，就要开始拍他们的部分了。 这次乔颂饰演的角色，是夏侯时饰演的高石之妻，叫方碧霞，是个从小镇出来的年轻女孩，在一个工厂上班，被她的领班强暴，羞愤之下离家出走。 高石知道后，找领班要人的时候将其误杀，他一边逃亡一边找妻子，然而妻子却不幸遇难。高石在派出所认尸的时候，被识别出是杀人犯，就地被捕。 于梦娇看完剧本的时候就说好惨，好苦。 乔颂的戏份并不多，顺利的话十天半月就能杀青，她第一场戏就是拍被领班强暴。 化妆的时候，于梦娇在旁边嘀咕为什么非要安排这种戏。 “杀人的原因有很多种，丰富剧情也没必要用这些桥段，都烂大街了，这也叫艺术吗？” 乔颂看她一眼，说：“有的是为了唤起共鸣，有的是为了噱头，看怎么拍了。” 于梦娇不满地说：“非要通过对另一个性别的压迫来引发共鸣吗？” 虽然电影多了一个角色让乔颂有演出的机会，她觉得很开心，但作为观众，从女性视角来看待这个故事结构，她感到非常不适。 高石杀人的动机不能是事业或者亲情吗？ 为什么要以性的欲望作为宣泄点？ 傅晖还是大导演呢，就不能创作一点有价值的剧情吗，这么偷懒，愧对他的名号。 化好妆，乔颂过去候场，傅晖给她讲这场戏要怎么拍，要达到什么效果，她一一记下，开始走位。 于梦娇一脸阴郁的站在一旁，想到要用美女被凌辱的镜头来引起观众心底的愤怒与同情，就感觉非常恶心。 乔颂被领班的演员压在墙上，脖子被人卡住。 傅晖一边拍一边说：“手，手部特写。” 于梦娇闻声走过去，看导演监视器，发现跟她想的并不一样。 傅晖全程没有拍摄那些肉体的画面。 她疑惑地看看傅晖，又看看正在演戏的两个演员。 反复拍了好几次，也没有出现她以为的那种扯衣服，强吻强上的戏码。 更多的都是一些肢体的语言，甚至一些影子，再就是局部特写。 直到乔颂拍完这段戏全部的内容，于梦娇从明白过来，傅晖没有恶俗的低趣味，他要用这些镜头来告诉观众当时发生了什么，具体的他却不会拍那么赤裸裸。 虽然她还是觉得高石的杀人动机可以有其他方式，但这么拍，她作为观众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饰演领班的是个特邀群演，一整天，都在不停地跟乔颂道歉。 收工时，于梦娇看着乔颂脖子上手腕上被掐出来的红指印，忧心地说：“明天会不会有淤青啊，下手真的有点重了。” 这位群演连忙又一次跟乔颂道歉，希望自己没有弄疼她。 乔颂笑着摇摇头，表示热敷一下就没事，那人才放心离开。 第27章 遇见老同学 “娇娇，我们打个商量。”乔颂忽然说。 于梦娇看着她，等她说下文。 “我们不能没有公主命却有公主病。”乔颂说，“你对人的态度要客气一点的。” “我没有不客气啊。”于梦娇辩解道。 乔颂说：“可能你自己本意不是那样，但旁人听了或者看见了，会觉得你有点傲慢。” 她说着又提出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说：“我之前暗示你，好像没效果，我就明确点儿说了。” 于梦娇回忆着，自己有时着急了是会忘记语气态度。 “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乔颂牵着她的手去卸妆换衣服，说以后要面的事更多，要接触的人更多，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也很容易被拿去小题大做，但自己不能做失礼的事。 “先礼后兵嘛，有数啦。”于梦娇笑着说，“不会给人抓小辫子的。” 化妆间里，夏侯时正在化妆，他今晚拍夜戏。 乔颂打了声招呼便坐下。 夏侯时的妆画完，化妆师又去忙其他人，偌大的化妆间就他们三人。 于梦娇说：“这次你们俩的对手戏好少。” “今天的戏拍得还好吗？”夏侯时问。 乔颂点点头，于梦娇说道：“很难得，没拍什么暴露的镜头。” 乔颂说：“傅晖以往也不是这么拍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她看向夏侯时。 夏侯时说：“阚总打过招呼吧。” 乔颂一脸问号，否认道：“不可能，傅晖不会接受这种。” 夏侯时说：“徵羽前天来探班了，我看他和傅晖聊了挺长时间。” 话音刚落，崔子浩来喊夏侯时上工，他便匆匆离开。 乔颂若有所思地坐着，于梦娇说：“别发呆啦，回酒店休息。” 两人拿好东西，走到门口，遇见来化妆的演员。 那人怔怔地看着乔颂，半晌没有动。 于梦娇认识她，是有点小名气的实力派演员，叫薛怡馨。 她也在演这部戏啊。 “乔颂？”薛怡馨不太确定的叫道，朝这边走过来。 “好巧啊！”乔颂扭头看过去，惊喜的叫道：“薛怡馨！” 两人伸出手拉着，开心地转了两圈。 “你什么时候进组的？之前没见到你啊。”薛怡馨问道。 乔颂说：“是戏里刚加了个角色。” 她简单说了一下，薛怡馨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颇为怜惜她，感慨这这几年都没拍戏，不然也不会还要演这种小角色。 乔颂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听到助理在叫薛怡馨，就说让她先忙。 薛怡馨问乔颂房间号，约了后面再聊，连忙赶去化妆。 于梦娇看着挥手的乔颂，问：“你们认识啊？” “我们大学是同班同学。”乔颂心情极好，“这没想到，能在这见到。” 她一路上给于梦娇讲了很多读书时的故事。 回到酒店，看到大堂有很多人，就好奇地过去看，原来是有人在这里拍视频。 田航说：“现在这种拍短剧的网红很多。” 他认识这个，有近千万粉丝，叫楚云殇，专门拍古代穿越到现代的喜剧，还挺有趣的。 “她比很多明星都红。”田航说着凑近点去看。 楚云殇刚拍完一个镜头，从地上爬上起来。 她的助理让围观的人群让道，楚云殇提着古装长长地裙摆，走去电梯。 乔颂按着开门键，让她们几人进来。 楚云殇礼貌地道谢。 “美女，你玩直播吗？”她看着乔颂问。 乔颂摇摇头。 楚云殇说：“你这么漂亮，开直播肯定马上就能红了。” 乔颂笑笑没说话。 楚云殇又说：“你有账号吗，可以跟你互关吗？” 她从助理手里拿过手机，说：“我就喜欢美女，我们互关一下吧。” “对不起啊，我们不玩这个。”于梦娇出声婉拒。 楚云殇不死心，又说：“没关系啊，交个朋友嘛。” 楚云殇的助理看不下去了，帮忙解释道：“她没恶意，她真的就是见到美女都要交朋友，你们你要害怕。” 他一点尴尬的表情都没有，看来是很熟练地处理这种情况了。 乔颂想想也没关系，刚好商徵羽给她申请了全平台的账号，就拿出手机和楚云殇互加了好友。 电梯到了，她们碰巧在同一层。 楚云殇看着乔颂的主页，说：“原来你是演员啊！”她往下翻了翻乔颂发的内容，说：“你这个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啊，到时候我在直播间帮你宣传。” “谢谢你啊，但是还没定呢。”乔颂被她的热情感动。 楚云殇在第一间房门口停下，说：“可以请你指教一下我演戏吗？” 于梦娇心想，果然。 她就不信有无事献殷勤的人，只有乔颂那种大傻子才会上钩。 于梦娇拽着乔颂想让她拒绝，乔颂却安抚地拍拍她的手，对楚云殇说：“好啊，正好我对你们这种拍摄模式也很感兴趣。” 她说完看了一眼田航，发现他挺兴奋的，便示意他一起进去。 楚云殇没有学过表演，拍摄这些短剧基本都是很短的镜头，通过剪辑和背景音乐营造出氛围，主要靠情节的冲突来搞笑。 她的演技很生硬，好在长相娇美，身材很好，很上镜。 楚云殇这段演的是古代人睡现代的席梦思床垫，她表现得很夸张，田航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导演不满地看着他，田航连忙道歉。 楚云殇倒是大大咧咧的，说：“没关系，你能笑说明别人看了也能笑，好事儿。” 她拍完，问乔颂怎么样，该怎么改进。 乔颂十分为难，因为这不是改进的问题，从她的专业角度来看，楚云殇的表演几乎没有可取之处，但她不可能去学校系统的学习。 所以乔颂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挺好的。”乔颂笑笑，“你演的穿越剧嘛，怎么演都可以的。” 楚云殇歪在床上，手撑着头，身体整个呈现出妖娆的曲线。 她叹了口气：“唉，我演的什么玩意儿我能不知道吗，你真是太客气了。” 说着，楚云殇坐起身，看着乔颂，有一次劝她开直播。 “你这么漂亮，要赚钱很容易的，随便直播聊天都能有很多人送礼物，比你拍戏来钱快。” 乔颂说：“我还是比较喜欢拍戏。” “你是雅人，我是俗人。”楚云殇两手捧着自己的脸，“趁早多赚点。” 第28章 助理暴打艺人 乔颂的戏都在白天，夏侯时的戏大多是晚上拍，除了两人仅有的几场对手戏，基本见不到面。 天气已经很热了，商徵羽来探班那天，看到乔颂在演反季节的戏，身上穿着很厚的棉服，热得脸通红，于梦娇不停地用冰帮她降温。 “你怎么来了？”乔颂十分意外。 商徵羽说：“这部戏我也会负责一些宣传。” 于梦娇拿着条帘子过来把乔颂围起来，商徵羽识趣地背过身去。 乔颂把棉服脱了，换上一件轻薄的衬衣。 “天越来越热，你们要注意避暑。”商徵羽说着笑道，“夏侯倒是不错，晚上凉爽些。” 乔颂说：“是啊，不过他老是又跑又打的，也容易出汗。” “你俩都快杀青了吧？” 商徵羽寻思了一下，随口问道。 “我今天拍完，明天还有一场停尸间的戏。”乔颂笑得很开心，“这下就凉快了。” 商徵羽看着她，说：“你心还挺大。有的人对这些事挺忌讳。” “又不是演了尸体真的会死。”乔颂吐槽道。 “啊呸呸呸！”于梦娇在旁边啐道，“能不能说点好话。” 商徵羽指着于梦娇对乔颂说：“看吧，这位女明星就很讲究。” 乔颂哈哈大笑，被于梦娇一顿乱捶。 商徵羽说：“我该拍下来发给你老板，让他看看助理暴打艺人。” 于梦娇凶狠地瞪着他。 “好了不逗你。”商徵羽马上妥协，“你去定一些冷饮冰沙之类的，就以乔颂的名义请大家。” 于梦娇伸出手，掌心朝上。 商徵羽抬手拍了她一下，说：“当然挂你们老板账上！” “老板的明天请，今天的你请。”于梦娇用力地又伸一次手。 商徵羽无奈，一多嘴就当了冤大头。 一边念叨着果然女子难养，一边给于梦娇转了一笔钱。 于梦娇开心地到一边去研究冰室餐单。 商徵羽说：“你和夏侯这边拍完之后，暂时都没有新的进组计划吧？” “我不知道，阚总都是突然通知我。”乔颂蹙着眉，对此明显有点不满意。 “还不是你太听话，好商量。”商徵羽说，“你要是问了，他不会瞒着你。” 乔颂托着下巴，说：“其实我也不太在意，就是不喜欢突然袭击。” 商徵羽说：“邵新平应该都清楚啊，按说他应该提前把行程计划都告诉你，好做个人安排嘛。” 他忽然站起身，四处张望了一下，问：“他平时也都不在吗？” “邵哥最近家里事情多，基本都不在。”乔颂解释道，“反正拍戏，经纪人在不在没什么关系。” “他这活儿倒是挺轻松。”商徵羽轻笑一声，“可以打两份工了。” 乔颂陪笑两声，问道：“电影送审了吗？” 商徵羽点点头：“送了，等两个月。”他感慨道，“现在制作周期越来越短，但你老板着急，就更短了。” 乔颂莫名有些紧张，商徵羽一扭头看见了，拍拍她的肩膀安抚。 “不用担心。” “嗯。”乔颂深呼吸。 商徵羽说：“票房会不错的，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乔颂好奇地看着他，商徵羽挑挑眉，没有多说。 于梦娇点完单，蹲在乔颂旁边，问商徵羽也要吃吗，商徵羽伸长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说：“老子付的钱，居然没份？” “您这样的大老板也吃我们这些普通人的便宜货吗？”于梦娇毫不示弱的怼回去。 商徵羽一抬下巴，说：“偶尔也得接接地气。” 于梦娇扮了个鬼脸，随便加了一份。 场务把现场布置好，乔颂被叫去化妆，商徵羽不着急走，逗于梦娇玩。 “娱乐圈好玩吗？” 于梦娇说：“除了作息不规律，目前感觉和之前上班差不多。” “很快你就要体验真正的明星助理的生活了。”商徵羽神神秘秘地说。 于梦娇不屑道：“还能一炮冲天，一夜爆红啊。” 商徵羽得意地点点头。 他忽然问道：“你给我点了什么？那家店做不做山药的东西？” 于梦娇说：“你想吃山药的？我点这家不做。你早说，我给你点个山药小圆子的养生奶茶。” “不用不用。”商徵羽连忙摆手，“没有山药就好。” 于梦娇端详着他，明白了，开心地说：“哈哈，你是不是山药过敏？哼，你再欺负我，就给你投毒。” 商徵羽惹不起，只得躲远点。 薛怡馨走过来，问于梦娇：“乔颂呢？” 于梦娇正在玩游戏，抬头看着她，脑子里反应了一下，指着化妆间的方向说：“还没化完妆。” 薛怡馨看着她没好气地摇摇头，转身去找乔颂。 乔颂正在贴降温冰贴，三十几度的天气穿棉衣，即便里面只穿个打底，也实在热得受不了。 薛怡馨快走两步帮化妆师给乔颂托着头发，对她说：“你那个助理啊，要好好调教一下的，把你撂这里，自己玩游戏。” 几天相处下来，两人又像回到大学时代般熟稔，乔颂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也不想别人误会于梦娇，在她心里都是朋友。 “于梦娇是我之前的同事，我们很熟了，就不太拘小节。” 薛怡馨说：“但毕竟她是助理嘛，要照顾你的，你太随和了，人家乐得清闲。”她小声说，“我之前是公司配的助理，也很懒，后来就换了我表妹。你要不要找找家里亲戚？” 乔颂心想亲戚共事，她更抹不开面子，便说：“回头我跟她谈谈。” “嗯。”薛怡馨应了声，帮她整理好头发，坐到旁边去等着化妆。 于梦娇从外面进来，拎着几分冷饮，先给乔颂和薛怡馨一人一份，又去给其他人分。 分完了蹦蹦跳跳地过来，开心地说：“正好商徵羽走了，不然还不够。” 第29章 又要一起拍戏了 乔颂画着死人妆，拿着剧组给的红包，开心的做个鬼脸，于梦娇咔咔拍了好几张，让她拿去发。 “鬼节还早，你不如先不发。”于梦娇说。 乔颂埋头在手机上点了点，把视频发出去。 “你不是拍了我从冷藏柜爬出来的视频吗，到时候发那个。” 于梦娇抓抓头皮，说：“倒也不用这么认真。” 夏侯时还有一场被捕的戏，乔颂和于梦娇先去化妆间等着他，阚云济说要一起吃饭，还叫上了商徵羽。 于梦娇问乔颂休息期间要做点什么，有没有出去旅游的计划。 “你这么一说，倒也可以，”乔颂一想，说：“而且年后我都没回过家，应该会先回趟家。” 于梦娇问道：“你家那里好玩吗？” 她在这边土生土长，很想去地理环境不同的地方玩。 乔颂还没来及说，夏侯时和崔子浩便进来了。 “久等了，我很快。”夏侯时说着，迅速地去洗掉脸上的血浆。 崔子浩和于梦娇见了面就像两只斗鸡，扔鞋之仇，不共戴天。 乔颂又好笑又好气的拦住两人，说：“等会阚总问起来，我就说你俩都不合格，趁早换了。” 夏侯时换好衣服，过来问：“换什么？” “这俩不省心的。”乔颂白了一眼。 夏侯时问都不问，抬手在崔子浩背上拍了一把，说：“好男不跟女斗，这么不懂事吗？” “好女不和男争！”乔颂和于梦娇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乔颂说：“会不会说话！” 夏侯时连忙弯腰低头：“我错了我错了，两位姑奶奶大人不记小人过。” 正闹得欢，田航过来了，说阚总已经出发了，他们路程远，也该动身了。 虽然不是高峰期，但到了市区还是有些堵车，到的时候，阚云济和商徵羽都已经在了。 坐下吃饭，阚云济说：“好久没见大家了，先祝贺乔颂和夏侯时顺利杀青。” 闲聊着吃了一会，阚云济让关军把他带来的礼物分下去，这是他从巴西带回来的东西，当时他人先回来，行李都是后面托运的，就晚了一些。 他送给商徵羽的是一罐圣多斯咖啡和一瓶卡沙萨，都是他喜欢喝的。 给夏侯时的是蜂胶，知道他有个年迈的爷爷，蜂胶是很好的营养品。 给乔颂的是一盒彩色宝石摆件，宝石纯度高，雕刻精美，还有几颗原石，可以随意加工制作。但是最贵重的是一颗帝王托帕，深橘红色，光芒璀璨。 连于梦娇崔子浩田航也都有份，各自都很喜欢。 于梦娇把礼物收好，忽然想起邵新平没在，悄悄问关军，给他的是什么。 关军说不知道，阚云济已经先给他了。 阚云济说：“乔颂和夏侯已经拍了两部戏，我们的电影过审之后，会先安排点映。” 点映是一种常见的营销模式，先圈给特定人群免费观看，然后让他们在网上发出观后感，同时也会安排映后座谈会，吸引足够的关注，有助于增加排片量。 有了排片，才能出圈，才能赚钱。 商徵羽简单解释了一下他们需要做的环节，然后他让乔颂和夏侯时休息两天，用来从刚拍完的角色出戏，接着他们就要为宣传拍照拍视频。 这一来，乔颂也没有回家探望双亲的时间了，休整两日，又捡起白如霜的剧本来看。 夏侯时有一部话剧准备复排，导演让他演个小配角同时兼任男二的替补。 有了拍电影的经验，他再次准备人物的时候，成长了很多，让导演非常意外。这个角色的运动体量很大，干脆便让他和男二的演员做平行卡，一人演出一场。 夏侯时大喜过望，每天都干劲十足。 商徵羽知道这个消息也替他开心，安排拍摄日程时，就让人保证夏侯时的排练时间。 几天后，临时摄影棚搭好，乔颂便和于梦娇住到附近的酒店。 由于前期赶着开机，很多应该要拍的照片视频内容，全都跳过了，便在这时补。 乔颂饰演白如霜有几十套造型，她光是拍这些定妆照，就拍了整整三天，后面夏侯时来了，又拍双人的。 后面又预录了一些采访，乔颂从开始的不太适应，也渐渐习惯了镜头的跟随。 期间阚云济来看过两次，也没过多停留。 直到这次和商徵羽一起来，等着乔颂和夏侯时拍完，说有个好消息。 原来上次岳少麟出黑稿的时候，商徵羽帮了关静怡，最后是财力雄厚的程慕渊吃下了主要投资，关静怡成了第二大的出品人，而岳少麟只能吃了暗亏，被挤到第三位。 程慕渊得知是商徵羽的操作，但是和他本人，或是和他父亲的商业银行都没有过多往来，不想欠这个人情。 这几年电影式微，即便是沈优柔也没有太多好本子能拍，程慕渊便帮她筹备了一个电视剧。 于是邀请商徵羽来做这部古装剧的营销宣传。 商徵羽试探了一下，没想到程慕渊很爽快，同意让他以宣传入股。 “于是，我就有联合出品人的身份了。”商徵羽笑道，“在他们选角的时候，为夏侯和乔颂挑了最讨巧的角色。” 乔颂从来还没拍过古装戏，有这个机会很开心。 夏侯时问：“要剃头吗？” 他复排的话剧下个月就要演出了，要是剃头就完了。 “一个架空剧本，不是清宫戏，设定在宋明时期。”商徵羽说。 夏侯时这就放心了。 商徵羽又说：“你们俩怎么看？想不想演？虽然我说要了俩角色，但还是要试镜的，也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愿。” 夏侯时说：“我看过部分剧本，觉得没问题。” “我可以啊，对古装剧很有兴趣。”乔颂说，“但我还没看过剧本呢。” 商徵羽看了看阚云济，纳闷道：“邵新平呢，他怎么都不来？我剧本早发给他了。” 阚云济摇摇头，不想多说，让商徵羽继续。 商徵羽只好又把剧本发给乔颂，说：“里面的角色都还没完全定下，如果你俩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 第30章 绯闻营销不好吧 这部古装剧的故事非常长，讲的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以诗词影响朝政的故事。 沈优柔已演过古代有名有姓的各位美女，认识程慕渊那时，她演的是陈圆圆。 彼时有个追求她多年的富商，财经头条经常被他们三人的绯闻占了，很多娱乐圈吃瓜人都跑去财经版看八卦。 后来程慕渊不仅赢得女神芳心，还打击了富商的经济帝国。 当时人都说，沈优柔是角色照进现实了。 所以程慕渊给她筹备这部戏的时候，尊重她的意愿，一定要是个才女。 但她容貌昳丽，演才女也还得是个美女。 乔颂看完整个剧本，觉得很喜欢女主角。这不是那种玛丽苏的甜宠剧情，也没给女主角开太大的金手指。她能用诗词影响朝政，也是因为当朝皇帝开明，她的诗词针砭时弊，又因为才情深受大众喜爱，才有这样的影响力。 最特别的是，这部戏没有很明朗的爱情线，女主角全力搞事业，忧国忧民，与皇帝是神交，与竹马是君子之交。 虽然商徵羽没说，但乔颂知道他说的讨喜角色是谁。 皇帝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被封为靖安公主，她和女主角的弟弟在宫外认识，这男子也是才华横溢，被赞为无双公子。 两人互相倾慕，公主准备在生日的时候让皇兄指婚，却被一直嫉妒她的表姐知道，故意去皇帝跟前造谣，说公主喜欢少将军。 皇帝以为真的，圣旨当成礼物送给公主。公主去找无双私奔，被表姐拦住。 女主角知道后写诗讽刺表姐，皇帝这才知道真相，跟妹妹道歉，重新指婚。 这个角色在整个故事背景下，会让观众心生怜惜，纯真可爱，确实讨喜。 但不知道夏侯时会演哪个？ “我们再演就是第三次演情侣了，这合适吗？” 夏侯时在和商徵羽讨论，虽然无双公子的人设很好，才貌俱佳少年郎，意气风发又情深一片，绝对会让不少观众为之倾心。 但是和乔颂这样绑定，他不确定是好是坏。 而且阚云济会不会在意呢？ “这正是我选定这个角色的原因。”商徵羽说，“你和乔颂算二次出道，年龄也不小了，没有时间蹉跎，你愿意慢慢来，阚云济也不愿意。” 他说：“你们总在一起拍戏，营销话题就会多。” 夏侯时迟疑道：“绯闻营销还是不好吧。” “现在已经不再需要炒恋情了。”商徵羽说，“观众会自行脑补，我们能做的，就是提供素材。” 夏侯时满脸问号：“提供什么素材？” 商徵羽眨眨眼，说：“你不需要知道，你们俩顺其自然就行，我们也不会多做什么，观众自行就会帮你们宣传造势了。” 本着对商徵羽的信任，夏侯时点了点头。 “我演这个无双公子，会不会年龄大了点儿啊？”他又想到另一个痛点。 商徵羽端详着他，片刻说道：“是没有以前年轻了。” “那是不是……” 夏侯时话没说完，商徵羽道：“化了妆，加点滤镜，皮肤可以很白嫩的。实在不行你去打打针。” 夏侯时看着他促狭的眼神，毫不客气的杵过来一拳。 商徵羽灵巧的躲开，说：“认真说，你的形体要练练，得有二十岁少年郎那种轻盈跃动的感觉。” 夏侯时想想自己二十岁的时候在忙着拍广告赚钱，根本没有轻盈过。 所以让他演盛延宁那种苦大仇深的角色他信手拈来，演个明媚少年，他压力山大。 商徵羽猜到他的心思，说：“你不是会打球吗，改天我找个学校，我们去打一场，你顺便看看大学生们的状态，不就好了。” 乔颂本想趁这个空档回家看看爸妈，但是通视频电话的时候，他们一致说不用回来，妈妈再过些天就退休了，可以过去陪她，爸爸也可以请假一起来。 “免得你奔波，好好工作就行。” “妈妈，那你可不可以住久一点呀？”乔颂撒娇，“我很想你做的饭。” 温芳笑道：“那让你老爸先学会生活自理。” 乔向阳不满地说：“不就是做饭吗，我会的，再不行我下馆子吃。” 温芳说：“我担心你那个胃啊。” 乔向阳道：“我都戒酒这么多年了，没事的。” 温芳皱皱眉：“外面用的油不好。” 乔向阳两手一摊：“那咋办，我又不能拎桶油要求人家用。” 温芳想了想，说：“到时候我还是先给你做好一些能冻起来的，青菜嘛你总会炒熟的。” 乔向阳嫌她啰嗦，又止不住开心，竟然去找纸笔列菜单。 “妈，妈？爸？”乔颂对着手机叫。 温芳看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她别打扰。 乔颂无语了，大声说：“你俩看看我？看看我呢？” 乔向阳嫌弃地说：“哎呀别吵了，我都要把老婆借给你了。” 乔颂瘪瘪嘴，心想：那是我妈。 每次打电话最后都会变成这样，父母是真爱，她就是意外。 乔颂看着那俩人吵架似的讨论菜单，气呼呼的挂断了。 乔向阳总算列出了他的满汉全席菜单，准备跟女儿炫耀一下，捡起ipad却发现黑屏了，他看了老婆一眼，说：“这孩子，怎么挂掉了？” 温芳把ipad接过去放下，说：“她现在忙嘛。你快去洗漱，早点睡了。” 乔颂明天就要进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她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发呆。 她向往的爱情，就是父母这样的，到老了都还有激情。 就是孩子比较可怜。 乔颂又想，那就不要生小孩了，反正她的腰不好，或许真的撑不住孕肚。 于梦娇趁着难得的假期，出去旅游了，明天会直接去横店，反正再探横店，已经熟门熟路。 夏侯时还在排练话剧，要等这一轮演出结束才进组。 想到要跟沈优柔这样优秀成功的前辈一起演戏，乔颂心里压力挺大，虽然和她对手戏不多，但是传闻中她不算好相处。 乔颂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何时就睡过去了。 第31章 阚云济做程慕渊的联合出品 程慕渊给这部电视剧的定位是正剧风，所以演员进组第一件事就是先学习古代礼仪。 由于这部戏拍摄周期较长，演员也不是全部都定下来，乔颂便问唐娜有没有兴趣。 其实唐娜真的不想拍古装了，她年前年后全都在横店，古装剧一部接一部，她其实有点腻了，如果暂时没有合适的现代戏，她是准备休息一段时间的。 但是从读书起到现在，唐娜都没有和乔颂合作过。 在学校里她们俩是同寝室最要好的姐妹，是可以把自己发小闺蜜介绍给对方，然后大家一起成为好朋友那种。 唐娜最大，她们五人从玩qq群转到微信群，一直没分开。 由于她们的姓名中有字刚好和唐宋元明清谐音，群名都这么取的。 唐娜还建了群规，要求姐妹之间不能有所隐瞒，有事情一定要大家同心协力。 在乔颂自卑地退出演艺圈那几年，唐娜从未放弃劝她回来，乔颂觉得自己心里的梦想一直没有完全被现实浇灭，唐娜功不可没。 于是本着和姐妹一起工作的念头，唐娜在炎热的夏天回到好不容易逃离的横店。 一见面，唐娜就表示：“我要演反派！” 乔颂点点头：“你演啥都行。” “我这么厉害吗？”唐娜笑得见牙不见眼，正色说：“明天试镜后才知道呢。” 过了几日，夏侯时也来了，几个人许久没见，就一起出去吃饭。 回来的时候看到沈优柔和程慕渊一起下车，年近四十的沈优柔在强烈的日光下，看起来都像是不到三十一样，皮肤状态和身材气质，又有熟龄女神的优雅，又不缺活力。 这样的状态出演二十到五十岁的角色，毫无压力。 程慕渊牵着她的手，眼中完全没有其他人，亲自撑着太阳伞，照顾的非常妥帖。沈优柔对此更是受之坦然，不娇柔也不造作。 两个人的甜蜜氛围，任谁看了都要羡慕。 “命真好啊。”他们进酒店之后，唐娜忍不住叹道。 乔颂趁机问道：“要是有这样的男人，你可愿意结婚了？” 唐娜干脆地说：“我很乐意和这种品质的男人谈恋爱，但是婚姻就免了。” “为什么啊？你看沈优柔不就过得很好嘛？”乔颂不理解。 唐娜说：“谈恋爱来去自由，婚姻有枷锁。” 夏侯时蹙眉，说：“这样想，是不是有点不负责任啊？” 唐娜扭头看他：“就是因为负责任，所以才不结婚。自由和枷锁是对双方都有效的，又不是我的特权。” 夏侯时听后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反正双方都能接受就行了。” 乔颂说：“道理是这样，但遇到合适的人结婚，也很幸福。” 唐娜却说：“遇到合适的人，有没有那个证件都是婚姻了。” 乔颂是有点传统观念在身上的，但是也能理解唐娜的意思，想想确实是这样。 如果担心对方不负责任，而用婚姻来束缚，等将来倦了，还是有离婚这个选项。 关键是，所遇是否良人。 他们走进酒店等电梯，一开门发现关军和阚云济在里面，他们是从地下车库上来的。 打了招呼，数人全部进去，电梯都有点挤。 乔颂本来和阚云济站得很近，关门的时候，夏侯时往后退了退，硬生生卡在俩人之间，乔颂便移过去靠紧唐娜。 她有点奇怪，为什么阚云济会来。难道是因为邵新平不在，他亲自来履行经纪人职责？ 不过乔颂这个人，虽然脑子里有很多问号，但她从来不会问。 因为她其实不在乎这个答案。 唐娜这几天试镜了好几个角色，最属意的就是风华郡主，那个处处跟公主做对的表姐。 这个角色戏剧张力比较大，而且她可以尽情做一些现实中不能做的坏事。 尤其对手是乔颂，她心理负担小，如果是其他演员，有些戏可能会介意，但乔颂就不会。 一方面两人是好姐妹，有天然的信任度，另一方面乔颂是专业度很高的演员，只要是合理的演绎她都会接受。 这样就能呈现好戏。 唐娜对这个角色十拿九稳，已经在和乔颂以及夏侯时对戏了。 结果却告诉她，让她演后宫的妃子，戏份比郡主重得多。 这对于别人来说，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但对唐娜来说却一点都不想接受。 她已经演过两个妃子了，她演够了。 “怎么办？反正还没签约，你要不要去找导演再说说？”乔颂帮她出主意。 唐娜想了想，说：“既然程慕渊来了，我为什么不去找出钱的老板谈呢？” 乔颂说：“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唐娜一向彪悍，根本不在怕的，“导演还不是要听出品人的。” 乔颂点点头，说：“但是我们和程慕渊完全没有接触过，贸然去找……” “你老板不是来了吗？”唐娜说，“试试让他引荐。” 乔颂不由咋舌，虽然是个办法，但她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还记得让夏侯时演盛延宁，触他逆鳞的事。 可这事关唐娜，她决定争取一下。 唐娜并不知道上次乔颂和阚云济的不愉快，当时乔颂没说的那么详细，否则她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阚云济和商徵羽见了面，一起去见程慕渊。 程慕渊执掌程天集团多年，又在文娱产业投资多年，在他们两个面前是十足十的前辈。 “坐啊，别太客气，我不是古板的老头子。”程慕渊进门便笑着让座，对着两个恭谨的年轻人说：“我看着做派那么老套吗？” 商徵羽坐下来，说：“没见您之前，确实是惶恐的。” 程慕渊笑道：“这是在怪我只让秘书跟你对接，是吧？” “不敢不敢。”商徵羽笑着回道。 程慕渊又看向阚云济，问他：“穆崇还好吧？” 商徵羽疑惑地看着阚云济，不是说他们不认识吗，怎么问的话好像是熟人似的。 阚云济也没料到程慕渊会突然问这个，穆崇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安全，原来早就全暴露了。 他镇定地回道：“他玩得很开心。” 程慕渊挑了一下眉，没再多说什么。 “这次的电视剧，体量太大，我投资一向只出钱不出力，不太懂，也操心不过来。”程慕渊说起今天的正事，“徵羽给了个建议，我觉得很好。” 商徵羽接道：“嗯，既然程先生不愿意操心那就让阚总来，”他开玩笑似的说，“他年轻抗造，又刚操完心，很熟练的。” 程慕渊点点头，看向阚云济，问：“云济意下如何啊？” 阚云济虽然现在单打独斗，但今朝集团将来必然是由他掌权，今朝集团现在蒸蒸日上，阚今朝品行很好，程慕渊认为跟他们增加合作只有好处。 来之前，商徵羽已经和阚云济讨论过，依仗着程慕渊作为联合出品人，对于他们进一步深入影视行业，是很大的助益。 所以阚云济完全没有迟疑，便说道：“程先生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当然开心地接受。” 程慕渊朗声笑了，说：“那以后就由你出面做坏人，得罪人的事交给你了。” 阚云济点点头，认真地问：“程太太能得罪吗？” “你要当面这么叫她，就已经得罪了。”程慕渊指教他，“要叫沈小姐，她可不是我的附属。” 说完他又面对阚云济地挑衅，说：“优柔做事很较真，但请看在你和穆崇多年好友的份上，不要得罪她，不然我的日子会很难过。” 阚云济忍不住笑了。 第32章 对阚云济有意见 阚云济简单解释了一下穆崇和程慕渊的关系，虽然商徵羽并不在意，但他之前说过和程慕渊完全不认识，他不希望商徵羽认为他有隐瞒。 对于他的坦诚，商徵羽很心领。 两人边走边商量着接下来要推进的事情，一转弯，看到乔颂在前面站着，明显是在等人。 乔颂见到两人一起出来，有点纠结是否现在找阚云济。 商徵羽却非常识趣，不等人说话，就先走一步，让阚云济晚点找他。 “在等我？”阚云济意外地问道，“有事吗？” 乔颂抿着嘴，点了点头。 阚云济迟疑了一下，开了房间门，说：“进来谈，还是去外面找个地方聊？” 乔颂想了想，走进门里。 阚云济倒了杯水给她，坐在桌子对面，问：“找我什么事？” 乔颂看着白瓷杯子里平静的白水，心跳得很快，紧张得不敢开口。 她总是这样，受过挫的事，再面对就会特别紧张。 阚云济见她迟迟不说话，也没再出声，不想给她任何压力。 “您能帮忙引荐一下程先生吗？”乔颂终于组织好语言，轻声问道。 阚云济纳闷地看着她，问：“你找程慕渊有什么事？拍戏的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去谈。” “不是……”乔颂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紧张了，生怕自己说的话让他引起什么误会，她实在不想像上次那样。 “那你找他想干什么？”阚云济问道，两手抱臂地看着她。 乔颂见他这样，就心生退意，想着找他不如找商徵羽，便说：“算了，一点小事，不用了。” 她说完便站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阚云济扭头看着她出门又把门关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乔颂怎么了。 但他直觉不太好，把这几分钟发生事回忆复盘了一下，忽的意识到，乔颂可能生气了。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但绝不能放任。 他赶紧出门，却碰见赶来的邵新平。 最近邵新平经常不在，阚云济和他好好谈了一次，如果家里确实需要，他可以给邵新平安排别的事情负责，做乔颂的经纪人必须要百分百做好。 邵新平说之前是老家有事，他已经安顿好了，不会再这么随意缺席。 所以阚云济便接受了他的解释，让他尽快回来。 他让邵新平先去房间休息，晚上会合商徵羽，一起聊接下去的工作安排。 于梦娇最近发现夏侯时和崔子浩对阚云济的态度很微妙，虽然还是挺客气礼貌的，但是又过于客气礼貌了。 按说都认识半年了，他们应该了解阚云济不是那种刻板的人，他是个很随和的老板。 明明以前夏侯时对阚云济也挺随意和热情的，怎么现在感觉有了距离感。 而且，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这俩男人对阚云济有些意见。 至于是什么意见，她逼问崔子浩好几次了。 今天她终于知道了。 崔子浩发给她一张图片，虽然他很快就撤回了，但于梦娇早料到这一手，她在第一时间就截图保存了。 仔细看过之后，她恨不得自己没这么好奇。 于梦娇想起前段时间，有一天刷到夏侯时的朋友圈，说的话云里雾里的。 因为夏侯时很少发内容，就算发也是宣传他要演的话剧，所以她对那一条印象很深刻，总觉得是意有所指。 现在看着崔子浩发的照片，联系夏侯时发的朋友圈，她豁然开朗。 这俩男人一早就知道阚云济在外面还有女伴，居然都不告诉她和乔颂！ 于梦娇一想，脑子就乱了。 乔颂知不知道呢？ 应不应该告诉她呢？ 虽然阚云济没有表示什么，虽然乔颂对阚云济没有任何想法。但是，该不该让她知道呢？万一阚云济要对她做什么，她好有个判断啊！ 于梦娇脑中天人交战，一个小人儿说作为朋友应该告诉她，免受欺骗；一个小人儿说她本来就对他无感，说不说没所谓。 于梦娇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最终决定去试探一下乔颂，就当是讲一个别人的八卦，给她提个醒儿。 崔子浩还在给她发消息，让她千万保密。 于梦娇回复他：放心吧，秘密到了我肚子里只有烂掉一条路。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走出门，一边想应该怎么开启话题，一边想如何避免乔颂联想到阚云济身上。 正好经过电梯，于梦娇看到沈优柔的助理，两人打了声招呼，她忽然想到，就去讲沈优柔当年的八卦。 第33章 乔颂不是给你玩的 于梦娇一转弯看到阚云济，心想他来干什么？ 这层楼住的，除了乔颂和她，还有两个女演员。 这个方向的房间，是乔颂的。 于梦娇快跑几步，抢到前面拦住阚云济，他是老板，但也是个男人。虽然还不知道他找乔颂干什么，但于梦娇脑子一抽，人就拦在他前面。 “阚总，您来找乔颂吗？” 阚云济看着她嗯了一声，说：“你干什么？” 于梦娇满脑子是刚刚发现的那个秘密，直接站定了，说：“您找她什么事，我帮您去叫她。” “不用你。”阚云济有点不耐烦，他心里着急，怕乔颂真的生气。 “阚总，我真没想到您是这种人！”于梦娇也忍不下去了，直接顶撞道：“阚总您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亏我还在乔颂面前说了很多好话，太让我失望了。” 阚云济听着这通指责简直莫名其妙的，说：“我做什么了？” 于梦娇就知道他会不认账，搞不好是做太多了根本记不清。 她一脸了然的说：“您这样的大忙人，做了什么事可能还真不记得了。” 阚云济一脸茫然，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有话就直说。” 于梦娇越听越来气了，呛声道：“真要上演那种烂俗剧情吗？您怎么敢做不敢当啊，太毁坏您在我心里的形象了！” 阚云济还是不明白，但也不想跟她多说，他心里着急，准备回头再收拾于梦娇。 “你让开。” 于梦娇见他这样，一气之下把手机里的照片怼他眼前。 “铁证如山，你要怎么抵赖？难道你要狡辩这是你表妹？”于梦娇气急了，她若不是亲眼见过阚云济对乔颂那么好，绝不会这么在意这件事。 毕竟嘛，阚云济要什么有什么，别说看见他和一个女人搂抱，就是一天换一个，也不足为奇。 但他要拿这套对乔颂，于梦娇是坚决不同意的。 阚云济看了一眼，那照片虽然是晚上拍的，但在街头灯光四布，他看得出来里面的人是自己。 他忙问道：“乔颂看过吗？” 于梦娇冷哼：“我有眼睛她也有眼睛。” 阚云济听了心里一惊，更加着急要去跟乔颂说清楚。 于梦娇却死活拦着，把他挡在走廊上，不肯让他往前，反正阚云济不可能对她一个女子做出什么动作。 阚云济气得要命又没办法拿她怎么样，低吼道：“于梦娇，让开！” 于梦娇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张开双臂，说：“不要拿你的老板架子来压我，我们乔颂是良家女子，不是这样给你玩弄的，我是一个有良知的人！” 阚云济无奈了，真是哭笑不得，说：“我让你做什么没有良知的事了？你赶紧让开。” 于梦娇说：“你做出这种事还有脸找她，有公事就公开讲，私事免谈。” 阚云济不想跟她再在这种随时可能有其他人出现的地方纠缠不清，他便径直往前走。 于梦娇不能动手打人，打也打不过的，拦又拦不住了，退到门口真是退无可退，就死死挡着门锁，阚云济总不能把她扛起来丢出去。 阚云济耐性已经耗尽了，语气也冷硬了很多，他说：“我数三个数。” 于梦娇把头一扭，说：“你数几个也没用，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阚云济真想做个残暴一点的人，他想问问于梦娇，他要得逞什么？他又不是要去做什么超出伦理的事情。 乔颂喝完水，到客厅添水，听见外面声音很大，就打开门一探究竟，看到于梦娇闪进门内差点摔倒，她扶了一把，问道：“娇娇你在跟谁吵架吗？” 说完，她往外一看，发现阚云济一脸阴沉的站在门口。 乔颂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心虚地低着头。 阚云济说：“照片上的人，是我妈。” 乔颂蓦然听到这么一句，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照片，为什么提到他妈妈。 阚云济见她满头问号，解释道：“那天是我妈去看商伯母的音乐会，她抓我当司机。” “商伯母？”乔颂疑惑地重复了一句。 阚云济说：“商徵羽的妈妈，是闻莺。” 闻莺，国内有名的女高音歌唱家，经常会在晚会上看到的人。 乔颂当然知道。 没想到她儿子居然就是商徵羽。 阚云济到这时才发现，乔颂根本一无所知，他被于梦娇给骗了！ 自己这样在商界纵横自如的人，居然被于梦娇这条小破沟翻了船。 但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就必须把话全部说清楚，免得留个尾巴，以后也是麻烦。 阚云济便捏着于梦娇的手，让她打开手机里的图片。 于梦娇现在尴尬地恨不得原地消失，抬头解锁了手机，然后就低着头没脸见人了。 乔颂看着照片，是阚云济和一个身段苗条气质优雅的女人，两个人紧挨着，不认识的人看着确实容易误会，毕竟一点看不出来是五十几岁的样子。 “阚夫人看起来很年轻。” 阚云济得理不饶人，故意说话刺激于梦娇。 “如果没有这个奇葩的误会，我会告诉我妈，她一定开心。” 于梦娇马上认错：“老板我错了。” 阚云济也不想追究照片来源，反正他只在乎乔颂的看法，她不误会就天下太平。 于梦娇乖乖退到一边，不敢再出声。 乔颂看着阚云济，眼神中充满疑问，难道他是专门为这个而来吗？ 阚云济轻咳一声，说：“我可以进去吗？” 乔颂侧身让开，于梦娇做了个拜托的手势，一溜烟跑了，她便关上门，等阚云济发话。 第34章 没法把阚云济当朋友 阚云济此时冷静了下来，他现在还不是表明心迹的时候，乔颂对他明显没有感情，贸然表白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他没有再提关于照片的只字片语，而是回到他找过来的初衷。 “我刚刚没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你有事情要找程慕渊谈吗？” 乔颂已经放下了，被他这一提，心里又紧张起来，摇摇头说：“不用了。” 阚云济说：“你有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乔颂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阚云济也看着她的眼睛，非常坦然。 乔颂心说，要不就直说吧，早死早超生。他要是再发火，以后再不提这种事就是了。为了唐娜，被他凶一顿就凶吧。 “唐娜想演风华郡主的角色，导演定的是后妃。我们想找程先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换换。” 阚云济问道：“那怎么不直接找导演商量呢？他不同意？” 乔颂说：“导演还不是要听出品人的。” “所以想让程慕渊定下来通知导演是吗？”阚云济说，“但是导演会不会不高兴？后妃贯穿全剧，郡主只是一段剧情，导演本意明明是偏向唐娜啊。” 乔颂点点头，说：“但是唐娜今年都演过两个后妃了……” 阚云济见她对自己说话总是有种怯意，便问道：“你很怕我吗？” “啊？”乔颂愣着，茫然地抬头看他。 “我是把你当朋友的。”阚云济柔声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让你接受我，但我心里是把你当朋友的。”希望你能像面对夏侯时面对商徵羽那么轻松。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他实在说不出口，感觉像在祈求。 乔颂闻言垂下眼眸，心想，没法把你当朋友，当了朋友就会越矩，越了矩就会有矛盾。 她最讨厌争吵和对抗。 乔颂不说话，阚云济也不能勉强，便说：“唐娜的事我来解决，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先告诉我，我解决不了的，再帮你想其他办法，好吗？” 乔颂点了点头。 阚云济起身，说：“那你不要生气了，好好休息。”说完便开门离去。 乔颂心想，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但是想到唐娜的事可以解决，她又开心起来，忙给唐娜发消息。 眼看着古装剧组的配备完善起来，便择吉日举行了开机仪式。 由于是沈优柔的电视剧，哪怕只是小小的透个风，就有大堆媒体抢着跑来采访，噱头都是全满贯影后第一次拍电视剧，商徵羽简直无用武之地。 报道发出以后，全网吃瓜群众都在下注，看这一群女演员谁先动手撕。 毕竟里面除了沈优柔，还有一半也是圈里有头有脸的艺人，这年头谁也不惯着谁了。 开机那天，所有演员都穿着戏服，乔颂打扮成二八年华的少女，娇俏的歪着头，和唐娜挽手站在一起。 横店对于演员们来说，好像只有寒冬和酷暑两个季节，虽然已入九月，但穿着几层古装，也是热得难受，都有人中暑了。 唐娜的房车上常备着冷饮和降暑的东西，有她帮着照顾，乔颂过得还算舒服。 有她陪着，也是乔颂今年拍戏以来最开心和放松的一段时间。 “嗯，上个剧组里，有薛怡馨，好归好，但总不及你嘛。”乔颂躺在唐娜身上腻歪。 唐娜捏她脸，假装生气地说：“居然拿我跟她比。” 她又说道：“薛怡馨的经纪人还挺给力啊，居然能给她讨到傅晖的女配角。” “她现在签的哪个公司？”乔颂随性问道，“我在那半个来月，没见过她经纪人。” 唐娜想了想，说：“卓采吧，她毕业就签了这家，应该没换。” 乔颂翻身坐起来，两手按着唐娜的肩，期待地说：“你快到期了吧？换不换？” “去你老板那里？”唐娜一下就猜到她的心思。 乔颂点点头，说：“你可以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挂靠在公司下面，阚总的戏你想上就上，其他的戏你自己接。” 唐娜略略有些无语，说：“有你说的这么简单？他那么大一个奸商，能让好事都是我的了？” “他人挺好的。”乔颂辩解道，“这段时间你经常见到，不也说他挺好吗？” “在商言商啊妹妹。”唐娜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忙，他乐得做好人，但利益面前，他未必这么好相处。” 乔颂哦了一声又躺回去。 唐娜见状，说：“反正我还有一年期，我再想想吧。” 入秋后第一个台风越来越靠近，气象部门发出预警，阚云济为安全计，停工两日，等台风过境。 大部分演员都下榻同一个酒店，沈优柔除了拍戏，很少和其他人凑一起。赶上这样的休息日，她便做东让酒店摆了自助宴会，邀请所有人。 别的演员都是吃一点东西，熟悉的人坐一起聊天打牌。乔颂仗着年轻代谢快，吃起来毫不在乎。 乔颂拿了双份的焗蟹腿，沈优柔站在她身旁，笑着说：“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以为自己百吃不胖。” 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又说：“现在也要控制热量了，不然就要多做些运动。” 乔颂解释道：“我和唐娜两个人的……” 沈优柔见她误会了，便说：“没关系，你自己能吃下也很好，我的意思是，就要趁年轻多吃点。” 她顺着乔颂的视线，看到在看手机的唐娜，问道：“你们俩是好朋友？” 乔颂点点头，沈优柔又说：“那还真奇怪，她为什么非要演个害你的坏人？” 乔颂腼腆一笑，说：“她演好人演够了，演个针对我的坏人，因为我们关系好，她不用有负担。” 沈优柔笑了笑，跟着她走过去，坐在她们那一桌。 唐娜受宠若惊，像个小粉丝似的，身子都坐直了。 “虽然我们没有对手戏，但我看过你们俩的戏。”沈优柔说着，点了点头，“很不错哦。” 沈优柔人如其名，优雅温柔，她明明可以很强势，却让人如沐春风，男人为之着迷，女人也为她倾倒。 唐娜那么直爽的性子，被女神一夸，都有些羞涩。 沈优柔跟她们闲聊了几句，又去其他人那边。 乔颂看着她的背影，说：“我曾经把她当目标，但是真的跟她相处过以后，我觉得我永远也超越不了她。” “倒也未必。”唐娜说，“她跟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只有个水奖，是后来转型成功才接连获奖的。” 第35章 今天黄历不宜出门 台风如约而至，强大的风力携着豆大的雨点，不停地蹂躏着陆地上的一切。 乔颂一个人在屋里觉得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便穿着睡裙就跑去找唐娜。 等着电梯上来，门一开，她看到阚云济一个人在里面，见他没有出来的意思，就走了进去。 忽然就有点尴尬，她的睡裙是美少女战士，帽子是做成水兵月发型的，垂着两条长长的黄色的相当于辫子的带子。 这是唐娜送给她的，两人一模一样的。 乔颂站在阚云济前面半步，她没有眼睛能看到他是什么眼神，但心里的羞耻感让她耳朵都红了。 好在就两层电梯，门一开她就赶紧出去，结果内心的慌乱让她拖鞋掉下来，一弯腰那帽子滑到她头上，抬起头的时候，直接来了个美少女变身。 阚云济看到了，想笑又硬忍着，嘴唇抿成一条线。 乔颂羞窘的无以复加，把帽子摘下来，不爽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开。 阚云济关上电梯门，低着头笑出声。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乔颂这么不掩饰的情绪。 “气死我了！”乔颂对着唐娜床上的枕头用力打，“有什么好笑的！” 唐娜缩在被子里，说：“那你有什么好气的嘛。” 乔颂翻身躺下，说：“都怪你，非要给我这样的衣服。” 唐娜被她这倒打一耙惊呆了：“小姐，明明是你自己选的哎。” “我只是说好看，又没说我要穿。”乔颂气呼呼的嘟着嘴。 “那你现在脱下来。”唐娜说着伸过手来，“脱了还我，我帮你脱。” 乔颂死死按着被子，哀声求饶。 唐娜用手撑着脑袋，看她缩在被子里的可怜样，笑道：“忽然能明白当昏君的乐趣了。” 她摸了一把乔颂的脸，叫道：“爱妃。” 乔颂掀起被子把自己盖住，怀疑今天的黄历是不宜出门。 就在乔颂快要睡着的时候，唐娜忽然摇了摇她，问道：“你老板大台风天的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啊？” “我怎么知道。”乔颂声音蒙蒙的。 唐娜问：“他见着你什么都没说啊？” “他又不是来找我的。”乔颂皱着眉，“他去楼上了。” 唐娜琢磨了一会儿，自己嘀咕道：“大风大雨的，没事怎么会跑这么远来……” 乔颂忽然之间清醒了，她睁开眼，说：“肯定是电影过审了，他来找商徵羽。” “可这种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唐娜还是觉得奇怪。 乔颂这下想不到了，推她一把，说：“这么好奇你就去问他。” “这不是闲聊嘛。” 这会儿外面的风雨也小了，乔颂翻身下床，穿了拖鞋往外走。 唐娜拿抱枕扔她：“没良心的。” 乔颂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打开衣柜挑了唐娜一条裙子，换好了，才抱着睡衣出去。 一进电梯，又遇见阚云济。 乔颂被唐娜念叨的心里也生了好奇，便问道：“您怎么在这种天气过来？” 话刚说完，忽然电梯停了，灯也灭了。 乔颂心一下子悬起来，停电了，电梯不知道停在哪。 阚云济连忙用手机照着按键，给总控室报警，又发消息给关军，让他马上安排救援。 “别害怕。”他回头看着乔颂，“很快就会好的。” 乔颂点点头，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意外，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那么多电梯事故。 阚云济说：“贴墙站着。”说着走到她旁边，“不会有事的，现在外面不下雨了，救援很快能到。” “嗯。”乔颂学着他的样子站好。 阚云济怕梯厢里的黑暗环境让她害怕，就把手机的手电筒一直亮着，放在地上。又担心她精神紧张，便想了个话题。 “马上要安排点映了。” 乔颂说：“过审了对吗？您今天来就是为这个事？” 阚云济说：“我昨天就来了。” 乔颂感到意外，阚云济说：“昨天在杭州谈完事，就直接过来了。” “点映会有什么帮助吗？”乔颂问道。 “其实点映很多时候都是刷好评。”阚云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跟他一贯做事稳妥的风格完全不一样，他不喜欢弄虚作假。 但这个市场不一样，商徵羽比他更懂，而且商徵羽有一套完善的计划，所以他就同意了。 乔颂苦笑了一下。 阚云济又说：“我们不会要求硬吹尬吹，只要真实的评价，但是筛选观众的时候会设定条件。” 乔颂刚想问点什么，电梯忽然往下沉了一下，乔颂紧张的叫起来。 阚云济连忙抓着她的手，朝外面大喊：“有没有人？有没有人？” 乔颂脑子里闪过她看过的所有电梯坠亡的新闻，包括恐怖片，浑身发抖，紧紧地抓着阚云济的手，心跳得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这种意外情况，阚云济也没遇到过，意外是无法由自己掌握的，他非常讨厌这种感觉。 阚云济捡起手机，发现根本没有信号，给关军的信息都没法出去。 乔颂现在是真的恐惧了，她们住在十几楼，电梯如果坠落，必死无疑。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悲观的念头，但是她不想死啊。 阚云济听到乔颂低声的呜咽，知道她怕极了，就把她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哄道：“别怕别怕，有我在呢，不会有事的，我说过能保护你，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乔颂头埋在他肩上，一手抓着他的手，一手环着他的腰，像抓着救命的浮木。 “我们再等一会，一定会没事的。”阚云济不停地说些安慰的话。 电梯不再晃动，他慢慢也不再紧张，揽着乔颂站到角落，又把所有的按键都按了一遍。 总控室忽然传来声音：“e梯有人吗？e梯有人吗？” “有人！快来人！”阚云济大声喊道，“有两个人，快点来人！” 总控室回道：“收到收到，救援队马上过来，你们保持镇定。” 阚云济在乔颂耳边说：“马上有人来就我们了，不害怕了哦。” 说话间，电梯很不给面子的又往下沉了一下。 乔颂刚安定的心，瞬间又绷紧，她死死地扣着阚云济，终于憋不住哭了。 她真的很害怕，有那种案例，救援的时候，梯厢掉进电梯井的。 阚云济听着哭声，心里难受得要命，他像哄小孩似的拍着乔颂的背，温柔地重复着：“有我在呢，不要怕。” 他越哄，乔颂哭的越厉害，阚云济干脆说：“从这出去我就带你走，这戏不拍了。” 就在这时，救援队终于来了，他们本来是停在乔颂那层楼，但两次下沉，电梯卡在两层之间，救援队查了半天才确定位置。 “里面的人还好吗？能听到吗？回答一声！” “在在在！”阚云济大喊，“能听到！” 救援队听到回应，说：“马上开始救援，你们在两楼之间，实施救援时，梯厢随时可能移动，不要惊慌，不要扒门，尽量站在电梯中央！” “知道了！”阚云济喊了一声。 阚云济扶着乔颂站在中间位置，擦干她脸上的眼泪，说：“马上就能出去了。” 乔颂听到救援的声音，心里逐渐安定下来，她止住了哭声，但还是紧紧抓着阚云济的手。 他们被困在这里已经有点久了。 第36章 非理智行为，通通忘掉 电梯门终于打开的时候，乔颂腿都软了。 梯厢密闭，氧气少，天气的温度也不低，被困在里面半个多小时，情绪起伏又大，她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还好阚云济一直在旁边。 一出门，乔颂便倚在墙上大口喘气，看着阚云济笑了笑。 阚云济说：“我送你回去。” 乔颂点点头，慢慢地往房间走。 到了门口，阚云济就要回去，乔颂说：“电梯现在都还不能用，惊魂未定的，你先进来喝口水吧。” 阚云济便跟着进去了。 乔颂先去洗了把脸，然后才回到客厅，倒了两杯水。 “谢谢。” 两人同时说，乔颂笑了一下，坐在沙发上，说：“我刚才真的很害怕会死。” 阚云济轻轻一笑：“就算死，也有我陪你一起，就不会孤单了。” 乔颂不满地看他，说：“那也还是不想死嘛。” 阚云济连忙说：“不死不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电力系统还没恢复，天又阴上来，像是在酝酿更大的风雨。 “一个人会害怕吗？”阚云济问道，“刚才是去找唐娜了？要不要把她叫过来？” 乔颂摇摇头，她现在不太想跟人说话。 阚云济看着乔颂，想到她除了非正常态的时候会靠近他，其余时间都很疏离，很拘谨，就像现在，她就像忘了刚才的依赖，又恢复跟他的生份。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那一次与她有过的争执，还在什么时候让她心生防备了。 还是说，仅仅是因为…… “如果我没有签约你做艺人，你是不是会像对商徵羽一样面对我？” 乔颂怔怔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忽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阚云济又说：“有时候会怀疑我自己做错了，但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 乔颂说：“您做的都很好啊。” 阚云济看着她，乔颂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忧伤，她忽然心跳加快，想起于梦娇一些傻话，很怕他说出什么来。 但阚云济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准备离开。 “点映会安排主创座谈会给媒体和观众提问，先只安排了一场，正式首映会多安排几场。到时候会提前通知，你好请假。” 乔颂点头表示知道了，阚云济便没多留，就走了。 唐娜听说电梯发生事故，连忙跑来看她，乔颂说自己没事，就是累了想早点睡，把她打发走了。 泡澡的时候，乔颂想起在电梯里的种种，也很困扰。 “那是人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做出的举动，是非理智行为，不需要尴尬，通通忘记！” 她大声说完，又重复一边：“通通忘记！” 来剧组探班的媒体一波接一波，邵新平和另一个执行制片都接待不过来，但是沈优柔不允许阻拦，绝对不能得罪媒体。 于是台风刚过，剧组恢复拍摄，就又来媒体了，一天好几个。 “不是都说现在演员青黄不接吗，但我们剧组的演员非常优秀。”沈优柔拿着麦，边走边介绍，“但是呢他们都没什么大的经纪公司，需要各大制作人放开点眼界。” 沈优柔走到正在补妆的乔颂身边，说：“乔颂，唐娜，还有陈竹君，张晓婉，都是非常年轻漂亮的女演员。” 记者顺势问：“演技也不错吧？” 沈优柔娇蛮地瞪着她，说：“我选的演员，演技是第一位的，你在质疑我吗？” 记者连忙告罪，岔开话题。 沈优柔却不接话，继续说自己想说的：“阚总挑演员，眼光也很独到的。” 记者只得顺着她的话问道：“对了，这部戏优柔姐还担纲监制，不会这么快就想转幕后吧，观众可不同意啊。” 沈优柔哀叹道：“慕渊花钱大手大脚惯了，这么大个剧组，每天流水百来万，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不盯着点儿，谁给我们省钱呢？” 记者讨好的奉承了几句，又问：“这戏不是程天独家出品的吗，怎么阚总也加入了？” 沈优柔站在树下，身穿长褙子也不掩身姿绰约，接过助理递的水，喝了一口才说：“阚总和慕渊是渊源已久，有合适的项目就一起做嘛。” 记者纳闷道：“今朝集团和程天还有渊源？我怎么不知道……” 沈优柔一双美目竖起来，不快地说：“什么事都要告诉你啊？”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记者又说错话，连忙道歉。 沈优柔说：“问点儿跟戏有关的吧，没有的话就早点回去出稿，别耽误我们拍摄。” 记者赶紧赔笑，也不敢再惹这位姑奶奶，就走了。 唐娜趴在乔颂肩上，看着对媒体颐指气使的沈优柔，心驰神往。 她说：“学着点儿，对这些狗腿子就得这样。” 乔颂说：“学了也没用，她敢这么横，那是有作品傍身，在哪都能横着走。你说换个人，那些媒体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了。” 第37章 点映现场 点映最终确定了两家院线，除了阚云济的艺画影院，还有总部杭州的开特影城。 开特影城也是这几年新出来的院线，它们主攻一线大城市，所以对文艺片的接受度还比较高。 阚云济和开特影城的人谈了很多次，给了超出业内的返点率，最终才达成协议。 在票房不够高的情况下，即便这等于开特影城的票房全部归其所有，阚云济也在所不惜。 能增加一条院线比赚到钱更重要。 艺画现在只有五家影院，开特有十几家，只要点映效果好，他可以让荣光的人再去谈更多的院线，尽量多的争取排期。 万事开头难，只要这次成功，后面就会游刃有余。 阚云济很多次在心里默念，祈求彭珹能保佑他们。 乔颂和夏侯时向剧组请假，回去参加映后座谈。 阚云济为两人准备了出席的服装，又安排了化妆师做造型，非常隆重的对待他们第一次面对公众的场合。 夏侯时是一身西装，乔颂是一条蕾丝镂空连衣裙，是他们拍戏前量体裁衣做戏服的时候，就已经让某定制品牌做了。 果然人靠衣装，两人换上往众人面前一站，都是眼前一亮。 “哈哈，很登对，可以去拍婚纱照了！”于梦娇笑着拍手，忽然想起阚云济就在旁边，偷瞄一眼，发现他也在瞥自己，连忙掩饰性的说要给乔颂多拍点照片。 这还是乔颂第一次看成片，她非常认真的看着自己努力了三个多月的心血，觉得没有让自己失望。 回头看了看同样第一次看的夏侯时，两人会心一笑。 电影字幕出完，主持人邀请主创坐到前面的沙发上，串了一下流程，先是主创的发言，然后媒体提问，再然后是观众提问，一共一个小时。 媒体都是商徵羽安排的，问题和答案，他们都提前对过，所以进行的非常和谐顺利。 观众提问也是安插了自己人，但有一个男生一直举手，旁边人也都对主持人总是无视他感到不满，阚云济便颔首示意。 他回头看着那个男生，对他会说出什么一无所知。 “我有两个问题，一个是关于影片的漏洞，一个是关于两位主演的。”男生站起来，扶了一下眼镜，镇定自若的开始侃侃而谈。 “女主带着黄金回上海这个决定，直接就让这部戏的设定垮掉。从女主的原生家庭和她出入舞厅的目的来看，是个私心很重的人，她只爱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回去，尤其是还带着一箱子黄金。如果她一无所有，那倒是可能会回头。如果最后安排她直接跑路，而男主被义父处决，这个结尾会更有力。”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立马议论纷纷，有的支持，有的反对，讨论声音越来越大，主持人压了好几次才压住。 那男生又继续说道：“两位主演才貌都不错，但我映前查了一下，都是四五年没有拍过戏的了，我想知道为什么会选择他们来出演？还是说，这就是专门为了捧人拍的戏？” 这话说得太犀利，周围观众都在偷笑，眼神在乔颂和夏侯时身上瞄来瞄去。 主持人问道：“你的问题想请谁回答？” 那男生说：“第一个问题想请导演指教，第二个问题……出品人也在现场吧，可以回答一下吗？” 他的眼神没有任何迟疑的落在阚云济身上，甚至对他露出挑衅的笑容。 这些观众都是免费入场的，筛选进入观影团都是做了问卷调查，又检查过他们的社交平台。 这个男生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很有可能前期作假了。 但这些问题也没什么不能回应的。 季明杰捡起话筒，说：“原生家庭对每个人的影响都很大，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一样。双胞胎都能有不同的性格，从这一点来看，原生家庭论并不准确，你可以当它是一个衡量因素，但不是唯一标准。我们设置了多个情节和镜头暗示，就是为了避免你的这个疑问。等影片上映了，可以再看一次，就能找到答案了。” 说完，他对那男生和蔼的笑了笑，一副关爱年轻人的姿态，又客气，又蔑视。 主持人问：“对这个答案满意吗？那就进入下一个问题了哦。” 阚云济起身走上前台，另外三人都站起来，四人一字排开，乔颂站在他身边。 “很感谢这位观众啊，看的很认真，也做了一些功课，非常感谢。”阚云济态度非常温和，话锋一转，又说：“但是这位观众功课做得不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惑。我们这部电影的编剧有三个人，是因为后面两位编剧完善和修改了第一位编剧的作品，而第一位编剧是彭珹，他也是一位优秀的导演，生前最后一部影片是和乔颂合作的，而且他也指定他留下的剧本，只要乔颂愿意出演，女主角都是她。” 阚云济说完笑了笑，说：“后面再拍彭珹的剧本，乔颂还愿意演吗？” 他转头看着乔颂，乔颂笑着点点头。 “您还有什么想法吗？”阚云济对着那个男生说，“另一位演员，夏侯时，我们看过他演的话剧，即便是很小的角色都很出彩，这样的演员就是我们最需要。难道观众们喜欢看毫无演技的人吗？” 饱受演技摧残的观众异口同声地说：“不愿意。” 阚云济朗声笑了，说：“那看来这个回答，是可以的吧？” 主持人说：“时间也不早了，大家一起拍照吧。” 说着摄影师上前，先是拍了主创的合影，又拍了观众的合影，最后让主创坐回去，和观众一起拍照。 散场的时候，乔颂踩着细细的高跟鞋，阚云济和夏侯时一边一个扶着她，刚走下台，忽然冲过来一个男人，田航和关军眼疾手快把他拦住。 “我没有恶意我没有恶意！”男人连忙举起手示意。 阚云济挡在乔颂身前，夏侯时把她拉到门口，那男人连忙喊：“乔颂，我一直很喜欢你的，我以前看过你演出，能不能再跟你合个影啊！” 乔颂站住，看着他，确定自己不认识。 那男人把手伸进口袋，田航直接握住他的胳膊，这一拽，手机从口袋掉出来，田航这才松手。 “你看！”男人把手机相册打开。 这是阚云济已经让关军去把其他看热闹的观众疏散开。 乔颂看到那是她在云贵跳舞时，带着妆的照片。那时候经常会有游客跟演员合影，她拍过很多，根本不记得这个人。 但是那人一连划过去十几张照片，穿着不同衣服，一看就是多次合影。 “我以前在乒羽传奇的剧组当场记，那时候认识你的。”男人解释道，“我去旅游的时候看到你在那边演出，去看了很多次。” 乔颂看着那些照片非常感动，鼻子都酸了，说：“谢谢你啊。” 那男人憨笑着：“你终于回来演戏了。” 乔颂点点头，说：“你想合影是吗？那让摄影师帮你拍。”说着就走到那男人身边。 阚云济马上联系商徵羽，让他找人来采访这个男人，是很好的宣传文稿。 拍完照，男人又说了些祝福的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影厅。 第38章 俩倒霉蛋终于红了 点映的宣传效果很好，电影开分8.6，在真实评价下，这个分数不算低。 商徵羽多方运筹，讨论热度逐渐涨起来。 阚云济许诺荣光的人，多开一条院线就能年终奖翻倍，排片量和排片时段好的，可以再奖。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荣光业务组的人全都开足马力，终于在正式上映前，谈成了三家。 好消息接踵而至，傅晖的电影居然要提到国庆档。 他们原本是要定在元旦或寒假档，但是有一部全民期待的科幻巨制已经宣布定档在元旦。 这种硬碰硬实在没必要，正好国庆档没有刑侦悬疑类型的电影，他们已经过审，就干脆提前上。 两部戏都有乔颂和夏侯时，商徵羽做梦都想笑，他第一次做艺人营销，老天爷就帮这样的大忙，追着给他喂素材。 乔颂和夏侯时回剧组拍了几天戏，又请假，这次他们要在全国多个城市做路演。 最让他们意外的是，居然每个地方都有那么一两个从前就认识他们，专门来看首演的观众。 夏侯时有一个粉丝现在已经结婚，一家三口来看电影，采访她的时候，说自己高三的时候压力大，假期看了夏侯时演的一个反派角色，把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踩在脚下，她说受到了很大鼓舞，她就发狂的学习，发誓要考好，把班级排名在她前面的都踩到脚下。 然后她高考超常发挥，居然考了全校第一，也在学校认识了现在的丈夫。 夏侯时真是没想到一个反派还能给人这样的动力，但是结局这么好他也很开心。 商徵羽在每一场都挖掘这种真实新闻，然后让他手下的人去看电视剧截图做表情包，然后用在宣传上。 在这些效应之下，电影的上座率越来越高。 两个人的讨论度越来越高，商徵羽相信，过些天等傅晖的电影上了，这俩小倒霉蛋就真的可以说一声：爆了！ 商徵羽掐着数据，在合适的当口放出点映时那个男人的采访，在很多平台发出乔颂在景区跳舞的视频。 这个演出在云贵很出名，全国有非常多的游客去看过，商徵羽干脆做了一个话题推动，全网都在晒那台演出，有很多人才发现居然和明星合过影。 娱乐八卦的吃瓜群众开启考古模式，自然搜到了半年多前那几个帖子，商徵羽紧等着这一天，马上安排人顺势推动，为乔颂造势。 这几年，艺人天价片酬引起众怒，更让人不满的是拿了钱还不敬业不专业的。 现在扒出乔颂的过去，网友才知道她去景区表演，是在换角之后。 这么优秀的演员却被恶意排挤，让观众都替她喊委屈。 更有人在网上爆料，之所以被换角，是有人一直在散布她的谣言。这种胜之不武的手段，让人心疼又愤怒。 种种舆论浪潮此起彼伏，死水一样的娱乐圈，忽然被她搅活了。 国庆节当天，傅晖的电影上映了。 乔颂和夏侯时正在热议中，又在这部影片中出演了完全不同时代不同性格的人物，两个人换脸式的演技让原本就喜欢他们的人更加兴奋，讨论的帖子越来越多。 商徵羽已经监控不过来，他按平台分组，让人去跟踪关键字。 都已经忙成这样了，西南景区也来锦上添花，把景区表演的官摄放了出来。 乔颂在里面饰演的女主是个能与动植物沟通的公主，她的舞姿优美，有很多高难度的专业动作。 这个视频一出，关于白如霜跳舞的视频也被重新审视。 乔颂和夏侯时乍红，访谈和综艺都来邀约，沈优柔特别大方，主动找到他们，说：“机会难得，稍纵即逝，你们先去做，这边的戏可以晚点拍。” 她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但可不许不拍了。” “我们一定会拍完的。”夏侯时说，乔颂也点点头。 有剧组放行，他们便放心在外面宣传。 乔颂的社交账号这些天粉丝暴涨，每天的信息提示她都来不及看。 这天要去录制一个综艺，她登机后才有时间点。 还没点开看，就收到一个连线通知，她还不会弄，点了一下就连上了，竟然是那个拍穿越剧的网红，楚云殇。 “亲爱的家人们，快看，这就是最近很红的女明星，乔颂大美女！”楚云殇激动地介绍，又跟她打招呼。 乔颂连忙翻出耳机，对着话筒低声说：“谢谢，我现在在飞机上，不方便，先下了。” “哎等等！”楚云殇连忙叫道，“家人们，国庆节没有出去人挤人的，有没有去看电影啊，乔颂现在有两部电影在上映哦，都去支持一下！” 乔颂见她在直播间帮自己引流，很是感谢，便压低声音说：“谢谢妹妹帮我宣传。” 空乘来提醒乘客关机，乔颂忙说着抱歉，关了直播，然后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 第39章 粉丝应援 乔颂刚离开直播间，楚云殇便连麦了一个粉丝，是她的榜一大哥。 那位大哥直接表示要包场请楚云殇看这两个电影，楚云殇说这不浪费了，还是让家人们看。 然后便把线上包场的优惠券上到福袋上，在直播间抽奖。 等乔颂飞机落地，楚云殇这个引流已经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商徵羽听到手下人来汇报情况，马上联系自己一直合作的一些靠谱的网红资源，让他们帮着在直播间做推广。 阚云济对此很不同意，他们的影片定位和这些网红的受众群体根本不一样。 商徵羽让他放宽心，他会跟上引导，做到雅俗共赏。 有时候，只是所谓的一个“雅”字让人望而却步。 真的去体验过，会发现，没有那么多晦涩的艺术。 很快，商徵羽就安排了电影解说的视频和文章。他的文案写的很通俗，配合不同的博主风格由他们自行演绎。 不仅没有出现与影片风格质感完全迥异的情况，还收获了一波好评。 很多人在刷到这些解读之后，原本看不太懂也看不进去文艺片的人，跟着他设置的彩蛋，像是玩起了寻宝游戏，看得很起劲。 阚云济最担心的就是好好的片子，被人恶搞，被人恶俗解读，有商徵羽的保护，总算没发生这种事。 于是他就对商徵羽更放心了，合作的信任度更上一层。 其实，发展成这样，阚云济已经非常满意了。 但更让所有人意外的是，他们这部电影还推广了一波舞蹈艺术。 因为讨论的角度非常专业，还引来很多舞蹈艺术的专家学者对电影中的几段舞蹈进行评说。后来更演绎成很多人来复刻影片中的舞蹈表演。 再后来，在这一步步的热评推动之下，影片中跳舞的乐曲也出圈了。其中有一首是原创的，就是白如霜和盛延宁定情一舞，竟然被喜欢跳广场舞的叔叔阿姨相中了，下载量播放量也给阚云济赚了不少钱。 当天，乔颂和夏侯时到了节目组安排的酒店，入住进去已经晚上九点多。 这个时间不方便再去拜访前辈，他们便准备第二天早点去。 艺人走红的标志就是各大综艺节目的邀请。 这是乔颂和夏侯时的第一个综艺，阚云济很重视，他亲自陪同，虽然不会出面做事，但万一有什么事情，他就能最快速的给出反应。 第二天一早，乔颂和夏侯时就专门去拜访了节目制作人，一通寒暄之后，去现场彩排。 经过录制场地门口，他们看到居然有人在欢迎他们。 于梦娇说：“这就是粉丝应援，你们俩这么快就有了，是真的红了哦。” 夏侯时以前演偶像剧的时候是有粉丝的，拍戏的时候粉丝会探班会给剧组送东西，但那时候还没有这种夹道欢迎的待遇。 他们朝等待的粉丝挥挥手，粉丝们激动的又喊又叫。 一行人走进大厅，边走于梦娇边给开心笑着的两人泼冷水，说：“粉丝的心最善变，不要以为他们现在大声喊我爱你，就是真的，很快就会去喜欢别人。也会当着你们的面傻白甜，背后在网上满嘴喷脏连累你们声誉。” “这倒是。”乔颂为了熟悉现在的娱乐圈，关注过一段时间圈内红人，对这些已有了解。 夏侯时说：“说到底毕竟都是陌生人，还是要保持距离。” “而且我最害怕的是有些变态粉丝。”于梦娇恨恨地说，“希望不要有人跟踪你们。” “私生粉。”邵新平说，“这个确实要特别注意，现在信息太透明了，你们的住所应该已经曝光了。” “那怎么办？”乔颂紧张地问。 夏侯时说：“应该没这么夸张吧？” 于梦娇摇摇头：“不好说，只要有身份证号，没什么查不到的，何况你们俩之前接触的人实在太多了，说不准谁无意间就暴露你们的隐私了。” 刚还开心地两人，瞬间愁眉不展。 夏侯时最烦恼，如果真有这种情况，那会严重打扰夏侯吉。 他要带着爷爷和崔子浩一起搬家。想到此，他便转头和崔子浩商量，让他赶紧找房子。 进了演播厅，先是一番介绍，于梦娇和崔子浩把带来的礼物挨个分给现场的工作人员，然后他们才去休息室。 这档节目是以访谈为主，捎带玩几个游戏，一般会请很多嘉宾参与。 导播来跟乔颂和夏侯时过流程，对于他们选的游戏是否能配合，又说了一下其他嘉宾的情况。 作为新人，他们自觉地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我们什么都不懂，还请导演多关照。” 导播笑着点点头，去其他嘉宾的休息室了。 第40章 综艺节目录制 于梦娇看着流程表，给乔颂和夏侯时解释那些游戏环节，这个节目很多年了，她经常会看，最喜欢的就是里面的游戏，非常逗趣搞笑。 “这个游戏就是玩传话，在传话的过程中会演变出很多笑料，你们到时候跟着做就行了。另一个就是玩镜像，对方用右手做什么，你们要用左手做一样的，像照镜子一样。” 夏侯时听了点点头：“好像不难。” “难是不难，但是不能有偶像包袱。”于梦娇说着走到乔颂身边，说：“美女千万不能端着，要放得开，融入进去，不然播出来会很尴尬的。” 她打开手机搜了几个节目相关的视频，招呼大家一起来看，说：“这个人就很没有综艺感，特别尬，所以整场都没多少镜头，剪不出来不能怪节目组啊。” 她又换了一个视频，是上一期节目的传话游戏，好好的一段话经过四个人的传递，最后完全变样了。几个人看得笑声不断。 “好笑吧，这就是很好的综艺效果了。” 乔颂脸上的笑还没收，心里却担忧，说：“可是我不会搞笑啊。” 于梦娇说：“不用你造梗逗哏，你只要真实的去做，就能出笑料了。” 她又说道：“美女帅哥的笑料，大家最爱看了。这叫反差萌。” “还挺难的。”夏侯时感慨，乔颂赞同的看着他点头。 于梦娇说：“这不难的！等会录制会很久，一遍一遍来，你们只要专心玩游戏就好，别有压力。” 邵新平拿着台本，说：“我觉得你们俩更应该看看这个，有一些提问，还有问答。” 夏侯时看着那上面一问一答的，奇怪道：“这答案哪来的？” 邵新平说：“来之前不是给你们做过采访吗，就这些啊。” 乔颂接过来看了看，确实有一些是她回答过的，但有的又不是，她说：“这种必须要按照他们台本来吗？” “写的参考答案，可以不照搬吧。”夏侯时说。 于梦娇是参加过综艺录制的，说：“不必紧张，你们到时候随机应变，这些会显示在提词器上，但你们可以不说。” 她又补充道：“当然，你们也不能说得过于离谱啊。” 乔颂好笑地说道：“没有什么离谱的。” 她想了一下又问道：“是先有彩排还是直接带妆录制啊？我们是来两天，应该今天是彩排吧？” “正式录制啊。”邵新平一脸惊讶，“我们哪有时间给他们彩排。” 这下轮到乔颂和夏侯时震惊了，连忙认真地开始看台本。 “两位老师，可以安排化妆了吗？”现场助理敲门进来，“请到后台化妆间。” 乔颂和夏侯时分两个方向去了男女不同的化妆间。 服装是节目组提供的，每一期都有特定的主题，乔颂穿的是一套女子高中制服，上衣齐腰，裙子也很短，她躲在更衣室走不出来。 于梦娇问她：“怎么了？” 乔颂让她进去，满脸苦恼地说：“这不合适吧，太奇怪了，我又不是二十岁……” 这话刚巧被现场助理听到了，便在门外说：“这个只是开场表演的时候穿，后面还有两套衣服的，等下拿给您。” 于梦娇见乔颂还是不能接受，就出来找现场助理，问她还有什么服装，其他艺人都选过了吗？ 助理给她看了所有的服装照片，其实所有女嘉宾的开场show服装都是这种。 “这个表演很短的，就是一起跳个舞，然后自我介绍。” 乔颂在里面听到，震惊发问：“还要穿这个跳舞？” 这么短的裙摆，一跳不就走光了？ 助理连忙解释说：“不是热舞，就摆个pose，很简单的，我们不会安排那种低俗节目，您放心吧！” 乔颂知道是没办法换服装了，只得接受。 她从里面一出来，化妆间的工作人员都倒吸一口气，看着她目不转睛。 这细腰长腿，肤白貌美，妥妥漫画里走出来的啊。 “是不是很奇怪？”乔颂看着大家的反应，心里极其不安，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现场助理马上说：“怎么会奇怪，简直太好看了！这期收视率就靠乔姐了！” 化妆师根据她选的衣服颜色，找出来配套的彩妆和发饰。 “你皮肤可真好，不干不油，几乎没什么瑕疵。”化妆师给她做妆前清洁，不由得感慨，她接触过的艺人成百上千，很多人都需要她施展换脸大法。 于梦娇说：“她饮食作息健康的不得了，还坚持做瑜伽。” 化妆师点点头：“这些很关键，唉，我是又开心又不开心。” 乔颂拿眼神表达疑惑。 化妆师开始上底妆，说：“皮肤好呢，我画起来省事，但是给我的发挥余地就很少了，没有成就感啊。” 乔颂嘴角弯了弯。 没过一会，妆就画好了，乔颂看着镜中的自己，说：“把我画的好幼啊，真像回到十八岁了，化妆技术也太厉害了。” 于梦娇十分赞同，用力地点头，说：“堪称回春术。” 化妆师乐得捂嘴笑，说：“还是你皮肤底子好，妆容才能这么通透水灵，换别人不定有这个效果。” “谢谢你。”乔颂站起来，心理上总算能接受这个女高造型了。 于梦娇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着后面一个艺人还没过来，跟化妆师讨教。 现场助理拿进来舞蹈教学视频，还有几张照片，让乔颂帮忙签名，节目要做抽奖福利。 另一边的夏侯时就比乔颂轻松多了，他是男嘉宾里面最高最年长的一个，直接被分配了老师的造型。 他带着金丝边眼镜，梳了个很酷的漫式背头，穿一套修身西装，往外一站，九头身的挺拔身姿被正在入场的观众看到，掀起一阵嚎叫。 这声浪吓得他连忙缩回去，乔颂被他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夏侯时忙出声制止，结果乔颂笑得更大声了，谁知也被观众听到，又引发新一轮的嚎叫。 “你俩快闭嘴回化妆间去吧。”邵新平头疼得把两个人撵回去，跑去外面接电话。 等着所有嘉宾都准备好，导播便开始安排节目录制。 乔颂和夏侯时算是临时加到这一场的，原本就安排了六个艺人，二男四女，现在多了他们俩，算上主持人们，整个舞台占得满满当当。 开场舞在等待的间隙已经学过，没有集体动作，所以录制的时候直接上。 每个艺人出现，现场观众中他们的粉丝就会尖叫一轮。 乔颂和夏侯时是一起出现的，表演的是老师抓包女学生。 他们一露面，摄影棚的顶差点要被粉丝的尖叫声掀掉。 导演收了好几次，嗓子都喊哑了，才终于收住。 “知道大家很激动，但是呢，为了我们录制顺利，请大家一定克制好自己的情绪，可以大叫，可以大笑，但要听现场指挥，好吗？” 粉丝们表现很乖，齐声大喊：“好！” 结果导演刚转身，夏侯时和乔颂在调整站位，粉丝立马又嗨翻了。 导演无奈地站在台前，说：“给你们一分钟时间尖叫，叫完了我们再录。” 他两手一摊，示意：开始表演吧。 粉丝非常配合，全部化身土拨鼠，啊啊啊的大叫，喊着两人的名字大叫，挥舞着手里的灯牌大叫，足足尖叫三分钟才叫累了。 导演比了个ok的手势，正式开始录制。 第1章 相爱相杀 综艺录制是个又长又无聊的累人工作，乔颂和夏侯时也不算这次的主咖，很多时候在当背景板。 访谈期间穿的衣服是一套清新优雅的裙装，乔颂穿着细细的高跟鞋站得久了，脚和腿都很疼，夏侯时便关照的让她扶着点自己。 现场忽然一阵骚动，正在回答问题的艺人和主持人都一脸茫然。 原来是粉丝看到乔颂和夏侯时的互动太兴奋了，同时导演也发现了前面的流程太长，临时和主持人沟通意见，这么录下去要录到天亮。 终于轮到乔颂和夏侯时了，他们一到正位，粉丝便开始尖叫，等了一会儿主持人才开始提问。 做了几个快问快答和默契题，现场粉丝的热情已经要爆炸了。 主持人也是很会搞花活，临时调整顺序，让他俩跳一段影片中的定情舞。 这段舞，夏侯时练了几百遍，过了半年他也随时可以闻声起舞，乔颂就更不用说了。 两人先做好姿势，音乐一起，他们便默契起舞，从华尔兹跳到探戈，舞姿炫丽，舞步激情。 台上的嘉宾都看呆了，粉丝更是兴奋的尖叫到快要缺氧。 后面的游戏环节，四人一组，分了两队打pk，每组都把原本认识的人打散，为了让对方输，出的题目就非常狠辣。 乔颂那组的传话是一个绕口令，本身绕口令就很难，还带了干扰耳机，只能通过口型和比划来猜测，乔颂站在最后一棒，接到的信息已经完全错误。 她认真看着前面的人，但是感觉脑子已经爆炸了。 这个题目实在太难了，主持人便放水提示，是个绕口令。 乔颂根据前面几句是五个字一组，口型又非常接近，忽然之间就想到了。 “化肥会挥发，黑化肥发黑，灰……”她说答案的时候，舌头都被绕到打结，不好意思地笑了，在观众的鼓励下，她又继续说：“灰发肥，不是，灰化肥发灰！” “回答正确！”主持人拍手夸赞，问她：“你是怎么猜到的？我相信你是自己猜的，因为前面的人已经传得乱七八糟了。” 乔颂紧张得脸有点红，说：“五个字五个字的，我就觉得应该是这个吧。” “女人的直觉，好准啊！好，去休息吧。”主持人说着对另一队露出恶魔笑，说：“给别人出题不择手段，这下看别人怎么反击。” 乔颂一组人商量了一会，最后决定出一首古诗。 他们把“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写到题板上，给了主持人。 第一棒是夏侯时，他看着题板做了个假摔动作，表示太难演了。 他记得这首古诗的标题是《草》，便想通过这个传递信息。 因为这首诗简直是家喻户晓，三岁小孩都会背，只要让最后一个人知道是这首诗，一定就能背出来。 “草。次奥草。”夏侯时大声，又夸张地用口型传递信息。 对面的人带着干扰耳机伴着音乐节拍点点头：“枣，子奥枣。” 这话一出，台上嘉宾和现场观众都笑疯了。 夏侯时一脑门汗，又说一次，还做出牛吃草的动作。 但是他越表演，越加深了对方“枣，吃枣”的记忆。 夏侯时没办法了，他们传递信息有时间限制，只好开始背诗，他张大嘴巴，企图让对方通过他的发音嘴型来模仿出正确的读音。 但是他用尽方法，对方也是没get到几个正确的字。 时间一到，夏侯时无力回天，只能让第二棒带着“枣，吃枣，丽丽愿下枣”的话往后面传。 现场所有人都已经笑得四仰八叉了，摇臂老师都笑得手抖。 很奇怪的是，这几个字居然一字不差的传到了最后一个人那里。 主持人问：“你猜到了吗？” “枣，吃枣，梨园……下枣？”说的人也非常不自信，这是毫无逻辑的一句话。 主持人乐不可支，招呼其余人过来，他笑着问道：“夏侯，你传得到底是句什么话，告诉他们。” 夏侯时笑得一只手捂着脸，说：“是，草，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说完其余三人直呼离谱，为什么第二棒会接收到吃枣的信息。 这一轮乔颂他们完胜。 第二轮游戏，先换衣服，镜子两面的人穿一样的衣服。 但其实为了搞笑效果，a面的人穿的是正常的，b面模仿a面，穿的衣服是特别处理过的，比如有一只袖子是和衣服缝在一起的。 乔颂和夏侯时分成一组，乔颂是a面，夏侯时是b面，他们一出来，现场先是嗷嗷叫了一会，两人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夏侯时的步子迈不开，又都笑疯了。 乔颂和夏侯时面对面站着，她先做了个挥手动作，有转了九十度，可以趁机打量夏侯时衣服上的缺陷，然后针对这个为难他。 这个游戏是有情景限定的，他们做的是找东西。 乔颂知道夏侯时的裤腿是从膝盖出才分开的，左边袖子是缝在衣服上的。 她开始简单的为难了他几个动作，然后直接劈叉，趴在地上，做出个在找床底东西的姿势。 所有人都知道夏侯时连迈开腿都难，她居然这么狠，都在等着夏侯时怎么应对。 哪成想夏侯时也是个狠人，把裤腿全部撸到大腿，一条腿单膝跪地，一条腿向前甚至，尽可能的模仿到位了。 现场被他这个操作惊呆了，掌声如雷，笑声如潮。 乔颂也没再多为难他，两手抬高，做了个从高处找到东西的动作就收尾了。 夏侯时一手举高，幸亏衣服宽松，他不顾形象的举高另一只手，露出锻炼紧致的腹肌，勉力完成模仿。 主持人被他俩笑的不行，在一旁直说“相爱相杀”。 夏侯时和乔颂换好衣服回来，看其他人玩镜面游戏。见别人的为难都比较简单，夏侯时不满的怼乔颂，乔颂抬手捶他一拳。 一直密切关注两人的粉丝，看着他们这打情骂俏一样的行为，又开始哄笑。 第2章 冷眼看着乔颂被占便宜 整整录了十个小时，才把全部环节录完。 乔颂和夏侯时换了衣服，妆也没卸，便赶紧坐车回酒店。 走出录制楼的时候，门口还有守候着的粉丝，于梦娇的意思是让他们赶紧走，但乔颂和夏侯时看到都是女孩子，也理解她们此刻的心情，便过去道了声晚安。 “虽然以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但这一刻她们是真心的，我们就拿真心对待。”乔颂这么跟于梦娇说。 一切顺利，阚云济也终于放心了。 明天乔颂和夏侯时要坐早班机去另一个城市录制一档网综，他还有很多工作，便把他们全权托付给邵新平。 乔颂回到酒店卸了妆，胡乱吃了点东西垫垫肚子，洗完澡就赶紧睡了，今晚只有四个小时睡觉。 到了网综录制的城市，他们一下飞机就被接机的粉丝围得无法动弹，更有人挤来挤去揩油。 崔子浩和于梦娇被推来推去，田航一个人护不过来，邵新平赶忙呼叫机场安保人员。 在安保人员的帮助下，他们才得以脱身。 乔颂身上的衣服都被挤乱了。 上了车，于梦娇气愤地说：“真是太恶心了！居然偷摸！” 乔颂一言不发，脸色不虞。虽然只是摸摸胳膊摸摸背，虽然是同性的女孩子，但是那种毛乎乎的感觉还是让她很不舒服。 于梦娇说：“我要跟阚总讲一下，后面走贵宾通道。” 崔子浩说：“快点说，我刚才都要被挤死了。” “这才刚有点人气，不至于。”邵新平不赞同。 于梦娇生气地说：“什么不至于，要被挤得扒了衣服才至于吗？要是明天的机场有人来摸她屁股摸她胸怎么办！她是个女孩子！” 乔颂拍了拍她，让她不要这么激动，于梦娇反手抓住乔颂的手，拍了个照片，不管邵新平怎么说，直接发给阚云济。 反正当时阚云济就说了，她和邵新平都是直接汇报给他，那邵新平就没有管理自己的资格。 阚云济看到照片上乔颂的手被划出几道红痕，问她怎么回事。 于梦娇便说机场拥挤造成的，还说今天差点挤出踩踏事故，公共场所如果出了这种极端情况，会造成很大的负面舆论。 她建议以后都走vip通道。 虽然艺人的机场秀也能拉动人气，但是从一开始，阚云济给乔颂的定位就是成为有作品傍身的优秀演员。 既然不做靠粉丝支持的流量小花，这种机场秀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何况只有商务需要机场秀，可以在关内尽情拍摄。 于梦娇噼里啪啦写了一段又一段，痛陈利弊，这种容易招人话柄的接机行为实在得不偿失。 在阚云济心里，没有什么比乔颂的人身安全更重要。 当即便同意了于梦娇的提议，让她后面订机票的时候直接安排好。 到了酒店，来不及休息，乔颂和夏侯时便按照惯例去拜访制作人。 节目制作人也非常给面子，还安排了饭局招待他们。 席间让乔颂喝了不少酒，加上连日奔波，休息不够，她很快就有了醉意。 夏侯时频频帮她挡酒，很快也感觉不胜酒力。 这么下去，情况会有些难以控制，夏侯时趁去卫生间的时候打电话给崔子浩，让他马上和田航过来，他想办法带乔颂离开。 一回包间，夏侯时就看到一个男人拉着乔颂的手，把她往怀里带，边上的邵新平似乎无动于衷。 他酒劲一冲头，走过去一把拨开那男人，拉着乔颂站起来，说：“小乔都醉了，这饭也吃不下去了，我们先撤了，晚上录制的时候见。” 邵新平跟着起身，拦在夏侯时前面，对其他人拱拱手，说：“各位领导抱歉了，大家请尽兴。” 夏侯时搂抱着乔颂走到门口，拉开门，看到田航等在门口，他便松了口气。 “抱歉抱歉！”夏侯时回身又一次道歉，这才关上门，挂在崔子浩身上。 “怎么让你们喝成这样，晚上还录制吗？”于梦娇看到他们，着急地问。 崔子浩把夏侯时扶上车，喘了口气，说：“我看他们是没安好心。” 于梦娇把乔颂安置好，生气的说：“怎么现在还有这种事啊，太大胆了吧。” 邵新平说：“别抱怨了，赶紧想办法让她醒酒，晚上还要录节目呢。” 于梦娇一听就来气，说：“邵哥，你在里面怎么都不帮忙挡酒？” 邵新平说：“我哪知道她喝两杯就醉了，以前酒量没这么小啊。” 夏侯时酒劲上来，头痛得不行，朝于梦娇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别吵架。 回到酒店，乔颂难受地在床上呻吟，于梦娇一路查了怎么快速醒酒，网上给出的建议就是要么去医院，要么多喝水提高代谢。 于梦娇便让田航去买了一些鲜榨果汁和蜂蜜牛奶，据说果糖高可以快速分解酒精。 “来，喝一点，就能舒服了。” 乔颂靠在她身上，喝了半杯温热的蜂蜜牛奶，摇摇头喝不下了。 于梦娇今天生了一肚子气，她看着乔颂这样就心疼，想到邵新平的态度她更生气。 尽管她最讨厌向老板打小报告的同事，但她此时此刻也必须这么做。 阚云济正在候机，他要回上海。 接到于梦娇的电话就知道出事了。 “小于，你照顾好她，其余的事我有数了。” 于梦娇这才平复了心情，看到乔颂已经睡着了，便心安了。 她走出门，要去看望一下夏侯时，便把田航叫来，守在乔颂门外。 “你做事还挺周密嘛。”田航笑道，“你去吧，我会站好岗的。” 于梦娇下楼，崔子浩开门让他进去，说夏侯时刚才吐了，现在好多了，他点外卖叫了份粥，等会吃了能更舒服。 “乔颂睡着了，我等会也给她买点吃的。”于梦娇说，一边走到里面，看到夏侯时目光清醒，就放心了。 她问道：“邵新平在里面都做了什么？” 夏侯时说：“我都怀疑他和乔颂是不是有仇。” 说着就把酒桌上的事都说了一下，又说邵新平冷眼看着别人占乔颂便宜连管都不管。 崔子浩气愤道：“这还让他当经纪人？” 于梦娇眼睛瞪着虚空，阴沉沉地说：“大家先保持常态，我会告诉阚总的。” 第3章 乔颂容貌受伤 乔颂睡了一个来小时就醒了，头痛的难受。 于梦娇给她倒了杯温水，说：“晚上录制你能行吗？” “那还能不去啊。”乔颂无力地说，“我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于梦娇这段时间里想了很多，邵新平屡次在关键时候消失，平时也经常背着他们接电话，但想到他跟了阚云济那么多年，还以为他只是家庭情况特殊，阚云济都是默许的。 但是最近邵新平的所作所为实在不正常。 从田航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乔颂对于阚云济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没道理跟了阚云济多年的保镖能看出来，她这个刚跟老板做事的小助理能看出来，给阚云济当了五六年秘书的邵新平不清楚啊。 那只有一个原因，他就是故意的。 可是经过于梦娇的回忆，实在不明白乔颂哪里得罪了过他。 就算只是普通同事，看到女同事被揩油，有点良知的男同事都会帮忙拦阻。 但是现在只是口说无凭，邵新平能在阚云济手下干这么多年，到现在也没被阚云济发现有什么问题，必然是由他的本事。 所以于梦娇什么都没说，她准备攒点证据，人赃俱获的让阚云济处置他。 乔颂洗完澡，于梦娇帮她叫的外卖也送到了。 一份面，一份粥，都是清淡的，正适合乔颂现在的胃口。 乔颂说：“晚上又要到很晚，一起吃吧。” 于梦娇也没跟她客气。 刚吃完，田航来敲门，说节目组催了，乔颂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赶紧出门。 在电梯和夏侯时碰见，两人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给自己打气。 到了录制摄影棚，门口又是很多粉丝在等待，看到他们的车接连经过，拼命地喊他们名字。 乔颂从车窗挥了挥手，对于梦娇说：“追星也怪不容易的，还是要给点回应，不然太寒心了。” 于梦娇心说，艺人刚开始的时候都这样，但被影响太多个人生活之后，就都不这样了。 她现在还能感受到感动，就不再让她太早梦醒了。 这个网综是个游戏类的，受众非常广泛，很多艺人都愿意来。 他们主动邀约，邵新平拿了数据给阚云济，说正好两个录制时间靠近，可以一起，等着前后播出，也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乔颂和夏侯时由于两部电影中都饰演了情侣，所以邀约都是发给他们两人。 原本他们对一起上通告也是乐意的，上一个节目录制的很愉快，出发过来这边时，便也带着很好的心情。 谁知中午时出了那样的事。 到了录制现场，工作人员倒是全然不知，对他们还是很周到客气。 两人化完妆就去拍了宣传照片和花絮，然后便在休息室看台本。 夏侯时不是很理解，这样一个玩小游戏的综艺节目，为什么有那么高的人气。 崔子浩说：“挺好玩的，我就一直追这个综艺，知道你们俩要来，我可开心了。” “这个综艺主打一个解压。”于梦娇也是个深度综艺人，各种类型的都看过，这个网综她一般会攒着好几期一起看。 她解释道：“看明星玩这些小游戏，出糗啊，失败啊，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具体的她也说不清楚，还是搜了一些视频给他们看。 现场助理来喊人开拍，乔颂和夏侯时便跟着去了，于梦娇让田航一起去后台，悄悄叮嘱他要盯紧邵新平。 导演说今晚玩四个游戏，报纸拔河，正话反说，你画我猜，蒙眼掷镖。 这个节目的录制不设观众，因为很容易被剧透。 所以录制的时候直接就是嘉宾玩游戏，没有观众造气氛那些环节。 一共三组嘉宾，乔颂和夏侯时编为一组，三组pk，赢了的可以得到节目的应援，另外两组根据名次承担不同的惩罚。 这个节目录制的非常枯燥，每个游戏都是车轮战比赛。 崔子浩看得都累了，嘀咕道：“为什么看节目的时候那么好笑？还是我们这一场尤其无聊啊？” 于梦娇打个哈欠说：“全靠后期剪辑。” 终于玩到最后一个环节，乔颂连输两轮，把他们前期累计的积分都拉低了，夏侯时顶着压力掰回一局，两人排名再次回到第一。 乔颂和夏侯时坐在一边看其他嘉宾玩飞镖。 先要原地转一圈，然后再投。 这一组和他们的积分咬得很紧，并且在上一轮中就比他们投的准，所以乔颂和夏侯时都很认真地看着。 突然，飞镖朝着他们的位置就飞了过去。 速度太快，乔颂来不及多，抬手挡了一下也没挡住，飞镖擦着她的眼睛过去，在她鼻梁上划出一道血痕。 “你怎么扔的！”夏侯时怒气冲冲地朝扔飞镖的嘉宾喊道，“角度偏了这么多，你感觉不到吗！” 乔颂捂着鼻梁，嘶嘶吸气，很疼。 她拽了一下夏侯时，让他不要得罪人。 于梦娇从后台跑过来，检查了一下乔颂的伤势，马上去跟导演交涉，节目暂停录制，他们要先去医院。 女演员容貌受伤这是非常重大的事情。 “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一定追究责任。”于梦娇对着扔飞镖的演员和导演，非常严肃地说。 然后她扶着乔颂，带着所有人离开。 邵新平对导演作揖道歉，跟在后面出了门。 摄影棚在郊区的文化产业园，田航一路导航开到附近的医院。 路上，乔颂说自己伤的不重，只是皮肉伤，不要去包扎了，买点碘伏自己消消毒就可以。还不等去医院血都止住了，被人笑话。 于梦娇却坚持要去，必须拍片子，投掷物的冲击力可大可小。这就跟车祸一样，一定要当时就去检查取证，否则过时就不认了。 夏侯时也支持于梦娇的说法，于是一行人就到了医院。 还好拍完片子，鼻梁骨没有问题。 但是医生说这个切口创面不小，还挺深，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是要好好清理伤口，并且要打破伤风针，再配点消炎药。 “我说要来医院吧。”看完急诊，于梦娇朝乔颂说。 “好好好，都听你的。”乔颂无奈地笑道，“谢谢医生，那我们去缴费了。” 于梦娇按住她，问医生：“后面还需要到医院换药吗？这个伤口会不会留疤？” 医生说：“家里有条件的话，在家换药就行。不缝针没什么伤疤，结痂的时候注意不要抠，后续注意点防晒，过段时间就看不出来了。” “好的，谢谢医生。”于梦娇这才拉起乔颂，一边走一边数落她，身为演员对自己的脸这么不上心。 田航在一旁笑，被于梦娇凶巴巴的拍了一巴掌。 第4章 夏侯时单独录访谈 乔颂这一受伤，后面本来还有两个访谈节目，就只能取消或者延期了。 邵新平挨个跟制作人打电话协调。 于梦娇正好听到，便悄悄用手机录音。 邵新平说：“如果不能延期，我们接受违约赔款。” 那边人又问了什么，邵新平说道：“是乔颂受伤了，夏侯时可以单人参加。好，那等您通知。真是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这个机会我们很珍惜，但是出了意外，也没办法。好好，您先忙。” 他挂断电话，于梦娇装作刚走过来的样子，笑着跟他打招呼。 于梦娇推开乔颂的门，跟她说：“阚总说让我们明天回上海。” “不回剧组吗？”乔颂觉得奇怪。 “姐姐，你破！相了。”于梦娇毫不客气的说，故意用力念出破字的爆破音。 乔颂嘴上说着讨厌，踹了她一脚。 于梦娇说：“我刚听邵哥的意思，后面两档访谈，夏侯哥会单独去。” 乔颂点点头，说：“这样挺好的，不然连累他了。” “可是这样的话，可能你的就彻底取消了啊。”于梦娇叹口气，“那两档谈话综艺很有质量的。” 乔颂说：“其实我挺害怕上这种节目，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梦娇说：“给你个命题，谈自己的观点嘛。” 乔颂摇摇头，说：“这种很容易是送命题。” “那不去你还挺开心的是吧？”于梦娇察觉她的意思，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真是要让你气死。” 乔颂哈哈笑着倒在床上，说：“娇娇，我建议你出道，你比我更适合混这个圈子。你看啊，你长得很可爱，性格好，懂综艺，为人处世也比我强。” 她托着腮，想了想，说：“看来我应该建议阚总，把你签约，包装一下。” “身体舒服了就开始拿我寻开心了是吧。”于梦娇作势要扑上去，乔颂把枕头丢过来，于梦娇捡起枕头跳上床，压着乔颂挠痒痒。 “啊我不敢了，快松手，快松手。”乔颂大声讨饶，“哎，蹭到伤口了。” 这话一出，像是按了暂停键，于梦娇紧张得趴在她跟前查看，见纱布没有任何移动，就知道是她使的鬼把戏。 乔颂顺过气来，问：“阚总让我们去上海干嘛？” “他没说。”于梦娇道，“但是听我说了今天的事，特别生气。” 乔颂说：“今天是意外啊。” 于梦娇白她一眼：“好好的为什么朝你那边扔啊，那个人之前每次都能中靶，就算脱靶也不能偏了四五十度吧。” “那你怀疑是故意的？”乔颂诧异，想了一下现场情况，说：“那他怎么就确定一定会让我受伤呢？那是蒙着眼哎，你有点阴谋论了。” 于梦娇心说反正也拿不到证据，无法说服。 明天没有行程了，于梦娇问乔颂想坐几点的飞机，她现在订机票。 “这几天都没睡醒，不如定晚一点的。”乔颂趴下来跟于梦娇一起看，“但是我们住哪呢？” 于梦娇说：“阚总安排好酒店了。” “总觉得有事情，他又不说。”乔颂不满，赌气道：“他不说，我就当不着急，那我们定下午的。” 于梦娇便选了个头等舱还有座的航次买了票。 阚云济连夜跟商徵羽通电话，把乔颂今天遇到的事都告诉他，让他去沟通处理一下，以免舆论上对他们不利。 商徵羽表示自己会处理，他很担心夏侯时独自去上节目。 阚云济把两个录制的时间地址告诉他，说还是得让夏侯时有个经纪人方便些。 第二天，邵新平告诉夏侯时，他可以继续去录那两档综艺，时间地点不变。 夏侯时便按照原定航班，上午先飞了。 下了飞机，崔子浩联系节目组安排的接机司机，对方却说行程取消了。 “怎么回事？”夏侯时纳闷。 “夏侯！”商徵羽大声叫道。 夏侯时闻声去找，和崔子浩忙去跟他汇合。 “你怎么会在这？” 商徵羽说：“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我担心啊。” “我没事啊，小乔下午回上海。”夏侯时说。 “你以为的没事。”人多眼杂，商徵羽没有明说，“先去车库吧。” 一路到了酒店，商徵羽见还有客房，就一起住在这家。 进门放下行李，商徵羽才说：“你们昨天那么一走，知道会埋下什么雷吗？” “怎么了？”夏侯时紧张地问道，“小乔都受伤了，还要在那等着录完吗？” 商徵羽说：“她可以走，你不该走。” 夏侯时不明白。 商徵羽给他分析道：“你们俩是一起去的，但你们并非一个组合，也不是情侣，节目没录完，因为一个意外，两个嘉宾撂挑子走人了，剩下的还录不录？” 夏侯时刚想说话，商徵羽作势让他听着，继续说：“去了医院，也没把情况反馈给节目组，不跟他们沟通后续的工作怎么做，是要当这个通告没上过吗？” 夏侯时问：“那于梦娇这样做，是得罪人了？” 商徵羽说：“她作为乔颂那边的工作人员，得罪人也无可厚非，毕竟这个意外是节目组造成的，她的态度不算恶劣。” 夏侯时松了口气，点点头，说：“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觉得一起来的，就一起走。” 商徵羽说：“所以，如果这个事被现场其他人传出去，说不得要编排你们是什么关系。你说这个雷严重吗？” 第5章 私生跟车不能住酒店 夏侯时心有余悸，问道：“那现在该怎么补救？” “还算有点脑子。”商徵羽没好气地说。 夏侯时嘿嘿傻笑，问他该怎么办。 商徵羽说：“还等你们补救，那要我干什么？” “你都处理好了？”夏侯时惊喜道。 商徵羽骄矜地点点头，又说：“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处理接下来的两个通告了吗。” 夏侯时双手合十，对着他拜：“谢谢，万分感谢。” 商徵羽笑骂道：“滚，我可不是菩萨。” 夏侯时嬉皮笑脸地说：“求你可比求菩萨有用多了。” 有了商徵羽的帮忙，网综的宣传第二天一早就联系于梦娇，跟她确认后续的宣发事宜，又恳切的关心乔颂的伤势。 于梦娇知道不能得理不饶人，便说无大碍了，只希望不要留下疤痕。 网综宣传说，节目组上下都很抱歉，他们走后都在担心乔颂伤势，节目都没有继续录。事后多方检查，反复看了监控，问了那位嘉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意外。但无论如何是他们的过失，再次求原谅。 “当然是你们的过失！”于梦娇恨恨地骂道，冷哼一声才又装着通情达理的样子回复微信，客套了回去。并且拜托节目组费心剪辑，还是希望能呈现出一个好的效果。 宣传说他们已经安排了替身补录，还有彩排试玩的素材，剪出三轮比赛不成问题。 于梦娇连连多谢，说后续的奖惩游戏她们都会配合。 总算是达成了双方的满意。 乔颂他们吃饱后一起上了飞机，午后瞌睡，眯了一会儿，就到了上海。 关军开车来接，田航打趣说自己终于可以看着别人开车了。 他们上了车，关军径直开去酒店，路上说老板另有安排，入住之后让他们掩护乔颂离开。 于是到了酒店，于梦娇和乔颂先下车从正门进大堂，故意滞留了一会儿，田航拖着几个人的行李跟随他们一起上楼。 进了房间，乔颂迅速换了身衣服，从安全通道下楼，顺着员工进出的门口，去找关军停着的另一辆车。 原来是她的住处已经有私生粉在蹲守，阚云济担心她安全，专门订了酒店做障眼法。 “我们从机场过来，就有跟车的。”关军说，“你们可能都没注意。” 乔颂不理解：“为什么要跟车啊？” 关军说：“说知道啊，可能想知道你住哪，了解你私下是什么样子吧。” “那现在……我去哪住啊？”乔颂问道，她这次出来带的随身用品本就不多，现在更是两手空空的上了车。 她又问道：“娇娇一会儿来找我吗？” 关军说：“老板说先住他家。” 乔颂两眼瞪圆，开什么玩笑，住他家？没有其他酒店能住了吗？ 关军从后视镜看到她的表情，笑道：“你放心吧，老板基本不在那儿住。” “哦。”乔颂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于梦娇……” 关军说：“小于要继续住在酒店，打掩护。” 乔颂听了，嘴角一咧，好吧，整出谍战片来了。 关军把乔颂送到一个小区，这里的私密性很好，进出都要有指纹门禁，非登记过不能通行。 乔颂从电梯上去，关军把密码告诉她，说：“老板说你自己挑一间喜欢的住就可以了。” “好。”乔颂站在客厅，有些局促。 “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我。”关军说完就走了。 乔颂坐在沙发上，看着装修简约空间阔大的客厅发呆。 这套房子面积很大，客厅从南到北起码有五十平，东西两边有几个门，除了厨卫应该都是卧室。 除了应有的家具，和几个装饰摆件，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看起来毫无人气，看来阚云济真的不住这里。 这一路折腾的，乔颂有些口渴，去厨房找水。她拉开门看到开阔的中西两厨，被复杂的各种器具震惊到，干脆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喝。 她一边喝水一边想，这么多专业的东西，难不成阚云济自己还擅长做饭？ 乔颂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另外四个木质门，她猜应该有一个是主卧，还有一间做书房，剩余两间客房。 等等……乔颂又想了想，有没有可能还有一个是衣帽间？ 那她就要在四个门中找出唯一的客房。 乔颂心中埋怨，为什么关军不直接告诉她，百分之二十五的赢面，她打赌一向运气不太好。 但她转念又一想，可能他也不知道吧。 乔颂不急着找房间，先是走到阳台上，看了看外面的环境，绿化很浓密，这栋楼西面便是一个人工湖，风景很好。 她在藤椅上坐下，两手托腮，看着落日的余晖。 这段时间乔颂变得异常忙碌，拍戏的时候也要抽空接受采访，经常忙到深夜，很多媒体都会问她一大堆问题，其中好些都是重复的，她却每次都要像第一次回答一样认真。 起初，她最害怕的就是以前的事被挖出来。 那些谣言真的对她伤害很深，虽然她几乎不提，虽然过去很多年了，虽然在很多人眼中可能不值一提，但是她很在意。 她没有做过的事，被人污蔑，还被其他人相信反过来又伤害她，她真的很在意。 结果事情并没有像她担心地那样发展。 她想，也许是商徵羽的控场出效果了，也许是网友学会冷静吃瓜了。 在剧组的时候，再忙似乎也还接受得了，但东奔西跑的赶行程，乔颂觉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好像有很久，她没这么安静的一个人呆着了。 于梦娇说，当红明星都是这样的，都是觉不够睡，脚不沾地，不然怎么体现商业价值，怎么表现人气飙升？ 但是乔颂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就想拍拍戏，她就想当个演员而已。 她并没有很大的野心。 天色暗了下来，乔颂准备赌一下四选一，能否一次选对。 第6章 乔颂和阚云济一起住 这时玄关传来声响，乔颂以为是关军帮她拿来行李，结果走过去却看到阚云济在换拖鞋。 不是说，他不住这里吗？ 阚云济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便说：“这几天要在荣光处理一些分账的事。” 乔颂点了点头。 “那三间都是客房，你选好了吗？”阚云济对着西面三个门，问乔颂。 乔颂十分意外：“这么多客房？” “这套房子是我毕业刚回国的时候买的，那时候经常有同学过来。”阚云济解释道，又忙说：“后来我又装修过一次，里面东西都是新的。” 乔颂闻言笑笑，她对此又不在意，借住几天而已。 阚云济带她去看三间房，把门都打开，整体装修风格和客厅一样简约，具体又各有不同。 乔颂选了朝南的那间，浅蓝色的窗帘看着很宁神。 阚云济回主卧，拿了一件睡袍给乔颂，说：“关军明天给你送东西过来，这件虽然洗过，但是全新的，我没有穿过，你先临时用一下。” 乔颂接过去道了谢，又想起会被安排住在这的原因，便问道：“我的家不能回了吗？” “你现在处于风口上，最好不要回去了。”阚云济说，“我让新平在看房子，准备给你换一套。” 乔颂点点头，反正那房子也是她租的，就由着他安排吧。 阚云济看着她鼻梁上的纱布，问道：“伤口还疼吗？” 乔颂尴尬地摸摸鼻尖，说：“早就没事了。” 不提，她都忘了自己破相这回事。 “晚上想吃什么，告诉关军，让他送双人份过来，我不挑食。”阚云济说。 乔颂眼睛瞥向厨房，说：“我还以为你很懂烹饪呢。” 阚云济笑道：“刚回来那几年，我自己创业，是请了人做饭的，现在要忙集团公司的事，不住这边也就用不上了。” 他问道：“你会做饭的话，可以随便用。” 乔颂急忙摇头：“除了煮面，我都不太会。” 阚云济不由得笑了，说：“我还有工作要忙，你自便。” 他说着便走回卧室，关门时又转身来问：“我这里有书房，你需要拿两本书看吗？” 乔颂本想说不用，但看着阚云济似乎很期待的样子，就走了过去。 阚云济拉开门，乔颂这才发现主卧这边和客房那边基本是一样大的，除了睡觉的地方，还分出了书房和衣帽间。 “有关于电影的，还有天文方面的一些书，还有小说，也有画册，你自己挑。”阚云济颇有点献宝的意思，从中间一层抽出一个又大又厚的百科书，说：“这本书我从小看到大，前面是简单易懂的图片，后面就是难度逐级增加的知识讲解。” 乔颂震惊得看着这本足有十斤的大书，说：“你小时候就看这个了？” 阚云济讪讪地说：“十几岁也算小时候吧。” 乔颂笑着瞥了他一眼，说：“那我也看看这本，增长点知识。” “我外面门不锁，你要拿书，随时可以进来。”阚云济说。 “这一本够我看很久了。”乔颂吃力的抱着书，退了出去。 她回客房先洗了个澡，为了不沾湿伤口的敷料，脸和头发只能单独洗，累得她腰酸胳膊疼。 阚云济借她这件浴袍实在大的离谱，她只好像和式那样穿，用带子扎紧腰。 乔颂让关军帮忙送晚饭的时候，顺便给她买点消毒液和敷料，伤口每天要清洗两遍。 家里有人，关军知道密码也还是先敲了门。 乔颂怕打扰阚云济工作，连忙跑去开门。 关军把一袋子医用品给她，又把其余的食物提到厨房，说：“还买了一些水果和饮料，零食你想吃什么吗，我明天去买。” “我不吃零食。”乔颂说，“但是阚总这几天是不是都住这里？你帮他买些常备的食物吧，冰箱里只有水。” 关军把东西归置好，就离开了。 乔颂敲了敲主卧的门，问：“阚总，您现在吃饭吗？” 阚云济应了一声，和她一起到餐厅，看着满桌菜式，挑了挑眉：“你点的？” “我让关军看着买的。”乔颂坐下，拿了一份米饭。 阚云济说：“女明星还要吃主食啊。” “我很胖吗？”乔颂不满道，“谁说不吃主食才能瘦的。”她说着狠狠塞了一口米饭。 阚云济看着她笑，说：“不胖不瘦，身材非常完美。我是担心你节食。” 乔颂说：“这您放心，我不会亏待自己，吃不饱怎么开工干活？” 阚云济点点头，开始吃饭。他还以为乔颂这么了解他的口味，点的都是他喜欢的菜式。 吃完饭阚云济继续加班，乔颂拿着消毒液去清洗伤口，关军给她买了好几种，她还是习惯用生理盐水。 这个伤口的位置太刁钻了，白天是于梦娇帮她清洗的，现在自己来怎么都不方便。 闭着眼冲洗，总是对不准位置，这下更是直接冲到眼睛里，瞬间的压力让她眼睛疼的啊了一声。 阚云济过来敲门，乔颂顶着满脸水过去开门。 “怎么了？”他问。 乔颂说：“我在清洗伤口。” 阚云济看她这狼狈的样子，说：“那怎么不叫我呢？” “我自己能行。”乔颂举起手里的针筒。 阚云济伸手取过来，把她推进卫生间，让她对着镜子，说：“你自己能行，就洗的一脸水？要是用的碘伏，你这脸都要洗不出来了。” 乔颂撇撇嘴，说：“谢谢。”说着闭上眼。 阚云济一手扶着她的头，让她把头歪下来，一手用针筒吸取了足够的生理盐水，小心的帮她冲洗伤口上的血迹和一些白色的分泌物。 伤得还挺深的，再深点估计就露出骨头了。 反复冲洗了几次才算干净，阚云济拿纱布帮她把脸擦干净，又粘上新的敷料。 “伤好之前，不要吃带酱油的东西了。”阚云济说。 乔颂说：“吃酱油不会留疤的。” “怎么这么犟呢？”阚云济无语，“色素沉着，以防万一不好吗？” “好好好。”乔颂连连点头。 阚云济泄愤地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两把。 乔颂扒拉扒拉头发，没再顶嘴，说：“您快去忙吧。”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阚云济逼近了点，瞪着她，本想逗她玩一下，谁知一低头见她衣领大开，连忙退后，转身出去了。 乔颂觉得莫名其妙，对着镜子整理头发，一看镜中自己，马上双手抱胸，尴尬地脸都红了。 她立刻给关军发消息，让他明天一早就把自己的行李送过来！ 第7章 黑通稿反扑乔颂 阚云济出门的时候乔颂还没醒，他敲了敲门，得到一声鼻音浓重的“嗯”，暗自好笑。 “我去公司了，你有事就找关军帮你办。” “知道了。”乔颂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阚云济让于梦娇做好掩护，同时多陪乔颂聊聊天，别让她有闲暇上网，他要处理一些事情。 随着乔颂快速走红这一个月，最初在商徵羽的运作下，网上的舆论都是向好的，但最近却开始大量涌现一些黑稿。 商徵羽会那么紧张网综的停录事件，也是因为此。 他们很清楚，关于乔颂的这些流言都是岳少麟那边搞的鬼。 上次商徵羽帮关静怡上位，成了程慕渊之外的第二大出品人，岳少麟只捞到个男三和几个配角，处处被掣肘，他恨大了。 现在这个反扑也在他们意料之内，只是对于流言的内容是他们要即时面对的。 乔颂帮护肤品拍的推广广告，由于白如霜的形象和老牌国货在气质上很契合，上刊之后效果很好，不少人基于对她的喜爱去了解产品。 但是前日，也就是乔颂白天被灌醉晚上又受伤那天，网上出现一个爆料，说这个产品号称有舒缓作用，却能致敏，并说乔颂拍摄当晚用了产品，第二天脸又红又肿。 这个爆料者说自己是品牌的离职人员，对此消息保真，还赌咒发誓。 一时之间，帖子被到处转发，各个平台都有，甚至还引发了次级爆料，说这个品牌故意欺负小艺人，乔颂去拍摄的时候被拖了一整晚，通宵拍出这么几十秒的物料，但是某男明星代言面膜的时候却极尽狗腿。 这种看人下菜碟的行为是粉丝最为愤慨的，当下就有人去品牌方的官方账号下面谩骂。 这个商务是由荣光的员工谈下来的，就直接找了那位业务经理，要求一个说法，让他们查清这些谣言的来源。 阚云济找了邵新平、于梦娇和田航分别了解了拍摄当日的情形，他可以确定这个爆料人一定是知情人，自己这边四个人没问题，就是品牌的工作人员对外疏漏了。 结果品牌方经过一天一夜的肃查，确定没有内鬼。 那么问题一定出在乔颂这边四人身上。 还有一件事，乔颂受伤那晚的多机位录像，商徵羽动用关系让导演同意他看，他看到头晕眼花，在一个摇臂镜头里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他用手机拍下来发给阚云济。 他怕误伤，又调取了很多视频，发现这个人很懂得避开机位，但偶尔也会有个鞋头或袖子入画，综合起来看，他的判断无误。 乔颂的受伤不是意外。 其余还有一些零碎的负面评论，挑剔演技的这无可厚非了，还有人拿出她在智信公司上班时的传闻来造谣，当初采访智信同事的几篇黑稿也被翻出来，当然商徵羽准备的对冲稿子也起了作用，但总归这些黑料不少。 阚云济着手挨个处理，知道于梦娇手上有那次过敏后洗脸的完整录像，就让她找商徵羽请教，应该怎么发出来效果最好。 商徵羽把她狠狠夸了一顿，说这个留第一手证据的习惯太好了。 于梦娇便把视频发了出去，商徵羽马上安排人去当第一发现人。这个视频不仅拆穿了谣言，还给品牌的产品正了名。 这么纯粹的毫无剪辑的视频，让网友瞬间清醒的意识到自己被人耍了，愤怒的去骂最早爆料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删帖销号了。 乔颂熬了一夜的脸，洗干净之后的状态还是很好，全网都在热议。 品牌方看到这个效应，更是随后联系荣光那位业务经理，要和乔颂签正式代言合同，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阚云济让于梦娇来公司，他要重新安排工作。 于梦娇到的时候，阚云济正在办公室和邵新平说话，她听到邵新平在为自己的失职辩解，想到他做的那些事，于梦娇简直心头起火，便抬手敲门。 阚云济在里面应了一声，她便推门进去。 “阚总，不好意思，我在外面听到了一点你们的谈话，我有话想说。” “你说。” 于梦娇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邵哥说自己问心无愧，别的事尚且没证据我就不恶意揣测了，但是乔颂和你一起去和网综制作人吃饭的时候，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尽到职责了吗？” 她并非真要邵新平回答，就又继续说：“乔颂喝醉酒就会睡得没知没觉，这个弱点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和田航都不在包间，你明知道这一点，怎么不帮着她呢？要不是夏侯时仗义，会发生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青天白日的！”邵新平不耐地回怼。 “非要把手伸到她衣服里面去摸，才算性骚扰吗！”于梦娇不堪示弱的怼回去，“还是你打算帮人作掩护干出更下流的事！” “够了！”阚云济厉声呵斥，他眼睛像在冒着火，“我把她交给你们，你们就这样做！” 第8章 阚云济处理叛徒 邵新平还想解释：“阚总，不是她说的这样……” 阚云济横了一眼过来，邵新平只得闭嘴，他按下桌面的座机，说：“田航，关军，你们过来。” 稍等片刻，两个保镖就都来了。 田航还带着一个平板电脑，他打开上面的视频播放，站在邵新平后面。 视频里是网综录制那天，邵新平不时溜达到定点投掷飞镖的位置。 “新平，你已经跟了我整整五年了，比田航还要久，为什么你要做背叛我的人？” 阚云济冷冷地说。 于梦娇震惊抬头，看了一眼阚云济，又看着邵新平。 邵新平脸色刷的变白，为自己辩解：“阚总你在说什么？这个视频怎么证明我背叛你，我为什么要背叛你？” 阚云济嗤笑一声，说：“我到现在都记得，十年前我大学刚去报到那天，在火车站你是迎新师兄。” 于梦娇闻言，感觉脑子里放了个烟花。 邵新平居然是老板师兄，他们居然认识这么多年了。那邵新平还背叛他，伤害他爱的女人，怎么做得出来？！ 阚云济又说：“就算你不惦记这份旧识，这些年的知遇之恩不提，在你失业无助的时候，我让你做我的秘书，可以称得上雪中送炭了吧？” “当然是。”邵新平沉声说。 阚云济没理会，继续说道：“乔颂是我要的女人，当初筹备做艺人经纪，我要在她身边放置信得过的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也是唯一一个，你不是不知道！” 他忽然抄起桌上的文件夹，径直扔到邵新平身前，怒不可遏地骂道：“你拿我心尖上的肉去换别人给你的钱！谁给你的胆子！” 田航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邵新平，冷冷地说：“邵哥你坐住了，别让我失手。” “李亦谨许诺了你什么好处？”阚云济从他的办公桌绕过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邵新平。这个名字从他嘴里一说出来，邵新平立刻泄了气。 “李亦谨……”于梦娇喃喃自语，她想起那晚乔颂算是被范义坤胁迫着去的，难怪那次邵新平也不在。 阚云济说：“没错，就是那个李亦谨。”他喝了口水，把剩下的全都泼到邵新平脸上，“你以为岳少麟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邵新平震惊得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阚云济一眼，又认命地垂下头。 他以为自己做的不明显，每次都找了足够合理的借口，谁知阚云济竟然全都掌握了，竟然忍到现在才跟他算账。 “你那个情人给你生的孩子，刚满月吧？”阚云济慢条斯理地又扔出一个炸弹。 邵新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从椅子上滑下去，跪在阚云济面前，哀声求饶：“阚总，放过我的孩子吧！” 田航和关军两个人把邵新平拉开，阚云济说：“跟了我这么多年，还不了解我的为人，看来也是我的失败。” “阚总我真的错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啊！”邵新平哭喊着说，“我真的不想伤害小乔，可是他们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这个事我不能让你知道啊！” “天下还能有不透风的墙？”田航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关军跟我说看到你在医院妇产科，我就想起在莫干山的时候，你偷摸在外面打电话，那语气明显不是对你老婆的！” 阚云济说：“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你还偏要做。知道我最忌讳什么，你还是要做。” 邵新平哭着说：“嘉慧的病……我爸妈……我也没办法……我只是想有个孩子……” “余嘉慧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遇见你！”阚云济啐道，“难怪我让你去越南，带着嘉慧一起去，你都不肯。就你这样的，你那情人能跟你白头到老？” 邵新平现在只余下悔恨的哭嚎，于梦娇越看他越讨厌。 阚云济走到窗边，背对着跪在地上的邵新平，说：“我给你了几次机会，你找的借口我都不让人去查证，乔颂没有受到伤害我都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你竟然敢配合人弄伤她！” 他越说越生气，走过来狠狠踹了邵新平一脚：“不收拾你，对得起谁？” 邵新平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完了，就不知道阚云济会怎么处置他。 这些年来，阚云济做事又认真又严格，前几年他们在东南亚遇到一伙亡命徒，打斗中阚云济亲手打断两个人的腿，逃到安全地方之后，他又找到当地华人的组织，开出价格，让人打回去。 他还记得，阚云济说，他不要人性命，但要让整个东南亚都知道，以后姓阚的来了，所有人都要绕道走。 事后，他不知道最后怎么解决的，只知道那华人组织的老大都服了他。 那时候阚云济才二十四岁。 “老板，怎么处理？”关军问道。 阚云济看着绝望的邵新平，说：“别担心，我不做违法的事，不会要你的命。” 他拿脚踢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纸张，说：“签了字，滚。” 田航急道：“老板，就这样让他走？” “那你想怎样？”阚云济看他一眼，微笑着说：“我还要放出话去，说他为了新东家能对我忘恩负义，可见新东家对他更好，希望他好好发展。” 邵新平心里彻底凉了。 阚云济又补充道：“哦对了，新平，李亦谨答应给你的钱，你看看到账了吗？” 邵新平猛的一抬头，心道不好，连忙拿出手机查看，发现账户余额一点都没增加，明明今天就能到款的，五百万啊！ “我帮你收了。”阚云济笑容可掬，“不介意吧？” 邵新平咬着牙说：“应该的。” 他把地上的纸收拢起来，签了字，按照页数放好，给了田航，田航交给阚云济，阚云济看也没看，说：“请吧。” “谢谢阚总。”邵新平躬着身，说完退出办公室。 田航随后跟着他出去。 关军沉声问道：“老板，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了吗？” 阚云济坐回椅子上，说：“那笔钱你先收好了，我后面有用。然后，去把今天的事告诉嘉慧。”他特意叮嘱道，“慢慢讲，她不能受刺激。嘉慧后面需要什么帮助，你随时安排。” “是。”关军领了任务，便推门出去。 阚云济笑眯眯的看着于梦娇，警告她说：“今天的事，不准跟她透露半个字。” 于梦娇连忙点头，竖了三根手指在身前表示发誓。 她心有余悸的想起自己以前，多次没大没小的开罪。 阚云济看她战战兢兢的样子，笑道：“我呢，最讨厌为人不忠。你对乔颂很好，我都有数，所以你偶尔冲撞我，我不在意的。” “谢谢老板大人大量！”于梦娇脱口而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但是她对于阚云济这么喜欢乔颂，却总是从不对他直面表露，就很不理解。 阚云济看她一眼说：“有话就说啊。”随手拿了旁边的文件签字。 于梦娇问道：“您这么一直拖着……不怕她爱上别人啊？” 阚云济闻言手下一顿，从上目线看着她，说：“那也得有人敢。” 第9章 于梦娇升职 于梦娇见他这样，又为乔颂担忧：“那她要是一直就不喜欢你呢？” “那我就等。”阚云济负气地把手里的文件往前一推，“于梦娇，我有这么差吗？她为什么不会喜欢我！” 于梦娇见老板的自尊受挫了，讪讪地笑笑，说：“当然不是，她说过您堪称完美。” 阚云济两眼放光，问：“她什么时候说过？” 于梦娇看着这样的阚云济，才算是看到了平常接触的人，心里也不害怕了，说：“有一次我们俩聊天。” 阚云济显然非常受用，又把文件拖回来签字。 于梦娇一旦有了安全感，狗胆就大了，小心地八卦道：“阚总，您为什么这么喜欢她啊？” 阚云济也不着恼，头也不抬地说：“你们上班的时候，你不也很喜欢她。” 于梦娇说：“那怎么能一样，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漂亮，又自爱，心眼又好，跟她做朋友我心里舒坦。” “那这些好处就你能看到啊？”阚云济把文件签完，又说：“我七年前认识她，她是这样的，现在，她还是这样的。你说有多少人能保持初心不变？” 于梦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今天过来的原因，问道：“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 阚云济说：“邵新平走了，他的活不得另找个人干吗？” 于梦娇吃惊地指着自己：“我？” 阚云济点了点头：“怎么，不想干？” 于梦娇连忙摆手：“想啊想啊！” 阚云济看她这手忙脚乱的样子，笑道：“到底是不想还是想啊。” “想啊！”于梦娇连忙说，“我的目标就是当金牌经纪人！” 阚云济笑着说：“好，那具体的我过两天再跟你谈，你先缠着乔颂，别让她看网上的信息，我怕她心里又会乱想。” “得令。”于梦娇开心的出去。 遇到送邵新平办完手续的田航，他跟阚云济汇报完，就跟了上来，一起回酒店。 路上田航让于梦娇不用害怕，阚总平时都很好，只要人心是正的，事情做砸了他都不会怪你。 “当然你要是太蠢了，他也会另外给你安排别的活干。”田航补充道。 “你才蠢！”于梦娇侧身拍了他一把，“我都升职了。” 田航开着车，转头看她一眼，笑道：“恭喜恭喜，红包拿来。” 提到钱，于梦娇问道：“李亦谨给了多少钱，邵哥……邵新平就把良心卖了？” “这一次是五百万。”田航说。 于梦娇抠着字眼问道：“以前还有？” 田航说：“没有，就这次，我的意思是如果老板不把他赶走，可能以后还会再给吧。” 于梦娇点点头：“哦，五百万，也不是小数目。” 正好一个红灯，田航踩了刹车，嫌弃地看着于梦娇，说：“就才五百万，他要是安心跟着老板，不用过多几年，十个也赚到了。” “哇！”于梦娇两眼瞪圆，“我也可以吗？” “看你能力嘛。”田航开了车，随口回道，“今朝集团这么大，作为老板身边的亲信，他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于梦娇用力点头，自己前途无量啊！ “你是什么时候跟着阚总的？”于梦娇的八卦精神又活了。 田航说：“四年了，老板在国外出了几次事，就把我叫来了。” 于梦娇听着这意思，也是老相识，问道：“你们也是很早以前就认识？” “对，他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就认识。”田航也不隐瞒，说：“在一个武馆学拳，我是他的陪练，关军也是。” “哇塞！”于梦娇觉得今天真是太劲爆了，她又好奇地问：“你们三个谁最厉害？” 田航挫败地说：“老板厉害。” “切！”于梦娇心中不满，“保镖还没老板能打，要你们有啥用？” 田航气呼呼地说：“单打独斗当然比不得有个帮手啊，而且也没那么多能打赢我和关军的人啊，怎么就没用了。” 于梦娇为自己的小命考虑，哄道：“好好好，开车注意安全，不生气啊。” 邵新平到家的时候，余嘉慧已经知道全部情况了。 余嘉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邵新平开门她都没反应，他就知道今天的事还没完。 阚云济对他算是看情分了，但也不会让他安然无事的继续过正常日子。 其实他真的不想伤害乔颂，他们无冤无仇，何况乔颂为人又本分，对他也很尊重。 若非岳少麟中途杀出，他一定会安心做好执行经纪人，一定会助力促成阚云济心里多年的执念。 可是邵家三代单传，父母传宗接代的思想非常严重。 本来他们对余嘉慧很满意很感恩，但是知道她可能再也无法生育，就整天唉声叹气。 无论邵新平是打电话还是回老家，都是看到父母面如死灰，像活死人一样。 其实，有没有孩子，什么时候有孩子，对于邵新平来说都不是大事，他到现在都还买不起一套房。 他们才三十岁，晚几年，嘉慧身体养好了，他们再要孩子也不迟。 可是父母担心余嘉慧的病会影响孩子的健康。 邵新平也尝试过沟通，余嘉慧对他有爱有恩，他也很爱余嘉慧，他不想离婚。 父母也都是老实巴交了一辈子的，自然不想辜负儿媳。可又实在想有孙子。 所有的压力都在邵新平身上。 从始至终，他没有主动去想过找个情人生孩子，和林雨冰的认识一开始也很纯洁。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他记不清楚。 怎么就睡到一张床上了，他也弄不明白。 总之，邵新平看到验孕棒两根杠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林雨冰态度很坚决，孩子无论邵新平要不要，她都要生下来。 经过一番思量，邵新平觉得这也许就是破局的机会，有了这个孩子，父母就不用再愁眉苦脸了，他和余嘉慧也不用再背负这个压力。 至于林雨冰，孩子生下来，他会找借口跟阚云济借一笔钱，全部给她，以后跟她不再往来。 他算盘打得好好的，一切也都隐藏得很好。 第10章 余嘉慧居然没有愤怒 但是忽然有一天，岳少麟找到他，说要把他这个秘密告诉阚云济。 阚云济是个情种，喜欢乔颂很多年了，一直暗中保护着她。为了让她能再回来演戏，能再不受旁人欺负，他不分昼夜的努力了四五年，专门为她打造了两家公司。 所以他最讨厌不忠的人。 如果阚云济知道自己有了情人，别的不说，一定会把他扫地出门。 他要再找工作都很难。 这个世界就这样，哪怕阚云济不施压，也没人愿意主动得罪今朝集团，毕竟邵新平的能力平平，为了他不值当冒这个风险。 但是岳少麟说可以给他一笔钱，只要拿了这笔钱，他就算被阚云济发现背叛，也依然能好好活着。 这里是中国，阚云济不可能杀了他。 阚云济要顾虑的东西太多了，能做的也就是让他滚远点。 而他，可以拿着钱回老家，对双亲就说孩子是余嘉慧生的，对妻子就说孩子是领养的。 万事大吉。 岳少麟还说，木子集团比今朝强大多了，怎么会罩不住他呢？ 邵新平就被说动了，反正只是影响一下乔颂的事业发展，不会伤害她，不会违法犯罪。 现在全都暴露了。 邵新平也没有换鞋，直接走到余嘉慧对面坐下，说：“你都知道了。” 余嘉慧缓缓抬头，看了他好一会，面容始终很平静，她的病伤到一些神经，不再能很好的控制表情。 所以邵新平都不知道，她此刻是真的面无表情，还是做不出表情。 “离婚吧。”余嘉慧轻轻地说。 “我不想离婚。”邵新平说，“嘉慧，我从来没有想过跟你离婚！” 因为生病，余嘉慧的语速也变得很慢，她一字一字地说：“我做过的一切，都是出于自愿，你不用负疚。离婚吧。” “我不离婚！”邵新平大声说，“我不是出轨！我没有爱她，我……我没有爱她，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离婚的……” “你冷静点，再想想。”余嘉慧说完，扶着沙发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卧室，把门关上。 这场大病的折磨，让她变得像个老人一样，虽然镜子里的脸还很年轻，但无论是大脑活动还是身体活动，都像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余嘉慧听到关军跟她说那些事的时候，原以为自己会很激动很愤怒，可不知是身体连这点肾上腺素都分泌不出了，还是她心理早就猜到这一天早晚会来，她堪称麻木的听完了。 关军还以为她气昏了，连连保证会帮助她处理好这些事，她都不用出面。 余嘉慧浅浅的微笑，对他说自己能处理，让他和阚云济不用担心。 她劝了好久，关军才肯离开。 天色渐渐暗下来，隔壁家做饭的味道传进来，余嘉慧看看时间，以往她也在准备做饭了。 她一个人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回忆她和邵新平认识这十几年。 没有过激情，但他们相濡以沫，一直以为可以携手白头。 余嘉慧生病后，邵新平悉心照料，康复期她比医生要求的训练力度还要大，就是希望能早日恢复。 但是她一直恢复得不太理想。 从她生病到现在，他们六年都没有夫妻生活了。 邵新平会和别的女人上床，她不仅没意外，甚至不明所以的松了口气。 余嘉慧对自己这个心理觉得很难理解，她没有气愤，她居然有种“这事总算过去了”的轻松感。 天黑透了，余嘉慧和邵新平都没有开灯，外面万家灯火，他们漆黑一片，就像他们的世界一样。 第二天，余嘉慧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下床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的公公婆婆。 昨晚，邵新平想了半天觉得只有请父母来帮忙说动，打消余嘉慧离婚的念头。 同时也告诉他们，孩子的事情。 他被父母数落了半天，最终父母连夜坐车进城，天还没亮就坐上最早的那趟高铁。 “嘉慧啊，有你这个儿媳妇是我们邵家天大的服气，新平做错了，我们打他骂他都不要紧，你别不要他啊。”邵父激动地说着，抬手又捶了儿子几圈。 邵母拉着余嘉慧的手说：“儿啊，你受委屈了，我们也是昨晚才知道他干了这种蠢事，你放心，我们老两口一定给你出气。” 邵父推了邵新平一把，骂道：“给你媳妇儿跪下！” 邵新平听话的双膝跪地，求余嘉慧：“不要跟我离婚。” 余嘉慧这时才有机会说话：“爸，妈，我知道，你们一向对我都好，这不怪你们。新平你起来吧，我已经决定了。” 邵母听她这话，真的急了，劝道：“嘉慧啊，现在孩子也有了，你一直身体不好，这就不用再想办法生孩子了，孩子以后也是叫你妈妈，有个孩子将来给你养老不也挺好吗？你干嘛非要离不可呢！” 余嘉慧眉头浅浅的皱着，她其实很想眉心拧成个疙瘩，但是她做不到。 邵母这话说得真是字字扎在她心里，现在孩子有了，谁都开心，她要是懂事识大体，就该不吵不闹白赚一个能防老的儿子。 天大的好事啊！ 可是她为什么要别人的孩子。 为什么一定要有个孩子！ 虽然邵新平几乎不提，但是余嘉慧知道，这几年来公婆没少说这事，不过是念着她多年来对邵新平的恩情，他们朴素的观念里不能让邵新平做出跟她离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 但是，她生不出来，又不让邵新平跟她离婚，又想邵家有个孩子。 除了另外有个女人生，还有什么办法？ 现在，邵新平“意外”有了个孩子，邵父邵母的面子齐全了，无论是对列祖列宗的，还是对她这个儿媳妇的，全都不亏欠。 只要余嘉慧不在乎，就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可是，她怎么会不在乎，她凭什么不在乎。 邵父说：“嘉慧，要不然你看这样行不？这孩子我们带回去养大，不影响你和新平过日子，你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容易，感情能说没就没了吗？” 邵父这张感情牌，算是打在余嘉慧心上了。 第11章 好聚好散 当年余嘉慧高挑漂亮，在大学里有人缘很好，她是班长，配合辅导员工作，了解和关心每一个同学，也正是这样她才知道邵新平的不易与努力。 她帮邵新平介绍了勤工俭学的机会，知道他一个人打三份工，每天睡得少，上课都打瞌睡。 邵新平长相只能说平头齐脸，余嘉慧是在对他的关注中把他越看越顺眼的，如果邵新平家境不错，在班上他不会得到余嘉慧多余的眼神。 后来余嘉慧说也想赚个零花钱，跟他一起去打工，很快邵新平在相处中就喜欢上了余嘉慧。 有一次他们去展会上做讲解员，说好的工资日结，三天展会做完还给他们提成，所以他们非常卖力，每天说的嗓子都冒烟。 结果展会结束了，他们一分钱没拿到，问就是拖着。 他们两人的工资加提成有两千块钱，这对邵新平来说是其他兼职一个月的收入。 要了好几次，最后他们一起去那家公司要钱，余嘉慧据理力争，让对方哑口无言，结果他们说不过居然想动手。 余嘉慧一边躲一边报警，被对方发现把她手机抢过去摔碎了。 邵新平赶紧拖着她跑了，到派出所报警，他们拿不出任何工作证据，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余嘉慧的手机也没了，邵新平带她去买了个新的。 那时候，刚开始有智能机，邵新平自己用的还是普通手机，但是给余嘉慧买了个两千多块的htc新型手机。 余嘉慧当时就被感动了，她那时听说一句话，奉为爱情圭臬。 一个男人不要看他有多少钱，要看他愿意为你花多少钱。 邵新平很穷，但是愿意给她最好的。 这比那些家境不错，却只肯给她花个零花钱的男人，值得太多了。 两个人都没有表白过，但是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这十几年来，余嘉慧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爱错了人。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邵新平这么平淡的过下去，过一辈子。 可是，为什么呢？是哪里出了问题？ 邵新平见余嘉慧心软了，连忙让父母先出来，他想好好谈一下。 余嘉慧坐在床边，邵新平把门关上，在她旁边坐下。 他试着去抓她的手，余嘉慧没有抽开，邵新平心中欢喜，柔声说：“嘉慧，你还记得吗，我们租这套房子房子的时候，还是毛坯房，是你和我一手一脚慢慢做的简装。” 当年他们为了省钱，租的是一居室的毛坯，但又不像生活过地这么磕碜，他们一边住一边装修。 墙面是他们喜欢的颜色，地砖是他们喜欢的图案，家具是他们在二手市场淘的后来又买了新的。 床是他们花费最大的物件，因为要睡得好，还想耐住年轻火热的折腾，他们在预算内买了最贵的。 这套房子他们住了七年了。 邵新平说：“当时你就跟房东说，希望租金便宜点，等攒够了首付，我们就租转买。” 余嘉慧听着他说的话，回忆便飘了回去。 这里地段挺好的，当时满腔热血，两个人的工作都不错，还有精力做份兼职，她觉得最多两年，就能攒够这套小房子的首付，他们就能在这里扎根了。 可是第二年，她就生病了。 起初只以为是累了，去医院开了点药吃，忽然有一天醒来，她发现自己不能动了，除了眼珠子能转，全身都动不了。 邵新平连忙打了急救电话，送到医院专家会诊，是脊髓炎。 治病花的钱不多，但康复期复建的开销才大，后来邵新平又失业，再加上房价忽然起飞，他们错过了买房的最好时机，就再也买不起房子了。 本来，邵新平跟着阚云济这几年，他们的经济情况有了很大好转，也在计划往外环一点的地方买套房。 可如今，还买什么房。 邵新平握紧余嘉慧的手，恳求道：“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不，任何对不起你的事都不会再出现。这么多年，我好像除了在结婚的时候说过我爱你，我都没有表达过，但是，但是我真的很爱你，真的从来没想过这辈子不是和你过到老的。” 他半跪在余嘉慧面前，把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又深情款款地说：“嘉慧，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求你了。” 余嘉慧用另一只手摸着邵新平的脸，她其实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张脸，她都没注意邵新平已经有了这么深的皱纹。 他也才三十岁。 也是一个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 早些年，她为他付出辛劳；这几年，他为她不辞辛苦。 老天爷都给他们算得明明白白了，谁也不欠谁。 “新平，好聚好散，我没有怪你，也不会恨你，离婚。”余嘉慧缓慢但坚定地说，“你们提出的解决方式，我都不能接受。彼此放过吧。” 邵新平见她铁了心，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地上趴在她膝头痛哭。 如果昨天面对阚云济，他哭的是内疚自责和羞愧。 那么今天面对余嘉慧，他哭的就是自己一生的苍白绝望。 第12章 把乔颂弄出来给李亦谨 邵父邵母纵然不甘，也只能随了余嘉慧的意。 关军来帮余嘉慧搬家，满满当当一屋子东西，收拾出来，属于她的，只有一行李箱。 邵新平还算有良心，把存款都给了她，邵父邵母想劝他留点养孩子，被他拒绝了。 离开之前，关军说：“邵哥，明天我来接你去办离婚手续。” 邵新平知道这话里的威胁，五味杂陈的点点了头：“放心吧。” 邵父问道：“孩子在哪儿啊？” “是啊，抱来我们帮忙带，既然来了，就不急着回去了。”邵母也说。 邵新平现在心情很差，根本不想提这些。 但是看着父母殷切的眼神，他便点了点头，跟林雨冰商量。 林雨冰钱还没到手，当然不肯把手里的筹码交出去，推说孩子刚出月子，不能见外人，晚些天再说。 邵母听着就觉得不像话：“我们是爷爷奶奶，怎么是外人了？” 邵父也不高兴：“孩子正小，让你妈帮忙照顾，洗洗衣服喂喂奶，不正好吗？” 邵新平烦躁地说：“你们就再等等吧！” 他说完回卧室倒在床上，昨晚一夜没合眼，想尽说辞挽留余嘉慧，可还是没留住。 现在他一文不名了，还不知道这孩子将来怎么办好呢。 这些事他都不能跟父母说，他们什么都不懂，要是说到手的孙子飞了，怕不得急出病来。 邵新平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听到父母在客厅嘀嘀咕咕，烦的更是睡不着。 他起身出来，说：“爸妈，厨房有什么东西你们自己做了吃，我……我有事出去。” “你不吃饭就去上班？”邵母问道。 邵新平说路上再吃，说完就出去了，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哪像个上班族的样子，也就他父母会信。 邵新平沿着小区门口的商业街溜达，天阴郁得就像他的心情一样。 手机铃声响了，他看着那个没有保存却很熟悉的号码，很犹豫要不要接。 “听说你被阚云济赶出来了啊！”岳少麟一开口就是挖苦，他这人嘴里就没有好话。 邵新平冷哼一声。 岳少麟又说：“有地方去吗？” 邵新平问：“你不是说木子集团能罩住我吗？” 岳少麟听了笑得止不住，说：“你是不是太蠢了？不对，你就是太蠢了！阚云济都放出话来了，你要是这会儿来了，不就是告诉全世界，他所指的就是木子集团吗？” 邵新平一听气急了，吼道：“那我现在失业了，没有收入了，怎么办！” 岳少麟听着，半晌没说话，再开口，那声音冰冷的就像在训一个奴仆：“你跟我吼什么？” 邵新平打了个激灵，他现在真是丧家之犬了，没有了任何依仗，哪还有叫嚣的资格。 他马上低声下气地道歉，说：“麟哥，请您帮帮我，我还要养孩子养老人，我需要工作需要钱啊。” 岳少麟冷哼道：“不是给你钱了吗？你不在阚云济身边了，你还有什么用？” 邵新平嗫嗫嚅嚅地说：“钱……钱被阚总收了……我真的穷途末路了，麟哥你一定要帮我！” 岳少麟说：“那看你还能提供什么价值了。” 邵新平连忙说：“我一定想办法弄到乔颂的消息告诉您！李总想要她，我肯定能帮上忙的。” “那就等你拿到消息了，再来找我。”岳少麟说完就挂了电话。 邵新平连忙把号码保存。 以前是怕万一被阚云济见到手机通话，现在这是他唯一的财神了。 邵新平找了个咖啡店，要了杯黑咖啡，坐在沙发上开始翻手机。 乔颂还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阚云济把她保护得太好，像小王子照顾玫瑰花似的，给她套了玻璃罩，能拦住的都不让她知道。 所以乔颂还没删除拉黑他，朋友圈也没屏蔽。 邵新平一边喝咖啡你一边看乔颂最新发的内容。 乔颂还挺爱分享自己的生活，最新一条是在看一本很厚很大的书。 邵新平像福尔摩斯似的研究她发的几张图片，猜不到这是在哪，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书。 他看清照片上除了图案之外的几个字，上网搜索，搜了半天也没搜出来是什么。 服务生看他这么费劲，说：“现在都可以用图片搜索了，你不知道吗？” 邵新平茫然的看着他，问：“怎么搜？我想搜一下这个照片里的书是什么名，你能帮我查一下吗？” 服务生接过来，先把图片保存了，又点开一个购物软件，扫描了一下，然后又点开浏览器，扫描了一下。 “这两个app搜出来的东西，你看一下吧。” “谢谢谢谢。”邵新平接过手机切换app对比，发现这是一本天文大百科全书。 阚云济热爱天文，工作很忙也会抽出时间玩他的超大口径望远镜。 阚云济还跟他说过，那是他读中学的时候偷偷用妈妈账号炒股赚钱买的。 七位数。 邵新平感慨过，有钱人家的孩子和普通人就是有壁垒，他中学的时候还在废寝忘食啃课本做习题，阚云济却已经懂得看k线图，会选股，还能和国外一些名校的教授交流项目。 有些人努力一辈子冲上的巅峰，是别人出生时踩的那片土。 书是天文方面的，难道乔颂和阚云济在一起？ 邵新平被自己这个联想吓了一跳，但这又很合理。 最近因为他“帮忙”泄密，现在网上有一堆乔颂的黑料，阚云济要保护她，又不让她回家住，极有可能把她带回自己家了。 邵新平知道阚云济在上海的住处，以前为了早晨赶飞机方便，邵新平住过他家客房。 但是那个地方门禁很严，阚云济既然一早就怀疑自己了，那肯定把他的信息都删了，他没办法进入。 邵新平一心想把乔颂弄出来，送到李亦谨床上去，这会想不出办法，愁得托着下巴叹气。 咖啡店的服务员一直看着他，早晨店里没人，就来跟他聊天。 “你是不是在追女孩子？” 邵新平本不想搭理，但是转念一想，跟这种小年轻聊天或许能有启发。就对他点了点头。 服务员说：“你这研究了半天，是要约人还是要干什么？” 邵新平开始胡扯：“她爸妈不同意我们，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想去见见她，但是贸然上门肯定会被爸妈轰出来。” “这还不简单！”服务员说，“从我们店买点咖啡和蛋糕，装成送外卖的，就过去了呀。” 邵新平眼睛一亮，说：“这是个好办法！” 服务员转回柜台里面，拿出来几块蛋糕，直接装盒，结账。 邵新平看着五百多的订单傻眼了，这也太黑了。但是他这人最是死要面子，只好扫码付了钱。 走出咖啡店，邵新平给岳少麟打电话，说：“麟哥，你能安排车来接人吗，我知道乔颂在哪了。” 岳少麟说：“你先等会。” 他挂了电话给李亦谨打过去，说话带笑：“干爹，我帮您把乔颂约出来了，您看……上哪儿方便？” 李亦谨说：“她的事，不用你多管闲事。” 岳少麟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挂了电话，转头打电话骂邵新平：“你当李总是什么人，他要女人还用得着你这样鬼鬼祟祟！” “那……”邵新平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断线的声音。 五百块钱白花了！ 第13章 阚云济邀请乔颂跳舞 隐患已除，黑稿可控，阚云济的心情非常好。 他回家的时候，乔颂都发现了，还问他有什么好事。 阚云济说：“赚了五百万。” “票房分成？”乔颂问，“虽然不多，但至少没亏钱。” 这哪是电影赚的钱，阚云济又不能明说，便说道：“这只是预估，可能还会更多。”他岔开话题，问：“一直在家里，有没有觉得无聊？” 说到这个，乔颂听夏侯时说明天就回剧组，便问阚云济：“我什么时候回剧组啊？” 阚云济一顿，说：“起码要等你伤好了啊。” 乔颂说：“这点伤一点儿都不碍事。”她今天看到已经开始结痂了。 “但是影响化妆啊。”阚云济安慰她，“我跟沈优柔说过了，她不会怪你的。” 乔颂其实只是想回剧组而已，不是着急拍戏。 阚云济看出她还有话想说，抢在她前面，又说道：“我让关军帮你找好房子了，你是想过几天搬家，还是等拍完戏？” 乔颂知道他不想再谈前面的话题，便随口说道：“不住就不着急，等拍完戏再说吧。” 稍晚一点，关军送来了今天的晚餐，乔颂吃得心不在焉，阚云济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但现在的情形还没完全好，尤其看着她鼻子上长长地一条伤痕，就恨自己没有在发现邵新平有异的时候第一时间解决。 “以后你这边，就让于梦娇全权负责了。”阚云济说。 乔颂愣着，问：“邵哥呢？” “有别的安排。”阚云济撒了个谎，他不想让乔颂知道邵新平的背叛，以免影响她的状态。 “哦，”乔颂戳着米饭，说：“他有孩子要照顾，确实不方便跟着我东奔西跑的。” 阚云济听她这话大吃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有孩子？” “人当前的重心是什么，就会关注什么啊。”乔颂说，“他对母婴相关和婴幼教育，都特别感兴趣，不是要当爸爸的人，怎么会这样。” 这下轮到阚云济愣住了，他没想到乔颂有这么细的观察。 “邵哥应该是个好爸爸。”乔颂自顾自的说着，“他老婆还挺幸运。婉鸣在妇产科当医生，经常给我们讲很多产妇的故事，唉。” 这话题就有点沉重了，但阚云济也明白了，乔颂并不知道邵新平的情况，他的心便落回原位。 吃完饭，阚云济想缓解一下乔颂的情绪，正好自己也有空，就到书房挑了几张唱片，把客厅的留声机调试好。 还不等他敲门邀请，乔颂听着声音就出来了。 这是他们电影里用到的一首舞曲。 阚云济朝她伸出手，笑着问：“may i？” 乔颂笑了笑，说：“我的荣幸。”说着把手搭上去。 阚云济握紧了，随着音乐节拍，略用了点力，把人拉到怀里，搂着她的腰开始跳舞。 乔颂说：“想不到阚总舞也跳的好。” 阚云济得意地挑眉。 “读书的时候，女同学都要抢着当你的舞伴吧？”乔颂促狭地看着他。 阚云济有点不好意思，确实，每次舞会都会收到很多邀请。 “可惜那时候不认识你，不然就找你做固定搭档。” 乔颂不认同地撇了撇嘴，这话根本无法成立，他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在她们五个好姐妹中，只有许如清有这个机会，但她年纪又太小，也不会和阚云济遇上。 一支舞未完，门外传来喊声，伴随着哐哐的砸门声。 阚云济忙关了音乐去开门，乔颂跟在后面。 门外是为老先生，气喘吁吁地说明来意：“你们能不能安静点？跳舞可以去舞厅，家里是休息的地方，你们音乐放这么大声，动作有那么大，我们老人家真是一点都受不住哟。” “对不起啊。”阚云济礼貌地道歉，解释说：“我楼下以前一直没住人，不知道现在有邻居，真抱歉，我们会注意的。” “好，好。”老先生点了点头，转身去等电梯。 阚云济关了门，朝乔颂做了个无奈地表情。 之前，他想着把这里卖了，换套独栋，但一方面因为要进入今朝集团，就不回住在这边，另一方面这也是他自己买的第一套房，装修都是他自己设计的，有一定感情，就没舍得出手。 早知道，还是该换掉。 乔颂说：“楼上楼下总是这样，没关系，那就不跳了。” 阚云济点点头，换了一张唱片，声音调小，两人坐在沙发上安静地听。 这是一张美国民谣，节奏轻快，歌词清新。 虽然乔颂听不太懂在唱什么，但音乐的感染力一样让她很享受。 阚云济一拿起手机就开始忙工作，乔颂起身想回房间，却被他一把拉住。 “最近有很多项目找过来，我帮你选定了几个剧本，你看看对哪个感兴趣。” 乔颂又坐回去，阚云济打开投影仪，把文件投上去。 “这些角色的职业都不同，你自己有特别想演的吗？”阚云济说着，打开第一个文件，快速过了几页，又依次打开后面几个。 这都是简单的剧情大纲，乔颂看了觉得故事都还行。 “那个科研设定的还挺有意思。” 阚云济又把这个剧本打开，往下翻详情。 这个故事集合了爱情，谋杀，和悬疑几大因素，拍好了肯定能叫好叫座。 阚云济说：“你有兴趣，那我就先去谈谈这个项目。” 他去拿了个平板电脑过来，把文件传过去，递给乔颂：“剧本你无聊的时候先看看。” 乔颂提出一个问题：“这个角色的身份是高级科研人员，我得找个学习对象，摸不到角色气质就演不好。” 阚云济想了想，说：“集团倒是有研发人员，但是和剧本里设定的感觉差太多。但是国家科研单位又不能轻易让人进去……” 乔颂长吁一口气，说：“要不换一个剧本吧。” “不至于，你放心看你的剧本，参考人物我帮你想办法。”阚云济说。 第14章 阚云帆回来了 夜深了，阚云济刚准备睡觉，沈优柔却打来电话，他不敢怠慢，连忙接了。 “优柔姐。”阚云济乖巧地叫道。 沈优柔开门见山问他要人：“你什么时候让乔颂回来？” 阚云济语气认真地敷衍道：“再过两天吧。” 沈优柔说：“她再不回来，我们都要杀青了。” 这戏才开机没多久，阚云济知道沈优柔不高兴了，连忙保证：“真的，事情办妥马上就让她回去，她今天还跟我说呢。” 沈优柔哼哼两声，说：“我说阚总啊，你这把人留在身边，又不睡，不知道你搞什么。” 阚云济脸一红，拖长音叫了一声优柔姐。 沈优柔笑得花枝乱颤，声音压低，语气撩人：“哎哟好弟弟，姐姐可最受不了会撒娇的男人，你可别勾我，不然慕渊找你，我可帮不了你。” 阚云济被调戏了一通，苦笑着告饶，惹不起沈优柔。 “后天，我保证后天让乔颂回组里，您可千万别跟她乱说。” “哼。”沈优柔冷笑一声。 这种说话荤素不计的女人，阚云济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何况沈优柔辈分和身份都在那摆着，阚云济只得又赔罪：“我不会说话，优柔姐别介意。” 沈优柔应了声，算是给了他面子。 阚云济见她没挂电话，自己也不敢挂断，只安静等着。 半晌，电话里才传来声音，沈优柔正色说：“你跟慕渊倒是很像，但乔颂可不像我，她是个被动的人。” 阚云济嗯了一声，沈优柔也没再多说，让他后天必须把人送回来。 “不然下次，可不敢跟你们合作了。” 阚云济说：“优柔姐，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沈优柔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她脱了衣服去泡澡，今天拍得很不顺利，直到这会儿才收工。 想到乔颂傻人有傻福，沈优柔就不爽，她当年为了能出人头地，真是煞费心机。 和程慕渊的关系也是她主动开得口。当然，她是看准了程慕渊的心思，但是毕竟她主动争取了啊。 哪像乔颂，脑子里像是没有那根弦似的。 你要说她傻白甜吧，她还细心还挺有想法；你要说她聪明吧，她又整天一副无知无辜的样子。 沈优柔翻了翻白眼，用精油按摩面颈。 她过得不痛快，谁也别想舒服。 今天程慕渊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还在拍戏，就没接，不知道这会儿程慕渊睡了没。 沈优柔发现手机没有带进浴室，便从浴缸出来，赤着身子去拿手机，电话拨给程慕渊。 第二天，阚云济联系商徵羽，他是又希望是好消息，又希望再晚几天。 商徵羽已经返回上海，正在家里补觉，声音含混地说：“搞定了，安心吧。” 好，阚云济这下没理由留着乔颂“同居”了。 他有点郁闷的坐着，听到有人敲门，便应了一声。 结果门外的人又敲门。 阚云济便猜到不是公司的人，起身去开门，看到林瑷华一脸喜色的站在那。 “妈，你怎么来了？”阚云济疑惑地问道。 林瑷华拉他的手，说：“云帆今天回来，快，陪妈妈去接你哥哥。” 阚云济一愣，说：“他怎么突然回来？” “回国发展不是好事吗？”林瑷华说，“我正盼着你们兄弟俩多多接触，好促进感情啊。” 阚云济和这个哥哥一点感情都没有，他笑了一下，说：“妈，我公司事情很多，忙得抽不开身，我让关军开车陪你去。” 林瑷华把手松开，不悦地说：“我有司机的，用不着你给我安排。妈妈是让你去接哥哥，不是来找司机的。” “妈，对不起，我真的没时间。”阚云济面露难色，还是拒绝一起去。 林瑷华看看他，叹了口气，知道这也是勉强。 对于她而言，那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可对于阚云济而言，阚云帆和一个陌生人没区别。 “算了，你不想去那就不去吧。” 阚云济见妈妈难过，心里又很自责，他从小就经常发现妈妈看着他的时候会莫名落泪，虽然他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有个哥哥，但直到懂事了才明白，妈妈为什么总是忧伤。 阚云济低着头说：“妈，对不起。” 林瑷华挤出笑容，抬高手拍了拍儿子肩膀，说：“别多想了，你去忙吧。”说完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停下，问了一个知道答案的问题：“晚上，也没空一起吃饭吧？” 阚云济抱歉地点了点头：“你和爸爸跟……哥哥吃饭吧。” 林瑷华点了一下头，便走了。 阚云济回办公室把门从里面锁了，趴在桌子上，看着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阚云帆，这三个字曾经是一个禁忌。 他出生在一个特殊的时期，那时候阚今朝因为继承了父亲创办的工厂，忙着扩大业务，还没和林瑷华结婚，又碰上父亲骤然离世，家里一团乱，请了远亲帮忙来带孩子。 谁知林瑷华的母亲又查出癌症，她一时忙不过来，带孩子回老家祖坟上香的家族传统只能让远亲帮忙。 谁知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阚今朝联系不上人，安排人去老家找了多日，那边的人说根本没回来。 林瑷华哭得崩溃，怎么也想不到亲戚会拐走自己的孩子。 找了几年，都没有结果，他们结婚后也一直没有再要孩子。 直到母亲离世前劝说，林瑷华才带着心结又生了阚云济。 所以，阚云济一出生就排二，无论阚云帆这辈子能否回来，是否活着，他都是阚家的大儿子。 阚云济不仅对这个哥哥毫无感情，更因为他总是让父母难过而对他心怀不满。 十八岁以前，是因为他没找回来，这怪不得他。 但认亲之后，阚云帆还是不回来，这难道不是他的错？ 阚云帆当年被远亲抱走，并不是拐卖，他们坐的长途汽车翻了车，远亲夫妻伤了头，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醒来丢失了记忆，以为阚云帆是他们的孩子。 因为妻子不便移动，他们就在当地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七年。 阚今朝多年来一直没放弃寻找儿子，直到阚云帆考上大学，通过户籍，才发现他。 第15章 在家bbq 认亲后，阚云帆带阚今朝和林瑷华去了自己家，他的养父一直未恢复记忆，而养母则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 面对这样的情况，阚今朝和林瑷华也是无言以对。 这不是拐卖，甚至可以说远亲用自己的命保护了阚云帆。 所以当阚云帆选择继续和养父母一起住的时候，他们实在说不出反对的话。 可是阚云济却觉得，这是阚云帆在惩罚父母。 因为他生活了17年的那个乡下，离他们一家只有两百多公里。或许在阚云帆心里，一直觉得父母没有认真找过他。 而且阚云济还觉得，如果只是感恩养父母，大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阚今朝可以提供最好的条件和医疗。 但是阚云帆并不同意，除了心有怨恨，还会是因为什么？ 他们已经相认十五年了，阚云帆很少出现，找到他和没找到他，几乎没区别，阚云济还是经常看到林瑷华难过。 每次阚云帆一有点回应，林瑷华就比过年还高兴。 但高兴过后，林瑷华会比之前更落寞。 阚云济每每到这时，就想把阚云帆揍一顿，但他也知道，这辈子他唯一不能伤害的，就是阚云帆，除了父母的不舍，他自己也有过不去的心魔。 如果没有他，父母一定会更全心全意的去找阚云帆，那么，阚云帆就不会吃那些苦。 所以在阚云济内心深处，一直觉得是自己占据了阚云帆的一切，尽管他是完全无辜的。 阚云济趴了一会，整理好情绪，又开始忙碌的处理工作。 手机信息提示，他看到乔颂发消息问他：「吃不吃烤肉？」 阚云济回她：「吃，你想到外面吃吗？我让关军去接你。」 乔颂说：「我刚看了烤肉视频，我看到厨房有烤架，可以在你家烤吗？」 阚云济知道她这是太无聊了，自己想找点事情做。又想到沈优柔昨天的电话，明天就要送她回剧组，便打算今晚早点回去和她一起bbq，顺便告诉她。 「那就在家烤，我让关军去买食材，晚上我早点回来。」 乔颂发了个ok表情包，又说：「我来告诉关军买什么。」 阚云济看她这么开心，自己心情也好了，回她：「好，听你安排。」 顺便的，他还让田航和于梦娇一起过去。 于梦娇不能离开酒店，这两天闷在屋里熟悉经纪人业务，可以出门吃烧烤简直太开心了。 田航泼她冷水，说：“摆明是让我们去帮忙的，你还以为烤给你吃啊。” 于梦娇一点都不在意：“那也好，只要别让我呆在酒店房间就行，我都快疯了。” 他们到了，关军还没买回来食材。 于梦娇进门，站在玄关惊呼这套房子的面积，说：“此刻我脚下，至少是两千万。” 田航找出拖鞋给她，说：“现在升值应该翻了一番吧。” 于梦娇膝盖一软，回头骂他：“这就是你说的，老板的一个暂时落脚处？” “对啊。”田航熟门熟路的进去，看到乔颂打了声招呼。 “你们也来了？”乔颂十分惊喜，“太好了，这下我就不怕烤不熟了，你们都会吧？” 田航拍拍胸脯，说：“放心吧。” 于梦娇连忙换了鞋，扑过来，拉着乔颂的手把她前后上下都看了一遍，点了点头。 乔颂一头雾水地问她：“你干什么？” 于梦娇笑嘻嘻地摆摆手。 这时关军敲了敲门，于梦娇连忙去开了门，关军一点都不意外，把两大袋食材都拎了进来，说：“老板说全部要五人份的，我就知道有你俩的份。” 说着，他们便一起把东西拿去厨房。 烧烤这活，最熟的是田航，他给每个人分好工，就把中央岛台收拾出来，一边做烧烤位，另外三边摆了椅子。然后把烤架清洗出来，架到炭炉上。 “在室内用炭火烤，能行吗？”关军有些担心，拿出了电烤炉。 田航说：“外面烤肉店也用炭火啊，老板这里空间大，注意通风，没问题的。”他看了一眼时间，“你赶紧去接老板吧，这里交给我，不然干嘛让我来。” 关军双手比ok，拿了钥匙出门。 于梦娇把水果洗好，切了一部分，又把肉串分离开。 “可以烤了吗？”她凑到田航旁边，看着烧起来的炭。 田航说：“你们先去外面，好了我喊你们。” 虽然是无烟碳，刚烧起来的时候也还是会有一点烟，好在阚云济这个厨房装修的时候面面俱到，岛台上方有抽油烟机，所以关军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阚云济到家的时候，田航刚把炭烧好。 “谢谢老板请吃饭！”于梦娇大声说，嘴甜得很。 阚云济笑了笑，说：“你们先吃，我去换件衣服。” 田航烤了几串蔬菜，放在餐盘端到空位上。 阚云济穿着简单的居家服，坐在乔颂旁边，说：“明天你们该回横店了，所以今天大家一起吃个饭，现在去外面不太方便了，就安排在我这儿了。” 乔颂从他一说回横店，眼睛就亮了，一直看着他，等他说完连忙问：“明天就可以回组？真的？” 阚云济无奈地点点头。 乔颂开心地从烤炉上拿了一串烤肉，放在阚云济盘子上，表示感谢。 阚云济见她这样，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烧烤的东西不能吃太多，关军还安排了其他的食物，他和于梦娇端到餐厅，阚云济从酒柜挑了一支酒，说这是奖励于梦娇的。 于梦娇不满意：“老板，只升职，不加薪吗？” 阚云济眼睛一瞪，把怨气都撒在她身上，说：“你现在是试用期，称不称职都不知道，还想加薪。” 乔颂不解地看着他，阚云济朝她笑了笑，说：“没事，开个玩笑。” 于梦娇吐吐舌头，挨在乔颂旁边，乖乖地坐着。 第16章 阚云济也怕被拒绝 那三人走后，乔颂对阚云济说：“阚总，于梦娇做事很好的。” 阚云济说：“我知道。” 乔颂还是满心担忧，虽然没说话，神色却不舒展。 阚云济又说一次：“真的只是跟她开玩笑。” “可是……”乔颂迟疑着，小声说：“真的很凶……” 阚云济用轻松地语气说：“于梦娇啊，不凶她一下，她会上天。”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现在很怕你……”乔颂抿着嘴唇，小叹了口气。 阚云济问她：“那你会怕我吗？” 乔颂闻言一愣，摇摇头。 阚云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说：“没事，早点睡吧，晚安。” 乔颂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阚云济的背影，又什么都没说，推门回了房间。 阚云济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的表情蓦然褪去，他一天的疲惫和烦躁才涌上心头。 第二天一早，还是关军来接了乔颂，到了酒店，从员工通道上楼，等她换了衣服，才和于梦娇田航一起下楼退房。 阚云济给他们安排了直升机包机，可以直接到横店机场。 关军送完人来接阚云济上班，见他站在乔颂住过的房间门口，忍不住说：“您为什么不趁机告诉她呢？以前是没在身边，现在不正好吗？” 阚云济回头看他一眼，笑道：“她住在我家里，我要是说那种话，你猜她会不会吓得连夜逃走？” 关军想了想，以乔颂的性格，真的会，不由得莞尔。 “但一直拖着，也不是个事啊。” “嗯。”阚云济用力点了一下头，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说：“再培养一下感情吧。” 阚云济关上那间房门，说：“我真怕听到她的拒绝。” 关军无语：“老板您真是想太多了，您如此优秀，她怎么会拒绝啊，是个女人都会答应的。” “你才是想太多了。”阚云济斜了他一眼，取下门口的西装外套。 乔颂要是那种随便就能搞到手的女人，他才不会花这么多心思。 一回到剧组，沈优柔就来到乔颂房间，抱胸看着她。 “优柔姐……”乔颂讪讪地笑着叫她，“真对不起，耽误了好些天。” 沈优柔看她这副乖巧地样子，也没打算真的跟她较真，看着她鼻子上结痂的一条长痕，数落她：“女演员的脸多金贵，你怎么……你瞧瞧这么长一道口子，想想就危险，这要是伤了眼睛，还是划在脸颊上，可怎么办呢？” 乔颂笑着说：“托您的福，这镖也不敢伤我太重，不能耽误剧组工期啊。” 沈优柔无奈地说：“剧组的事好说，你没破相才是幸事。” 她拉着乔颂的手进门，把门关了，两人坐在沙发上，沈优柔说：“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虽说阚云济能帮你处理，可太多事还是要靠你自己，懂吗？” 乔颂点点头。 沈优柔又说：“娱乐圈，都是些见不得别人好的红眼病，开机不到一个月，黑通稿满天飞，天天盼着组里的女演员掐架，你这一回来，怕是也要有些好事的媒体来问你。你一定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能被影响，你以后要面对的还很多。” “我知道，我可以的。”乔颂连忙说。 沈优柔看着她，忽然一把抱住，好像有很多话不能说似的。 乔颂虽然疑惑，却也什么都没问，她一直不习惯去问别人不想说的话。于是便回抱着她，轻轻拍了拍沈优柔的背，让她放心。 第二天乔颂去化妆，是群像戏，不拍特写，化妆遮住伤处就行了。 唐娜一早便知道她受伤，化妆的时候就在旁边看着，一会担心遮不住瑕疵，一会担心涂太多东西卸妆麻烦。 “到底是谁干的，老娘不抽死他。”唐娜气得骂人。 乔颂伸手拉着她，说：“是个意外啊。” 等化妆师离开，唐娜才问：“你老板没有查查底细吗？” “怎么你也阴谋论。”乔颂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唐娜不服气地说：“你最近很多黑通稿的好不好？不过看得出，你老板很快给处理掉了。” “是吗？”乔颂眨眨眼，一脸茫然。 唐娜端详着她，慢慢皱着眉。 乔颂见她这副奇怪的样子，也慢慢皱起眉。 夏侯时敲敲门，诧异的看着两个像在照镜子的美女，问：“你们俩……在干什么？” 唐娜飞快地看他一眼，起身说：“没事。”说完就先走了。 乔颂疑疑惑惑的，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夏侯时说，那两个访谈节目还不错，他听制作人的意思，后续可能会再邀请乔颂去，但也有可能是客套话。 乔颂笑笑：“没关系，我反正更喜欢在剧组拍戏。” 夏侯时从商徵羽那里已经听说了一些事，但被告知不能让乔颂知道，此时看着她，心里也有些难过。 “乔颂，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用害怕，我们都会帮你。” 乔颂听着夏侯时这莫名其妙的话，问他：“到底怎么了，我怎么一回来，看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神神秘秘的？我不在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夏侯时说，“你现在红了呀，人红是非多啊，就是想告诉你，作为朋友，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支持你。” 乔颂不买账，皱着眉说：“奇怪了，说得好像你没红似的。” 夏侯时笑出声，说：“好好好，我说的也是我自己，行了吧？” 乔颂垮着小脸，斜眼看他，还是不信任。 夏侯时被她看的投降了，说：“败给你了！”他叹口气，说：“那天酒局的事，总让我想起以前，其实是我自己害怕，也给你提个醒嘛。” 乔颂信了他这话，说：“我跟阚总商量过了，以后尽量不去那些综艺，我们做演员的，没必要靠这个炒热度，我只想拍戏。” “我也是！”夏侯时说。 乔颂说：“所以那些事，以后就不会发生了。阚总还说，以后就算有综艺通告，也不让我们去拜访制作人。” 夏侯时附和道：“业内这些习惯是该改改了。” 乔颂抬手拍拍他的肩，让他放轻松。 这时场务来喊乔颂上戏，两人便一起出去。 好多天没拍戏了，但是乔颂一看到穿了古装的演员，瞬间就有了感觉，越走近片场，她便端得越像骄矜尊贵的靖安公主。 第17章 阚家兄弟的会面 阚云帆回国几天了，阚云济始终没有和他见面。 这天他到集团总部参加董事局会议，结束后阚今朝留他吃饭。 “就我们俩。”阚今朝特意说。 阚云济便没有理由再拒绝，尽管他知道吃饭肯定不仅仅是吃东西。 自从前年阚今朝做了个小手术，林瑷华对他的饮食就要求非常严格，所以这餐午饭他吃的就不多，只让儿子多吃点，工作压力大，身体不能垮。 “爸，你有话就说吧，我真的还有很多事要忙。”阚云济等了半天，不见老爸开口，干脆出声催。 阚今朝便说道：“好，看来你有心理准备。” 他把手擦干净，喝了口茶，看着同样停下等他开口的儿子，说：“云帆这次回国，是和国内一个研究室在合作科研项目，你妈妈以为他是要回国发展了，其实并不是。” 阚云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哦了一声。 阚今朝又说：“我希望这个产品研发成功之后，我们集团可以参与其中。” “这是好事。”阚云济又附和了一下。 阚今朝看着他笑了笑，说：“既然你也认同，那我就直说了，这个项目你来负责。” 阚云济刚填了一筷子菜，马上吐到一边，说：“你自己跟他说不行吗？” 阚今朝叹了口气，又说：“你妈妈呢，一直希望有机会让你们兄弟俩多接触多沟通，这样才能熟悉，才能有兄弟该有的情分。我也是这样想的。” 阚云济抿着嘴不说话。 “云济，爸爸知道，这些年来，你因为我们而对你哥哥有意见。”阚今朝语重心长地说，“但是爸爸妈妈都没在意，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这不是任何人错啊。” 阚云济仍旧一言不发，用沉默表示抗拒。 阚今朝见他还是这个样子，说：“你妈妈最忧心的就是这件事，你们兄弟俩，非要这样吗？” “我试试吧。”阚云济沉默良久，说了这么一句。 阚今朝能等到这么一句软话，已经很满足了。 乔颂在沈优柔剧组的戏快杀青了，她想演的探案片，阚云济也谈下来了，本来还在托人问参观研究院的事，现在阚今朝这么一安排，正好解决了这个麻烦。 第二天阚云济就去了阚云帆所在的研究室，让门岗通知了一声，阚云帆穿着一身防护服在玻璃门内朝他招手。 门岗放行，让他在外面穿好全套防护服，因为里面是无尘实验室。 “云济，好多年不见啊。”阚云帆用肩膀撞了撞阚云济，眼睛里都是笑意。 阚云济也隔着口罩笑了笑，心里却是想，多年不见那不还是因为你。 阚云帆正在观察实验变量，便带着阚云济进了实验室。 阚云济看着里面的各种精密仪器，又看看记录数据的阚云帆，心想还真是来对了。 他等阚云帆忙完，便说：“哥，我来是有个事找你帮忙。” 阚云帆对此很是意外，示意他到外面，两人到了楼上办公室，先把防护服脱了，才坐下来说话。 “什么事啊？”阚云帆问道。 阚云济说：“我现在做艺人经纪，给手里的艺人接了个戏，角色就是你这样的科研人员，我想让她来你这里参观学习几天，能行吗？” “几天？” 阚云济想了想，不敢多打扰，说：“三天。” “三天不行。”阚云帆说。 阚云济以为他不愿意，脸色沉了沉，刚想说不行就一天。 阚云帆却说：“最少一个周，我给他办个临时助理证，否则我不好安排。” 阚云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说三天太久。” “三天能学习到什么。”阚云帆觉得好笑，“仪器的名字都记不住。” 阚云济说：“可能剧本也用不着这个……” 阚云帆想想也是，又说：“那外形模仿总得学一学吧。” “是啊，就是觉得你们搞科研的和普通人行为方式不太一样。”阚云济点点头，这也是乔颂想要找个人观察的原因。 阚云帆大笑了几声，说：“其实也没有，不要把我们当科学怪人。除了跟研究有关的事，也是普通人。” “dr. kan！” 突然一个女生推开门，阚云帆一见她马上起身，两人用英文交流了几句。 因为涉及到很多专业术语，阚云济只听懂了个七七八八，知道是实验出了问题，他便主动说：“你们去忙吧，我先走了。” 阚云帆只好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乔颂在剧组的日子并不太好过，确实像沈优柔说的，全网的人都在等着她们这些女演员撕起来，于梦娇说已经开了很多赌博帖子，彩头很疯狂，什么蘸辣椒酱刷牙，什么酱油冲咖啡，各种狠活。 所以来采访的媒体提问也狠，挖坑也多，乔颂每次都要打起十二分的注意才敢回答。 然后又惹来网友和粉丝抱怨，说她才刚红怎么就像内娱常见的假人了，难道这就是女明星的流水线模式吗？ 因为最初，商徵羽和阚云济选定的营销方案就是“人造民选”。 都说小红靠捧大红靠命，他们做的就是结合这两点，具体策略就是引导和制造“天意”，通过海量路人视角的帖子造势，跟进和引导真正的野生贴，并且实时监测进行舆论修正。 这个路子，商徵羽用不同力度同时用在乔颂和夏侯时身上，并且还安排了左右手互搏的戏码，让他们俩关联着向上发展，又适度的营造一些黑稿降温虐粉，以避免全是红稿引起路人逆反情绪。 当然这些黑稿也被岳少麟利用了不少，好在商徵羽及时控场，并且控的有轻有重，让有一些看起来是公司的自黑，有一些则明显表现出对家下黑手的意思。 通过他紧锣密鼓的安排，收效非常好。 现在乔颂和夏侯时的路人缘不错，粉丝也很热情。 他们录制的综艺也为了蹭热度，都是压档先播的，收视率和播放量一骑绝尘。 尤其是乔颂和夏侯时相爱相杀那一段，被人津津乐道。 毕竟乔颂看起来温柔善良，没想到她内心是个心机girl，这倒是和白如霜有点相似。 第18章 乔颂的黑料 随着电影在院线下档，线上的播放也很快定了日期，这部口碑很好的文艺片在线播放也很火热。 有不少电影博主再次解读，挖出了很多有意思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是过度分析了。 关于结局，观众一直分两派，一种务实派，认为盛延宁投海后死了；一种浪漫派，认为来往船只多，盛延宁可能被救。 于梦娇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多少懂了些皮毛，她闲暇的时候看网上帖子吵得飞起，恨不能披马甲去回复：死了，这就是个悲剧结尾！ 乔颂在综艺和采访里表现的都是本人性格，她的机灵和慧黠让人喜欢，但也有人趁机引导造谣。 最近有一个八卦号爆料，说乔颂看着是清纯美女，实际上私下里烟酒都来。 这标题党吸引很多人，爆料者说，并不是真的抽烟喝酒，而是用这个来指代她私生活混乱。 八卦爆料号一般都是真假参半，但是这个号主说过的是基本都被证实了，基于这个前提，一时间很多人都信了。 毕竟，乔颂一个七年前出道过的人，莫名消失五六年，忽然出来又能演主角又能一炮走红，怎么可能背后没人？ 再说了，娱乐圈哪有什么真的出淤泥不染，只是有的人做的隐秘，就以为是清纯了。 商徵羽跟踪到这个帖子，但是查不出源头，就明白是岳少麟安排的。 这是不用和阚云济商量，他都知道要第一时间澄清，当初乔颂就是被黄谣诋毁，失去了在圈内生存的勇气，这种事不能再有第二次。 但是商徵羽刚安排了人做这件事，马上那边又加码爆料，说乔颂在拍摄白如霜的时候，就被剧组的人看不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阚云济把她抱下车。 更实锤的是，这次还放了照片。 虽然层层打码，但是可以看出来那个男人就是阚云济。 他横抱着一个女人，脸是埋在他怀里的，这样好像就不能说明是谁了，但他旁边明明白白的站着于梦娇。 乔颂这个助理跟她形影不离，无人不知。 所以就算不露脸，也能确认照片里，就是阚云济抱着乔颂。 拍摄的角度是从高处俯拍，极有可能是剧组人员。至于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就不得而知了。 这张照片掀起巨大舆论，一时间网友对乔颂的失望到了顶点。 以为终于有个靠才华吃饭的女演员了，谁知道也是靠睡上位的。 动静闹得太大，乔颂在剧组拍戏都不安生，她在自己账号上辟过谣，但是在这张照片面前无人相信。 她的粉丝心急如焚，很多人私信于梦娇，怀疑是阮淼淼爆料的，毕竟她们拍戏期间就传出不和。 但这根本不可能是阮淼淼，她杀青的时候专门和乔颂道歉，感谢她，而且她现在人在国外拍戏，怎么会做这种事。 眼看着火烧到无辜的人身上，乔颂顶着漫天的辱骂，转发了阮淼淼新戏的宣传，还给她发消息道歉，让她不要理会无谓的传言。 阮淼淼有时差，第二天才看到，更是跑到乔颂的评论区互动，力挺她。 有了阮淼淼的支持，局面似乎有了一点好转，毕竟这个曾经当面骂过乔颂的人，能这么为她说话，就说明可能有隐情。 虽然乔颂和阚云济通话的时候已经表示过，自己不会受影响，她不会再被这些击垮，无论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会像以前那样退缩。 但是阚云济不放心，再怎么坚强，那些污秽的字眼还是会伤人心。 他想去横店，但是商徵羽把他拦下。 “本来就在传你们的事，你现在去，不就是火上浇油，乔颂才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阚云济只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斜，却也忘了人言可畏。 被商徵羽这么说，才冷静下来。 “那就等着自然凉？”阚云济心里不爽。 “当然不是。”商徵羽已经部署好，况且他对乔颂没有私情，对待涉及她的事就像一个普通棘手的案子，完全是按部就班的处理，他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阚云济连忙问：“怎么说？” “我们和岳少麟的战斗早在程慕渊找我的时候就正式拉开了。”商徵羽说，“不过我们多了程天这个筹码，要赢木子集团就多一份胜算。” 阚云济沉声说：“程天未必肯插手。” 虽然他和穆崇有兄弟交情，但是穆崇没有集团继承权，他的股份也交由程慕渊管理，只是富贵闲人罢了。 而程慕渊，作为成熟的商人，都是坐山观虎斗，轻易不肯蹚浑水。 商徵羽说：“他不插手那也是保持中立，只要他不偏向李亦谨，那就等于是偏向我们。” 阚云济赞同他的看法，以程天的经济体量，它偏向哪儿，赢面就在哪儿。 木子集团和程天竞争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还有个今朝集团在后面咬它一口。 “那你打算怎么进攻呢？”阚云济问。 “抢资源。”商徵羽说，“岳少麟伤乔颂，也是为了断她资源，所以归根到底还是要看财路。” 话虽这么说，但是具体要怎么做，他们必须先掌握岳少麟的动向，然后才能伺机找机会阻挠。可是要掌握木子集团那么大的投资盘，谈何容易。 阚云济有些忧虑，商徵羽却不这么看。 “我倒觉得攻人心更好用。” 阚云济不明白，让他说详细点。 商徵羽却用乔颂举了个例子。 最初他们定营销方向的时候，是瞒着乔颂的，为的是要她真实的反应，再根据她的反应去做热点，这样就能让看到的人有直观感受产生强烈共鸣。 那么现在对岳少麟的人，也要用这招。 敌在明，我在暗，不停地放出他们所掌握的爆料，然后根据他们的真实反映，往反方向拖。 提前做好三百六十度的预判，比如回应了怎么处理，不回应怎么逼迫，直到把他们逼进自己的陷阱。 等打垮了第一个，就能作为突破口，继而得到更大的赢面。 第19章 商徵羽解释计划 于梦娇刚开始做经纪人，就面对这么大的阵仗，每天在监测舆论，看到新增黑帖就紧张，她觉得高估自己的承压能力了。 以前吃瓜看戏，并不会觉得黑帖多是什么要紧的事，但现在自己成了其中之一的当事人，她的心态和感受完全不一样了。 她跟乔颂说，自己可能过不了阚云济给的试用期，也许要被老板赶回公司当牛做马了。 “不会的。”乔颂安慰她，阚云济跟她再三保证过，没有所谓的试用期，他相信于梦娇的能力。 于梦娇并不在意她说的话，反而问道：“你最近睡得怎么样？我压力好大，都顾不上问你，你有没有做过噩梦？” 乔颂摇摇头。 她不想增加于梦娇的心理压力，反正只是噩梦而已，她在梦里都没被打倒，现实中有理智更不会被打倒。 尤其，现在有阚云济和商徵羽在帮她，没什么好怕的。 于梦娇点点头，托着腮说：“也不知道那两位老板怎么安排的，光让我闷头干活。” “我帮你问问。”乔颂随口说。 于梦娇连忙按住她的手，摇摇头，说：“你就让我被蒙着吧，我不想听坏消息。” 正说着，她就看到了商徵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于梦娇捂着耳朵藏到乔颂身后，被商徵羽拽了出来。 他笑道：“见了我干嘛躲起来？我又没让你发红包。” “你一来就没好事。”于梦娇不爽地怼他。 商徵羽遗憾的说：“哦，那你没热闹看了。” “什么热闹？”于梦娇问，又耷拉着头说：“算了，我没空，什么热闹也顾不上看。” 商徵羽说：“对家的热闹也不看看？” 于梦娇马上有精神了，问：“什么热闹，快说快说。” 商徵羽跟他们回车上，把刚刚投放到网上的一堆帖子打开，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岳少麟做事再小心，也总有些不省心的工具给他把网捅漏。” 他根据夏侯时提供的一个人名清单，让手下的人去挖掘这些人所有的网上信息，找到好几个小号。 人的炫耀心是忍不住的。 所以这些小号不一而足的晒了他们的收获。 商徵羽只是让人以吃瓜人的姿态，或者以回踩粉的身份，爆出这些小号，踢爆那些包装精美的人设。 这可不是打开一个缺口，他这重炮一出，岳少麟坍塌的是一大面墙。 乔颂后面没有拍摄，他们便先回了酒店。 于梦娇剩下的半天时间恢复了她以前吃瓜人的身份，看着大批网友前赴后继的来这些帖子吃瓜，并发出妙语连珠，她兴奋的嗷嗷大叫。 这些天的苦闷终于得到了发泄。 果然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得过仇家倒霉带来的爽感！ “商老板牛比啊！”于梦娇开心地不停冒脏话，“干他大爷的！这群畜生！” 乔颂无语的摸摸她的头，让她安静点。 商徵羽来，就是跟乔颂解释这整套计划，这是阚云济的要求。 于梦娇听完，联想到她以前吃的瓜，三观都裂开了，感觉自己失去了判断真假的能力。 “全都是营销安排的？这世界不会也是假的吧？我们三个是真实存在吗？” 商徵羽笑着看她，说：“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世界当然是真的。你要明白，没有天衣无缝的营销计划，只要出手必留痕迹。” 他安抚了于梦娇，也很在意乔颂的感受，见她还算平静，又继续说。 “真正的天选一定是存在的，你们听说过一句话吧，计划赶不上变化。无论我们准备的多详实周密，都一样会有突发状况，我正是因为深谙这一点，所以绝不逆天而行，只做顺势而为。” 商徵羽在圈中混迹多年，他擅长观察和分析，有见微知着的能力，在他多年经营下，他有自己的信息网。 有的事或许只听到个片段，但是纳入他的信息库，就能串联出整个故事脉络。 而他选择和阚云济合作，愿意为乔颂做艺人营销，也是基于他的准确判断。 商徵羽相信物极必反，这些年来，市场畸变，资本垄断，观众怨声载道，逆反情绪非常高，阚云济在这种节点横空出世，要做品质电影，要推出有能力的艺人，观众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因为前些年就有个例子，当时烂片当道，出来几步诚意之作，观众直接用脚投票，把一部新人导演的探案片直接推上当年的票房冠军宝座。 所以，商徵羽有信心，阚云济的计划一定能通。 所以，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根据“天选”的特点在造天选。 商徵羽总结道：“我们只能做些引导，无法决定最终的结果。至于为什么会和我们预期一样，那是因为乔颂的条件有优势，我们的导向合情合理，众望所归罢了。” 他想了想，又笑道：“但如果要把一部屎一样的片子营销成艺术品，再怎么引导也不可能完全成功，最多把1分拉高到3分，花钱让自己死的不那么难看罢了。换成艺人也是一样，本质不行的话，再怎么努力也是堆泡沫，很快就消散了。” 于梦娇说：“那不是很多电影都直接找水军打分吗？” 商徵羽说：“太低级了，花钱安排点讨论帖挽尊，会显得还有点市场，用于下次拉投资的时候背书。” 于梦娇拍拍乔颂，说：“还好我们的商品质量过硬！” 乔颂毫不客气的捏了她一把。 商徵羽说：“本来阚总是想一起来的，但是鉴于最近对他关注太多，我没让他来，但是他对你们的关心，我还是要带到的。” 乔颂问道：“阚总还好吧？”她都能想象得到阚云济看到那些谣言会气成什么样子。 “我看着还好。”商徵羽笑嘻嘻地说，“生生气更像个年轻人。” 乔颂失笑，这倒跟她的看法不谋而合了。 阚云济太想塑造自己威严的形象了，年纪轻轻，整天端得像四十岁似的。 第20章 乔颂到研究室学习 其实对于那张照片，乔颂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于梦娇说是阚云济请大家吃饭那天，她喝醉了。 但是乔颂一直以为是邵新平和于梦娇送她回来的。 “其实我以为，那是拍到了阚总和他女朋友，娇娇是被恶意p上去用来造谣的。” 听她这么一说，于梦娇用力拍大腿，一副悔之已晚的语气说：“哎呀！我们当时怎么没用这个思路辟谣呢！”她转身埋怨乔颂，“你这想法怎么不早说呢！” 商徵羽抬手弹她脑瓜崩，骂道：“用谣言辟谣，亏你这傻瓜脑袋想得出来！” 于梦娇捂着头，仇恨地瞪着他，不服气地说：“别人不是这么干过吗？先盖过去这一波谣言再说啊。” “说你傻，你还真傻。”商徵羽作势又要弹，于梦娇连忙躲到乔颂身后去。 商徵羽这才作罢，说道：“我们给乔颂做的所有营销都是基于真实，你拿个假话去辟谣，阚总上哪找个女朋友配合他演戏？你是不是要气死你老板！” 他刻意看了一眼乔颂，见她面色毫无变化，也为阚云济感到头疼。 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这也太悲剧了吧…… 商徵羽又说：“既然对方能拿到这个照片，说明这人一定就在我们身边。”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于梦娇，于梦娇马上收到信号，没有提邵新平。 但是她又想，当时邵新平就和他们在一起，照片肯定不是他拍的。 于梦娇便问道：“这个背后爆料的人，能查到吗？” “还在查。”商徵羽说，“但是肯定能查出来。” 于梦娇对着空气打了几拳，说：“找到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一定狠狠揍一顿。” 现在，冒出来的黑料，商徵羽已经都收拾妥了，只剩背后的人没挖出来。 乔颂身边到底埋伏了多少鬼。 阚云济无法现身，见不到人又放心不下，终于挨到乔颂这部戏杀青，马上让田航送乔颂去新的居所，他准备了一套小独栋，让于梦娇陪她一起住。 涉及到隐私物件，乔颂以前租住的房子，阚云济没有让任何人去收拾，所以她到了别墅，里面一应物品都是全新的。 阚云济推说这么做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乔颂便也没有多想。 直到第二天，阚云济才露面，亲眼看到乔颂平静的状态，他才终于安心。 “你没有受到影响就好。” 乔颂说：“你不是说可以保护我吗，我相信的。” 阚云济十分动容，用力地点了点头。 阚云帆那边已经安排好，今天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乔颂这件事，之所以这么急送她去研究室，也是想着远离那些舆论漩涡。 乔颂喜欢拍戏，她对这个新剧本很喜欢，知道这个安排也很高兴。 阚云济说：“实验室离这边不远，车牌号现在已经暴露了，为了保险起见，需要你自行前往，有没有问题？” 乔颂满口答应：“没问题啊，地址告诉我就好了。” 阚云济把定位发给她，又做了导航，说：“从别墅区侧门，穿过绿地，再过一条马路，能看到一个白色的楼，到门岗刷卡，你就能进去了。” 乔颂仔细的看着路线，结果阚云济给她的工作卡牌，好奇地看了看。 阚云济叮嘱道：“这一路上不太会遇到人，唯一担心的就是马路红绿灯，那条路很宽，你每天来回要注意。” 乔颂点点头，说：“没事的，通勤路上其实大家都不会在意身边是什么人的。” 她上过班，了解早晚高峰的人流是什么样，她做个普通装束，天冷了戴个口罩，即便是跟她迎面走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阚云济不放心地说：“还是稍微做点伪装吧。” 乔颂从善如流：“我会的。” 虽然还想跟她多待一会，但阚云济明天就要出差，不得不先离开，只是再三叮嘱她，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告诉他，田航也会在暗中保护她。 第二天，乔颂便穿了普通的保暖外套，戴了口罩和渔夫帽，背了个背包就出门，遇上去买早点的于梦娇，都瞒过去了。 “喂！”乔颂转身喊，“我的早饭。” 于梦娇三两步跑过来，说：“你怎么搞成这样，我完全没注意到。” “这就对了，就要这个效果。”乔颂得意地笑笑，拿了一盒牛奶和三明治，就走了。 于梦娇看着她扎的低马尾晃来晃去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 乔颂塞着耳机，听导航提醒，一路既轻松又紧张，她熟练地融入到通勤人流，又担心自己走错路口引起别人注意，还好这条路线简单，她步行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了那栋白色的矮楼。 在门岗刷闸机，保卫员突然出来，说：“你是什么人？” 乔颂故作镇定地说：“我来实习的。” 门岗要了她的证件，进去门岗电脑核实，说：“你怎么是个女的？你这证件是个男的啊。” 乔颂愣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边让门岗稍等，一边连忙给阚云济发信息问情况。 阚云济在飞机上，没收到信息。 乔颂等了一会没看见回复，只得自救，她想了想，说：“我是阚老师的学生。” 阚云济说过实验室里的是他哥哥，那应该是姓阚，她只得赌一把，现在就是后悔，后悔自己没问清楚名字。 门岗说：“哦，你说的是阚博士吧。那我打个电话问问。” 乔颂忐忑地站在一边，听着门岗室里面的人说明情况。 门岗挂了电话说：“阚博士说他过来接你，在这等会吧。” 乔颂站在外面看周围的绿化环境，天越来越冷了，但这里还有很多种花在开。 可爱的野白菊，粉芭蕉，地涌金莲，还有一片一片的角堇。 刚才急着赶路，这会儿才看到又这么多漂亮的花。 这大半年了，乔颂都在拍戏忙碌，许久不曾停下脚步看看路边盛开的花，虽然收到各种鲜花，但她更喜欢这些扎根于泥土的芬芳。 “乔颂。” 她听到有人叫，便急忙起身，在晕眩中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 那人戴着护目镜，身材和轮廓，都和阚云济十分相像。 第21章 有文艺细胞的理工男 “你好，我是阚云帆。” 乔颂听到他说，忙回过神来，与他隔着闸机握了一下手。 阚云帆对门岗解释了一下，让他们把性别修正，乔颂再刷卡，就顺利通过了。 两人走进玻璃门后，阚云帆才抱歉地说：“对不起，云济说的时候，我以为是个男演员，真不好意思。” 乔颂连忙说没关系，拘谨的跟着他上了二楼。 阚云帆她介绍了一下楼内的布局，重点说了一下磁卡能开的门，开不了的就是权限不够，不可进入。 乔颂说：“我不会乱跑的。” 阚云帆点点头，说：“我不太会招呼人，你随意点就好。” 可能是因为阚云济的关系，乔颂看到阚云帆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她说：“其实，您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是来观察学习的，不用招呼我。” 阚云帆舒了一口气，比了个ok的手势。 不只是阚云济提前说过，还是阚云帆有出于对公众人物的保密意识，一整天，他都让乔颂戴着口罩穿着无尘防护衣，吃饭也是在他的办公室。 乔颂风平浪静的一天过完了，她下班走回去的路上，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智信公司上班的时候，有规律的生活，轻松的心态。 不同的是，那时候她积极入世，为的是彻底放下心中的梦想。但梦还在心底顽强的挣扎，时不时的就像藤蔓，缠住她的心，让她窒息让她痛苦。 而现在，她已经不再有那种纠结，是真正的从容。 每当这种时候，她心里都会想起阚云济，非常感谢他的肯定。 乔颂穿过马路，走到路人稀少的绿地走道，她拿出手机给阚云济发了今天的学习心得。 于梦娇立志要做一个金牌经纪人，阚云济应她所求，托了人让她可以进电影学院去旁听上课。 住在同一屋檐下，乔颂和于梦娇却很少能见到，仿佛两个合租的陌生人。 经过几天相处，阚云帆和乔颂都不似初见时的拘谨。 乔颂发现，高知分子居然也会讲冷笑话，也会在网上吃娱乐圈的瓜。 看来娱乐圈还真是全民解压的有效工具。 不过阚云帆常年在美国，吃的都是好莱坞的瓜，乔颂反而成了听众，闲来无趣就听他讲那些明星亲自下场撕逼掐架的彪悍事迹，这在国内明星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前段时间，乔颂亲自辟谣，已经被吃瓜群众津津乐道，大赞她有勇气，是少有的性情活人。这一举动也为她赢得不少路人好感。 这天乔颂一到研究室，就听到有小提琴的乐声，阚云帆的助手在实验室门外站着，一脸向往的看着窗内。 乔颂顺着视线望进去，是阚云帆在拉琴。 冷调灯光下，阚云帆穿着白色长褂，肩上架着琴，像一尊优美的雕塑。 他拉的曲子叫做《一步之遥》，是非常有名的探戈舞曲，华丽而高贵动人，被改编成多种演奏版本，这首曲子被多次用于电影中，甚至乔颂拍的白如霜，都有用过。 但关于这首曲子的探戈舞，最为人熟知的应该是电影《闻香识女人》的那段。 乔颂本想进去，助手alice却摆摆手，她知道乔颂几乎听不懂英语，便用全球通用的语言——手舞足蹈的比划——告诉她，阚云帆不喜欢拉琴的时候被打扰。 乔颂便拿出手机偷偷点开录像。 阚云帆拉完琴，就去观察和记录数据。alice蹑手蹑脚的走开，乔颂也跟着悄悄离开。 她到了阚云帆的办公室，换好衣服，把刚才录的一小段视频发给阚云济，说：「阚博士还会拉小提琴，智商高是不是学什么都快，他怎么什么都会。」 刚发完，阚云帆便进来了，乔颂心里一慌，想退出微信，手指却在屏幕上停滞了一下，视频直接被点开播放。 安静地室内，只有小提琴的声音。 阚云帆看着她，问：“你刚才偷拍我？” 乔颂咽了下口水，僵硬地点点头，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录，发给阚云济也是刚才的突发奇想。 “就是没想到我一个理工男，居然还有文艺细胞，是吧？”阚云帆这话说出来，倒是没有责难的意思，反而解开了乔颂自己都想不通的谜题。 乔颂点点头。 阚云帆笑了一下，说：“我做的其中一个研究项目就是音乐对种子的影响，你喜欢听下次就到实验室里面来听，趴在门外不是很奇怪吗，你好歹是个女明星，怎么一点都不注意形象。” 乔颂被他说的脸红，小声为自己辩解，说alice不让进。 阚云帆说：“alice老是会很夸张的称赞，我还是中国人的含蓄性格，不太能接受她那种热情。” 乔颂把手机退出应用，阚云帆说：“收起来干嘛，来跳舞啊。” 乔颂讶异地看着他，还会跳舞？ 阚云帆说：“我看过你的电影，你舞跳得很好，可以请你跳舞吗？” 乔颂更惊讶了，眼睛瞪得圆圆的。 阚云帆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说：“白如霜小姐，可以赏光吗？” 乔颂看看自己穿的长裤，为难地说：“等我明天穿个裙子来好吗？” 阚云帆想了一下，说也好。 两人便又恢复到每天的状态，阚云帆照常忙碌自己的工作，乔颂像看电影一样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她会思考这些行为背后的心理，在得到验证的时候记录下来，猜不对的就问阚云帆，努力去靠拢和理解他的思维逻辑行为模式，而不仅仅只是做模仿。 午餐后的休息时间，阚云帆主动说起艾尔帕西诺那部经典电影，失明的上校引领着年轻的女孩，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这一段可真是影史上的瑰宝。 “你也对电影很有研究吗？”乔颂不禁问道，难道是阚家的基因问题？ 阚云帆说：“因为云济喜欢电影，我并不理解电影有什么魅力，就看了很多影片。” 他不懂应该怎么去做，按照他做题的思路来对待这个问题，那就是多刷题，也就是多看电影，看多了就能明白一些。 毕竟人对美的感受是一致的，只是做不到像懂行的人那样用专业的术语和角度去讲。 不过他用理工科的思维方式去理解影片，也有很多独特的意思。 乔颂听他讲了一些，结合这些天的所见，觉得他性格很有趣，一点都不像想象中的科学怪人。 第22章 乔颂被夹在中间 阚云济从美国出差回来，第一时间来到研究室。 林瑷华正巧也在，看到儿子能出现在这里十足欣慰。 “先不要过去。”林瑷华拉住他，指了指实验室里面，小声说：“云帆在拉琴。” 阚云济心中一动，走到妈妈身边，他透过玻璃，看到阚云帆，视线下移，看到坐在椅子里看书的乔颂。 乔颂显然很是享受，她是一种完全放松的姿态，认真地看书，脚却随着乐曲的节奏轻轻地晃着。 阚云济只觉得心里刺痛，他缓缓地捏紧拳头，直直地望着室内的两个人。 多么和谐的画面。 林瑷华轻声说：“那个女孩是谁？上次来就看到她在，他们不会是在谈恋爱吧？” 想到这个可能，林瑷华欣喜的拍拍阚云济，说：“你哥哥如果在这边交个女朋友，是不是能经常回来了？” 阚云济用力吞咽了一下，压下自己紊乱的气息，转头对林瑷华说：“那是我公司的艺人。” 林瑷华以为他在介意身份，便说：“艺人也没关系呀，云帆喜欢就好了。” 阚云济闭了闭眼，说：“妈，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不等林瑷华出声，快速消失在转角。 “这孩子，莫名其妙的。”林瑷华嘀咕一声，见阚云帆拉完琴了，便扣了扣玻璃。 阚云帆回头，一见到是母亲，连忙拉开门。 “妈，你怎么过来了？” 乔颂听见这声称呼，连忙起身，看到门口那个中年美妇。 上次阚云济莫名其妙给她看过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妈妈，她只看了一眼，记得他母亲面容秀丽，身材保养得当，看着很是年轻。 现在见到真人，才发现她看起来还要更年轻。 乔颂听着他们母子聊天，心想，自己母亲比她还要小两岁，看起来却比她年龄大。 “乔小姐！”林瑷华叫着，招招手，喜笑颜开的说：“一起去呀！” 阚云帆回过头来，说：“我妈想跟我们一起吃饭。” 乔颂觉得不好意思，推脱了一番，阚云帆却说如果不去，她午饭要饿肚子，因为每天都是阚云帆去餐厅端两份饭菜回来，乔颂是没有权限的。 “一顿便饭而已，就我们三个人。”林瑷华伸手拉着乔颂，热络地说，“乔小姐就一起去吧。” 乔颂最不会拒绝的就是这种情形，只好跟着走。 林瑷华一左一右挽着他们，像个开心的婆婆。 在路上，林瑷华给阚云济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其实她知道答案一定是否定的，但每一次她还是会问，只是希望两个儿子能早日消除心里的隔阂。 但没想到，阚云济这次居然答应了，问好了地址，说晚一点就到。 “云济也过来的。”林瑷华非常开心，拍了拍坐在副驾驶的阚云帆，又对旁边的乔颂说，“乔小姐不介意吧？” “阚总回来了啊。”乔颂还不知道阚云济已经回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忽然有种充满了的感觉。 林瑷华说：“嗯，今天刚回来的，刚才还来过研究室，有事情先走了。” 乔颂闻言心里一动，但是没说什么。 阚云济来的稍微有点晚，但是桌子上有明显是符合他口味的菜，他知道这是乔颂点的，因为林瑷华吃不惯本帮菜的甜味。 本来乔颂坐在林瑷华旁边，见到他来便要让座。 阚云济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绕过她的椅子坐在旁边，手直到坐下才收回来。这个动作，显得颇有一些亲昵，连林瑷华都探究的看了两眼。 乔颂心跳有些快，刚才，阚云济的手指从她脖颈上划过。太奇怪了，这调情意味的动作，他这是在干什么…… “谢谢。”阚云济靠近了一些，轻声说。 乔颂像被烫到一样，轻轻地抽动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 阚云济没再说话，反而跟阚云帆聊了起来，说这次去美国谈生物开发项目，见到了他的导师。 今天阚云济的一系列表现，都让林瑷华感觉很意外。 她很是欣慰，觉得阚云济总算把她的话听进去了，愿意接纳这个哥哥。 吃完饭，林瑷华要送阚云帆和乔颂回研究室，阚云帆却说既然出来了先不回去，今天正好有空闲，想去乔颂跟他说过的那个书店。 阚云济看了一眼乔颂，乔颂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让林瑷华拉着上了车。 司机把他们放在书店门口，阚云帆说：“妈，我们自己逛吧，逛完叫车回去就行，您回去休息吧。” 林瑷华看着几层楼的书店实在逛不动，就点了点头。 “你不是还在做实验吗？”乔颂纳闷地问道。 阚云帆走上台阶，不在乎的说：“哦，那个没关系，alice会盯着的。”他说着朝乔颂伸出手，乔颂拍了一把，自己一步步走上去。 她总觉得今天这两个男人都很奇怪，又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夹在其中被左右拉扯，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阚云帆见她兴致不高，也没怎么逛，说：“今天知道地方了，下次我自己来。这种人多的地方，确实不该拖着你来，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原谅我吧？” 乔颂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不高兴，便摇摇头，说：“我没有怪你。” “今天也累了，我们回去吧。”阚云帆拿了一本书，去柜台结算。 走到门口，乔颂说：“我就直接回家了。” 阚云帆见她意兴阑珊的样子，便没再多少什么，只帮她叫了辆车，看她走了，自己才有另叫一辆车。 第23章 阚云济的委屈 乔颂今天回来早，于梦娇还没有去听晚间的课，两人可谓是多日不见。 “你怎么了？”于梦娇敏锐地发现乔颂的情绪不对劲。虽然是个演员，却很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乔颂摇摇头，并不想多说，便问她：“课上得还好吗？” 于梦娇一下子兴奋起来，说：“太有意思了！我当年怎么就没想过要学这些专业呢。” 乔颂被她感染，笑了起来，说：“现在愿意接触也很好，只不过不能系统的学。” “阚总帮我跟教授打过招呼，教授已经给我列了一堆书单，只要我照着看完，就能有半瓶子水了！”于梦娇骄傲的一仰头，“到时候，我就能帮你选剧本了！” 乔颂听到这个名字，心情又不好了，她朝于梦娇哀叹道：“糟糕，我很快要连路人甲都演不到了。” 这是她们俩的玩笑梗，于梦娇见她又提，气呼呼的上来挠她痒痒，乔颂连忙躲，满屋子乱跑。 阚云济一推门，愣了一下，又笑起来。 但是乔颂一见到他，脸上的笑容却倏的消失了，心砰砰地跳着，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跑动还是什么。 “哎呀，我去上课了！”于梦娇看了眼时间，连忙抓起背包，跑了出去。 留下的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是过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乔颂想要转身上楼的时候，阚云济忽然说话。 “在那学习得还好吗？” 乔颂嗯了一声，又补充道：“阚博士人很好，对我很照顾。” 阚云济哑然，点了点头，半晌才又说：“可以陪我聊会天吗？” 他从未提出过这种要求，乔颂看着阚云济，缓缓点了点头，她确实想知道他今天反常的原因。 别墅有个小花园，阚云济走到外面，乔颂跟了出去。 坐了一会，天色渐渐暗了，深秋的夜，来得越来越早。 “我十三岁的时候，家里突然找回了哥哥。”阚云济轻声开口，带着很多的惆怅。 乔颂这才知道，他们不是一起长大的，难怪感觉那么生分。 “我从小就知道还有个哥哥，但不知生死不明下落。”阚云济叹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乔颂，问：“你能想象那种感觉吗？不知道何时，会突然出现一个兄弟。小时候我是期待的，因为可以陪我玩，可以让我妈不要哭。但是他真的出现了，我又发现，事情不是我想象的样子。” 乔颂是独生女，她多少能理解一点阚云济的想法，小时候她也希望自己有个姐妹，所以总是喜欢把表姐妹留在家里住。 “他吃了很多苦，在邻省的农村长大，靠勤奋和努力，考到了最好的学校。”阚云济说，“爸妈很为他骄傲，从找回他那天起，他就忽然充满了我的世界。” “你觉得他抢走了爸妈的关注？”乔颂轻声问。 阚云济不甘愿，但也点了点头，问她：“很幼稚吧？” 乔颂摇摇头，青春期的孩子，都很敏感，都希望自己得到父母全部的关注。偏偏是在这个时候阚云帆找到了，他还那么优秀，很自然就会分走一部分注意力。 “原本按照我爸的规划，高中读一两年就会送我出国念书，我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方向在做的，可是我偏要证明，我也可以靠自己考名校。”阚云济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一股赌气地意味，“都是爸妈生的，他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乔颂柔声说：“嗯，你做到了。” 阚云济偏了偏头，没有看她，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其实刚找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很开心的，因为有了他，我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想去读电影相关的专业，想学成回国拍电影的。”阚云济说这个的时候，眼睛里闪着熠熠的光，但是话锋一转，说：“可是他不回来，我就必须去读商科，他却可以自由的选择想过的生活。” 阚云济忽然用力喘了几口气，握着拳头说：“他为什么总是要抢走我的东西！” 他不满地又加一句：“就因为他是哥哥吗？” “他没有抢走啊。”乔颂安慰道，“父母是你的，商科也是原本就要读的，你也证明了自己，他什么也抢不走的。” 阚云济蓦的扭头看着她，目光深深地，一动不动的。 乔颂平静的回望着他，然后笑了笑。 “真的不会吗？”阚云济看着乔颂，你也不会吗？ 乔颂点点头：“是你的，就抢不走。” 其实，如果是在理智的情况下，乔颂会说阚云帆本来也没有主动抢，分明是阚云济自己的心理作祟。 但阚云济看起来真的很受伤，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祟，她觉得阚云济的眼睛都湿漉漉的。所以乔颂就不想讲这些大道理，因为阚云济未必不懂，他只是想要一个安慰。 这些话，他没有办法告诉父母，更不可能告诉阚云帆，也许他的朋友也不合适知道，只有她这个熟悉一点，但又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才最适合做倾诉的人选。 乔颂看着阚云济好像被这话安抚好了，他又精神抖擞起来，像以往每次看到的阚总一样。 阚云济好想抱抱乔颂，她看着一脸纯良的样子，真的让人想把她揉进身体里，藏起来，谁也看不到她。 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笑着看着她。 再让他准备准备，合适的时机，他就会把自己的真心交给她。 第24章 乔颂失踪了 阚云帆的实验出现了问题，他和导师沟通后，决定去寻找野生的种子和幼苗，带回来做进一步的研究，看能否突破瓶颈。 原始的生命力是最强大的。 乔颂本不想去的，她对这些科学的东西一窍不通，但是她名义上是阚云帆的助手，按照规划整个小组需要一起行动。 她既然担了这个名就得配合到底。 阚云济知道后，连忙安排了田航随行，外出一千多公里，他很不放心。 “这些装备都要带上。”阚云济让关军去采购了户外用品，他以前经常做野外旅行，是有很多经验的，好在田航也有类似的经验。 乔颂的行李箱都要关不上了，她拿出来一件，阚云济就放进去一件。 “就去一周而已，带这么多东西，没必要吧？”乔颂无语的停下手，小声吐槽。 阚云济说：“你们要去山里，又人生地不熟的，那里都是半原始生态，这些装备我都觉得太草率了。” 乔颂说：“研究室已经做好准备了，我看过，有很多装备呢。” 阚云济坚持道：“不行，你没有进行过野外活动，你不清楚有点突发情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呸呸呸！”于梦娇打断他，“阚总你这种身份的人，讲点吉利的好不好？” 她不能跟着同去，心里也不免担心。 阚云济讪讪地闭了嘴，把行李箱合上，再三叮嘱：“进山一定要穿鲜艳醒目的衣服，随时保持手机电量，还要带上打火机，还有哨子。” 于梦娇奇道：“哨子？” 阚云济解释道：“山野林间，越原始的东西越有效，高科技在那些地方没有电量和信号支持，就是废物。” 乔颂点点头，保证道：“我都记下了，出门前一定检查是否带齐。” “用不上最好，一定要注意平安。”阚云济又叮咛一遍，他不能一起去，真是很不放心。 乔颂为了让他安心，又说道：“我们一起有十多个人呢，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就她一个菜鸟。 乔颂明天一早就要去研究室集合，再乘飞机。所以阚云济也没多停留，他早点离开好让她早点休息。 第二天，阚云帆看着乔颂那些专业的装备，非常惊讶，得知是弟弟准备的，他才了然。 “云济的爱好和体验都非常广泛，不像我，只会读书。” 乔颂说：“会读书已经很了不起了。” 阚云帆一笑，说：“但还是会羡慕啊，那么丰富的人生。” 乔颂看着他，想到阚云济那天说的话，如果他得知阚云帆这句话，会怎么想。 一行人到了机场，田航暗暗地和乔颂打了招呼，登记之后，他们就坐在一排座位。 有田航在，乔颂发现自己真的很安心。 几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当地研究所接待了他们，随后去了酒店。 由于今朝集团对这个项目提供了资助，所以酒店也一并承办了。 天气已入冬，这种时节进山有很大的挑战，他们找了当地人做向导，田航便趁机跟上。 前几天他们都是进山后便把土壤、砂石和一些植株采集了样本带回酒店。 第四天，他们要深入腹地，分组寻找幼苗和成熟的种子，不能当天来回，所以要带上帐篷，野营露宿。 阚云帆让乔颂留下，她不是真的研究人员，不懂得寻找，也没有足够的行山经验，带着她又危险又累赘。 但出发前，alice忽然腹痛如绞，被安排紧急送医。 这样一来，他的组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其他两组已经出发了，没办法拨人。 乔颂说：“你一个人进山太危险了，我虽然不懂，但起码有个照应。” 反正现在没外人了，她干脆挑明田航的身份，可以三个人一起进山。 这是实验的关键时候，阚云帆为这个项目已经努力了两年，无论如何不能在这当口放弃。 这天天气很晴朗，是冬日少有的暖阳。 他们顺着山路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乔颂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很差，休息的时候她爬到高处，又举高了手，才看到一格信号，连忙把今天的行程发给阚云济。 这是阚云济要求的，乔颂拗不过他，只能照办。 「我明天会代表集团过去。」 但是乔颂并没有看到这条信息，他们很快就又往深处走，信号更微弱了。 “前面已经没有人工路了。”田航去探了一下路，回来说，“这种山路难走，阚博士你们跟在我后面。”他远远地和乔颂点了一下头，示意她无需担忧。 越往深处走，阳光的穿透力越差，虽然还不到下午三点钟，林里却昏暗的像四五点钟，偶有一处树木稀疏的，能透下来几缕光线。 田航走几米便回首看着后面的两人，他没想到乔颂有这么好的体能。 阚云帆跨上一个坡，回身把乔颂拉上来。 前面的路要平坦一些了，三人便排成一队匀速前进。 又到一个小坡的时候，田航习惯性的回头看，结果只看到阚云帆一个人。 “乔颂！”田航折返跑回来，浑身瞬间冰凉，人呢？！ 阚云帆闻声迅速转身找，浓密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忽然都变得空旷了，乔颂哪去了？ “刚才她还在的！”阚云帆大声说，不敢置信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田航马上卸下身上的背囊，往后面跑，阚云帆也跟他一样，跑回去找。 但是他一边找一边想，不可能是掉队了，如果累了，她会说，如果遇险，她会喊。 不应该这么无声无息就突然不见了。 “难道这里有陷阱？”阚云帆说。 这种深山，还是会有人捕猎的，偶尔会挖点陷阱什么的。 田航说：“那她掉下去也会喊救命啊。” 他又想起，乔颂脖子上一直挂着哨子，除非她是昏过去，不然就算喊不出也会吹哨子。 这么一想，他心里的恐惧更深了。 这种天气这种地方，乔颂要是在不知什么地方昏倒了，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田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跟阚云帆说：“阚博士，我不能陪你往前走了，我必须回去找乔颂，她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我要向阚总负责。” 阚云帆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又何尝不担心？ “先找人。”阚云帆说，“乔颂不见了，我怎能安心。”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便沿着路往后走。 走了一段之后，田航发现上次的歇脚点，当时他们三人还在这里喝水，那就不需要再往后走了。 乔颂没有在路上昏倒，一路也没有看到有滚落的痕迹。 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她被人带走了。 第25章 邵新平抓走乔颂 田航想到这个可能，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么大的山，该上哪去找？ 如果乔颂有个三长两短，阚云济会不会发疯把他嘎了？ 他用力甩甩头，现在不能想这些，他必须马上冷静下来，考虑出搜救方案，还要尽快让阚云济知道。 但是山里的信号很差，田航尝试了好几次，电话打不出去，微信信息也发不出去。 阚云帆已经跑回去拿他们的装备，他做了个简单的信号放大器，让田航拿去尝试。 田航站到高处，终于把信息发了出去，但电话还是拨不出去。 “我们分开找吧。”阚云帆提议道。 田航不放心，这位是阚家的大儿子，他要是再有个闪失，自己真的别活了。 阚云帆猜到田航的心思，说：“我懂基本的格斗技巧，也会野外求生，你不需要担心。” 田航一咬牙，决定赌一把：“那只能这么办了。” 他们分两个方向，一个往上走，一个往下走，如果发现踪迹，就用哨子联系，两长一短是安全，一声吹哨就是危险。 阚云帆顺着他们走过的路，仔细的观察，他了解生物，他相信这些天生地养的生灵可以给他启示。 走到那片开阔的地方，阚云帆发现有一处的蕨草被压扁了，很明显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停放过。 他认真勘察了一下，不确定这里是乔颂呆过的地方，但他打算顺着这个线索找一找。 阚云帆扶着树环视四周。 乔颂应该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被人带走，那对方肯定是个有力气的男人。 无论是抱着背着还是扛着，在负重的情况下，要安全且无声地离开，这都需要良好的路况。 阚云帆选定了最开阔的那个方向。 他一路走过去，终于发现了脚印！ 前面的土壤疏松，走过留下的脚印很明显，他特意做了对比，确定这个脚印超过一般成年人体重所该留下的深度。 阚云帆觉得自己找对了。 他摸口袋要给田航吹哨，让他跟自己汇合。 结果却摸了个空，他的哨子丢了！ 阚云帆懊恼地狠狠朝旁边的树踹了一脚。树上的鸟呼啦飞走了，一些枯叶落下来。 他忽然想到，可以用浓烟传递信号。便收拢了一些树叶，点了火。 “田航！”阚云帆声嘶力竭的大喊，做最后的努力，万一他能听到呢。 阚云帆喊了几声，扶着树等火堆熄灭。还好这里潮湿，不然随意点火，很容易引起山火。 等了一会，阚云帆没有收到任何回应，便只好自己继续找下去。 穿过这片树林，再往下，就有了更多的人迹，但也扰乱了阚云帆的判断，他无法找出更准确的方向，只能加大范围去搜寻。 乔颂的意识先清醒过来，想到自己的所处，猛地睁开眼。 面前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他看起来很像一个许久不见的人。 “……邵哥？”她疑惑地叫道。 邵新平眉头动了动，听到这一声有点意外，但也很快就明白了。 直到现在，乔颂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心里冷笑，阚云济真是像在保护冰山雪莲一样，尽力让乔颂的世界干净无害。 乔颂看清楚了，确认没认错。她动了一下，发现手脚都被绑着。 “你别动。”邵新平说，“老实坐着，我不想伤害你。” 乔颂头还有点发晕，她刚才在山上，忽然被人捂住口鼻，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绑着我？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邵新平冷冷地说：“我也没办法，你配合一点。” “邵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颂挣不开，连日登山她也很疲累，只是硬撑着而已，现在被迫放松下来，她就提不起力气了。 见邵新平不作声，她又说：“邵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阚总帮你啊。” “我的困难不就是他造成的！”邵新平忽然暴怒。 乔颂一脸不解，邵新平看着她这被细心保护的样子就生气，既然阚云济瞒着她，他就偏要让她看看阚云济的残暴。 “你不知道，我来告诉你啊。”邵新平好整以暇的在乔颂对面坐下，将他整个人生的故事都讲给她听。 在阚云济将他赶走之后，他找不到工作，在上海无法生存，林雨冰发现自己被骗，套现了邵新平最后的股票债券，把孩子丢给他，人就消失了。 邵新平只能带着孩子和父母先回老家，他的老家就是这里。 他说很感谢乔颂的单纯，他都和她没有任何接触了，微信好友都没删。 所以他就从这几天的朋友圈内容，发现乔颂到了自家附近，经过打听才知道有个研究室最近一直进山。 他还专门找了当过向导的村里人打探，确认就是乔颂。 那人的描述里，有个很像阚云济的人，邵新平本以为就是他，但跟踪后发现这个外形轮廓很像的人，并不是阚云济。 所以他就想着要来做向导，把乔颂引走。 谁知这一天，竟然多了个田航。 邵新平没办法，只得用迷药把乔颂迷晕，在灌木丛等到他们走远，才敢背着乔颂沿小路下山。 他从小在这山里长大，熟悉这里的一切，这边的人家都有一片山，有的种果树，有的种经济林，这是他们唯一的经济方式。 所以有很多守林的小屋，他就把乔颂扛到了这里。 第26章 因为阚云济爱你 邵新平说：“我需要钱，没有工作就没有收入，我能想到的只有你值钱，那么多男人都想睡你，我随便把你卖给谁都能赚一笔。” 乔颂听他讲完这短暂的一生，竟有那么多苦难，她心里百般滋味。 她原本还抱有一点同情，觉得命运苛待了他，但当他又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乔颂最后的一点怜悯都消失了。 所有的错事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咎由自取，居然还把一切怪到阚云济身上。 乔颂面无表情地说：“我只是一个小演员，拿我要挟阚总，他凭什么听你的？就算你把我卖给哪个男人，你也报复不了他。” 邵新平笑嘻嘻地凑到她跟前，故作神秘地说：“不会吧？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因为他爱你呀。” 乔颂仿佛听到天上打雷了，震得她心脏都突突的狂跳起来。 邵新平阴阳怪气地说道：“他对你的心思全世界都看出来了，就你装的什么都不知道。” 乔颂在鼓声一般的心跳中，清楚地听着邵新平说的每一个字。 可能是挫折变故让邵新平的心理产生了问题，他说话的语气变来变去。 这会他又开始冷嘲热讽：“他整天说你心无旁念，说你心理纯净，其实你真的不知道他喜欢你吗？” 乔颂看着他，努力的控制着平稳的呼吸。 邵新平啧啧两声，轻蔑地说：“不知道的话，你怎么敢对自己的老板那么矫情那么放肆？你根本就是个恃宠而骄的白莲婊罢了。” 乔颂静静的，不动声色，但这些话却在她心中掀起狂波巨澜。 确实，她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阚云济的态度不很明显，但从他一开始出现，乔颂就怀疑过。 只是他一直很恪守礼貌，做事磊落，进图分寸有度，她便也从不敢多想。 像他那样的人，应该是和门当户对的名媛在一起。 而乔颂，只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孩子，她也从不想嫁入豪门，她只想要一份安心的爱情，安宁的生活。 对于阚云济的知遇和保护，她会用自己的努力工作来作为回馈。 和老板谈恋爱？ 她真的从来不敢想。 但是邵新平说出来的时候，她很难抑制心中的狂喜。 毕竟，那个人是阚云济哎，简直就是个完美男人，就算她不敢动心，也不代表她不想动心。 但是，她不能让邵新平觉察出自己的心理变化，她要想办法自救。 乔颂压抑着自己的情愫，冷笑说：“真是欲加之罪。邵哥，我知不知道他喜欢我对你很重要吗？你这么介意，是不是爱惨了他，对他爱而不得才这么恨我啊？” 这话让邵新平立刻暴怒：“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是男的，我怎么会喜欢男人！” 乔颂嘲笑地看着他，像在说他没胆一样。 邵新平走过去，忽然朝她脸上扇了一耳光，骂了她一句。 乔颂见他被激怒，也顾不上火辣辣的痛感，再接再厉地刺激他：“真奇怪，我就算利用他喜欢我，也是我们之间的事，你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 邵新平凶狠地瞪着她，忽然意识到她这么做就是要激怒自己，等着他闹出动静，让她有机会求救。 这果然不是个小白花，她还有食人的本事。 想到这个，邵新平便平息了怒气，坐了回去，说：“你省省吧，这里不会有路人，没人来救你。”他想了想，又说，“反正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已经把你卖给一个男人了，你知不知道阚云济爱你都无所谓了。” 乔颂又气又怕，恶声恶气地说：“只要我不愿意，我死也不会从的。” “我怎么会让你死呢，你可是我的摇钱树。”邵新平邪恶的笑了笑，当着乔颂的面把迷药倒在手帕上，然后不管她怎么扭头躲避，揪着她的头发，把手帕捂在她口鼻上。 乔颂屏住气息，想假装被迷昏。 但是邵新平显然预判到了，捂了她很久，她实在憋不住，一喘气，就吸入了大量的迷药，很快便又失去意识。 邵新平冷笑一声，走到屋外去，拨了电话给岳少麟。 “来接人吧，乔颂在我手上。” 岳少麟皱眉，上次这事就已经警告过邵新平，他是真不知死活。 “现在不是我求你，别再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 邵新平冷冷地说，“李亦谨不是要她吗，如果想装正人君子，这也是机会。把她救出去，英雄救美，美人自然会感动，以身相许不就行了。如果不来，那我就把乔颂关在山里，过几天她就会饿死冷死。” “你是不是疯了！”岳少麟叫道，“你敢威胁我？” 邵新平嗤笑，说：“一千万，还是以前的账号。”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拿到这笔钱，他可以和父母孩子去任何一个国家，他不是没有工作能力。 岳少麟看着断线的电话，气不打一处来，把身前伺候的人一脚踹开。 他知道李亦谨很喜欢乔颂，当李亦谨干儿子十年，他见过李亦谨身边的无数女人。 岳少麟好几次想直接把乔颂给他弄床上去，都被李亦谨骂的狗血淋头。 李亦谨说，他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躺下的。 岳少麟想了又想，无论李亦谨要不要给赎金，关于乔颂被绑架这事总要汇报的。 话刚说完，李亦谨便说了两个字：给钱。 有了这话，岳少麟就只能照做了，马上安排人，一边出发去接人，一边准备好转账。 他知道邵新平没有那个胆子放鸽子，但他担心阚云济再次从中截胡。到时候人财两失，他又得挨骂。 邵新平给岳少麟打完电话，就给阚云济打了一通电话，但是没打通。 他觉得阚云济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所以应该是在飞机上不能接电话。所以他就发了条短信，至于阚总能不能看到，那就是看天意了。 其实，邵新平想过直接让阚云济来赎人，阚云济会比李亦谨更好打动，甚至他能要更多的钱。 但是他不痛快。 他要让阚云济看着自己爱了很多年，悉心保护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睡了，他要看阚云济痛苦。 所以，他发的短信只是告诉他在哪个位置，还说去晚了乔颂就冻死了，山里很冷，温差很大。 邵新平回到小屋，看着昏迷的乔颂，面无表情的吃着冷饭，喝着冷水。 岳少麟马上找到了当地的人去接回乔颂，等着见到人就把钱转给他。 邵新平给他发了视频，要马上收到钱。 岳少麟想着，这点钱而已，李亦谨随便搞个妞送辆车送套房几百万也就出去了，便让手下人转了过去。 邵新平收到钱就离开了，他把门挂了把锁，路过的人会以为是锁着。 但他并没走远，他还要看阚云济气急败坏痛苦的样子。 邵新平藏身在一个不远但够隐蔽的位置，准备要录下来乔颂被人带走的视频发给阚云济。 第27章 搜寻解救 阚云帆走到小屋门前，远远就看到锁着门，心道这里不是。 但是这屋前蕨草的状态看起来是刚有人走过。 阚云帆马上上前查看，这屋子没有窗，只有一道木门。 他推了一下，想从缝隙里看看，用手电照进去，果然看到像是有人坐在椅子上。 阚云帆准备砸开门锁。 结果低头却发现那锁根本没锁上！ 阚云帆迅速打开门，进去看到里面果然是乔颂。 “乔颂，醒醒，乔颂，能不能听见？”他摇晃着椅子上昏迷的人，不停地唤她，但是都没反应。 阚云帆也不多等，拿出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割开乔颂手脚上的绳子。 她被绑了很多绳子，腿被一道又一道的绑在椅子腿上，上身和胳膊被绑在椅背上。 阚云帆割了好久才把这些绳子全部拿掉，他继续摇晃乔颂，但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此处不能久留，阚云帆收起刀子，把乔颂扶起来，想带她离开。 但乔颂被绑的时间太久，她的腿都麻了，人站都站不住，阚云帆都差点被她连带倒下。 阚云帆背着行囊，无法背着她走。 他到门口看了一下周遭，没发现有人，便又折回来，赶紧给她按摩腿部，让血液快点流通。 阚云帆着急，拍了拍乔颂的脸，还是没反应，他又加大了点力道，终于看到她眉头抽动了一下。 “乔颂，醒醒啊！快点醒醒，我带你离开这里。乔颂，醒过来！” 但是任凭他怎么叫，乔颂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阚云帆不能再等下去，便打横抱起她。 先离开这里再说。 乔颂昏沉的意识里，听到有人叫她，也感觉到有人在搬动她，但是她张不开嘴，睁不开眼，她就像被噩梦魇住的人。 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邵新平看在眼里，他耐心的躲在门口，等阚云帆抱着乔颂一迈出门，他便一闷棍，把阚云帆敲晕了。 “麻烦。”邵新平暗骂了一句，把乔颂拖回去，重新绑到椅子上。 随后，他又把阚云帆的手脚绑起来，一路拖到屋后面的林子里面。 天已经黑下来了，山上没什么人，邵新平连掩盖都没做。 他没打算让这个人死，等阚云济到了，还会让他去救哥哥。 邵新平大大方方地又回到小屋，看到乔颂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脑袋垂着的方向都是他临走时的样子，他就放心了。 他看看时间，把定位发给岳少麟，自己又回到安全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不多一会儿，有几个人带着照明灯朝小屋而来。 邵新平看着那炽亮的灯光，就想起在剧组拍夜戏的时候，连忙往深处又藏了藏。 两个男人推开门，把乔颂从椅子上解下来，然后其中一个给岳少麟打了视频电话，让他确认。 岳少麟看着乔颂昏睡的脸，心里一阵牙痒痒。 “是她，赶紧带回来。” 没打电话那个男人，将乔颂打横抱起。 一行人离开小屋，朝外面走去。 邵新平鬼鬼祟祟的跟着，还不忘把手机拍到刚才的视频发给了阚云济。 他真是想想阚云济可能有的反应就觉得爽。 乔颂被放到车上，这会儿她的意识已经彻底醒了过来，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但绝不可能是阚云济安排的。 一个男人问道：“乔小姐，你醒了吗？” 乔颂刚要睁眼，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记得在哪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我知道你醒了，睁开眼吧。”那人含着笑又说道。 乔颂便不再装下去，看到了范义坤。她想起来了，这是李亦谨的秘书。 邵新平说把她卖个一个男人，看来是李亦谨。 乔颂头痛，她闭着眼睛用手捶了捶额角。虽然离开了邵新平那里，但她现在更害怕。 “义坤，赶紧开车吧，阚云济来了。”岳少麟催促道。 乔颂听到阚云济的名字，眼睛一热。她一偏头，看到车门没锁。 这是个机会。 就在车发动的一瞬间，乔颂一把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但是她被捆绑的时间太久，身体无力，直接摔在地上。 范义坤马上让人下车，乔颂拼命地大喊救命，用尽全身的力气不配合，死活不肯让他们再把自己抬上车。 “阚云济，救我！” 她声嘶力竭的呼救声，在这个夜晚的旷野传得又远又凄厉。 按照阚云帆发的照片和定位，一路赶来的阚云济终于听到了，他心跳如雷，催促关军开得再快点。 终于看到那辆车了，乔颂已经被他们弄上车。 关军见他们要走，一脚油门踩上去，贴着车身超车，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让所有人都受不了。 他把车横在路上，挡着唯一的去路。 阚云济和田航马上下车。 “你们干什么！”范义坤按下车窗，“让开！” 阚云济走到他跟前，指着车内，说：“把乔颂放下，我让你们走。” 范义坤说：“李总花了钱，我必须把人带走。” 阚云济被范义坤挡住视线，看不到车内情况，只能听到乔颂在用力地踢门。 “李先生的钱我会还给他，我想他救人，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把人带回去。” 范义坤微微偏头看了一眼被捂着嘴的乔颂，头发散乱，脸上还有泥土和擦伤，身上更是各种污渍。 李亦谨有洁癖，如果这样把乔颂带回去，他肯定会骂人。 他一向自诩优雅的君子。 但是阚云济这么来抢人，范义坤空手而回，更糟糕。 阚云济又说：“我们回去，乔颂会亲自登门拜访，专程致谢。” 他这边拖延着时间，田航和关军已经找了位置，他见范义坤稍有分神，迅速出拳，直击门面，然后趁他被打得后仰，立刻伸手进去从里面把车门锁打开。 关军和田航则一左一右把车门玻璃打碎，主动挑衅里面的人。 范义坤挨了打，气得火冒三丈，一声令下，车上几个人便都下去，仗着人多根本没把这三人放在眼里。 阚云济出拳又狠又准，用手肘撞击对方太阳穴，那人立刻便昏死过去。 乔颂推开车门，阚云济连忙快步过去。 她张开手扑在阚云济怀里，身体无力，几乎站不住。 乔颂两手搂着他脖子，声音比喘息声还小，说：“你哥……也在……”说完便晕了过去。 阚云济摸着她脸，打横将她抱到车上。 田航和关军把人撂倒，也赶紧上了车。 “前面停车，我来开，我要送她去医院。”阚云济吩咐道，“你们留下，去找到邵新平和我哥。” 关军踩了刹车，阚云济给乔颂系好安全带，换到驾驶座。 他对两个保镖说：“抓到邵新平，报绑架案。” 田航说：“知道了，我们一定把阚博士带回来。” 阚云济没有再多耽搁，马上开车离开。 田航对这边较为熟悉，带着关军上山，他们找到那间小屋，然后开始搜寻阚云帆。 其实阚云帆早在范义坤的人过来时就醒了，他还呼救过，但声音太小，没被发现。 这时山里安静下来，阚云帆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名字，连忙大声呼喊。 “阚博士！”田航用手电筒看到了阚云帆，“关军，在这里！”他说着对天空晃了晃手电，明亮的光柱在黑暗里特别醒目。 关军听到了，但他没有往那边去，因为他发现了邵新平。 “邵新平！你给我站住！” 关军这一声暴喝，把邵新平吓得拔腿就跑，他知道自己落在阚云济手里一定会完蛋。 田航也听到了，他判断出方位，对阚云帆说：“阚博士，您现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回。” 阚云帆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他扶着树站稳，让田航快去帮忙。 乔颂和阚云帆差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田航一天的怒火在胸中狂烧。他一路朝着关军的方向跑，他要亲手抓到邵新平。 第28章 各自的偷窥 阚云济见到乔颂之后，心落了位。一边送她去医院，一边打电话让人再去接阚云帆。 乔颂一路昏迷，到了医院挂了急诊，一番检查下来，医生说无大碍，挂个水等她自己醒过来就好。 阚云济守在床边，用柔软的毛巾擦拭她脸上的尘土。 都怪他，没有及时跟进邵新平的动态，也没有提醒乔颂删除他的联系方式。 幸好邵新平还算有点良知，幸好他只是要钱。 阚云济握着乔颂的手，满心失而复得的庆幸，他不能再等了，乔颂出院后，他要立刻表白！ 研究所的人找到阚云帆，将他送到医院，还好那一闷棍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到大脑。 他找到乔颂的病房，在门口看到阚云济正在守着她，便没有进去。 乔颂睁开眼就看到阚云济，他好像很疲惫，靠在自己手背上闭着眼。 好像从来没这么细致的看过他的脸。 细密的眉毛，浓黑的睫羽，额头上好像有一道细细浅浅的疤痕，看起来年代久远，不知是不是小时候调皮留下的。鼻梁很高，从她躺着的角度，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嘴唇。 邵新平说的是真的吗？ 乔颂真不敢相信，阚云济喜欢她？为什么啊？ 可是，一点点的回忆过去，阚云济一次次为她做过的事，又丝毫不假。 想起那次同床共眠，她就脸红。 如果只是对待签约的艺人，倒是不必连这么私密的事都关心吧？ 乔颂端详着他，只觉得命运好神奇，她从没想过自己的恋人可能是这样优秀的男人。 因为父母一直很恩爱，她梦想中的家庭生活，就是如那一般，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有开心事一起分享的幸福，有恼怒就吵一番的痛快。 爱是互相包容，爱是坦诚直接，爱是平等的在对方面前表达喜怒哀乐。 她有想过，对方可能是同行，也有可能是幕后，唯独没有想过是阚云济这种身份。 今朝集团高门大户，真是她能高攀的吗？ 阚云帆在门外，清楚地看着乔颂目不转睛地盯着阚云济，她眼神中的依恋那么放肆和大胆。 当时阚云济说有个演员要跟他观察学习的时候，他以为是个男的。 可乔颂居然是这样一个美人。 所以乍一开始，他就觉得不寻常。 只是乔颂和阚云济完全没有任何的暧昧表现，他便只以为是阚云济做事负责。 乔颂对人的吸引力，哪怕是女性都能感受得到，alice就曾问过他，这是否就是传说中的东方神秘力量？ 其实乔颂好像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自然随意地存在着，但与她接触，却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觉得想亲近她。 阚云帆见过很多国家的美女，有热辣的有娇媚的，还有甜姐酷妹，无论是直接撩拨还是暗送秋波，他都没觉得有多么吸引他。 乔颂很特别，但他得不到。 阚云帆悄悄地离开了。 田航和关军来到医院，阚云济听见脚步声便醒了，他看到乔颂正在看着他，便笑了笑。 乔颂脸一下红了，眼神到处乱瞟。 阚云济还没说话就听到背后门响，他准备出去处理，却见关军和田航走了进来。 “死了。” 阚云济一愣：“怎么回事？” “谁死了？”乔颂听到吃了一惊，她以为是阚云帆，连忙就要起身，牵动着手上的针，疼得她低呼。 田航连忙说：“是邵新平，阚博士已经送来医院了。” 乔颂这才松了一口气，躺了回去。 既然她知道了，阚云济便也没有再瞒着的必要，便让田航和关军说清楚。 原来邵新平怕被阚云济收拾，一路往山上跑，田航和关军对地形不熟，追着他越来越远，邵新平不知怎么回事，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他们只听到大叫一声，然后就听到呼啦啦的声音，再听到一声闷响，就没动静了。 等两人循着声音找过去，却发现他被一段枯枝穿透了腹部。 关军说：“鼻息和颈动脉都没反应，当场死亡。” 乔颂震惊的捂住嘴，不敢置信现实中有这种事情。 “他也真是倒霉，那里就一颗折了的树，断口特别尖，他滚下去正好肚子冲着……”田航说不下去了，好歹也是认识好几年的人，见到那个肚穿肠流的画面，还是不忍直视。 良久，阚云济问道：“你们怎么处理的？” 关军说：“报警了，警察勘察过现场，又给我们做了笔录，确认是意外死亡。” 阚云济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 他本意只是想抓到他报警，以绑架的罪名送他进监牢，让他好好改过自新，没成想…… 第29章 李亦谨的反击计划 医院让乔颂和阚云帆留院观察一晚，阚云济也认为这样最好，他还要去处理一些事，便没有留下来。 虽然邵新平已死，但阚云济担心李亦谨那边的人，田航便主动要求留下来守夜，他一直为乔颂失踪的事耿耿于怀。 其实阚云济一点都没有怪他的意思，今天最累的就是田航，他应该好好休息。 “关军留下，田航你回去睡一觉，休息好，明天还有事要你处理。” 田航便只好跟着阚云济回去。 乔颂的贵宾病房是个套房，外面是陪护床，关军等她睡着了，也躺了下来。 第二天，生物钟早早的叫醒关军，他隔窗看了一眼，乔颂还没醒。 他找来护士，让她帮忙找人买两份早餐。 阚云济给乔颂就医的时候用的假身份，专门找的是私立医院，所以这护士以为关军守的是女朋友，调侃了他两句便收下这笔小费，帮他去买了。 关军去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一下，出来时看到门外有人。 他拉开门，认出是李亦谨，便说：“不便探视。” 李亦谨也没恼，温和地笑了笑，径直往前走。 关军抬手去拦，范义坤握着他的胳膊放下，说：“李先生只是来看看病人。” 眼看着李亦谨走了进去，关军没办法在医院大打出手，而且对方有好几个人，他单打独斗胜算不大。 范义坤把门关上，一直含笑看着关军。 李亦谨走到里面的病房，乔颂还睡着，清晨的阳光散落在她脸上，皮肤泛着光泽，擦伤的地方也结了一层薄痂。 他站着看了一会，拎了椅子来坐下，安静而又仔细地看着她。 鼻梁上的伤已经好了，没有疤，但是有和肤色有色差的一道浅痕，还要再过些日子才能好。 他抬手摸了一下。 乔颂的脸有一种奇异的凉感，好像玉一般。 李亦谨的手还没收回，乔颂就醒了，她下意识的躲开，定睛一看来人，心里更是恐惧。 “看到你没事就好。”李亦谨柔声说，“昨天受惊了吧，我训斥过小范了。” 乔颂勉强笑了笑，说：“谢谢您赎了我，我会把钱还给您。” 李亦谨说：“你比这点钱贵重多了，不要提还钱的事，就当是我送了你一件礼物吧。” 乔颂哪敢收这样的礼物，但她还没开口，李亦谨便用手指点住她的嘴唇。 “我们还有八次约会，你尽快履约，就当还我人情，总可以了吧？” 乔颂当然想说不可以，但李亦谨根本没给她机会，起身离开，说回头再见。 李亦谨在门口，乜斜的看了一眼关军，什么都没说，带着人走了。 他上了车，给了范义坤一个耳光。 范义坤低着头站在门口，不敢吱声。 “回去。”李亦谨说。 范义坤连忙上车，吩咐司机开车，然后通知岳少麟和杜文远，晚上来见李亦谨。 飞机落地，李亦谨睡了一觉，精神了许多。 他原本在澳门，回来的时候专门绕了一下路，过来看看乔颂，这多出来的行程让他有些劳累。 岳少麟站在门外，看见李亦谨的车，连忙打起精神，恭谨的打开车门，叫了声干爹。 李亦谨一路没发话，走进前厅，服侍的人给他宽下大衣，他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的看着岳少麟和杜文远。 他很少把这两人同时叫到跟前。 对外，杜文远代表木子集团管理文娱产业，岳少麟更多的是和他伙在一起。 岳少麟不敢出声，又乖巧又提心吊胆地站在一边。 李亦谨突然起身，从边上拿了根棒球棍，朝着岳少麟后背狠狠地挥下去。 “表哥……”杜文远这一声刚出，李亦谨反手抽他一嘴巴。 岳少麟跪在地上，背上这一棒，震得他内脏都在痛。 但李亦谨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岳少麟被打的撑不住，扑倒在地。 李亦谨这才停手，把棒球棍扔到一边，喘息着给范义坤使了个眼色。 范义坤马上把岳少麟拖了出去。 人都退出去了，杜文远才敢说话：“李总，这个怪不了岳少麟，不是他让干的，是那个邵新平自己发疯了。” “人呢？”李亦谨问道。 “邵新平已经死了。”杜文远说，“他怕阚云济要杀他，逃跑的时候滚下山了。” 李亦谨怀疑道：“真的是意外？” 杜文远点点头，说：“警察去勘察现场，还验尸了，真的是意外。” “那就算了。”李亦谨说着坐下，服侍的人拿来热毛巾，他擦了擦手，扔到一边，“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以后别碰乔颂。” 杜文远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但他不明白。 “你就那么喜欢她？比她漂亮的也不是没有。” 李亦谨瞥了他一眼，说：“漂亮得是多，但是跟她那么清高冷傲的少，我就要这股劲。” 杜文远摇摇头：“我不明白，看不出来她怎么傲，不是挺普通吗？” 李亦谨说：“权贵打动不了的人，多吗。” 杜文远想了一下，别说接触到李亦谨的人了，就是跟他结交的，不论男女，也都是冲着他的财势来的。 乔颂明知李亦谨的身份还这样，那确实少见。 “知道了。”杜文远说，“那要怎么办？” 李亦谨喝了口咖啡，目光盯着虚空一处，慢悠悠地说道：“以前是小看阚云济了，我要从根源上解决掉他。” 杜文远一听来了精神，连忙倾身仔细听。 “阚今朝不是在搞湾区收旧楼策划闹市度假村项目吗？你让人去竞标。” 杜文远皱眉，说：“我们一向不做这个啊，而且去了不是给他打工吗？” 李亦谨说：“不用真的做，搭个空架子，拖住阚今朝的资金就行了。” 这么一说，杜文远立时懂了，他嘿嘿笑道：“表哥，你是要让他资金周转出问题，然后狙他大盘。” 李亦谨斜着眼看他，笑着哼了一声。 阚今朝这个项目预计投入五百亿，虽然是几年分段投入，但这么大的体量，一旦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严重影响今朝集团的整体。 只要挤垮今朝集团，阚云济失去靠山，这爷俩还有命来侵占木子集团的蛋糕？ 到那时，失去庇护的女人，自然就会乖乖到他怀里来。 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第30章 乔颂伤的一身青紫 由于这个意外状况，乔颂先回上海，阚云帆还要和小组其他成员继续寻找野生株，预计三天后回去。 “注意安全。”乔颂跟阚云帆道别，这次出来她了解到野外环境的危险，就算没有邵新平作恶，也有很多需要警惕的地方。 阚云帆点点头，张开双臂抱了抱她。 乔颂拍了拍阚云帆的背，说：“谢谢你。” 他不顾危险去救她，这份恩情，她记得。 阚云帆吸了一口气，松开手，揉了一下她的头顶，说：“上海见。” 再见之时，就是分别之时，她的假实习结束了。 乔颂从阚云帆的房间里出来，坐电梯去和田航汇合，然后去机场。 阚云济从转角走出来，看着合上的电梯门，心里的苦涩让他不想呼吸。 为什么就不是自己？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明明他们认识的更久，为什么乔颂眼中总是看不到他？ “云济，你还没走？”阚云帆背上行囊，出门准备出发，看到阚云济靠在墙边。 阚云济转过头来，迅速调整好情绪，说：“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明天回去。” 阚云帆点了点头，走进电梯，跟他摆了摆手。 他们两兄弟不亲厚，有他的原因，也有阚云济的原因。 十八岁以前，他除了上学写作业，就是帮爸爸干些农活。刚进大学，他就被一对年轻夫妇说自己是他们的儿子，看着阚今朝的脸，他根本没有怀疑过，两父子长得太像了。 他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孩子，但阚云济跑着过来叫他哥哥，他看到那张和自己小时候有几分相似的脸，就知道这不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没有恨过父母也没有埋怨过，但看着阚云济，他心里总是有一种别扭的感觉。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意外，他会和阚云济一样，一脸天真，满身阳光。 从来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所以那些羡慕，被他压在心底，不知何时变成了几分嫉妒。 刚开始的喜悦，也慢慢变成了疏离。 而阚云济对他的态度，也随着年龄有了细微的变化。 可能这就是基因的伟大之处，他们没怎么见过，思维和想法却很容易趋同。 阚云帆知道自己不该对阚云济抱有这种敌意，也知道阚云济对他有同样的敌意。 这些年，他已经尝试着在缓和与阚云济的关系，也努力的增多和阚今朝林瑷华的接触，毕竟这是他的血脉亲人。 那些阴差阳错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造成的。 没有人应该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阚云帆在感受到阚云济的态度之后，就更努力的去让他放下隔阂。 阚云济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慢慢地，他们会拥有正常的手足情深。 于梦娇知道乔颂的航班信息后，晚上的课都没去上，带了司机去机场接乔颂。 看到她脸上又添新伤，就恨得不行。 “真没想到人能这么坏！上次就不该放过他！” 乔颂惊异问道：“你一早就知道了？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 于梦娇为自己抱屈，说：“当时你在拍戏啊，阚总说怕影响你状态，不让我们说。” 她又懊悔道，“早知道应该拿你手机删除他，哎呀，真是的，谁能知道他这么阴险！” 乔颂按住她乱动的手脚，说：“算啦，好在有惊无险，以后就没事了。” 于梦娇气呼呼地抱臂，说：“作为经纪人，我现在要求你，以后不要乱发朋友圈了，除了宣传作用，其余都禁止！” “好。”乔颂一口答应，她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于梦娇发泄完了，又唉声叹气，说：“你这些天都没工作，粉丝天天在账号下面鬼哭狼嚎的要你营业，我发旧照库存也糊弄不过去。本来呢，想着你拍点研究室的图，你又说保密条例不可以对外公开。现在你的脸又受伤……唉，我这活儿可太难做了。” 她说完还想跟乔颂商量一下拍点视频，结果却发现她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田航在前面说：“你别吵了，这几天我们都累死了。” 于梦娇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田航连忙举手投降，闭眼养神。 司机把他们送到别墅，于梦娇才叫醒乔颂，领着迷迷糊糊的她回房间。 歇过来换了衣服，于梦娇看到乔颂身上腿上胳膊上有各种各样的青紫红痕，震惊地问她：“这都怎么弄的？” “你帮我涂点药油。”乔颂递给她一个玻璃瓶，趴在床上说：“就是拖拽的时候，拉扯我，还有我自己掐的。” “你自己？” 乔颂说：“他给我用了迷药，我意识清醒但身体不听使唤，我就掐自己，靠痛感让自己醒过来。” 于梦娇叹了口气，心里百般滋味，倒了药油在手心，给她按摩着涂上去。 乔颂一边疼得嘶嘶抽气，一边又困得哈欠连天，适应了那些疼痛之后竟然也睡着了。 于梦娇收起药油，给她盖好被子。 她心想，阚云济知道了不得多心疼。 她甚至还想，幸亏邵新平自己失足摔死了，不然阚云济会怎么从他身上找回来。 于梦娇回到房间，打开几个平台习惯性的拉了一遍数据，看到有人爆料乔颂住院的事，还配了她睡觉时的偷拍。 她紧张得翻下去，看到评论区态度多种多样。 有的人不信，因为这是个三线小城，乔颂怎么会在那里住院；有的人在担心她身体情况，怀疑这些天没有新营业内容就是因为住院，追问是不是腰伤犯了；还有人在幸灾乐祸，说这就是资源咖的报应；还有人在和稀泥，让大家别关注私人生活，谴责曝光者。 好在没有引起很大的关注，她就没再理会，反正这几天乔颂不出门，而且别墅这里非常安全，不用担心被跟踪。 两天后，阚云济和阚云帆一起回来了，他们果然找到了野生株和种子，也算不虚此行。 第31章 表白成功 乔颂去研究室交还身份卡牌，办理完手续，阚云帆说晚上一起吃饭，庆祝她“毕业”。 他们在餐厅吃完饭，又去江边散步，冬天已经来了，夜晚的江景看着都有寒意。 忽然，江面一艘船上升起烟火，在天空中绚烂炸开。 “哇！”乔颂惊喜的叫道，连忙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 阚云帆却在后面，偷偷拍了好几张她的背影。 放了几个常见的烟火之后，那艘船又开始放一些特殊的图案，乔颂回头叫阚云帆，说：“你看！用手型做倒数！我第一次见。” 这时亮光正好照亮了她的脸，阚云帆迅速拍下。 乔颂看完烟火表演，特别开心，一直在翻自己拍的照片，还发到自己的平台账号上了。 其实这是阚云帆安排的，但他并没有说，他就希望乔颂以为是个美好的惊喜。 这场烟火秀，很多人都看到了，在乔颂发了之后，网上很快传播开。 之前那个住院的帖子也被当做了谣言。 由于烟火刚结束，乔颂就发了帖子，马上就有人猜到她在现场，在这个夜生活丰富的都市，这时间还不算很晚，想偶遇她的粉丝纷纷而来。 于梦娇发现这个消息马上打电话给乔颂，让她迅速撤离。 阚云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麻烦，连忙带着她离开，一路小跑到停车场。 还好没被撞见，不然马上就该有乔颂恋情的热搜了。 阚云帆直到驶离停车场才算松了一口气。 荣光的人都下班了，阚云济在漆黑的办公室看完了整个烟火表演，心里很苦闷。 为什么，乔颂会为夏侯时争取角色，会和商徵羽嬉笑拌嘴，会和阚云帆出去玩，唯独对他总是保持距离。 他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可那个人是阚云帆。 这个世上他会阻止任何一个人靠近乔颂，但除了阚云帆。 他唯一不能争的人就是哥哥。 乔颂喜欢阚云帆吗？ 田航说，他没有觉得乔颂和阚云帆之间有暧昧。 阚云济决定不再等了。 他不能阻止阚云帆去靠近，但他总有公平竞争的资格！ 乔颂回到别墅的时候，看到亮着灯，以为是于梦娇在，她一边叫着一边进门，却看到是阚云济。 “阚总，你怎么在？有什么事吗？” 阚云济问：“如果没有工作的事，我是不是不能见你？” 乔颂被他这话问得愣住，缓缓地关上门，走近了，说：“怎么了？”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 阚云济看着她，心里堵得难受。 乔颂看他这个样子，担心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可以告诉我吗？” “你怎么总是离我这么远？”阚云济地视线落在乔颂脚面，她站在他伸手都够不到的地方。 乔颂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阚云济说：“烟花很美啊。” “是啊。”乔颂迟疑地应着，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阚云济又问：“你是在谈恋爱吗？” 乔颂一头雾水，反问道：“我们合约里有说不能谈恋爱吗？” “那为什么不能跟我谈？”阚云济注视着她，清清楚楚地说：“我爱你。” 乔颂仿佛又听见了烟花炸开的声音，她微微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阚云济，尽管已经听邵新平说了，但是当他亲口说出来，还是重重地撞击到了她的心。 阚云济看她这个呆愣的反应，就知道她觉得意外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眼神有一点暗淡，说：“没关系，你可以不用接受。我是很爱你，但我只是想把这件事说出来。” 阚云济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说：“它在我心里压了太久，我又想过就让它烂掉，不该给你造成困扰，但是最近，它总是扎的我难受……” 乔颂看着他，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了一些。 “对不起，你不用觉得抱歉。”阚云济朝她笑了笑，“如果你心里有别人，我不会阻止的，你是自由的。” 他说完，脸上的笑容透着些悲伤，转身朝门外走。 其实这个结果是在他预料中的，但真的亲眼看到，还是像被刀扎了心。 为什么不是他？ 乔颂心里一紧，连忙叫住他：“你站住。” 见他没停，已经走到了门边，她又着急地脱口而出：“阚云济。” 这一声，像是定身术，阚云济当场一动不动了。 除了那天求救的时候，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这么叫他的名字。 终于不是冷漠疏离的叫阚总了。 乔颂呼吸不稳地问：“为什么你总觉得我喜欢别人？”她委屈得眼睛都酸了，“以前是夏侯时，现在是阚云帆，你为什么总把我推给别人？” 阚云济一直背对着她，低着头说：“因为你看别人的眼睛都很亮，却很少会这样看我。” 乔颂疑惑地偏偏头，真不知道他居然这样想。 “有没有可能……是我害羞啊……”羞耻感让她的声音越说越小，但却没有让阚云济漏掉一个字。 阚云济一回头，就看到她脸上娇羞的红晕，正慢慢地蔓延到脖子上。 他傻傻地问：“那……是什么意思？你喜欢我吗？” 这话一出，乔颂的脸更红了，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孩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作。 阚云济大步走过去，跟她靠的很近，想碰她，又不敢。 乔颂心中无奈，他怎么是个傻子。 但她一抬头，看到他眼睛里有浓浓的哀愁，心就被捏了一下，又委屈又撒娇地说：“是啊，我喜欢你。这么久你都不约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真不想等你这个呆子了。” “当然不是！”阚云济一把抱住她，紧紧搂在怀里。良久，他才平复了激动，柔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乔颂抱着他的腰，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说：“还好，不算太久。” 第32章 约法3章 阚云济太激动，把人抱的很紧，想要把她揉进身体似的，却弄疼了乔颂身上的伤。 乔颂实在没忍住，嘶嘶地抽了一口气。 “怎么了？”阚云济连忙松开手，担忧地问道。 乔颂龇牙咧嘴的摇摇头，阚云济不相信，抬手就要给她脱衣服。 “有点瘀伤，没事的。”乔颂连忙制止他解衣服的手。 阚云济说：“让我看看。” 乔颂挣开他，说：“不用看，真的没事。” 她看着阚云济垂着眼睛，知道他在多心，便说：“男女有别……” “可我是你男朋友啊！”阚云济语气里的委屈别提多明显了，不是刚表白成功了吗，怎么还防着他。 “男朋友也不可以。”乔颂蹙眉，“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阚云济震惊道：“什么？” 乔颂一脸傲娇地说：“公开场合不能亲近，也不能对外说，还有，目前仅限牵手！” 阚云济无语了：“我们又不是中学生……” 乔颂不满地说：“那你和李亦谨有什么区别？” “当然不一样，我是真的爱你的。”阚云济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怎么拿他和李亦谨那种人比较。 乔颂扭身，说：“那也不能你一句话就把我勾走了。” 女神矜持，阚云济表示理解，便妥协了，说：“好好好，以后的事再说，先让我看看你的伤。” 乔颂见他这么死脑筋，也没办法，只好掀起衣服下摆，给他看了一下背后的淤痕。 “涂过药油，已经快好了。”她把衣服拉好。 阚云济心疼地咬着牙，乔颂一看就知道他又在自责，便说：“真的没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嘛。你不要总是把全部责任扛身上，你累我也会心疼啊。” 听她这么说，阚云济倒是开心地笑了，终于也有人心疼自己了。 “乔颂，你赶紧进组吧，我这一天天的被你吓死！”于梦娇一路喊着进了门。 乔颂连忙挣开阚云济的手，却被他又紧紧地握住。 “怕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阚云济说。 乔颂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还没问，于梦娇就进来了。 “呃……”她看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和他们十指紧扣的手，怔愣了三秒，“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吗？” 乔颂没好气地骂她：“你少在那耍宝！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于梦娇嘿嘿一笑，拿背包挡着眼睛，飞快地溜上楼。 “你先回去吧。”乔颂对阚云济说。 “啊？”阚云济疑惑地睁大眼。 乔颂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阚云济败下阵来，连连点头，反正来日方长。 今天是他自己开车过来的，这会儿也得自己开车回去。 于梦娇从楼上看着阚云济离开，就下来了，故作苦恼的说：“我得另找个落脚的地方了。” “又在胡说什么？”乔颂白她一眼，“谁说谈恋爱就要同居的。” 于梦娇叹息道：“可怜的阚总。” 乔颂伸手拉住她的兜帽，胳膊别住她脖子，问：“我还没审你呢，什么时候开始胳膊肘朝外拐的？” 于梦娇喊冤：“天地良心，我哪有！” 乔颂在她脸颊上拧了一把，说：“你确实没良心，一天天帮阚云济刷存在感。” 于梦娇摸摸脸，说：“是你自己迟钝好不好！”说完，看着乔颂难掩喜悦的脸，又勾起八卦之魂，“你什么时候醒悟过来的？” 乔颂被她问得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发现，一有事就想先找他说。” 于梦娇理解地点点头，开心地说：“我很高兴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嗑的cp都是真的，我可真幸福！” 乔颂看着她这傻样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微信铃声响起，她看了一眼，便上楼跑回房间。 于梦娇做了个鬼脸，故意大声说：“啊，这恋爱的酸臭味！” “呸！单身狗！”乔颂从楼上怼了回来。 阚云济停下车便迫不及待又想见她，幸好现在什么都发达。 他们和天下所有的小情侣一样，说些腻腻歪歪的话，昨天还都矜贵自持着，今天就变成粘人的小宝宝。 “其实今天接到一个坏消息，但我现在又觉得是个好消息了。”阚云济笑着说。 乔颂问：“是什么？” 阚云济说：“王宇霖出车祸了，那个项目只能暂停，你不用进组了。” 他指的是乔颂去研究室学习人物的那部电影，导演出了严重车祸，项目起码搁置三到六个月，后续是否还是原班演员都不好说。 遇到这种意外，很容易整个项目彻底流产。 乔颂当然知道他说好消息的意思，因为她不进组，就能陪他谈恋爱了。 “我不要，你快点再帮我找一部戏。” “现在这么有事业心了？”阚云济调侃道，“当初是谁，要我那么求才肯回来啊。” 乔颂嗔怒道：“翻旧账可不是好习惯。” 阚云济笑着挑眉，说：“还怪我让你等那么久，是谁一开始就跟防贼一样的？要不是怕你误会，至于拖到现在吗？” “都说了，不准翻旧账！”乔颂羞恼交加，“我要挂电话了。” 阚云济得意地说：“我有别墅钥匙。” “你！”乔颂气结。 “好了，不逗你。”阚云济笑得十分开心，“确实，最近有一个更好的本子，原以为档期不合要推了，现在正好。” 但阚云济还是有担心，这是个古装武侠电影，荣光联合出品，女主角有很多打戏，乔颂的腰受过伤，他担心会吃不消。 “都过了两年了，我彻底好了。”乔颂向他保证，又撒娇地说：“我想拍侠女，让我去。” 阚云济悠然说道：“我可以谈条件吗？” 乔颂一愣，用力拍了一下床，说：“我不接受潜规则！” “我都没说什么，你怎么就想到……”阚云济笑得止不住。 乔颂羞窘极了，把手机翻过去扣着。 “好啦。”阚云济笑够了，柔声哄她，“我的条件是，打戏都让替身上，接受吗？” 当初乔颂的腰伤非常严重，一度以为会瘫痪，好在老天总算眷顾，让她好了起来。所以他马上让穆崇安排人去跟剧团沟通，以剧团的名义按工伤赔了她一笔钱，驱动她回来。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就算阚云济不提这点，乔颂也做不到所有武打动作自己来。 她一口就答应了。 第33章 进组和探班 武侠片已经建组了，乔颂熟悉了一下剧本就收拾行李进组，正式开拍前要学很多东西，江湖规矩，武术招式，朝代礼仪等。 她从小就有个侠女梦，现在终于可以实现了，拎着行李箱难掩开心。 阚云济郁闷地说：“你这么开心，我会很失落的。” 乔颂像是已经进入角色了似的，抬手一拍他的肩，说：“有空就来探班，没空就打电话，要以事业为重！” 阚云济一把搂着她的腰，把人带到怀里，说：“亲一下。” “我们有约法三章的。”乔颂竖起一根手指隔绝两人距离，“允许你这么抱我，已经违规了。” “那也不怕再多违规一点。”阚云济说着便低下头作势要吻她。 其实乔颂也没有坚决的要反对，只是嬉闹着躲闪，瞥见还有于梦娇，才真的扭开头，却一头扎进他怀里，说：“早点来看我。” 说完便推开他，跟在于梦娇后面上车。 阚云济已经给她换了豪华房车，这次直接开到剧组。 乔颂的这句话，就像个小勾子，在她刚脱离怀抱时就勾的阚云济恨不得立刻马上跟过去。 但是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忙，其中也有对她的各类保障。 保护好她，是他最初的承诺，也是他一生都会履行的诺言。 乔颂进组后，先是和主创们认识了一下，然后迅速便投入到学习当中。 之前的古装电视剧，她已经对古代礼仪有了些认识，虽然宫廷与江湖不同，但大致也能明白，只是每部戏都会给角色做一点特别的设计，她主要学习和熟悉属于自己和对手们的那些，这样在开拍后不至于反应不过来。 关于武打设计，现在的武侠剧演员不像以前，很多是有点功夫底子在身上的，所以现在都是招式比较飘逸，靠拍摄运镜和后期剪辑来完成视觉盛宴。 乔颂长期都坚持做瑜伽，又有舞蹈底子，她学起来也很快。 于梦娇把她练武的视频发到平台上去，粉丝嗷嗷的叫“老公”，她笑得不行，给乔颂看。 “以前还都叫你老婆叫姐姐，现在都改口叫老公了，怎么办？” 乔颂满头黑线，说：“又不是只有男人才能习武……” “那我怼粉了哦。”于梦娇跃跃欲试地问，得到乔颂点头同意，马上发了个拳头表情，后面跟了三个字：叫女侠。 阚云济除了每天忙碌还有各种出差，两个人除了表明彼此的心意，这个恋爱就谈了个寂寞。 不过乔颂对于他不能探班心里反而是庆幸的，因为她完全食言了。 这部戏的打戏非常多，武指设计的又美又飒。 执行制片也是阚云济信任的人，所以一早跟导演讲过，能用替身尽量别让乔颂自己上，万一引发腰伤，可不好办。 但是拍了几天，导演发现武替太僵硬了，而乔颂因为有舞蹈底子，她的打戏又柔美又英气，画面特别好看。 导演和乔颂商量，除了一些特别高难度的，能自己上都自己来。 乔颂更追求影片呈现，每天高强度的打斗让她很受累，几天下来就吃不消了。 镜头一开生龙活虎，一喊cut就需要人扶着走。 虽然这给她积累了很好的口碑，但于梦娇十分担忧，她又不能跟阚云济说，所以每天也是愁得睡不着觉。 好在乔颂有一些好姐妹，陶婉鸣辗转帮她联系上一个师姐，推荐了当地一位针灸大夫，周川。 于梦娇特意让人调整了通告，提前收工，带着乔颂去下针，收效非常显着。 她和大夫商量，想请他做乔颂的私人医生。 周川不同意，说医者应该医治苍生，不能只服务一人。 乔颂很敬佩他的胸怀，没有让于梦娇再多劝说。 “周大夫，这段时间就麻烦您了。” “我相信缘分，既然和你有缘，以后你离开这边，有需要也可以找我过去调理。”周川说，“但是需要提前说，我也好把病人安排一下。” 于梦娇统计了乔颂的通告，告诉周川的助理，在哪些需要下针的日期乔颂收工晚，她让人接周大夫过来。 阚云济终于得闲，还避人耳目的选择了晚上过来。 他一进门，被惊呆了。 乔颂半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背上手臂上头上扎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 他是听说了因为最近工作强度大，她找了大夫做理疗，但是她没说这么严重啊！ 阚云济看乔颂睡得很安稳，便先什么都没说。 于梦娇有些尴尬，站在那儿看着阚云济。 周川自顾自的看书，并没有意识到来者何人。 阚云济默默地坐在床边，摸了摸乔颂的脸，还好，看起来没瘦。 周川打量了一下跟前的人，又默不作声的继续看医书。 一屋人，却安静地连鼻息声都没有。 就这么坐了十几分钟，周川的闹钟轻轻地响了，他连忙关掉，给手消毒，然后顺次把乔颂身上的针起了。 有一些穴位本身就疼，扎得又深，乔颂就惊醒了。 她看到阚云济又是意外又是惊喜，开心地牵住他的手。 周川收拾好，就离开了，于梦娇送他离开。 阚云济一脸的不高兴，乔颂看他这醋意大发的样子就很好笑。 “这也要吃醋？”她笑道，“医生眼里的病人哪有性别，只有病症和经络穴位。” 阚云济凶巴巴地说：“那也吃醋，你在我面前换件衣服还要我出去，这么大方就给他都看了。” 乔颂埋头笑完，顺着话推他：“对，你出去，我换衣服。” 阚云济十足无奈，只好去外面等她。 他也觉得奇怪，乔颂这人该开放的时候比什么都放得开，在男女关系上却恪守纯情。按照穆崇的了解，她和前任男朋友谈了一年多，都没发生过关系。 阚云济在门口站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吃到肉。 第34章 你好霸道啊，总裁! 乔颂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走到客厅见阚云济在看她的剧本。 她走过去，本想坐在沙发上，但被阚云济一把拉到他腿上。 “这部戏拍的这么辛苦吗？”他把剧本放下，眼中心疼不言而喻。 乔颂一手环着他的脖颈，说：“是有点累，但是很过瘾。” 阚云济说：“吃不消了要说，别硬勉强自己，知不知道。” 乔颂一嘟嘴：“我又不傻。” 阚云济怼她：“经期快到了，还下冷水，是不是你，是不是傻。” 这事无法反驳，但乔颂还是用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以示抗议。 就算是，也不准他说。 提到以前的戏，乔颂想起好久没有夏侯时的消息了，他们现在都忙，一直没再联系。 “也不知道夏侯在忙什么。” 阚云济箍紧她的腰，凶道：“我在这儿，你还想别的男人。” 乔颂笑骂道：“你好霸道啊，总裁！” 阚云济把腿一分开，乔颂迅速掉下去，他欺身上去，把她含笑的惊呼吻进嘴里。 乔颂没有躲闪和抗拒，阚云济便加深了这个吻。 她搂着他的肩背，第一次与他唇齿纠缠，呼吸逐渐变得灼热。 阚云济的手从她宽松的衣服下摆探进去，在她后腰抚摸，蜿蜒向上。 乔颂把阚云济的手从身上拿开，退开不再让他吻自己，喘息的瞪着他。 这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阚云济自知理亏，连声说：“好好好，我错了。” 乔颂从他腿上下来，拉着他的手说：“我明天要早起，你回去睡吧。” 阚云济惊愕问道：“啊？你要赶我出去？” 乔颂一脸理所当然：“我们还没公开，你住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我保证不乱动。” “不行！” “那就赶紧公开吧！” “不可以！” 阚云济恨恨的把乔颂拖到怀里，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好服了软，哀求似的说：“那你陪我一会儿嘛。” “不准乱来？” “嗯！” 乔颂这才在阚云济旁边坐下，其实她又何尝不想和他多待一会呢，只是这个人总想搞事情。 两人随意聊着天，乔颂忽然玩性大起，用戏里的武侠招式在阚云济身上点了一下。 “你被我点穴了！” 阚云济配合得一动不动，说：“女侠饶命，我可辱不可杀啊。” 这话把乔颂笑趴了，阚云济肩膀一振，极其夸张地说：“我冲破穴道了！” 于梦娇推门进来，满脸黑线的看着这俩弱智儿童。 她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老板，我忘记敲门了。” 阚云济老脸一红，不爽地说：“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于梦娇一板一眼地说：“和艺人对接工作。” “什么事？”乔颂笑意未退，从阚云济身后探出头问她。 于梦娇搬了把椅子坐下，说：“年底了，好多晚会，你的档期已经排不过来了。” 阚云济说：“去不了的就推掉。” 于梦娇无奈道：“人家都给奖，她第一次参加这些庆典，给奖还不去，太耍大牌了吧。” 阚云济又说：“那就都去。” 于梦娇彻底无语了，回怼道：“您要不别说话了。” 阚云济眼睛竖起来，被乔颂一把拉住，说：“你别说话。” 这两个人都敢这样对他了，阚云济十分震惊，他不要面子的吗！ 于梦娇这才拿出ipad，打开一张表，说：“好在这些庆典都分开录制，只有一个是直播。” 乔颂看了一下，都能排开，问道：“那现在的问题是什么？” 于梦娇说：“你要离开剧组五到七天，老怪会发疯的。” 老怪，是她们给导演陈广尧起得外号。 乔颂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阚云济抚着乔颂的背，说：“去就是了，陈广尧交给我。” 这话说得才像一贯以来的阚总，于梦娇点点头，收起东西，说：“请继续你们的cosy，不打扰你们了。” 她溜得太快，乔颂捡起拖鞋来不及丢，就看不到她人影了。 阚云济则从善如流：“来，继续继续。” 乔颂把他的头推开，嗔道：“继续你个鬼啊，你快回去睡吧，明天陪我拍戏。” 阚云济就这么被乔颂推出了门外，他想讨个晚安吻，都被拒绝了，可怜兮兮的被关在门外。 他们都是大忙人，不能像平常情侣一样日日守候，虽然现在有电话有视频，但他还是更希望见到活生生的人。 让乔颂圆梦，好好拍戏，是他必然要保证的，所以他断不会要求乔颂中断自己的事业。 可是他也希望能和恋人多些接触，那看来，只能自己挤时间了。 阚云济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回自己房间。 他来之前就让田航安排过了，为了乔颂的声誉考虑，他可以做所有的牺牲。 乔颂在这个剧组每天的日常就是穿上威亚吊来吊去，虽然以前也有吊威亚的经验，但现在的拍摄量非常大，她一开始的兴奋劲过了，现在只要不开机，她就像只晴天娃娃一样任由威亚把她挂在半空。 “怎么还不放她下来？”阚云济担心地问。 于梦娇说：“来回穿脱更费事，这样挂着省力。” 阚云济心中无语，去跟陈广尧说，绝不能把演员挂在半空，万一有什么意外，是非常严重的事。 陈广尧本不想理会，但是阚云济又说：“乔颂本来就受过伤，立刻把她放下来。”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严重，这毕竟是老板之一，陈广尧不敢怠慢，一边让人把威亚降了，一边解释这样做的原因。 阚云济耐心地听他说完，点头表示理解：“首先要保证安全。” 陈广尧说：“其实很少出事，我们也对威亚师要求很严格。” 阚云济很讨厌这种说法，声音有点抬高：“真到出事就晚了。” 陈广尧只能回了个：“行。” 乔颂落地，阚云济便过去，等人散开，她小声说：“别靠这么近，人多眼杂的。” “好，我都听你的。”阚云济无奈地退后一点，两人坐下来，他说：“今天收工早，我们约会吧。” 乔颂问：“去哪？”影视城附近根本没有合适地方。 阚云济说：“今晚有小熊座流星雨。” 乔颂捂着嘴无声惊呼，激动的小声问：“在哪能看？在这里看吗？” “这边有座山，适合观星。”阚云济说，“但流星雨在后半夜，我们要去山上露营。” 乔颂把于梦娇喊过来，问她明天通告安排，本来是下午才有拍摄，但是为了挤出时间去录制晚会，上午也排了一场。 阚云济算了一下时间，说：“来得及，你想不想去？” 乔颂用力点点头，她还没看过这么浪漫的天文景观呢！ 第35章 跟我回家吧 为了这个约会，阚云济做了很多准备。 乔颂下午没在片场见到人，于梦娇说：“在给你准备惊喜。” “那你都告诉我有惊喜了，还能惊喜吗？”乔颂白她一眼，“你怎么不帮他保密了？” 于梦娇凑过来，狗腿的笑着说：“我可是你的人。” 乔颂问道：“那你知道是什么惊喜？” 于梦娇瘪瘪嘴说：“阚总只说准备惊喜，可没说要做什么。” 乔颂直到收工都没猜到阚云济在干什么。 她一回酒店，惊呆了，客厅里摆好了烛光晚餐，优雅的弦乐轻声流淌，阚云济在她颊边轻吻一下，说：“喜欢吗？” “嗯。”乔颂点点头，哪会有浪漫过敏的女人啊。她问：“你一下午都在做这个？你自己做的？” “是我准备的。”阚云济实话实说道，“但是是请了米其林厨师来做的。” 乔颂噗嗤笑出声，她就知道强大的无所不能阚总是不会做饭的。 “我换个衣服就来。” 因为身份受限，他们只能在酒店房间里浪漫一下，但是乔颂也很心领阚云济这份用心，特意换了一条裙子，还是他送的。 阚云济说，拍白如霜的时候他就抱着私心，所以戏服都是按照乔颂身材定做的，而有了这个数据之后，他就让一些知名设计师给她做了很多裙子。 之前借着电影路演和参加活动已经送出了一部分，剩下的在他表白后就全都送到了剧组。 虽然在剧组没有机会穿，但乔颂也是很开心的。 她现在挑选的是纪梵希的新秀设计师做的一条小黑裙，非常适合这种浪漫约会。 阚云济欣喜的牵着她的手，领她入座。 知道她不喜欢西餐，所以他特意安排的是中餐厨师，在她回来的前一分钟刚刚做好。 中餐不适合配红酒，一杯青梅酒又清冽又解腻，正合适。 乔颂吃了一口三葱龙虾，气恼地说：“我妈妈也很会做龙虾，她本来都答应我了，会来陪我住一段时间，但是我爸把脚扭了，她就不来了。” 阚云济以为她是想家了，便说：“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陪你回去。” “啊？”乔颂一惊，“不用啦。”她还没想好要这么快告诉爸妈。 “不想让我见家长？”阚云济一语点出她的心思。 乔颂别别扭扭的不吱声，她一向是比较谨慎的人，不到了可以步入婚姻的程度，并不想让父母提前知道，省得被催婚。 阚云济说：“那你跟我回家吧，这样我爸妈就不用再操心我的婚事了。” 乔颂惊得筷子差点掉了，她连忙掩饰似的放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有必要吗……” 阚云济知道她在怕什么，说道：“你见过我妈了，她很喜欢你，我爸这人呢，什么都听我妈安排。你又不是丑媳妇，怕什么？” 乔颂嘟囔道：“这也太快了，我还没想那么远。” 虽然他们认识快一年了，但是谈恋爱也不过这两星期的事，忽然搞得就像要定终身了，她很措手不及。 见她吃东西都慢下来了，阚云济便说：“那就等等再说，吃饭的时候别想太多，消化不好。” 阚云济换了首曲子，是上次在他家被楼下老爷爷打断的那支舞，现在他要续上。 如今关系亲密了，乔颂更贴近他的身体，在柔婉的乐曲中，两人抱着轻轻摇晃。 “后来我又遇见那个老爷子一次。”阚云济未语便笑，“他问我，女朋友怎么没一起出门，难道是被他打扰后气跑了？” 乔颂笑了，说：“那你怎么说。” 阚云济说：“我说是啊，我好不容易把喜欢的女孩约到家中，她后来都不理我了。” “你怎么欺骗老人家。” “本来就是啊，你后面很快就离开了。”阚云济不无遗憾的说，“我还打算跟你好好培养一下感情的，结果……” 乔颂垫脚吻了他一下，说：“都不晚。” “嗯。”阚云济满足的点点头。 一曲跳完，天也完全黑透了，他们要开车上山去看流星雨了。 乔颂换了身休闲服，晚上山里冷，她穿得很保暖，帽子手套也都带着了。 阚云济和她分头下楼，走出酒店才上车汇合。 “到处躲人，还有点挺刺激的。”阚云济笑着握住乔颂的手。 乔颂把他的手放回方向盘，说：“好好开车呀。” 酒店离山不远，他们不多时便到了。 天冷了，除了还有拍夜戏的剧组，路上几乎没有人。 车开不上山，好在海拔不高，阚云济背上露营帐篷，又拎了个工具箱，乔颂拎着食物和水，两人徒步上去。 乔颂看着他那个巨大的背包问道：“重不重啊，要不我帮你抬？” “不重的，别担心。”阚云济握着她的手，打开手电筒，说：“走吧。” 不到半小时，他们就到了山顶，找了块平整的地方，阚云济便把帐篷支起来。 乔颂好奇的爬进去，发现空间还是很大的，下面有防潮垫，还有一层保暖绒毯，不硬也不冷。 她把睡袋展开，却只有一个。 阚云济拎着灯进来，看到乔颂拿着睡袋，他笑着说：“挤一挤，更暖和。” 乔颂抬手捶他：“你故意的！那你睡外面。” 阚云济可怜巴巴地问：“你舍得吗？” 乔颂干脆地说：“舍得！” 反正现在还早，阚云济也没多说，在旁边坐下，把工具箱里的东西拿出来。 有灯的蓄电池，装满水的保温杯，一个小的医药箱，还有一条压缩的羽绒被。 “你怎么什么都懂，什么都会？”乔颂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怎么会有人有这么多精力。 阚云济把东西都放好，说：“我爸妈比较开明，支持我的所有兴趣，偏偏我对什么都感兴趣，慢慢就都了解一些。” “首先也要你精力旺盛。” “嗯，我从小就体能充沛，上学以前我有三个保姆，轮班带我。”阚云济说着笑起来，“就这样她们也经常被我累到请假，我妈最怕自己带我。” 乔颂听着，仿佛看到一个小小身影，在家上蹿下跳到处跑，身后跟着的大人气喘吁吁地追。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也这样。 “想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阚云济凑近了问道。 乔颂忽然清醒，脸蓦的红了，怎么还想到孩子了。 阚云济不知她在想这个，看了下时间，说：“下半夜两点开始有流星雨，三点到四点爆发，我们三点起来看。” 他把闹钟调好，说：“先睡吧。” 乔颂怎么会真的让他睡外面，夜越深天越冷，一条薄羽绒被根本不顶用。 她把睡袋打开，说：“进来吧。” 阚云济钻进去，把羽绒被搭在外面，揽住她亲了一口，说：“晚安。” 第36章 流星雨 帐篷里留了一盏小夜灯，乔颂闭眼躺了一会，悄悄睁开眼，微微偏头看旁边的男人。 “怎么还不睡？”阚云济突然出声。 乔颂吓了一跳，小声回嘴：“你不也没睡。” 阚云济翻了个身，用手撑着头，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笑道：“要来点助眠运动吗？” 乔颂气恼的哼了一声，心说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阚云济并没乱动，只是摸到她的手握着，轻轻地捏她的手指玩。 “你是以前被人骗过吗？” 乔颂疑道：“什么？” 阚云济说：“我还记得第一次跟你吃饭，你一进门就开始找监控。你那时在想什么？怕我把你怎么样？” 说到这，乔颂明白了他说的是柴氏菜馆那天。 她斜了他一眼，说：“新来的老板，莫名其妙请女员工吃饭，又那么私密的空间，谁都会多想的好吧。” “你怎么没想勾引勾引我啊。”阚云济笑嘻嘻地说。 乔颂嫌弃的说：“我才不要。” 阚云济逼近了问她：“我到底是哪里不入你的眼，嗯？” 乔颂却认真地说：“不是你不入眼，是我不配。” 阚云济心里一颤，把她搂在怀里，低头说：“不准你轻视自己。” 乔颂没有推他，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闷闷地说：“于梦娇经常说你的好话，但是我从不敢多想。你这样的人，凭什么属于我呢？” “凭你是你。” 乔颂的话让阚云济心疼极了，他抬起乔颂的下巴，覆上她的唇瓣，细密的吻着。 帐篷里的空间狭小，睡袋里两具身体贴在一起，乔颂的心跳快的像是心脏要蹦出来。 可是她还没做好准备呢。 不等她推拒，阚云济便放开她的嘴唇，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乖，睡吧。” 乔颂意外于他的骤停，其实她刚才已经打算，如果阚云济真的想要，她就随了他的心。 但他并没有趁机做什么，这让她都有些感动了。 乔颂往他怀里挤了挤，怕冷似的贴紧他。 这个怀抱很安全，上次她就感觉到了。 阚云济把她抱紧，又把睡袋掩好。外面安静地只余下偶有一阵风声，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了似的。 乔颂睡得正沉，阚云济像个持续发热的暖炉，她抱着很舒服，闹钟就响了。 阚云济立刻便醒了，把闹钟关掉，轻轻拿下乔颂的胳膊，小心的从睡袋钻出去，他穿上外衣带上帽子，揉了揉脸让自己更清醒，便钻出帐篷。 天黑的很深沉，满天星星的银光，月亮不见了，于是星星就更显眼。 忽然，划过一颗流星，然后又划过一颗。 果然开始了。 阚云济连忙回帐篷，轻声唤醒乔颂。 乔颂迷蒙着艰难的睁开眼睛，小脸皱巴着，懵懵的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阚云济扶她坐起身，把睡袋扒下来，又拿过她的外衣给她套上，再戴上帽子和手套，见她稍微清醒一点了，说：“流星雨开始了。” 他刚说完，就听到外面也有人在喊，听声音不算太近。 乔颂立马清醒了，跟着他钻出帐篷。 她刚站稳，流星便一颗接一颗的划过，很快又同时划过几颗。 这景象实在太壮观了，震撼的让她说不出话。 阚云济把相机架在三脚架上，调好焦，等着下一波。 天还是很冷，在外面待几分钟就开始觉得身体在慢慢变凉。 阚云济从帐篷里拖出那条羽绒被，把乔颂拉进怀里，两人一起裹住。 他们坐在相机后面，有流星划过的时候，阚云济便迅速拍照。 乔颂摸了一下，手机没带，便钻回帐篷找，回来还带着保温杯，钻进阚云济怀里。 等了好一阵都没有再见到流星，乔颂冷得打了个哆嗦。 阚云济解开衣服，把她裹在怀里，冬天还是太冷了，不该带她出来露营，万一冻着感冒了，年底这么多工作可怎么行。 “回去喝点预防感冒的药，别冻着了。” 乔颂点点头，喝了口热水。 天空忽然骤亮，好多颗流星落下，乔颂连忙打开手机录像，冷得手都发抖。 阚云济见状，干脆把她的手机放在相机上支着，说：“你把被子拉紧点。” 乔颂仔细的把羽绒被收紧，两个人只冒出小脑袋。 流星雨正式到达爆发巅峰期，几颗流星一起划过，马上又几颗紧跟而来，天都被这灿烂的光华照亮半边。 乔颂想起她第一次看到流星的那晚，她是剧团最后一个离开的，锁了门走回自己的居所。 那边是高原地带，离天空都比别地方近两千米。 她喜欢看看夜空，无论看不看得到星，那种深邃的暗色都让她心里宁静。 最痛苦的时候，就是这些星星眨着眼陪她度过的。 那颗流星突然从她眼前划过，她惊讶激动之余，不知为何就流下眼泪。 乔颂站在路边，忽然像忍受不住生命之重，她蹲下大声的哭了出来。 更深夜重，没有人发现有个无助的女孩。 她哭了一会儿，止住泪，又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觉得自己像神经病似的。 又过了几天，她才想，那流星，就像她逝去的梦想，以为是光芒灿烂，其实无人在意。 这一阵爆发的流星雨落完，后面就零星的过几颗了。 阚云济收起东西，把乔颂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哼了几句歌。 “什么歌？没听过呢。”乔颂问道，很悠闲的旋律，听着就让人放松。 阚云济说：“一个地下乐队的民谣。” 乔颂警惕地问：“你不会还玩过音乐吧？” 阚云济笑笑：“穆崇组过乐队，我跟着随便玩玩。” 乔颂脑子一转，又问：“这不会是你们的歌吧？” “不是。” “哦。”乔颂终于松了口气。 第37章 双向奔赴 看完流星雨，天还没有一点要亮的意思，这会儿下山多有危险，两人便又回到帐篷里躺下。 乔颂没什么睡意，但上午就要拍戏，她睡不着也得闭目养神。 但靠在阚云济胸膛，听着他稳健的心跳，不知何时居然就睡过去了。 阚云济自从开始创业工作，他的睡眠时间一直就保持在五六个小时，这会已经完全睡醒了，便拿过手机来处理一些工作，乔颂在他怀里，让他有一种由衷的满足感。 他这些年努力所求的，也不过就是这一刻。 乔颂均匀的呼吸，和微微翘着的嘴唇，依赖的抱着他，这让阚云济有种静谧的幸福。 他看着一些麻烦的工作，都不那么烦躁了。 到了六点，天已经快亮了，他们要赶回去，避免被人发现。 乔颂都没睡多久，哼哼唧唧的皱着眉不想醒。 阚云济其实很想纵容她继续睡，但是理智占上风，不能害她，现在虽说已经有了人气，但还不算站稳娱乐圈。 “宝贝，醒醒，该回去拍戏了。” 乔颂朦胧间听到拍戏两个字，意识便清醒了一半。 她耍赖地勾着阚云济脖子，含混的喊困。 “那以后不看星星了。”阚云济说。 乔颂鼻音浓重地说：“要看。” 阚云济又说：“那不拍戏了。” 乔颂说：“不。” 阚云济故作苦恼地说：“那怎么办啊……” 乔颂又哼唧了两声，总算是勉强睁开眼了。 “真的好困啊。” 阚云济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说：“喝口水，清醒一下？” 乔颂闭着眼说：“好。” 阚云济把保温杯打开，仔细的喂到她嘴边，水温刚好，她一边喝一边就彻底清醒过来。 阚云济把睡袋拆了折好，然后把东西都收齐，乔颂帮他把小物件装好，他花了点时间把帐篷收起来。 全部弄完，天已经蒙蒙亮了。 他们下山的时候才发现，这山上来看流星雨的人还不少，这会都在陆陆续续赶着下山，毕竟还是工作日，应该都还是要上班的社畜。 乔颂一路和好几个人擦肩而过，她躲闪着把头转向里面。 这个时候如果被人认出来，那各平台热搜马上就要爆了。 好在一路顺利，两人安全的上了车，阚云济连忙开车回酒店。 在他们走后，几个晨跑上山的女生在讨论，刚才瞥见的美女很眼熟。 “我觉得像她。” “有可能，她最近在这边拍戏，那个武侠电影。” “旁边男的是谁？” “没注意看……” “看着很高，难道是……” “夏侯时！”几个女生异口同声的说。 她们慢慢登山，继续讨论。 “难道他俩真的在谈恋爱？” “为什么不可能，他俩可是一起拍了三部戏，正常同事哪有这么密集的合作？” “对啊，林思和齐融不也是官宣后，才知道他们总一起拍戏那会就是在恋爱了吗。” “没错没错，我还听说夏侯时的角色都是乔颂给他争取的。” “那傅晖的戏也是夏侯时推荐的乔颂呢。” “双向奔赴！感人的爱情啊！”几个女生同时感慨。 “但他俩现在都不怎么互动了……” “避嫌嘛，谁还不懂了，切。” “好想看他们合体。” “快了，年底这么多分猪肉颁奖晚会，他俩今年这么火，肯定要出席，我不信他俩能忍住不互动。” “哇塞，期待值拉满了。” “我们要不要把今天的偶遇发网上去？” “可以吧，反正只是‘疑似’，我们也不确定，这颗糖先放进待磕包，以后有锤了就可以拿出来嗑了！” “好刺激，我嗑的cp竟然是真的！”几个女生又是异口同声。 乔颂和阚云济回到酒店，剧组已经有些工作人员早起做准备了，他们悄悄地分头上楼。 到了时间，于梦娇来敲门，她看到乔颂已经吃好饭，还有点意外。 阚云济要回去工作了，年底需要他开的会太多，这两天也是硬挤出来的时间。 乔颂叮嘱他：“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知不知道。” 阚云济笑道：“嗯，我妈要是听到会特别开心，总算有人帮她看着我了。” 乔颂白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抽空再来看你。”阚云济在她脸上亲了亲，便和关军离开。 有出品人特别关照过，陈广尧这几天都在集中拍乔颂的戏，好让她无后顾之忧的去参加年末那些庆典录制。 坐上飞机，乔颂终于能歇歇了，她这几天累得苦不堪言，本来就是为她挤时间，要是再娇气叫苦，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你睡一觉吧，落地就要去彩排。”于梦娇劝道，把毯子给乔颂盖身上。 乔颂疲惫的说：“眼睛是睁不开了，但闭上眼还睡不着。” 于梦娇问：“给你放点asmr助眠声？” 乔颂摇摇头，拿手机给阚云济发消息。 「睡不着。」 阚云济正看企划案看得头疼，便起身离开办公桌，站在窗边，给她打过去视频通话。 乔颂戴上耳机，于梦娇正要提醒过一会该起飞了，瞥见阚云济的头像，识趣的闭了嘴。 空乘过来提醒旅客调整飞行模式，于梦娇碰了乔颂一下，见她已经睡着了，便帮她把手机关了机。 这边刚关掉，于梦娇自己手机就震动了，她看到阚云济发来消息：「要起飞了？」 于梦娇回复：「是的，她睡着了，我给她关机了。」 「除了录制，哪儿也别去。」 「明白。」于梦娇知道，阚云济是想到上次录制综艺时，乔颂差点出事。 这次要面对和接触的人更多，于梦娇和田航提前就已经打定主意。 得罪人也不会让乔颂去参加那些莫名其妙的饭局，反正有商徵羽，他们只要做好自己，根本不怕扣帽子泼脏水的黑稿。 第38章 男神驾到 乔颂除了拍戏，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她参加庆典录制的消息一确定，粉丝都积极热情的等着见她一面。 她一到录制会场，就被疯狂的叫喊声震惊到了，这么冷的天，几百个女孩还有少数男生，不知等了多久，脸都冻红了。 “大家注意保暖啊！”乔颂双手拢在嘴边，朝粉丝大喊。 粉丝收到偶像的关心，兴奋的直叫，男生女生齐拼嗓门，都在喊“乔颂我爱你”。 乔颂朝大家挥挥手，就进了门里。 “目测有多少人？你定些热奶茶给她们送过去吧。”她跟于梦娇说，“我好像看到有几个粉丝，上次录综艺就见过。” “你能认出来？”于梦娇震惊。 虽然以前她吃瓜也看过有这种艺人，但是她一直觉得是凹人设媚粉，但是乔颂可不需要这样做。 乔颂说：“能啊，我又不脸盲。” 于梦娇佩服的竖大拇指，她很容易脸盲，再加上没认真看过粉丝们的脸，所以她一点都分不清。 自从邵新平离开，阚云济便没有再给乔颂身边加人，于梦娇和田航自觉地把工作分担了。 现在于梦娇作为经纪人去和乔颂录节目，其余的事就田航来做了。 他定好奶茶，让人搬到粉丝们在的地方， 还专门出来说一声，以免粉丝们担心是坏人。 别人家都是粉丝买各种东西送给艺人，乔颂露面少，她们没机会送，好不容易有次机会，还被三令五申不准送。 结果艺人来了个反向应援，直把现场的粉丝感动到哭。 旁边其他艺人的粉丝，又酸又羡慕。 乔颂今年名声大噪，又很少露面，庆典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头一次见到她，好多人都忙里偷闲的偷看她，看完还有扎堆讨论。 于梦娇忙得进进出出，假装听不到那些话，她家艺人就是超级美，就是高级电影脸，这还用偷听吗，长了眼睛都看得出。 “哎……”两个年轻女孩子拦住她，问：“您是乔颂的经纪人吗？” 于梦娇点点头，看到她们胸前挂着的工作牌，知道这是会场工作人员，便礼貌地驻足。 一个女孩问：“我们很喜欢她，可不可以讨个签名啊，照片准备好了。” “好啊，她正在候场，你们稍等。”于梦娇笑着接过照片，转身回休息室。 乔颂除了给采访和杂志提供过作为粉丝福利的签名照，很少遇到这种事，但她也不反感，就签好了。 “这个我得先问问你的意见。”于梦娇拿着照片，说：“后面再有这类情况，包括找你合影的，我该怎么应对？” 乔颂笑笑：“礼貌客气，审时度势呗。” 于梦娇明白了，比个ok便出门，把照片还给两个女生，还说让她们保密，乔颂最近很辛苦，抓紧每分钟在休息。 既然是粉丝，都会心疼艺人的。 两个女孩连连点头，把照片收了起来。 夏侯时一进会场便引起一阵骚乱，他很高，特别醒目，穿了件潮牌大衣，简直就是t台男模。 他找到乔颂的休息室，进去跟她打招呼。 两人几个月没见了，却一点不生分。 乔颂坏笑道：“男神驾到啦。” “你少来。”夏侯时没好气的笑了，“最近都还好吗？” “除了很忙，没什么不好。”乔颂说，“这段时间怎么都没听到你消息呢？” 夏侯时在沙发坐下，说：“搞不动你那边，岳少麟不就来收拾我了吗？” 乔颂心中一惊，问他：“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好，无非就是搞点黑通稿，抢点资源什么的，商徵羽在帮我对付他。”夏侯时说的轻描淡写，但乔颂知道事情远不止如此。 岳少麟会在她身边策反个内鬼，对夏侯时一定也是想尽办法阻挠。 “最近有什么工作安排？” 夏侯时说：“接了个综艺，你们听说过吗，艺员集合。” 于梦娇眼睛一亮，说：“挺好啊，这个综艺已经做了两季，去了的演员都有不同程度的资源提升，我听说有个中年女演员，就是在上面表现突出，被一个大导选中做女配去了。” 乔颂却有些忧虑，问道：“但是这个综艺和你调性符合吗？” 夏侯时一不是纯新人，而不是瓶颈期艺人，他现在算是正当红的小生，上这个综艺有点浪费档期，他应该趁热打铁多拍几部戏。 “我也想拍戏，但岳少麟堵的很紧。”夏侯时叹了口气，“综艺这些他插不上手，这个至少能在那几个名导面前露露脸。” 乔颂接到过这个综艺邀约，知道艺人和导师配置。 “傅晖也在吧，希望他能帮你一把。” 她一说，夏侯时就明白了：“找过你？” 乔颂点点头：“但我不喜欢录综艺，就拒绝了。” 夏侯时说：“还是拍戏省心。” 乔颂安慰他：“如果能因此有好的机遇，也就值了。” 夏侯时点了下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她今天什么节目。 乔颂直接戳破他这蹩脚的话题：“奇怪了，我俩的节目不是一起的吗，你还问。” 夏侯时讪讪地摸摸头。 “咱们之间就不用那些客套和场面情分了。”乔颂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需要阚总出面，你和商徵羽就找他，当初我们结盟的时候可不是只为了那一部戏吧。” 夏侯时有些不好意思，说：“前段时间你们也出了很多事，我和徵羽都了解，现在你们正在幸福中，不想给你们添乱。” 乔颂脸一红，轮到她不好意思了：“你们知道啦？” 夏侯时嘲道：“商徵羽是小报记者，有啥消息是他不知道的。” 乔颂被他逗笑：“他知道你背后这么叫他吗？” “他就这么叫自己的。”夏侯时满不在乎道，“只准州官放火？” 两人正笑着，现场助理来通知他们去化妆，两人便分头去忙。 化好妆，乔颂穿了一身镶满水钻的长裙，她提着裙角走过来，夏侯时忙伸手扶着她，看到她的鞋，担忧地说：“这鞋跟太高了吧，一会跳舞要小心。” 乔颂说：“没事，我以前比赛穿过这么高的。” 他们毫不避讳的站在一起，会场里开了暖气，但还是不暖和，乔颂披着自己的羽绒服还在发抖，夏侯时的男装就好多好了，他便让崔子浩把自己的外套给乔颂盖着腿，这样总算没那么冷了。 第39章 男人也爱八卦 每个当红艺人到了年底都是最忙的时候，所以各个庆典录制节目都是直接带妆彩排，然后就录。结束了还要再录颁奖环节，一台三四个小时的晚会要录好几天。 乔颂和夏侯时在这档里，领的是“年度最佳银幕情侣”，还有各自的“年度备受关注奖”，表演的节目，是契合他们走红的电影。 探戈舞曲一响，仿佛又回到拍白如霜和盛延宁的那个摄影棚。 灯光舞美华丽绚烂，乔颂的水晶裙在旋转中流光溢彩。 上次跳舞还是几个月前录综艺时，但他们配合默契得就像中间这段时间不存在似的。 导演十分满意，干脆直接不再录第二遍了。 原以为今天又得熬夜，现在早早收了工，乔颂也很开心。 “好久不见了，一起去吃宵夜吧。” 夏侯时看看时间，笑问：“你一个女明星都不控制身材吗？” “我从来不控制饮食，走吧。”乔颂早就饿了，为了录制穿衣服好看，她下了飞机都没吃东西就直接过来了。 于梦娇查好附近的餐饮店，田航已经租好车，在车库等着了。 “臭小子现在很安静嘛！”于梦娇拍了崔子浩一掌，“有长进。” 崔子浩愤怒的瞪她一眼，还是没说话。 于梦娇纳闷道：“到底怎么了？谁得罪你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崔子浩哼了一声，说了句不知所云的话：“不怪别人瞧不起，都是自找的。” “说什么废话呢。”夏侯时不悦地骂了他一句。 崔子浩就闭着嘴扭头看窗外。 于梦娇怎么想都觉得这话里有话。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夏侯时，又看看崔子浩，想想这车里五个人，能对上他这句话的人会是谁呢？ 她忽然之间明白了，用力杵了崔子浩一拳，生气地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在这跟我阴阳怪气的。” 崔子浩问：“找我算什么账？” 乔颂拍拍于梦娇的椅背，说：“你俩干嘛呢，几个月不见，见面就吵。” 于梦娇不理乔颂，继续对崔子浩输出：“上次那张照片，你差点害死我！” 崔子浩不忿道：“关我什么事！” “嘿，你这臭小子。”于梦娇来气了，“不是你说阚总在街上搂着别的女人吗！” 听到这句，乔颂就竖起耳朵。 崔子浩不服气的说：“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 “那是人家妈妈！”于梦娇抬手在他脑袋上用力拍了一把，“你是瞎啊。” 夏侯时惊诧问道：“是他妈妈？” 乔颂大感奇怪，说：“你也知道？” 于梦娇这才把来龙去脉告诉乔颂：“还记得那次阚总去找你，我拦着不让他进吗？就是这臭小子给我那张照片！要不是老板大度，我已经被扔到江里喂鱼了。” 田航边开车边笑道：“你少作怪，老板才没那么凶残。” 于梦娇怪叫道：“把我开除跟喂鱼有什么区别。” 乔颂记得是有这回事，她还一直奇怪，为什么阚云济要拿一张他和妈妈的照片给她看，拍的还很不清晰。 原来有这么段故事。 崔子浩愣住了，说：“不可能，那个女的很年轻。” “真的是他妈妈。”乔颂说，“我见过的。” 崔子浩还是不敢置信：“亲妈？” 乔颂笑道：“当然了，他还有个哥哥呢，下次你们别认错了。” 夏侯时面露惭色：“这可真是误会大了，还好没在阚总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 于梦娇揍了崔子浩一拳，说：“道歉。” “道你个鬼的歉。”崔子浩哼了一声，又说：“你不是答应我保密的吗，怎么抖出来了？你不讲信用。” 于梦娇骂道：“要不是我抖出来，你们不知道要闹什么笑话咧！” 正闹着，田航停了车，几个人下了车，直接去定好的包厢。 这边以麻辣小龙虾闻名，他们点了两份，又各自点了其他的菜。 崔子浩不习惯吃辣菜，于梦娇故意把米饭放到他跟前，说：“这个给你管饱。” 乔颂无奈地说：“娇娇，你别再闹他了。” 一会儿菜都上齐了，乔颂专门把一份不太辣的口味虾端在崔子浩面前，说：“这边吃完全不辣的菜几乎没有，这个不沾酱的话还好。” “谢谢小乔姐。”崔子浩内疚地说，“对不起啊。” 乔颂笑了笑：“没关系，都是误会嘛。” 崔子浩小声说：“其实我当时也不相信阚总会是那样的人，但……” 乔颂说：“阚夫人保养的很好，近距离都看不出年龄感，性格又活泼，远看确实容易误会。” 夏侯时忽然说道：“你们这么快就准备婚事了？” “噗……咳咳咳！”乔颂呛咳不停，瞥了他一眼，喝水压下去。 夏侯时见状，懵懵懂懂的说：“见家长不就是……” 乔颂好一会才止了咳嗽，横他一眼：“胡说什么。” “我以为……”夏侯时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啊。” “见到阚夫人是因为别的事。”乔颂说。 “哦，哦。”夏侯时讪讪的笑。 于梦娇嘬了口虾，好笑的看着夏侯时，嘲弄道：“没想到你们男的也很爱八卦啊。” “这是关心。”崔子浩较真的说。 于梦娇一副懒得理他的表情，看了一眼便埋头吃东西。 宵夜完，众人也都又累又困了，明天乔颂和夏侯时还要去录制领奖环节，那时会场将坐满观众，这也是他们俩第一次见这种大场面，所以今晚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容光焕发。 田航开车回去，酒店大堂忽然冲出几个粉丝，朝着乔颂和夏侯时就扑过来。 田航和崔子浩箭步冲上前拦住人，但相机闪光灯闪的人睁不开眼。 “退后！退后！”崔子浩大声喊。 夏侯时护着乔颂，跟粉丝好生商量，让她们散开点。 于梦娇趁机钻出去，按了电梯，大声喊：“田航！” 田航瞄了一眼，用力把粉丝往前一挡，闪出一个豁口，夏侯时和乔颂赶紧就跑。 第40章 跨年演出 当晚，乔颂和夏侯时一起出现在酒店就冲上了热搜。 各种猜测都有，甚至粉丝还跑来私信于梦娇，问到底是不是两人在谈恋爱。 乔颂洗完澡，于梦娇还没想好要怎么回应。 “说你目前单身不要捕风捉影吧，这以后被戳破就是撒谎。但又不能说在谈，但对象不是他。” 乔颂敷着面膜说：“你脑子被禁锢了。就说我们一起录制，结束一起回酒店，碰见了嘛。” “你怎么学会说瞎话了！”于梦娇瞪她，“工作人员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录完的？好事的人一问，你俩出去吃宵夜的事不就抖搂出来了？” “啧，我把这事忘了。”乔颂也觉得头疼了，“你问问商徵羽。” 于梦娇跟她商量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去找商徵羽，没好气道：“行了行了，不耽误你谈恋爱，我走了。” 乔颂一边接了阚云济的视频电话，一边捡起抱枕用力丢过去。 “没事吧？我看到网上传的视频了。”阚云济问道。 乔颂没心没肺的笑道：“我是没事，于梦娇可有的忙了，今晚别睡了。” “我看粉丝倒是很乐意相信你们在谈恋爱啊。”阚云济醋味满满的说。 乔颂笑得面膜都掉了，干脆揭下来，说：“你是今天吃的太油了，要喝点醋解解腻吗？” “喝醋没用，要你哄哄。” “我可没空。”乔颂翻身下床，去洗脸护肤。 阚云济问她：“明天忙什么？” “录完颁奖环节，就去下一个台的晚会，后天要飞去参加一个直播。” 阚云济盘算了一下她的行程，有机会一起跨年。 乔颂涂抹完，钻进被窝，问他：“你怎么还在办公室？” 阚云济说：“今天又有综艺节目找过来，上次没去成那档访谈，你想不想去？” “是那个毒舌男主持吗？”乔颂微微皱眉。 阚云济见她这个反应，说：“不想去？我可以推掉。” “这是第三次邀约来吧？” 阚云济想了一下，点点头。 乔颂说：“那就去吧，不去他总也不死心。” 这个访谈节目很有人气，因为艺人去了经常会被主持人问得张口结舌，观众对于艺人出糗很喜闻乐见，加上主持人的提问总是不留情面，经常造成艺人翻车事件，网络讨论度非常高。 乔颂觉得自己没什么不敢回应的，去就去呗。 阚云济说还有一个比较休闲类的室内综艺，也想邀请她参加，拟邀的艺人名单比较立体化，什么类型什么层级的都有。 “你想让我去？”乔颂问。 阚云济说：“多接触一些圈内人，也有好处。” 乔颂对他很信任，说：“你觉得可以，那就谈谈。” 躺了一会，乔颂的倦意上来，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阚云济的话，困得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阚云济又一次哄睡成功，视频里只剩天花板的画面了，他便关掉通话，让关军送他回家。 颁奖录制是从红毯开始的，乔颂穿了条复古式的宝蓝色露肩礼服，这个颜色不一驾驭，但她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礼服又用了同色系浅色的细纱点缀外廓，衬得她肌肤莹润，纤腰袅袅。 这个晚会录制是假直播的方式，走完红毯，在签到板签好名，还有主持人的简单采访，然后才去入座。 乔颂和夏侯时被安排在一起，两人也不惧热搜话题，大大方方的走上红毯。 主持人寒暄了几句，就问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乔颂说先拍完目前的戏，后面还没定。 夏侯时则说还没进组，有意向上综艺。 主持人说：“观众们都期待你们再次合作呢，听说是有剧本在接触了是吗？” 乔颂和夏侯时对视一眼，无奈地笑着辟谣：“没有啊，哪来的传闻，我现在还在等下一个合适的本子呢。” “好吧，那看来是大家美好的心愿了。”主持人遗憾的说，“两位请先入座吧。” 夏侯时扶着乔颂走下台阶，在礼仪指引下找到贴了名字的座位。 会场还是有点冷，于梦娇拿来一条披肩给乔颂，小声说：“有镜头的时候记得取下来。” 奖项录制了将近两个小时，乔颂越坐越冷，面对镜头也是把披肩裹得紧紧地。 后来这画面，被网友截了她面无表情的画面，做成表情包：裹紧我的小毯子。 本来么，大冬天的，女明星们争奇斗艳，又是低胸又是露背，要么高开衩露长腿，观众都替她们冷。 就乔颂活得这么真实，这个表情包的流传给她拉了不少路人好感。 录完后，他们又马不停蹄的奔赴下一个城市，就这么录了两三天，乔颂那些获奖感言想努力的不重样都不行了。 终于到了跨年那晚，备受瞩目的一档盛典是做真直播，现场歌手也是全开麦表演，举办十余年，都是收视率最高的。 这一次又是乔颂和夏侯时同台表演，他们提前一天彩排了好几遍。 这个表演不是简单的跳一段舞，而是做了个简短的剧情，让他们在舞台上重演一遍白如霜和盛延宁从初识到定情。 这个节目做的很用心，乔颂和夏侯时看着剧本就调动出了角色的感觉。 直播当天，乔颂的穿着华丽璀璨，头上一顶小皇冠装点得又高贵又俏皮。 他们在后台休息室等着，于梦娇忽然出去，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 阚云济摘下帽子，乔颂惊喜的跳起来。 “你怎么不告诉我就来了！” “还没上台？”阚云济笑着问，“那我来的还是时候。” 乔颂追问他：“干嘛瞒着我。” “瞒着才有惊喜啊。” 乔颂拉着他坐到沙发上，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以什么身份进来的？” 阚云济说：“你的经纪人喽。” 乔颂狐疑的看着于梦娇，于梦娇把她胸前挂着的工作证给她看，说：“我是执行经纪人。” “好吧。”乔颂服气了，“那你要去现场看我演出吗？” “不然进来干嘛呢？” 乔颂嘿嘿傻笑，说：“表演完还要等倒计时跨年，结束了才能走呢。” 阚云济抓着她的手，说：“所以啊，我赶过来陪你跨年的嘛。” “真有心。” “那当然了。” 夏侯时默默起身，实在没眼看这些打情骂俏的画面。 第41章 一起跨年 上一个节目表演完，主持人上台串场，乔颂和夏侯时在台下准备，随着摆置场景的工作人员下台，他们便依次露面。 乔颂坐在酒桌前，戴着一副天鹅绒长手套，端着酒杯要喝不喝地看着一圈儿男男女女，面色困顿了无生气。 夏侯时穿着一身西装，风流倜傥的走上前，拿酒杯碰了桌上的酒杯。 乔颂回神对他千娇百媚的一笑。 音乐起，群演一边起身一边把道具桌椅拖到舞台两边，而后列出队形。 夏侯时拉着乔颂到舞台中央，两人先是一段斗舞，来表现初识的试探，接着便是一段优美缱绻的华尔兹，最后是激情热辣的探戈舞。 ending pose乔颂跪坐在夏侯时大腿上，在观众疯狂的掌声里，抛出一片飞吻。 结束了到台下暂坐，他们还要配合主持人做一个抽奖活动，送出当晚第一个大奖。 阚云济在观众席看完表演，就回后台休息室等着了。 乔颂和夏侯时还在接受采访，好一会儿才过来。 “怎么样，跳得好不好？”乔颂进门，在阚云济面前转了个圈，勾着他的脖子撒娇。 阚云济打横抱起她，坐到沙发上，说：“特别好，快勾死我了。”他埋头在她脖子上细吻。 好在这休息室没别人，乔颂便让他得意了一会儿。 “我没想到夏侯也能跳这么好，真不像今年刚学会跳舞的。”阚云济说。 乔颂说：“他后来还请了老师继续在练，商徵羽说，以后做节目拍戏总用得上。” 阚云济点点头：“商徵羽倒是诚心诚意帮他。” 两人又是好几天没见了，情正浓时，腻歪的起劲。 于梦娇敲敲门，说：“准备倒计时了。” 乔颂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和发型，简单的补了补妆，依依不舍的松开阚云济的手，和其他艺人一起登上舞台。 她和夏侯时当红，被推到最前面。 主持人问他们新年愿望，乔颂说希望健康平安，夏侯时说希望国泰民安，主持人没见过这么不为事业许愿的艺人，笑得合不拢嘴，开始倒计时。 “10、9、8……3、2、1！新年快乐！” 乔颂看着礼炮喷射出的彩带和金纸，在心里许下自己的愿望。 她看到阚云济坐在正前方，无声的对她说了句“我爱你”，她笑着在胸前比了个心。 下场后，乔颂迫不及待的跑回休息室，等着阚云济从观众席回来，扑上去抱着他。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阚云济满心感动，吻着她的脸颊，一路吻到她的嘴唇，越吻越深。 乔颂气喘吁吁的抱着阚云济的头，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阚云济轻声回应。 于梦娇敲敲门，说：“可以走了。” 乔颂去换衣服，阚云济自觉地等在外面，他一定把尊重她放在首位。 乔颂和夏侯时坐节目组的车走，阚云济和关军开车走，在酒店汇合。 跨年除了举办一些晚会，很多城市也有面向公众的庆祝活动。 乔颂换了衣服，就和阚云济去了这里有名的广场，那里有通宵的演出，非常热闹。 两人戴着帽子围着围巾，牵着手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感受着烟火人气。 逛了半天，乔颂有点累了，他们走到外缘找了个椅子坐下休息。 到处都是灯，亮的像白天一样，抬头也看不到星星。 “你以前来过这种地方吗？”乔颂枕在阚云济肩上，问他。 阚云济笑道：“我是人间长大的，你脑袋里在想什么。” “你们豪门大少也来这种民间玩乐的地方？” 阚云济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整天就会胡说八道。” 乔颂偏头咬了他一口。 阚云济吃疼：“你是小狗啊，还会咬人。” “我是母老虎。”乔颂朝着他把嘴张大，“嗷呜。” 阚云济被她这模样可爱到了，也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什么担心，给他讲自家的故事。 “当年我爷爷返城后，响应改开政策弃文从商，一步步开了个小厂子，我爸接过来做大，集团也是他创立的，我们家也就是这十几年才兴盛起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乔颂嘴硬道：“我担心什么。” 阚云济顺着她，说：“不担心正好，那就早点跟我回家。” 乔颂点了下头，站起来说：“嗯，该回去睡觉了！” 阚云济知道她又在逃避，也不多说，牵着她的手去找车。 走到半路，乔颂口渴了，两人到便利店买水，结账时有人排队，阚云济就让她先回车上等。 收银员把几样东西扫了码，正要付钱时，阚云济瞥了一眼旁边各色小盒子，顺手取了一盒。 他上车把水拧开递给乔颂，袋子扔在一边。 到了酒店，乔颂问他住几楼。 阚云济说：“我一来就去会场了，没来得及订房。” 他来不及，还有关军呢。这明摆着就是他故意的。 乔颂说：“那你就睡走廊吧。” “被人看见怎么办？” 乔颂眼睛看着天，说：“看见就说你给自家艺人守门呢。” 走出电梯，阚云济跟在后面，可怜巴巴地说：“收留我一晚吧。” 乔颂到了门口，刷卡开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没门！” 她说着闪身进门，把阚云济关在外面。 阚云济又好气又无奈，站在门外觉得自己可真惨。 他敲了敲门，说：“那你早点休息，我去另找个酒店，明天来接你。” 乔颂心里恼得慌，但是听他这么说又觉得心疼。 她来开门，看着走到一半的阚云济，说：“进来吧。” 阚云济得了这意外之喜，连忙快步进门，满脸堆笑地看着她。 第42章 谈恋爱能不吵架吗 男欢女爱的事，乔颂不是不能接受，但是阚云济这么三番五次的，她就有点不乐意了。 到底是爱她，还是只想睡她？ 阚云济见她面色不虞，就一直不敢出声，等乔颂洗漱完，他便自觉地在外厅沙发上躺着，打算这么将就一晚。 乔颂躺在床上来回翻身，越想越睡不着。 明天下午她要去另一个城市，后天录那个访谈节目，对方是挖坑高手，她必须有好的状态清醒的头脑去应对。 但是阚云济偏在这个时候闹她。 今天还是元旦，她也不想两人这么快就闹脾气吵架。 乔颂翻来覆去气不顺，走到客厅，看到阚云济合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心里万般滋味，不由得委屈上了心头。 阚云济听见她脚步声，等了半天，睁开眼看她要做什么，却看到她站在那流眼泪，心里大惊，连忙起身去哄她。 “怎么了？哭什么？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我在呢。” 乔颂用力捶他几下，搂着他脖子抽泣。 “到底怎么了？”阚云济轻抚着她的背，见她赤着脚，忙把她抱起来，送回房间。 乔颂坐在床上，眼泪止住了，但就是低着头不说话，任由阚云济问破天，她就是不吭声。 阚云济真是没招了，张口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错哪了？”乔颂哑着嗓子问。 “我不该不订房，我不该买这个。”阚云济从口袋里掏出那盒套子。 乔颂抬手劈了啪啦冲他一顿拍。 阚云济垂头耷脑的站着。 乔颂忽然开始解睡衣扣子，说：“你不就是想睡我吗，来啊！” 阚云济两手拉住她的衣襟，心里也有点着恼，说：“我要只是这么想的，我为什么等到现在？” 乔颂气呼呼地说：“谁知道你为什么？好玩呗！” 阚云济也生气了：“好玩？从七年前认识你，我就再没谈过恋爱，有这么好玩吗？” 乔颂把头一扭，说：“我早就说了我配不上你，是你非要缠着我的。” 阚云济心里一梗，粗声粗气地说：“别说气话。” “那我要说什么？说我不识抬举？” 阚云济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时候跟她对着顶，两人话赶话一定会越吵越凶。 他坐在床边，把她身子扳正，给她扣好衣服，慢声说：“我们能在一起，不容易，有话好好说，行吗？” 乔颂撇着嘴角，心里一肚子火。 “我又不是非要怎么样，只是觉得，水到渠成的事。”阚云济顿了一下，“我答应你，等结婚以后再说，好吗？” 乔颂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越是这么事事由着她，她就越心软。 “我也不是老保守的人，我就是还没准备好，就想不明白。” 阚云济把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那就不去想了，没准备好那就算了呗。” 乔颂靠在他身上，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阚云济立刻说：“当然了，你问问有谁看不出来？” “那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有什么特别。” 阚云济头一回有些不自信，说：“我说了，你可别说我庸俗……” 乔颂疑惑地看着他，点点头。 “因为你漂亮啊。” 乔颂听他就说这么一句话，露出明显的不信任，漂亮的女孩多了，他又不是没见过。 阚云济又说：“开始是因为你漂亮留意到你，后来……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我对你了解多了，心里挺佩服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种爱慕。” “佩服我？”乔颂不明白，她又没做什么大事。 阚云济说：“受了那么多挫折，还能坚强独立的生活，不值得佩服吗？” “可是大家不是都这样嘛？” “别人是别人，你是你。”阚云济说，“你有捷径可以走……” “那倒是，我不愿意做那样的事。” 阚云济低头找她对视，问道：“这下相信我是真心的了？” 乔颂看他一眼，闷闷地点了点头。 “唉，难怪沈优柔说，你跟她可一点都不像。”阚云济感慨道。 乔颂不解：“她为什么这么说？” “当年她和程慕渊，她就非常自信，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魅力能迷死程慕渊。”阚云济轻拧她的鼻尖，“你就总是退缩，我进一步你退三步。” 乔颂埋怨道：“你那种进，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好，都怪我，没有展开热烈的追求攻势。” “就是怪你。” 见她打开心结，阚云济便说：“折腾了一晚上，赶紧睡吧。”说完便起身。 乔颂拉着他的手，说：“沙发多不舒服啊，上床睡吧。” 阚云济反手握回她的手，轻吻了一下，说：“那我去冲一下，你先睡。” 乔颂钻回被窝，实在是真的困了，很快就睡着。 阚云济洗完澡，坐在那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用湿毛巾擦掉她脸上的泪痕，才上床把人抱在怀里，一起睡过去。 早晨乔颂醒的时候，阚云济已经让于梦娇安排了早饭，她一醒便送了过来。 洗漱完，两人安静地吃了饭。 于梦娇进来汇报工作，前天和昨天几档跨年庆典接连播出，乔颂的艺人活力指数持续增长，商徵羽敲定的进一步营销方案效果显着，相信很快就有更多好资源找上来。 “夏侯时最近被岳少麟逼的有点惨。”乔颂说，“他都没戏拍，只能去综艺了。” 阚云济说：“综艺也是好资源。” 乔颂说：“但他的意思还是想以拍戏为主。” “嗯，商徵羽找过我了。” 乔颂问：“你要帮他们吗？” “当然要帮。”阚云济理所当然的说，“就算我们不是交过心的朋友，能对付岳少麟，我也会帮。” 乔颂挺开心的，问他打算怎么帮。 阚云济说：“我又让西月石和青黛在改彭珹的剧本了。” “哪一个？” “时间跨度最大那个。” 这么一说，乔颂就明白了，她问道：“找谁演？” 阚云济见她这么明知故问，便又把问题扔回去：“除了你，还有谁？” 乔颂一脸探究地问：“你不介意？” 阚云济坦然的说：“夏侯是个老实人，找他我才放心呢。” 乔颂撇撇嘴忍不住笑了。 “但他演不了我的养父吧？”乔颂想了一下故事内容，“只能演男二了。” 阚云济点头，说：“养父我已经有人选了。” 乔颂好奇的问：“谁？” 这个故事是个三角恋，一位流亡到上海滩的俄国公爵，收养了一个智力上有点问题的女孩，利用她去结交名流巨贾，他这种行为被一个有正义感的记者注意到，记者就想解救女孩。但女孩从小依赖养父，并在他的教育之下产生畸恋，反而屡次让记者置身危险。 圈内有欧美相貌的男演员可不多，难道他要从国外找？ “你不是小李子的粉丝吗？我试试去请他。” 乔颂简直要惊掉下巴，于梦娇也大为震惊，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是认真的吗？” 第43章 男朋友老想跟你上床怎么办 乔颂收拾好东西准备去退房了，她得知阚云济不陪自己去录节目，有点不高兴。 “不是还在放假吗？” 阚云济说：“员工放假，我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乔颂问道：“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当然不是，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阚云济握着她的肩头，附身吻她，“过两天我去剧组看你。” 乔颂抱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说：“这部戏拍完，我先休息一段时间。” “累了？” “不是。” 阚云济不明白，问：“那是怎么了？” 乔颂闷闷不乐的说：“你也忙，我也忙，整天都见不着。” “忙过这一段就好了。”阚云济柔声安慰，“你之前还说事业为重呢。我有空来见你，你有空就来见我，不就好了。” 乔颂还是不开心，松开他，低着头抱怨：“每次都是匆匆见一面。” 阚云济哄道：“那我下次陪你久一点。” “可我又不想你为了挤出时间，拼命忙工作。”乔颂叹口气，“算了，再说吧。” 田航已经叫好了车，上来拉了行李走，乔颂跟阚云济挥挥手，就先走了。 直到落地，乔颂都没露笑脸，于梦娇一脸无语，说：“要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乔颂骂道：“滚蛋。” 于梦娇没生气，继续吐槽她：“哎哟，你们过几天就能见着了。很多异地恋的情侣不都这样嘛！” 乔颂心里正不爽呢，把她捏成鸭子嘴，说：“闭嘴，出去，不想理你。” 于梦娇没法子，只得点点头，拿开她的手，说：“好，我滚，你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去录节目了。” 乔颂缩在沙发上，开了电视，胡乱换台，找到一个喜剧节目，看了一会觉得不好笑，又把电视关了。 乔颂在她的闺蜜群发消息：「男朋友老想跟你上床怎么办？」 四个姐妹被她一句话全炸了出来，排队发出灵魂疑问。 「你什么时候谈恋爱了？」 「和谁谈恋爱了？」 「怎么偷偷谈恋爱都不说啊！」 「男朋友是谁？」 唐娜第一个反应过来，说：「甭问了，她老板。」 这轮到乔颂吃惊了：「怎么连你也知道？」 唐娜发个无语的表情，说：「见过他的都能看出来好吧。」 乔颂不满道：「那你怎么早不跟我说？」 唐娜反驳道：「干嘛我跟你说，这要他跟你说。」 陶婉鸣连发几个表情包打断她们俩抬杠，问：「老板是谁？」 唐娜：「今朝集团继承人，阚云济。」 袁陌大为震惊：「卧槽……宝贝你要嫁入豪门了？」 唐娜发表情包打袁陌，说：「女明星自己也可以成为豪门。」 袁陌：「是是是，对对对，我口误。」 许如清说：「乔姐，你刚才的问题，是说阚云济总想跟你上床吗？」 袁陌说：「跟帅哥上床有什么好纠结的。」 唐娜又发表情包打袁陌这个花痴，说：「帅哥有特权？」 袁陌：「可是他们在谈恋爱嘛。」 唐娜让她闭嘴，问乔颂：「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啊。」 乔颂无语：「你们这七嘴八舌地，我哪能插上嘴。」 陶婉鸣发了一个嘴上拉拉链的表情包。 乔颂就把昨晚的事说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确定恋爱关系这么快就要上床了，她不是不可以，但是她觉得太快了。 许如清说：「乔姐，你好保守啊，现在大学生恋爱，一表白马上就去开房了。」 唐娜则是张口就骂阚云济：「不愧是个优秀的商人啊，他可真是个奸商。」 袁陌不明白：「这怎么说？」 乔颂也不明白，发了个小猫问号的表情包。 唐娜：「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没有同意进一步发展，心里会有点对不起他？」 乔颂：「也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唐娜又问：「但是你总觉得对他有歉意。」 乔颂想了想，说：「有一点点。」阚云济每次做出妥协，她都觉得好像他吃亏了。 唐娜：「那这不就是个奸商？他这是以退为进，等着下次你主动呢。」 陶婉鸣看到这里，说：「乔颂，你不要听唐娜扯这么多。你们是正常谈恋爱，一切按照自然而然发展。恋爱中的人互相有性吸引这才是合理的。」 袁陌非常赞同：「他要是不想跟你上床才有问题。」 许如清发了个小脸通红的偷笑表情包。 乔颂看见了，心里无语：「清清，你小小年纪，懂这么多呢？」 唐娜：「她去美国那么多年了，比你开放，比你懂得多呢。」 乔颂叹口气，说：「那看来确实是我太古板了。」 陶婉鸣说：「随着你的心意就好，但是呢，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不要随便怀孕。」她在妇产科，看到太多悲剧案例。 唐娜也说：「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的女明星，千万不能被他花言巧语骗昏了头！」 乔颂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一旦怀孕生小孩，至少得一年没法拍戏，她好不容易归来，可不想轻易又回到原点。 姐妹几个还在审问她恋爱细节。 现在心结解开，她也不藏着掖着，她们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听到阚云济迷恋她七年，袁陌和许如清都陷入了小女生的恋爱泡泡里。 袁陌：「我要是有人这么爱我，马上跟他结婚。」 许如清：「这样的好男人还有没有了？乔姐，阚总有兄弟吗？」 乔颂：「还真有，他有个哥哥，也在美国。」 许如清星星眼问道：「叫什么，多大呀，在哪个州？」 乔颂：「我算了一下，比你大十一二岁。」 许如清失望道：「算了，我对大叔没太多兴趣。」 袁陌马上问：「他还回国不？我可以啊！」 陶婉鸣无语了：「陌陌，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袁陌撇嘴：「他又不是豪门总裁，有更好的我也可以换嘛。」 陶婉鸣同情的说：「林宗好可怜。」 这时阚云济打来视频电话，乔颂便接了，跟姐妹们拜拜。 第44章 唇枪舌剑的访谈 睡了一觉，乔颂精神饱满的去化妆，配合今天的采访场景，她穿得很优雅知性。 节目前采的小主持人问她，有没有猜过靖哥今天会问她哪些问题。 这个靖哥就是节目的访谈主持人，薄靖之。 乔颂说她没考虑过。 小主持人说现在想想。 乔颂说：“靖哥提问一向都很别出心裁，我实在猜不到，他问什么我答什么就好了。” 小主持没套到有用的材料，又说那玩个二选一的快问快答吧。 “中餐还是法餐？” “中餐。” “养猫还是养狗？” “狗。” “盛延宁还是楚无双？” “……”乔颂两个牌子都没举，“不选，两个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乔颂想了一下，狡黠一笑：“跟他们不同的类型。” 刚说完，现场导演来叫乔颂去录制，她便结束了这磨人的前采。 于梦娇小声说：“连前采都这么刁钻，你可小心。” 薄靖之的节目从来不会给受访者台本，他很多时候都是即兴发挥的提问，经常咄咄逼人把艺人问到崩溃。 乔颂心里提着一口气，和薄靖之握了握手，对着镜头听他介绍自己。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现在站在我旁边这位就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女演员乔颂，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年，她一口气拍了三部戏，其中两部电影已上映，饱受好评。但她曾经却无人问津，甚至去了景区表演，复出之前居然是在一家公司做前台文员。” 乔颂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随着他介绍完开场白，坐到沙发里。 薄靖之连寒暄都没有，像警察审问犯人似的，直接提问。 “有人质疑你，既然声称这么热爱电影，为什么不愿坚持几年，为什么不愿意拍配角，所以你只是想演女主而已，是吗？” 乔颂说：“我拍过啊，除了你们看到这些能露脸有台词的小配角，还演过与群演差不多的配角，这样的日子也过了一年多。” 薄靖之又说：“那娱乐圈很多这样的演员，都在坚持，你为什么不能坚持？所以这不就是你作吗？” 乔颂微笑着，不卑不亢的说：“怎么说都行，作就作吧。只要你们自己遇到被全行业像避瘟神一样对待的时候，能别像我这样急于逃命，你们说什么都对。” 薄靖之又问她：“为什么阚云济一定要找你做女主，其实换个人也不一定演的比你差。” 乔颂说：“阚总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他也没跟我说过。我自己能回答你的就是，我是个让他省心的演员。” “比如呢？” “我能达到他的艺术要求，我能准确的理解剧本的意思。换个人照着我揣摩出来的剧本演当然没问题，但是换个人揣摩不出我的剧本。” 薄靖之说：“听说你还参与剧本创作了？还是说剧本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乔颂笑了笑，一脸揶揄：“靖哥，你采访之前也不做功课吗？我以为你总能挖的那么深，会比其他主持人做更多准备呢。” 薄靖之脸色微微有点难看，为自己挽尊，说：“我更想听你说。” 乔颂说：“初版剧本还没打磨好，彭珹导演就过世了，因为我和彭珹导演合作的时候就能跟他良好沟通，阚总了解这一点，所以请编剧修改打磨的时候，就让我一起参与了。” 薄靖之不依不饶地问：“参与了什么？” 乔颂说：“解读导演的意思。” 薄靖之问：“像红学家研究红楼梦一样吗？” 乔颂听出其中的讥讽，却笑着说：“像你现在追问我一样。” 这个采访进行的很不顺利，薄靖之每句话都带刺，都在攻击乔颂，乔颂也被他这样逼问得很不舒服，抓住每个可以反击的点怼回去。 这期节目因为唇枪舌剑的往来，录的很快，时长将将够。 薄靖之灰头土脸败北而归，乔颂也很不愉快的离开摄影棚。 但是乔颂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个难缠的家伙以后就不会再来烦。 于梦娇一早就把今天的事情报告给阚云济，然后也跟商徵羽报备了，让他关注和提防。 乔颂当晚飞回剧组，直接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几日后，乔颂这次访谈提档播出，薄靖之的目的很明显，整个节目几乎没做修饰就发出去了，擎等着网友来骂乔颂。 商徵羽担心有问题，安排了人准备随时做引导。 结果视频播出后，网友却都在骂薄靖之。 因为乔颂被换角被当瘟神这件事，之前已经有了广泛讨论，很多人都有代入感，想起小时候被孤立，想起办公室斗争，知道那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多难熬。 所以并不认为乔颂在那种情况退出有什么问题，留得青山在，才不愁没柴烧。 而且每个演员对剧本的理解揣摩才是成就角色的关键，同一剧本换不同的人演，效果都不一样。 至于薄靖之居然拿红学类比来嘲讽过世的编剧，人品太低下了。 经过一天的发酵，舆论的发展甚至转而开始挖薄靖之以前的采访。 有人剪辑了他一直以来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采访片段，让原本吃薄靖之耿直人设的观众都觉得他过分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网友开始去冲薄靖之的各平台账号。 薄靖之一气之下，发帖子说自己被水军围攻，他惹不起大明星的粉丝们。 结果粉丝干脆发起一个投票，到底是粉丝在关注还是路人在关注。 投票结果证明，七成都不是乔颂的粉丝。 这些走向和商徵羽准备的方案完全不一样。 这就是纯野生的事件发展，他让人24小时盯着舆论走势，并且要求详细记录和下载帖子，后续做样本研究。 商徵羽看着事情发展了几天，已经有其他家粉丝卷进来怼薄靖之给自己正主澄清。 他便让阚云济放宽心，说薄靖之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乔颂了解之后，担心这样下去会形成网暴之势，就出面阻止，针对这个事件录了一个视频。 她说，不能把一些特定时间特定环境说过的话集中剪到一起，在这种已有偏见的情况下密集的收到负面信息，会对这个人有错误的判断。如果对此人说的话不认同，去找整个完整的访谈看完再做判断。任何人不应该被这样放大化进行全民审视，人无完人。 商徵羽把她这番引导进行正面扩散，用理智的声音压住对薄靖之的过度声讨。 在这样的推流下，甚至有社会学，心理学，法学，传播学等各领域的学者对她这番话进行解读，夸赞她有社会责任心，是个有思想的演员，是个懂冷暖的人。 这个后续发展是乔颂也没有料到她，后来她还收到了法制节目的邀请，让她担任宣传大使。 第45章 春晚节目 跨年过后，就是更隆重的春节。 乔颂回剧组拍戏没几天，又被各个电视台和平台的春晚节目邀约疯狂轰炸。 这是打开知名度最好的时机，凡是找过来的，只要能协调开时间，阚云济全部都接了。 乔颂看着满满一页纸的通告表示不满。 “我还要拍戏的！” 阚云济哄道：“粉丝朋友们想见你嘛，你不知道跨年时候热度多火爆。” 乔颂朝他撒娇：“可是太多了……又要挤戏请假，很影响我入戏啊。” “那接都接了……” “我不管，我不去，你去推掉。” 阚云济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看这些节目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有小品，有独唱，有合唱，有歌舞，都不重样的，多好的体验机会啊。” 乔颂并未被打动，说：“你要累死我，我都不会唱歌。” 阚云济说：“不是直播，录完歌有修音师。” 乔颂还是不愿意：“那也不行，假唱更会挨骂。” 阚云济实在没办法，跟她仔细研究这些通告，把她不想去的圈出来，再去跟节目组商议推掉，好在还没签约。 饶是这么推下来，还是要录制五个春节节目。 因为乔颂的表现和状态一直很好，陈广尧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要能调度开，他就没意见。 又是连着赶了几天戏，乔颂得到四天假期。 除掉路上时间，能用来录制的只有两天两夜的时间，乔颂一想到这种工作强度，就想把阚云济揍一顿。 于梦娇给她准备了很多助眠用品，好让她见缝插针的补眠。 这次的节目，大概因为夏侯时调不开档期，只有一个平台的节目是两人合唱，这个平台正是他那档综艺的主办。 乔颂难得在这样的场合见到了沈优柔，她是来做独唱的。 沈优柔穿了一件盛大的礼服，配上她那张脸，真真是国泰民安。 乔颂跟她打了个招呼，两人都忙，也没顾上多说话。 但即便只是几秒钟的工夫，沈优柔也不忘打趣她。 “阚云济怎么不来？人到手了他就这样？” 乔颂脸一红，他们明明什么都没说，怎么这些人都知道了。 “他年底也忙……” 沈优柔不吃这一套，说：“就你傻，他忙也得先忙你啊，别这么老实。” “知道了。”乔颂乖乖受教。 沈优柔这才满意的摆摆手走了。 乔颂这次的节目与以往都不同，她穿了一身盛唐汉服，跳的是霓裳羽衣曲。 这种古典舞，她专门和唐娜请教过要领，自己私下练了很长时间，到了台上才有点自信。 几个机位对着她，各种运镜方式，她跳完也不知道成片会是什么样。 但看到台下的工作人员都出了神，想必效果不差。 也许是经验多了，乔颂现在对自己已非常自信。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婀娜妩媚……”于梦娇喃喃不断。 乔颂笑着轻推了她一把：“背成语词典呢。” 于梦娇一副昏头转向的样子，挂在乔颂肩上蹭了蹭，说：“当昏君可真好啊！” “你这说的什么傻话？”乔颂无语失笑。 “当昏君可以为所欲为，可以和美人儿芙蓉帐中暖，可以从此不早朝，多幸福啊！”于梦娇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是穿越了，希望是穿到昏君身上！” 乔颂乐不可支地说：“估计你只能穿越到冷宫里面。” “啊！你太坏了！”于梦娇气得大叫，“我要给你买经济舱！” 乔颂不以为然：“经济舱就经济舱，坐经济舱有什么的。” 于梦娇知道用这种方式治不了她，就放弃继续跟她拌嘴。 “我今年能回家过年吗？”她更关心这个。 换工作的时候她并没有跟家里说太详细，是乔颂红了之后，家里人才在网上看到她，把她一通好训。 毕竟，一般家庭都不觉得在娱乐圈工作是什么好事。 尽管赚钱多，但是名声上总归差一点。 于梦娇跟家里人再三保证，自己跟的艺人和老板都是非常正直优秀的，绝对不会像某些不良艺人那样做出违法乱纪的事。 家里的同辈和小辈都很高兴，天天问她能不能要到谁谁谁的签名照，能不能带他们去见到谁谁谁，还不等于梦娇想出要不到的理由，他们又换人了。 最后去录的这档晚会，有个艺人航班取消，临时改期，乔颂正好早到，就把她和夏侯时的合唱提到了前面。 本来乔颂以为还得去录音棚，但是导演说他们已经同步收音，可以直接拿来修音。 这样一来，乔颂原定四天的工作，就提前结束了！ 于梦娇问她是不是提前回剧组，乔颂说这假请都请了，当然要用掉！ 乔颂让于梦娇给她定了去上海的机票，还不让她和田航跟着，她要给阚云济一个惊喜。 “不行！”于梦娇果断拒绝，“你一个人去，这就不是惊喜，是惊吓了！” 乔颂猛翻白眼：“胡说八道！” “哎我的姐，你自己想想哎！”于梦娇看她那迷糊样子就来气，“你自己去，然后你打车去公司？你不知道你的航班信息全透明啊？那些跟踪粉发现你落单，不去跟车堵你才怪！” 乔颂想想也对，但是他们三个一起行动，阚云济肯定就知道了。 “你就让他知道又怎么了。”于梦娇不理解，这就是情趣？ 乔颂满脸不乐意，但也只能向现实妥协。 登机之前，乔颂勒令田航不准跟阚云济报备，田航几次想说话，都被她阻止，不想听。只要自己身边人没有说，她就当阚云济不会发觉。 没错，有时候幸福就是要靠自欺欺人！ 第46章 没有七天无理由退换货 其实田航想说的是，今天阚云济很有可能回家，因为是他的生日。 但是他也没想到，乔颂居然不知道这个日子。 他更没想到，阚云济居然也不提。 他对这两人的恋爱模式感觉非常难懂。 于梦娇得知后就开始焦虑，这要是乔颂扑空了，可怎么办呢。 田航哀叹道：“他们俩谈个恋爱，怎么反倒是我们俩跟着着急上火的。” 飞机落地后，田航马上叫了车，希望阚云济今天没安排全天在家陪妈妈。 乔颂对着镜子认真补妆，于梦娇看她好几次，试探着问道：“阚总今天要是不在，你会不会不高兴啊？” 乔颂闻言一愣，她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顾不上回答于梦娇的假设，她连忙拿手机，问阚云济在忙什么。 「陪我妈。」 乔颂又问道：「没在公司？」 阚云济觉得有点奇怪，发信息给田航，问怎么回事。 田航心说，这可不是他告密，老板问话，下属不能不答。 「录制提前完成，我们到上海了。」 阚云济心道不好，转而回复乔颂：「在外面，一会就回去，怎么啦？」 乔颂心想，那就在办公室等他，等他一开门，还可以吓唬他。 她回复道：「没事，你忙吧。」 阚云济连忙叫关军来接他。 林瑷华见他穿外套，忙问道：“干嘛去？” 阚云济开心地说：“我女朋友来啦！” 林瑷华不敢相信：“什么时候谈恋爱了？”她又急道，“你让人家这么来了，妈妈还没准备礼物呢，这怎么好？” 阚云济说：“她不来家里。” 林瑷华拦着他，质疑道：“你不会是骗妈妈吧？” “这有什么好骗的。”阚云济戴好围巾，笑容可掬的对林瑷华说：“妈，今天就不能陪你了，明年，一定让儿媳妇一起来过生日。” “是不是啊？”林瑷华一副要信不敢信的样子。 阚云济可啰嗦不得，看到关军的信息，连忙下楼，换了鞋就往外跑。 林瑷华看着他那急不可耐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大概是真的去见女朋友吧，毕竟，阚云济成年后就很少见到他这么莽撞的样子了。 也只有爱情，才有如此大的能量。 阚云济到公司的时候，乔颂也刚进他办公室，她在路上堵了一小会。 上次来这里，因为夏侯时，他们第一次争吵。 也是那件事，让乔颂对阚云济有很深的戒备，不肯相信他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所以她也一再地克制自己。 听到阚云济的脚步声，乔颂便躲到门后，屏息等着他开门。 阚云济推开门，乔颂从门后蹦出来。 “哇！” 阚云济果然被她吓到，怔了一下，连忙关上门，一把抱起乔颂，笑骂道：“学坏了啊，敢吓我。” 乔颂捧着他的脸，低头啄吻，问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阚云济把她放下，开心的说：“太惊喜太意外了！怎么突然跑来见我？” “想你了行不行啊。”乔颂一边说一边脸悄悄红了，她很不擅长说情话，总觉得太肉麻了，可这也是她的心里话。 阚云济心软得不行，低头索吻，乔颂微微抬起头，献上自己的双唇。 唇齿纠缠得难舍难分，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门外的人问：“阚总，您回来了吗？有份文件……” 乔颂心里一惊，阚云济抱着她轻拍后背安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呼吸，说：“今天没时间，我马上要走，明天再给我。” “好的。”门外的人应了声，脚步渐渐远去。 乔颂心虚的笑着，这弄得他们好像在偷情一样。 “走吧，回家。”阚云济拎着她的包，“怎么还用这个，不是买了新的吗？” 乔颂说：“这个比较能装东西。” 阚云济觉得好笑，都是女明星了，还这么接地气，几十万的铂金包被她当成杂物袋用。 不过，她开心就好，反正包包本来就是装东西的。 关军已经识趣的走了，于梦娇和田航也懂事的住在外面酒店，阚云济便自己开车带乔颂回去。 再次回到这套房子，乔颂已经熟门熟路了，她换了鞋，把包放到自己住过的那间客房。 阚云济又找了件睡衣给她，扒在门口，故意说：“这件不是新的。” 乔颂白了他一眼，关门换衣服洗澡。 阚云济订了餐，准备等她洗好就可以吃晚饭了。 乔颂带着一身潮润出来，走过去跨坐在阚云济腿上，对他说：“洗澡去。” 阚云济面带疑惑。 乔颂又说：“我要验货。” 阚云济懵了：“验什么货？” 乔颂声音轻得，就像是用气在说话：“现在就差最后一步，确认有些事情是否和谐。” 阚云济惊讶地眼睛都瞪圆了，他问道：“你是认真的？” “敢不敢啊？”乔颂睥睨着他，挑衅似的问。 阚云济托着她的屁股，说：“我这儿可没有七天无理由退换货。” 乔颂皱眉：“不满意怎么办？” 阚云济被她这话气的要死，简直想立马证明自己。他挺腰顶了一下，说：“那我就努力到让你满意为止。” 乔颂的脸瞬间胀红，翻身下去，快步回到客房。 阚云济视线跟过去，看她一眼，把订餐取消，以免打扰他发挥。 乔颂趴在床上，翘着脚不知道在干什么，阚云济走过去把她翻个身，打横抱起来就往门外走。 “你做什么？”乔颂一惊，不明所以。 阚云济一本正经地说：“不如试试我卧室的床，又大又舒服。” 乔颂两手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媚眼如丝。 阚云济把她放到床上，俯在她上面，低声问：“真的想好了，还是在考验我？” 乔颂手攀着他肩膀，问：“那你经得住考验吗？” 阚云济干脆地摇摇头。 乔颂笑着把他拉近，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话就像一个火苗，瞬间烧断了阚云济最后一丝犹豫。 “云济，我害怕，你轻点。”乔颂找到他在抚摸自己的手，颤着声哀求。 阚云济心里一紧，柔声说：“别怕，交给我。” 乔颂无助的点点头，心跳得越来越快。 阚云济抵着她的额头，在她嘴唇上问：“真的要吗？现在我可停不下来了。” 乔颂嘴唇麻麻痒痒的，张嘴轻咬了他一下，废话真多。 他们等了很久，才终于挨到这一天，阚云济激动的难以自控，乔颂的每次颤抖，都让他格外珍惜。 第47章 我是你的人了 冬日少有的晴朗暖阳，就和阚云济此刻的心情一样好。 除了，乔颂到现在还没醒，这让他有些担心。 阚云济早晨醒来，乔颂窝在他怀里睡得一动不动，昨晚折腾到很晚，他也不舍得把人叫醒。 但是这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醒。 “宝贝，该吃午饭啦，快醒醒吧我的睡美人。” 乔颂完全听不到，睡得安稳，连发丝都没动一下。 阚云济不能放任她这么睡下去，便一遍又一遍，换着各种花样想叫醒他。 就在他担心乔颂是不是出什么事的时候，乔颂终于受不了耳边的嗡嗡声，费力的睁开眼了。 她看清面前的人，抬手捂着他的脸推开。 烦死了这个人！ 本来最近工作就忙得脚不沾地，他还，还，还没完没了地折腾她！ 她真是后悔了！ 乔颂嗓子喑哑，皱着脸凶恶地说：“不要靠近我，你要是再碰我，就给你剪掉！” 阚云济愣了一下，被她可爱到了，扑过去又把她按着亲了一顿，乔颂手脚并用的推他，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直到阚云济良心发现才放开她。 “你不是人，我要跟你分手。”乔颂气喘吁吁地说。 阚云济立马说：“都是我的人了，分什么手。” 乔颂听着不服气，说：“凭什么我是你的人了，明明是你是我的人。” 阚云济毫不在意，坦然地顺坡下驴，故作小媳妇样，说：“是啊，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能始乱终弃不要我呢？” 乔颂简直无语，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呢。 阚云济搀着她的腋下，把她拎抱起来，套上衣服，说：“饿不饿？昨晚就没吃东西。” 乔颂气恼的捶他，这人怎么好意思说得跟他毫无关系似的。 “吃饱了再打，来。”阚云济把她抱下床。 乔颂觉得他像在伺候不能自理的人似的，觉得很不得劲，便躲开说要自己来。 但是她一动，某些难以启齿的感觉就让她寸步难行。 阚云济在边上窃窃的笑，乔颂恼羞成怒，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没有下次了！” “哎呀宝贝，你昨晚不是这么说的呀。”阚云济把她抱到餐厅，贱兮兮的说道。 昨晚意乱情迷时说的话，被他这一提，乔颂都想起来了，整个人就像被煮熟的大虾。 阚云济拿温热的湿毛巾半跪在她脚前，细致的给她擦干净脸和手，亲了亲还在呆愣的乔颂，说：“闺房情趣，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乔颂没好气的说：“你少说这些下流话，一点都不符合你的形象。” “但我就是这样的人啊，你不能退货的。”阚云济做出摆烂的态度。 乔颂抬脚踢他，却被一把扣住脚腕。阚云济用力一拖，乔颂从椅子上滑下来，被他托着屁股抱住。 阚云济拥着她轻轻摇，说：“我真的很开心，感到很幸福，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生日礼物。” 乔颂一愣：“你生日？昨天？” “你不知道？”阚云济也愣住，这可真是意外惊喜中的意外惊喜了。 乔颂小声道：“你又没说过……” 但是阚云济已是心满意足，说：“没关系，礼物收到了。” 乔颂不满地嘟嘴，说：“我可没想拿自己当礼物。” “那你还要补上？”阚云济心中狂喜，“再来一次吧！” 乔颂用力地拍打他，气恼地骂道：“混蛋，放我下来，我不要！” 阚云济连忙讨饶：“别气别气，我开玩笑的，别打了。” 乔颂停了手，扯他的两颊，继续泄愤。 阚云济由着她胡来，把她抱在腿上，嘴里漏风的问道：“你要吃点什么？” 乔颂随便指了几样，阚云济端过来，喂到她嘴里，看她慢慢的吃着，伺候得甘之如饴。 吃了一会，乔颂还没有半点要饱的意思。 阚云济盛了一碗汤，说道：“看着瘦瘦的，身上肉却不少。” 乔颂俯视着他，慢慢咽下嘴里的东西，说：“嫌我胖啦？” “哪有，”阚云济连忙说，“有肉手感才好呢。” 他说着，手滑到乔颂大腿内侧。 乔颂敏感得下意识把腿夹紧，却把他的手夹住了，阚云济反手一摸，乔颂羞恼极了，趴在他颈窝扭着身子，撒娇地哼唧。 直哼得阚云济骨头都酥了。 阚云济柔声哄她：“好了好了，我不闹你了，来，喝碗汤。” 乔颂泄愤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阚云济吃疼，手上端得汤差点洒了，也只得由着她。 咬完人，乔颂心里这口气才下去了一点儿，她美目圆瞪，一副谁敢不服的意思。 阚云济摸了摸被咬过的地方，说：“咬得好，盖了章我就是你的人了。” 乔颂气呼呼地问：“你不早就是我的人了吗？” “对，但这等于昭告天下，我是有主儿的了。”阚云济颇为自豪地说。 乔颂被他逗笑，两手揉他的脸：“讨厌。” 吃完饭，乔颂就计划着要回剧组了，阚云济不舍得她走，但是陈广尧的戏要赶在春节前杀青，现在多拖一天，杀青就要延后一天。 相较之下，只能忍受现在的小别。 “过年跟我回家吧。”阚云济送她去机场，趴在她耳边说。 乔颂说：“我都一年没回家了。” 阚云济马上说：“那我跟你回家也可以，我爸妈不会介意的。” 乔颂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这么着急，怕我不要你啊？” 阚云济点点头。 乔颂亲亲他的下巴，说：“你乖乖的，听话一点，我不会不要你的。” 阚云济又点点头。 送到机场，乔颂要下车，被阚云济拉回怀里，大手掌着她的后脑，深深的吻下去。 乔颂也纵容他，任由他满含侵略的占领自己唇舌。 “别走。”阚云济把头埋在她颈后发间，低低的挽留。 乔颂揽着他的头，抚摸他的头发，轻喘着说：“我很快就回来了。” 阚云济抬起头，说：“那我跟你去吧。” 乔颂安抚他：“别闹了。”说完便松开他，转身下车。 于梦娇和田航已经在入口等着，一见到乔颂走近，于梦娇便掏出口罩给她。 机场总有蹲守明星的镜头，一会被人拍到了，乔颂那惨遭蹂躏的嘴唇实在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第48章 李亦谨的约会倒计时 电影拍摄临近杀青，乔颂的戏份只剩下一些群像和文戏，她倒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那天回来，她总是心虚地觉得别人看她眼神有内涵，一直不敢出门。 以前是别人造谣，她没做亏心事，可以坦然面对一切。 现在她生怕别人发现什么痕迹，总感觉会反向坐实以前的传言。 她和阚云济当然是真心相待两情相悦，但别人可不会这么想。 但再怎么纠结，只要没有人当面说，她就还能装作无事发生，所以每天拍完戏就回酒店。 这天乔颂刚回酒店，就有人敲门，她也没多想就开了门。 看到门口是范义坤，她已来不及躲闪。 “李先生想请您共进晚餐。”范义坤彬彬有礼，语气尊重。 乔颂说：“很抱歉，我还有夜戏，麻烦您转告李先生。” 范义坤笑笑：“李先生自然是调查过您的行程。”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暗中强势。 乔颂心里不爽，干脆也不装了，说：“我不去。” 范义坤笑容不变：“李先生说，您答应了八次约会，他特意请了一位浙菜大厨，祖传的手艺，轻易吃不到这么正宗。” “我不去。”乔颂依旧拒绝。 范义坤的笑容有点僵了，说：“乔小姐，请不要让我难做。” 乔颂两手抱胸，问：“你还要绑架我吗？” “当然不敢。”范义坤嘴角扯了扯，微一低头，又看向她：“李先生很有诚意，请您不要多心。” 乔颂带着刺说：“勉强我，就是他的诚意吗？” 范义坤轻轻地深吸一口气，说：“请乔小姐好歹看在李先生曾救过您的份上，赏个光。” 说到这个，乔颂沉默了。 无论如何，李亦谨确实有恩于她。 考虑再三，乔颂说：“在哪里，我让我的司机送我过去。” 范义坤松了口气，说了个地址，又补充了一句：“是厨师的祖宅。” 乔颂点点头，把门关上，叫了田航和于梦娇过来，又跟阚云济发信息说了一声。 路上，于梦娇喋喋不休的怪她心软，乔颂只说自己有数，她这次就要断了李亦谨的念想。 这地方，李亦谨没有说假话，三进三出的老宅，门当和门楣上都有痕迹，确实祖上一直是厨子，进去之后的甚至还看到乾隆帝的御笔。 三人跟着范义坤走到内进，李亦谨穿着一身唐装，又尊贵又倜傥地站在门前，微笑着。 乔颂一走近，李亦谨便伸出手，说：“门槛高，我扶你。” 他姿态又谦和又体贴，乔颂也不好太拂面子，便搭着他的手，迈进里面。 范义坤则把于梦娇和田航让到了旁边的房间里，于梦娇不想去，田航抓着她的手，用力握了一下，示意稍安勿躁。 “好久不见了，乔小姐还是这么明艳动人。”李亦谨未语先笑。 乔颂看着他，心想真是可惜。 其实她一直不讨厌李亦谨，虽然与他见面次数很少，似乎每一次也都不太寻常，但是她在和李亦谨接触的时候，这个男人都非常有风度，谈吐有物往来有度，气质温润又不失锋芒。 如果她是刚入行的时候，如果没有阚云济，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不愉快，她一定会当这是个难得的君子。 可一想到他有那些龌龊打算，她就不能无视。 乔颂说：“上次的事，很感谢李先生，回来后一直在忙，也没有登门致谢，是我礼数不周。” “你安好就行了。”李亦谨大度的说，“手下人做事没个轻重，我一直心中愧疚，直到唐御厨有档期，我才腆颜邀请你，算是赔个礼。”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乔颂架起来了，她心中叹气，要对付这种老狐狸，还真是费神。 “李先生如果总是这样，我是真的不敢再应约了。” 李亦谨一惊，问道：“这怎么说的？” “当初一句戏言，李先生就这么费心劳力，明明是我欠李先生的情，您却说得像是告罪的人。”乔颂轻叹一声，“我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李先生再这么隆重去对待，我实在承受不来。” 李亦谨笑了，声音柔和的像在诱哄：“为你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 这话如果是涉世不深的女孩，一定会被他感动，但这完全不适应于乔颂。 她正挖空心思想说点什么，宅子里开始传菜过来，李亦谨忙让乔颂动筷，这话便揭了过去。 浙菜清淡，山珍和海味都丰盛，厨师用祖传的秘方做出来，格外的鲜香。 李亦谨话很少，仿佛真的只是约乔颂来吃顿饭。 最后一道鱼上来，乔颂已经饱了，只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吃完饭，李亦谨没有多余的话，便送乔颂出门，这倒是让乔颂很疑惑和意外。 月光当头，李亦谨随意地问道：“下次吃鲁菜可以吗？” 乔颂看着他，心里十分纠结。 李亦谨扭头看着她，笑道：“不着急，应该也得年后了。” 乔颂说：“年后我可能要进组了，没时间去山东。” “没关系，到时候再说。”李亦谨宽容地说，“只要乔小姐不躲着我就行。” 乔颂闻言低了低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对着李亦谨实在说不出狠话和拒绝。 走到院门口，李亦谨说：“男女之间，但凡事有接触，总是容易被人误会。我本以为清者自清，但现在看来必须解释清楚。” 乔颂顿住脚步，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李亦谨正色道：“上次的事，我只是想救你，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是一千万……”乔颂没有再多说，如果像他说的，他们又不熟，一千万怎么也不算小数目，非亲非故为什么要这样付出。 “我惜才。”李亦谨认真地说，“你是近年来少见的有灵气的演员，我希望后面能多请你来拍戏，荣光能做的毕竟太少了。” 听到最后一句，乔颂有些不悦，她护短地说：“荣光能做的不多，但一定做好做精。” 李亦谨朗声笑了，促狭地说：“这么维护阚云济，你心里的人是他？” 乔颂脸一红，好在夜晚看不清，她谢过李亦谨，又说：“谢谢李先生赏识，以后有机会合作，我当然愿意。” “那就好。”李亦谨笑笑，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乔颂上了车，于梦娇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还说以后跟他合作，这种人还不赶紧避开。” “木子集团那么大，避不开的。”乔颂说完，转身从后车窗往外看，她看到李亦谨站在原地，而一个女人从后面的宅子走出来，那个身形很熟悉。 车越开越远，加上夜色朦胧，乔颂分辨不清，她转回身坐着，寻思半天，忽然想起来。 那是薛怡馨。 她怎么会在这儿？ 第49章 阚云济被金屋藏娇 乔颂回去刚躺下，又传来敲门声。 今晚她可真是怕了这个。 站在门后，乔颂从猫眼没看到人，便问：“是谁啊？” “开门。”阚云济压低声音。 乔颂一听马上拉开门，阚云济闪身进来，关上门，一把把乔颂拉到怀里抱住。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乔颂惊讶地问道。 阚云济说：“担心你。” 乔颂笑了笑，说：“我都带着田航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 “还是担心。”阚云济在她脸上亲了亲，用力地像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真想时刻把你锁在身边，不给任何人瞧见。” 乔颂伸长手臂搂着他脖子，轻声骂道：“傻瓜。” 阚云济带着一身寒气，乔颂只穿着单薄的睡衣，这会就有点冷了，她解开阚云济的大衣，拉着他去卧室，想着早点休息。 阚云济却一把将她扑在床上，浓烈的吻了下来。 他有太多不安，不知道该怎么释放。 乔颂一手抱着他的头，一手在他背上轻拍着安抚他，微微侧着头任由他在自己脖颈锁骨处亲吻不停，她似乎也明白，这样的肌肤相亲才能让他狂躁的心绪宁静下来。 阚云济手肘撑起半身，低声说：“给我。” 乔颂一愣，拧着眉说：“明天一早还有戏。” 阚云济直直地看着她，说：“我想要你。” 这直白的诉说让乔颂怦怦心跳，她不安地眨动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说：“就一次。” 阚云济嗯了一声，飞快去扯开她的衣服。 乔颂疲累的趴在阚云济怀里，困得眼睛睁不开，心里却在狠狠地骂阚云济。 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在这件事上说话不算话！ 阚云济抚着她沁着薄汗的背，心才安稳了，这是他的爱人，只属于他，谁也不能抢走。 乔颂想让他别再亲了，但是她身体和意识已经脱钩，再过片刻，意识也沉默了。 早晨醒来，乔颂已是一身清爽，阚云济一手撑头，给了她一个早安吻。 “早啊，宝贝。” 乔颂白他一眼，带着一身痕迹坐起，阚云济连忙狗腿的给她取来睡袍穿上。 她照照镜子，还好显眼的地方没有什么红红紫紫的印子。 看着她气恼的表情，阚云济也不敢多说话惹她。 乔颂洗漱好，坐在窗边吃早餐，忽然说：“李亦谨快五十了吧？” 阚云济愣了一下，脑子里算了算，说：“还有几年。” 乔颂撕了一块面包放嘴里慢慢地咬，若有所思的说：“男人到这个年龄好像就不太行了。” “？”阚云济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乔颂又说：“我要是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这么累。” 阚云济这才反应过来，又气又无语，说：“你想都别想。” 乔颂瞪着他，又委屈地说：“你光想你自己，我今天还有好几场戏，都说不要了，你还没完，每次都是这样……” 阚云济忙挤过去坐在小沙发的扶手上，把人抱到腿上，换了个姿势坐好，亲亲她的脸，说：“我老是吃不饱嘛。” “让你吃饱，我人就没了！” “绝对不会，不信你试试。” “我才不上你的当！” “那你以后不要去见其他男人，我就不会这样了。” 乔颂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照你的意思，还是我的错啊？” 阚云济说：“当然是你的错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亦谨那老东西没安好心，大晚上你还跟他见面，万一……” “万一什么？”乔颂生气地说，“我是你女朋友，不是你养的宠物。” 阚云济讨好地亲亲她，说：“你当然是自由的，但是……你也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嘛……” 乔颂放下手里的东西，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我爱你，你怕什么呢？我不会被别人抢走的。” “就算比我更优秀？” 乔颂点点头，说：“再优秀那也不是你。” 这话终于让阚云济的心落回了原地，他一晚的不安，直到这时才算彻底消散。 他想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保证。 只要乔颂说，他就会信。 这七年来，他一直暗中追随着乔颂的脚步，托穆崇帮忙照看，让他收集她所有的信息，就像个追星的粉丝似的。 直到有一天，他们忽然相爱了，即便女神已经在自己身边将近一年了，但爱情降临的时候他总有种不真实感。 所以阚云济总是想确认，想通过肉体的交缠来认证，这都是真实的。 可乔颂总是离他很远，哪怕他们在床笫沉浮，哪怕乔颂娇声呻吟叫他名字，他始终没有安全感，害怕不知道哪一天她会离开。 对阚云济来说，乔颂太难懂了，她看着很柔弱，但却能坚忍地面对所有困难；她看着很淡漠，却又细腻热情；她看着对谁都好，但又似乎对什么都不挂心。 阚云济知道自己也是青年才俊，如果他想，身边也可以美女如云，但他只想要乔颂，要她的心，要她的爱。 说不上为什么，就是从认识她那天起，刻在骨子里的念头。 “想通了？”乔颂看着阚云济脸色变化，笑着问。 阚云济故作凶蛮地说：“那你也要离他们远一点，我会吃醋。” “好吧好吧。”乔颂随口应着，捏了个小笼包塞他嘴里，“吃吧，不用沾醋了。” 于梦娇来敲门叫她开工，乔颂把阚云济藏在房里，不准他露面。 阚云济扭捏的说：“金屋藏娇啊。” 乔颂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出门，她跟于梦娇吐槽，说阚云济现在特别不正常，怀疑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于梦娇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你这样才有点奇怪。” 乔颂不满地反问：“我怎么奇怪了？” “别的情侣都是女的作，你们俩全反过来了。”于梦娇耸耸肩。 乔颂皱眉：“所以他总是没有安全感吗？” 于梦娇无奈地说：“你也适当的撒撒娇，小作怡情嘛。” “我也有过啊。” “那就是还不够呗。”于梦娇叹口气，“谈恋爱真麻烦，还是搞事业香。” 第50章 七宗罪占全了 乔颂忽然想起昨晚看到的人，马上给阚云济打电话。 阚云济一接通，笑着问：“宝贝这么快就想我啦？” 于梦娇听到了，恶寒的抖了抖，被乔颂一把推开。 她把昨晚发现疑似薛怡馨的事告诉阚云济，又想起唐娜告诉她，薛怡馨毕业后就进了卓采，让他查查这些是否都和李亦谨有关。 阚云济说：“如果查出来，你这个老同学对你心怀恶意，你会不会伤心？” 乔颂心里一动，问道：“你是不是查过了？” 阚云济默然不语。 乔颂追问道：“你查过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半晌，阚云济说：“我帮你防着就行了。”其他的龌龊事，不需要她知道。 乔颂心里一沉，阚云济连忙又说：“我就是怕你难过……” “可我不想你什么都瞒着我！”乔颂打断他，“我能消化这些情绪，你事事都瞒着我，以为是为我好，结果呢，我还不是都要通过另外的方式发现？” 阚云济想起邵新平的事，心里也承认乔颂说得有道理。 “好，等你今天拍完戏，我都告诉你。” “嗯。” 乔颂挂了电话，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她怎么也想不通，薛怡馨怎么会对她有恶意。 读书的时候，乔颂唐娜和她还好几次分在一个作业小组，那次在剧组重逢，薛怡馨也对她很关切，事事为她想，那不是装的！ 乔颂想着想着，又气又闹，眼泪顺着眼角流进发间。 于梦娇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拿纸给她擦擦泪，轻声劝道：“人心隔肚皮嘛。” “我想不明白。”乔颂眼泪又滚下来，“陌生人怎么中伤我，我都可以不理会，可她算是我知根知底的同学，为什么这样？” 于梦娇说：“利字旁边一把刀，无非就是利益冲突。” 乔颂不解：“她这些年过得也不差啊。” 于梦娇也想不通，只得安慰她别想了，好好拍戏，收了工等阚云济说给她听。 快到片场了，乔颂深吸了几口气，下车前给阚云济发了个信息，她要见薛怡馨一面。 既然阚云济查到了她，李亦谨肯定也能察觉到，暴露的棋子只能是弃子。 乔颂心定下来，今天的几场戏并未受影响，按照预定的时间收了工。 阚云济和商徵羽忙了一天，他们原本只是按照惯例排查乔颂身边的每一个人，结果在持续追踪中发现，薛怡馨和岳少麟有潜在的关联。 通过股权穿透和借壳，他们背后的资本都是木子集团。 商徵羽想起前段时间爆料阚云济雨中抱着乔颂的照片那件事，他一直没有查到幕后人，在发现这层关系之后，马上对薛怡馨进行了追溯调查。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她一定参与了那件事。 或许是她收买了剧组里的哪个人，又或者她是意外得到这个照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安排了爆料。 那次差点真的让乔颂名誉翻车，要不是阮淼淼为人仗义，阚云济和商徵羽忙活了大半年，真的会被岳少麟反扑。 诛心最可怕。 岳少麟只要安排上营销号和水军，铺天盖地发通稿，用这一张照片咬定乔颂就是靠卖身求荣上位，就能把以前的谣言一并带起来。 就算以前她和彭珹的谣言没有证据，可有了阚云济抱着乔颂这张照片，就足以让人联想脑补。 在有罪推定上继续展开做文章，捕风捉影也能变成铁证。 就算毁不了乔颂的事业，也能让她声誉扫地。 幸亏商徵羽一直在做知己知彼的事，他手握着木子集团旗下艺人的所有信息，适时的抛出去给岳少麟制造麻烦，再加上阮淼淼的力挺，他们顺势引导，情况才转好。 那一战，看着波澜不惊，好似无人伤亡，但其实他们险些功亏一篑。 阚云济把这些都告诉了乔颂，并说已经约了薛怡馨今晚见面，她答应了。 怎么能不答应呢？关军亲自开车去的。 乔颂说要自己去，阚云济坚持要跟着，但他可以不下车，乔颂这才松口。 田航按照关军给的地址，开车过去。 薛怡馨站在窗边，穿着一件蓝色条纹的大衣，像只被困在笼中的鸟。 乔颂推门进去，叫了她一声。 薛怡馨知道她来是为了什么，也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说：“想知道我为什么出卖你？很简单，七宗罪，我都占齐了。” 天主教的七宗罪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和色欲。 “乔颂，你的命太好了，谁会不嫉妒你啊。”薛怡馨不屑的笑了一声，“刚一毕业就能演女主角，这可太让人嫉妒了，你竟然还能一下子就拿到影后。凭什么啊？” 她的直接让乔颂目瞪口呆，又听到几年前被人奚落的那种话，她立时条件反射一般说：“我哪里是什么影后。” “影片是华沙大奖，你还是影评人推荐女演员，这些荣誉还不够？你居然不觉得这些荣誉难得？”薛怡馨不敢置信的问，“你是一定要有奥斯卡最佳女演员，才认为自己是影后吗？” 乔颂被问愣了，她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她确实没有单人奖项，她确实不是影后啊。 薛怡馨苦笑道：“原来我们羡慕嫉妒了这么多年的东西，你都没看在眼里啊。” “不是……”乔颂想解释，但又觉得没必要，她已经习惯了，她说的话别人都不信。 但只有阚云济会信。 想到他，乔颂的心颤了颤。 “我今天来不是想跟你说这些。” 薛怡馨冷笑道：“我知道，带我来的那个人已经提醒过了。” 乔颂说：“人有嫉妒心也很正常，但是作恶却不是。虽然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不算亲近，但上次遇见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也感觉的出来你对我好。” “是！”薛怡馨不否认，“那时候我真心对你好！” 乔颂愤怒地问：“那你又为什么要害我，还不止一次！” “谁说真心对你好，就不能再真心害你？” 第51章 嫉妒使人变态 乔颂蹙眉，实在不理解她这句话。 薛怡馨说：“我以为，终于风水轮流转了。我比你强，那我自然能随便施以援手的帮帮你。毕竟同学一场，你落得只能演个小角色，我打心眼里可怜你。” 她说着，语气陡然变得狠厉：“可是为什么，你演那么个小配角，演那么个破电影，你还能爆红，凭什么总是你！” 乔颂听着她说这些，心里难受的像被人狠狠杵了一拳。 原来是看自己混得不好，薛怡馨才帮她，为的让她心怀感恩。 她也确实，对薛怡馨很感激，心里拿她当朋友，尽心帮她宣传，听闻有剧组选角都会告诉她，还买了自己很喜欢的品牌的首饰送给她。 现在想来，薛怡馨大概只会在背后嘲笑她。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出来演戏，就能拿奖能红，我付出了我有的一切，还只是半红不紫的。”薛怡馨颓唐的坐下，背着光，一脸的阴沉，“我还在学校的时候就跟了岳少麟，他说不能直接签我，把我给了他控股的一个经纪公司，我又上了经纪人的床。” 乔颂捂着嘴，忽然想到夏侯时当初告诉她，当年她拒绝的经纪人有可能就是岳少麟。 现在听薛怡馨这么说，她更确信那个人就是岳少麟。 “没错，岳少麟去找你，就是因为我。”薛怡馨直接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乔颂忍不住问：“为什么！” 薛怡馨噗嗤一笑：“你怎么这么傻，当然是因为你漂亮啊，全校有谁不知道我们这届有个大美女叫乔颂啊。” 乔颂心里恐惧，问道：“你为什么让他来找我？” 薛怡馨理所当然的说道：“他要给李亦谨找情人啊。” 乔颂崩溃的大喊：“我跟你是同班同学啊！” 薛怡馨说：“所以这条飞黄腾达的路我才指给你啊。” 乔颂发着抖往后退，她不知道，是早在那时候薛怡馨就心理变态了，还是这些年让她变成这样的，她怎么能那么一副“为你好”的样子说这种话。 阚云济推门进来，把乔颂揽进怀里。 他没在车上，而是守在门外，一听到乔颂的喊声马上过来。 薛怡馨看着阚云济，说：“我就说你命好，你看，你的护花使者随时待命。” 阚云济冷眼看着她，安抚的拍了拍乔颂的背。 乔颂冷静下来，让阚云济出去，她要单独和薛怡馨说话，阚云济便再次退到门外。 “我不知道你对好命的定义是什么，也许你们都觉得我过得很容易，那我今天就告诉你，我这七年，不，八年了，都是怎么度过的。” 薛怡馨挑了挑眉。 乔颂说：“拍戏的两年，我跟着彭珹到处跑，一次次在火车快要到来的时候，拍一些危险镜头，好几次差点被惯力卷进火车。” 她随着思绪到了过去，说：“彭珹的要求非常苛刻，跟他拍戏的时候我经常被他逼得濒临精神崩溃。抽空我还要排练毕业大戏，那时无论精神还是体能我都在极限。” 薛怡馨静静地听着，丝毫不为所动。 乔颂也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之后将近两年电影都没有办法公映，我出去面试见组，没有代表作连个试戏的机会都没有，后来去试一些边缘配角才有那么一两次机会。” “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薛怡馨不咸不淡的说。 确实，刚毕业的表演系学生，大多数都是演些配角。 乔颂笑了笑，说：“对，所以你们只看到我的结果，根本不在乎我经历的过程，就认定我比你们幸运，比你们轻松，比你们容易！” 她越说越来气：“你们就靠想象来嫉妒我，我被这个行业抛弃，只能在景区跳舞，把腰摔伤差点瘫痪，这就是我的好命。你要跟我换吗？” 薛怡馨把头一扭，她虽然不是一线当红，但出道以来戏没断了拍，商务也总有几个，虽然总要找个干爹靠着，但物质上从来没短过。 “谁没有吃过苦？”薛怡馨仍是一脸轻蔑，“你不是还有个好老板事事以你为中心吗？” 提到阚云济，就戳到了乔颂的逆鳞，她说道：“复出之后，确实有阚总帮助我保护我，但我们从来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乔颂又说：“他找我来演彭珹的剧本，那是因为只有我能演！彭珹的半成品剧本，我没日没夜的研读，为整个戏代入到每个角色，像精神分裂一样，才把剧本啃下来！” 她冷笑一声，骄傲地问：“你可以吗？” 薛怡馨哑口无言，能力方面无论她承认与否，乔颂都是她们班上首屈一指的。 乔颂又问：“拍戏的时候，全都是我自己来，做不到的我不睡觉也会练到导演满意，你可以吗？” 薛怡馨再次沉默，乔颂对自己的狠劲，她们读书的时候都领教过。 乔颂深吸了几口气，说：“为什么我不能红？为什么我红了就认为是因为脸长得好？” 她想想就感到委屈，“我有像你们用那么多替身吗，我有像你们那样全靠配音全靠导演手把手教吗？如果我这么用心这么努力得不到认可，难道要是你们千篇一律的面瘫脸占着荧屏吗？” 薛怡馨被她接连的质问怼的说不出话。 乔颂没有错，可是她就是嫉妒！ 她又贪婪又嫉妒，得不到就毁掉！ 薛怡馨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朝着乔颂就泼过来。 乔颂躲闪着跑去门口，大喊着救命，阚云济踹开门，拎着衣摆把乔颂护在怀里。 强酸的液体直接把他的衣服烧了个大洞。 关军和田航把薛怡馨制住，她手里的瓶子还有小半液体，被关军就地倒掉，刺鼻的气味直冲薛怡馨的鼻子。 阚云济带乔颂到外面，乔颂问道：“你要对她做什么？” “商徵羽已经掌握了她几个经济犯罪的证据，匿名举报上去了。”阚云济把外套脱下来，检查乔颂没有受伤，这才继续说，“这几天先把她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等查下来，让警察带她走。” 乔颂点点头。 见他只穿了衬衣，乔颂说：“我们快回车上吧，你冷不冷？” 阚云济把外套丢给关军处理，拉着乔颂的手往外走，说：“有你保护我，就不冷了。” 乔颂笑问：“我怎么保护你了？” 阚云济回头看她：“你爱我啊。” 爱就是最好的保护。 第52章 年前最后一面 一路驱车回到酒店，已经半夜了。 乔颂还心有余悸，洗完澡就窝在沙发上不动，脑子里一直在想薛怡馨对自己说的话。 阚云济见状，倒了杯热水坐她身边。 他还没说话，乔颂便合身靠过来，趴在他肩背上，全副重量都交给他。 “别难受了，人生中就是会遇到很多不值得的人。”阚云济拉着乔颂的手，劝慰道。 乔颂郁闷的说：“大学的时候她就想害我，为什么啊，我有这么招人恨吗？” “谁说招人恨，特别招人疼好吧！”阚云济说着扭头亲了她一下，“恶鬼才喜欢嫉妒人。” 乔颂把头枕在阚云济肩上，闷闷地，她和唐娜还一直为薛怡馨现在的成就感到开心，为什么人的差距这么大。 “就你傻，把谁都当好人。”阚云济伸手捏她的脸，又气不过地说：“就只把我当坏人。” 乔颂暗中使劲撞他一下，嘴硬道：“我哪有。” 阚云济把她拖到腿上抱着，审问似的说：“到底有没有？” 乔颂被他盯着看得心虚了，勾着他脖子撒娇：“好吧，有一点。” 她像是要证明什么似的，捏着指尖，又说：“就一点点。” “哼！”阚云济傲娇地把下巴一抬。 乔颂抱着他轻轻摇晃，拖长了声音说：“我错了还不行嘛。” “哪错了？”阚云济低头问。 乔颂忽然觉得这对话有点熟悉，愣了一下。 阚云济见她这个时候居然走神，气得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啊！”乔颂吃疼，身子一挺，惊叫道：“干嘛！” “干你！”阚云济说着就抱着她站起身，大步走去卧室。 这粗鲁的话语臊得乔颂脸红心跳，不由自主的往阚云济怀里缩了缩。 心里的不安和多少有的一些愧疚，让乔颂纵容阚云济沉沦在欲望中，在这寒冬的深夜，她却像是洗了个热水澡一般。 幸好第二天的戏排在下午，乔颂总算没有被人觉察出什么异样。 但这么搞下去，早晚有一天被人撞破，尤其阚云济总是热衷于在她身上留些印迹。 这会儿他倒是回公司去了，乔颂又困又累的坐在化妆间，换戏服都不敢让人帮忙。 临近过年，采访都多了些年味，想到这一整年自己都没回过家，乔颂越发迫切的想回家过年。 陈广尧大概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整个剧组都在拼命赶进度，终于在距离除夕前两天，全组杀青了！ 盛大的杀青宴，大多数演职人员都在，趁机也都提前拜了年。 阚云济作为出品人之一，也来到了现场。结束后接到喝了点酒的乔颂，两人连夜便回到上海。 乔颂怎么都不肯让他见父母，自然也不会答应去见他的父母，这是年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他心里想得厉害，却也只得顺着乔颂的意愿。 于梦娇得了半个月的休假，已经安排好带全家出国游玩，还非常放肆的说，不准在她休假期间搞新闻。 话音没落就被阚云济一把推出门。 乔颂泡完澡，体内不多的酒精也都随着蒸汽蒸发了，她穿着阚云济的睡衣，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阚云济从浴室出来，见她头发都没干，无语的拿了吹风机给她吹干。 冬夜静谧，室内温暖，暖黄的灯光将他们的身影投在窗玻璃上。 阚云济忽然觉得心被充满。 他收起吹风机，把头埋在乔颂发间深吸了一口，便关了床头灯，把人揽在怀里一起睡下。 并不是每一个见面的机会他都只想做 爱，他只是想拥有心尖上的这个人。 乔颂还是浅眠中，在阚云济怀里蹭了蹭找到舒服的位置，便窝着不动了。 窗外寒风夹着细雪，相爱的人拥抱在一起就是春暖花开。 第53章 乔颂回家 乔向阳在机场紧盯着航班到达的屏幕，看到女儿的航次，便等在vip通道。 工作人员指引他进去接人，等了没多久，贵宾接送车就把乔颂送了过来。 虽然经常通视频电话，但毕竟是一年没见到女儿了，乔向阳心里都不由得激动了。 他看着乔颂从车上下来的那一刻，才确切的感知到自己的女儿是大明星了。 乔颂整个人的气质气场都和一年前有了天差地别地变化。 “爸爸！”乔颂下车一抬头就看到乔向阳，开心地叫道。 这一声才把乔向阳的神思拉回来，女儿一点都没变。 乔颂快步走过来，挽着老爸的胳膊问：“我妈呢？” “在家给你做好吃的。”乔向阳把手抽出来，说：“被人看到不好吧？” 乔颂愣了一下，又更紧的挽着他的胳膊，说：“就算被人拍到也看得出我是你闺女好吧，乔向阳同志，摒弃你脑内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乔向阳笑着摇摇头，什么大明星，还是他老乔的小棉袄。 父女俩开车回家，路上乔向阳问了她很多问题，乔颂都老老实实回答。 虽然她很多次都说了不让父母看网上的信息，但关心儿女是父母的本能，无法阻止的。 除了在阚云济的问题上她打了个马虎眼，其余的没什么不能说。 “你那些兄弟姐妹们，老早就开始打听你过年回不回来了。”乔向阳说，“一知道你回来过年，都要来拜年。” 乔颂不太高兴的说：“以前也不见他们来。” 乔向阳说：“这不就是因为你成名了吗。” “那我也还是老乔家的女儿啊，又没变成三头六臂，有什么好围观的。”乔颂忍不住吐槽。 “唉，人嘛，总是这样的。”乔向阳轻叹了口气，说：“那你不想见，我就不让他们来，正好你一年没回家了，你妈也想你呢。” “说到这个，老乔，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乔颂坐直身子，一肚子的气。 乔向阳刹车瞥了她一眼：“哟，大明星要跟我算什么账？” 乔颂一秒破功，趴在乔向阳肩上哈哈笑，直到信号灯变绿，乔向阳才一动肩膀让她坐好。 乔向阳说：“你爸脚扭伤了，你妈照顾我，没去给你做饭，你还要跟我算账？” “哼，你使苦肉计！”乔颂可不吃这一套。 乔向阳得意地说：“那没办法，温芳同志几十年如一日，就吃这一套，嗐，我有啥办法呢？” 乔颂气哼哼的，但是她也没办法，二十多年来，她也看得很清楚。 父女俩一路拌嘴，堵车给了他们更多时间，等到了家门口，乔颂迫不及待地跳下车，她可从来不是老爸的对手。 乔颂咚咚咚跑上楼，还没敲门，门就开了，温芳两手沾着水，站在门口看着女儿眼睛都湿了。 “妈，我回来啦！”乔颂一把抱住妈妈，扁着嘴，眼泪就留下来。 “想妈妈了？”温芳哽咽着问道。 “嗯。”乔颂鼻子闷闷地，把头埋在妈妈肩膀，嗓子哽的疼。 乔向阳拎着乔颂的行李箱进门，数落道：“多大人了还哭鼻子，让你粉丝瞧见得笑话你。” 温芳白了他一眼，把手在身上抹干，拍了拍乔颂的背，说：“都怪妈妈，没去陪你，让你受委屈了。” 乔颂摇摇头，她只是想家了。 “别在门口站着了，快去换身衣服，估计一会儿咱家就该来一堆人了。”乔向阳把门关上，扒拉着乔颂说。 乔颂撇着嘴角，睫毛被泪水粘在一起，瓮声瓮气地说：“什么一堆人？” 乔向阳说：“咱家这些邻居们，都知道你回来了，能不来凑个热闹吗？” 乔颂不情不愿地拖着箱子回房间，此刻非常能体会动物园里小动物们的心情。 她回房间把外衣脱了，换了套适合室内温度的居家服，拖着拖鞋去洗脸。 温芳在厨房看着女儿在家里走来走去，小声跟乔向阳说：“我怎么觉得，都跟以前一样啊。” “那不然呢？”乔向阳已经先一步感慨过了，此刻就冷静自若极了，一副看着比老伴儿见过世面的样子，淡漠的说：“她当了第一夫人那也是老乔家的女儿。” 温芳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白眼狠狠地剐了他一道。 “这些傻话别在邻居亲戚面前提。” 乔向阳立马说软话：“知道了，我还能真傻啊。” “妈，给我找个牙刷。”乔颂在卫生间叫道。 温芳从储物柜找出来一个，敲门递进去，没忍住嘀咕道：“颂颂，你怎么……” “什么？我听不见！”乔颂大声说，“有事等我洗完澡再说。” 温芳只得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在厨房琢磨。 乔颂洗完澡吹干头发，接了杯水，站在厨房门口喝，问道：“妈你刚才说什么？” 温芳打量着她，满眼的疑惑。 乔颂被她看的心虚，她刚才检查过，会露出来的皮肤都是没有任何痕迹的。 但是同为女人，乔颂很怀疑母亲已经看出来什么端倪。 “……妈？” 温芳点点头，说：“没变也是好事。” 乔颂一下子没明白，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把杯子放一边，松了口气，心落回原位，说：“能变成什么样？明星也是人，我变成什么都变不了我是你们的女儿这件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了。” 她心想，所以事情都得一件一件来，要让父母有个接受的过程，再让阚云济现身。 毕竟今朝集团，是乔向阳和温芳只会在新闻和报纸上看到的地方。 第54章 一群人看乔颂的节目 温芳做的都是乔颂最爱吃的东西，乔颂一年都没吃过，一顿晚饭吃的她肚子撑得滚圆。 “别人都说女明星要减肥，你这有点样子吗？”温芳哭笑不得的给乔颂揉肚子。 打小，乔颂贪嘴吃多了，温芳都要给她摩挲肚子助消化，怕她积食。 “我吃不胖，为什么要减肥。”乔颂躺在妈妈腿上，歪着头看电视。 乔向阳换了一个频道，乔颂连忙叫着换台。 “为什么？今晚这个台有晚会。”乔向阳纳闷的说。 乔颂嚷嚷道：“不好看！” 其实是因为她录了这台晚会的舞蹈，让父母看自己的节目，总感觉怪怪的。 但是乔向阳还没来得及换台，节目预告就把乔颂跳舞的画面怼到了屏幕中间。 一时间，家里静悄悄的，只有电视里的频道声在说话。 “有你的节目？”温芳问道。 “那为什么不看？”乔向阳也问道。 乔颂捂着脸，破罐子破摔地说：“不好意思让你们看。” 乔向阳说：“跨年晚会我们都看过了，你妈妈还注册了一个账号，专门收藏粉丝给你做的视频，我们经常看。” 乔颂整个人都石化了。 她完全忘了这回事。 救命啊！！！ “你的节目很好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温芳埋怨的说，“你从小跳舞比赛的录像，家里不是经常看嘛。” 乔颂嗫嚅道：“那不一样嘛……” 跳舞又没和不同的男人搂搂抱抱，又没搔首弄姿，又没性感奔放。 也许父母眼里看到的只是女儿的优秀和万众瞩目，但她的感觉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似的。 温芳好笑地看着女儿，温柔地说：“爸妈又不是老古板，演戏做节目就要敬业付出，你演的越好我们越开心，你怎么还给自己背包袱呢？” “真的吗？”乔颂怯怯的看着妈妈，问：“你们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论吗？” 温芳说：“为什么要在意不懂艺术的人大放厥词？” 乔向阳也说：“你过得好有人嫉妒，你过得坏有人奚落，都会有难听的话，那为什么不选过得好？” 乔颂看着父母，心里充满了底气，认真地点了点头。 她忽然觉得薛怡馨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她就是很好命。 困难挫折谁都会遇到，但乔颂有一直宠爱她的父母，有慧眼识珠的伯乐，有痴心守候的爱人，她确实很好命。 晚会刚演完开场舞，就有人敲门。 乔向阳看了乔颂一眼，乔颂心领神会的坐起来，等着邻居们来“参观”她。 来的都是乔颂从小便认识的阿姨婶婶，她笑着起身，给她们让座。 “不用不用，你坐你坐。” 来人七嘴八舌地谦让着，忽然电视里主持人报幕，下一个节目就是乔颂的霓裳羽衣舞。 虽然父母的开解让乔颂解开心结，但是在邻居们面前，她又像鸵鸟似的想钻到地里。 “颂颂从小跳舞就厉害。”沈阿姨夸道，又对其他人说，“都安静，我要看节目的。” 沈阿姨就住乔颂家对面楼，她小时候在阳台练功跳舞，沈阿姨都能看到，经常隔空给她鼓掌，两个人最熟。 五分钟的节目很快就结束，可能因为刚在电视机里看到了乔颂，众人还没意识到本人就在她们身边。 乔颂听着她们的讨论觉得很好玩，因为生活中很少有人知道节目是怎么录制的。 “沈优柔也演过杨贵妃，我觉得她跳舞就是差点。”隔壁李叔家的婶婶说，“还是颂颂跳得好看。” “颂颂和沈优柔拍了一部戏吧？”王阿姨看着乔颂问道。 乔颂点点头：“还在做后期，播出还没定档期。” “沈优柔漂亮吧？”朱阿姨问道，她可太喜欢沈优柔了。 “特别漂亮。”乔颂说，“就是无论多少人，都能让人一眼看到她。” 沈阿姨撇撇嘴，说：“那我还是觉得颂颂好看，你们那些采访我看过呀，你比她好看。” 乔颂贴着沈阿姨笑，说：“您就会闭着眼夸我。” “就是好看。”沈阿姨又说一遍。 朱阿姨马上说：“各有各的好看。” 乔颂敏锐的意识到这两人之间存在一点“粉丝矛盾”，马上说：“对，都好看。” 温芳没好气地说：“人家是你的前辈，你瞧你这话说的。在家这么说说就行了，出去说话可以仔细。” 乔颂吐吐舌。 沈阿姨马上护短：“阿芳，你别把孩子教的这么严，她在那种虎狼环伺的圈子，性格太软了可不行。” 温芳说：“可她说不好话，就会授人以柄挨骂。” 她这一年看到太多了，女儿动辄得咎，说要挨骂不说要挨骂，做要挨骂不做也要挨骂，喜欢她的人要骂讨厌她的人更要骂。 女儿是他们夫妻捧在手里长大的，现在当个演员要受这么多骂名，做母亲的心里怎么会好受。 沈阿姨说：“当明星的哪个不挨骂，怕挨骂就什么都不说不做了？” 朱阿姨也说道：“都是这个过程，沈优柔当年不也被骂得很厉害吗，现在熬出来都好了。” “我没事的。”乔颂握着温芳的手，“都说了不让你们看，就不听。” 沈阿姨叹口气，说：“你妈不看，也有人找她说。” 乔颂看了她一眼，心里明白了，总有那些好事的人。她揽着温芳的肩，安慰地捏了捏，心里想着该怎么办。 一群人聊了一会，时间就晚了，明天除夕，家家户户都要做很多事情，就都散了。 关上门，乔颂还在想一个问题。 温芳打了个哈欠，说早点睡。 乔颂回房间，一摸手机，看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微信也是很多条信息提醒。 都是阚云济。 “怎么一回家就把我抛脑后了？”阚云济委屈的脸挤进屏幕里，都有些变形了。 乔颂小声说：“我家的邻居都来看我，刚刚才送走。” 阚云济问道：“收门票了没？” 乔颂噗的笑出声，骂道：“奸商。” “奸商你还爱？”阚云济问道。 乔颂一翻白眼：“不爱了。” 阚云济凶巴巴地说：“就不该放你回去，还不到一天，就变心了！” “颂颂，跟谁打电话呢？早点睡。”温芳去完洗手间，听到女儿房里有声音，敲了敲门说道。 乔颂连忙应声知道了，钻进被窝里，用另一个手机打开手电筒。 这画面效果像恐怖片一样，阚云济吓了一跳，说：“给你找个惊悚片的剧本怎么样？” “不怎么样。”乔颂从来不看恐怖片，拍也不想拍。 阚云济本来也就随口一说，没再多提，他更关心的是：“什么时候回来。” “不是跟你说过的嘛。” “我没同意啊。” 乔颂气呼呼地说：“你是周扒皮啊，一周休假都不给我？” 阚云济说：“休假一周一个月甚至一年都可以，但是要在我身边。” “可是我想我爸妈。” “那就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啊。” 其实这个也是乔颂刚才一直在考虑的事，阚云济真是跟她想的一模一样，但是她还有顾虑。 “他们在这里住了二十年，怎么能说搬就搬啊。” 阚云济轻快地说：“那就换个城市再住二十年啊。” 乔颂没好气地怼他：“说得轻巧，又不是你换。” 阚云济依然轻松地说道：“我换也可以啊，把公司搬到你家的城市。” “你少说这种恋爱脑的话。” “哎呀，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恋爱脑。” 阚云济话音刚落，乔颂就听到他那边的对话。 林瑷华在门外偷听了半天，被阚今朝发现，两人说话让阚云济听到了。 “女朋友终于接你电话啦？”林瑷华对着儿子揶揄道。 阚云济哼了一声：“是啊。” “谈恋爱，了不起。”林瑷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被阚今朝推着回卧室。 阚云济关门跳回床上，说：“我妈，无聊到偷听我们打电话呢，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来？” “好困啊，先睡啦。”乔颂说着打了个哈欠。 阚云济气得牙痒，一到这个话题她就避而不谈，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好吧，那我要晚安吻。” “吻你个大头鬼。”乔颂虽然嘴上凶，但还是对着屏幕嘟嘴亲了一下。 阚云济这才满意，又缠缠绵绵了片刻，才肯挂断通话。 第55章 过年啦 一大早，乔向阳和温芳就开始乒乒乓乓的为除夕年夜饭做准备，乔颂用被子蒙着头也无法继续睡着。 她无力地坐起来，在床上发呆。 每一年，她都对此非常不能理解，家里就三个人，年夜饭却要做十几个菜，从一大早忙到晚，吃不完后面天天吃剩菜。 问就是这叫传统。 乔颂散着头发，及拉着拖鞋，困顿地走到客厅，接了一杯水喝。 “这么早就醒了？”温芳从厨房看见她，“我和你爸准备去趟超市。” 乔颂无语了：“还去超市？还有东西没买完？”为什么每年都要上演这一幕。 温芳一边手里忙不停，一边说：“你要回来过年说得太晚了，忙忙活活买了好几趟东西……”她又特地小声点吐槽，“你爸年纪大了这个记性差的哟，让他去买总是忘东忘西的。” 乔颂点点头，得，这也没变。 “乖女啊，这么早起来干嘛？”乔向阳从外面进门，看到乔颂百无聊赖的在屋子里站桩。 乔颂半睁着眼，没好气地说：“你们俩也得让我睡啊。” 温芳说：“大过年的，早点起来也好。” 乔颂歪倒在沙发上，发消息给阚云济抱怨，但是那边没有任何回应，看来他还在睡大头觉。 这怎么行呢？ 乔颂不爽的给她拨视频电话，响了几下就挂断，然后再打，反复了三次阚云济都没反应，她又打过去，被秒接。 看到屏幕出现的脸，乔颂吓得马上关了。 阚云济气得打回来，乔颂却每次都挂断。 「搞什么鬼？」阚云济发来消息。 乔颂回道：「叫你起床。」 「我喜欢你把中间两个字去掉。」 乔颂看着这条信息，半天没明白，往上看了一眼，才看懂。 她炸着毛骂道：「一大早就耍流氓！」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一大早就撩拨我。」 乔颂朝他发出一个大大的白眼。 阚云济问道：「在家过年好玩吗？」 乔颂回他：「有什么好玩的，每年都一样。」 「我家过年可好玩了，让你来，你不肯。」 「你们豪门都怎么过年啊。」 阚云济失笑，想了想，给她列举了很多娱乐花活。 乔颂看了啧啧称奇：「城会玩。」 阚云济说：「骗你的！但是你来了，既然你喜欢，我都可以给你安排上。」 乔颂撇嘴：「没兴趣。」 她又问道：「不是很多人都会出国过年吗？」 阚云济回她：「年节要祭祖要拜访长辈，都在家，冬天又冷，我妈不喜欢出门。」 乔颂心想，阚家真是很传统，正要回他，听到温芳喊她吃早饭。 刚坐下，就有人敲门。 乔颂一愣，心想不会这么快就有人来串门了吧。 乔向阳开了门，外面是快递员，地上一个巨大的纸箱，那人气喘吁吁的说：“这单有保价，请您拆封验货再签收。” “这什么东西啊？谁买的？”乔向阳疑惑地念叨着，仔细看快递联，确实地址和联系人都没错。 乔颂听见了，大声说：“我买的。” 乔向阳这才拿刀划开纸箱，简单看了一下，就签收了。 “过年也不休息啊。”他说着，从鞋柜上取了个红包封了一下给快递员，“辛苦了。” 快递员推辞不过，看到只有十块钱，图个吉利，就收了，又问了过年好。 乔颂放下碗筷，帮乔向阳把纸箱拖到里面。 温芳震惊地问道：“你都买了些什么，这么一大箱。” 乔颂把里面大大小小的纸盒拿出来，拿一件说一件，都是她给父母买的。 温芳说：“这一年，衣服鞋包化妆品营养品首饰，你都买了很多了，怎么还买？” 乔颂不以为然的说：“这是过年的嘛。”她开心地拆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件男士毛衣，她展开比划给乔向阳：“老爸，换这个我看看。” 其实这一箱大部分都是阚云济买的，她说不要都不行。 乔向阳美滋滋的去换了新衣服，一出来，乔颂又给他套上一件大衣，人立刻显得精神又年轻。 温芳笑道：“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 乔颂又给妈妈找出礼物，神神秘秘地说：“换上换上，今年你就是小区最靓的妈！” 温芳接过去，打开看是条旗袍，开心地回卧室。 片刻，温芳打开房门，乔向阳久违的看呆了，她有点羞涩，摸了摸头发。 “刚刚好，腰身领口，就跟定做的一样。”温芳慨叹地夸道。 乔颂拿着一串圆润亮泽的珍珠项链过去给她戴上，说：“这就是按你尺寸定做的。” 阚云济有心，专门按照乔颂的描述，找了个身材和温芳相近的模特，让裁缝量体，做出来又试衣修改了好几次。 “穿成这样还怎么做饭干活啊。”温芳小声抱怨。 “就不让你干活。”乔颂从身后抱着妈妈的腰，说，“今年到外面吃嘛。” “你方便吗？”温芳担心地问。 “有什么不方便的。”乔颂不在乎的说，“帽子一戴，口罩一遮，没有工作人员跟着，谁会多看一眼啊。” 乔向阳一锤定音：“好，那就听女儿安排！” ------- 实在对不住，存稿发完了，最近连轴转，没时间更新，不会弃文，不会烂尾，目前是感情磨合期，还没搞死木子集团，阚总任重道远。 第56章 母亲的择偶观 这些年，年夜饭在酒店吃的家庭已经很普遍了，乔颂一早就用于梦娇的信息在市里一家历史最悠久的酒店定了包厢，无论她是否赶得及回家过年，都可以让父母来享用。 所以一家三口开车到了，乔颂出示了预定信息，服务员便领了他们去楼上贵宾厅。 “你早都准备好了？”温芳小声问，“怎么没早说？” 乔颂说：“给你个惊喜。” 温芳笑着轻轻捶了一下她的手背。 前菜端上来，乔颂脱了大衣和口罩，剥着瓜子吃，传菜的服务员第二次进来之后特意看了她几眼。 乔颂竖起手指，嘘了一声，服务员惊喜地笑着点点头，等全部菜式都上完，才拿了个本子来找她签名。 “请不要对外宣扬，谢谢你。”乔颂签完名，又从口袋摸出一个红包，给了服务员。 “我一定保密！”服务员认真地说，把红包还回去。 乔颂又在红包上签了个名，说：“新年快乐。 服务员这才收下，小心的夹在本子里，再三谢过，祝他们一家平安快乐，然后离开。 温芳看着女儿这番为人处世，满意地点点头，不枉她严格教育。 无论乔颂是否得势，她一直都是既不骄矜跋扈，也不卑微谄媚，平等真诚的对待每一个人。 乔向阳倒了一杯白酒，咋舌道：“这么一瓶好酒，可惜没人陪我喝。” 乔颂把酒杯推过去：“我啊。” 乔向阳瞪她一眼：“你省省吧！”说完打开果汁，给她倒了一杯。 温芳问道：“平常……需要你喝酒吗？” “我跟老爸开玩笑的。”乔颂笑了笑，“我老板不会让我去陪酒的，你放心好啦。” 温芳点点头，开始动筷吃菜，乔向阳一边吃还要一边点评，这个菜没有他老婆做得好，那个菜造型摆的好就是太咸了，把温芳和乔颂笑到不行。 “女儿啊，虽然追求事业是好事，但个人问题也要考虑考虑的。”乔向阳喝了点酒，小心地提出心里的想法。 温芳看着乔颂脸色，说：“我们也不是要催你，就是提醒一下。事业上正轨了，虽然是女明星，但是……虽说不着急，也该留心考虑一下。” 乔颂从小没让他们操过心，就是大学毕业之后这几年事业不顺，他们又帮不上忙，所以也不想给她增加其他压力，婚恋的事几乎没提过。 当初乔颂在西南景区跳舞的时候，说过自己谈了一个男朋友，他们一边盼着女儿早日成家，一边忧虑着嫁到那么远。 后来她受伤了，两人便分手，温芳也是一边觉得庆幸，一边又为女儿遇人不淑难过。 乔颂看着父母这么小心翼翼的，觉得又感动又自责。 她有一瞬间想直接说出阚云济的存在，但理智让她及时打住。 “我有数的，遇到合适的不会拒绝。”乔颂撒了个娇，“你女儿不缺人追，但总要看看条件嘛。” 温芳松了口气，笑道：“你要什么条件，人品好才是第一位的。” “对呀，这不就是条件。”乔颂贴着温芳，“妈妈你告诉我，什么样的才好？” 温芳说：“人品好，性情好，对你好，这才是最重要的，相貌倒在其次。” 乔颂撇撇嘴：“我看你挑我老爸的时候，相貌倒没在其次。” 乔向阳咳嗽了两声，背都坐直了。 温芳白他一眼，说：“所以就跟了他这个破车间工人。” 乔向阳马上说：“结婚第二年我就提干了。” “然后就当了一辈子车间主任。”温芳抢白道。 乔向阳微微低了低头。 乔颂瞥了他一眼，问母亲：“妈妈，那你想过嫁入豪门吗？” 温芳一皱眉：“我们平常人家的孩子，嫁什么豪门，平平淡淡过日子才是好的。”她横了一眼乔向阳，说：“我又没嫌弃过你，低眉耷眼的做什么。” 乔向阳这才又笑了，这辈子他没有大本事，但全副心意都给了妻女。 “说到豪门，”温芳叹口气，“你现在能接触的有钱人是多了，但妈妈还是希望你精神富足，你现在赚钱也够自己开销，千万不要被攀比冲昏了头。” 她始终还是担忧，在娱乐圈那种浮华的圈子，不知何时，女儿如果行差踏错，毁的是一辈子。 “有您耳提面命，我哪会昏头啊。”乔颂讨好的靠在温芳肩上，“我就好好拍戏，其他不管的。” 温芳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你也这么大了，看人有自己的眼光，虽然我们是这样说，但将来你选中的是什么人，爸妈都是认可的。” 乔颂眼睛一酸，嘟着嘴，抱紧母亲的胳膊。 乔向阳看着她这个表情，皱着眉头和温芳对视，两人心知肚明这孩子有心事，却都摇了摇头，不追问，等她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会说。 饭吃完了，有不少菜还剩着，温芳心疼浪费，要叫服务员打包。 乔向阳说：“家里还备了很多菜呢，就把最后这条鱼打包，年年有余。” 温芳想想也是的。 因为乔向阳喝了酒不能开车，乔颂就和温芳去逛商场，让乔向阳自己叫代驾先回家。 温芳一辈子没有进过这些国际一线大牌的专柜，今天有女儿带着才敢踏足。 随便什么物件都带好几个零，她看了一圈，摆摆手，说：“不实用，你不要乱花这个钱。” “好，那我们就闲逛消消食。”乔颂顺着她的意思，一家家店进去看两眼。 她没注意看招牌，进去了才发现是hermes，想退出时已经晚了。 第57章 一个birkin包引发的审判 温芳走到birkin货架，看着那些手提袋，转头看乔颂，眼神里的震惊已经不言而喻。 乔颂乖乖走过去，低头等着挨训。 这大庭广众的，温芳总算照顾她的脸面，什么都没说。 奢品店的销售都是火眼金睛，一看穿着气质就知道这两位可以是目标客户。 “这些都是有现货的，还有部分需要配货的，您可以在官网挑选。”销售含笑把平板电脑捧到乔颂面前。 乔颂摆摆手，温芳说：“谢谢啊，这几个颜色我都不喜欢。” 母女俩走出去，到休息区坐下，温芳才说道：“吃饭的时候表现那么乖巧，要不是出来逛趟街，我还不知道你现在消费这么奢侈了。” “没有的事。”乔颂连忙说，“那是公司给的年终奖。” 温芳严厉地说：“说实话！” 乔颂着急地分辨道：“我没骗你，真的是老板送的。” 她真没撒谎，确实是阚云济送的，阚云济确实是她的老板。 温芳并未被说服，反而开始给她算账：“你一部戏分多少钱你是告诉过我的，今年你往家里买了多少东西，我回头上网都能查到。乔颂，给你最后一个说实话的机会。” 乔颂哀求的叫道：“妈。” “不管用。”温芳一脸铁面无私的表情，语气生硬的六亲不认。 乔颂这下真的慌了，如果咬定是老板送的，温芳一定会起疑，担心她出卖自己；如果说是自己买的，肯定要被一顿责骂，以后阚云济要送东西她都不能收，阚云济绝对不肯，他会想方设法踢爆两人恋情。 温芳见她眼神闪烁，迟迟不语，已经想歪了，又愤怒又失望的看着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乔颂握着温芳的手，恳求地说：“妈妈，我们回家再说。” “好，我就给你一路编谎话的时间！”温芳说着起身，朝电梯走。 乔颂小跑着跟上。 打了车回家，一进门，衣服鞋都没换，温芳便说道：“到家了，故事编好了吗？” 她狠狠的把门关上，乔颂被震得抖了一下。 乔向阳喝了酒回家便睡下，这下也被惊醒了，睡眼惺忪的到客厅，看着面色都不好看的两母女。 “你这个女儿啊……”温芳看着乔向阳，话说不下去，眼泪流了出来。 乔向阳紧张又无措，帮老婆脱下大衣，拉着她到沙发坐下。 乔颂默默的脱了外衣换好鞋，朝沙发走过去。 温芳抬手解开身上的旗袍，脱下来扔到一边，乔向阳震惊的看着她，连忙去捡起来。他是知道温芳多喜欢这条旗袍，昨晚穿穿脱脱好几次，睡觉都是带着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乔向阳问道，看看温芳又看看乔颂。 温芳怒道：“你女儿红了，出息了，三四十万买个手提袋！” “啊？”乔向阳看向乔颂。 温芳又说：“你去把她去年寄回来的东西，都找出来，拿手机挨个给我查价格！” “这……”乔向阳迟疑着，被温芳推了一把，只好照办。 “还不说？！”温芳朝着乔颂厉声喝道。 乔颂印象里，从来没见过温芳这么凶，她完全被吓住了。 温芳起身责骂道：“从小，我就教育你，做人要自立自强，要自珍自爱，你怎么做的？” 她气喘着哽住，闭上眼，痛心疾首地说：“乔颂，我们不求你出人头地，你到底有没有做不知廉耻的事！说啊！” “妈妈，我真的没有，我向你保证，我发誓，绝对没有！”乔颂说着举起手，又扑通跪在母亲面前，“我说的都是实话，这些有的是我买的，有的是老板送的。” 温芳质疑道：“他为什么要送你这么多贵重东西？大大小小加起来百万多了！” 乔颂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说出自己和阚云济在谈恋爱这件事，按照温芳现在的想法，一定会胡思乱想。 “妈，其实这在圈里子很常见的，艺人给公司赚到钱了，老板都会给一些奖励的，上班不也有年终奖和福利吗？”乔颂这话一说出来，自己都信了，接着再说就更坦然了。 “这几十万上百万的，对公司业绩来讲，都是小钱，有的老板还会奖励艺人游艇别墅什么的。”乔颂越说越大胆，又把好姐妹搬出来佐证，“以前唐娜不是也送我很多东西吗，也是这样啊，不信你问她。” 温芳盯着她看了一会，见她始终无惧，便捡起自己的手机，她有存过唐娜的电话。 乔颂敢搬出唐娜，就是因为她们有默契，她一定不会说漏自己和阚云济的关系。 温芳看着乔颂，找出唐娜的手机号码，作势按下去，乔颂眼睛都没眨。 “好，那我就信你。”温芳把手机放下。大过年的，还是不要搅扰别人。 乔颂站起来，走到温芳身边，说：“我要真的不自爱，还会吃那么多苦头吗？” 温芳抱着女儿，摩挲她的肩背，叹了口气。 “别怪妈妈严格，妈妈实在是怕你以后后悔。” “我都知道的。”乔颂抱着母亲的腰，“我比你更怕，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哪敢啊。” 乔向阳从储物间出来，看到母女俩抱在一起，自己苦兮兮的搬着一堆东西，没好气地说：“大过年的，就耍我呢？” 乔颂松开手，从乔向阳手里接过来东西，说：“东西都买了，就别不舍的用，放着也生不出小的。” “贫嘴。”乔向阳拿手指在她脑门轻戳一下。 乔颂吐吐舌头把东西又放回储物间。 乔向阳把居家服拿给温芳换上，脱掉旗袍她只穿了条衬裙。 闹了这一通，温芳也累了，拿了衣服直接回卧室睡觉。 乔向阳埋怨地看了乔颂一眼，小声说：“你啊！” 乔颂噘着嘴，自己也很委屈：“妈妈为什么会那样想……” 乔向阳叹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和女儿都斟了一杯茶，跟她说起这一年来身边的风言风语。 第58章 父母承受的压力 乔颂只知道网络上会有各种流言，却没想过邻里之间会把那些事传得更离谱。 她过得不好时，那些人瞧不起。 她过得好了，那些人又气不过。 她不在家，这些流言蜚语的压力全都给父母承受了。 原本，乔颂是想着自己终于赚钱了，可以多给父母一些物质上的享受，所以不停地买一些吃穿用品寄回家。 刚开始，温芳也是很开心的，收到就赶紧拆开用，毕竟是女儿的孝心，他们很领情。 可是随着乔颂走红，黑稿变多，邻里之间看到他们夫妻，有的就背后指指点点，有的就当面阴阳怪气。 温芳是相信自己教育的孩子，可她也怕事有万一。 乔颂虽然已经有几年的社会阅历，但娱乐圈中人一个比一个心眼多，说不准乔颂就被坑了。 她甚至想，也许不是女儿自甘堕落，只是身在其中身不由己。 从乔颂走红这半年多，温芳心理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又不敢直接问乔颂，她不想把这种压力转移到女儿身上，这些年来她过得够辛苦了。 直到今天在专柜看到标价三四十万一个的手提袋，温芳心里的恐惧和怀疑才达到了顶点。 乔颂一部戏拿到手最多也就几十万，她的银行卡温芳都知道密码，一年拍了四部戏，加上其他的收入，够买几个这样的手袋？ 所以温芳很肯定这不会是她自己买的。 “对不起老爸，我没想到会这样。”乔颂内疚的说。 “这怎么能怪你。”乔向阳满眼心疼，“你很乖，爸妈已经很满足了，你现在成就这么好，爸妈也很为你骄傲。” 乔颂犹豫了一下，把考虑了一晚上的想法说了出来。 “要不你们搬过去跟我住吧？” “搬走？” 乔颂点点头：“我现在还买不起房子，但是可以给你们租好，离我近一点，我们能经常见到，也能远离这些是非。” 乔向阳喝了一口茶，半晌才说：“这，这可是个大事儿……” “嗯，你们慢慢考虑，反正你今年也要退休了。”乔颂笑了一下，“也给我点时间，努力赚够钱给你们买好房子。” 乔向阳抬手摸摸她的头：“傻孩子。” 晚上，温芳睡了一觉，心态也平稳了，她专门做了乔颂爱吃的菜，认认真真跟女儿道歉，乔颂又是不安又是感动，还是乔向阳打圆场才好了。 除夕夜各家守岁，也没有人串门，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嗑瓜子看节目。 乔颂故意把手机丢到卧室，她知道阚云济一定会发信息，她不想让温芳起疑。 这几年晚会的节目越发没劲，乔向阳干脆切了台换成网络app，找出他们平时收藏的关于乔颂的视频。 乔颂捂着脸倒在沙发上，控诉道：“老爸！能不能不要让我看我自己！” 乔向阳却说：“多看看，找找自己的不足，下次改进。” 乔颂赌气道：“我以后再也不去综艺和晚会了！” “那我们就看你的电影。”乔向阳无所畏惧地说。 乔颂无计可施，说：“我要回去睡觉了。” 乔向阳说：“才九点，你睡得着吗？” “你们这样，我拍戏压力好大……”乔颂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原本是很豁得出去的，只要剧情需要，她什么尺度都可以接受。但是父母这么反复观摩，她真的觉得很羞耻。 温芳说：“表演的第一步就是解放天性。” 乔颂很想发一个“臣妾做不到”的表情包，解放天性不包括让父母看自己演的床戏啊。 她忽的想起来阚云济正在筹备的项目，那里面她会有不少激情戏，本来只是担心拍摄的时候阚云济会吃醋，现在还要担心拍完了给父母看。 如果终止这个项目，会损失多少钱？ 她要额外拍多少戏，才能赔完？ 乔颂想得入神，脑子里开始计算要怎么给阚扒皮免费打工。 “啊，颂颂回来了，嗯嗯，回来了，昨天刚到的。”乔向阳在讲电话，乔颂听到自己名字才回过神。 温芳说：“你叔叔。” 刚说完，她的手机也响起来，拜年寒暄了几句，对面也是问差不多的话。 温芳应道：“好啊好啊，你们来，有几年没聚在一起了，来吧，没什么不方便的。” 乔颂被夹在中间，这下是真的生无可恋了。 这个年，真不应该回家过。 乔颂回到房间，倒在床上，摸到手机果然看到几十条信息，除了一些商业互吹的拜年，就是阚云济发的。 她先把别人的都回复完，才轮到阚云济。 「后悔了。」 阚云济秒回一个问号。 乔颂把明天家里要来一堆亲戚的事说了，随后发了个流泪表情包。 阚云济哈哈大笑，说：「我去接你。」 乔颂拒绝：「你不准来。」今天她好不容易才掩藏好。 阚云济这次倒是乖：「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我明天要开始拜年了。」 乔颂知道他会有很多饭局，关切道：「少喝点酒。」 阚云济回她：「知道了。早点睡吧。」 乔颂有点纳闷他今天这么利落，想来是明天会很辛苦，便道了晚安。 这一天她过得也极其不易，是该早点睡，迎接明天的大阵仗。 第59章 阚云济忽然造访 这次乔颂学乖了，她睡前就戴上耳塞，早晨终于没被早起的父母吵醒，卷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 温芳做了早饭，不见人起床，准备去叫醒，被乔向阳拦住。 两人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准备，几家亲戚都要来，到了就该是中午的饭点儿了。 乔向阳帮着摘菜，温芳在客厅收拾。 门铃响起，两口儿一对视，心想这么早就来人了？ 乔向阳去洗手，温芳开了门。 她看着门口站着的高大年轻人，愣了。 虽然亲戚们几年没见了，但谁家也没个这么高大俊朗的儿子啊。 “阿姨您好。”阚云济笑着，“乔颂在家吧？” 温芳礼貌地笑笑，说：“在家，可是……你是……” 阚云济说：“乔颂是我公司的艺人。” 温芳脑子里一转，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乔颂的老板？ 她连忙把人让进来，就见阚云济身后一堆东西，他拎了两趟，把东西搬进门。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温芳看着玄关堆成小山的东西，愣了愣，彻底信了乔颂昨天说的话。 乔向阳擦干净手出来，看着阚云济也愣住了。 “叔叔，过年好。”阚云济倒是礼数周全。 温芳忙说道：“颂颂的老板。” 乔向阳回过神，说：“您里面坐。” 阚云济谦恭地颔首，跟着他去沙发坐下。 温芳敲了敲乔颂的门，见里面没动静，拧了一下把手，门没锁，她就推门进去。 “还不起？”温芳推了乔颂一把，“快起来啊，你老板来了。” 乔颂其实也差不多睡醒了，只是戴着耳塞听不清楚。 乔向阳泡了茶，问阚云济：“这大过年的，您找乔颂是有什么事吗？” 阚云济说：“有一点急事，需要当面跟乔颂确认一下。” “哦，哦。”乔向阳应着，尴尬地一笑，“她马上来。” 温芳见乔颂睁开眼，拿掉她耳朵里的软塞子，说：“快起来，你老板来了。” “谁？”乔颂一听，不敢置信地问道。 温芳说：“来了一个年轻男人，说是你老板。” 乔颂忽的翻身坐起来，套上衣服，穿了拖鞋，走到客厅，看见阚云济和乔向阳在喝茶，这画面玄幻得让她怀疑自己在做梦。 “你怎么来了？”她看清了阚云济的相貌，脱口而出。 温芳在身后轻轻杵了她一下，提醒她注意态度。 乔颂马上醒过神，客气地说：“阚总，有什么急事吗？” 阚云济已经很久没有听她这么叫自己了，笑地意味深长，看着她说：“有件事，需要当面跟你确认一下。” 乔颂一听就知道他在胡扯，再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在父母面前必须要演戏，她保持着社交假笑，说：“到我房间说吧。” 温芳诧异的看着她，说：“不然还是我们先出去吧。” 乔颂拍了拍温芳的肩：“没事的妈，我们谈事情不会那么快，大冷天的你们去哪？快去忙吧。” 阚云济起身，对着乔向阳和温芳躬身致歉，然后才信步走进乔颂的闺房。 乔颂关门前还对着温芳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轻轻关上门，一转身，虎着脸，结果阚云济根本没在看她，而是参观起她这间不大的卧室。 “这么多奖杯？”他惊奇道，发现一格橱柜里面前前后后摆着大大小小各种材质的奖杯。 乔颂说：“小时候跳舞比赛的。” 阚云济点点头，又看下一格。 乔颂扯着他的胳膊把人扳过来，质问道：“谁让你来的？” 阚云济顺势抱住她，在她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我想你了。” 一听他这么温软的告白，乔颂就生不起气，抬手抱着他，说：“真是胡闹。” 阚云济松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脸，低头吻下来。 乔颂总也逃不开他这种眼神，被他压倒在床上，才回过神，用力推开他，低声喝道：“不要乱来！” “我只想亲亲你。”阚云济吻着她的脸颊，脖颈，又扯松她的睡衣，在她胸前吮出一个印子。 乔颂抱着他的头，抽身坐起，把衣服拉好。 阚云济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乔颂说：“我妈昨天都怀疑我了，你别来害我行不行？” “怀疑什么？”阚云济半躺在乔颂的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玩她的长发。 乔颂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怀疑我被你包养了。” 阚云济噗嗤笑出声，被乔颂一把捂住嘴。 他把乔颂的手拿开，说：“那我现在出去告诉她，我就是要养你。” “你敢！”乔颂用力压住他。 阚云济笑道：“我敢啊。” 乔颂捶他一拳，说：“你不是有事要找我确认吗？什么事？” “想不想我？”阚云济一脸认真地问。 “想。”乔颂老实地说，说完意识到被他耍了，“这就是你说的紧急的事？” 阚云济点点头：“听不到你当面说，我都急死了。” 乔颂气恼的把他按倒，趴在他胸膛上张大口狠狠咬下去。 “啊！”阚云济大叫一声。 乔颂没料到他这么大胆，整个人直接僵住。 温芳在门口，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阚云济起身开门，说：“阿姨，没事的，我刚才想起有个紧急通告，需要乔颂赶紧回去。” “回去？今天？”温芳整个人都懵了。 “对方希望是今天，还在谈。”阚云济笑了笑，谎话张口就来。 乔颂走到门口，把阚云济拨开，对温芳说：“妈，你先去忙吧，我会处理好的。”说着把门关上了。 第60章 陪他睡觉 乔颂恼怒地瞪着阚云济，不痛快地说：“你怎么这样！就不能让我好好过年？” 阚云济体贴的说：“你昨天不是后悔回家过年了？” 乔颂低声怒道：“那我回都回来了！” “我带你走啊，有工作，这理由很正当。”阚云济牵着她的手，“这个年我也没过好，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乔颂甩开他的手背过身，阚云济跟上来从身后抱着她。 安静地站了一会儿，两个人的情绪都平静了。 阚云济不是真的要让乔颂跟他回去，只是不爽乔颂非不让他上门，他就来个先斩后奏。但是他也不敢真的惹恼乔颂，不然到头来吃瘪的还得是他自己。 乔颂拿开他抱着自己的手，坐在单人沙发里。 “生气了？”阚云济看着她的脸色问。 “没有，你别胡闹了。”乔颂说，“你坐下，我们聊聊天。” 阚云济就地坐下。 乔颂被他逗笑，拍拍他的头，说：“怎么像小狗一样。” 阚云济站起来，把她拉起身，自己坐下，又把她抱在怀里，头拱着她的颈窝。 “真粘人。”乔颂无奈的说，由着阚云济在她身上亲亲摸摸的。 阚云济瓮声瓮气地说：“快点嫁给我吧，我不想玩地下了。” 乔颂没接话，问他：“你什么时候走？” “嗯？”阚云济震惊的抬起头，他才刚来不到半小时，这么着急赶他走，“你好狠的心啊。” 乔颂解释道：“一会儿我堂兄妹表姐妹都会来。” “唉，我不能见人。”阚云济可怜兮兮地说，“什么时候才能有名分……” 乔颂直接怼道：“反正不是现在。” 阚云济心想，真是太惯着乔颂了，以前她总是小心谨慎的，现在对他越来越凶了。 但是看她这么随意的亮出利爪尖牙，他又觉得很开心，因为乔颂在他面前是坦诚直接的，她有足够的安全感。 “唉，怎么办，我真是爱惨了你，连你凶我都觉得可爱。” 乔颂看着他笑了，两手捧着他的脸，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你不是说今天要开始拜年了吗，怎么又突然跑来，这么早就到了，是坐了早班机还是让关军送你来的？你这老板，好歹也让人家安心过个年嘛。” 阚云济无语：“这么多问题，我怎么回答。” “一个个交代。” 阚云济老实地说：“因为今年哥哥在国内，他在陪着爸妈，所以拜年改到了初二，我今晚就要回去的。” 虽然刚才还在撵他走，但听他这么挤时间就为了和她见一面，乔颂心里又满是心疼。 “就会跟我卖惨。”乔颂靠在他身上，“不就几天嘛，拍戏的时候好多天不见也没事。” 阚云济认真地分辨：“忙得见不上面，和有时间却不见面，不是一回事。” “好，就你有理。”乔颂妥协地说，更多的话也不想再说，就静静依偎在一起。 她拉着阚云济躺在床上，靠在他怀里，柔声说：“累了吧，歇一会儿，他们要来也得中午了，你先睡一觉。” “你爸妈还在外面呢。”阚云济出声提醒。 乔颂脸一红，拍了他一把：“只是让你睡一觉，想什么呢！” 阚云济好笑的说：“我的意思就是，我在你房里停留太久他们会不会多想。” 乔颂一想也对。 “你家附近有酒店，我去开间房，你陪我。”阚云济说。 乔颂怀疑地看着他。 阚云济两手举成投降的姿势，说：“我保证，我真的好困。” “那好吧。”乔颂信他一次，“你先出去，我换好衣服。” 阚云济走出房门，看到温芳警觉的眼神转换成笑意，对她点了点头，说：“有些事要乔颂跟我去办一下。” “啊？要走？”温芳急道。 乔颂飞快换好衣服，出来安抚道：“不走，办完事就回来，也就两个小时吧。” “好。”温芳这才松了一口气，取了大衣给她，说：“本来还想留阚总吃个饭，你们有正事忙，那就先去吧。” 乔向阳说道：“忙完了再回来吃吧。” 乔颂看着阚云济，说：“他有很多事情要忙的。” 阚云济哪敢忤逆乔颂的意思，便顺着她的话找了个借口。 下楼的时候，乔颂让阚云济走前面，还说一路都要保持距离，温芳肯定会在楼上看着他们。 果不其然，他们刚走，温芳就跑到阳台，盯着走向大门的路线，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她才回到厨房。 “你这疑神疑鬼的。”乔向阳埋怨道。 温芳切着肉，不悦地说：“你懂什么！” “怎么？”乔向阳走过去，“有什么不对吗？” “直觉不太对劲。”温芳放下刀，“你不觉得颂颂对这个男的很亲昵吗？” 乔向阳愣愣地问：“有吗？” “跟你说也是白说！”温芳没好气道，“快把人家送的东西收拾起来，别一会儿让人瞧见。” 乔向阳觉得这两天，老婆的脾气特别大，想着该给她买点补品，好平稳渡过更年期。 乔颂和阚云济到了酒店，他果然如前所言，跳上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上来啊。” “你睡吧，我守着你。”乔颂脱了大衣，坐在沙发上。 阚云济坐起身，委屈巴巴地看着她，说：“那我睡不着。” 乔颂解释道：“衣服弄皱了，回家会被我妈看出来。” “脱掉。”阚云济已经困得闭上眼睛了，还在坚持。 乔颂无奈，只能依了他，把衣服脱了，钻进他怀里，阚云济这才满足的长舒一口气，八爪鱼一样缠着她。 她才刚睡醒，一点困意都无，便看着他的睡颜。 命运还真是神奇，去年这时候，她哪会想到自己的人生际遇会有如此变幻。 阚云济做的一切，乔颂都为之感动和感激。 被人珍视是最幸福的事。 乔颂吻了吻他的嘴唇，小声说：“我爱你。” 第61章 这是他们的爱情 阚云济睡觉很安静，乔颂看了他一会儿，无聊了想摸手机玩，但是她一坐起来，阚云济就醒了，又把她拖回去抱紧。 乔颂被勒得只能趴在他身上，放弃去找手机。 然后，她就睡着了。 阚云济的生物钟非常强大，一般睡前预计好睡多长时间，都不需要闹钟就能提前醒来。 他醒了看到乔颂被挤变形的脸，好笑的戳了戳。 “烦人……”乔颂嘟囔着拨开他的手，又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阚云济吻了吻她的额头，真想这一刻就是天荒地老。 片刻后，乔颂也清醒了，问他：“几点了？机票订好了吗？” “嗯，还早。” “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行吗？”乔颂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她没想到自己还能再睡回笼觉。 阚云济用手指划过她的裸背，低笑着说：“宝贝，你赤着身子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说完，手指勾起她的内衣肩带扯了一下，弹了回去。 乔颂瞪了他一眼，下床穿好衣服，又把他的衣服丢过去，催他赶紧回去。 “你妈昨天都问到了，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还没到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算？” 乔颂叹口气，小脸皱在一起，说：“大过年的，你就不要逼我了。” 阚云济还有什么办法呢，只能顺着她。 乔颂想先走，阚云济非要送她回家。 在一起这两个月，乔颂也弄清楚了，阚云济这个人看着好商量，那都是他愿意商量的事，他打定主意的，谁劝也没用。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店，阚云济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开心地牵着乔颂的手。 乔颂看他躲在围巾后的笑脸，勾起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 阚云济转过头来，乔颂踮起脚亲了他一下。 阚云济惊讶的睁大眼睛，伸手想搂住她，她却挣脱开跑到前面。 “往哪儿跑！”阚云济追了几十米才抓到人，紧紧箍住她的腰，依依不舍的。 乔颂推开他，再往前几百米就到她家小区范围了。 “我不送你上楼，但总要送到大门吧。”阚云济知道她担心什么。 “你今天偷溜出来，还不赶紧回去。” 阚云济说：“我可没偷溜。” 乔颂惊讶道：“你跟他们说了？” “我说来看女朋友。”阚云济满脸骄傲。 乔颂问：“他们……知道是我了？” “你没批准，我哪敢说。”阚云济斜睨着她，满心不情愿。 乔颂这才松了口气，笑着顺毛似的摸了摸他的胳膊。 走了几步，乔颂又说：“你爸真的不知道吗？你不是说，刚签了约他就知道了，这次什么都不知道？” 阚云济听了，若有所思的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的话……我有机会试探一下。” 乔颂点点头。 阚云济驻足，把乔颂扳正面对自己，说：“他知道与否都不重要。” 乔颂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头。 就像，她也不会因为温芳希望她嫁的门当户对就放弃阚云济。 这是他们的爱情。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阚云济说：“过完年早点回来，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乔颂点点头：“好，我尽量。” “你都不问什么礼物吗？”阚云济不满的说。 乔颂反问道：“我问了你就说吗？” 阚云济摇摇头，神秘兮兮的说：“保密！” 乔颂狠狠翻个大白眼：“别啰嗦了，赶紧叫车，早点去机场，飞回去还要俩小时呢。” “一个半！”阚云济纠正道，“你先走，我再走。” 乔颂无奈，只好跟他挥挥手。 目送她消失，阚云济才叫车来接。 乔颂上楼敲门，温芳多看了她两眼，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事情处理好了？” “嗯。”乔颂低头换鞋，随口应答。 “不用走了？”温芳又问。 “对呀！”乔颂笑着两手按住她肩膀，“这些事情就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 温芳是半点都不懂，只能女儿说什么自己听什么。 乔颂去换了衣服，才想起自己起来都没洗漱过。 阚云济不嫌弃，但是她等会要面对亲戚，可要有一个女明星的样子。 温芳见她在化妆，好笑地说：“见老板蓬头垢面的，反倒见兄弟姐妹要光鲜亮丽的。” 乔颂化的裸妆，退后照镜子，满意的收起工具，才说道：“他什么美女没见过。” “你这个老板倒是很随和。”温芳摘了围裙，到卫生间收拾自己。 乔颂撇嘴：“你是没见过他凶的样子。” “那你做人做事更要注意。”温芳顿了一下，“干什么都不容易。” 乔颂心想真是多说这句，凭白让温芳担心，便安慰道：“其实都还好，你不要担心我。” 温芳嘴上应着，心里又怎能真的不担心。 乔颂原本就在这圈子里受过重创，现在又随时在风口浪尖。 可她再怎么想，这是乔颂想做的事，她做母亲的都不会阻拦。 第62章 亲戚叙旧 阚云济上车离开，几辆车跟他擦肩而过。 温雅琦对开车的严子瑜说：“这个男的好眼熟。” “啧，你这记性，表姐公司的老板嘛。”严子瑜十分肯定的说。 “真的？”温雅琦挑眉，“看一眼你就能认出来？” 严子瑜看都懒得看她，说：“有钱人的气场和普通人是有壁的好吗！” 这种普通居民区，有个全身穿戴几十万的人，格格不入得很明显。何况阚云济身材出众，实在让人过目难忘。 严子瑜停了车，温雅琦连忙开门，去后面找妹妹，问她看到刚才的男人没有。 “子瑜说是阚云济，他怎么会在这里，来找表姐吗？” 温雅宁小声说：“该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 温之洲把两个女儿叫到跟前，帮着拿上门的节礼，一边训斥道：“见了表姐不要说一些有的没的。” 李新美催女儿前面走，对温之洲说：“聊个天又戳着你哪根神经了，她们小孩子不就是喜欢看明星那些八卦吗？” 温之洲怼道：“都工作了，还小孩子！” “二十几岁怎么不算孩子？”李新美不服气的反驳。 两口子一路抬着杠，走到楼下。 严子瑜的爸妈在公交系统值班，没能一起来，他自己吃力地提着一些礼盒。 温之洲帮他分担，心说还是男孩子稳重些。 温芳听到楼道里杂乱的脚步声就把门提前打开了，温雅琦和温雅宁叫着姑妈，进门看到乔颂只叫了声表姐，就站在一边只是傻笑。 严子瑜迟了两步才到，他站在门口，只看到客厅里的乔颂，夸张地叫道：“哇，这是哪个顶流女明星啊！” 温雅琦和温雅宁被他逗得大笑，拘谨也少了些。 温芳摸摸外甥的脑袋，笑道：“你爸妈不来，真是没人能管得了你了。” 温之洲在楼下就听到严子瑜的声音，一头黑线，心想还是女儿乖巧。 几人进屋落座，都没寒暄完，乔行光一家就到了。 乔向阳到门口迎了兄嫂进门，招呼大家都坐下，随后乔子艺和乔蓓也带着自己的家眷到了。 “好了，人都齐了，开饭吧！边吃边聊！” 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吃饭，好不热闹。 长辈们对乔颂倒没有问太多，话最多的还是温家两个姐妹。 温之洲嫌吵，说：“先吃饭，吃完去一边聊。” 温雅宁做了个鬼脸，快速的扒完饭，就和温雅琦退到一边。 乔颂还在陪长辈们说话，没注意她的弟弟妹妹们去了她的卧室。 又吃了一会儿，温芳和弟妹李新美也不想再听男人们酒后的高谈阔论，叫着嫂子一起到客厅沙发去坐了。 “跟琦琦宁宁她们玩去吧。”温芳朝乔颂说。 乔颂心里好笑，还把自己当小时候一样安排带孩子呢。 二十年前，乔向阳所在的厂子到这个城市建了新厂，他被动员过来做先锋，就举家搬动了这里，厂里奖励他一套房子，他们就在这里定居了。 乔颂小时候还是和堂兄堂姐玩的多，温雅宁温雅琦都是她搬到这边以后才出生的，感情并不深厚，严子瑜那时也很小，只不过他活泼，温芳又和妹妹亲近，小时候严子瑜寒暑假经常来她家住，就更熟悉些。 她小时候最亲密的表姐，是温芳叔叔家的孙女，可惜十几岁时夭折了。 乔颂一进门，看到三个人在摆弄她的梳妆台。 “就看看，没乱动。”严子瑜连忙说。 乔颂笑笑：“没事。” “表姐，你拍戏好玩吗？”严子瑜问道。 乔颂说：“现在网上很多片场的视频，就那样，没什么好玩的。” 严子瑜问：“等你拍戏的时候，我可以去探班吗？” “可以啊。”乔颂说，“但是真没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现场环境。”严子瑜笑了笑，“外行总觉得拍戏很神秘嘛。” 乔颂点点头，说：“你早说啊，我刚拍完那个古装戏，片场其实还比较有趣，你能看到武行威亚之类的。” “你后面拍什么？” “还没定。”乔颂抬手敲他头，“怎么跟个八卦记者似的。” 严子瑜捂着头，说：“我是正常提问，你这是职业病。” 乔颂转念一想，好像也对。 温雅宁拿着一盒香水嗅了嗅，问：“表姐，这个好香，可不可以送给我。” 乔颂看了一眼，那是阚云济送她的，法国一个调香大师定制的。 “这瓶我用过了，回头我买瓶新的给你。” 温雅宁得到意外之喜，连忙道谢。 “送什么啊，听者有份。”乔蓓推开门，笑道。 乔颂拉她手坐在自己身边，问：“宝宝睡了？” 乔蓓点点头，她一个单亲妈妈，很辛苦，幸亏乔颂托陶婉鸣帮她介绍了一家育婴堂，她才能哺乳期结束后照常上班。 “工作很辛苦吧？”乔蓓问道。 乔颂说：“其实还好，我一般都在拍戏，不算辛苦。” “现在对艺人薪酬的仇视很严重，你回来的这个档口，也不容易。”乔蓓心疼的叹口气，“每次看到标题有你的名字，我都揪一口气。” 乔颂还没说话，温雅琦便抢先说道：“蓓蓓姐姐，表姐公司的公关很厉害的。” “还得是背靠大资本。”温雅宁接道。 乔颂一愣，说：“你们俩好像懂很多东西啊。” “都是多年粉圈人，一眼就看透啦。”温雅琦一哂，“但是有件事我不太懂。” “什么？” 温雅琦和温雅宁一起问道：“表姐你和夏侯时的cp会一直炒下去吗？” 第63章 当面吃瓜 从最初结盟起，四个人的目标就是做纯粹的电影。 乔颂和夏侯时毫不避讳的合作与私下接触，在粉丝眼里却有不同景象。 有的人很喜闻乐见，希望他们是真的谈恋爱。 有的人却觉得是为了维持热度的炒作。 温雅琦和温雅宁便是后者，还苦口婆心的规劝乔颂，希望她的公司及早解绑，该下手提纯了。 “粉丝总会有偏向的，不是偏你就是偏他，谁先下手，谁就能提纯更多粉丝。” “什么提纯？”乔颂听的一头雾水。 温雅宁做了个抹汗的动作，说：“我的好姐姐，你是真不懂吗？你的经纪人也不懂？” 温雅琦说：“从你和夏侯时的cpf里提出偏向你的粉丝，成为你个人的粉丝。” 乔颂皱眉：“我们没考虑过这个事情。” “不提纯？一直捆绑？”温雅琦眉头皱得更深。 温雅宁问道：“表姐，你和夏侯时是真的？” 乔蓓插嘴问道：“什么真的假的？”她被这两姐妹说的话弄得稀里糊涂的。 “cp啊！”温雅宁说道，“真cp？” 严子瑜解释道：“她问的意思是，表姐和夏侯时是不是真情侣。” 乔蓓点点头，转而看着乔颂，说：“谈恋爱也很正常，你们合作好几部戏了。” 乔颂无语地摆摆手：“不要瞎看瞎猜，我们就是好朋友，采访的时候我也说过好多次了，怎么你们还要当面吃我的瓜？” 温雅宁挠挠头，嘟哝没这个意思。 这时温芳来喊他们出去吃水果。 乔颂脸色不是很好看，温芳小声问她怎么了，她摆摆手没说话。 李新美看到乔颂，貌似无意的说道：“我们刚才进小区的时候，看到一个男的，好像颂颂那个公司的老板哎。” 温之洲横了她一眼，忙说：“肯定是看错了。” 温芳却说道：“今天是来过的。”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震惊了。 温芳又说：“他有急事，本来要叫颂颂回去，特意过来处理的。” “哦，红人是这样的。”李新美说完，笑了笑，“子瑜说是，琦琦还不敢信呢。” 严子瑜被一句话推到前面，只干笑着吃草莓，没敢说话。 乔行光问道：“传闻这个阚云济和颂颂谈恋爱，是不是真的？” 温雅宁戳戳姐姐，满脸写着：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勇还是大爷勇。 这话她从一进门就想问了，憋到现在不敢问，终于有别人问了。 温芳不悦道：“大哥，你都说是传闻了，怎么还乱听乱信的。” “她说现在事业为重。”乔向阳也说，“我们还催她谈对象呢。” “啊？表姐还是单身狗？”温雅琦大失所望。 温雅宁也泄了气：“总裁文不是真的啊。” 严子瑜惋惜道：“我还很看好你们呢。” 乔颂看着各人的反应，默不作声。 乔子艺忽然出声，说：“我们是颂颂的亲人，平时不求大家帮她上阵辟谣澄清，但自家人总不该还传谣吧？” 乔蓓说：“子艺这话说得有道理，以后再有人当我面吃瓜，我一定要怼回去。” “不要因为我影响你们的生活。”乔颂连忙说，“听到就当没听到就好了。” 她哪敢让亲戚帮忙辟谣，和阚云济的恋情早晚是要公开的，到时候给这些人打了脸才是麻烦。 乔颂又说道：“只要我没说，你们什么也不要反驳。很多事，我三言两语也跟你们说不清楚，总之，对外你们就当不认识我。” 严子瑜说：“保持常态，只要相信表姐，其余的不必多说。” 乔蓓看着两个小妹，说：“琦琦宁宁，尤其你们俩，上网也不要乱讲。” “知道了。”两姐妹齐声说。 温雅宁又小声说：“家里有个女明星，也吃不到瓜。” 乔颂听见了，笑道：“要不你入行？反正我是没有瓜喂你，这个圈子和你们看到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有那本事就好了，日薪208万，我连208块都没有。”温雅宁吐槽道。 说到这个，李新美问道：“颂颂去年拍了不少戏，赚很多钱吧？” 乔颂看着舅妈，笑道：“我可没有人家那种热度，拍一年戏都买不起房子。” 李新美惊讶道：“不能吧？一年还没有一百万？” “舅妈，现在哪套房子一百万啊？”乔蓓笑着问道，“咱们市区也都两万一平了，你要颂颂回去买房子啊？” 李新美啧啧两声，说道：“我还以为能跟着颂颂沾光，早日住进大别墅呢。” 严子瑜说道：“他们艺人交税很高的，基本一半一半，表姐除了拍戏，别的工作都少，她还刚起步呢，明年肯定赚更多。” 乔颂见表弟维护自己，心里也一暖，拍拍他的肩，让他不必多说。 说着李新美又问起一些圈里的八卦，温之洲阻止她，她还不高兴，只是乔颂和她问的那些人八竿子打不着，一律推说不清楚。 聊了半天，乔颂把提前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挨个分了，小姨和姨夫的礼物也让严子瑜带回去。 聊到半下午了，乔蓓的女儿醒了，她哄了一会，催乔子艺走，乔行光便也一起要走。 乔颂劝道说：“冬天夜路不好走，就住下吧。” 乔蓓知道她好意，说：“这么多人，哪住得下。” “旁边洲际酒店，我给你们订好房了，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乔颂说。 她和阚云济去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留意了订房电话，回家路上用温芳的名义定了几间客房。 “洲际可是五星级哎！”温雅宁兴奋的叫道。 温雅琦冲着温之洲说：“爸爸，我们也不走了吧！” 第64章 钱真是个好东西 乔颂的安排，让亲戚们都很受用，闲聊时话也变得好听了。 温家两姐妹看乔颂的什么东西都觉得新奇，得到允许更是开始试穿她的衣服。反正乔颂这趟回来只带了些常用的，再大牌也都是些成衣。 “表姐，那些几十万的礼服穿起来什么感觉？”温雅琦问道。 温雅宁正在给她拍照，这会也停下了，看着乔颂。 乔颂失笑：“都是衣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不可能！”姐妹俩异口同声。 乔颂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说：“也就面料舒服点，可以修改到合体些。其实礼服的价值主要是设计师的思想，穿在身上不一定有几百块的舒服。” 温雅宁撇撇嘴：“表姐，你这种凡尔赛实在是……” 乔颂无奈，把他们留在屋里，出去逗乔蓓的女儿玩。 小姑娘才一岁出头，话说不清楚，路走不稳当，摇摇晃晃像只小企鹅，正是人类幼崽最可爱的时候。 “颂颂要抓紧啊，早点找个好对象，好生孩子。”李新美说道，“你这么喜欢小孩，趁早生了恢复得也快。” 乔蓓说：“不着急，人家女明星三十多四十生的也很多。” 乔颂抱着小侄女走到阳台看风景，心想催婚催生这种事还真是逃不开。 小姑娘朝窗户伸着手咿咿呀呀的，乔颂正要护着她走过去，身上手机响了铃声。 乔蓓连忙接过女儿，乔颂不用看就知道是阚云济，她连忙接起，一屋子人都忽然停了闲聊看着她。 乔颂敷衍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对着众人笑了笑，心里感觉疲累。 无论拍戏时还是录各种节目，她都没像今天这么累过。 这种探究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试探，真的很费心神。 她之所以不想把阚云济的存在告诉父母，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阚云济的世界离他们这些普通家庭的人都太远了，人的好奇心会驱动出很多问号，即便阚云济能应付愿意应付，乔颂也不喜欢他像动物园的珍稀动物一样被围观。 父母这边，乔颂可以慢慢地渗透，让他们知道阚云济的为人，了解今朝集团，潜移默化一段时间，就能消除心理上会有的财富差距阶层差距。 到时候，乔颂再带阚云济见父母，他们就能像接受一个寻常女婿一样自在了。 还好阚云济自己跑来给乔向阳和温芳留下的印象很好。 但亲戚们，乔颂没有那个心力去一个个照顾到。 天色暗了，温芳要做晚饭，乔颂忙说她订房的时候已经安排好餐饮。 五星酒店的大厨，比起温芳的家常菜，显然是更有吸引力。 亲戚十几个人穿好衣服拎着礼物一齐离开，乔颂关上门躺在沙发上，长吁一口气。 钱真是个好东西。 “瞧把你累得。”温芳嫌弃的拍了乔颂一把，“住这一晚又花了多少钱？” 乔颂坐起来，说：“花点钱，让他们开心，放我一马，值得。” “亲戚还能比那些记者主持人难缠？” 乔颂夸张地用力点头：“亲戚知根知底，更难应付！” 再说了，亲戚无非是想与有荣焉，乔颂深知这一点，她家这些算很善良了，她花几万快就哄开心，唐娜说自己家的才极品，八竿子打不着的都来，刚开始那几年，每年她都要砸进去几十万。 对她这种全靠拍戏拿片酬的演员，几十万可能是她早几年几乎一年的收入。 这几年唐娜也学乖了，都借口不回去，微信发点拜年红包了事。 乔颂这次回家，唐娜也是给她打足预防针，她才提前做好这些准备。 晚上乔颂给温芳捏肩，发现她把好些东西送给伯母和舅妈了。 她跟阚云济吐槽，满满的不悦。 “给了她就是她的东西，她怎么做主都可以啊。”阚云济并不在意。 道理乔颂都懂，但还是不爽：“那是你给她买的！” 阚云济配合的叹口气，遗憾道：“那我丈母娘又不知道是姑爷的孝心。” 这话又把乔颂逗笑了。 阚云济问道：“不说话傻笑什么？” 乔颂摇摇头，说：“跟我爸说搬家的事了，明天再找机会跟我妈提一下。” 阚云济说：“好啊，早点定下我去准备。” “不行！”乔颂拒绝，“他们的房子我自己买。” 阚云济宠溺地笑道：“好，今年给你提片酬。” 乔颂气得在床上滚了一圈，说：“今年不拍你的戏了！” “那去拍李亦谨的吧。”阚云济顺着她，“赚他的钱！” “这个主意不错！”乔颂开心地笑。 温芳推门进来，乔颂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翻过来扣下，埋怨道：“妈你怎么都不敲门！” “这么晚了还不睡，笑什么呢？” 乔颂一本正经的说：“在研究年后怎么赚钱呢。” 温芳白了她一眼，关门出去。 时机不对，没刺探到任何情报。 第65章 没事吵吵架 乔颂趴在门上，听到温芳关了卧室门，才跳回床上，跟阚云济说，自己现在像是被监视了一样，这个家快呆不下去了。 阚云济无奈道：“对外不公开也就罢了，对父母为什么也不说？” 乔颂说：“这些事情要循序渐进。” 经过这一年多跟她直接接触，阚云济对乔颂的了解也不再是穆崇帮他做的跟踪报告，知道她喜欢按部就班，不喜欢突如其来，一切要让她在心理上有底。 乔颂叹了口气，说：“我妈一向认为平淡是真，我试探过，虽然她说以我自己的选择为准，但我也不希望她勉强祝福。” “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阚云济赌气道，“是不是我跟父母断绝关系，净身出户，才能让你有安全感？” 乔颂皱着眉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懂你的担心，我的出身就是我不能见光的原罪嘛。”阚云济生气地说，“我们的每一步，不都因为这个身份让你心有顾忌吗？” 这话有些刺耳，乔颂冷冷地说：“我不想跟你吵架。” “是我想跟你吵架吗？”阚云济越加恼怒，“我明天就可以去做资产转让，全部过到你的名下，我给你打工！” “你在发什么疯！”乔颂低吼道。 阚云济见她有些真的生气，便调节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低声说：“乔颂，我不能有委屈吗？我这么爱你，可你却好像从来没相信过。” “我怎么不相信了？”乔颂反问道，“你说的话做的事，我有哪次不相信了？我不相信，为什么会接受你？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话越说越重了，阚云济知道不能再针锋相对的吵下去，便率先道歉：“是我表述不当，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颂嗯了一声，说：“太晚了，早点睡吧。”说完不给阚云济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心里烦躁的很。 她也不明白，到底是她把事情想的复杂，还是阚云济总是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他是天之骄子，长这么大估计没遇到什么挫折。 乔颂就不一样了，她见过太多恶意，她不想再面对。 她希望能在自己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公开这份恋情，她觉得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质疑。 阚云济把手机丢一边，到客厅看金鱼。 林瑷华状若无意的溜达过来，奚落道：“和女朋友吵架啦？” 阚云济满脸委屈地看她一眼，继续喂鱼。 “真吵架了？” 阚云济点点头，把鱼食放一边，转身坐到沙发上，跟母亲一通抱怨，说：“我不明白。” 林瑷华摸了摸他的头，说：“她很爱你。” “是吗？”阚云济怀疑地看着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越慎重，说明她越在乎你。”林瑷华说，“她不是那种结婚后觉得不合适就离婚的人，她是希望跟你白头到老啊，傻儿子。” 阚云济傻傻地问：“真的吗？” 林瑷华点点头：“妈妈倒是很想见见她。” 阚云济犹豫再三，说：“你见过她了。” 林瑷华一下就想到了：“乔小姐？”阚云济身边鲜少有女人，她这一年来就见过乔颂。 阚云济点点头，又满怀期待地看着林瑷华。 “你倒是很有眼光嘛。”林瑷华斜睨着他，“要抱得美人归，总得吃些苦头，人家矜持一点应该的。” 阚云济嘿嘿傻乐。 “我那时还以为她是云帆的女朋友，没想到便宜你这个臭小子。” 阚云济被触到逆鳞，直言道：“怎么跟哥哥就是对的，跟我就是便宜我了？” 林瑷华无奈道：“好好好，跟你才是天作之合。” 阚云济想到乔颂心里那种门第观念就烦恼，便问林瑷华：“妈，你和爸爸恋爱的时候，有过这些困扰吗？” 林瑷华略一回忆，说：“我们谈恋爱的时候还在读书，根本没了解过彼此的家庭情况，而且。” 她顿了顿，呼吸又重又急，显然血压在急升，想到了很生气的事。 “还没毕业，他就让我怀孕了！” 林瑷华一想到此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骂道：“阚今朝这个混蛋！” 阚今朝在楼上听到，一个激灵，连忙下楼，张口就甩锅：“云济，怎么又惹你妈生气？” 阚云济一脸震惊，还未出声，林瑷华便骂道：“你做的坏事，骂儿子做什么？” 阚今朝赔笑道：“我又做错什么了？夫人别生气。” “赔我大学毕业证书！”林瑷华气鼓鼓的，狠狠踢了阚今朝一脚。 这事阚今朝永远也洗不白，每次惹林瑷华提起这件事他只能做小伏低卖力哄好。 “现在老年大学开设的专业很多，你看……” 阚今朝话没说话，林瑷华捡起身边一本书，卷起来就抽他：“老年大学？你说我老了？” “我不是……我没有……哎我错了，老婆！”阚今朝不敢躲，一边挨揍一边求饶。 阚云济起身，懂事的让开战场。 有了林瑷华的疏导，阚云济心里好受多了，他跑回卧室去给乔颂发信息，然后才心安理得的入睡。 第1章 新戏被偷袭 最难熬的前两天过去了，乔颂在家躺得很惬意，她计划着要再多呆几天，但是阚云济打电话来，这次是真的有急事需要她回来。 温芳也理解她的工作性质，给她少量装了一点自己做的好吃的，和乔向阳一起送她去机场。 于梦娇的环大陆旅游才进行到第四站，前一晚刚到新加坡，一早就接到紧急任务，只能把一大家子丢下，让堂姐照看，自己直奔机场买机票飞回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坐上田航的车，一起去公司。 就在他们沉浸在过年的喜悦时，李亦谨却集中发力，狙了阚云济筹备的新电影。 阚云济之前说在邀约莱昂纳多不是玩笑话，对方也很有意向，但李亦谨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莱昂纳多那边突然发正式邮件拒绝了接下来的沟通。 同时，剧本也被整本泄露，木子集团已经砸重金投资，赶在大年初一开机抢拍。 阚云济脸色极其难看，他和李亦谨交锋以来，还从来没输的这么难看过！ 商徵羽也赶过来，他很自责，认为都是自己没有盯紧的过失。 乔颂听明白来龙去脉，安慰商徵羽，这个情形根本不是他能监控到的。 “青黛和西月石已经失踪了。”关军收起手机，说了一个坏消息。 乔颂疑道：“他们是被李亦谨收买了，还是被胁迫了？” 商徵羽说：“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得想解决办法。” “难道要我们改剧本吗？这太荒唐了！”夏侯时沉重的喘了一口粗气。 所有人都看着阚云济，等他发话。 这个剧本是他押了重宝，去年改完第一个剧本，就让青黛和西月石细心打磨了半年多，终于在年前全部完本。 他准备年节过完，就筹备前期工作，然后乔颂跑完沈优柔那个戏的宣传，就可以建组开拍。这样能赶上几个电影节冲奖。 阚云济有绝对的信心，电影可以拿奖，乔颂也可以大放光彩！ 但是李亦谨竟然能做得这么下作！ 乔颂深吸一口气，拨了李亦谨的电话。 李亦谨接通，含笑叫了一声乔颂的名字，阚云济这才发现，想挂断阻拦已经来不及。 “李先生，给你拜个晚年，过年好啊。”乔颂声音含笑。 李亦谨声音温润，慢声说：“知道你回家过年了，没敢打扰你。” “您是大忙人。”乔颂也不多客套，开门见山就问：“新开机这部戏，怎么不给我机会啊，上次你还说要合作呢。” 李亦谨说：“这个剧本粗制滥造的，不适合你。” 阚云济咬着牙，脸色铁青，乔颂一把推开他，瞪了他一眼，才说：“那还有什么好本子，我现在档期空着。” 李亦谨笑了，柔声说：“很快，你再等几天，好好休息。” “有剧本了吗？” “正在做。” “什么故事啊？” 李亦谨没回答，反而问道：“你现在方便吗？我们去吃鲁菜怎么样。” 乔颂意兴阑珊的说：“我看好的本子被人抢了，没心情吃东西。” 李亦谨哄道：“荣光能有什么好本子，你安心等一段时间，我在给你量身打造一个最强剧本，导演请了邢葆东。” “听起来不错啊。”乔颂笑了笑。 李亦谨诱哄地说：“所以你乖乖养好精神，等我消息。” 乔颂不放心地问：“你没骗我吧？” “当然不会。”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啦。”乔颂带了点撒娇的语气。 阚云济眼睛冒着火，这女人当着他的面和别人调情！还是敌人！ 李亦谨笑道：“我怎么舍得骗你，不信的话，我让小范去接你，来看看筹备工作。” 乔颂说：“嗯，那我信了。” 挂了电话，阚云济直接发难：“干嘛给他打电话！” 乔颂没理他，对商徵羽说：“有办法查他说的这些事吗？” 商徵羽思量片刻，说：“我试试。” 乔颂对阚云济说：“年前你说有个综艺想让我去，谈好了吗？” “你要上综艺？”阚云济觉得奇怪。 乔颂点点头：“我到台前拖住关注，你和徵羽就方便做事，李亦谨能偷袭，你们不会吗？” 正面硬刚肯定不行，阚云济也是想和商徵羽商量一下如何从背后下手。 但他没有把乔颂算计在里面。 现在乔颂主动请缨，让他又感动又心疼。 “上综艺节目而已，你不用担心我。”乔颂握着他的手捏了捏，“那不是个室内慢综吗？我不做常驻，去两期我可以应付的来。” 阚云济说：“那是个全新的节目，我看了策划案，觉得那些方式会给你很大压力，推了。” 乔颂正想说让他再去联系一下，没录制完就还能上，于梦娇就说：“阚总，不是还有个舞蹈的节目吗？” “什么舞蹈节目？” 于梦娇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档节目综合各类舞种，前期单人比赛，中期组队，后期由导师挑选优胜者组成战队比赛。 阚云济担心道：“你的腰伤……” 乔颂说：“我不上大动作没事的。” 于梦娇说：“我去谈一下导师席，乔颂有桃李杯荷花杯的双金奖荣誉，带队完全够资格。” 阚云济心里百般滋味的点点头。 第2章 吃瓜群的用处 夏侯时正在录制那个室内综艺，是恋爱观察形式的，同时嘉宾会互相挖坑让对方爆料。 这种斗志斗勇，还是艺人自己爆瓜的形式，是首创，播出两期，热度非常高。 他知道有的嘉宾只会录几期，节目组一直在联系艺人，但是因为爆瓜这事太危险，很多团队不敢接。 但是现在热度上来了，估计也会有要钱不要命的。 乔颂说：“去给我谈。” 阚云济拉住她的手，脱口而出：“你疯了？” 乔颂不满地拍了他一把，说：“我有数的！舞综还在筹备，最快也要一个月以后才能播出，那时候李亦谨把电影都快拍完了。” 现在需要先声夺人，抢的就是时间，一定要在开头就占据舆论优势。 这个节目就是很好的机会，乔颂就是要去自爆！ 于梦娇跟夏侯时要了节目组的联系方式，主动去添加，同时谈这两档综艺。 开完会，各自都先去忙自己的事。 阚云济也让田航送乔颂回别墅去住，他这几天要和商徵羽确定反击计划，乔颂在身边他会分神。 并且虽然他那套平层是高档小区，但住的人毕竟还是比别墅多，人多眼杂，对乔颂不利。 现在的娱乐圈，综艺热度比电影电视作品来得更快，所以很多艺人红了都会上各种综艺，但乔颂除了最开始去过两次，就回绝了所有的邀约。 传闻是那次受伤给她造成心理阴影，虽然她从未正面回应过受伤的事，但她那段时间的访谈都刻意遮挡了部分面部，粉丝更倾向于相信。 现在于梦娇肯主动联系，让两档综艺都受宠若惊。 有这种头部当红艺人加盟，播出热度就不愁了。 所以于梦娇提出的要求他们都接受了。 恋综，要提档先播。 舞综，首发导师席。 档期上，也完全协调开了。 原本恋综还想炒一下乔颂和夏侯时的cp，被于梦娇一口拒绝，她还要求，两人必须错档出现。 这是和夏侯时商量好的，为了让乔颂能压档，他会先请假两期，正好让乔颂补位。 时间很紧，乔颂休息了两天就飞过去录制。 这档综艺每期需要录制一天，连着录两期，中间给节目组留几天改换场景的时间，再录后面。而乔颂录完还有直播宣传活动，所以乔颂要在那边呆一周时间。 她会尽量制造更多话题，把关注度提高，把期待值拉满。 商徵羽表示，一周时间足够他准备，等她这期播出后，自己就会把雷引爆。 但是他有个最大的担忧，就是没有合适的发酵温床。 乔颂自爆，公关下场，这种控场意味太明显了，吃瓜群众并不会太信任。 于梦娇说：“需要先埋线，这个导火索要深要广，这样引爆的时候才能全面爆发。” 商徵羽说：“但是我们都是公共账号，一旦发了就等于开战。” 乔颂问：“所以是什么意思？” “需要一些看起来不经意的爆料者。”商徵羽又解释道：“要先让吃瓜群众听过，心里存疑，然后等到你自爆，再加上控场和引导，成功几率就大了。” 于梦娇说：“利用心理暗示。” 乔颂想了片刻，忽然笑了：“我倒是有人可以帮上忙。” 过年的时候，严子瑜建了个群，兄弟姐妹们加进去，虽然说是为了加强联系，但平时基本也很少有人说话。 乔颂发了个表情包，说：「琦琦，宁宁，你们不是想吃瓜吗？」 两姐妹马上冒泡，催她快说。 乔颂便把李亦谨正在投拍那部戏的主角拎出来，然后说这部戏是盗用了别人的剧本，重新换个皮抢拍，这个主角两年来拍的戏都没播过，这部戏拍了也播不出。 温雅琦：「这个扑街货，拍啥啥完蛋。」 严子瑜：「阳艺这么捧何秉俊也没用，强捧遭天谴。」 温雅宁：「搞不懂，阳艺没别的演员了吗，就死磕让他当主角，看他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什么时候塌？」 乔子艺问道：「颂颂怎么突然爆瓜？这个人跟你有竞争？」 乔颂说：「他们偷得是我的剧本。」 严子瑜，温雅琦，温雅宁排队发出一句：「卧槽！」 严子瑜：「敢惹我姐！」 温雅琦：「表姐，你们公司不告吗？」 温雅宁：「告个屁，死丫头抢拍抄袭了那么多剧，不就一个告了吗，赢了又有什么用，他钱已经赚完了。」 乔蓓：「你们叮咚叮咚这么多消息……我赶紧摸鱼爬完楼，怎么回事，颂颂需要我们帮忙吗？」 乔颂心说，还是哥哥姐姐靠谱，仨小的只会吃瓜。 她连忙说：「这个事只能打舆论战，公司会在几天后动手，但是需要大家先帮我去散布一下，但是不能说得这么直接清楚，懂不？」 严子瑜：「了解！我马上编几套话术，大家去吃瓜群发散一下。」 温雅琦：「没问题，自从我证实了那谁和那谁的假cp，我现在威望可高了。」 温雅宁：「幸亏表姐过年的时候还是喂了我们几个瓜，我也有几个千人吃瓜群，保证完成任务。」 乔蓓：「我在网上时间少，我要跟同事们吃瓜吗？」 乔子艺：「姐，你就别参与了，你又不懂这些。」 乔颂：「是的，不用每个人都干活。」 安排好这边，乔颂跟商徵羽说了，于梦娇马上用同样的方式去联系自己的兄弟姐妹，只是爆料的角度换成了戏里面几个配角和工作人员，说的是他们自己都瞧不上这种抢拍的风气，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商徵羽让于梦娇去跟踪收集反馈，他会根据实际情况再调整。 第3章 主动制造挨骂话题 乔颂空降观察恋综的消息一出，马上就掀起一番讨论。 当初恋综拟邀嘉宾就拿着她大做文章，后来首发阵容没有她，还引起一波不小的声浪。 有的说她炒作，有的说节目炒作。 只是两边都没有任何回应，这些声浪慢慢就下去了。 如今她前往录制的行程曝光了，前面吃过瓜的人又热闹起来，对她这种反复无常不免有些骂声。 阚云济看着心里不舒服，商徵羽劝他忍住，这个世界不可能都像他一样把乔颂捧在手掌心。 何况，乔颂明明看见镜头了，却没有绕道，就是故意让人拍到。 她的话题度一直很高，阳艺给新戏发了很多通稿，都被她的出街look和行程讨论压下去了。 自从那次机场拥挤造成不愉快，于梦娇都是给乔颂安排vip通道，这次也不例外。 但知道了她的习惯，也有人蹲在她可能经过的地方抓拍。 这次就是如此。 乔颂坐飞机一般都会穿的比较舒适，但为了制造话题，她这次穿的很考究。 从接受阚云济的表白之后，乔颂的衣橱就被阚云济一手包办了，他说就喜欢她把全世界的繁华都穿在身上，乔颂自己是没所谓的，他愿意买，她就穿。 所以今天她穿的就是法国一家高定品牌做的成衣。 看着很不显山露水，但整体的气质非常独特。 乔颂这组图片马上出现在网络，福尔摩斯级别的粉丝马上全网搜同款，查到最后才知道从里到外都是全手工的高定。 虽然乔颂已经爆红，但她一不勤上综艺，二不多接代言，拍的影视剧也不属于高片酬，这一身服饰就十数万，让人不禁好奇。 对此，马上就有人说她穿山寨，但粉丝即刻用成衣模特图和乔颂对比，毫无二致，而且乔颂的身高身材有优势，甚至比模特穿的更显优雅精致。 这一波论证结束，又有人说既然是真货，以乔颂的身家根本买不起那么多高定，一定是另有人付款，还列举出她以前穿过的高定私服。 高定服饰制作工序繁杂，全球穿高定的人都极少，乔颂才刚红起来，就算三部片子有千万片酬，她也穿不起这么多品牌的衣服。 光她拎过的限量版手袋就有十来个了，暴发户可没有这样的购买资格。 这个话题直指乔颂的私生活，除了她本人，没人能说得清，粉丝也没有强行辟谣或挽尊，只是大量参与节目相关的话题，试图把这个话题压下去。 但乔颂本来参加的就是恋综，艺人的感情生活也是恋综的一大卖点，所以任由粉丝怎么努力，这个话题讨论热度都是居高不下。 于梦娇有点焦虑，乔颂倒是很坦然。 她没偷没抢，谈恋爱正大光明，低调不公开是为了避免麻烦，但需要公开的时候她也不怯场。 入住到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乔颂只跟阚云济报了声平安，就带着于梦娇去找唐娜，她正在这边拍戏。 唐娜这次拍的是刑侦剧，刚拍了一场击毙嫌疑人的戏，满头满脸的血浆，一见面把乔颂吓了一跳。 虽说姐妹关系好，但她们没事都不探班。 乔颂红了以后，唐娜也没少受非议。 最开始唐娜为她高兴，不免一番互动，就被人骂她蹭热度，说乔颂吃苦的时候她怎么不互动。 还是唐娜的粉丝从她以往的社交记录翻出一些照片，虽然乔颂没入镜，但祝福和蛋糕的日期都是她生日那天，可见唐娜一直陪她过生日。 这才堵住一些难听的声音。 后来两人一起拍沈优柔的古装剧，好姐妹偏要演敌对关系，又被拿出来一通造谣。 虽然乔颂多次力证，但架不住有些心思阴暗的人总觉得别人要害她。 为了避免这些劳心费神不讨好的事，两姐妹干脆就少在这种公开场合出现在对方身边。 这次乔颂遇到这种事，唐娜硬要让她来探班。 毕竟，除了骂她们的，还有嗑她俩cp的。 无论是骂的还是夸的，总归是一波热度，不要白不要。 这些年来，唐娜没少为乔颂费心，现在还要顶着挨骂来帮她，这让乔颂心里很难受。 “没事，不跟着你挨骂，我也要跟着被人挨骂，那当然便宜自己人了。”唐娜不在乎的宽慰道。 她去卸了妆，和乔颂一起去吃饭，专门发了一个vlog。 当晚，两姐妹就被送上热搜。 但奇怪的是，这次骂的全是乔颂。 沈优柔的古装剧已经定档，现在演员们已经在陆续开始做宣传，乔颂和唐娜自然也要跟上。 于是，乔颂挨骂的理由就变成，为新戏炒作。 阚云济看着现在的舆论走向很是担心，他知道木子集团那边一定出了力。 商徵羽却说不用管，这个话题他已经有后招了，等乔颂新戏被抢的事一曝光，他就会用这次挨骂来虐粉翻转。 被抢戏，找好姐妹散心，却还被不明真相的人乱骂。 惨上加惨，一般人都会被激发同情心。 商徵羽对阚云济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感情用事，舆论场的事他来主导，阚云济尽快铺新戏。 第4章 自爆 节目录制之前，乔颂了解了拍摄脚本，大致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虽然不是她擅长的领域，但只要做好自己，应该也不难。 录制是在一个观察室，八个艺人嘉宾一起看跟拍大屏幕，找出里面的真假情侣，五对里面只有一对是真的，另外可能是暗恋的，也可能是表演的。 素人嘉宾被暗中跟拍一天，艺人通过实时画面进行记录和分辨。 可以组队玩，也可以自己玩，最后的优胜是个人。 优胜的可能有好几人，还会从成功猜对的人里面评选出柯南奖，获选者可以得到节目组的应援宣传。 乔颂是顶替夏侯时参加的这期录制，所以和其他七人都不熟，并且也完全不认识。 见面后先是简单寒暄了一下，大屏幕出现主持人，简单讲述这一期的主题，介绍了几位素人嘉宾，然后倒计时进入场景。 乔颂看着其他几人已经开始结盟，自己完全不了解情况，就准备一个人玩，拿出节目组给的记录本。 旁边的男嘉宾小声问道：“要结盟吗？” 这个男嘉宾是个选秀出来的爱豆，瘦瘦高高白白净净，虽然刚才互相介绍了，但乔颂已经忘了他叫什么。 “我不太懂……”乔颂尴尬的说，刚说完，忽然想起来，这个男生叫董洛禛。 他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说“四大爷胤禛的禛”。 董洛禛说：“我也不会玩，就一起观察，互通有无呗。” 乔颂点点头，说：“好！” 董洛禛伸出拳头，乔颂抬手握拳跟他对了一下。 “哎哟小董，这么快又结盟了？” 坐在对面的一个脱口秀演员一脸意味深长的笑，乔颂被他看的发毛。 董洛禛说：“tommy，别羡慕，反思一下你为什么总结盟不成。” tommy说：“嗐，这看脸的世界，才华没用。”他说着用手指捏了捏鼻梁。 董洛禛脸色难看，正要呛回去，另一个女嘉宾说道：“你有什么才华，你有猜对一次吗？这里可用不着你讲脱口秀。” 乔颂认得她，是从求职节目出道的高知女生，叫赵明玥，她大多是参加一些访谈类节目。 这档节目请她来，大概是需要一个理性控场的人。 这一天才刚开始，就针锋相对起来，乔颂不由暗中咋舌，阚云济拒绝的有道理。 若非情况特殊，她肯定不会来。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正想着呢，话题就到了自己身上。 “乔颂怎么顶了夏侯时？我原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怎么还抢资源？” 问话的叫舒原，是个毒舌出名的主持人，和薄靖之不遑多让。 如果是以前，乔颂一定会解释多些，不能让人误会夏侯时。 但今天，她正等着呢，好嘛，这就送上门来了。 “我跟夏侯不存在竞争关系，他有事来不了，托我救急，这可不是抢资源。”乔颂无奈一笑，故作大度的说：“要不是荣光筹备一年的电影被人抢拍了，我也帮不上他这个忙。” 董洛禛问道：“电影抢拍？还能这样搞？” 乔颂心中直呼感谢，面上保持着一缕哀愁，两分难过，七分无奈，说：“我们都备案通过了，等着年后开机，谁知道剧本被泄露，所有的投资和准备都白做了。” 董洛禛又傻傻地问：“是你主演吗？” 乔颂点点头，说：“我和夏侯，本来还谈了以为好莱坞的明星。” “哇！”董洛禛惊奇道，“这要是拍出来肯定厉害了，你的电影我都看过。是谁这么不要脸，偷别人剧本，还抢拍？” 乔颂暗自好笑，表面为难地看了一圈在座的人，说：“揭短这种事，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赵明玥说：“要真是你有理，揭短就揭了！” 舒原也说：“被人欺负还不能说？没有这样的道理。” 其余人都在起哄，乔颂无奈道：“年初一开机的。” 她虽没指名道姓的说出来，但选大年初一开机的剧组少之又少，再对应一下荣光以前发过的新戏通稿，就不难查到是谁了。 八个嘉宾虽然来自圈内不同领域，但心血被偷这种事都能感同身受，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乔颂提心吊胆的听着他们“大放厥词”，一边觉得痛快，一边担心他们被木子集团报复，几次岔开话题，安抚大家情绪。 好在各人还惧怕身上的包袱，在镜头前都有收敛，随着大屏幕播放出画面，也都不再多言。 大屏幕被分成六个区域，其中五块都是每对情侣的跟拍画面，最后一块是全景模式。 实时跟拍没有前进和后退功能，错过了就只能错过，所以结盟分组看是有意义的。 董洛禛看两组情侣和全景，乔颂看三组情侣，两人分别记录观察到的细节，然后交换讨论。 一上午看了三个小时，放饭的时候头晕脑胀的。 “我们在吃饭，他们在做什么？”乔颂问自己的pd。 pd回答她：“进入个人休息室休息。” 乔颂又问：“他们会私下联系吗？” pd说：“录制期间不能携带个人手机，节目组给的手机，要先上交才能进休息室。” 乔颂点点头。 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又开始录制。 有了上午的经验，乔颂下午和董洛禛每到一小时就互换观察对象。 男生对细节的观察和感受还是差一点，乔颂需要尽可能多的自己记录信息。 素人嘉宾一天游玩结束，艺人嘉宾吃过晚饭还要进行最后的推理。 乔颂综合两人的观察记录，锁定了两组情侣。 晚上再次进入观察室，主持人说，每个人有两次查看回放的机会。 看回放都是公开的，也就是说每个嘉宾可以多看16个细节。 轮到乔颂的时候，她基本已经确定哪一对才是真情侣，就特意挑了两个有误导性的细节申请回放。 pd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不易觉察的蹙了蹙眉。 到了最后的投票环节，每个嘉宾自己进投票区，陈述一下自己的理由，然后给那对情侣贴上红心。 乔颂选好了走出来，信心满满地等着公布答案。 第6章 新剧本有眉目了 录完一期，乔颂累得上车就闭眼。 节目组改了玩法，不在当天公布结果，而是播出当天。 乔颂也不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就让于梦娇去打探消息，结果节目组的人嘴比锁还紧，刀架在脖子上都不肯透露。 身心疲惫了一整天，乔颂在浴缸泡澡，于梦娇还在跟商徵羽对接工作，继续找更多人去吃瓜群发散消息。 “明天录完，后天要去红台直播，然后是蓝台和猫网，啊累死了……”乔颂裹着浴巾出来，一脸红润，和她毫无生气的语调极其违和。 于梦娇从手机上挪开眼睛看着她，啧啧两声，抬手去摸。 “滚。”乔颂嫌弃地骂道。 于梦娇蹦起来，强行抱住她，说：“哼，跟了老板就变忠贞烈女了？” 乔颂又笑骂一声：“神经病。” 于梦娇松开手，嘟囔道：“你可不准嫁入豪门就退圈，我指着你当金牌经纪人呢。” 乔颂躺床上，钻进被窝，说道：“好，为了实现你的梦想，我也不能退圈。” 于梦娇看了她一会儿，说：“你先睡吧，我回去了。” 乔颂感慨道：“年也没让你过好，辛苦了。” “跟我还说这些。”于梦娇心里一软，嘴上依旧不饶人：“让你老公给我加钱啊！” 乔颂拎起抱枕丢她，指着门口骂道：“滚滚滚，赶紧滚！” 于梦娇丝毫不惧，捡起抱枕丢回去，扮了个鬼脸才走。 不管多忙，阚云济都会和乔颂通晚安电话，哪怕去国外出差有时差，他也会注意时间。但最近几天都是乔颂睡前给他发个消息，他看见了却要过一阵再回复。 因为一旦他回复过去，乔颂看到也会回过来，来来回回影响她睡觉。 他已经找到西月石和青黛，被李亦谨以研修的名义送到国外了，短时间内无法回国。 虽然阚云济已有剧本，但被抢拍了，必然不能再用。 无论李亦谨拍出来能否上映，他再拍反会让人质疑究竟谁抄袭谁。 所以这个剧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就当没有过。 商徵羽发动自己的关系，想着再找一个合适的剧本，但短时间内建一个新组也不是容易事。 因为阚云济要的已经不是快，而是好。 每一步棋要下在对的位置。 现在为了赶空档，随便攒个戏来拍，耽误的是乔颂的发展。 可是好的戏都需要筹备很久。 阚云济现在落入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想到这些，他就恨得牙痒。 已是深夜了，他还在荣光办公室处理公务，关军过来两次了，虽然没说什么，也知道是在催他早点回去休息。 阚云济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深呼吸了一口，起身拿外套。 桌上的手机响起，他偏头看了一眼是夏侯时，便一边穿衣服一边过去接通。 “还没休息吗？”里面说话的人确实商徵羽。 阚云济走出办公室，说：“刚要回家。” “夏侯这边有个……”商徵羽斟酌了一下用词，说：“对我们来说是好消息。” “木子集团退市了还是李亦谨死了？”阚云济大半夜不想讲风度，直接口出恶言。 商徵羽笑道：“这个小目标应该还需要一点时间。” 夏侯时接着说道：“有个话剧组导演突发疾病，编剧着急卖本子，我看了，是个很好的剧本，题材很宏大，话剧排下来要演三个小时，我问他改编电影行不行，他说求之不得。” 这不就是瞌睡了正好有人递枕头！ 阚云济精神抖擞起来，说：“剧本发给我，编剧怎么联系？” 商徵羽说：“我把人安排在我家。”他也担心李亦谨又干抢人抢剧本的事。 “好！”阚云济说，“我今晚就看。” “别熬了，你都熬几天了。”商徵羽劝道，“人现在很稳妥，你明天再看，先休息。” 阚云济答应着，催他把剧本发过来。 夏侯时说：“明天八点发给你，今晚你先睡觉。” “你们俩……”阚云济没法，只能乖乖听话。 关军在前面听着，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阚云济只能拿他出气：“好好开车！” 乔颂睡了一觉，精神和体能都恢复了，又开始新一天的录制。 今天的跟拍主题是在商场里。 乔颂还是和董洛禛结盟，昨天合作也算愉快，至少没有像其他组出现互相埋怨的情形。 两人按照之前的分工，每个小时换一下观察对象，这次更升级了一下，不是每小时互换，而是轮换，这样就能重点观察到每一组情侣。 录制的时候除了观察记录细节，嘉宾们也会对情侣之间相处发生的各种小插曲进行评论和延展，否则只做观察员这档节目就太无聊了。 这次的五组情侣，有一组看起来很像真情侣的，极其显眼。 两个人腻歪的很起劲，男生对女生非常宠溺，出手大方，只要女生多看两眼，男生就会做主买下，颇有点霸道总裁的意味。 有几个女嘉宾在讨论，说谈恋爱要的就是这种满足感，倒不是要多贵多好，但希望对方重视自己。 又有人说这表演痕迹太重了，一看就是做戏。 两方的人你来我往了几轮，就快要吵起来，乔颂只是看热闹，也被卷进去。 第7章 乔颂自带大瓜 在场八个人，只有乔颂是专业的演员，便有人问她怎么看。 舒原嗤笑道：“她是演员就能看出这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做戏？” “总比你这种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要懂一点的。”赵明玥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 舒原前不久刚被前女友爆料说他谈恋爱期间对约会很敷衍，自己受不了才提分手。 这会儿被当面打脸，他很不痛快，但一时找不到赵明玥的痛点回击。 董洛禛说：“不是有句话叫秀恩爱分得快吗？” “你还小，谈过恋爱没？”心理学家周廷问道。 董洛禛连忙摇头，不敢再插嘴，他这种小爱豆可不能曝恋情，马上就会被粉丝抛弃了。 乔颂说：“秀恩爱和分得快没有关联，爱意是瞒不住的，爱的时候就是藏不住，也不一定是故意想秀，只是真的忍不住吧，后面感情淡了，早早分手也好过拖着，干脆点对谁都好。” “看来美人就是经验丰富些。”tommy看着她说道。 赵明玥呛声说：“那你估计是0经验吧，魔法师？” tommy今年刚三十，被她这么一怼，面子挂不住，说：“我谈恋爱没必要公开给你知道吧？” 赵明玥嗤笑一声，没理他，去看大屏幕观察了。 有人问乔颂：“你谈恋爱会公开吗？” 乔颂心里一紧，干笑一声：“啊，这怎么问到我了？” 另一个接道：“感觉你这话像是有感而发。” 乔颂马上意识到，这些人是在集体给自己挖坑，看来自己昨天猜对了，所以今天来扰乱她。 她小小的慌了一下，很坦然的说：“我一个成年人，谈恋爱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嘛。” 话音一落，现场不仅嘉宾，连pd工作人员也都很震惊，乔颂居然在自己刚起步的上升期就敢自爆恋情。 在其余人还没回过神来继续让她爆料时，乔颂很快就把关注点对准了第一个发难的人。 “你身边有人在谈恋爱，你希望他们分得快对吧。” 这话问得很不友善，乔颂是故意的。 她一早就听说这个唱跳歌手是个两面三刀的人。 果然那人脸色一变：“瞎说，我为什么会盼人家分手。” 娱乐圈都是人精，已经从这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话意识到有大八卦，这挖出来比观察素人情侣有话题多了。 于是乔颂悄悄退后，留下战场让其他人开始八卦，再结合目前秀恩爱的情侣中，缩小范围，最后挖出一个塑料姐妹花故事。 这个综艺播出两期，就是靠着这种艺人面对面吃瓜的腥风血雨出圈的。 圈内人原本知道的就多，在这种激将和挖坑的情形下，一个个亲自下场化身八卦洛阳铲，爆出来的都是很劲爆的料。 再接着，吃瓜群众在这些爆料的基础上再挖爆其他花边，引发连串爆瓜，所以才能一播出就热度登顶。 不过这个节目，让被爆的人各种意义上的“名声大噪”，所以眼看着热度这么高，很多艺人也是想上而不敢上。 目前的首发嘉宾，基本是要么没什么瓜，要么就是自信能控场的。 任谁都没想到，乔颂自带大瓜，还炸了一个娱乐圈虚假了很多年的姐妹情深瓜。 录完节目，于梦娇得知乔颂这么疯狂，震惊得去找阚云济商量。 其实她没有直接承认恋情，播出也可以公关。 但与其留着，不如现在就找节目组把这段删了。 乔颂说：“反正已经有人在跟拍了，与其被人拍到爆出来，我就自己摊牌，又不是见不得人。” 于梦娇又气又急：“你好了伤疤忘了疼啊，黄谣多恶心，你会被人黑卖身上位的！” 乔颂反而说：“坦不坦白的，都有人在传，反正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无所谓了。” 由于她这几天的出街look太过于出挑，猜测她感情生活的帖子已经多到无法控场。 原本她想等着新戏拍好了，她有更多的作品在手，可以靠实力说话了，再不畏流言地公开和阚云济的关系。 但现在新戏被搅了，她忽然想通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何必要把事情都计算到不差分厘，她哪有那种本事。 还不如就顺其自然，坦然面对。 觉得她是靠阚云济上位也罢，觉得他们是真爱也罢，不过是别人心中所想，影响不了她丝毫，改不了任何事实。 于梦娇念叨着“疯了疯了”，只好寄希望于另一个。 阚云济却开心地说：“女明星要给我名分了，我求之不得，不删。” 于梦娇哀叹自己遇到两个恋爱脑老板，真是要了命了。 阚云济在屏幕里叫乔颂：“快选一张官宣的照片吧。” 乔颂傲娇的一扭身：“我说我在谈恋爱，谁说就要公开你了。” 阚云济无奈地点点头，又好气又好笑。 第8章 舞综惊艳亮相 这期节目会在第二个周播出，乔颂现在最担心的是父母那一关。 所以她当晚就给家里打电话。 乍一开始温芳很高兴，说不管网上和邻居们怎么评价，她都替女儿高兴。 但是问到对方是谁，乔颂却卖起关子。 “妈妈，他真的很好，其实我原本想晚一点再告诉你们这件事，但现在遇到一点麻烦，我需要跟他一起扛过去。” 阚云济在他们的感情中一直属于那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乔颂很明显能感觉到，他总是担心会失去自己。 所以她在节目上那么说，在事后又坚持要保留，也是基于此。 就像阚云济说的，给他一个名分。 对抗木子集团，拥有更好的未来，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这种紧要关头，她除了能在工作上尽一份心，也希望在心理上给予阚云济安慰。 温芳更在意女儿说的麻烦事，问道：“很严重吗？” 乔颂点点头：“虽然不至于事业覆灭，但是对我影响很大。” “唉，总也不顺利。”温芳叹气，“那你们好好加油，我们帮不上忙，但你别担心，什么事我们都撑得住。” 乔颂又老生常谈的问道：“那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嘛？” 温芳说：“你爸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到时候吧。” 乔颂点点头。 乔向阳说：“回头我去问问领导，提前内退怎么办理，也不差这几个月了。” “你不是不舍的吗？”温芳说。 乔向阳说：“女儿遇到困难了，我们到她身边去，帮不上忙，也不给她拖后腿啊。” 乔颂听了十分感动，抽了抽鼻子。 乔向阳做了个隔空拥抱，说：“不要哭鼻子，受了委屈就跟老爸讲。” 乔颂这些天来憋在心里的话再也憋不住了，就把前前后后的事都讲给父母听。 温芳气愤道：“自己做不出好作品来，就偷别人的，让别人拍不了，难道他拍了就一定能好？” 乔向阳叹口气，说：“自己不上进还见不得别人好，这样的人哪哪都不缺。” “你们这个对手这么强，你可要注意安全啊。”温芳嘱咐道。 乔颂连忙说：“我知道，我身边有人保护的。” 乔向阳说：“我明天就去问清楚，阿芳你这就开始收拾行李，咱们早早到颂颂身边去。” “好！”乔颂开心地说。 父母搬过来，就能在阚云济的庇护范围，乔颂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毕竟李亦谨能把两个编剧送出去，也能做出其他更可怕的事，乔颂担心他对父母下手，但话又不敢说得太直白，怕父母惊惶。 好在他们疼惜女儿，跟她想到一起去了。 接下来乔颂和唐娜以及夏侯时碰了头，作为剧中三角恋的人物做直播活动的宣传，连着跑了三个地方，随后就进了舞综录制。 这些年关于舞蹈的综艺有不少，有艺人比赛的，有艺人带队的，有选秀的，虽然热度也高，但总不是太出圈。 这次的舞综是有国家文化基金扶持的，比起议论热度，更重视品质。 导师席除了乔颂，还有五位，分别是古典舞的最高成就代表，芭蕾舞的国家级首席，新生代街舞领军人物，民间舞教科书级大师，现代舞的最年轻的国际奖得主。 相较而言，乔颂是最弱的那个。 她是芭蕾舞的基础，国标舞为专业，但她大学就转去学表演，后来又把腰摔伤，拼舞技她不容易赢。 但好在每个导师涉及的舞种不同，她只要把国标舞跳好就可以。 第一次录制，先是三十六个学员进场和才艺表演，然后是导师秀。 这个录制会进行三天，剪出三期。 所以这个综艺总体录制时间不长，也是乔颂非常满意的一点。 乔颂早就编好了舞，到了录制地，就把陈静乐请来，让她辅助自己练舞。 考虑到腰伤，乔颂编排的动作主要是肢体尤其是腿部动作。 阚云济按照她的要求，找了国际上顶尖的舞蹈服制作团队，给她量身定制了一套裙子。 乔颂和另外五位导师，观看了所有学员的才艺，并且一边看一边就要选人。 有的舞种，人数多，有的就少。 乔颂选的人有三个是跳国标舞的，两个是现代舞的，还有一个是古典舞。 这是她和唐娜讨论过的人员配置，在后期组合出战比较好搭配，也比较容易出彩。 原本她想选一个民间舞，但是那个学员更倾向于去民间舞导师，她抢不过，就另选了古典舞的。 正好唐娜从小跳古典舞，后面编舞她也能帮上忙。 于梦娇说：“那你准赢啊，人家都是孤军奋战，你这背后还有军师呢。” 录制完学员表演，就是导师秀。 乔颂主动请缨，她说越往后压力越大，早跳完早省心。 她饰演的白如霜，已经展露过舞姿，并引起舞蹈圈关注，所以她的表演也备受期待。 国标舞通常都是双人舞，导师秀只能独舞，乔颂要怎么改编，首先就是一个难题。 音乐起，一束灯光打在乔颂身上，她穿一条黑色长裙，缀满黄色和蓝紫色的晶钻，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的黑的效果，十分惊艳。 国标舞起源于各国的民间舞蹈，项目非常多。 乔颂便依据音乐节奏，穿插了几种舞蹈，她这条舞裙也可以兼顾优雅的华尔兹和激情的拉丁与探戈。 音乐越到尾声越是高潮部分，她快速旋转几周，裙摆飞扬，而后舞步变得飞快，快到看不清她双腿移动，让人怀疑她练了凌波微步的轻功。 随着音乐节奏的高昂，乔颂又变换了一种舞蹈，只见她身轻如燕，一个旋子转体跃向空中，落地时足尖点地又起一个剪式变身跳。 全场惊呼，不仅是惊叹她能做这种高难度的中国舞动作，更惊叹她能把中国舞动作融入到国标舞之中。 就在这种最激动人心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乔颂收式站定，没有丝毫摇晃。 三十六名学员和五位导师全部起立为她鼓掌。 如果乔颂大学继续进修舞蹈，她一定可以成为一个领军人物。 第9章 生日礼物 导师阵容公布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嘲乔颂，觉得她不配。 但是她这一舞，给自己挣了一口气！ 乔颂把起点拉到这么高，后续几位导师的表演虽然也华美，各自都表演了拿手绝活，绝对算得上是业内最高水准。 但却都不如她这么炫丽和扣人心弦，再加上先声夺人的优势，入了她阵营的六个学员开心地接受其他人羡慕的目光。 拿下导师秀最高分，乔颂却谦虚的表示自己是靠“热闹”赢了“门道”，自觉受之有愧。 乔颂录完这三天就回去了，于梦娇连夜联系周川，请他拨冗前来。 虽然腰伤没有发作，但乔颂也确实觉得不适，让周川来帮她针疗几天。 另一方面，她急着跑回来的原因也是那档观察恋综要播出了。 商徵羽根据乔颂的自曝，推波助澜，把阳艺抢拍的事全抖搂出来。 美强惨一向最易被人怜惜，乔颂从第一次出道，到第二次出道至今，她都担得起这三个字。 虽然她一再说自己虽然吃过苦，却从未觉得自己惨，这世上生活更惨的人比比皆是，但粉丝和路人都对她的遭遇充满怜惜。 越是不卖惨，越是招人疼。 乔颂身上扎满银针，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网上已经吵得翻天覆地了，她一概不知。 等周川走了，阚云济才来，看着她的睡颜，又心疼又珍惜。 乔颂睡得肚子饿才醒，一睁眼看到阚云济坐在一边处理工作，抬手戳了戳他。 “终于睡醒了。” 乔颂点点头，张口发出单音节：“饿。” 阚云济好笑道：“想吃什么？” 乔颂像得了只能说一个字的病似的，说：“肉。” 阚云济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把她扶起来，伺候她穿上衣服，说：“去外面吃，还是叫回来吃？” 乔颂继续坚持只说一个字：“好。” 阚云济握着她的两只手，笑道：“我得问问周川，是把你扎哑了还是扎傻了。” 乔颂不满道：“又是谁跟你告密了？” 阚云济不答，一边说着附近几家餐厅，一边给她套上拖鞋，又去拿了外套来。 乔颂懒懒的穿了，跟他一起下楼，还在倒春寒，适合吃烤肉。 他们有十多天没有见面了，关军和田航都懂事的把车留下人消失。 阚云济很少自己开车，除了给林瑷华当司机，只载过乔颂。 两人到了店外，阚云济下车绕过来开门，一手护着她的头，一手帮她拎着大衣长下摆，以免绊脚碍事。 室外还是有点冷，乔颂缩了一下脖子，阚云济忙给她整理了一下围巾，牵着她的手走进餐厅。 这是江边百年建筑新开的店，又古典大气又现代时髦，是很多游客的打卡地点。 不过他们现在时间很晚，人已很少。 经理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远远地便迎出来，一路没有假手他人，引领到包厢。 这家店经常有非富即贵的人光临，对此都有一套完善的服务流程。 乔颂脱了外衣坐下，喝着水等上菜，没几分钟，阚云济预定的就都上齐了。 经理来调整好烤炉，简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阚云济挽起袖子亲自动手，先把乔颂喜欢的烤上。 乔颂无聊的托腮看着滋滋冒油的烤肉，阚云济怕她烫着，什么都不让碰。 “你们最近进展怎么样啊？”她问道。 “夏侯说的那个剧本我已经和编剧签约了。”阚云济说，“年代差不多，之前准备的道具和场景刚好用得上，导演摄影都没问题，其他演员们我还在逐个敲定。” 他夹了一块嫩牛排切好端给乔颂，说：“顺利的话，你过完生日就可以开机。” 说到生日，乔颂问：“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呢？” “啊！”阚云济惊呼一声，“最近太忙了，忘了！” 乔颂故作生气地说他是骗子。 阚云济问道：“生气了？” “罚你今天少吃一只龙虾！”乔颂指着她最喜欢的岩龙虾，颐指气使地发出命令。 阚云济配合地点头认罪：“是是是，宝贝说了算。” 肉类饱腹感来得快，乔颂吃了没一会儿就吃不动了，阚云济这才开始为自己烤。 两人随口闲聊着，阚云济说林瑷华已经猜到是她了，还问乔向阳的提前退休办的怎么样了。 “是她猜的，还是你说的？” 阚云济举着手保证道：“猜的。” 乔颂叹了口气，说：“反正下个周就全世界都知道了，她猜的还是你说的，无所谓了。” “跟你爸妈讲过了吗？” 乔颂又叹口气：“还没全说透，等他们来了再说吧。” 阚云济忽然起身，乔颂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只见他从大衣口袋里摸了个小盒子，又回来。 乔颂看着摆在眼前的银色小盒，心想没有这么求婚的吧……而且这也有点太大了，不像戒指。 阚云济见她不动，就打开来。 是钥匙。 一套是房子的，一套是车的。 “什么意思？”乔颂愣愣的问。 阚云济剥着岩龙虾，说：“过年的时候就跟你说准备好礼物了，怎么会忘了呢？” 乔颂推回去，说：“我不要。” “为什么？”阚云济愣了，嘴角还挂着龙虾的汁水。 乔颂说：“太贵重了。” 阚云济反问道：“那我们结婚，你还要跟我公证财产吗？” 乔颂没明白。 阚云济擦擦嘴角擦擦手，坐到乔颂旁边，说：“你怎么这么傻？连我都是你的人了，这些不过身外之物，从我的手过到你的手，不还是我们两人的吗？” 经他这么一解释，乔颂想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 阚云济又说：“而且你爸妈就要来了，这不正好派上用场吗？” 乔颂摆弄着钥匙，嘟着嘴说：“可是我都说要自己努力赚钱给他们买房子了，你又害我吃你的软饭。” “那我们早点结婚，就不是软饭了。”阚云济凑在她鬓边亲了亲。 乔颂以为和他什么都做过了，面对这种话不会脸红，但她的脸还是慢慢烧了起来。 她把头偏到另一边，嫌弃的说：“那也没有这样求婚的。” “当然不是这样求婚。”阚云济搂着她，轻轻摇晃，说：“我可没这么偷懒。” 乔颂满意地笑了，转回头却又故意板着脸，说：“这又是哪里的房子？你整天买房跟买菜一样。” 阚云济说：“之前你住那套小别墅。” “别墅？”乔颂一吃惊，“不行不行，会吓死我妈的，我还以为是套小公寓。” 阚云济从善如流：“那这套还是你住，我再去买套小公寓。” 乔颂不知道他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就故意这么来噎她。 阚云济说：“反正下周全世界都知道了，你还跟父母藏着掖着干什么？” 乔颂靠在他身上，愁得皱眉，说：“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我妈说，她一定会觉得我们之间有交易，而且我们这么快就同居了，她也会说的。” 阚云济抱着她，说：“别担心，我去跟他们说。” 乔颂想了想，心里生出一股勇气，说：“我来安排吧。” “好，我会随时支援你。”阚云济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第10章 今朝太子爷，妥妥一舔狗 本来阚云济还担心乔颂看到网上的言论会受不了，谁知她直接摆出鸵鸟心态，不去看就当没发生，倒是让他省心了。 在商徵羽的推动下，之前在各大瓜群和吃瓜帖流传了一些时日的大瓜，爆的人尽皆知。 何秉俊一时之间成为众矢之的。 但这并不是阚云济想要的，只推出一个艺人挡枪有什么用，他要的是木子集团投资流产，这戏拍不下去！ 商徵羽却说，拍下去才是最好的。 把钱都砸下去，拍完播不出，这钱才叫做打水漂。 所以虽然李亦谨很明显是在丢车保帅，商徵羽也没有刻意去往更深一层引导。 这只是第一步，李亦谨后面只会节节败退。 商徵羽多年来经营的人脉，木子集团多年来树立的隐形敌人，圈中多年来想重新洗牌的资本，都在这场风暴中运作着。 李亦谨早已不能掌控全局，木子集团也不再是一家独大。 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想要的结果就都能看到。 乔颂和编剧见了一面，详细的了解了故事创作的背景和编剧的理念，然后才拿着厚厚的剧本再次去录制舞综。 第一轮是双人舞对决。 学员自己在导师队伍里组队，根据指定主题选曲和编舞，导师只会给出意见，主要还是学员自己的能力展示。 乔颂还处在舆论的风头，节目组里上下的人都知道她被抢戏的事，见她回来都用各种方式安慰她，让她心里很暖。 几个学员还一起请她吃了顿饭，拼命夸她，倒让她不好意思了。 第二天录制的时候，六个导师抽签，决定学员的pk对象，乔颂抽到了现代舞。 现代舞是与古典芭蕾相对立的舞蹈派别。 舞蹈动作以合乎自然运动为法则，不像芭蕾舞那么追求技巧和程式。 喜欢现代舞的会很喜欢，不喜欢的就觉得这不是舞蹈。 而国标舞无论是哪一个舞种都极具观赏性。 综艺节目是面向大众的，看热闹的比懂门道的多，所以乔颂这一组很占优势。 果然，六组学员跳完，观众投票结束，乔颂的学员有两组胜出，另一组得票也差距不大。 十八组全部表演结束，按照投票数量进行排名，最后的六组下一轮将作为替补。 替补的意思，就不能参与演出。 好在乔颂的三组都晋级了。 下一轮还是双人舞对决，由导师进行编排。 乔颂收到这个新的比赛机制当场石化。 别人都是辅导一组或者两组，只有她，要辅导三组学员。 她现在才知道，全部胜出才不好。 摄像机把她呆滞的脸投到大屏上，现场观众笑的死去活来。 乔颂一对三编舞辅导，还要抽空看剧本，她这一周忙得根本无暇分心，都不知道网上已经提前开始预热她的恋情。 而恋综节目播出那天，她正在通宵录制舞综，一直到第二天下午睡醒，见到阚云济，才回过神来。 热搜已经炸了一天一夜了。 粉丝从一开始辟谣，逼于梦娇澄清，到后面渐渐麻了，似乎知道真相就是如此，放弃抵抗，接受姐姐正在谈恋爱这回事了。 只是姐夫到底何方神圣，又是粉丝们大战的一个方向。 有的说就是夏侯时，他们被人偶遇过清早从山上下来。 粉丝驳斥，只是口说无凭，所谓的偶遇连个背影图都没有，根本不算数。 接着又有人说，夏侯时对乔颂关怀备至，一起录节目脱衣服给她保暖。 夏侯时的粉丝马上回怼，那只是同事情谊，绅士风度，他对很多女艺人都有暖心举动。 乔颂合作的男艺人不多，最频繁的就是夏侯时。 如果不是他，还真的很难猜。 很快有人联系到前几天预热的恋情瓜，说肯定就是乔颂的，这都是艺人宣恋情前的基本操作，先用似是而非的瓜吊吊胃口测测粉丝接受程度。 可是最近传恋情的艺人有好几个，这话一出，又是几家混战。 再加上乔颂这自爆恋情的同时，还连带着塑料姐妹花被踢爆，那家粉丝便骂乔颂阴险，粉丝则拼命夸乔颂，说她够勇。 两边粉丝吵得是不可开交，最后几个战场都乱套了，吃瓜群众看来看去都不知道这些掐来骂去的都是谁家的人。 但只要是瓜，吃着就够爽，所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要再去添把火。 这一整天，网上热闹的。 乔颂看着自己各个社交账号下面都是来追问的粉丝，有的小心翼翼，有的崩溃逼问，有的表示恭喜，有的骂她愚蠢。 阚云济把她手机拿开，把自己手机放她手里，满怀期待的问：“你觉得我们这几张合照，哪个适合做公开用？” “都不用。”乔颂一口否决，捡回自己的手机，看着恋综官方发的那条，评论热一是：这是标题党吧？ 乔颂抬手点了转发键，配文：pong，摊牌了，我恋爱了。 阚云济直愣愣地看着，问：“我要不要转发？” 乔颂把手机丢开，打了个哈欠，往被子深处钻了钻，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已经做完我的了。” 阚云济说懂了，马上转发乔颂这条，还从两人合照里截图了牵手配上。 两人这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操作，瞬间引爆全网。 各个平台的热搜榜都被他们俩屠榜了，无论打开那个社交app，推送的都是乔颂和阚云济。 跟拍他们的营销号也都发了疯，说这娘们太狠，居然自爆。 本来他们还想用拍到的模糊图片视频去找乔颂和阚云济收点封口费，这下全没用了，只能赶上赚这波流量钱。 于是就把前几天偷拍到的高糊视频发了出来。 虽然打了层层叠叠的码，但仔细辨认还是看得出乔颂和阚云济。 阚云济那鞍前马后无微不至的照顾，网友纷纷损道：今朝太子爷，妥妥一舔狗。 这料一爆，没过一会儿，几个平台就相继发生服务器瘫痪，所有人都刷不开。 程序员们维持了一天的程序稳定，要下班了来这么一手，一个个都崩溃地哭着加班。 第11章 公开恋情的后果 其实单纯只是乔颂公开恋情，不至于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但对象是豪门继承人，这效应就是几何倍数的增长了。 女明星和豪门阔少，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就是大众最最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新闻。 在女明星自己也是豪门的现代背景下，乔颂背其道而行，和自己公司老板谈恋爱，还公开宣布，简直是让人惊掉下巴。 而且一直都在传说乔颂的回归一定不简单，有了这个恋情，很多人也都认定乔颂就是靠着成为阚云济的女朋友才有了这一切。 在服务器稳定之后，讨论的范围就发散的更广了。 粉丝群体里面，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夏侯时和乔颂的cp确认是假的，cp粉都崩溃了，正主亲手拆，没有比这更痛的了。 塌房让cp粉哭疯了，恨恨地骂乔颂瞎了眼，骂她不自爱，骂她自毁前程，放着好好的豪门不当，要去豪门当花瓶。 原来浓烈的爱因为幻梦的破灭瞬间转化成刻骨的恨，一些原本的黑粉都没他们骂的那么难听。 乔颂自己的粉丝，原本对夏侯时，就是有支持和反对两种声音的。 支持的，觉得他们般配，在一起也可以接受，但必须等乔颂承认；反对的，觉得夏侯时配不上她，而且他像个中央空调，对哪个女的都暖。 现在知道不是他，先是松了口气，又对阚云济不放心起来。 粉丝们就像乔颂的妈似的，操不完的心。 一会儿骂阚云济吃窝边草，一会儿骂他对乔颂保护不力，一会儿又骂他给不了乔颂好资源。 过一会儿又担心阚云济能不能娶乔颂，一会儿又威胁他敢对不起乔颂就让他好看，一会儿又各种细心叮嘱他要照顾好乔颂。 温芳还什么都没说，粉丝已经全都替她说完了。 阚云济故作弱小的靠在乔颂怀里，委屈巴巴的说自己被网暴了，好害怕。 乔颂煞有介事地摸着他的头，安抚他乖乖做到粉丝期待的那样，就没事了。 阚云济说：“粉丝说让我娶你，嗯，这个要抓紧办一下。” 乔颂两手把他的嘴捏扁。 阚云济乖乖等着她松手，结果乔颂电话马上响起。 一看是温芳，乔颂就慌了，眼睛瞪得老大，把阚云济的头按进被子里，手指才敢点接通。 “你还好吗？”温芳一张口，声音里就带了哽咽。 乔颂一愣，连忙说：“妈，你别担心，我都好。” 温芳又问：“他在你身边吗？” 乔颂反应过来问的是阚云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在的。” 阚云济想钻出被子，又觉得不合适，便悄悄下床，整理了一下仪容，才在旁边等待丈母娘召见。 不过温芳并没有多说，而是告诉乔颂，乔向阳的提前退休刚好今天办完，他们原本计划着和亲朋好友一起吃个饭再走，现在问她明天就过去，会不会给她不好的影响。 乔颂本以为温芳看了热搜是打电话来责骂她的，结果满满都是关爱，让她心里很自责。 “妈，就明天过来吧，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别的都不用担心。” 温芳点点头，乔向阳也凑过来跟女儿打了个招呼。 “我女儿眼光好得很。” 乔颂这才破涕为笑，说她明天会安排人去接他们。 挂了电话，乔颂朝阚云济张开手。 阚云济了然地快步走过去抱紧她，安抚的拍拍她的背，说：“父母当然会理解你。” 乔颂在他肩膀上擦了擦眼泪，说：“你安排个人去我家，把他们接过来吧，不然我不放心。” “好，我让关军再带个人去接。” 乔颂抽抽鼻子，说：“幸好是你。” 阚云济明白她的意思，如果对象换了个别人，是不一定有这些能力去照料好她的家人。 乔颂还在录节目，不能回去见父母，阚云济也担心她，就陪在她身边。 反正已经公开恋情了，他不用再藏着躲着。 热搜还在持续中，这档舞综因为乔颂的关系，关注度一下子飙升了几十倍，平台想蹭这波热度，直接剪了一个先导片播出，算是提档，下周正式播录制的第一期。 先导片主要是对六位导师的采访，还有三十六个学员的跟拍。在最后放出导师秀的一小部分，乔颂的表演顺着恋情热搜大爆特爆。 舞综吃到了最大的红利。 商徵羽和阚云济一商量，也把荣光筹拍新电影的通稿提前发了，抢到了很大的关注度。 乔颂从车上下来，阚云济紧跟在身边，两人挽着手走向门口。 忽然有人从后面冲上来，大声骂阚云济是狗东西，不要脸。 两人闻声站住，转过身来。 那女孩指着阚云济骂道：“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可真够不要脸的，居然做潜规则这种事，染指公司的艺人！” 她激动地从包里抽出一根双节棍，说着就要去打阚云济。 田航从侧面还没拦住，乔颂就跨一步挡在阚云济身前，那个女孩生生收了手。 “你居然还护着他？！怎么这么愚蠢？！” 田航连忙控制住这个女孩。 乔颂提醒道：“别弄伤人。” 那女孩挣开田航，眼睛里喷着火似的看着乔颂，又暗中带着一丝悲痛。 乔颂看着她，说：“这是我的爱人，是我选择的他，你不能接受不愿意祝福没关系，但起码要有做人基本的尊重。” 女孩崩溃道：“你为什么要选他？你和夏侯时才是最般配的啊！” 乔颂无奈地说：“我和夏侯时从来都没说过我们有什么朋友之外的关系，不要再用你的臆想来对待现实了。” 被正主当面打脸，女孩子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口出恶言：“你不要脸，你和夏侯时炒作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们没关系！” “我们炒作什么了？我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乔颂面对着欲加之罪真是好笑，“你自己去放大我们的每一次接触，自己去想象一些画面，我和夏侯时说过很多次大家要理智，你怎么却不听呢。” 女孩已经陷入自己的逻辑死循环出不来，大喊大叫道：“你利用完粉丝就扔，会遭报应的！” 乔颂看着她这失去理智的样子，摇摇头，让田航放开人。 “那你就看着我遭报应吧。”说完她便转身走进门里。 阚云济让田航把人交给安保人员，自己快两步追上乔颂，开心地握着她的手。 被乔颂保护了，他可真骄傲。 第12章 父母的接纳 乔颂这天的录制任务一结束，便和阚云济坐了红眼航班回去。 在阚云济住处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去别墅见父母。 前一天乔颂怒斥发疯脑残粉的视频当时就被传到网上，完整的，截取半截的，各种版本都有。 当然评论区也是精彩纷呈。 支持的，说她理性冷静，话没毛病，就不能惯着粉丝这些臭毛病。 反对的，说她丝毫不在意粉丝的付出，只享受粉丝的追捧，自私冷漠。 因为这个女孩是乔颂和夏侯时的cp粉，又引发了对嗑cp边界感的讨论，认为粉丝自己组cp舞到正主面前已经很越界了，居然还想打人。 紧接着因为粉丝是女孩，又引发了一番性别对立的争议。现在对女孩还有一些同情与支持的声音，假如换成是男粉丝对女艺人这样，场面是否会完全不同。 平台上最近半个月全是乔颂的热搜，温芳都不敢上网了，但又架不住好奇和担忧，一清早起来就看，看到半夜不睡觉。 乔颂一看到她，只觉得她像苍老了许多。 温芳看着女儿，又看看旁边见过一面的阚云济，脸上表情五味杂陈。 乔向阳习惯早起出门溜达一圈，到了这边也没改，这会儿也刚回来。 四个人站在一楼的厅堂里，一时间都没说话。 阚云济按了按乔颂的肩膀，自己先退出去，让他们一家三口先聊。 乔向阳去倒了热水，温芳和乔颂在沙发坐下。 “说吧。” 乔颂得到允许，这才把两人从去年见面直至现在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温芳道：“既然是好好的谈恋爱，过年都来过家里了，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那不是怕你们误会，想太多吗？”乔颂说，“我原本是想慢慢告诉你们，但年后发生了很多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前公开。” 温芳气也气在这里，自己女儿的恋情，居然要吃瓜的邻居来告诉她。 “那上次电话里，你也只说一半话。”温芳还是埋怨她。 乔颂颇有委屈，说：“我也想凡事都直接告诉你们，可是为什么我不敢，为什么我总要一点点让你们知道，你有没有想过？” “这还怪我们？”温芳见她这样，心里的不爽愈加明了。 “我说的话，你要是都能信任，我何必藏着？”乔颂流着眼泪，有点控诉的意思，说：“过年的时候，你都听信别人的传言那么去看待我了，我再跟你说和他谈恋爱，你……” 这些话，她说不下去了。 别人的误会不是刀，父母亲人的误会才是一剑封喉的毒。 乔向阳坐下，叹了口气，说：“老婆，这一点上我也说过你。我们对自己的教育要有信心，女儿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行差踏错过？” “合着都是我不对。”温芳没好气地说。 乔颂说：“妈，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很清楚，我有绝对的标准和底线，你能信任我吗？” 温芳看着她，缓慢的点点头。 她抽了纸巾递给乔颂，说：“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看着办就好。”说完看着门外，使了个眼色。 乔颂了然，去把阚云济换进来，自己在庭院里坐着，打开手机。 这几天她都刻意不去看消息，这会一打开微信，划了好几屏，都是带着大红点的头像。 个个都给她发消息，她只点开姐妹们的群，说今天把阚云济带来见家长了。 姐妹几个都为她高兴，她却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还是陶婉鸣最理智，说：「这一刻让你心安就好，未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不必多想，徒增内耗。」 阚云济坐下，温芳说道：“阚总，又见面了。” “阿姨，叔叔，我是晚辈，您叫我名字吧。”阚云济连忙说。 温芳说：“我的女儿打小就出挑，我总担心她空有美貌而无智慧，所以一直对她管教很严格，怕的就是在她少不经事时被人骗了被人带坏，怕她在择偶时因为相貌而吸引一些不能真心待她的人。” “您用心良苦。” 温芳没有理他，继续说：“她一直很乖，很努力，长这么大第一次违背我们意愿，就是高考择校时非要考表演，第二次违背我们意愿，就是没有找个门当户对的普通家庭。” 如果乔颂没有学表演，就不会有那七年的波折与苦难。 所以温芳的意思，阚云济明白。 她想说的是，第二次违背父母意愿的乔颂，会不会再吃第一次违背父母意愿那样的苦。 做父母的，最在乎的就是儿女的人生是否顺遂平安幸福。 阚云济郑重的说：“我会护她周全，请您二位放心，即便我有事，都不会让她有事。” “情浓时，都说甘愿赴死，可惜烟花易冷。”温芳淡淡的说。 阚云济看着乔向阳，对温芳说：“嘴上的承诺永远没有行动来的有用，我只能请求二位看着我怎么做。” 乔向阳说：“其实我们先前已经想过了，如果没有诚意，你们不会选择公开，至于未来，感情的事是需要两个人经营的。” 温芳看着一句话交了底的丈夫，无奈地白了他一眼。 阚云济知道这是过关了，他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父母和乔颂一样，都是嘴硬心软。 乔颂听着里面说话的声音和谐起来，便推门进来。 阚云济正在说乔颂最近工作忙，舆论又多，没办法陪他们，就做主安排了人来照顾他们，带他们熟悉一下这个城市。 乔颂看到温芳的笑脸，撇撇嘴。 这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了，是吧。 阚云济定好了酒店，四个人分乘两辆车，乔颂路上牵着阚云济的手，心总算是落回实处了。 “女明星什么时候有空接见我爸妈啊？”阚云济玩着她的手指，问道。 乔颂抽出手，两臂抱胸，说：“你们豪门那么多规矩，不用挑个黄道吉日吗？” 阚云济拇指捏着中指，说：“我掐指一算，就是今天。” 乔颂大惊：“你不会……” “没有。”阚云济连忙安抚她，“你没同意，我哪敢啊。” 乔颂冷哼：“我没同意你就做了的，也不是一两次了。” “咳咳。”阚云济尴尬地轻咳，小声提醒：“关军还在呢。” 开车的关军连忙表态：“专心开车中，什么都听不到呢。” 乔颂脸一红，她说的根本不是这回事！ 第13章 阚云济的压力 乔颂说要跟父母住一起，阚云济没法子，只能把人送到别墅。 温芳却说：“跟他去吧。” 乔颂结巴道：“啊？去、去什么去，我住这儿。” “你当我傻啊。”温芳白眼看她，又说，“这儿都没有你的东西，你会住这里？” 乔颂尴尬地低了头，挠挠耳朵。 温芳把门一关，乔颂垂着头走到阚云济的车边。 “被赶出来了？”阚云济笑着下车，拉开车门，把人塞进去，“那我就捡走喽！” 乔颂软绵绵的捶了他一拳，捂着脸说：“感觉好羞耻啊。” 阚云济好笑的看着她，说：“很多障碍都是你自己面子作祟，你呀，真该不要脸一点才好。” 乔颂怒目拧了他一把，阚云济连忙投降。 其实类似的话，唐娜也说过，还不止一次。 可是树要皮，人要脸，若真是不要脸了，那还算人吗？ 第二天，乔颂又飞回去录制舞综。 这一轮的比赛，是基于前两轮的积分，优胜队伍可以自由选择表演主题，而后三名只能从剩下的里面抓阄。 乔颂的队伍积分排第二名，他们有两个心水主题，就算其中一个被选走，他们也有备用。 这一轮比赛是团队作战，六个学员编排一个舞剧，录制内容将涵盖整个流程，从确定主题，编剧，编舞，排练，合成，直到正式比赛。 整整一个周的时间，7x24小时跟拍。 这也意味着，他们要没日没夜的工作。 最近阚云济和商徵羽针对木子集团的一系列操作已经起了作用，新戏虽然还在拍，但业内已经隐隐在抵制，这主要得益于荣光的发展，更重要的是程慕渊表达了态度。 如果在以前，木子集团就是公开抢戏，业内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甚至，他们操纵营销，还会夸赞抢得好这种通稿。 前些年，有一部戏拍摄一半时，岳少霖看中了那个故事，硬是几天内拉起一个剧组，比别人拍完的还早，上映后，评论一边倒的夸木子集团拍的更好看，幸亏木子集团看得上眼，观众才有好戏看。 而原来的那个剧，愣是卖都卖不出去，过了两年才在网络平台随便播了。 木子集团旗下的艺人，最近也在接连不断地爆出丑闻，导致一些项目为了避免风险都与放弃选择他们合作。 虽然木子集团投资很多影视剧，但每年能上的戏也就那么多，旗下艺人也是要拍其他资本投资的戏，现在这么一来，都闲在家里抠脚。 粉丝也不干了，追星体验受到严重影响，没有追顶流的爽劲儿了，还要为自己正主反黑投诉吵架撕逼，负能量剧增。 艺人团队的压力也很大，与艺人关系，与粉丝关系，都时不时的起摩擦。 商徵羽盯得又紧，抓住他们的冲突就放大，狠狠压住他们痛脚。 这给李亦谨和岳少麟的打击不小，所以木子集团就变成在经济面上挤压今朝集团。 阚云济参加董事会的时候，被其他董事责难，要求他尽快解决。 阚今朝目前还是董事长，但所有人都知道，将来董事会推选，极大可能是阚云济接任。 可是如果阚云济对集团利益造成了重大损失，就会被弹劾。 董事长的人选就会旁落。 好在阚云济一手整顿的越南工厂争气，上个年度，创造了超出计划一倍有余的产值。 所以，大部分董事还是很懂事的。 散会后，阚云济带着极大的压力，还没出总部的大楼，阚今朝又把他叫去办公室。 “爸。”阚云济进门，闷闷地叫了一声。 阚今朝看着他那倒霉样，笑了一下，说：“这么点压力就扛不住了？” 阚云济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里，满脸不痛快。 这些董事可真势利眼，他打击了木子集团股价的时候，都说他年轻有为，虎父无犬子，现在只是被木子集团抢走一个项目，就让他一力承担。 “董事长的位子可不好坐。”阚今朝起身，“跟你自己那几个小公司不一样，集团的业务，董事们的利益，蓝图的规划，董事长既要承担，又不能一人独断。” 阚云济说：“我知道，上学的时候就学过了。但是概念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最起码要同心同德吧？” “不是每个人都有大局观和进取心，有些董事只想吃点稳定增长的分红。”阚今朝摸摸儿子的头，转了个话题，说：“你去见了人家父母，什么时候把人带回家让我们见见啊？” 阚云济身体一僵，说：“你怎么又知道了！” 阚今朝朗声大笑。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阚云济气急败坏的问，“这是董事长的能力吗？” 阚今朝笑而不语的看着他。 阚云济无奈地泄了气：“我倒是想，她害怕。” “怕什么？”阚今朝纳闷，自己在外的名声可是不错的。 阚云济没好气地说：“她老说自己是平民家庭，我们是豪门大户。” 阚今朝笑着摇摇头，说：“是个好姑娘。” 阚云济又说：“她心气儿可高了，自尊心极其强，可把我愁死了。” “先让你妈跟她接触接触吧。” 婆媳关系好了，自然没压力。 阚云济点点头：“晚点再说吧，我们现在都很忙的。” 阚今朝手臂张开，靠在沙发上，略伸了个懒腰，说：“你们那个电影我是帮不上忙，但是李亦谨，你不必担心，爸爸有安排。” 阚云济眼睛一亮：“什么安排？” “商决明的银行，可以给我们集团做资金支持，”阚今朝慢条斯理地说，“木子集团以为拖住我度假村的项目就能影响资金链，李亦谨也太狂妄了。” 以阚云济对父亲的了解，阚今朝越是这种不甚在意的态度，越说明他下了大注，胜券在握。 “你选了他哪个产业对狙？”阚云济兴奋起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老爸什么时候和商徵羽他爸合作这么紧密了。 “生物科技。” 阚云济闻言略一思索，脑中灵光一现：“我哥……” 阚今朝点点头，阚云济了然地也点了点头。 阚云帆的研究项目有成果了，可以投入生产。 21世纪，最为重要的一个行业崛起，就是生物科技，而这完全是拼研发能力的。 今朝集团有阚云帆，他又有导师和同学人脉，之于木子集团就是绝对优势。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第14章 阚总你做个人吧 商决明想做的事，除了改变不了商徵羽的决定，他都会想办法做到。 商徵羽不肯帮他联系上阚今朝，他就走曲线，让闻莺去和林瑷华接触，夫人们趣味相投了，男人们就能坐到一张桌子上了。 等商徵羽知道的时候，商决明的银行已经和今朝集团建立了合作。 在商言商，这样的强强联合是双赢。 但面对阚云济，商徵羽总觉得父亲有点小人行径。 直到阚云济告诉他，银行能给今朝集团做支持，而今朝集团一直是他们隐形的靠山，商徵羽才走出内心纠结了很久的困境，终于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件事。 说到底，他是不希望和阚云济的合作，掺杂其他的利益。 毕竟，阚云济的坦诚和信任，不应辜负。 后顾无忧了，他们俩就敢在前阵放开手脚的厮杀。 阚云济看起来也轻松了不少，去集团和阚云帆见了一面，了解一下生物项目的进展，便愉快的踏上去探班乔颂的航班。 这段时间太忙，压力太大，他原本计划和乔颂庆祝他们“认识”一周年，但实在挤不出时间，公司为他准备的上任一周年总结会他都只是简短说了几句话。 如今只好把这个庆祝的名义改成“上山”一周年。 阚云济对乔颂的爱，除了用砸钱表达，陪伴和浪漫也没少。 所以刚开始还焦虑的粉丝，大部分已经开心的接受了这个豪门姐夫。 而且乔颂的事业一直在稳定发展，粉丝不停的有新惊喜，就容易满足，也就不易有怨言。 这次舞剧的剧本，需要导师和学员一起完成，节目组安排的编剧只能帮忙修改和指导。 这一方面，乔颂比其他导师有优势，所以剧本完成的就快，但如何编舞来表达剧情和人物情感，却是更重要的能力。 这反而是乔颂的弱项。 她会跳舞会演戏，唯独怎么编排舞姿，她并不擅长。 请外援，临时抱佛脚地研习中外舞蹈，绞尽脑汁地大开脑洞，乔颂和六名学员堪堪把十五分钟的短剧表演编排好。 剩下的时间就是走位排练和修改。 阚云济到达后，在酒店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惊喜变成空虚，他又不敢去打扰工作中的乔颂，只好窝在沙发上看新剧本。 乔颂直到半夜才收工，路上知道阚云济来了，又开心又担心，最近的事情太多，她知道阚云济一直顶着压力。 回到酒店，一开门，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阚云济靠在沙发上似乎睡着了，他的脸被阴影笼罩着，看起来表情很沉重。 乔颂心疼地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脸。 阚云济闭着眼捉住她的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 “录制得这么辛苦，身体吃得消吗？” 乔颂坐下，说：“还好，其实也不用我做很多，指导一下就好了。” 阚云济坐直，说：“明天就该播导师秀了。”他说完就笑的一脸骄傲，乔颂总能在自己的业务中做到拔尖。 “虽然比较累，但是录这个综艺我觉得特别开心。”乔颂说，“有点像回到了小时候，每天除了跳舞什么都不用多想。而且这个节目还教会我很多，编剧编舞导演，都体会过了。” “嗯哼，是全能的乔老师了。” 乔颂笑了笑，靠在阚云济怀里，眼睛看着虚空的某一点，心中无限感慨。 她忽然问：“你们的事进行怎么样了？” 阚云济叹了口气，说：“李亦谨抢了集团一个项目。” “严重吗？”乔颂仰起脸，担忧又关切地问道。 虽然事情还没解决，但有阚今朝的承诺，事情完全不需担心。可是阚云济看着她这个心疼自己的表情，就忍不住要卖惨。 “昨天开董事会，我被一群老头子骂了俩小时。” “啊？”乔颂果然相信了，满眼的心疼，她环住阚云济的腰，依偎着他，寄望这样可以给他一些力量。 看着阚云济被李亦谨摆了一道，有点受伤的样子，乔颂便安慰他：“打仗不都还是一来一往有输有赢吗，你和商徵羽已经给他挖很多坑了，他赢一次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到这个，阚云济心里就是真的不爽了，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哼了一声：“还是很不开心。” 乔颂扭过他的头，在他鼻子上亲了一下，说：“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阚云济说：“一丢丢吧。” 乔颂又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说：“这样呢，有好一点吗？” 阚云济舔了一下嘴唇，说：“有一点点。” 乔颂又在他嘴唇上啄了几下，说：“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阚云济抽抽鼻子，说：“还差很多呢。”说完，他直接抱起人往卧室走，说：“不如直接点给我充满电吧。” 乔颂着急地扑腾，说：“我不要，我明天还要录制的！” 阚云济把她扔到床上，不等她逃，倾身压在她身上说，轻声说：“我轻一点，不留印子。” 乔颂一边说不行，一边铆足全力地推他。 阚云济顺势撑起上半身，掀起她的衣服下摆往上脱，直接困住她的头和手臂。又趁她撕扯挣扎的工夫，快速把两人衣服扒了。 阚云济抓着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上方，目不转睛看着挣扎得气喘的乔颂。 乔颂最受不了他这种要命的眼神，意志很快就散了，身子便也软了，由得他肆意。 虽然最近也见了几面，但来去匆匆，时间太紧，他们很久没有亲热了。 阚云济像要补回来似的，没完没了，毫无节制，乔颂一开始还能迎合享受，后面直接累得睡着了。 但阚云济并不打算做“独角戏”，总是使坏让她再惊醒过来。 惊醒那刻，身体会绷紧，让人上瘾。 乔颂被刺激的受不了，眼睛流出生理快感的眼泪，她又沉溺又害怕，一边抓着阚云济的手臂，一边求他不要了。 原本收工就晚，这一折腾就到了后半夜，等阚云济飨足，乔颂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整个人窝在他怀里，在余韵中发颤。 第15章 暴躁美人 阚云济给于梦娇打电话，问她明天乔颂什么通告。 于梦娇正睡得香，听到电话响还以为地震了。 朦胧中脑子也混沌，她想了一下才说：“早晨八点开工。” 阚云济说：“那不行，你帮她请个假，她不舒服。” 于梦娇一惊，睡意退了半，心里想着嘴就说了出来：“今天收工的时候好好的啊。” 阚云济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于梦娇睡意全无，直接开骂：“阚总你做个人吧，人家有自己工作的。” 阚云济却说：“没错，我们就是在做人。”说完就挂了。 于梦娇愣了一下才听明白，耳根都红了，对着手机骂：下流，不要脸！ 乔颂听到说话的声音，着恼地哼哼着，阚云济连忙趴着哄：“抱你去洗澡？” 乔颂听着他声音都觉得烦死了，抬手推他头，声音含糊的骂他滚远点。 阚云济乐颠颠的亲亲她，抱人去洗澡。 窗帘挡住阳光，乔颂还在沉睡，但她定的闹钟按时响了。 她闭着眼翻身摸手机，阚云济赶紧帮她拿起来关掉。 “再睡一会。”阚云济轻声哄道。 乔颂皱着眉闭着眼，强撑着坐起身，声音还有点哑，说：“跟学员说好了今天开会，不能迟到。” 昨晚疯狂过后，阚云济就略觉愧疚，现在看她这么敬业，更是心生自责。 乔颂强忍着困倦，费劲睁开眼睛，下床找到睡衣披好，去卫生间洗漱。 阚云济连忙通知于梦娇安排早餐，又帮乔颂准备好今天的服装。 乔颂的眼睛有点肿，她冰敷了一会还是没消下去，带着一肚子气过来踹了阚云济一脚。 阚云济老老实实受了，讨好的去亲她脸，又被乔颂一把推开。 “以后我工作的时候，你不要来了！” “我错了嘛宝贝。”阚云济连忙认错道歉，“都怪我都怪我，下次不敢了。” 乔颂白他一眼，一字一顿的说：“没有下次。” “是是是，没有下次。”阚云济讨好的贴着乔颂，说：“宝贝已经将我治愈了，李亦谨那个老东西根本不够看，回去我就把木子集团一把火烧了。” 乔颂不理他这些胡言乱语，坐下吃早饭，等会还要去化妆，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解释眼睛的红肿。 于梦娇来敲门，乔颂穿好衣服，急忙拎了包出门，阚云济想跟着去又不敢惹她，眼巴巴的看着她关门离开。 “这……”于梦娇看着乔颂，无语凝噎，“熬夜编舞熬夜录制……熬得……眼睛……红肿？” “行，就这个理由。”乔颂说着开门上了车。 于梦娇看着她，站在车下也不上车也不关门。乔颂不明所以的看着她，眼神催她抓紧时间。 “你不能这么由着他。”于梦娇不悦地说，“就算你们公开了，也一样会有不堪入耳的话啊。” 乔颂伸手拉她上车，小声说：“他最近很辛苦。”需要她的安慰。 于梦娇气结，眼睛快速眨巴着，没好气地怼道：“释迦牟尼肉身饲虎成圣，你也要成圣成佛？” 亏她一直还觉得乔颂没有恋爱脑，原来是体现在这儿了。 乔颂却一脸认真地问道：“这是什么典故？” 于梦娇用力在她大腿上拍了一把：“这是重点吗！” 乔颂嗷嗷呼痛，摸着腿，连声说：“好了好了明白了，伟大的经纪人，我们快出发吧。” 看着于梦娇那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乔颂心想，不是自己要由着他，于梦娇哪能明白阚云济的绝对压制有多恐怖。 在一起之后，乔颂无数次想过，阚云济要是从一开始就用点强硬手段，她是根本无法逃脱反抗的。 幸亏他是个正人君子。 但可鄙的，阚云济说要把过去的七年找回来，一旦得了机会，就做个不停。 乔颂昨晚哭着求他都没用。 化妆师经验丰富，用略深点的棕色系眼影给乔颂化了眼妆，不仅看不出红肿，反而透出一股水汪汪的媚态。 乔颂先去排练室看了一圈，跟拍的pd说不能偷看别人的，但是乔颂执意要看两眼，pd也不能把她拖走，只能让摄影师别拍这段。 “我不会偷学别人的，就是看看进度。” pd说：“你不要焦虑，你这组进度算快的。” 乔颂笑着点了点头，她朝于梦娇伸手要自己的手机，准备召唤学员开会。 于梦娇伸手到她包里摸了一圈，愣住了，说：“没有。” 乔颂心里一惊，现在社会，手机比什么都重要，里面的资料涉及的隐私之广，尤其他们这样的公众人物，万一手机丢了…… 曾经修电脑泄露隐私的事件过去十几年，给当事人造成的伤害却依然存在。 乔颂应该庆幸他们都没有特殊的癖好，但也有一些其他的私隐不想被人知道。 她马上用于梦娇的手机给阚云济打电话。 阚云济接通，声音沉稳中有几分担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我。”乔颂说，“你快看看，我手机在哪？” 阚云济松了口气，让她别着急，一边里里外外找，很快就在床头柜下面找到了，早晨不小心碰到了地上。 阚云济可逮到了合理出现的机会，马上殷勤的说：“我给你送过来。” 乔颂一口回绝：“不用，有事让于梦娇去联系就好了。” “可是我想直接跟你联系啊，我很快就到。”阚云济委委屈屈的，说完不给乔颂反应，直接挂了电话。 乔颂气哼哼的挂了电话，一转身，pd和摄影师都一脸吃瓜的看着她。 乔颂假笑一下，若无其事的去会议室。 于梦娇在乔颂小组的群里发了通知，让学员们赶紧集合开会。 明天就开始录制舞台表演，六个组同一天录完，时间不会低于四五个小时，他们前期积分高，可以优先选择出场顺序。 先出还是后出，几个人都有不同意见。 “我们尽力了，在后面多坐几个小时，除了又累又困没什么帮助，还会有心理压力。”乔颂说，“我倾向于选第二个出场。” 第16章 总裁按摩师 乔颂的分析很有道理，学员们也纷纷赞成。 “首发容易有舞台事故，第二个合理。” “仔细想想，倒也没错，就选第二吧。” “如果积分第一的也想选第二怎么办？” 乔颂说：“那就第三个出场。” 越早完成越省心，后面出场的压力也大，体力精力也受影响。散会之后，学员们又回去排练，乔颂去休息室录备采，就见阚云济在里面坐着，正和pd在闲聊。 两人见她进来，都停了下来，pd朝阚云济点点头，就出去了。 “聊什么？”乔颂就很不爽他这个行为，到哪都要宣示主权似的。 “听人夸你啊。”阚云济拉着她到身边坐下，狗腿的给她揉揉后腰。 乔颂问：“你不回去工作吗？不对付李亦谨了？新戏都筹备好了？” “我在这边也不耽误啊。”阚云济一脸轻松，“你就安心录制，先在这边大放光芒，后天我们一起回去，就开新戏发布会闪瞎他们的狗眼。” 乔颂先是一脸惊喜，转而又是气恼。 “最讨厌你这样整天瞒着我，事到跟前才告诉！” 阚云济纳闷：“不是感到惊喜吗？” 乔颂皱着眉，她也是感觉惊喜的，但又不太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阚云济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哄，说：“那以后我就每个步骤都跟你汇报进度，行吗？” 乔颂又不满意了：“你不嫌烦，我还嫌烦呢。” 阚云济忽然伸手摸乔颂小腹，疑问地看着乔颂也是疑问的脸，问：“周期到了？” 乔颂用力打他的手，低声骂道：“滚。” 阚云济亲了亲她的脸：“暴躁美人。” 主持人和摄影师一进门，看到连体婴的两个人，一起毫无感情的说：“打扰了打扰了。” 乔颂松开阚云济环在她腰上的手，让他出去。 主持人忙说：“不打紧，阚总靠边一点坐就行，摄影机扫不到。” 乔颂坚持道：“出去，别在这里打扰我。” 阚云济听话地起身出门。 主持人眼神在他们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几秒钟就被瓜撑到了，真是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完全是乔颂主导。 由于是最后一次录制了，备采的提问也多了点火药味，让乔颂放放狠话。 结果乔颂却怂兮兮的对着镜头拱手相拜，希望自己不要输的太难看，不然太愧对学员。 主持人一脸哭笑不得，不舍得再给她挖坑了。 明天就要录制比赛，所以节目组今天就准备早早收工，都养养精神。但各个组的学员都很拼命，就像考前复习的学生，为了不挂科，不熬到最后一刻不罢休。 乔颂虽然又困又累，也不得不陪着，因为她自己也是舞剧里的演员。 还是和前一天同一个时间收工，全组人手叠着手打气，明天还有半天时间最后做排练，然后就是录制彩排和化妆，晚上进行录制。 阚云济陪了一整天，越发觉得乔颂辛苦，简直比拍戏还辛苦，但是他看着乔颂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样子，又觉得很激动很骄傲。 让乔颂回来，是他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为她拼出两家公司，是他吃得最甜蜜的苦。 只是，还不够。 这一切都还远远不够，他要让乔颂走的更远，更高，要让她的路更平坦，更顺利。 再也不会让她受一丁点苦。 乔颂上车后，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她的腰，她的大腿根，酸疼了一天，在人前只能强忍住，这下没外人了，她才敢放松。 “我应该让周川经常过来几次的。”阚云济自责的说，“现在找个人来做做按摩，好吗？” 乔颂摇摇头，说：“晚上泡一下就好了。” 阚云济小声说：“我也不知道你这么辛苦，对不起。” “真难得，总裁大人还会道歉呢。”乔颂摸摸他的头，“你知道就好，以后乖一点。” 阚云济乖巧地点点头，双手捧着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几下。 于梦娇在前座猛翻白眼，田航笑着斜眼看她，被她用力捶了一拳。 阚云济清咳一声，板着脸说：“注意安全，好好开车。” 田航连忙坐好：“是。” 回到酒店，乔颂在吃宵夜，阚云济帮她调试热水放满浴缸，又跟林瑷华取经，准备了一些缓解肌肉酸疼的精油。 要泡澡，乔颂不敢吃太多，水温稍微偏高，热水在浴缸的按摩作用下缓缓流动，抚慰着紧张的肌肉。 阚云济洗完澡，把泡的昏昏欲睡的乔颂抱出来，擦干净开始给她推精油。 “手法不好，你先凑合着。” 乔颂闭着眼笑了笑，说：“反正没钱给你，你看着办吧。” 都是些敏感部位，纵然阚云济一心只做按摩师，但架不住人体生理的正常反应。 乔颂抓着他的手尴尬地说：“困了，不要按了。” 阚云济正色说：“要按半小时以上才起效呢，你躺好。” “不要。”乔颂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扯开被子钻进去，双腿不安的拧了拧。 阚云济把东西都收起来，上床贴在她身后，在她耳边用气声问：“想要？” 乔颂恼怒地立刻凶巴巴地说：“不要！” 阚云济连声说好，然后关了灯。 只是情动了并不那么好消除，乔颂两手叠在枕边，平息着呼吸，试图尽快入睡。 阚云济手往下探，乔颂身体绷紧，快速扭头，刚要出声制止，阚云济却封住她的嘴唇，借着这个扭曲的姿势让她无法逃离。 乔颂呜咽着微微摇头，心想阚云济真是疯了，明知道她明天要录制比赛，今晚还做这些，刚才还车上道歉，现在又开始不做人。 阚云济却只是用手在她身上探索，层层拨开。 乔颂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羞窘的全身都红了，微张着嘴在浓密的深吻中换气并呻吟。 阚云济快速而强烈的辗捻着。 片刻后，乔颂身体里那种异样的躁动才彻底蛰伏。 阚云济擦净手，亲吻着乔颂的后颈，说：“睡吧。” 乔颂缓缓地喘息着，抓着他抱在自己腰上的手，很快就掉进黑沉的梦境。 第17章 结束与开始 录制时有观众，阚云济只能留在后台，休息的间隙和乔颂说会话。 这次直录到后半夜快三点才结束，每组十五分钟的表演，录制却要耗时一个钟头。 乔颂组是第三个出场，都是十点半了，学员们坐得身体都僵了。 好在他们排练用心，全程无失误的表演完，比起第一组有外行都发现的重大失误和第二组的内行能看出来小毛病，他们完成度很高。 这次是节目表演完，观众席就直接打分，目前三组乔颂是得分最高的。 后面三组都是前期累计积分低于乔颂组的，但这三组排练舞剧却是最容易得高分的。 第四组是芭蕾舞，第五组是古典舞，第六组是现代舞。 这几个舞种，都有成熟的舞剧市场，观众的接受度也很高，现场表演的画面感，再配上音乐的渲染，是很容易打动人心，从而得到高分。 不过乔颂的心态很平，她告诉过组员，能保四争三就很好，第二名她都不奢望。 果然，芭蕾舞剧一演完，得分直接断层第一。 中国人对古典舞的欣赏程度远高于西方舞种，所以古典舞剧一跳完，又成了最新的断层第一。 现在就看现代舞得分是否能超过乔颂这组了。 虽然有心理准备，虽然不停在做心理建设，可比赛就是这样，心里没有渴望是不可能的。 换场的时候，乔颂接连喝水深呼吸，阚云济给她捏捏肩膀，安慰她不用担心。 “我是没关系，但是学员会很受打击的。”她给了高起点，却越来越低走，落差让人心理上受不了。 阚云济说：“你尽力了嘛。” “唉，我只求能上个第三就万事大吉了。”乔颂双手合十，在胸前拜了拜。 “一定会的。”阚云济附和着说。 乔颂连忙警惕地说：“你不准去搞小动作啊！要公平竞争！” 阚云济哭笑不得的说：“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手眼通天，快去补妆上台吧。” 乔颂去录了个简单的采访，回到导师席，紧张让她困意全消，认真地看着最后一组表演。 现代舞表演舞剧是很有生活具象化的，加上音乐的感染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跟着舞者一起动起来。 乔颂心想，老老实实拿个第四名吧。 结果，在最后一小节，有个舞者却做了反方向动作，画面很明显变得不和谐，绝对不可能是这样来编舞，这一定是舞台失误。 乔颂遗憾地以掌击拳，但转而就想到，争三有机会了。 她这心里一下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了。 舞者动作错了，导致后面的节奏有些微的乱，虽然也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但毕竟短短十五分钟，观众还没健忘到这么快就不在乎了。 所以最后得分显而易见的低。 乔颂幸运地拿到了第三名。 录完后又去庆祝收官，等回到酒店，天已经开始微微泛白。 乔颂喝了点低度数的果酒，有点微醺，但还没醉，路上闭着眼歇了一会，一进门却借着酒劲把阚云济扑倒在门上。 “不困啊？”阚云济笑着问她。 乔颂下巴顶着他的胸骨，说：“快点。” 阚云济抬手捏捏她的脸，点点头，抱着腿弯把她举起来扛进卧室。 几个小时后还要坐飞机，阚云济没敢多折腾，乔颂也困得受不了，只尽兴一次就相拥而眠。 新电影有一些奇幻色彩，背景故事极其复杂，有邓肯和裕容龄的部分原型，还融合了好莱坞歌舞片黄金时代一些歌舞皇后的人物故事。 而这些全部都是为了促成一个现代的舞剧演员努力成为首席。 女主角清影在舞剧团跳伴舞，梦想成为下一个首席舞蹈演员，她每天都努力的练习，其他伴舞排练时划水，她每次都做到最好。 但排练时用尽了力气，正式演出却没劲使了。 一个舞台事故之后，被替补换下，她倒成了替补。 遭遇挫折的清影在搭档韩熙的鼓励和帮助下坚持不懈的练习，也更多的观摩歌舞剧的影片拓宽知识。 一次偶然她发现一个神秘的化妆间，置身其中，打开任意一本书或者电影，都能进入故事当中，主角成为里面的主角，学会了她们的技巧。 清影将所学运用到自己的演出和比赛中，突飞猛进，很快成为剧院的新首席。 但韩熙没有这样的机遇，虽然他是清影的搭档，却没有资格成为首席。 清影很感激韩熙的陪伴，但心里却一直惦念着在异次元空间里的那个搭档。 清影成名后，舞剧团安排她全世界巡演，在某一站，她遇到了空间里的搭档。 原本他们都以为这只是自己的臆想，根本不存在对方这个人，没想到居然能真的见到，而且他们还都记得所有的故事。 就把空间里的爱在现实中接上了。 电影的故事结构有三重，现实的，空间里的，舞剧中的。 而空间里的故事结构又分为两重，舞台上的，生活中的。 所以这个故事看起来不复杂，拍摄和剪辑却非常难。 并且里面会大量的用到好莱坞歌舞片，复原那些场景，比签版权使用更难。 荣光公司没日没夜的推进了一个月，敲定了一大半，剩余的便是边拍边啃。 阚云济还要赶五月的电影节，所以整个制作周期都非常紧张。 韩熙的演员自然是夏侯时，空间里的搭档最好是个欧美演员，但这比较难，夏侯时说也不一定在国外的舞剧团就要是外国人，所以他推荐了赵辰禹。 他演话剧的时候，赵辰禹给了他很大的帮助，他一直记在心里，想着有机会回报。 好几次，夏侯时想把赵辰禹推荐给自己正在拍的戏，赵辰禹都不愿意。 他总说自己不适合娱乐圈，还是喜欢每天晚上大幕拉开的那种感觉。 但这次的剧本，原本定的男主角就是赵辰禹，他也有很好的舞蹈功底，演技外形都好。 夏侯时提了好几次，赵辰禹都没答应，他便想着让阚云济去邀请，或许有机会。 第18章 被抛弃也要和他在一起 阚云济这部电影筹备的大张旗鼓，演员敲定的很快很顺利。 他看过赵辰禹表演，理解夏侯时的想法，可赵辰禹作为话剧主角没问题，但要演电影，面对镜头，话剧演员短时间内会有很多不适应。 而且他是冲着电影节去的，除了考虑演员适配度，也要考虑一定的知名度。 他和乔颂回来第二天，就安排了开机仪式。 商徵羽动用了大量的关系，媒体给足了排面，加上网友还没忘记木子集团抢戏的事，更是对这部新戏给予了很高的期待。 乔颂直接进组，她这段时间已经啃完剧本。 而她录制舞综还给剧组拉来了国内最强的舞蹈指导班子，五位导师都答应来帮剧组编舞。 荣光的制片团队已经轻车熟路，拍摄进行得有条不紊。 连天公都作美，拍外景的时候大多数都晴天，偶尔有几场雨中戏，剧组准备了喷淋，天气预报却准时的下了自然雨。 乔颂很用心拍这部戏，她知道这部戏带着很多很多人的希冀，所以总是把自己逼到极致。 阚云济来探班，也不敢多逗留打扰她，都是当天来回。 林瑷华好几次提出见个面，阚云济都帮乔颂挡了回去，现在真的不是时候。 本来，乔颂所有的商务活动都停了，能延期的延期，不能延期的就不接。但是舞综居然能把播放权卖到国外去。 阚云济想到他们的新电影会致敬许多好莱坞歌舞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所以他就帮乔颂接了，让统筹安排好拍摄通告，给乔颂留出时间去录制宣传片。 本以为两个人终于有时间相处两天，没想到阚云济忽然有急事出差。 乔颂回到剧组，没命地赶拍了几场戏，这段时间的压力让她整个人情绪都快出现问题。 于梦娇很小心的伺候着，都看不到她几个笑脸。 就在这种时候，另一个男主角，沈麦修却天天在乔颂雷点上蹦迪。 沈麦修有八分之一意大利血脉，混血的极其自然，混迹在中国人中，只会觉得他五官立体非常俊朗，去到国外和欧美人站一起，又会觉得他融入的毫无违和感。 他是在美国读完戏剧回国发展的，前年靠一部戏拿了两个影帝。 他是这部戏唯一一个新增的演员，阚云济邀约的时候还以为会不好谈，没想到他看了剧本一口就答应，连片酬都没讨价还价。 如果阚云济知道请了他会有这么多桃色新闻，他真是宁可让赵辰禹慢慢适应镜头。 刚进组的时候，沈麦修还是个有礼有度的绅士，但没多久就开始对乔颂展开疯狂的追求，并且大张旗鼓毫不避讳。 最开始媒体还以为是一种炒作，后来才发现似乎是玩真的。 乔颂考虑到两人有大量的对手戏，为了不影响拍摄，一开始她都是礼貌的婉拒，但不知道沈麦修是因为在国外呆了很多年，思维西化不理解中国人的含蓄，还是故意装不懂，他反而借机越来越直接。 剧组里也有好心人提醒过沈麦修，乔颂和阚云济早已公开恋情，他们正在热恋期，哪怕沈麦修也非常优秀，他也撬不动这个墙角。 沈麦修却非常自信和坦然，甚至面对采访的媒体都直接放话，他喜欢乔颂，至于乔颂什么时候能回应他的爱，他不在乎。 他信奉的是，我爱你，与你无关。 乔颂气得跟于梦娇吐槽：“他爱我，与我无关，那不要影响到我，不然怎么是跟我无关！” 于梦娇好言安抚，也去跟沈麦修沟通过，但这人就像一根筋似的，谁说都没用。 乔颂这两天愈加的烦，因为很快就要和沈麦修拍亲密戏。 如果在这种时候，因为私人关系，要求编剧改剧本，对于很多已经做好准备的工作都会全盘受影响。 乔颂约了沈麦修，要彻头彻尾的跟他谈一次。 沈麦修到的时候，给她带了一束红玫瑰，用一张特意做旧的发黄报纸包扎。 阚云济是个务实的摩羯座，他的浪漫也和实用很相关，很少给乔颂送花。 但是乔颂长这么大，最没少收到的礼物就是鲜花，所以送花对她而言真的毫无触动。 “matthew，我希望我们只是良好的同事关系。”乔颂接过花，放在一边。 沈麦修坐下，完全不兜圈子，直接说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要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乔颂直接拒绝，她已经多次明确表示过了。 沈麦修并不气馁，说出自己的想法：“阚云济这样的人怎么能放心，他一定会厌倦你，到时候你就被抛弃了。” 乔颂听过很多这种论调，其实她刚开始不敢和阚云济有过多接触，也是有这样的担心。 她总觉得，阚云济只是贪图美色，对她有怜爱，但并不会多钟情。 可是在接触中，她慢慢发觉阚云济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有钱人，也体会到阚云济对她的耐心和真心。 尤其是在一起之后，阚云济全都按着乔颂的步调在走，她才是这场恋爱的主导者。 这才让她有了足够的安全感。 沈麦修还在游说，让乔颂别沉溺于阚云济现在的柔情宠爱，要趁早清醒，和真正适合自己的人在一起。 而他，可以和乔颂有灵魂上的沟通，也可以有人生共同的追求。 乔颂见他冥顽不灵，心里的烦躁到了极点，她深吸一口气，压住自己的火气，克制地说出最任性的话：“就算我被抛弃也跟你无关，我就是要跟他在一起，将来被他抛弃我现在也要跟他在一起。” 乔颂不想再跟他多说，拿了包站起身，说：“明天的戏，希望你是专业的。” 女主角清影，在异次元空间里爱上搭档joe，她以为都是自己发的春梦，所以很放纵自己的欲望。 而后来，他们在现实中重逢，也是在触摸到彼此的身体时，才确认所有的亲密接触都是真实的。 明天他们要开始拍异次元空间的亲密戏。 阚云济出差回来探班，知道乔颂约了沈麦修，他便过来等着接人，正好听到乔颂最后这段话。 他一直缺少的安全感，瞬间便全都补足了。 第19章 端不动架子 乔颂一出门就发现阚云济在门外，她开心地挽着他的胳膊，走路地姿势拽得二五八万。 阚云济好笑地看着她，心里却也同样开心。 最难得，就是心心相印。 乔颂下午和晚上还有戏要拍，阚云济原本要走，却被她哼哼唧唧地拦住。 “你都不想我。”乔颂一脸不高兴，每次来了就走，都有人在散播两人不和的传闻了。 “不想你，我会一下飞机就来看你。”阚云济捏捏她的脸，“不想让你分心。” “不行，我需要分分心了，不然我……”乔颂眼珠一转，挑衅地说：“不然我要喜欢上别人了。” 阚云济假装害怕地说：“不要啊，人家都是你的人了，你不能始乱终弃。” 乔颂挑着他的下巴，一副街溜子语气，说：“回酒店去乖乖等着我回来。” “要洗白白吗？”阚云济像个小媳妇样儿，低眉顺眼地，睫毛不安地眨动着。 乔颂被他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休息椅上翻过去，阚云济忙拽着她的脚腕把人拉住。 “你可真是个被商业帝国耽误的影帝。” 阚云济哼一声：“我要是出道，什么大tony小tony，谁都别想拿走一尊奖杯。” 乔颂俏声说：“喂，你跟那两位前辈生在不同时代，要比也是和matthew这辈儿的啊。” “他也配？”阚云济不爽地大翻白眼。 乔颂正色说：“哎，吃醋归吃醋，matthew演技是很好很好的。” “你明知道我吃醋，还帮他说话。”阚云济大感委屈，凶巴巴地说道。 乔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越演越起劲。 “哄哄我。”阚云济把脸凑到乔颂跟前。 乔颂捧着他的脸，在他嘴唇上啄吻一下，然后又一下。 沈麦修正伸出长腿走过来，一眼看到这个画面，心梗得血压急升。 道具摆好了，助理满场喊这场戏的演员就位，乔颂拍拍阚云济的头，和于梦娇撑着太阳伞走过去拍戏。 这场没有沈麦修，他也不惧正牌男主在场，径直走过去，还强行拦着乔颂要了个拥抱。 阚云济在前面几步，似笑非笑地看着，毫不以为意。 “你能爱她多久？”沈麦修刚坐下，便出声直接问道。 “你能爱她多久？”阚云济问了他同样一句话。 沈麦修冷笑一声，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一定比你真心，一定比你更久。” “哦？”阚云济笑了，“那你一定要勤加锻炼，争取活得比我久。” 沈麦修完全不信他这句能爱一辈子的鬼话，戴着耳机半躺着，说：“我会一直等着她。” 阚云济没说话，走近去看乔颂表演。 这部戏，只要能用的全都用了实景拍摄，道具组挖空心思，把拍摄现场布置得赏心悦目，尤其是那些复刻好莱坞歌舞片的场景，更是美轮美奂。 阚云济的野心很大，他想用这部戏冲击最着名的欧洲三大影展，但因为木子集团的耽误，他们拍摄制作的时间被压缩的很紧。 他每天都在祈祷着，希望不要再有任何意外，希望老天怜惜乔颂，让她拿回自己该得的一切。 乔颂的表演毫无问题，但导演也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总是要多拍那么几条，而她每一次都会有略微地不同，在情绪传达上非常微妙。 这样在剪辑的时候，不仅多一个备用，也可以激发另类的蒙太奇。 阚云济看看时间，知道她快收工了，就让田航去准备了乔颂爱吃的东西，不过她晚上还有一场戏，也不能去太远吃。 这个城市的海鲜是特色，田航是专门找了乔颂老家风味的饭店，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刚起锅，鲜香味扑鼻而来。 “是……乔？颂！哇，真的是她！” 一个女孩子大叫一声，从大厅冲着楼梯就跑了过来。 田航连忙伸手拦住：“哎，小姐，请您冷静一点。” “我姐在前面，我冷静不了！” 田航认识乔颂每一个亲戚，当然知道这不是她任何一个妹妹，便反应过来这是粉丝的叫法。 那女孩看着乔颂越走越远，着急的扒拉田航，一边问：“她来吃饭吗？是和我姐夫在一起吗？今天没戏还是收工了？我要去合影，你不要拦着我！” 他们在这吵吵嚷嚷的，吸引了更多人注意，有人问，那女孩子就大声回答，结果聚集起来的人更多了。 田航现在就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选这么一家店，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要求送外卖。 众人都在说，让田航把乔颂喊过来跟大家见一面，田航板着脸扮耳聋，尽职的表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乔颂从包厢出来，一露头，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过路人会以为饭店里发生了什么命案…… 乔颂连忙竖起手指，让大家安静。 “非常感谢大家喜爱！”乔颂大声说，看着人群慢慢安静下来，她才又说，“今天我来买单，但是大家请正常用餐，我过一会儿还要工作，不希望引起什么不太好的影响，希望大家体谅！” “不用姐姐买单！”最前面那个女孩子大声说，“姐姐辛苦了，姐姐加油，看到你就很开心了！” 乔颂朝她笑笑，说：“今天时间不够，大家想要的话，就一起合个影，签名就来不及了，可以吗？” “好啊好啊。”人群里此起彼伏的附和着。 田航化身交通指挥，安排众人站在乔颂周围，然后拍了张照片。 这时饭店老板拉着全体员工也跑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乔颂和气地朝他们招招手，特意和他们拍了一张。 这才把客人都安抚好。 老板说：“大门关了，只出不进，等乔小姐用完餐，我们再正常营业。” “这样不好吧。”乔颂心里不安。 老板认真地说：“这样才是最好的，不然人来来去去，更容易引起骚乱。” 乔颂只得收下这份关照。 回到包厢，阚云济已经帮乔颂剥了很多虾蟹贝类，催促她快吃，都要凉了。 “你就一点也不端端大明星的架子？” 乔颂往他身上一歪，说：“大架子太沉了，我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弱女子，哪里端得动啊。” 第20章 我又相信爱情啦 乔颂和阚云济吃完饭没多耽搁，赶紧返回片场，毕竟拍得越晚收工就越晚。 结果乔颂化好妆等了半天，有台机器出了问题，要调试其他的机器需要很久，导演干脆就决定不拍了，后面准备好再拍。 乔颂提前收工，和阚云济开开心心地回酒店。 片场外有一些蹲守的粉丝经济生意人，只要看见艺人，长枪大炮就拍个不停。 乔颂早已习惯，但阚云济不是，她有点担心，一抬眼，却见他神情坦然，面对那些镜头无动于衷，该牵手牵手，该搂她就搂紧。 虽然粉丝经常也会看到一些他们两人的背影图，又或是出现在物料的角落里，又或是跟拍的模糊视频里，但这么清楚又近距离的直击恩爱情侣，直播间里的尖叫已经刷爆屏幕。 「啊啊舔狗这占有欲绝了！」 「哦草总裁他搂腰了，慕了慕了」 「我说一句般配，谁敢反驳」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才子佳人啊，妈妈我看到了幸福的样子」 「呜呜呜呜我流着猪泪又相信爱情了」 「啊啊啊啊啊啊姐姐好美好美好美啊啊啊啊」 「我擦我这么幸运吗一点进来就看到我姐和姐夫双双把家还」 「谁还造谣我姐失恋，还有谁！」 「只有我一个单身狗的世界达成了是吧！」 「用我一生单身换我姐婚姻美满」 「楼上冷静，大可不必」 「啊啊啊啊啊啊啊凭什么加班的我还要被塞狗粮我就不该打开直播」 「我擦她怎么这么好命，又帅又有钱就罢了，怎么还这么爱啊！」 「哈哈哈哈连黑子都觉得姐夫很爱了吗？」 「真的好甜啊，哪里有阚云济的低配给我来一个就行……」 「楼上快醒醒，别梦了」 「天黑了不就是该做梦了吗，我还要梦个阚云济一样配置的呢」 乔颂和阚云济对这些毫不知情，只是自然而然的开门上车。乔颂被窄窄的裙子绊了一下，迈不开腿，阚云济拿手托着她的屁股，把人塞进去。 原本直播间的视角因为田航的阻挡，看不到乔颂和阚云济的正面，粉丝无奈地平静着，结果现在正好直面这个画面，瞬间又沸腾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姐夫，什么手感啊，能共个脑吗？」 「这么，这么，这么那啥吗，啊啊啊我好害羞啊」 「楼上害羞个屁啊，又不是模你屁股」 「真的好爱，他真的好爱，要不要这么爱啊！」 「哎哟姐夫一出手，就把黑子酸爆了，姐夫以后多和姐姐一起出现吧，那我们家黑子都就暴毙了」 「楼上文明用语，注意素质」 「是是是，看姐姐的屁股要紧，不搭理黑子」 「霸总警告！看什么屁股，那是姐夫的！」 「嘤嘤嘤，说真的，好羡慕啊，神仙爱情」 回到酒店，乔颂难得有这么轻松的一天，她洗完澡就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看到感兴趣的电影，便调整了时间线从头看。 阚云济穿着酒店的浴袍，拨弄着半干的头发走过来，看了一眼电视，说：“动画片？”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乔颂咬着水杯的吸管，歪头问道。 “没问题。”阚云济坐下，习惯性的把她抱到怀里，下巴垫在她肩上，说：“你喜欢配音吗？我们拍一部动画片，你来配音？” 乔颂想了想，说：“倒也不是不可以。” 阚云济说：“这几年国产动画片做得挺好，投资回报率也很高，但大多数动画片还是用的我们传统文化故事的ip，真正意义的原创不多。” “你研究的还真不少。”乔颂看了看他，“荣光有这些部门吗？” 阚云济说：“没有，招兵买马呗。” “你想拍什么类型的？”乔颂随口问道。 阚云济反问道：“你喜欢什么类型？” 乔颂说：“我喜欢什么，你就拍什么？” “对啊。” 乔颂无奈道：“也不用都按我的喜好啊。” 阚云济亲了她一下，说：“满足你的心愿，比赚钱更让我有动力。” 乔颂听了心里软软的，小声说：“你都把我惯坏啦。” “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阚云济吻着她的耳朵，说出这话。 乔颂转头回应着他的吻，伸手摸到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然后两手攀着他的肩膀，说：“明天要和沈麦修拍床戏，你快帮我找找感觉。” 阚云济眼睛冒火地看着她，两手用力，掐着她的腰把人举高，乔颂两腿夹住他的腰，一边接吻一边走去卧室。 乔颂汗津津地趴在阚云济身上，捏着他胳膊上的肌肉玩。 “今天真乖，以后也不可以乱啃，记住了吗？” 阚云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别捏了。” “捏胳膊也有感觉？”乔颂怀疑地抬头看他，有更用力地捏了捏。 阚云济一用力，把她压到身下，说：“只要是你，碰我哪里，我都有感觉，你要不要试试？” “不试不试！”乔颂推开他，扯了睡衣披着，逃去浴室冲洗。 一般拍亲密戏的时候，现场会尽量将人员清空，乔颂和沈麦修都化好妆做了特殊防护，穿好戏服开始按分镜拍摄。 导演卖力的讲一些蹩脚的笑话搞气氛，乔颂的情绪放松下来，但转眼看到沈麦修一直盯着她，心里又有一点毛毛的，她下意识地想找阚云济，又想起他说不在现场打扰她。 “没事的，他也不敢做什么，放轻松。”于梦娇小声安慰道。 这算是乔颂第一次拍亲密戏，她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现场基本已经布置好，导演在最后一次指导走位，乔颂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比她和阚云济第一次的时候还要怕。 这时，她手机忽然震动了两下，点开屏幕看到阚云济发来一条消息。 「闭上眼，只当你身上是一只大狗。」 乔颂噗的被他逗笑，心里也松了松。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就位，乔颂走到指定位置，闭上眼沉吟几秒便入戏，眼神痴迷地看着沈麦修，伸出修长手臂，一股奇妙的情色意味油然而生。 第21章 对的选择 由于剧本里面写了很多国外场景，但多数都是空镜，阚云济不想耽误主体进度，又不想用素材合成，就安排了另一个摄制组去国外拍。 就在摄制组拍摄完成，计划回国的时候，赶上了大洋洲附近海底火山爆发。 新闻传来，阚云济又惊又急，派人二十四小时联系摄制组。 这个外景摄制组回国还要拍国内几个城市的外景，现在以防万一，阚云济马上又让人组建一个摄制组，去拍摄选定城市的剧院外景。 乔颂安慰他，应该只是通讯暂时中断，人肯定没事，毕竟离火山口那么远，一定没事的。 她知道阚云济把这部戏看的太重太重了，任何一点意外都会让他极度紧张。 “看着我。”乔颂两手把阚云济的头拧过来面对自己，不准他再看电脑上那些新闻。 阚云济勉强挤出个笑，说：“别担心，我没事的。” 乔颂拧着眉头说：“就算赶不上法国的电影节，还可以去威尼斯，还有华沙。” 提到这个城市，她神色变得温柔，说：“我很喜欢华沙，想和你一起去。” 阚云济的焦躁果然被安抚了，他对这个城市一样有特殊的感情。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华沙。” 再去科文宫，再去重建的复古街头，再去感受初冬的寒冷。 乔颂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拉着阚云济上了床，枕在他的肩窝，随意的跟他说着话，聊着聊着就讲起自己小时候的事。 阚云济知道乔颂很多事，但对她小时候却不了解。 这下他终于被勾起兴致，认真地听着她讲故事。 “你妈妈说，你一定要学表演，是为什么？明明你有那么好的舞蹈天赋，如果一直跳舞，也会有很好的成绩。” 乔颂歪头想了很久，又摇摇头，说：“记不得是被什么触动了，让我意识到舞蹈演员的职业生涯是很短的，能跳到四十岁的都很少，如果不能成为舞团的首席，大多数女性舞者，都会在三十岁上下结婚生子退出这个行业。” 她说完，颇为遗憾的叹口气。 舞蹈演员是靠身体吃饭的，而人类的身体柔韧深受年龄限制，即便再努力保养，到了一定年纪，有些动作也完成不好。 而女人，还要面临生育这道关口。 要么选择一直跳，跳到三十几岁。 要么选择生小孩，那什么时候生几乎就是什么时候放弃舞蹈。 从三四岁就开始学舞蹈，真正绽放却只有短短的几年。 阚云济亲了亲她的额头，说：“你的选择是对的。” 乔颂笑了笑。 “不然，我就没机会认识你了。”阚云济又说。 乔颂往他怀里钻了钻，满足的叹了口气，一手攀在他胸膛，说：“睡吧，我困了，终于快杀青了。” 阚云济说：“杀青了，跟我回趟家。” 乔颂仰头看着他，半晌小声的嗯了一声。 阚云济以为她又会像以往那样顾左右而言他，没想到她居然同意了，当即开心得把人抱紧，满脑子都在思量选哪一天。 他正想找乔颂商量商量，一低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嘴巴微微撅着，像在撒娇又像在赌气似的。 阚云济看着乔颂安静的睡容，心里的爱就泛滥开，用手挑起她的下巴，碾着她的嘴唇深深地吻了又吻，才心得意满的闭眼入睡。 第二天，阳光晴朗，阚云济煞有介事的穿着围裙，准备了一桌中西两式的早餐。 乔颂睁开眼没见到人，穿着睡衣走到客厅，看到他正在摆弄餐布。 “你会做？”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阚云济不无骄傲地回答道：“简单的东西我还是会的。” “这也是兴趣？”乔颂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做饭，尤其是阚云济这种毫无生存压力的人，为什么会做饭。 阚云济一愣，说：“学校里的课程啊。” 乔颂也愣了，说：“城会玩。”她上学的时候，除了上课就是作业，音体美都被克扣，那还会有家政课这种。 “尝尝。”阚云济邀请道，满脸求表扬的意味。 “我还没洗漱。”乔颂说，“不……我很怀疑，这能好吃吗？” 阚云济连忙说：“很好吃！我做的时候已经试吃过了。” 乔颂点点头，转身去卫生间洗漱。 阚云济把餐具摆好，站在一边看了又看，觉得完美了，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他正美滋滋地准备传到自己社交账号，忽然有来电，而他正在打字，一下触到接听键。 “阚总！” 阚云济听到这把激动的声音，马上就认出来，是海外摄制组的导演汪迪。 “你们还好吗？”他连忙问道，“所有人都安全吗？” 汪迪说：“我们都没事，就是航班暂时停了，我们要延后回国。” “人没事就好。”阚云济松了口气，“我让关军去协调，看有什么好办法。” 汪迪连声道谢，又说：“通讯现在时断时有，如果收不到我们回复，不用担心。另外，拍摄好的素材，是不是先安排寄回去？” 阚云济想了想，说：“让关军一起确认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也在当地打听一下消息，尽量撤离到更安全的地方。” 乔颂等他挂了电话，才走过来。 “好消息？” 阚云济松了口气的点点头，伸手抱住她，说：“你真是幸运女神。” 乔颂拍拍他的背，拉着他的手一起坐下。 乔颂一手握刀一手握叉，像个小朋友似的：“开动啦！” 阚云济端着一杯牛奶说：“来，干杯！” 乔颂张开嘴：“啊……” 阚云济无奈，伸长手，把杯子凑到她嘴边。 吃完早饭，阚云济送乔颂去片场之后，就返回公司，他要跟进电影后期的制作和影展的申报进程。 乔颂心情大好，即便今天要拍挨打的戏，都满脸笑意。导演开玩笑，说等会打得用力些，怕她哭不出来。 沈麦修坐在一边的休息椅上，看着乔颂和周围人嬉笑，也不由自主的弯起嘴角。但一想到她这么高兴是因为阚云济，脸色又啪嗒垮下来。 第22章 见家长喽 虽然略有波折，但这部戏最终顺利拍完。 杀青戏特意留了一场主要演员都在的群戏，拍完后举办了杀青宴，这才算正式结束。 阚云济又顶着荣光员工的默默诅咒，死命压迫，让他们疯狂加班做完剪辑合成，赶着死线提交给电影节组委会。 由于今年受一些国际关系影响，德国的影展被迫取消，法国的也差点未能举办，所幸和平仍是众望所归，在多方斡旋后，一切趋于平静。 所以影展征片都比往年晚了两个月，这才让阚云济如愿。 现在就等着组委会筛选后，通知是否有参展资格。 阚云济自信满满，早早就开始让相关人员准备签证资料。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那就是带乔颂回家见父母，趁她没反悔，已经订好日期。 “我该穿什么衣服？要不要化妆？”乔颂在衣帽间念念叨叨的，转头皱着脸说：“我好紧张啊啊啊啊……” 阚云济好笑到：“紧张什么呢，他们又不是不认识你，你也认识他们，只是没见过面而已。” “那不一样啊！” 阚云济安抚她：“做你自己就好，他们没有任何意见。” 说是这样说，但乔颂心里还是很发怵，林瑷华她是见过，性格友好又活泼，但是阚今朝，那种商界大佬，光是想想就觉得气场压人。 阚云济把她抱着举高，回到卧室把她压倒在床上，说：“别想了，睡觉。” 乔颂连忙扒拉他，钻进被子里裹紧，说：“别碰我。” “我也没想做什么。”阚云济见她防贼似的，不满地嘀咕，然后关了灯。 乔颂转个身，钻进阚云济怀里，小声说：“明天你得帮着我。” “不帮，你自己应付。”阚云济傲娇地说。 乔颂用力拧他一把，气呼呼地说：“我不去了！” 阚云济呼着痛，把她搂紧，说：“我怎么会不帮你呢！主要是没有什么好帮的。” 乔颂还是不满地哼哼。 阚云济又说：“你真的不要紧张，不用多想，你见了他们就知道了，他们就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才可怕。” “我怎么可怕了？” “哼。”乔颂转身挣开他的胳膊，挪到床边，离他远一点，“你刚到公司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你看着就很难沟通。” 阚云济跟着贴过来，说：“可事实证明，我并不难沟通啊。” 乔颂不说话了，因为确实如此。 阚云济哄道：“好啦，明天你就跟在我身后装小哑巴，行了吧？” 乔颂含糊地应了一声，抓着他的手闭上眼。 阚云济忽然又说：“什么时候安排我爸妈和你爸妈见面啊？” 乔颂的眼睛瞬间睁开，这话让她又开始焦虑。 阚云济察觉到她身体僵硬，呼吸变乱，连忙说：“先不考虑这事儿，等你来安排，乖了乖了，先睡觉。” 乔颂急促地喘了两口气，恨恨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 阚云济只得老实受着，闭嘴闭眼。 乔颂心里有事就睡不好，第二天一早就醒了，阚云济知道她紧张，不敢再打趣她，尽量让这个早上就和平常一样。 关军开车送他们回去，一进墅区，阚云济便握着乔颂的手，拇指抚摸着她的手背，安抚她的情绪。 林瑷华从楼上看到车便下来，一见到乔颂就笑着拉她的手。 “乔小姐，又见面了呀。” 乔颂还没说话，阚云济先出声：“妈，怎么还叫乔小姐。” 林瑷华理所当然地回道：“还没结婚，不能叫儿媳妇呀。” 阚云济说：“那人家有名字啊。” “你们老阚家的传统就是叫儿媳妇嘛！”林瑷华理直气壮地反驳，“当年你奶奶就是这样叫我的。” 阚云济回道：“那是因为你们一见面，你就和爸爸结婚了。” “我不管。”林瑷华横他一眼，“谁让你没本事，这么久还娶不到人家。” 乔颂被夹在中间插不上话，只礼貌地保持着微笑。 林瑷华拉着她往屋里面走，一边嫌弃地说：“他们父子俩一样讨嫌，我们先进去，我准备了一些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乔颂回头看一眼阚云济，阚云济笑着朝她摆手，让她跟着去就是了。 林瑷华带乔颂到了二楼，是专门放首饰珠宝的房间。 她朝乔颂展示桌子上打开的盒子，语调欢快地说：“快来看看，它们可等候多时了。” 乔颂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被震撼了。 一挂拇指大小的扁圆祖母绿项链，一条绝对可以和真正的鸽子蛋比大小的钻石项链，一个明艳如血的红玛瑙手镯，还有一个润泽如脂的白玉镯。 除了这四个大的盒子，还有一排小盒子，里面是一些手链，胸针和耳环。 “阿姨……”乔颂震惊的声音都发颤，她摆着手说：“这些不合适……” 林瑷华纳闷道：“你不喜欢？”她略想了一下，说：“也是，这都是些老物件了，你们年轻人肯定喜欢新潮的。” 她说着去打开一个玻璃柜。 乔颂连忙解释：“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这些首饰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林瑷华动作一滞：“你不要，那我给谁？” 这时，阚云济从门外进来，一手搭在乔颂肩上，说：“妈，这是儿媳妇的传承之物，你当见面礼，要吓死她了。” 乔颂悄悄把手背回去，用力拧了他一下。 “啊！”阚云济大叫一声。 乔颂身体一僵，没想到他又故技重施。 林瑷华疑惑地看他们一眼，乔颂尴尬的笑了笑。 “他皮糙肉硬的，你要仔细手。”林瑷华白了阚云济一眼，对乔颂说，“下次记得，打他用拿称手的工具，不然打他不疼，你手疼。” 乔颂抿嘴偷笑。 林瑷华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乔颂一下愣住。 “这些东西赶紧给你，一个个那么重，戴着太累人了。” “妈。”阚云济哭笑不得，“你先放放，都等二十几年了，不差几个月。” 正说着话，阚今朝的车进了院子。 “你爸回来了。”林瑷华狡黠一笑，“让他催你们。” 阚云济说：“谁催也没用，我们自己说了算。” 林瑷华抬手给他一拳：“长大就不听妈妈的话了，乔小姐，千万不要生儿子，太讨厌了。” 阚云济把乔颂搂在怀里嘬了一口，故意说道：“我们要生儿女双全。” 乔颂臊得脸红，用力推开他。 阚今朝人没见声先到了：“儿女双全好啊，就是颂颂辛苦。” 第23章 父母的肯定 乔颂还是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儒商阚今朝，他不仅是今朝集团的董事长，还是本市商会副会长和政协委员，除此之外他还有很多名誉头衔。 阚今朝继承父业之后，二十年间将原来的一家工厂扩大到千亿规模的集团，自己也是跻身富豪榜，但为人非常低调，还爱妻顾家，坊间名声非常好。 “董事长好。”乔颂拘谨的问好。 阚今朝朗声笑道：“叫叔叔。” 乔颂脸一红，叫了一声。 阚今朝说：“都是一家人，不要拘束。” 林瑷华故意说道：“人家还没答应嫁给你儿子呢。” “哦？”阚今朝看向阚云济，“动作太慢啦，赶紧的，我等着退休呢。” 乔颂脸上的红晕还没退，反而更红了。 她算是知道阚云济那句话的意思了，果然都跟他一样，迫切的想让他们结婚。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种好运气，阚今朝和林瑷华也不过是第一次见她，就认定要她当儿媳妇了。 或许，是因为相信儿子的选择。 想到这，乔颂不止一次感慨，阚云济从小在这种被信任和被肯定的环境成长，所以总是很自信，对父母也全然坦诚。 而她，从小就被温芳管的很严格，她说话做事温芳似乎从来也不会直接肯定，为了避免被妈妈挑错，她慢慢就养成很谨慎的性格。 四人来到客厅，阿姨倒了茶水，乔颂喝了一口，居然是玫瑰山楂茶饮。 她仔细的看了一下其他三杯，每人都不一样，阚今朝的是荷叶葛根茶，阚云济是百合柠檬莲子心茶，林瑷华是杜仲金盏花茶。 她想起阚云济自己就比较注重保养，原来是有这样的家庭氛围。 林瑷华关切地问着乔颂是否合口味，还问了她很多喜好忌口，告诉厨师去调整菜单。 “现在的电影市场，竞争激烈，但是观众却总是在骂。”阚今朝说，“希望你们能激浊扬清，做些好电影，真正起到文化传扬的作用。” “是哦，烂片多的，我很久都没看电影了。”林瑷华吐槽完，转头问道：“颂颂拍戏很辛苦吧？前段时间我一直说去看看你，云济都不让，说是会打扰你。” 乔颂说：“为了上电影节，开机后就一直在赶进度，确实没什么空闲时间，但辛苦也说不上。” 林瑷华心疼道：“怎么不辛苦啊，起早贪黑的，一天十几个小时在片场，表演又很耗心神。” 乔颂笑了笑，阚云济说：“她吃苦耐劳，多累都不叫，就会死撑。” “要爱惜自己身体，以后的路长着，演戏可以演到八十岁，但身体才是本钱。”林瑷华认真的劝道。 乔颂乖巧地说：“知道了，阿姨，我以后会注意的。” 阚云济连忙说：“爸妈都听到了，你们作证啊。” 然后又对乔颂说：“我的话你不听，爸妈的话你总要听了吧。” 乔颂无奈地连连点头。 又说了会话，阿姨来说饭准备好了，四人便移到餐厅。 席间，三个人都很照顾乔颂，也让她放松下来。她看着在父母面前的阚云济，觉得他又有些不同，是完全没有负担的，看起来都年幼了很多。 吃完饭，阚今朝要回公司，林瑷华说一定要乔颂收下礼物，至少要拿走一件。 阚今朝说：“他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不适合存放，就先放这里，出席活动有需要的时候就来取，你先送她个日常方便佩戴的嘛。” 林瑷华想想也对，就拉着乔颂又去了首饰间。 阚今朝对儿子说：“人是你选的，我们见了是觉得很得体，也很满意，其余的就你们自己磨合。” 得到父亲肯定，阚云济露出开心的笑容。 “当然了，我希望你们尽快结婚，我们家都是先成家后立业，你自己能先闯出一点名堂，爸爸很为你骄傲。”阚今朝又说，“但是男人结了婚才能更有责任感，这样我才能放心把集团交给你，我要多些时间陪你妈妈。” 阚云济说：“我也想早点，但是李亦谨还在步步紧逼，起码要把他搞定再说。” “打对手和娶媳妇又不冲突。”阚今朝拍了他一把，“不要死脑筋，何况木子集团是一时半会能打趴下的吗？” 阚云济坚持道：“那也要打个差不多再说，不然我心里一直不安稳。” 阚今朝无奈：“好吧，随你吧。” 乔颂最后从林瑷华那里挑了一套蓝宝石的项链耳环，很衬她白皙的皮肤。 离开墅区时，阚云济问她是不是安心了，她羞涩的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靠在他肩上。 杀青后只留了两天时间，之前推过的商务活动全部重新启动，乔颂马不停蹄的忙起来，不是在访谈和活动就是在赶路。 过惯了规律的剧组生活，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奔波了，不免觉得劳累。 于梦娇帮她联系了周川做针灸理疗。 “我的腰伤，会影响怀孕吗？”乔颂一直担心这件事，和周川熟悉之后，她便问他。 周川说：“当然不会影响怀孕，但是孕后期肚子大了，你会比别人容易觉得腰酸，所以胎儿不能过大，不然你会更累。” 乔颂点点头，现在讲究科学孕育，不会再像以前拼命的让孕妇多吃，觉得胎儿越大越好。 周川又说：“你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备孕时再多加锻炼，腰背肌肉有力量，也能缓解。” “懂了，谢谢周大夫。” 虽然孕育会耽误一到两年的事业，但乔颂还是很想有一个和阚云济的孩子。 到了月底，电影节组委会发来邀请参展的邮件，阚云济期待的这天终于到了。 确定了可以出国的人员，荣光公司便收齐资料，统一去做签证。 于梦娇把乔颂的通告全部联系重新调整，在等待的期间让乔颂赶完，因为从法国回来，她会有更多通告。 时间飞快，终于到就到了要去法国那天。 所有人分了两趟航班，在巴黎落地，等齐人再转车。 地中海的风携着浪漫吹来，阚云济的心情就像这海风一样。 乔颂看着街头，对这个以浪漫着称的国家充满了兴趣。 第24章 浪漫影展 这座被誉为电影之都的城市，在每年电影节的时候都是最热闹的。 影展开幕那天，一波一波的电影人走上红毯，期望着能斩获最代表影坛成就的奖项。 乔颂穿着一条高定长裙，虽然在国际没有什么知名度，但这条裙子却为她吸引了无数镜头。 果然，美貌就是大杀四方最直接的利器！ 这条裙子的灵感来源于龙泉青瓷的神秘开片。 乔颂身材优越，肤如凝脂，这条露肩裹胸裙让她好身材一览无遗。 整条裙子是似青玉似青烟的颜色，绸缎的光泽在行动间如水光粼粼，手工绣制的冰裂纹，又让她像一朵插在瓷瓶中冷傲的白梅。 乔颂手腕上戴着阚家那个祖传的白玉镯，此外身上再无任何首饰，尽显雍容大气。 她和阚云济十指相扣走过红毯，落落大方，仪态优雅。 走到红毯尽头的电影宫，乔颂才松了口气，阚云济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刚才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你，我好骄傲。” 乔颂靠在他身上，轻轻抬起一只脚，抱怨鞋跟太高了，她走得心惊胆战，生怕扭了脚，这会儿脚底板都要抽筋了。 阚云济带她走到一边坐下，弯腰脱下她的高跟鞋。 “不要。”乔颂拒绝。他们一会还要观影，而且周围都是人。 阚云济没理，用手捏着她的脚底帮她放松。 周围不时有人看过来，乔颂脸色尴尬，路人却友好地笑着朝阚云济比出大拇指。 第二天，有收集电影节期间精彩画面的报纸，登出阚云济给乔颂捏脚的照片。 这个世界上，最统一的一种人就是吃瓜群众。 照片在网上转载的到处都是，传回国内又是一阵热议。 除了有个别人认为这个行为不雅观，其余的都在感叹阚云济的体贴和宠溺。 将近两周的影展，乔颂和阚云济像是旅游度蜜月一般，两人得空便去游玩，顺带着来的工作人员也都公费旅游了。 法国的时尚名牌多，个性的工艺品也多，阚云济来过法国很多次，便带着乔颂去他喜欢的地方逛，买了一堆又一堆。 乔颂问道：“我们以后不能来了吗？” “你想来我们随时可以来啊。” “那就不买了，这都装不下了。” 阚云济笑：“空运回去就好了，你来一趟，不得给亲朋好友带点礼物回去吗？” 乔颂已经每人都买了一份，但是想想也对，难得一趟，虽然说是随时能来，但工作繁忙旅途又远，下次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 于是她就开始毫不客气的购物，阚云济开开心心的跟在后面刷卡结算。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12天的电影节转眼就到了闭幕颁奖的时刻。 这些天乔颂除了接受一些访谈，拍拍杂志照片，再就是看看参展电影，其余时间都在和阚云济约会，她简直都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直到再次和剧组主创一起走上红毯，她才重新紧张起来。 沈麦修已经来过很多次，熟门熟路，但阚云济在旁边牢牢的握着乔颂的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 最激动人心的颁奖时刻到了，最佳影片是一部英国电影，无论是主题还是剧情，无论演技还是剪辑，都赢得让人心服口服。 阚云济原本也没想过他们能拿下这个最高荣誉，中国唯一一部得此殊荣的电影还是三十年前。他的目标是评审团大奖。 这是仅次于最佳影片的二等奖。 其次，他希望乔颂能拿到个人奖。 在宣布评审团奖的时候，颁奖人卖了个关子，先宣布了特别提名奖得主，在那位女演员致辞后，主持人将她留在台上，一起揭晓评审团大奖。 今年的评审团大奖有两部，其中一部是特别提名奖得主，另一部就是乔颂这部。 当法国人像烫了嘴似的念出乔颂的名字时，阚云济激动的抱住她。 “我就知道！” 礼仪小姐指引着剧组上台，剧组主创全部上去，一字排开，个个都喜笑开颜。 乔颂穿着一条白色真丝长裙，胸前是林瑷华让她戴着的鸽子蛋钻石项链，站在灯光下，她就像个圣洁的女神一般熠熠发光。 阚云济拿到奖杯，拉过乔颂的手，一起捧着，又示意导演也过来，三人一起面向镜头。 回到座位，乔颂的手还在发抖，虽然她期望着，可是并没料到真的能拿奖。 而且本届评审团大奖还颁发了两部电影，组委会解释实在难以割舍，又不能出两部最佳影片，只好委屈一下。 虽然在台上，阚云济已经代表剧组谢过乔颂，但落座后，他又吻着她的侧脸说：“谢谢你。” 话音刚落，台上换了一个颁奖人，这次是颁发全球瞩目的最佳演员奖。 阚云济马上握着乔颂的手，紧张地看着舞台。 乔颂笑到：“放松点，不会是我啦。” 她话没说完，一束灯光便打在她身上，颁奖人只念了一个字：“qiao！” 乔颂完全愣住了。 这次影展提名的女演员，她觉得自己是最弱的，能陪跑那些优秀女演员已经很荣幸了。 现场大屏幕开始播放乔颂的照片和履历，以及她在影片中的表演，更让人意外的是，那部拿了华沙影评人奖的影片，也被剪辑在其中。 乔颂难以置信的捂着嘴，热泪盈眶。 阚云济紧紧地拥抱着她，这是他的宝贝，最夺目的明珠，终于能让所有人都看见。 现场地氛围随着屏幕播放出阚云济给乔颂捏脚的照片而达到了高潮。 在这个浪漫的国家，爱人的亲密是最让人动容的。 乔颂在礼仪小姐指引下，由阚云济陪着，踏上颁奖台。 阚云济回去坐下，看着她接过演员最高荣誉的奖杯。 主持人说，委屈影片不能再委屈优秀的女主角，所以这个奖一定要给她。 乔颂紧张得语无伦次，旁边的翻译笑着让大家不要以为自己听不懂中文，又逗的全场一片善意的笑声。 最后，她在所有的镜头前，明目张胆的朝阚云济比了个爱心，一如跨年晚会时她做的那样。 法国之行完满落下帷幕，阚云济心满意足的收获两尊奖杯。 为了庆功，除了大发红包之外，他还给每个人批了不同额度的购物报销额度，大肆犒赏。 消息传回国内，各平台都摩拳擦掌，抢着要拿下乔颂第一个专访，各个品牌也都迅速拟订合约要跟她签商务合同。 于梦娇顶着时差困顿，在购物厮杀中不断的接电话，回信息，让乔颂还没回国，已经安排了一个月的工作。 沈麦修也跟着电影飞升，经纪人忙得不亦乐乎，已经和几个品牌洽谈好，继续在法国逗留拍摄广告。 他看着乔颂在阚云济身边神采飞扬，纵使再不甘心，也决定要放手了。 不是他不爱，也不是爱不起。 只是因为乔颂眼里从来都没有他。 与其被她避瘟神似的躲着，不如像夏侯时那样，成为她的好搭档好朋友，反而还能多见她几面。 第25章 新晋影后 乔颂回国的消息一早就传遍了，机场当天一早就来了许多粉丝接机，还有很多媒体，也都要拍到她的第一张照片。 于是惊动机场，安排了上百名安保人员维护秩序。 结果乔颂和阚云济直接上了贵宾车，从vip通道离开，让粉丝和媒体都扑了个空。 但为免不必要的猜测，车驶离机场之后她就发了个公开动态。 来不及倒时差，乔颂第二天就开始忙工作。 这一次，乔颂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影后，几年前那些讥讽的声音彻底湮灭了。 新晋影后的“第一次”是各家都在抢的，乔颂的工作爆满，一天仿佛有48小时。 阚云济则趁热打铁，全力筛选投过来的新剧本。 现在乔颂和荣光的起点都飞升到最高点，接下来的新戏一定要更优秀，才能接的住这波流量和热度。 这两个人，认真起来都是工作狂，一连半个月只是电话和视频联系。 终于，在暴雨天气的影响下，乔颂一个户外活动延期，她坚决拒绝于梦娇给她加塞其他工作，这才得了一天空闲。 刚好阚云济也在荣光公司，就让田航送她过来。 乔颂刚要敲门，阚云济就拉开了。 “咦？你怎么知道？”乔颂奇怪道，抬头找监控。 阚云济拉她进门，说：“我能掐会算。” 乔颂撇撇嘴，把包包扔到沙发上，摘了帽子坐下，又脱了鞋把腿收到沙发上，活动着脚趾。 她今天出门偷懒，直接穿了高跟鞋，这会儿是累得够呛。 “你几点下班？”乔颂随口问道。 阚云济一抬头愣了，说：“宝贝，你可是女神啊，怎么在抠脚？” 乔颂咧嘴一笑：“好累，我捏一捏。”她说完又瞪着眼，“女神抠脚怎么啦！” “不怎么。”阚云济朝她招招手。 乔颂赤脚踩着地板走过去，阚云济伸手把她抱在腿上，抽了湿纸巾给她擦擦脚底，又擦擦手。 “我让人去给你买拖鞋。” 乔颂飞快地摇头，两脚并拢搓了搓，这多难为情。 “你在看什么？”她问道，意在让阚云济的关注点从她脚上离开。 “看房子，你看看，喜欢哪一套？”阚云济说着把几套房子的图片都打开。 有联排别墅，独栋别墅，还有高空大平层和老洋房。 阚云济把每套的优缺点都点评给她。 带花园的独栋别墅够大，可以打造影音室，家庭图书馆，衣帽间，还有足够的空间存放她喜欢的道具和戏服，还有好几个卧室，将来他们生几个孩子也够住，就是位置略微有点偏。 老洋房在市中心，地段安静，就是老旧了点，虽然维护的不错，但修葺也要很久，他有点等不及，就算买了也要等过几年才搬进去。 还有一套超级平层，虽然什么都方便，但是他不想婚房准备得这么小。 乔颂说：“婚房？” 阚云济理所当然的说：“对啊，我们结婚要有房子嘛。” 乔颂脸红了，嘴硬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你。” 阚云济一把勒紧她的腰问：“那你还想嫁给谁？” 乔颂抿着嘴不说话，脸上的笑意掩不住。 阚云济问她喜欢别墅还是老洋房，又给她分析别墅和洋房的优劣，但没说几句，他又说：“算了都买了吧，洋房交易比较复杂，别墅现成的，我们前几年可以先住别墅，等洋房修葺好了，重新装修，我们再搬。” 乔颂看着他在别墅的ar上转来转去，给她说这里做什么用，那里做什么用，脑海里就开始浮现他们以后的生活。 阚云济说完发现她在发呆，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说：“想什么呢！” 乔颂当然不肯说，说出来他又要得意的尾巴翘上天。 阚云济见她耳根发红，大致也猜到了，就凑上来亲她脸颊，问：“老婆，这样设计行不行？” 乔颂被他这么一叫，整个人呆住，脑子都昏了，表情痴痴傻傻的看着他。 阚云济简直喜欢死她这个样子了，心里一动，就把她抱到桌子上，站起身低头吻她。 乔颂脖子后仰，脑袋被他用手固定着，只能被迫地承受他唇舌的进攻。 阚云济挤在她两腿之间，她坐得不太稳，只得一手抓着他的胳膊，一手攀着他的肩膀。 阚云济一边深深地吻着她，一边托着她的腿，把她往桌子里面推了推，伸手掀开她的裙摆。 乔颂不肯，但是腿又合不拢，想躲开他的吻，却被一点点压倒在桌面上。 “唔，不……”乔颂在唇齿间艰难地发出声音，“不要……” 阚云济缓缓松开她的嘴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喘息着问：“真的不要吗？” 乔颂仅存的理智在提醒她，这里可是荣光公司的办公室，一门之隔的外面还有很多人在上班。 但是她也很想要阚云济，从法国回来，他们几乎没见过面，热恋中一日不见就是三秋。 现在这样紧密地拥抱着，浓烈地亲吻着，肌肤摩擦与唇舌交缠，她早已情动。 阚云济见她犹豫着，露出得逞的轻笑，低头舔她最敏感的颈窝，乔颂浑身发麻，全身都变得异常敏感，拒绝的话还未出口就忘了。 阚云济从抽屉里拿出一片小袋子，乔颂惊疑地问：“这里怎么会放这东西，你早就有预谋，还是你……” 她的怀疑还没说出来，阚云济就猛一用力。 他说：“你天天把我饿成这样，我像是偷吃过吗？” 乔颂贴紧他，讨好地亲了亲他的下巴，算是为没出口的那句话道歉。 第26章 挑拨 “表哥，你还想要那个女人啊！”杜文远大为不解。 他和岳少麟做主，撬了阚云济的剧本，本想着能打击荣光，谁知道阚云济这么命好，马上就能找到新剧本，还拿了这么重要的大奖，风光回国。 “她就算再美，也是阚云济的女人了，阚今朝都点头了。” 李亦谨抬手给他一巴掌，说：“你懂什么！乔颂是棵摇钱树！” 起初，他确实只想睡个美人儿，但到现在他才发现，乔颂不仅是长得漂亮，她还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其实单论剧本，乔颂拿奖的戏根本不算多出挑。 但是她的演绎，赋予角色灵魂，让人能够相信整个故事，她的气质能给角色生命。 而戏中的她，又和真实的她，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好演员的基本标准，人戏可分。 很多人演一辈子，只能演好一种类型的角色，还有些人演来演去都是在演自己。 可是乔颂她还这么年轻，就已经塑造了完全不同的几个角色，她一出现就给人强烈的认同感。 这种灵气，不是轻易可见的。 阚云济是很有眼光，李亦谨承认，这一点自己不如他。 “年前同意你们的想法，是我太草率了。”李亦谨沉声说，“现在要想办法把她争取过来。” 杜文远欲言又止，还是不爽地叹了口气：“表哥，何必呢？我们再多找点女演员，总能挑出个跟她匹敌的。” “挑，你现在给我挑一个出来！”李亦谨厉声骂道，“看看你手里那些货色，天天就想着争话题抢热搜，有哪个在安心拍戏的？你是觉得营销能赚来钱，还是搞点脑残粉能赚来钱？” 杜文远不敢吱声，这几年，他们营销花了大笔大笔的钱，收益其实并不高。 粉丝经济已经到头了，谁都知道娱乐圈的游戏规则，没那么多傻子送钱了。 而真正能赚钱的，还是票房。 一部卖座电影，票房能上几十亿。 观众也越来越不好糊弄了，拼命营销带起来的票房，扣完各渠道的费用，真正分账也不高。 去年，业内最清楚，阚云济给乔颂拍那部小成本文艺片，居然是收益比最高的。 这让谁能相信，一部文艺片，居然能赚钱，居然能赚那么多钱。 今年沈优柔的古装剧一开播，赶上乔颂曝恋情，本以为会冲击她和夏侯时的cp感，谁知道观众看得津津有味，还一股脑的评论说“演技好，角色就是真情侣”。 这部戏直到现在还是收视率断层第一。 当然，沈优柔自身的影响力巨大，但热点讨论数据显示，乔颂的更高。 杜文远在圈内横行惯了，舆论走向都他说了算，还真就没这么无语过。 所以尽管李亦谨很喜欢乔颂，他也忍不住想下黑手。 岳少麟按照李亦谨的吩咐，找到今天乔颂会出席的那个慈善活动主办方，临时补充了木子集团。 乔颂刚和人寒暄过，要回座位区，就被李亦谨拦住。 “好久不见，乔小姐。” 乔颂连假意的笑容都欠奉，说：“跟李先生还是不见的好。” 李亦谨也不恼，笑了一下，说：“为了祝贺乔小姐摘下影后桂冠，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份大礼。” “不敢当。”乔颂直接拒绝。 “哎，乔小姐看了再说。” 李亦谨微微偏头，范义坤把岳少麟带过来，只见他低着头，脸上青紫不少。 “年前是岳少麟撬了你的剧本，我也是最近看到那部戏拍完才知道。人带来了，该怎么处置，乔小姐说了算。” 乔颂才不信这鬼话，便说道：“李先生的意思就是承认岳少麟偷了我的剧本，这很简单，走法律程序。” “走程序都是便宜律师，我们尽量私了嘛。”李亦谨说道，“陪你一个新的剧本，可以吗？” “怎么赔？”乔颂问。 说是走程序，但乔颂也知道打官司最耗时耗神，最后结果还不好说。 李亦谨说：“我有一个全民瞩目的科幻ip，剧本改的差不多了，请你来演，好不好？” 乔颂心想，她真的看起来那么蠢吗，这样就想骗她？ 她冷笑一声，说：“你一分钱不花偷走我的剧本，不赔钱，反而还要我去给你拍戏，帮你赚钱。李先生的生意都是在这么做大的？” “我这只是个提议，你有什么好想法呢？” 乔颂说：“你把剧本送给我，我们荣光自己拍。这样就算是资源置换。” “你们荣光？”李亦谨一笑。 乔颂微微有点脸红，但又强自镇定：“没错，我和阚云济，我们的荣光。” 李亦谨做了个撇嘴的表情，一脸可惜的意思，说：“他做了那样的事，你还这么信赖他，我真是很嫉妒。” 乔颂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 “你还没回来拍戏的时候，他……”李亦谨看着乔颂茫然的表情，问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李亦谨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他监视跟踪，也是为你好。” 乔颂眉头一皱：“你说的什么意思？” 李亦谨假装为难地说：“唉，反正你们现在都……对吧，在一起了，以前的事就别计较了。” 他知道，自己越这么说，乔颂就会越想弄清楚。 果然，乔颂上钩了，让他把话说明白。 “他以保护的名义跟踪了你五年。” 乔颂听了完全不相信。 李亦谨说：“你猜为什么这五年你身边都没人敢追你，你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会不动心？” 乔颂说：“不是没人敢追，而且我有过男朋友，分手了而已。” 李亦谨知道她轻易不信，就说：“我告诉你一个最简单的验证方法，你那个保镖司机认识你所有的亲戚，你试探一下他，就知道我所言真假。” 这时现场工作人员开始提醒嘉宾回座，乔颂只得带着怀疑回去。 她忽然想起乔蓓今天下午的飞机，会带女儿过来看病，还是她让阚云济帮忙找的专家。 乔颂假装忽然想起这事，催田航去接人，并且只说了是她堂姐。 田航居然什么都没多问就走了。 乔颂的心一下子揪起来，整个活动都心不在焉。 乔蓓落地后给她发消息，说已经上了司机的车，直接去乔向阳和温芳住的地方。 乔颂捏着手机，喉咙哽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第27章 兴师问罪 乔颂问阚云济在哪里的时候，他开心的说还在加班，等她来接。 但是等乔颂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却察觉事情有点奇怪。 “怎么了？今天不顺利吗？” 乔颂冷着脸问：“你怎么可以跟踪我监视我？” 阚云济懵了，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跟踪监视你了？” “你还不承认？”乔颂说，“那田航怎么会认识我堂姐！你们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他了。” 阚云济脑子一转，马上意识到她生气的点。 “我是有了解过你的亲戚，但那是为了以防万一保护他们，毕竟我们面对的是李亦谨，他可什么都做得出来。” 乔颂听他亲口说出来，满脸难以置信。 她一路还在想，可能是巧合，可能田航通过名字去问了地勤人员，可能他在机场也一番波折才接到乔蓓。 没想到阚云济居然真的调查过她的亲戚。 阚云济看着她的表情，马上又解释：“我没有跟踪你，只是前几年的时候，托穆崇暗中保护你。” “这还不是跟踪监视，要怎么样才算？！”乔颂遏制不住的大叫，“要像那些跟车的私生粉才叫跟踪吗！” 阚云济连忙解释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穆崇只是阶段性的了解你的情况，没有安排任何人跟着你，绝对没有侵犯过你的私人生活，他人在美国。” 乔颂全然听不进去，摇着头说：“你好可怕。” 阚云济一听，整个人都懵了，说：“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情况，想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帮助你保护你，不希望你再受什么伤害。可惜的是即便我这样做了，还是让你吃了苦受了伤。” 乔颂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反而越想越恐惧，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阚云济面前，自己在他面前早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他把自己身边所有可能让她爱上的人都赶走，就等着她只能选择他来爱，还美其名曰这是爱护。 难怪有句话说，最好的猎人往往都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她一直以为阚云济爱她纵容她，所以事事以她为先，还觉得自己才是爱情中的主导，其实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在阚云济算计之中。 乔颂越想脑子越乱，她觉得阚云济根本就是拿她当棋子，对付木子集团的棋子罢了。 阚云济靠过去安抚她，说：“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你，想要了解你，关心你。” 乔颂后退两步，说：“别人都劝我，虽然你表现得很爱我，我也要有点查岗意识，可是我从来没有对你半分怀疑，从来没想过哪怕一次都没想过要偷看你的手机，从来没想过要突袭看你身边有没有别人，我这么信任你，你居然……” 她看着办公室这张桌子，就在昨天，自己还毫无廉耻的任由他在这上面肆意。 她还记得他叫她老婆，说让她别浪了，一会公司的员工都听到老板娘叫床了。 那时，她听到这些称呼，在羞耻之余竟生出一种幸福感。 乔颂用力摇头，把这些念头赶走。 她大叫道：“阚云济，你好可怕！” 阚云济也生气了，声音不免提高：“乔颂！你这样，简直辜负我的深爱。” 乔颂也一样大声：“把你这恐怖的爱给别人吧！” 阚云济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冷静，他不想和乔颂吵架。 “我做这些只是为了保护你，那时候你身边什么人都没有，我实在不放心……” 乔颂直接打断他：“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阚云济还要说，话音出口，乔颂便大叫道：“我不想听！” 阚云济无奈，只得先闭嘴，等她冷静下来再详细解释当时的情况。 但是，他往前一步，乔颂便后退一步。 “你根本不爱我。你爱过我吗？你真的爱我吗？你只是在满足你自己的控制欲罢了！” 阚云济听了这话非常受伤，他面容痛苦地说：“乔颂，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的真心？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乔颂看着他，心里很害怕，她怀疑自己只要敢说是，他就能把自己囚禁起来。 所以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了。 阚云济跟着追出去，却见电梯门已关上，等他追到楼下，乔颂已经坐上出租车。 他懊恼地朝空气挥了一拳。 这会阚云济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时候跟她对着吵，她今天忽然来兴师问罪，肯定是被别人挑唆了，不用查都知道是李亦谨。 但是乔颂说那些质疑他的话，真的让他很伤心，第一次感受到心痛是什么滋味。 她怎么能轻信敌人，反过来不相信他？ 在一起这么久，他阚云济是什么人，乔颂真的不知道吗？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人挑拨了？ 阚云济从电梯回去，荣光的职员都凑在一起，他一出现，所有人都散开。 “今天的事，我从外面看到一个字，你们全部领赔偿金！” 阚云济对手底下的人一向很通情达理，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火。 关军和田航接到消息，马上到公司。 “怎么办，现在小乔姐人在哪都不知道。”田航着急的说。 关军说：“我来的时候路过她爸妈住的别墅，她不在，叔叔阿姨看起来也全然不知情。” 阚云济捏着眉间，说：“她应该会去找唐娜。” 田航说：“那我马上过去……” “不准去！”阚云济打断他。 田航不解道：“老板，你还真的要跟她生气啊？” “当然不是。”阚云济轻叹一口气，“她就为了这事生气呢，怎么能再去刺激她。” “哦，”田航问：“那怎么办？” 阚云济说：“你还是照常跟着她工作，假装不知道这事。” 田航点点头：“我会及时汇报情况的。” 关军抬手给他一巴掌，说：“还汇报？再汇报，到手的老板娘真就飞了。” 田航想了想，才明白什么意思。 第28章 美女在侧 乔颂和阚云济吵架的第二天，于梦娇就知道了。 正常情况下，早晨阚云济就会打电话过来，乔颂会跟他腻腻歪歪说会话，但是今天乔颂手机一直关机，有事找人都让她去联系。 “你们怎么了，吵架了？很严重的事吗？”于梦娇问道。 乔颂已经不像昨晚那么气愤，但她心里还是梗着一根刺，她无法原谅阚云济的所作所为。 她把事情简单的和于梦娇说了一下，又说：“我不想理他，你要跟我一条心。” 于梦娇虽然不太清楚在这件事里他们两人孰是孰非，但马上表态：“那肯定啊！” 然后她又跟田航说：“警告你啊，不要吃里扒外。” 田航说：“可是我觉得老板……” 于梦娇一拳捶过来：“我不管！” 乔颂这时才意识到田航的存在，说：“田航你走吧。” 田航当下便懵了：“我不能走啊，我得保护你。” 乔颂冷冷地说：“我不需要你的监视。” 田航直呼冤枉：“什么监视，我哪有啊。” 他着急地给自己辩解，“我就只是给你开车，当个保镖，老板平时也不会多问我什么，也没要求我监视你，连汇报你的行踪都没有过，我这怎么就成了监视你了。” 乔颂没说话，田航也不敢再多说，老老实实地开车。 走了一半，于梦娇正在刷今天的咨询，忽然冷冰冰地说：“阚总今天带了个女的。” 说着就把手机给乔颂看，乔颂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田航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 田航急忙解释道：“今天是集团有商业……” “闭嘴！”于梦娇指着他，目露凶光。 今朝集团一直都有商业活动，但是阚云济身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年轻漂亮的女性。 为什么昨天和乔颂吵架，今天就忽然有美女在侧了，是在示威吗？ 本来小情侣吵架，于梦娇也不想评判对错，但阚云济这一出，让她比乔颂还愤怒。 乔颂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的天，眼泪在眼眶里慢慢忍了回去。 “我早就该坚持，他根本就不可能真的爱我，是我蠢，是我蠢！蠢到相信他会爱我……” 她的声音很冷静，但却抑制不住的发抖。 于梦娇心疼地说：“乔颂，你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这个狗男人不值得，还有人多人爱你的！” 田航马上说：“一定不会的，老板很爱你的，我从跟在他身边做事就知道了。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本来他可以直接回集团，但他非要自己创业，这么拼命这么辛苦还遇到很多危险，都是为了打开影视市场，他怎么会不爱你。” 乔颂定定地看着他，说：“连你都知道……那么早就知道了……” 田航赶紧点头：“对啊，我们都知道的。这么多年老板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的，他那么恨邵新平出轨，就是因为他自己是个超级情圣啊。” 乔颂听着他的话，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果然是一直在跟踪监视我！他真的太恐怖了！” 田航着急地解释：“不是这样啊，你想多了。” 乔颂指着田航大声说：“你走！我不要他的人在身边，你赶紧走！” 于梦娇抱着发抖的乔颂，也一起撵田航走：“你别跟着我们。” 田航哪敢走，万一乔颂出点什么事，阚云济非打死他不可。 于梦娇又撵他，如果他不下车，她们就下车。 田航说：“我不走，我的工资都是小乔姐给的，我当然是小乔姐的人。”他转头对乔颂说，“要是老板真的对不起你，我都不会站他那边，我也是有良知的！我肯定跟你们站一边！” 于梦娇看着他，见他眼神坚定，便说：“那就先留着你，你现在把他拉黑，没有乔颂的允许不准跟他联系。” 田航没办法，只好照办。 他想，反正只要保证乔颂安全，等他们和好了，阚云济就不会怪他。 要是真的分手…… 田航飞快摇头，不会有这个可能！ 于梦娇看着乔颂，就知道她一定很难受，但却一点表现都没有，很怕她憋坏自己。 “你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哭也不丢人，想哭就哭。” 乔颂说：“我才不哭，他不配！”说完，她又恶狠狠的大声说一句，“他不配！” 她只是跟自己生气，气自己居然真的会这么愚蠢。 “我一直保持理智一直自诩清醒，可是我……”乔颂说不出话来了。 可惜她的清白之躯，就这么被他骗了。 果然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 想起那些在他身下的日夜，她就羞愧到想死。 为了他，变成一个荡妇一样。 可是人家转头就走，丝毫不留恋。 乔颂埋着头，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也不哭也不闹，于梦娇看着快心疼死了，她从来没见过乔颂这个样子。 田航看着也心疼，真想跑去问问阚云济到底怎么回事，这种节骨眼上为什么会冒出个女伴。 他们以前也闹别扭，都是当天就好了，阚云济说过，绝对不能让误会过夜，他都会当天把事情解决，他还说，乔颂是个讲理的女孩子，他们总是能良好的沟通。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可是田航又不敢去，乔颂知道了一定会恨死他，连带着恨死阚云济，那可就彻底完了。 所以他只能干着急，什么也不敢动。 第29章 滚出我的生活 乔颂把阚云济的所有账号都拉黑，心如死灰，但她依旧工作如常，除了身边人并没人发现她和阚云济的冷战。 从那晚之后，乔颂就住在唐娜那里。 本来她想搬去酒店，但唐娜说马上就会被发现，到时候营销号一炒，对她很不利。 现在她影后光环正盛，还是要以作品为重，别被私生活盖过。 唐娜一向很懂得规划事业，乔颂决定听她的。 这天，两人都收工比较早，唐娜倒了两杯酒，和乔颂坐在露台聊天。 “事情也过去好几天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冷静下来，不要带着气想问题，他到底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解释是否合理，逻辑通不通。” 乔颂不满地说：“你怎么回事，你以前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没有例外。现在我跟你证实这话是对的，你怎么又帮他说话了？” 唐娜说：“不是帮他，是见过他怎么对你，我实在想不通你们怎么会吵成这样。” 乔颂一提起来就满心怒火，没好气地说：“他一直监视我一直跟踪我，他就是个控制狂！” “我怎么没发现？”唐娜说，“他要是你说这样，怎么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而且从你去年回来，我也没觉得他跟踪监视控制你啊。” 乔颂喝了一大口酒，说：“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田航都认识我的亲戚们！” “你先冷静点，”唐娜说，“他说过，了解你的亲戚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时候保护他们，这不能说明是监视控制啊。” 乔颂刚要说话，唐娜便抬手制止，又理智地给她分析：“要真是控制狂，你做什么他都要过问的，但除了涉及到安全问题，平时你去哪他从来不阻拦。” “那是因为我身边一直有田航，他要知道什么田航都会告诉他！” 唐娜摇头，说：“我真没觉得，你好好想想，控制狂可不是他这样。” 乔颂不悦地盯着她，蓦的起身：“我走了。” 唐娜连忙拉住她：“好好好，我不说了，喝酒。” 乔颂瞪了她一眼，才又坐下。 “你得奖了，我一直不得空帮你庆祝呢。”唐娜笑着举杯跟她一碰，“今晚陪你喝酒。” 乔颂置气道：“我又不爱喝酒。” “那……我陪你去旅行吧？你想去哪？” 唐娜话一说完，乔颂就呆愣住了。 她想起阚云济说，等过段时间两人不忙了，要带她去火地岛，去格陵兰，看极光，看极昼极夜。 见她这个样子，唐娜也猜到她在想什么，便摸摸她的头，说：“要不早点睡吧。” 乔颂默然点点头，把杯底一大口酒一饮而尽。 她总是忍不住想起阚云济，一边心里难受的要命，一边又告诫自己要尽快忘记这个人。 夏季的雨，经常在半夜下起来。 乔颂睡得不舒服，习惯性的往对面人的怀里蹭了蹭，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一睁眼看到是唐娜，还吓了一跳。 坐在床上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唐娜的家。 她已经养成习惯，习惯被阚云济抱在怀里睡。 乔颂翻身下床，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看外面的夜空。今天是满月，月亮好圆好亮。 她看着月亮，默默的在心里说：养成一个习惯只要21天，我很快可以有新的习惯，阚云济你滚出我的生活吧！ 说着，就委屈的流眼泪。 深夜里，再没有人会看见她的软弱和不堪。 她拿起手机，翻了一遍，阚云济没有发来任何信息。 她已经解除了他的黑名单，还想过他会不会前几天一直给她发消息发现自己被拉黑，还想他会不会被拉黑了也坚持发消息等着被她解除黑名单。 现在看来，都是她自作多情。 乔颂难受得喘不动气，心口又疼又堵。 她靠在沙发上，看着夜空，想起他们一起看星星，想起那么冷的山上，他用身体抵御寒气把她抱在胸前暖着，想起他们看着流星许愿，想起很多他陪她的画面。 乔颂想想真是委屈的受不了了，默默的流泪，然后憋气到哽咽，然后哭出声音来。 唐娜翻身摸不到人，又听到有哭声，瞬间便惊醒了。 她走出房间，看到乔颂蜷缩在沙发上哭，心疼地过去抱着她。 乔颂趴在她身上放声大哭，说：“我好想他，为什么我会这么爱他，他不值得啊！” 唐娜不说话，只是顺着抚摸她的背，安静地陪着她。 乔颂哭了一会，慢慢停了，但还是抱着唐娜趴在她肩上。 又过了一阵儿，唐娜想劝乔颂早点睡觉，一碰她，发觉她已经睡着了。 唐娜把乔颂平放在沙发上，看着她挂满泪痕的脸，叹了口气。 感情这种事，外人插不上手，她不希望乔颂错过一个真正爱她的男人，但也不希望乔颂心里带着疙瘩委屈自己。 只希望，这两个人能早点想通。 第30章 利用乔颂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乔颂和阚云济好多天不互动，他们身边的人都察觉出不对劲了。 崔子浩怂恿夏侯时，让他趁此机会去追乔颂。 “这是最好的机会，我早就说了你们俩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快去追她啊。” 夏侯时因为优秀的演技，被最知名的话剧团邀请，正在排练新戏。 “跟阚云济抢人，我怕不是疯了。” 崔子浩说：“是他不珍惜，怎么叫你抢人。” 夏侯时摇摇头，说：“打住，以后不要再提了。” 他非常清楚，乔颂只爱阚云济，现在俩人只是吵架了而已，这是他们俩唯一一次吵架，情侣哪有不吵架的，回头就和好了。 但崔子浩还是不死心，过几天又提起。 不仅夏侯时不为所动，还刚巧被商徵羽听到。 商徵羽劈头盖脸就骂他：“让你有空读点书，就不会说这么没脑子的话了。人家于梦娇都能独立给乔颂接通告了，你还什么都不会。” 夏侯时一惊：“他们吵得这么厉害吗，连经纪人都不当了？” 商徵羽说：“我们有别的要紧事忙，正好于梦娇能独当一面了，这不挺好吗。” 崔子浩一听，继续一门心思撮合，又催夏侯时：“正好，你赶紧去追啊！” 夏侯时让他别吵，问商徵羽进展。 商徵羽说：“阚云济死脑筋，白给的赢面他不要。涉及到乔颂他就变成没头脑，这会儿还是个不高兴，简直没法跟他沟通，只能按照原来的计划。” 他们原定是以商业银行为资金后盾，收购木子集团股票，再适时放出木子集团手下艺人的不良消息，影响他们的投资，进而影响股价，这时他们就可以低买。 等市场上散户的量被他们吸得差不多了，李亦谨自然会意识到，就会想办法回购。 这时他们再挂卖。 赚个差价，就能赔死李亦谨这老贼。 但是因为乔颂和阚云济忽然吵架，商徵羽想着可以利用这个机会麻痹李亦谨，将计就计，给李亦谨设个局，一把埋了他，他们提前就能取人头。 谁知道阚云济就是死活说不通，还说他所有的计划里都没有想过要利用乔颂。 商徵羽说：“你冷静点，这不是意外情况吗，我们只是将计就计，没有设计她。” 阚云济生气：“那是我老婆，我没法冷静！” 所以商徵羽就跟夏侯时吐槽。 夏侯时说：“那肯定不同意啊，他那么爱乔颂，怎么可能利用她。” 商徵羽说：“只是顺便将计就计，哪有利用她。” “只要涉及到她，他肯定不会同意的，难道你心爱的人你会舍得利用吗？” “这是在商言商，哪有利用。”商徵羽坚持自己的观点，“这是他们老阚家的传统吗，反正我不会觉得是利用，我老爸就更不会。” 夏侯时说：“我不信你爸会利用你妈。” 商徵羽不服气，当面就给商决明打电话。 “有个事儿问你，先说明白，我们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你不要发散思维。” 商决明一年到头接不到商徵羽的电话，头一次接到，上来就这么一句，他按下心里的不痛快，说：“废话这么多，什么事？” “如果，我是说如果，”商徵羽努力措词，说：“现在你和对手打的白热化，我妈和你对手认识，你和我妈吵架了，我再说一次，是如果！如果这种情形，你会不会将计就计，用我妈去瓦解对手？” 商决明深吸一口气，说：“你一天不找点麻烦气死我，就不甘心是吧。” 商徵羽大感无辜：“我这怎么又是气你了，你就说这种好时机你会不会把握吧。” 商决明讥讽道：“这是什么好时机？连自己老婆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还要利用老婆去瓦解对手，你是有多无能？” “这怎么是利用！只是将计就计，顺手的事而已！” 商决明冷笑：“让你别去搞那些下三滥的行业，你就是不听，你现在的思维都被侵蚀成什么了！你是不是又闯了祸要我帮你收拾？十二年前的事，不够你长记性？” 商徵羽一听，生气的反驳道：“我记得很清楚，不用你天天提醒，我自己欠的债，我能自己还！” 他说完便挂了电话，瞥了夏侯时一眼，眼神中有些心虚。 夏侯时笑道：“看来你并不了解你爸。” 商徵羽心绪很乱，嗯了一声，转而问：“今年宝华奖，给你申报了没？” 夏侯时点点头。 商徵羽说：“展演的时候我会去，去年做得好，今年我还会跟宣传。” 夏侯时又点了点头。 商徵羽忽然笑了：“不过今年不需要我写推文帮你卖票了，你现在的演出票已经千金难求。” 年中，也是大型活动扎堆的时候。 第31章 被分手 年中，也是大型活动扎堆的时候。 阚云济身为杰出的投资人，又年轻帅气，很多影视圈的活动都会邀约他，但他本身工作就忙，又不热衷名利场，除非乔颂需要，否则他从不出席。 他更多的是出现在集团的商业活动中。 乔颂拿了那么重要的大奖，两人又是公开的情侣关系，财经活动时不免被问到。 记者问：“阚总，乔颂拿奖回国后一直忙于工作，你们什么时候拍新电影？” 阚云济回道：“公司还在筹备中。” 记者又说：“许久未见两位一起露面了哦？” 旁边人催阚云济去主会场，他随口说道：“我们没再联系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记者听到这话，又看着阚云济越走越远的身影，当场愣住。 这个活动是直播，因为乔颂的关系，也有不少粉丝会看阚云济的商业活动，毕竟从姐夫嘴里抠糖最甜。 结果居然听到“我们没在联系”这种话。 粉丝当即吃了一把刀。 因为阚云济外形俊朗，也有不少因为颜值喜欢他，把他当另一种“明星”来追，所以这次的直播，也有人录屏。 他这句话就被清清楚楚原原本本的录了下来。 一发到网上，乔颂就被推到情变的风口浪尖。 之前因为乔颂公开恋情而回踩的粉丝，幸灾乐祸的说她活该，这才秀恩爱短短几个月就被抛弃了，她的报应到了。 原本就不支持乔颂恋爱的粉丝，一直希望她事业为重，这会儿也是心疼她，大骂阚云济是渣男狗东西烂黄瓜，还说他是做经纪公司就是为了方便睡女艺人。 而那些看好他们恋情的粉丝，此刻也是异常愤怒，杀去阚云济的账号下，要求他出来把话说清楚，不要欺负乔颂一个弱女子。 乔颂当天也在参加活动，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她一下舞台做后采，媒体问的都是感情问题，她听到转述的这句话，整个人都傻了。 她只觉得自己和阚云济是吵架冷战。 他们最近的确没有联系，她恨的要命也是告诉自己要忘记他，但心里还是期盼着跟他和好。 只要阚云济解释清楚，只要他认错道歉，只要他保证以后不会那么做，她是会原谅他的。 可是，原来在阚云济眼中，他们已经是不再联系的旧情人。 “小乔姐，你和阚总到底是什么情况？” “小乔姐，你们分手了吗？” “小乔姐，是因为工作太忙没联系，还是分手了啊？” “小乔姐，回应一下吧！” 乔颂看着塞到嘴边的话筒，僵硬地笑了笑，说：“问点和今天活动有关的问题吧，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下去休息了。” 她说着便下台，田航连忙帮她拦住记者。 记者又追问田航，田航化身河蚌，嘴巴闭得紧紧的。 乔颂回到后台，不可避免的遇见了沈麦修。 “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乔颂在前面憋了一肚子火，一回来他又问，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我们没有分手，最近都忙，确实没有联系。” 沈麦修不信，说：“这不对啊，他不是再忙都会到片场探班吗？” 乔颂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确实没有话好说，以前阚云济就是他说的那样。国际航班飞二十几个小时，一落地也要现在见她。 现在，同在一个城市，他说“已经没有在联系了”。 “他不爱你了。”沈麦修直截了当的说。 乔颂猛地抬眸，盯了他一会，又觉得好没意思，转身就走。 沈麦修跟过去拉住她的手，说：“乔颂，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我很爱你，我说过，我们才是最合适的。” 乔颂甩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快步离开。 于梦娇和田航一起护着乔颂，才让她避开媒体的围追堵截上了车。 一路上，三个人都一言不发。 但每个人脑子里，都是阚云济那句回应。 我们没在联系了。 “太过分了！”于梦娇突然大吼大叫道，“我真是看错他了！” 田航回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心情郁闷的开车。 于梦娇说：“乔颂，我们跟他解约！你刚拿了大奖，只要放出话去，不愁没人替你付违约金。” 乔颂没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 她此刻觉得心力交瘁。 真的很打脸。 她还妄想着阚云济会跟她道歉，会像往常一样来跟她卖惨求和好。 真可笑，自己已经被分手了。 或许“秀恩爱，分得快”这句话是对的。 “啪！”乔颂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于梦娇被她吓到了，田航也急忙在路边停车。 于梦娇抓着她的手，连声说：“你别这样，乔颂，别这样，不是你的错。” “我去找老板问清楚。”田航把车熄火，粗声粗气说完就下车。 于梦娇赶紧开门追上去拉住他，骂道：“你神经病啊，这种事你找他问什么？” 田航大声说：“我不相信他会这样！” 于梦娇对着吼回去：“视频就在那里，谁给他造谣了？！” 田航恨恨的朝着轮胎踹了一脚，被于梦娇推回驾驶室，她又回去安慰乔颂。 “我没事，走吧。”乔颂拍了拍于梦娇的手。 她把手机打开，从黑名单里找到阚云济的手机号码和账号，全部删掉。 做完这些，乔颂把手机关机，扔到一边，说：“明天给我重新买个手机。” “乔颂？”于梦娇担心的唤道。 乔颂笑了笑，说：“失恋而已嘛，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关系的。” 第32章 还钱 阚云济的话指向太明显，乔颂又不肯正面回应，一时间全网都在热议他们是否分手。 温芳和乔向阳刚到外地旅游，休息的间隙看到网络热搜，初始以为又是营销号乱写，打开一看是阚云济亲口说出的话，两人都愣了。 温芳直接就要给乔颂打电话，乔向阳按住她的手，说：“他们的事情，自己解决。” “我就不同意她找个这样的男人，你非说没问题，现在，现在弄成这样！”温芳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捶了乔向阳一拳。 乔向阳安抚地握着温芳的手，劝道：“你打电话，也只是让她更烦，女儿现在工作那么忙，你不要添乱。” 温芳情绪稳定下来，虽然还是满面不悦，但语气已经没那么急躁。 “我不是要去责怪她，我想知道她心情怎么样，我是真怕她又把自己关起来，伤害身体。” 这么一说，乔向阳也想起几年前的事，反而催她快点联系。 温芳白他一眼，拨电话给乔颂，转念一想又改拨视频电话。 “颂颂，我们到了，这边的山看着像筷子一样，给你看看。”一接通，温芳就把镜头朝向外面的风景，语气也轻松愉快。 乔向阳在旁边给老婆比了个大拇指。 乔颂笑着说：“退休生活真幸福啊。老爸你的脚去年刚扭了，不要逞强爬山，坐索道不丢人。” 乔向阳连忙说：“知道知道，这么难爬的山，我才不自讨苦吃。” 温芳端详乔颂，问道：“你这是……在参加什么活动？” 乔颂说：“一个全是艺人参加的运动会。” “你好久没进组了。”温芳说道，“还没选好剧本吗？” “一直在看。” 温芳点点头，又问：“你接下来工作还是这么多吗？” “嗯，没办法，都推不掉。” 温芳迟疑了一下，只是叮嘱道：“你要注意身体，多吃饭，休息的时候出门散散步，不要一直窝在家里。” 乔颂说：“忙完这一阵儿，我去跟你们汇合。” 温芳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说：“你要记住，什么都是小事，身体健康最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认真吃饭。” “妈，你不用担心，我有数的。”乔颂回道，她压着心底的酸涩，又说：“我都能处理好，你相信我。” 温芳忙说：“妈妈当然相信你。” 乔向阳也赶紧表态：“爸爸也相信，我女儿最棒了！” 挂了电话，乔颂问于梦娇，最近联系的都有哪些工作，于梦娇还没数完，乔颂便说：“接钱多的。” 于梦娇一愣：“出了什么事，你要急用钱？” 乔颂淡淡地说：“我爸妈住的那套别墅，是我生日的时候他送的，我要按市场价还他钱。” 于梦娇跳起来骂道：“还什么还，他白睡你那么久啊？” 乔颂斜睨她，啐道：“老娘又不是出来卖的。” “哎呀不是这个意思，”于梦娇走到她面前，认真地说：“咱能不能别这么清高？又不是你理亏。” “不喜欢欠人东西。” 于梦娇苦口婆心的劝：“收了物质礼物看得见摸得着，那你的付出他怎么还？” 乔颂不以为然的说：“那是他的事。” 于梦娇无语凝噎，又了解乔颂这个死心眼的脾气，就不多说了。反正几千万也不是她短时间接几个通告就能赚出来的。 乔颂把手机给于梦娇拿着，她休息的空隙也不看，她就知道会有很多人来问情况。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唐娜会跑来当面问她。 “你从片场跑回来，就问这事？”乔颂无奈道。 唐娜前几天刚进组，乔颂自己住在她家，刚才门铃响得急，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结果唐娜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问她怎么会闹到分手了。 “你们是认真的吗？”唐娜着急的说，“只是吵个架，何至于就分手了？” 乔颂打个哈欠：“姐姐，我是被分手的那个，你问我干嘛？” 唐娜皱眉看着她，半晌叹口气，说：“我也是真搞不懂了，你怎么总是命途多舛的。”她换了鞋，把自己摔到沙发里。 乔颂帮她倒了杯水，说：“这有什么了，命比我惨的多着呢，我起码身体健康四肢健全，还有收入。” “话是这么说……”唐娜还是觉得难过，“当年，你拿了奖，然后事业就……现在，你拿了奖，感情又……” 她这么一说，乔颂似乎也才意识到这个巧合，不由笑了一声。 “别这么迷信。”乔颂拍了她一把，说：“你回来我正好有事可以当面问你。” “什么事？” 乔颂问：“你有多少钱能借我？” 唐娜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查余额，然后计算了一个数字，给乔颂看。 乔颂寻思着：“我也不能全都拿走……” 唐娜惊奇道：“你要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乔颂说：“我得把他送我的东西，折钱还给他。” 唐娜眼睛都竖起来：“阚云济这狗东西，他还敢跟你算账？” “是我要还的。” “你是不是傻啊？”唐娜抬手敲她脑门，“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还给他就是了，怎么还要折成钱？” 乔颂托腮想了想，说：“也对，那我重新买套房子就好。”她一下觉得轻松了，抱着唐娜靠在她身上，说：“多亏有你在，不然我想到这几千万的压力就睡不着。” 唐娜摸摸她的头，说：“自己买套房子总归是对的，等房子看好了，你缺多少跟我说。” 乔颂点点头，长出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有这些好姐妹。 第33章 脑子冒烟 事情发酵了几天，阚云济一直忙于工作，并没留意。 这些天他无论何时给乔颂打电话都还是接不通。 还没消气呢，真够倔的。 他一开始也很不痛快，自己对她什么样，她难道感受不到吗？怎么能李亦谨说几句话挑拨，就把两个人这段时间的相处全掀翻了？ 他真是很生气，这么轻易就否定了他的爱！ 但是只过了一天，他就消气了，从关军那里了解到情况，知道当日具体的情形，也能理解乔颂为什么会想歪了。 阚云济想通了就给乔颂打电话，想跟她好好谈谈，但是什么联系方式都被她拉黑了。 他万没想到，乔颂气性这么大。 他更没想到，田航都把他拉黑了，于梦娇倒是没拉黑，但是打过去要么接不通，要么说正在忙不方便通话。 气得阚云济脑子冒烟，想着大家再冷静两天。 但是没想到过了好几天，他发现自己还是被乔颂屏蔽得死死的。 他让关军去联系田航，田航居然连关军都防着，真是让阚云济哭笑不得，于是便想着这几天一定要抽出时间去堵人，必须面对面把话说开。 阚云济开完一个会，几个项目策划案都各有问题，他烦躁地又让助理安排小会议，要跟几个负责人再沟通过。 “妈，什么事？”他刚回办公室坐下，就接到林瑷华的电话。 林瑷华问：“你怎么回事？前段时间还说非人家不娶，这才过了没几天，又分手了？” “什么分手了？”阚云济被训得一头雾水。 林瑷华说：“不是你说的你们都不联系了，这不是分手的意思？” 阚云济愣了愣，无奈地说：“妈，你没事不要瞎看网上那些信息了，都是断章取义的。” “断什么章了？”林瑷华没好气地怼道，“有你说话的视频，自己看去！” 她说完就气呼呼挂了电话。 阚云济简直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说过分手的话了，怎么可能分手！就算乔颂要分手，他也绝对不会肯的！ 阚云济马上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看到关联字就是和乔颂分手，他眼前一黑，赶紧点开视频，看完只觉得一盆凉水从头顶浇下来。 那天他急着去主会场，匆匆说了句话就走。 但他说的是“最近没太联系”，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字幕都写的是“最近没再联系”。 这一字之差，意思就差远了。 阚云济一个电话给商徵羽打过去，接通便质问道：“你是故意的？！” 商徵羽一脸懵：“什么我故意的？” 阚云济生气地说：“网上到处乱传我和乔颂分手了，你也不做澄清，也不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将计就计？” “你们俩的事，我怎么澄清？”商徵羽大觉无辜。 但是他选择不提醒阚云济，确实出于私心，他是想等着有合适的时机来利用。之前的提议阚云济不同意，后面的他想先斩后奏。 阚云济烦躁地说：“赶紧澄清，这谣言不知道乔颂看到没。” “看没看到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于梦娇联系了好几家经纪公司，要给乔颂转签。”商徵羽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阚云济难以置信，于梦娇的狗胆可真是大了，居然敢背着他做这种事！ 商徵羽又补充一句：“李亦谨开出了极其优厚的条件。” “商徵羽！你等我回头跟你算账！”阚云济骂完就挂了电话。 他转头就给乔颂打电话发信息，不出所料都是被屏蔽。他又给于梦娇打电话。 “喂……阚总？……喂？会场信号太差了……喂？喂？我……不到……喂？” 于梦娇手拿着手机，忽远忽近的，话也故意说得断断续续，造成信号不佳的假象。 阚云济恶狠狠地说：“你再给我装！” 于梦娇翻个白眼，继续演戏：“阚总？……听……，要去……回……说，先……断……” “好，于梦娇，你好得很，你等我怎么收拾你！”阚云济咬牙切齿地挂了电话。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阚云济吼道：“什么事！” 门外的助理推开门，小心的说：“阚总，约好了下午三点的碰头会，您有时间参加吗？” 阚云济冷冷地说：“推后，等我通知。” 助理点点头赶紧离开，还没见过老板发这么大脾气。 阚云济把关军叫来，让他无论用什么方法，联系田航，确认乔颂今明两天的行程。 这架势，关军感觉有些严重，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阚云济看着他，说：“你也学会跟我演戏了是吗？” “没有啊，我……” “你没看到网上传的谣言？”阚云济冷冷地问，“你们现在都很有长进啊，敢联手瞒着我了。” 关军急忙解释：“不是啊，我以为你知道，我怎么会故意瞒你呢。” 阚云济这才消了点气，说：“赶紧去将功补过。” 关军点头离开，一出门就给田航打电话。 “出大事了！” 田航一惊：“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老板出事了？” 关军脑筋一转，说：“老板娘什么行程，你能不能把她带过来见老板一面啊？” 田航紧张地问：“老板出什么意外了？不是，在国内，你们能遇到什么麻烦？” 关军故意道：“一言难尽，你快告诉我这两天的行程，你不敢劫人，我来。” 田航便把乔颂这两天要去的地方告诉他。 关军查了一下时间和路线，回去报告阚云济。 阚云济问道：“这个直播大会，是不是邀请过我？” 关军马上让助理查，果然是这样。 “联系他们，我明天去。”阚云济决定去会场堵人，乔颂顾忌镜头，不会跟他闹得太难看。 第34章 低声下气 传言已经愈演愈烈，随着乔颂的默认，以及她准备转签的消息传出，全都相信了他们已经分手。 舆论直接把她塑造成受委屈的形象。 明明是当红女明星了，拿了国际大奖，可是面对资本家男朋友，还被欺负成这样。 一时间全网都是对阚云济的含沙射影，甚至有些人开始扒料，发出各种场合下阚云济和女性的合影，这么多年来身边根本就是彩旗飘飘，力证俩人就是交易没有真爱。 起先，乔颂还只是说最近都很忙，没时间联系。 但随着问的人多了，她心里也觉得很烦，为什么都来问她不去问阚云济。 然后再有问她感情的，她就说一直没联系，也不想联系。 阚云济看到这些视频，心里梗得疼。 他本意也不是说分手，就是当时嘴比脑子快，话说的不谨慎，结果惹来这些。 事后阚今朝还以此警戒他，任何场合下，都要稳重，祸从口出，话要少说。 现在很多节庆晚会都是直播，以此增加观众互动。 昨天阚云济临时让助理联系了主办方，说有时间可以前去，主办方很是意外，特意给他安排了前排醒目的位置。 到了现场的媒体发现阚云济和乔颂同在，全都摩拳擦掌准备拍前任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 结果乔颂一直在做采访和分会场活动，根本就没在观众席落座过。 阚云济着急，又不能表现出来，一眼有看到周川，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担心乔颂身体有恙。 关军出去打探消息，知道了乔颂在哪个休息室。 阚云济正准备去休息室堵人，主持人上台，请颁奖嘉宾。 乔颂和一位男演员一起上台，只简短的说了几句话，主持人又接过话去做直播互动。 乔颂站在一边，等着漫长的互动环节结束。 于梦娇在后台被关军逮到，无奈地到前面观众席，见到阚云济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 阚云济问道：“周川怎么来了？” 于梦娇说：“最近工作忙嘛。” 阚云济抬眼看着她，慢声说：“我让你以她为重，没说过你可以不把我当老板。” “老板这话怎么说的，我哪儿敢啊。”于梦娇话说的乖，态度可一点都不恭敬。 乔颂在台上也看到了阚云济，她心神一下子就乱了。 从法国回来她就一直在忙，这段时间又心情郁闷，连轴转又吃不下导致身体有些发虚，于梦娇坚持要请周川来帮她调理身体。 今天一早就开始忙，乔颂只喝了一杯酸奶，在大功率的灯光照耀下，她又热又晕，穿着高跟鞋，脚板疼，小腿酸。 阚云济一直紧盯着乔颂，这时察觉她似乎体力不支，顾不得其他，让于梦娇立刻去把周川叫到台前来，以备万一。 他心焦地等待着，暗暗诅咒这个愚蠢的流程设置，把颁奖人晾在台上，主持人互动个没完。 乔颂悄悄的将身体重心在左右脚上来回换，但长时间的站立，她觉得快要站不住了。 阚云济紧紧盯着乔颂，察觉到她神情不对劲，顾不上现场还有直播器械，大步就跨上了舞台，主持人大惊，来不及阻拦，阚云济已经越过他。 乔颂腿一软，人直接栽倒。 太突然了，旁边的男演员都没反应过来，伸手扶了个空。 阚云济迟了一步，跪地抢抱住她的头。 他把乔颂抱在怀里，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乔颂只觉得耳朵里嗡嗡的，整个人都感觉不到任何东西的存在，人像是漂浮在半空似的。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是清楚的，却又完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 这变故一出，周围人都围过来查看，密密的围了一层又一层。 阚云济恼怒的喊：“都让开！” 他又扬声叫周川。 于梦娇正好带了周川过来，连忙拨开人群，让周川过去。 周川试了一下脉：“不碍事，低血糖。”说着拆了几个银针，在乔颂手上几个穴位扎了针。 刚扎下去，乔颂就缓缓睁开眼，轻而慢的长吸一口气。 周川连忙起针，说：“快带她下去休息。” 阚云济抱起乔颂从侧面下台。 会场被这个意外弄得一团乱，于梦娇留下善后，在现场妥帖致歉，并让看直播的大家都不要担心，乔颂就是工作太累，最近正在调理身体，很快就能康复和大家见面。 回到休息室，阚云济紧紧地抱着乔颂，乔颂也没劲挣脱，只能由着他。 “先让她吃点东西。”周川说。 关军和田航马上去外面买了含糖量高的饮料零食，阚云济喂到乔颂嘴边，她闭上眼把头一偏，拒绝的意味很明显。 “低血糖很危险的，不及时补充糖分，可能会休克。”阚云济解释道，“你先吃一点，保证身体安全，然后再打我再骂我，行吗？” 于梦娇从他手里把东西夺过来，重新喂到乔颂嘴边。 乔颂喝了几口甜甜的热饮，身体慢慢就恢复了一点力气，她闭了闭眼，攒了点劲儿，从阚云济身上离开。 于梦娇见状，伸手搀着她。 阚云济一把抱紧，不让她走。 “放开我。”乔颂低声斥道，“别碰我。” 于梦娇说：“阚总，请您不要逼她了。” 阚云济横了她一眼，对所有人说：“出去。” 关军把人一个个请出去，最后离开，把门关上。 阚云济柔声说：“跟我置气没关系，不要伤害自己的身体，你先吃东西，行吗？” 乔颂梗着脖子看向一边，生硬地说：“我们已经分手了，阚总不必这么低声下气。” 这话让阚云济的心就像被插进去一把刀。 “我当时说的话绝对不是网上传的那样。”阚云济直接解释最核心的问题，“我说的是没太联系，但是现场嘈杂收音有问题，所有的字幕都写的是没再联系。我怎么舍得跟你分手啊！” 乔颂在听，又似乎没在听。 阚云济把她放在沙发上，单膝跪在他跟前，说：“无论过去是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告诉你，都是我做的不对，我跟你道歉，以后你不喜欢的，我绝对不做。原谅我，好吗？” 第35章 不要过度保护 总是这样。 乔颂心想，他总是这样。 把错一揽，诚恳道歉，无论事情是什么样，他都归咎给自己。 而她，如果不说原谅，好像就变成无理取闹，不讲道理。 可事实呢，到底是她不对，还是他不对？ 乔颂身体不适，脑子也转不动，她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闭着眼睛。 “或许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梦呓一般的说出这话，阚云济却像耳边炸了雷一样。 “怎么会呢，我们当然是最合适的！”阚云济急了，只能顺着说直接肯定的话，甚至想不出其他的说辞来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他慌张地把芝士蛋糕举到乔颂面前，说：“先不要想其他，吃点东西，让身体舒服些。” 乔颂两手撑着额头，缓了半天，才接过蛋糕，有气无力地叉了一块。 “让我喂你。”阚云济接过去，把蛋糕送到她唇边。 乔颂僵持着，见他始终不退步，便张开嘴吃了。 阚云济心里松了口气，一言不发，在旁边把一整块蛋糕喂完，又把咖啡端过来。 乔颂口中都是甜腻味道，闻着咖啡苦涩的香味，便跟味蕾妥协，接过去喝了。 阚云济见她脸色好看了许多，便试着坐到她身边。 “求你了，别跟我冷战了，我错了。”他轻声恳求道。 乔颂此刻除了还略有些乏力，身体已基本恢复，她说：“是我跟你冷战吗？不是你跟别人说我们没联系了吗？” “我刚刚都跟你解释了，我原话不是那么说的，你要相信我。”阚云济说着就委屈起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从来都不接，于梦娇也不让我见你……连田航，都站在你那边，没有人帮我……” 乔颂心里很复杂，在阚云济怀里醒过来的时候，她很可耻的觉得开心。 凭什么，他回个头，她就要感动得全都不计较，她也没那么下贱！ 乔颂认真地看着阚云济，像不认识他似的。 阚云济被她看得心慌，他尝试着握住她的手，不安地等待着。 乔颂一直没说话，阚云济哀求道：“你别生气了，我错了，以后我做什么都先问过你意见，你同意我再去办，行不行？我真的没有跟踪你监视你的意思……” 说着委屈得都要哭了。 乔颂低头看着被他握住的手。 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唐娜让她跳出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理性的去分析整件事，经过多次尝试，她已经想通了。 “我知道你是好意……” 这话一出，就像是分手时发好人卡的感觉，阚云济一下子紧张起来，忙着想打断她的话。 乔颂却不准他插嘴，继续说：“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我也能保护自己，我也能帮你一起面对，但你总是，总是把我藏在身后，什么事都你一个人面对，我不喜欢被你这样保护。” 阚云济低声说：“可我舍不得……我就希望你周围的一切都是平安可靠的，只想让你的生活里有快乐，一点都不想让你有烦恼。” “我们是平等的，我不要你的过度保护。”乔颂认真地说。 阚云济从善如流：“好，我都听你的，以后有事都跟你说，你不生气了吧？” 乔颂没回答，问道：“你这段时间没有跟踪我吗？” “现在你身边到处都是镜头，我想知道你的消息上网就能看，哪还用我跟踪。”阚云济又一次解释道：“我真的不是跟踪你，以前，我又联系不到你，你又不认识我，可我又想知道你的情况，难道我真要等五年之后再跟你认识，从头来吗？” 乔颂听着没说话，这也是她之前想通的地方。 “我承认，我是让穆崇驱逐了你身边的男人，我害怕在我努力铺路这几年里，你嫁给别人……我接受不了……” 话说着，阚云济眼角竟真的流出眼泪。 这还是乔颂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简直无所不能的阚云济，居然因为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流眼泪了。 乔颂用手指触碰着泪滴，看他这样就难过，心里又酸又痛，两手胡乱的给他抹干净泪，靠过去，把他的头抱在怀里。 阚云济声音闷闷的，说：“我真的很爱你，我不能想象在见过你之后，生命中没有你……” 乔颂忽然大哭起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呀，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居然这么久都不来找我，呜呜呜……” 她这一哭，把阚云济心疼疯了，反过来抱着她，不停地哄，又捡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拍，说：“以后都不会了，就算吵架我也绝对不跟你分开半步。” 乔颂搂着他的脖子哭个不停，似乎把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和不满全都发泄出来。 阚云济拍着她的背，不停地道歉。 乔颂哭得累了，靠在阚云济身上，不时打个哭嗝，阚云济心疼得把人抱紧。 她醒来情绪波动大，本来就又累又困又饿，靠在他身上很快便睡着了。 阚云济心疼自责得不行，一肚子火要泄。发消息跟商徵羽说：开始最后的战役吧，送木子集团上天。 休息室外的几个人，听到乔颂的哭声，不约而同地都松了一口气。 能发泄情绪，就说明两个人彻底和好了。 周川幽幽的说：“幸亏还没怀孕，不然这一遭恐怕会流产。” 阚云济正好开门要安排关军取车送他们回去，就听到这话，表情又尴尬又愧疚。 第36章 赶紧把人领走 事情发生在直播镜头之下，情变的传闻不攻而破。 但虽然这样，沈麦修和李亦谨都没有停手罢休，而是继续在自己方便的时候接近乔颂。 阚云济看到就很心烦。 那天，乔颂似乎是原谅他了，却一直不肯搬回来，虽然和好了，但还是不肯见他。 阚云济见不到乔颂，反而总是看到沈麦修总是出现在乔颂身边献殷勤，都快气死了。 他联系上穆崇，不管他那里时差是几点，就说要让沈麦修消失。 穆崇震惊：“你疯了吧？这是在国内，你让他消失？这是犯罪！” 阚云济说：“我是让你想办法让他别出现在乔颂身边，谁说是要弄死他了。” 穆崇故作惊惶的说：“哎呀你好可怕，成了阚总就学会要弄死人了。” 他这句“你好可怕”让阚云济想起乔颂也这么说他，顿时就觉得心痛。 穆崇看着他脸色，小心地问：“怎么了？生气了？好吧好吧，我去警告他一下。” 阚云济了无生气地说：“算了，别去了。” “为什么？”穆崇不解。 阚云济悲伤的低着头，说：“乔颂不喜欢我这样做，我要是还做，她真的就会恨死我了。” “唉，真麻烦。”穆崇大翻白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阚云济说：“等你遇到真爱就明白了。” 穆崇抬手阻止：“那还是算了吧，真爱不适合我。” 阚云济心里烦闷，不想多跟这个花花公子废话，抬手挂了视频通话。 他想，这么下去可不行。 于是就自己开车去了唐娜家。 唐娜去客串的戏，十几天就杀青了，这几天闲在家里，看着乔颂在自己跟自己闹别扭她就搞不懂。 “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想通了，到底在别扭什么呢？” 乔颂趴在沙发上看剧本，不搭理她。 这几天，唐娜已经问她好几回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但就是不想这么快低头。 “说话呀，我真是要让你气死。”唐娜一把抽走剧本，逼乔颂正面面对她。 乔颂气呼呼地说：“他的道歉那么值钱吗？我不要面子吗？” 唐娜质问道：“难道你回去，你就矮他一等，你就比他低级了？” 乔颂撇撇嘴：“不想让他觉得我那么好哄。” “明明想他想得不行，偏要在这死撑，这就是你的面子？”唐娜没好气的用手指戳她脑袋，“你跟他闹别扭，跟姐妹们也不说话，另外那仨天天找我转播你的情况。” 乔颂顺势倒回沙发上躺着，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唐娜看她这样，心里的气更大了：“我说的你听不进去，是不是要让婉鸣给你上上课了？” 陶婉鸣一向最理智清醒，姐妹们有什么想不开的问题，她都能帮着理顺，而且总能直达核心。 乔颂自己知道问题在哪，才不要被陶婉鸣教育。 “你这么着急撵我走，是我住在这儿，影响你和男朋友约会了？” 唐娜被她这倒打一耙惊呆了，把剧本卷起来，作势要打，说：“别以为你现在是国际影后，我就不敢揍你了！” 乔颂爬起来跑到一边，回嘴道：“你敢打我，我就让粉丝网暴你！” “呵，真是翅膀硬了，不揍不行了！”唐娜说着起身来追。 乔颂绕着沙发躲，嗷嗷喊救命。 门铃适时响起。 唐娜一猜就知道又是阚云济来了。 “你这救兵倒是来得够快。” 乔颂哼了一声。 唐娜一打开门，就对阚云济说：“赶紧把人领走，快快快。” 阚云济一脸无辜的看了看两个人，朝乔颂伸手，说：“那走吧？” 乔颂一跺脚，转身跑进卧室。 唐娜使个眼色，阚云济连忙跟过去。 阚云济关上门，从后面抱着背对他的乔颂，小声说：“我们回家吧？” 乔颂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阚云济欣喜若狂，连忙要帮她收拾东西。 乔颂按住他的手，扬声叫道：“唐娜。” 唐娜走过来，推开门，倚在门口，问：“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啊？” 乔颂没绷住笑，走过去捶她一拳，说：“帮我收拾好东西，明天让田航来取。” “遵命。”唐娜做了个请的姿势：“您赶紧麻溜儿的……” 乔颂又捶她一拳才走。 阚云济跟在后面，朝唐娜深深一拜。 回到阚云济的住处，乔颂站在玄关换了鞋，说：“分房睡。” “行。”阚云济满口答应，人回来就好，其余的慢慢来。 乔颂睡回以前住过的客房，阚云济在主卧翻来覆去，忽然收到唐娜发来的一条信息。 「她最近半夜总是会惊醒。」 阚云济心中一紧，满是心疼自责。 这一夜，阚云济都没睡好，半梦半醒间，果然听到开门声。 他连忙爬起来，一推门看到乔颂坐在沙发上，见到他愣了愣。 “睡不着？还是做噩梦了？” 乔颂看了看他，垂下眼眸，又转头看向外面的夜空。 朔月的夜空只有散发浅浅光芒的星。 半个月前，她在唐娜家的客厅里看的是满月。 阚云济坐在她身后，伸手把人揽进怀里。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着她了。 “有好几次，我都差一点就失去你了。”阚云济轻声说，“每次，穆崇告诉你发生的意外，我都想不管不顾的去找到你，把你带回来，可是我不能。” 对于乔颂而言，那时候他完全是个陌生人。 而且，他什么都没有准备好，护不了她。 “穆崇是谁？”乔颂问道，好多次听到这个名字。 “程慕渊的弟弟。” 乔颂心想，那就是程天集团的二少啊。 阚云济继续说道：“他是个电脑方面的奇才，平时很多信息都是他帮我查的。” “你说他一直在美国？”乔颂问，“他怎么不回程天？” 阚云济叹口气：“他们家的事比较复杂，一言难尽。” “哦。”乔颂随口应声，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倒也不想打听得多细致。 “新剧本喜欢吗？” 乔颂点点头。 这次是邢葆东的新戏，荣光参与投资，在阚云济的坚持下，顶替了木子集团的份额。 “马上又要进组了。”阚云济轻叹口气。 乔颂又点点头。 阚云济问：“我可以去探班吗？” 乔颂扭头说道：“脚在你腿上。” 阚云济笑了笑，偏头轻吻她的侧脸，说：“这下你不能再让于梦娇拦着我了。” 乔颂带着气说道：“谁拦你了。” “于梦娇老不让我见你，难道不是你同意的？”阚云济故作生气地说，“好啊，于梦娇胆敢自作主张影响我们的感情，回头我就炒了她。” 乔颂不悦扭头：“你没事又迁怒别人干什么？” “好好好，我错了。”阚云济连忙认错，“她这么维护你，我应该要奖励她。” 乔颂又傲娇地把头转回去。 阚云济抱着她轻轻摇，问道：“睡觉吧？” 乔颂没做声，阚云济把手穿过她的腿弯，抱起来回到主卧。 第37章 这下真的和好了 进组时间已经定了，乔颂的工作赶着忙完，留了几天时间沉淀自己。 她一边看剧本一边做体能训练，吃吃睡睡的度过一天。 阚云济回家的时候，看到乔颂又趴在床上睡着了，身体扭成一个怪异的姿势。 乔颂的睡相一直很好，不挤人，不踢人，经常都是乖乖趴在他怀里，从睡下到醒来没太大变化。 但是她自己懒在床上沙发上的时候，总会呈现得很……妖娆。 阚云济坐在床边，抬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又从后背摸到腿后，把她的身体摆好。 这一动，乔颂就醒了。 “几点啦？”她困倦地问道，鼻音浓重。 阚云济轻拍着她的背，说：“不用管几点，困了就接着睡。” 乔颂伸个懒腰，翻身坐起来，把自己半挂在阚云济身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你不用每天这么早下班回来陪我，该忙你就忙。” 阚云济手指挑着她的下巴：“家里有个美人儿，我哪有心思办公。” “哼！”乔颂转头咬他脖子。 阚云济等她松了口，转了转身，把她摁在床上，埋头吻住她，深深的索吻。 “唔……”乔颂憋气地轻哼，双手推人。 阚云济撑手支起上半身，看着她，又低头轻轻一吻。 “有几个动画片剧本在筛选，我倾向那个漫画改编的，女主角是个妖精。”他一笑，“正适合你。” 乔颂问：“狐狸精？” 阚云济摇摇头。 “玉兔精？” 阚云济又摇头。 “那还有什么精？”乔颂猜不到了。 阚云济一字一顿的说：“猫妖。” 乔颂蹙眉：“我像猫吗？” “怎么不像？不熟的时候，高傲地不理人，养熟了就很会粘人，但是逗一下呢，就要挠人咬人。”阚云济说，“和我在越南救下那只小猫一模一样。” 乔颂抓过他的手，在手臂上咬了一口，眼睛傲娇地一翻，说：“就咬你。” 阚云济把她抱在怀里，低声问：“今晚可以吗？” 乔颂的心跳加快，脸一红，小声嘟哝：“这也要问……” 阚云济认真地说：“怕你一生气，又不理我了。” “这么怕我生气啊？” 阚云济重重地一点头。 乔颂心里一软，抱着他的肩背，声音低低的：“以后不要跟我吵架，我很难受。”说到后面，声音不由得哽咽。 想起那半个月的冷战，她就心痛到觉得骨头都疼。 “不吵不吵，都听你的。”阚云济连忙哄慰，“是我不好，不该跟你生气，不该那么久不去找你。” 他越是道歉，乔颂就越是觉得委屈，把憋了很久的眼泪都发泄出来，抱着阚云济越哭越大声。 阚云济只觉得肩上的衣服都湿了，这眼泪泡得他心酸，这哭声刺得他心痛。乔颂工作中遇到不少麻烦，他从没见她哭过。 如今，他这么珍视她，却让她哭成这样，心里恨死自己了。 阚云济柔声哄着，乔颂慢慢止住哭声，埋着头把眼泪鼻涕蹭在他胸前衣服上，像是泄愤似的，只不时还打个哭嗝。 阚云济看她鼻子眼睛都通红，两颊和嘴唇泛着潮红，小模样楚楚可怜的，心底欲火浮动。 他用拇指抹去她眼睫残留的泪水，大手托着一边脸颊，嘴唇从额头吻下去，辗转着吮吻她的唇瓣，手从睡衣的下摆探进去。 乔颂抽噎着咕哝道：“我饿了……” “嗯，喂饱你。” 乔颂拿手软绵绵的抽他一耳光，娇声凶道：“我肚子饿了。” 阚云济深吸一口气，在她颈侧用力吮出个印子，把手退出来，整理好她的衣服。 “好，这就让厨师过来。” 因为不喜欢家里有外人，阚云济就请了一个定时上门做饭的厨师，乔颂也挺喜欢厨师的手艺。 晚餐没有做很多，厨师很快就做好，打理完厨房卫生就走了。 乔颂洗了把脸，情绪也恢复了，坐在餐桌边仔细的看都做的什么菜。 “过几天进组，让这个厨师跟着你一起去吧。”阚云济说。 “不好吧。”乔颂为难地说，“剧组都一起吃盒饭，我带个厨师去，显得太特殊了。” 阚云济说：“邢葆东和其他导演不一样，你进他剧组会比以往更辛苦，这次的角色，我相信你能横扫国内大奖，所以后备方面我都要给你舒舒服服的。” “那你看着办吧。” 阚云济又说：“周川不能跟组，我想让他帮忙推荐一个运动康复或者推拿理疗的专业人，过去照顾你。” 乔颂在椅子上扭了扭，别扭地说：“不用这样吧……” “那你先进组试试？” 乔颂点了点头。 “不准逞强。”阚云济严肃地说，“我会让于梦娇盯着你。” 乔颂不满地伸长脚踢他，说：“你就是这么奖励她的？” 阚云济一抬下巴，傲慢地说：“她犯的错足够开除了，我给她留任查看，当然是奖励。” 乔颂满不在乎，夹了一筷子鱼肉，慢悠悠说：“她才不会跟你狼狈为奸。” 阚云济叹口气：“可不是嘛，别说本来就跟你一条心的于梦娇，连田航都变成你的人了，你的魅力太强大了。” 乔颂笑开，说：“田航那可不是我魅力大。” 阚云济眼睛一转，就想明白了。 他假装生气地说：“这俩家伙居然搞办公室恋情？” 乔颂吐槽道：“还不是你这个当老板的开了个好头？” 阚云济讪讪的笑着。 吃完饭，阚云济陪乔颂对了一会戏，说：“自从你回来演戏，荣光的业务越来越多，部门扩建，人员多了，我准备租个整层的办公楼。” 乔颂听着，没做声。 阚云济又说：“到时候把我的办公室也扩大，你再来就有拖鞋了。”他刻意的眨眨眼，“你觉得，再放个床，怎么样？” “不怎么样。”乔颂知道他在想什么，用力踩他一脚，“以后你想都不要想！” 阚云济故意凑近了直白地说：“可是那天你也很爽啊。” 他的气息拂在乔颂耳朵上，又使坏用气声补了一句：“好紧。” 果然，乔颂满脸通红耳朵也红，又羞又气地用剧本书打他。 阚云济把书抢下，打横抱起人冲向卧室。 “打我我又不疼，榨干我吧。” 第38章 行业协会 乔颂进组之后，阚云济更多的时间就和商徵羽一起执行对付木子集团的计划。 在他们持续但低调的收购木子集团股票一个月后，现在他们已经吸收到了一个安全定量。 散户如果购买同一个股票到达一定比例，是会触发证监会关注的，后续就要公开告知股东大会里其他股东。 但是阚云济并不想成为木子集团的股东，他要的就是在这个安全量以内，和李亦谨进行价格拉锯战。 所以他分散了几个账户，以此来保证够量又不易被察觉。 商徵羽这一年多来，一直盯着木子集团旗下的所有艺人，无论是公开动向还是私人行程，他都全力跟进，积累了极其大量的资料信息。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最终都指向了经济犯罪。 但是即便他确认，却苦于没有证据，不能向有关部门举报。 好在有个被抓捕的薛怡馨，商徵羽只要顺着她这条线继续查，就能找到一点证据，剩余的就等举报后，经侦警察去调查了。 除此之外，他能做的就是“打草惊蛇”。 爆料这些艺人的黑料，木子集团就会想办法去抹平。 不怕他们出手，就怕他们弃子。 凡是动过，就留痕迹。 商徵羽只要继续盯着，他们就会提供出新的线索。 就在这样的努力之下，木子集团去年和今年投资的过亿级影视项目，都被迫停滞了，要不就是拍好了招不到商，要不就是没法启动，就算硬着头皮开机，也没有关注度。 庞氏骗局搞不下去，全盘砸在手里，崩盘只是迟早的事。 再加上粉丝追星主打就是图一个爽，谁愿意天天关注满身负面，洗都洗不白的偶像。 虽然也有一些认定是对家虐粉的粉丝非常死忠，但是粉丝大量流失是他们都很清楚的事。 在股价和项目流产的双重攻击下，阚云济信心满满并且非常有耐性，他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和商徵羽的计划，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彻底击垮木子集团。 再加上程慕渊隐形的支持，木子集团再厚的血也不够打。 李亦谨直到此刻才彻底明白有多小看阚云济，本以为只是富二代玩个女明星，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整个文娱产业。 李亦谨通过中间人约阚云济，想跟他好好谈谈，希望能互利共赢。 阚云济如约而至，非常认真地听完李亦谨的想法，更加在心底确定要让木子集团彻底完蛋的念头。 娱乐文化是属于全民的，娱乐产业的发展应该是遵循市场规律的，李亦谨却想做上帝，想以自己的喜好来运转文艺作品。 就算他是最高雅最全能的审美，也不能这么做。 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看什么不看什么的自由！ 而每一个文娱产业的从业者，也都应该用自己的才能来吸引属于自己的受众！ 但这些，阚云济都没有提，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他说了，李亦谨也不会认可。 “李先生的好意我明白，但我没有这么宏大的能力，做好荣光和艺画已经让我倾尽心力，同行其他公司的发展方向，我实在无心无力。” “哎，阚总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李亦谨微微一笑，“我们只需成立一个协会，规范会员单位，你我来做会长即可。” 阚云济闻言心里一惊。 按照李亦谨这个想法，所有文娱产业的公司都加入这个协会，协会制定行业规则，会长有权管理所有会员单位。 那么……会长岂不是就拥有了予取予夺的强大权力？ 这不就跟建立了一个小国家一样？ 李亦谨看着阚云济的脸色变化，知道他已经明白这个方法的威力，心有成竹的等着他答复。 阚云济心想，如果贸然拒绝，李亦谨一定会自己成立这个协会，目前木子集团还是有足够的影响力，他或游说或胁迫一些公司加入，他就能吸聚成团。 到那时，他目前进行中的计划就会变得脆弱不堪一击。 幸亏，他坚定不移的执行阚今朝对他的教诲——事以密成。 李亦谨现在还没察觉到股票的流通动向，所以才会来跟他友好商谈。 “李先生这个想法很妙。”阚云济说完，和李亦谨会心一笑。 李亦谨朗声笑：“既然阚总有这个意向，我就牵头来做。” 阚云济说：“具体细节，我们要仔细探讨吧？” “当然！”李亦谨说，“我心目中有几家公司，可以作为重点单位，公司负责人可以作为协会理事，等我安排一下，我们一起吃个饭，慢慢聊。” 阚云济点点头，笑着送他离开。 人刚走，阚云济马上打电话找商徵羽过来，告诉他李亦谨的想法。 商徵羽沉吟片刻，说：“一旦这个协会成立，它会比木子集团一手遮天的能力更强大。” “所以我们一定要阻止！” 商徵羽没有立刻表示赞同，反而是问道：“我们有没有机会掌握这个协会？” 阚云济蹙眉，神色凝重地看着他，疑问道：“你想做李亦谨？” “这个协会未必不能成为一个有益于行业的东西，主要是看怎么运行。”商徵羽说，“双刃剑。” 阚云济严肃地说：“我不同意。” “你不要迂腐……” “这不是迂腐。”阚云济直接打断他，“任何需要人管控的都可能出现权力腐败，我们眼看着木子集团把这行业搅成现在的乱象，还要重蹈覆辙？” 商徵羽说：“那是因为岳少霖和李亦谨持心不正。” 阚云济无法理解的看着商徵羽：“最初我们就是要反对这种一言堂一样的环境，就是希望一切回归到自由生长的状态，怎么你现在想的却是取而代之？” “我不是要取而代之，只是因为听到他这个想法，有感而发。”商徵羽淡淡地说。 阚云济说：“徵羽，不要忘记初心。” 商徵羽眼神闪烁片刻，最终看着阚云济的眼睛，郑重的点了点头。 阚云济松了口气，才继续跟他商量要怎么拖延李亦谨，怎么最终让他这个狂妄的计划流产。 第39章 好消息 虽然乔颂已经进组一段时间，但只是在做前期训练。 到了吉日，才举行开机仪式。 当天，阚云济和乔颂都在，两人也是自直播风波后首次合体出现，仪式后的采访环节，媒体都挤在这边，不停地提问。 “两位之前疑似分手，现在是和好了吗？” 阚云济说：“从来没有分手过，从来没有不好过，我有留意到网上的谣言，保留追究权利，如果继续造谣，集团法务部最近也不忙，我不介意给他们多点上庭锻炼的机会。” “那之前乔颂要转签，是什么意思？” 乔颂说：“没有要转签啊，只是了解一下自己身价，好跟公司谈谈薪酬。” “你跟阚总的关系，还需要谈薪酬吗？” 乔颂说：“公归公，私还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我凭本事挣钱，当然要按市场价来。” “那阚总调薪了吗？” 阚云济笑道：“当然调了，毕竟艺人不能只拍自己公司的戏。” “两位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结婚啊？” 乔颂佯怒道：“我爸妈还没催婚，你倒开始了啊！” 阚云济搂着她，说：“我啊，要看女明星什么时候给个档期，好让我求婚啊。” 乔颂娇羞地横他一眼，被阚云济揽进怀里。 现场记者都被狠狠塞了一嘴糖。 这次的开机红包，剧组只放了小额零钱，但还多附了一张彩票。 大家都满怀激动的刮开，希望能中个大奖，因为曾经有个剧组的工作人员，开机刮到五百万，当场辞职回家养老了。 阚云济给乔颂拿出来，让她猜是什么奖项。 乔颂意兴阑珊地说：“肯定是谢谢支持，感谢参与之类的，我没有中奖运。” 阚云济煞有介事的把彩票合在手中作法似的一通操作，然后拍在桌面上：“肯定开出大奖！” 他正要刮，于梦娇从旁边冒出来，一把抽走：“换换，换换。”说着把自己那张放下。 乔颂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都不知道她从哪跑过来的，抢东西这动作快得像是会功夫。 于梦娇急忙刮开，一看，满脸晦气地扔掉：“啊呸，又是感谢参与。” 说完，也不等阚云济刮奖，一把抢回去，一溜烟跑了。 阚云济呆滞地看着她走远，对乔颂说：“我是不是太纵容她了？” 乔颂点点头：“怎么像个女土匪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尖叫，周围人都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中奖了！！！”于梦娇大喊，“第一次啊！” 乔颂连忙大声问她：“中了多少？” 于梦娇开心地回道：“一百块！” 乔颂一脸无语，缩回去对着阚云济无奈地摇摇头，于梦娇的快乐好简单。 谁知于梦娇马上就哭了，一路追着田航打。 “还给我，那是我的！” 乔颂哭笑不得，和阚云济一起看热闹，说：“这又怎么了？” 田航跑过来躲在阚云济身后，于梦娇不敢造次，只在前面气势汹汹的让他别躲。 “全场都是你的声音。”阚云济没好气的说，“闹什么呢？” 于梦娇指着田航：“他抢我彩票。” 田航在后面辩解道：“你跟我换了的，这是我的。” “还给你！”于梦娇说着把手里的彩票扔过来。 田航说：“不要！换了就是换了！” 阚云济问道：“她为什么一定要你手里那张？” 田航手指夹着彩票，得意地说：“因为这张中了十万块。” 乔颂和阚云济都是一愣，然后笑弯了腰。 于梦娇满场耍横跟熟悉的人换彩票，刮开都是感谢参与，直到换了田航的刮出一百块，才心满意足的和他交换了。 谁知，她自己那张才是全场最大奖。 “还给我！”于梦娇还在叫，跳着高去抢田航手里的彩票。 阚云济说：“在法律上，你这种行为是得不到支持的。” 于梦娇仇恨地盯着他。 “但是在情感上……”阚云济笑着看田航，“真不给她？” 田航脸一红，把手放低，扒着他又蹦又跳的于梦娇终于顺利地拿回彩票，还大气地拍拍他的胸膛：“放心，分你一半！” 乔颂纳闷地问田航：“还没表白？” 阚云济用力拍了一把田航：“还没把到妹，就是耙耳朵了？！” 于梦娇在三人脸上来回看了两圈，奇道：“什么？” 田航在这刺激下，一把抓起于梦娇的手，拖着她跑到无人的地方。 阚云济摇摇头，搂着乔颂，又好气又好笑，说：“我这个老板真失败啊，老婆，我只有你了。” 乔颂笑着亲亲他的嘴唇，靠在他肩上，八卦地问道：“你说田航表白会成功吗？” “于梦娇那个野猴子一样的性格，估计把田航当兄弟。”阚云济笑道：“完蛋，有情人终成兄妹，太惨了吧？” “不会吧？”乔颂说，“她又不傻，不会感觉不到田航对她有意思。” 阚云济说：“我们打个赌，我赌不成功。” “难怪田航背弃你，你这老板不行。”乔颂白他一眼，“我赌他会成功。” 阚云济把人搂紧，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老板不行老公行就好了。” 乔颂手肘撞他：“你少说这些下流话。” “偏不。”阚云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乔颂的耳蜗，乔颂敏感的一缩，他低声说：“我今晚不走。” 乔颂推开他：“爱走不走，睡你自己房间。” “那我就不跟你分享好消息了。”阚云济傲娇的说。 “什么好消息？” “让不让我上床？” “不让！” “那就不说！” 乔颂伸手挠他痒痒：“快点说。” 阚云济笑着按住她的两只手，把人锁住，说：“华沙影展特邀我们参展了。” 一般来说，已经拿过国际奖项的电影，不能再去其他电影节参展。一来，各个电影节都有自己的骄傲，二来，也是给其他影片机会。 但对于特别好的电影，电影节也可以特邀来增加人气。 当然，也有拿多个电影节奖项的电影。 “可是，华沙影展的时间，我这边还不一定能杀青呢。”乔颂担忧地说。 “肯定不会杀青。”阚云济说，“邢葆东一般都要拍半年左右，今年过年搞不好要陪你在剧组度过了。” 乔颂可怜兮兮地问道：“那怎么办？” 阚云济得意地挑眉：“求求老公，我就去给你请假。” 乔颂两手掐住他的腰，身体轻晃着，无声的撒娇。 阚云济拥抱着她，满心柔软，说：“放心吧。” 第40章 再到华沙 邢葆东是国内首屈一指级别的大师导演，他拍电影绝不允许演员轧戏，其他商务活动也要在签约时讲清楚，否则他不放人。 曾经有当红男艺人，临时去参加一个红色活动，邢葆东二话不说跟他解约换人。 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演员敢冒险。 乔颂一旦进组，也不喜欢出去做其他活动，很影响她成为角色期间的连贯情绪。 在法国拿奖之后，电影已经卖出几个海外版权，威尼斯影展也做了特邀，但金狮从不会颁给已经获过奖的影片，且这次只是展映，所以阚云济携员工去做商务谈判即可，演员去不去都可以。 乔颂在这个时间刚进组没多久，她自然是不便前往的，只有沈麦修和夏侯时去了。 除此之外，其他影展的邀约，乔颂都不甚在意，可是华沙，毕竟不一样。 邢葆东拍戏非常细致，一个镜头反复磨，既要演员迸发潜能，又要演员按照他的要求表演。 乔颂又是个极其配合导演的演员，让她做到什么程度，她都会努力去完成。 这样的结果是，拍完的部分邢葆东都很满意，没拍的部分邢葆东又拔高了期望。 乔颂也是又有压力又有激情，每天沉浸在角色和剧情中，如痴如狂。 转眼到了华沙影展时间，阚云济给乔颂办好签证，来剧组接人。 邢葆东竟一点没阻拦，虽然没人敢质疑，但他还是主动解释了。 他一早便笃定，乔颂不会只拿一个奖，所以早已做好准备，而且乔颂又很懂事很敬业，完全不必担心她的状态。 于是，踏着初秋的凉意，乔颂再次来到华沙。 这次，她和阚云济一起。 “当年，你怎么没来？”乔颂想起来，问道。 阚云济遗憾地说：“那时候我没想到会拿奖，而且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要是你来了，我就认识你了。” “是啊，真可惜。” 乔颂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对我一见钟情吗？那这么好的机，你怎么不来？你是不是骗我？” 阚云济有些不好意的说：“哎呀，一见钟情是没错啊，但那时候还没有很爱很爱你。” “什么时候变成很爱很爱我啦？” “嗯……”阚云济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乔颂没计较，又问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阚云济看着远方，回忆道：“我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日期，彭珹找我追加投资，我离开的时候，车被片场机器挡着，只能暂停等待。你刚下戏，一边走一边解头发，我本来只是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女演员，但你越走越近，从树荫走出到阳光下那一刻，头发正好解开……” 盛夏炎热，乔颂甩甩头，发丝散开，阳光洒在她光洁带着细汗的脸上，像是发着光的神像。 阚云济在那瞬间心脏狠狠一震。 他见过很多美女，他也知道娱乐圈有很多美女，但看着这一幕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乔颂面无表情摇摇头：“完全没印象。” “我还来不及多看一眼，车就开了。”阚云济叹口气，“这个画面在我心里萦绕不去，后来知道你到处碰壁，我出于好奇，不明白你怎么会被拒绝，才开始关注你。” 乔颂点点头，阚云济这个解释很合理。 她才不信什么一见钟情，至死不渝呢。 没有足够的了解，仅凭一瞬间肾上腺素的影响，怎么可能持续这么多年。 时隔几年，华沙的变化没有很大，乔颂牵着阚云济的手走在街头，感觉很亲切，还告诉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不是这家店，那里那家店依然是胖老板。 阚云济看着她难得这么活泼的样子，心里的幸福感蹭蹭上升。 走累了，他们找了一家店进去吃饭。 乔颂看着菜单，鼻子一皱，推给阚云济：“你点吧。” 阚云济把侍应生叫来，跟他进行详细的交流，让他把少油少芝士，所有的肉类海鲜都做全熟，酒全部换成最低度数。 侍应生皱着眉连连摇头。 阚云济掏出钱包，给了他丰厚的小费。 侍应生收下钱，再三表示一定满足要求。 “到国外最麻烦的就是吃饭。”乔颂两手托着腮，“伟大的中华美食，什么时候才能统一全球。” 阚云济失笑，说：“你是抗拒心理太重了，其实偶尔尝试国外的特色菜，也是乐趣。” 乔颂凶巴巴地说：“下次你出差的时候，别跟我说没吃好！” 这么一说，阚云济想起自己故意卖惨的往事，讪讪的摸摸鼻子。 由于历史原因，波兰的饮食文化受犹太、德国、俄罗斯、乌克兰等地区影响，发展出一套特色食物。 当侍应生端上一盘盘标准的波兰特色美食的时候，乔颂的表情越来越僵硬。 “去买包面条，买个番茄，买个鸡蛋，我要自己煮面吃。” 阚云济忍不住笑，把一盘炖菜推给她，说：“这和东北乱炖差不多，尝尝看。” 乔颂无奈地用叉子叉了一点，吃到嘴巴里，味道不算很难吃，就点了点头。 阚云济又把其他的菜推给她，一边还简单介绍这些菜，再挖空心思找个国内的做法匹配上，以此来降低乔颂心理上的抗拒感。 乔颂吃了半饱就不想吃了，阚云济又把侍应生叫过来，让他做些煎牛排烤龙虾之类的菜。 “上次你来的时候，天天饿肚子？” 乔颂说：“彭珹没钱，我也没钱，我们找了很久买到面条，天天煮面条。” 阚云济拾起她的手轻吻一下，说：“受苦了。” 乔颂撇撇嘴：“吃面条比吃这些奇怪的东西幸福多了。” 阚云济扶额苦笑，说：“对不起，是我让你受苦了。” 乔颂甜甜一笑：“我愿意陪你吃苦。” 她这么娇美，又说这么感人的话，直把阚云济可爱得昏头。 “别这么挑逗我，我会想干死你。” 他说的中文，周围人都不可能听懂，但乔颂的脸瞬间就羞红了，抬脚就踹，引得周围投来异样眼光，阚云济连忙举手投降。 第41章 光明正大偷看 冬天的北方，天黑的很早，当地时间四点半就开始变得昏暗。 随着光线变弱，寒冷也极速上升。 乔颂冷得一哆嗦，阚云济连忙叫车送他们回去。 钻进车里，乔颂跺着脚搓着手，嘴巴里不停的说：“好冷好冷好冷。” 阚云济哭笑不得：“冷还要在外面逛街。”说着把她的手拢住，让自己的体温过渡。 这次来华沙，阚云济存了度假的心，所以其他人都是住在预订的酒店里，他却专门订了一个别墅和乔颂过二人世界。 别墅是有些年头的老式建筑，除了有现代化的供暖，还有一个可以使用的壁炉。 乔颂没见过，觉得好玩儿，头一天的时候，阚云济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才把壁炉引燃。 后面索性就一直让它烧着。 回到别墅，天已经黑透了，夜间温度突破零下，阚云济牵着乔颂的手，快步回到温暖的室内。 乔颂换下衣服，直奔厨房，自己捣鼓了一锅面条，还卧了不怎么好看的荷包蛋。 “手艺不错嘛。”阚云济笑道。 乔颂傲娇的白眼看他：“不要嘲笑我。” “给我尝尝。”阚云济张开口，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孩。 乔颂夹给他，清汤寡水的面条，阚云济却像在品味御厨的手艺，乔颂嫌弃地一把推开他的脸，自己什么手艺她心里门儿清。 把欠着的肚子补满了，乔颂就去泡澡。这栋别墅的设计者非常会享受，居然引了天然温泉水打造一个活水浴池。 “我也来，好不好？”阚云济站在浴池边，不怀好意地说。 乔颂撩起水泼他，说：“不好！” 阚云济悻悻地转头，去普通浴室洗澡。他没有泡澡的习惯，就是想黏着乔颂。 洗去寒意和疲惫，阚云济拿出电脑处理公事，这两天积压了很多事，他要趁着时差今晚处理好。 乔颂泡够了，穿上浴袍，走到客厅见阚云济丝毫没反应，还以为是她拒绝共浴在闹脾气。 她心想，真是个矫情的臭宝宝，哄一哄吧。 乔颂回房间去做完护肤保养，换了件真丝睡衣，带着一身旖旎的香气来到阚云济办公的桌子前面。 阚云济专心工作，居然没有任何反应。 乔颂纳闷了，轻飘飘的走到他身侧，一手搭在他肩上，撩动着睡衣，娇声说：“阚总，你不是要干死我吗？” 阚云济额角青筋暴突，他闻到香味，知道乔颂过来，但是正在看一组很重要的数据，就故意埋头没理她，她居然…… “我以为是花仙子，没想到是个骚狐狸。”阚云济一把扣住乔颂的腰，一使劲让她转身坐在自己大腿上，“谁教你这么发骚的？” 乔颂自己已是脸红耳热，眼神游离，咬着嘴唇，说：“你不喜欢吗？” 听着她蚊蚋般的声音，阚云济知道她已经到极限了。 “喜欢死了。”阚云济说着埋头在她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不准你喊停。” 乔颂连忙两手推他，心突突直跳，阚云济好久没有这么凶狠的做过了，她想起来就害怕。 阚云济顺势抬头，抱着她站起身，直接把人半扛在肩上，不顾她扑棱，走到卧室把人扔到宽大柔软的床上。 乔颂转身想跑，被阚云济扣住脚踝，他握着乔颂的脚在她脚背上轻吻一下，说：“别害怕，交给我。” 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虽然可怕，但也让人难以抗拒。乔颂知道阚云济有分寸，绝不会让她有事，就放弃了半真半假的挣扎。 她身上衣服大半扯开，肩膀和前胸都袒露着，下摆也散开，两条长腿毫无遮拦，只腰间束着的衣带松散的系着，让她像个打了蝴蝶结的礼物似的。 阚云济高大的身形，笼罩在乔颂上方，逡巡着春意盎然的画面，呼吸骤然间浓重。 “但凡我再荒淫一点……”他轻声叹道，低头吻上乔颂湿润的双唇。 激情飨足，阚云济把乔颂哄睡，又去处理工作，直到黎明时分才躺回床上。 这是一天里最冷的时刻，虽然室内温暖，但阚云济钻进被子里的时候，乔颂还是循着热源靠了过来。 “你去哪了？”她声音含糊的问道。 “处理了点工作，没事，快睡吧。”阚云济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把人搂在怀里，嗅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很快就睡着。 太阳升得老高，难得一次乔颂比阚云济醒的早。 她以手支颐，专心的看着睡梦中的男人。 上次这么仔细的看他时，还刚从别人口中确认他对自己的爱意。 乔颂怕吵醒他，只拿手指隔空描摹他的五官，心想，真好看。 平时为了不让阚云济太过于得意，她都没说过，其实她一直觉得阚云济的外形比很多男明星都优越。尤其他练过武的身材，肌肉明显却不突出，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 唉，以前她搞不明白，阚云济的时间都是哪来的，怎么能同时管理那么多公司，还能帮她看剧本，还能抽时间探班陪她，还有那么多精力折腾她。 现在才知道，他的一天也只有二十四小时，只是减少休息而已。 乔颂无声轻叹，心疼他这么拼这么累。 “又在偷看我。”阚云济闭着眼说。 “胡说，谁偷看你了。” 阚云济伸手把她压在胸前，睁开眼看着，用手捏她脸颊：“敢做不敢认？” 乔颂嘴角漏风的说：“我是光明正大的看。” 阚云济听后笑了，翻个身把她压身下，手撑着头，问：“好看吗？” 乔颂撇撇嘴：“还行吧，一般般。” 阚云济无奈地说：“一般就一般吧，反正我老婆是绝世美人。” 乔颂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一般般的。” 这话让阚云济很受用，他翻身坐起，又拉乔颂起身，像打扮公仔似的，给她穿上衣服，摆好手脚，满意地点点头。 乔颂忽然问：“你小时候，是不是很喜欢玩娃娃？” 阚云济一愣，立刻明白她这话从何问起。 他不是喜欢玩娃娃的男孩子，但他确实从小就喜欢掌控一切，现在喜欢给乔颂置办行头，喜欢亲手给她穿衣服照顾起居，也是这种掌控的延伸。 “我没有控制欲。”阚云济辩解道，“这些事让我做，我会觉得开心，但是不做，也没什么……你不喜欢吗？” “没有啊，你又没强制把我变成什么样。”乔颂摇摇头，“有个人伺候我，很好啊。” 阚云济松了一口气，牵着乔颂的手一起去洗漱，一前一后站着镜子前刷牙，满心满眼的幸福感。 第42章 再拿大奖 十天影展，除了必须出席的日子，乔颂和阚云济就到处去玩，真是快活似神仙。 到了闭幕式暨颁奖礼这一夜，乔颂穿着一条透金色的高定礼裙，搭配一条雀翎的毛织披肩，非常高贵优雅；阚云济则是低调的一身深灰色条纹礼服，配一条暗绣雀屏的窄领带，呼应乔颂的披肩，又有品位又浪漫。 两人携手走上红毯，闪光灯亮个不停，还有外国摄影师拗口的用中文喊乔颂看镜头。 阚云济还调笑说，是不是该有一个英文名了。 颁奖开始，乔颂心态很平和，他们这些特邀参展的都不会再颁奖，进入提名就已是认可的意思，所以就悠闲的看那些领奖人。 最后的大奖是最佳影片，屏幕上轮闪着几部影片，全场都屏气凝神，忽然定格在乔颂和沈麦修跳舞的画面上。 乔颂极其震惊，下意识地扭头看阚云济，见他也是很意外，又转头看另一边的沈麦修，他是惊讶中带着狂喜。 沈麦修在乔颂和阚云济和好之后便彻底断绝了追求的攻势，这次华沙同行，他表现的很客套疏离，乔颂对他反而和气许多。 阚云济扶着乔颂起身，主创团队一起登台领奖。 主持人介绍乔颂，说她七年前就参加过华沙影展，此次组委会见证了她更臻完美的演技，虽然知道已经在其他影展得奖，但并不想因此就把奖项给其他影片。 乔颂按住激动的心情，接过奖杯发表感言，阚云济又用波兰语代表剧组发言。 这部电影已经卖出多国版权，全球公映时间在下个月，也就是他们恋爱纪念日，届时乔颂的国际知名度会更高。 而下个月，这部电影会还在国内电影节展映，不过阚云济预料不会有什么大奖项，因为拍这部戏的时候，他瞄准的就是国际奖。 乔颂正在拍的这部戏，才是他千挑万选用来冲击国内两岸三地电影节的。 按照他的规划，乔颂可以在三十岁之前，就拿到国内外重点大奖，实现真正的杀疯之旅。 这趟旅程结束，乔颂直接回到剧组，她再拿大奖的消息已经传遍，邢葆东看着她满脸欣喜，还说下个月国内的电影节，也给她放假，好给正在拍的戏造势。 “我还以为导演这么会疼人，原来是明目张胆的蹭热度呢。”女二号是个牙尖嘴利的，一点面子没给邢葆东留。 邢葆东面无表情的说：“今晚拍你大夜。” 女二号抗议地哇啦哇啦叫着被经纪人拖走。 剧组拍戏的日子过得快，没多久，就到了电影节开幕的日子，乔颂带着宣传新戏的使命去走红毯，两部戏的问题她都要回答，占的时间就比较多，后面的剧组只能等着。 直播弹幕马上掀起粉丝大战，乔颂的粉丝十分嚣张的表示国际影后就是面子大，不服自己去拿个奖。 实绩太压人，弹幕立刻变得清爽。 虽然这部戏在国际不停拿奖，但由于故事情节和整体风格更倾向西方文化，所以国内电影节并不买面子，重要奖项都没提名，闭幕式乔颂就没去。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也到了电影公映的日子。 展映期间已经有人看过电影，评价很不错，又因为在国外拿奖国内却不给奖，引得很多人不平，所以公映开票当天，就全部售罄，以至于各大影院都在改排期。 乔颂简直是以一人之力，改写了文艺片电影的市场。 公映首日，活动票价就让票房破亿，第二天开始恢复正常价格，票房就节节攀升，没几天就破了十亿。 这部影片上映时间非节非假，首映还是工作日，却能达到贺岁片才有的票房增长趋势，实在是让人震惊。 而海外的票房增长也十分可喜，在多国打破华语电影票房记录。 乔颂是真的红遍了国内外。 关于她的讨论，内网外网都居热搜高位，她的社交账号粉丝增长速度达到了最高。 最直接表现艺人价值的就是商务评估，到月底，乔颂已经进入全球前十，打败了很多欧美明星，各大奢侈品牌都来找她代言。 但乔颂的日常和活动礼服，阚云济都是给她走的高定线，让她代言这些奢牌成衣，反而像是一线艺人代言小品牌，属于艺人带品牌飞。 最重要的是，乔颂并不喜欢做这些商务活动，阚云济只给她挑了几个，合同谈得也非常宽松，即使这样，她下了戏也要拍很多广告。 在她的事业如火如荼的时候，阚云济和商徵羽针对李亦谨的作战计划也进行到了关键时刻，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们就会引爆，让木子集团上天。 除此之外，阚云济还在密谋一件大事，穆崇被他支使的全球乱飞，人变得十分狂躁。 “老大！这是第十颗了，还要怎样啊！足够表达你的爱意汹涌啦！” 阚云济仍是不满意：“这是给你攒经验，以后你要买的时候，就省掉看前面这些破石头的时间，你还不谢谢我。” 穆崇破口大骂：“卧槽，20克拉的红宝石，你叫它破石头，伊丽莎白都要给你气活过来。” “啊呸。”阚云济毫不斯文的骂回去，“成色比我奶奶那颗差远了，将来也是我老婆的，那我干嘛买颗差的给她。” 穆崇无语至极，阚云济这挑剔的眼光，不知道要买到什么才配让他求婚用。 “那你自己来挑啊，我一条土狗，哪见识过几百年贵族世家沿袭的宝贝啊！” 阚云济面对穆崇的时候，总是极尽恶劣，嘴巴很坏地说：“要是我有时间，当然轮不到你。” 穆崇抓抓头，在阚云济的绝对压制下，他只能做个听话的小弟。 “那你到底有什么样的嘛？全球在售的超级宝石我基本都帮你看过了，难道你要我去矿坑现采啊！” “哎，这个主意不错。”阚云济眼睛一亮，说：“双管齐下，各大产出矿你也关注一下，反正还有点时间，你加把劲。” “那我要是在你准备的时间内还没找到……怎么……办？”穆崇看着阚云济的脸色越来越冷，话音也越来越小，“喂，这种可能也是有的啊！” 阚云济咂咂嘴，说：“那我就把你拎回家，你哥收拾你。” 穆崇的脸“啪嗒”拉到脚面，一声不吭挂了视频通话。 第43章 求婚宝石 进入年底，各种大型活动又开始了。 乔颂已经接到无数邀约，她全都推了。 邢葆东知道后，却把她批评一顿。 “这戏等着你带飞呢，你怎么拒绝这些宣传机会呢？” 乔颂傻眼了，大师等她带飞，开啥玩笑，她还等着大师带她拿奖呢。 有了这张“免死令牌”，于梦娇接到邀约便开始挑选，最后选定了三个晚会，时间排的很宽松，乔颂不会像去年那么累。 乔颂的戏份已经拍的差不多了，邢葆东从来没有给女主角拍的这么快，但质量还能超出预期的，所以他对乔颂实在是非常欣赏。 有好事的记者探班时采访他，为什么乔颂有这么多例外，他不是从来都不允许艺人拍戏期间离开剧组吗？ 邢葆东毫不避讳的说：“只要谁拍戏能达到乔颂这样的水准，我都开绿灯。” 现在很多功成名就的大明星，都是早年拍邢葆东的戏飞升的，在当年也是遵守他的拍戏要求，多年来例外的仅有乔颂一人。 恋爱一周年纪念日的那天，阚云济被滞留在国外，他无奈只能定了一束999朵的红玫瑰超级花束给她赔罪。 其实乔颂没有那种仪式感，但阚云济却很有仪式感，除非有意外状况，他一定会搞点浪漫小花招。 阚云济这次出差的时间比较长，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最后一站在斯里兰卡，穆崇帮他选定一个矿坑，地质学家笃定里面会有大克拉的宝石。 与此同时，乔颂在录制最后一场晚会，她不想参加现场直播了，准备和阚云济好好跨年。 谁知阚云济这一逗留，不仅跨年没回来，连他的生日都没回来。 乔颂不禁担心，天天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国，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她还记得前两年越南工厂出事，阚云济在那边将近三个月。 “别胡思乱想。”阚云济劝慰，他也很无奈，本来只是因私逗留几天，没想到后面几个项目接连需要他出差，一个接一个，弄得他在南北半球跑来跑去。 乔颂追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说好的时间又推，又推，你都推好几次了。” “对不起嘛宝贝。”阚云济哄道，“不是我故意骗你，真的是有公事处理，我也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我也很想回去亲亲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乔颂说，“你真的没事吗？是不是受伤了不能动？还是遇到什么危险了？你跟我说实话。” 阚云济马上退后几步，让全身都在摄像头范围内，伸胳膊踢腿展示自己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我要真的受伤了，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让你心疼我，怎么会瞒着你呢。” 乔颂想想也是，阚云济不会放过每一个卖惨的机会。 她忽然想，自己和温芳真是亲母女，最吃卖惨这一套。 她不禁有点生气，原本就很不爽温芳这一点，没想到自己长大后就成了她。 乔颂跟自己赌气拿拳头捶脑袋，吓得阚云济连忙叫她。 “怎么了，干嘛打自己？” “哼，没事。”乔颂没好气道，“既然你活得好好的，我就不操心了，你在外面风流快活吧！” “哪有快活啊。”阚云济顺势卖惨，把自己最近的行程发给她，“这半个多月我都绕地球飞两圈了，又是时差又是不同季节，我都快懵了。” 乔颂凶巴巴地说：“这不是很好的体验吗？” “要是你跟我一起来旅游，那就是最好的体验，我自己出差，就是最大的痛苦。”阚云济嘴角下撇，一副委屈的样子。 乔颂叹口气，说：“那你自己要注意点，提前关注天气，准备好衣服，随身也带点药，感觉不适及时吃药。” 阚云济乖乖点头。 乔颂一想，怎么又给他卖惨成功了！ 这时于梦娇来催她上工，乔颂就把视频通话挂了。 阚云济远程参加董事会，汇报几个项目的进度，确定没问题了，他终于可以踏上回国的旅程。 穆崇在斯里兰卡的矿坑蹲了这些天，终于等到一块大矿石，不出意外能开出几块大克拉宝石。 阚云济当即改签机票，飞了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穆崇请了当地最好的开毛料匠人，直等到阚云济到了，才一起去工厂切开。 矿区经常有赌石的人，但穆崇已经买断了这个矿坑，在这段期间开采的矿石都不能流入市场，所以当天引来很多人围观。 阚云济屏气凝神，看着匠人一点点敲开毛料，先是开出几块几克拉的小蓝宝石，然后半天没有再出像样的。 穆崇不禁皱眉，半起身探头看，阚云济拍拍他的背，把他拉回来做好，气定神闲地点点头，穆崇的焦躁才慢慢平息。 剩下的大半石头，匠人耐心地开了很久，最后碎成大大小小几十块，又统一拿去过水筛，确认哪些是宝石，哪些是岩石。 直到晚上，才全部弄好。 此时穆崇已经困得睡了一觉，阚云济却一直精神抖擞的等着。 关军端着一盘宝石毛料，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那位匠人，匠人用英语激动地说了一通，阚云济仔细分辨，才明白他说的是这块矿石竟然是红蓝宝石的姊妹石！ 匠人说自己只听师傅提到过，但从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 由于红蓝宝石的成因不同，极少共生，所以姊妹石一直像传说一样。 阚云济收起这些大大小小的宝石，让关军给匠人封了大红包，接下来他就要找鉴定师雕刻师以及珠宝设计师。 穆崇这会儿也充满了电，看着几块开窗料像个好奇宝宝一般。 “还不回国？”阚云济问道。 穆崇继续拨弄几块石头，头也不回的说：“不回。这几块小的，留给我玩吧。” “鉴定完，找雕刻师切好，你再挑嘛。”阚云济说，“这种毛料你拿着有什么用。” “也行。”穆崇伸了个懒腰，“这件事总算结束了，再跑下去，我命都没了。” 阚云济满脸喜色的看着那几块小石头，心里想象着送给乔颂的画面。 第44章 最后决战 今年过年早，阚云济回国时都腊月过半了，他在集团述职后，直接去了乔颂的剧组。 越来越接近年关，按照邢葆东的意思是想在节前杀青，但谁知出了点意外状况，有个演员突发疾病去世，他的戏份全部要换人重拍。 好在是个不太重要的配角，赶紧找了一些演员试镜，敲定后就马不停蹄的补拍。 但这个演员和乔颂的对手戏比较多，原本她是能回家过年的，这种情况就只能留在组里。 于梦娇终于过上了之前担心地逢年过节不能回家团聚的日子，但不必回家面对七大姑八大姨又让她挺开心。 虽然男朋友拿得出手，但不代表她喜欢被围观盘问。 而且乔颂在剧组的时候通常她的工作也比较轻松些，除了日常事务，再就是看看后续的剧本，商务现在全部交给荣光的工作人员了。 于是乔颂有阚云济陪着过年，于梦娇就和田航出去偷懒，还美其名曰不打扰老板二人世界。 虽然是重新表演拍过的戏，乔颂面对不同的演员，也会根据演员特质做出相应的调整，而不是照搬之前的演法。 邢葆东简直就是感动，他拍戏这么多年，就没遇到过这么自觉这么有觉悟的演员。 如果年轻演员们都能像她这样，何愁中国的电影不能振兴，何愁中国的影视不能走向世界。 虽然阚云济陪在剧组，但他等于把办公室搬了过来，乔颂拍戏的时候他也在忙。 去年他休年假的时候，被李亦谨偷袭，是他一年里都没打开的心结，今年他也要在新年之际送他一份大礼！ 商徵羽已经备足弹药，一旦开战，李亦谨将毫无还手之力。 阚云济紧锣密鼓的安排资金，他要在年前最后一个交易日安排好，让木子集团股票在节后开盘第一个交易日一泻千里！ 乔颂作为如日中天的女明星，春节不可能完全呆在剧组，于是毫不意外的在一个活动上遇见了李亦谨。 之前李亦谨想做影视公司协会的事，阚云济都跟她说了，想到他的算盘，乔颂就觉得恶心。她不理解，李亦谨简直已经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什么还这么贪心不足。 李亦谨现在面对乔颂，也不再是只把她当个漂亮的玩物，他真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纵横商界多年，居然被美色误了事。 “乔小姐如今越发明艳动人了。”李亦谨抛弃伪装，皮笑肉不笑地说。 他这套话说来说去没什么变样，乔颂就算知道有镜头会跟着她，也懒得搭理，反而在找阚云济。 她刚去了一下洗手间，出来看到阚云济在与人寒暄，就没上前，这会儿又看不到他了。 “就这么离不开他啊？”李亦谨三分失落七分嘲讽，“我用心不比他少，为你准备了很多节目，还给你量身打造剧本，只是你没给过我机会。” 乔颂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对不起啊李先生，我是个肤浅的颜狗，就喜欢阚云济长得帅。” 李亦谨原本就长相普通，本来四五十岁加上有钱也还算得上一句儒雅中年，但是跟高富帅阚云济比是绝对不够看的，乔颂的直言让他瞬间恼羞成怒。 “好啊。”李亦谨目露凶光，“是我对你太优待了，但以后不会了。” 乔颂高傲地挺直胸背，昂着头，像女王似的转身，提着裙摆往前走。 阚云济刚才在她侧后位，正好听到她怼李亦谨那句话，心里简直乐开花。在乔颂走到他身边时，便笑着伸手揽着她的细腰，另一手帮她提着宽大的裙子。 这个活动结束后，乔颂又回剧组拍了两天戏便杀青了。 这么直接的得罪李亦谨，阚云济担心这条老疯狗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连夜就送乔颂出国，让穆崇带人接应，安顿并保护好她。 乔颂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穆崇，穆崇也终于见到了让他心目中一直冷静自持的阚云济如痴如魔的女神本尊。 两人互相打量过后，不约而同的笑了。 “这个海岛是我的私人财产，绝对安全，你老公过几天就来汇合。” 乔颂闻言咋舌：“程天果然有钱啊。” 穆崇脸色不佳：“我的钱和程天没有关系。” 乔颂听阚云济简单说过程家的烂账，对穆崇的话也不介怀，点点头就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给她住的房间。 第二天夜里，阚云济到了，乔颂被他吵醒，索性也不睡了，让阚云济告诉她所有的计划。 天亮之后，就是北京时间正月初七，这天复市，阚云济会把手上持有的木子集团所有的股票都抛售。 一个小时之后，木子集团就会发现有异，他们肯定会紧急启动回购来稳定股价，但阚云济手上有足够的量让他们当天跌停。 第二天他会继续抛售，再来一个跌停板。 第三天，他手上的股票其实已经不足以继续让木子集团跌停，但是经过两天的大跳水，再加上从昨天起，商徵羽就用手上捏着的料，爆了木子集团投资的影视剧各种雷，综合起来，持有木子集团股票的散户股民就会开始恐慌抛售。 而木子集团的现金流根本无法支撑兑换。 因为，仅仅是影视剧无法播出这件事就会导致两个严重后果。 第一，投资的钱卡在里面收不回来；第二，本来靠这些剧可以盘活几十亿的资本市场，现在成了空。 所以实际情况就变成，木子集团有几十亿的资本动不了，加上拖住阚今朝度假村项目的钱，原本想拖住今朝集团，却让他们自己变成调头困难的巨轮了。 而且，今朝集团有商决明的银行作为后盾，无论李亦谨想怎么玩，都不可能再翻身。 这是一场阚云济准备了整年的仗，他出手的风格比阚今朝更谨慎更稳妥，只要出击必会无往不利。 安全起见，他还把乔向阳和温芳也送到了国外以为友人家里，等事情全部尘埃落定，再接他们回来。 第45章 完美收官 开市之后，果然就按阚云济所说的那样。 他几天没怎么睡觉，此时也到了极限，看着事态发展如预期一般，就交给穆崇帮他操盘处理，自己就缠着乔颂上床睡觉。 “哎呀在别人家里，你别胡闹了。”乔颂死命的挣扎，呵斥道。 穆崇在外面大声喊：“你们这对狗男女，不要乱搞啊！” 阚云济扬声骂道：“滚你的！我们是合法的。” “合法个鬼，你有证吗！”穆崇毫不可以的骂回去。 阚云济哑了，那枚红蓝一体的求婚戒指还没拿到呢。 乔颂见他吃瘪，不由得笑了，拍拍他的脸，说：“你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阚云济这才不情不愿地握着乔颂的手闭上眼。 这几天，国内已经翻了天，财经新闻比娱乐新闻更惹眼精彩。 李亦谨曾经追过乔颂的事，被商徵羽安排了写手大肆渲染，同时还爆料当年导致彭珹自杀的原因就是李亦谨的逼迫。 兹事体大，商徵羽甚至曝光了彭珹交给阚云济的遗物，其中有明确的手书证据，说明当时他陷入了怎样的绝境。 而彭珹的自杀又直接导致了乔颂后续几年的遭遇，前年她复出时众人才知道她退圈并非自愿，如今知道了导致彭珹自杀的罪魁祸首是李亦谨，这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无论是粉丝还是路人，都掀起对李亦谨的讨伐声浪。 商徵羽再接再厉，曝光了木子集团多年来对影视娱乐方面的种种操作，观众们只能看些辣眼睛的丑孩子，只能看些比屎还臭的烂片子，都是李亦谨的功劳。 这更加激发了人们的愤怒。 如果说对乔颂的遭遇更多是粉丝和有好感的路人在打抱不平，那么影视剧则关系到了每一个观众。 李亦谨在短短几天里就成了过街老鼠。 商徵羽的报道有翔实且完整的证据链，任何人都无法给李亦谨和他的木子集团洗白。 而今朝集团此次套现却狂吸上百亿，扣除贷款利息和各种费用，阚云济给集团赚了几十个亿。直接奠定了他今朝集团董事会主席的地位。 在这几重夹击下，这个老牌集团竟然就这么垮了，李亦谨在重压下引咎辞职，离开木子集团董事会，但在当晚酒后中风，此后不知所踪。 阚云济知道这个消息后勃然大怒，开视频会议把留守在国内的关军和田航好一顿骂，他不相信这么巧，更不相信李亦谨会这么脆弱。 他很担心李亦谨是金蝉脱壳，准备日后卷土重来，有这么一个不定时炸弹，简直让他寝食难安。 关军当即领命，自己会带着人，哪怕是上天入地也要确认李亦谨的所在。 乔颂安抚道：“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动作。” “我就怕他拼个鱼死网破，现在他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阚云济眉头紧皱，他没敢说，自己最担心的是乔颂的安危。 穆崇一边吃饭一边说：“至于把你吓成这样，人有软肋了还真是不一样。” “你孤家寡人的，当然不会懂。”阚云济大翻白眼。 穆崇把刀叉一扔，擦擦嘴，故意拿腔拿调地说：“唉，可惜了的，本来还想说帮你一把。” 阚云济一顿，忽然想到，这个全球通网的时代，哪用得着关军去出生入死的找人，穆崇轻轻松松就能锁定任何一个人的位置。 他快步走到餐桌，朝穆崇后脖颈铲了一下，说：“马上给我查。” 穆崇也没跟他多计较，只是斜着眼看了他两眼，就起身去书房。 阚云济进厨房做了两个三明治，又榨了两杯果汁，切了点火腿，招呼乔颂吃早饭。 乔颂小声嘀咕道：“你们是好朋友，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凶？” “那小子对他好一点就会蹬鼻子上脸，惯不得。”阚云济拍拍乔颂的手，让她放轻松，“而且，我是替程慕渊在管教他。” 反正闲来无事，阚云济就给乔颂讲述他和穆崇是怎么认识的。 当时他刚来美国读书，按照国内教练给的联系方式去找到一家拳馆，穆崇是里面的弟子，脾气又臭又硬，经常被其他师兄弟围殴。 阚云济看不过眼，就帮他打了那些人。 谁知事情完全不是他表面看到的那样。 穆崇仗着自己功夫最好，整天欺负别人，其他师兄弟才会团结起来找他报仇，拳馆师父都默认不插手。 阚云济没想到自己的正义伸张错了地方。 他在国内从小练拳，论起来和这个拳馆的师父是同辈，那么他就等于是穆崇的师叔。 习武之人很讲究辈分，阚云济就以师叔的身份管教穆崇。 两人在拳术和年龄以及体能上都是差别悬殊，穆崇被揍得老老实实，但他心里一直不服气。 可是直到他二十几岁了，体能超过阚云济的时候，还是被他死死压制，这才彻底服输。 这故事听得乔颂津津有味，平时沾都不沾的西式早餐，居然一口不剩都吃完了。 “你什么时候练拳给我看看。”她一脸崇拜的看着阚云济。 阚云济矜持地轻咳一声，说：“等穆崇找到李亦谨，我就揍他一顿给你助兴。” 乔颂笑着捶他一拳，她知道阚云济才不会动私刑，毕竟李亦谨快五十了，万一给打死了打坏了可是犯罪的。 这个海岛的面积不大，阚云济和乔颂每天早晨一起看日出，下午又一起看日落。 这天他们正在钓鱼，穆崇跑来说，他已经找到李亦谨了，在日本的一家医院。 他们一起回去，穆崇黑入医院的监控系统，找到李亦谨的病房，他身上插着很多管子，躺在病床一动不动，身边陪床的看起来是岳少麟。 “这便宜儿子还真有孝心。”穆崇嘲讽道。 阚云济说：“他不跟着这个干爹，死得更快。” 商徵羽在爆料的同时，还匿名递交了几次举报信件，里面都是木子集团相关人员的经济犯罪证据，其中就有岳少麟。 他这是趁着李亦谨出国就医的机会一起潜逃。 “还有一个好消息。”穆崇故意卖关子。 但是阚云济马上就明白了，拉着乔颂回去收拾行李。 穆崇笑笑，打电话让直升机准备。 第46章 极光之恋 直升机把阚云济和乔颂送到瑞士。 他请了那位被称为宝石专家的全球顶尖珠宝设计师，把两颗最大的红蓝宝石做成他的求婚戒指。 乔颂还不知道他的安排，只以为是来阿尔卑斯滑雪的，因为阚云济路上就是这么说的。 “我们一路向北，去看极光，好不好？” 乔颂当然觉得好，但是又奇怪阚云济可以这么久不理公司的事务吗？ “现在一切都平稳有序了，我可以抽空处理。” 乔颂就放心了，跟着他开启西北欧之旅。 他们在阿尔卑斯滑完雪，去维也纳金色大厅看了歌剧，又去了没有许愿池的布拉格广场，乔颂大叫被歌词骗了好多年，之后他们又去荷兰看风车。 他们从阿姆斯特丹飞往斯德哥尔摩，乔颂说自己知道瑞典这个国家，还是因为一种心理疾病，就是斯得哥尔摩综合症。 “像你这么独立的女孩，绝对不会对于加害人产生情感。” 乔颂沉吟片刻，摇摇头：“心理疾病不能以是否独立是否坚强来判断会不会得，再坚强独立的人都会有脆弱的时刻，就像再强壮的体魄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其实是一样的。” 阚云济感慨地看着她，满心澎湃的情愫，他握着她的手，说：“你怎么能这么好？” “？”乔颂不解。 “总是那么平等的看待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对什么都那么友善。”阚云济说，“所以，怎么可以有人舍得伤害你呢？” 乔颂羞赧低头，说：“我又不是圣人，哪有你说那么好。” “就是有。”阚云济理直气壮地说，然后又故作不满道：“除了对我。” “人家都跟你道歉了。”乔颂撒娇，“怎么还不依不饶的，以后不会了嘛。” 阚云济听着骨头都酥了，连连点头：“是是是。” 他们在瑞典逗留了几日，乔颂以为这就是终点站了，因为挪威和瑞典的北部就在北极圈附近，能够很容易看到极光，只要等到适合的天气就好。 但是阚云济却又买了机票，下一站是格陵兰岛。 “这是最接近北极的地方，现在是极夜世界，我们随时能看到极光。”他解释道。 乔颂都听他安排，反正她几乎什么都不懂，只需要信任阚云济就好。 虽说观赏北极光理论上在北极圈附近都可以，但格陵兰岛的光带覆盖纬度最大，天气最稳定，所以是观赏北极光的上选。 到了冰雪之地的格陵兰岛，因为乔颂十分怕冷，出发之前阚云济就购置了两人的御寒衣物，还有各种科技暖贴，所以一落地，他们就去休息室换了装备。 阚云济牵着像小企鹅一样笨拙的乔颂，联系上他定的酒店。 路上，酒店司机说，最近天气很好，但还不是最佳日期，每逢晴朗的新月日，才能看到最华美的极光。 阚云济安慰乔颂，说他已经看过黄历，此行一定能看到最美的极光。 乔颂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说逗笑。 入住后，乔颂被几个游客认出，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乔颂一个字都听不懂，只能保持礼貌微笑，直到阚云济过来解围，才知道他们在说参加美国金像奖的事。 乔颂连连摆手，她对此真是想都不敢想，虽然版权卖到了洛杉矶，但这不代表他们能被提名，拿奖更是不容易。 但是阚云济却和那几个人侃侃而谈起来，最后几个人分别和乔颂合了影，又表达了祝福，这才散了。 “你跟他们在聊什么？” 阚云济回道：“这个奖，我们是有机会的。” “真的假的？”乔颂不敢相信，“他们不是一直很排外吗？” 阚云济说：“提名也是肯定。” 乔颂泄了一口气，说：“我压根是想都没想过。” 阚云济把她搂在怀里，说：“那些不重要了，现在，我们要养足精神，后天看极光！” 乔颂笑着点点头，这么神奇的时刻，比虚无缥缈的假想更有意义。 阚云济这两天总是有点鬼鬼祟祟的，乔颂问他，他就说在准备看极光的事，但是看极光只是看而已，带着眼睛就行了，为什么感觉他在准备很多东西？ 而且，乔颂总感觉酒店附近有挺多中国人，她不是很懂，有这么多喜欢到格陵兰岛看极光的国人吗？ 极夜世界，因为有灯光，倒也能正常生活，而且每天时不时也能看到一些极光，虽然光线不甚好，但也很瑰丽了。 乔颂心想，新月之夜的极光再美，又能比前一晚的极光美上多少，为什么阚云济非要在这一晚，搞得那么郑重其事？ “到了你就知道了。”阚云济仍然在卖关子。 乔颂没脾气了，扶着他的手上了车。 阚云济一路开出几公里，乔颂看着冰原上有被极寒瞬间冰冻起来的红玫瑰，知道是阚云济搞得浪漫小花招。 “这就是你鬼鬼祟祟了两天搞出来的？” 阚云济认下：“啊，没错，喜欢吗？” 乔颂笑着没回答，因为她看到前面还有更多惊喜。 阚云济把车停下，绕过去开了门，把乔颂抱下车，一路走到他布好景的地方。 “这么冷的地方，摄像机还能正常工作呢？”乔颂走到边上，拍了拍被包成一个球的机器。 “人体供暖。” 那机器里忽然传来人声，还是汉语普通话，把乔颂吓了一跳。 阚云济连忙接着她，牵起她一只手，笨拙地单膝跪地，脸上带着笑意，说：“亲爱的乔颂，嫁给我吧。” 乔颂直接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阚云济要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求婚。 正在此时，天空突然变亮，瑰丽的红紫色将白色的冰原变得像铺了一层玫瑰花瓣似的。 “嫁给我。”阚云济又说。 他从前胸内口袋摸出一个小盒子，把那枚镶嵌了两枚巨型红蓝宝石的戒指拿出来。 奇妙的是，空中的极光在此时，外围忽然变换成了蓝绿色，内里确实红橙色，简直就像戒托上相伴的这两颗宝石。 “我爱你。” 乔颂感动的几乎要哭了，她抬手想擦一下，却只擦到护目镜，就被自己的傻气逗笑了。 阚云济见她笑了，问道：“答应嫁给我了？” 乔颂点点头。 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