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了，这不科学》 第1章 我可能迷路了!? 当周晓舟同学爬上山顶，看到远处依稀的炊烟的那一刻，表情是无比感动的，内心是一个大写的我屮艹芔茻——终于到地方了。 都怪她家老周，非要找什么老战友给她找这么个破地方实习。 还美其名曰到艰苦的地方去，到真正需要人才的地方去，支持新农村发展，振兴乡村教育事业。 低头看一眼手机导航地图，确认无误后，她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却呛到了她的肺管子。 晓舟同学咳了半天也只能再次抬起沉重的脚步，一步两步慢慢地往山沟沟里有炊烟的地方移动。 胜利就在前方，同志仍需努力。周晓舟有点悔不当初，她怎么就不能再坚持坚持留在市里，怎么就被老周给忽悠瘸了。唉！ 拖着沉重的步伐，终于到地方的周晓舟有些傻眼。 眼前是一个有些破败的小村庄，木头房子，稻草屋顶，那随时摇摇欲坠的屋顶，显示此处房屋质量可能存在一点点问题。 一家一户都带个大院子，稀疏的竹篱笆，能让人一眼看清楚院子里啥也没有。 其实说它是个村都算是抬举它了，就那么东一处西一处带着篱笆院子的茅草屋子，稀稀拉拉的也能算是一个村？ 周晓舟真是一步也不想往前走了，山路走多了，脚还真有点不听使唤。 真要是让她在这么个地儿支教实习，她也许可能大概是坚持不下来的，就算是待几天都可能在精神上毁灭她。 更何况这个村子还有点子说不出的怪异。 是真的很奇怪！ 周晓舟站在入村的土路上观察了有一会子了，村里很安静，好像没啥人，农村标配的鸡鸣犬吠之声也全无。 按她以前跟她妈刘玉河女士回农村老家的情况来看，那不应该啊！ 农村吧，不说家家户户养狗看家，那一个村里再怎么地也得有那么几条喜欢暴躁狂吠的中华田园犬啊。 以往她跟她家刘女士回外婆家，还没进村呢，阿黄阿黑们就撵到眼跟前。 要不是有村里人吆喝着，能给她撵出五里地去，那给她幼小的心灵是造成过极大的伤害的。 还是说她爸委托战友给专门安排的，就是这么个穷得连狗都养不起的小山村。 那可真是谢谢战友叔叔了。 周晓舟有点想哭。 这茅草屋是真茅草屋啊，不似那些乡村农家乐装修点缀用的花架子。 目测那墙就真是几块儿木板子虚虚地搭在那儿，四面漏风啊！ 现在老家的新农村里，连土坯房都少见了，怎么着也得是二层砖混小楼房吧！ 周晓舟觉得她是走错地方了，这可不像是个村子，倒像是村民上山照看牛羊，看山护林临时搭建的住所。 可要是真是临时落脚的地方，起一两间屋子也就够了，不该修这么多，况且，一般的临时住所也不会用竹篱笆围起院子，真搞不懂是干什么的。 别是哪个剧组搁这儿搭景拍戏呢吧！ 周晓舟脑洞大开，似乎找到了个解释。 瞧！这房屋造型做得多么逼真，比那横店的伪古代建筑像多了。 看着那房顶上的草都是找的有点年头的，泛白，那小风一吹还跑毛儿，扬灰，这道具组都是人才呐！ 没听战友叔叔说这贫困山区还有这业务啊？ 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片留念，周晓舟用她智慧的大脑，分析了个七七八八，并自认为自己全对。 不管怎么说，她硬着头皮都得在这样的山沟沟里，实习支教几个月了。 没办法呀！她都跟她家老周打了包票了。 这次一定干出点门堂来，坚决不打退堂鼓，扎根农村，造福乡里，成为一名光荣的支教老师。 让老周下次跟战友聚会的时候也能吹吹牛皮，以她为荣。 歇够了气儿，周晓舟准备往离她最近的冒着烟的篱笆院里去问问人。 可巧前面一个篱笆院子里窜出来个没穿裤子的小孩儿。 那小孩四五岁的样子，还没她腿高，特别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脸看起来也脏兮兮的，留着妹妹头，头发特别长，乱得跟鸡窝有一拼，但是确实是个男孩子。 周晓舟有点纠结，该不该向她前面五米远的那个遛鸟的小男孩纸打个招呼，问个路？ 这年头这么大还不穿裤子的小孩可不兴大白天往外跑，当然，晚上也不行。 小孩歪着脑袋嘬着黑乎乎的手指，看着村口来了个奇怪的人。 撒丫子往回跑了。 诶！周晓舟满头的问号：“诶，小朋友你别跑，我就是想问一下，这儿是来安村吗？” 眼看遛鸟男孩消失在院子左边屋子的破门板后面，周晓舟又嚷了一句：“我不是坏人，小弟弟，别跑这么快？小心摔了。” 周晓舟想男孩子估计是害羞，回去穿裤子了。 “姐～姐～”小孩子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屋里，扯开嗓子喊他姐。 吴三妹在灶房里正忙着做饭。 她蹲下给灶里再添了一把柴，扭头看到吴小宝跌跌撞撞跑进了灶房，答应到：“你喊啥。” 又站起来揭开锅盖，给锅里多加了两瓢水，将煮得浓稠的野菜糊糊调得稀一些，这样一家人都能吃得多些。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开始闹饥荒，每天能混个水饱就很不错了。 她家里还算不错的，自家阿爷有成算，平日里也不敢大吃大喝的，这才省下来一些粮食，勉强够撑到麦收。 可是地里没水，阿爷带着家里村里所有的人都下地去了，再找不到水喝，小麦就要旱死了，愁死个人呐。 吴小宝跑得急，被门槛绊了一跤，滚了进来。 “有人，有人。” 吴三妹三步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扯起来，这小短腿走路都不稳，还跑呢！ “有人也不许跑，等会子摔了，又哭，又哭，我可不管你。”三妹拍拍他蹭的泥，让他站好。 吴小宝拉着她的手往外扯，很是兴奋：“姐，有人，有人。” “哪儿来的人，不是都下地了么。”三妹蹲下，往下扯了扯吴小宝短了的衣裳，“小宝，你别淘气，好好在院子里玩，这两天可千万不敢惹阿爷生气，知道吗？” 见吴小宝衣服穿好了，也站稳当了，她又准备忙开了。 今天她要做的饭可多，只她一人可半点偷不得懒。 这时外面传来陌生的声音。“请问屋里有人吗？” 还真有人，吴三妹放下做饭的勺子，走出来查看。 第2章 村里来了个怪人 她家院子门口有个奇怪的大人，穿得怪模怪样的（冲锋衣），头发怪模怪样的（高高的道姑丸子头），背上背着个怪模怪样的布口袋（双肩背包），手上还拿着个怪模怪样的黑方块儿（手机），在那儿探头探脑的。 吴三妹有点害怕，她扯着吴小宝，躲在厨房门板后面，探头看一眼那个怪人，又探头看一眼那个怪人，不言语。 周晓舟没想到门后又出现了一颗鸡窝脑袋，看起来倒是比刚才那个大不少，希望能打听些东西吧。 看着那一个头叠一个头的两颗黄毛脑袋，周晓舟一脑门子官司，她没那么可怕吧，看把两个孩子吓的。 再次拿出她实习时，向老教师学到的终极法宝——和蔼笑容：“小朋友，你们好啊！我想问问这是哪儿？” 她环顾四周，又拿出手机低头看看导航，导航显示她已经到了目的地，可是她觉得导航可能坑死了她。 因为，这破手机，它从她上山开始就没信号了。 移动移动，就是要你移你动，才有手机信号的联通。 可是她一直在移动，信号就是不来。 不是说咱国家的信号塔、基站什么的数量世界第一吗？ 单独就漏了这一块儿是吧，这是搞什么贫困歧视呢。 回去她就写个帖子，披露这阴暗的一切。 也怪那坐地起价的摩的师傅，要不是他，她周晓舟能到这步田地。 明明都说好了十块钱送到来安村小学，半道上说得加十块。 这不就是看她是个面嫩的小姑娘，坐地起价吗？ 她倔劲儿一上来，不是摩托车开十分钟吗？她走一小时又何妨，反正风景挺好的，就当徒步了。 就不惯着这些的人臭毛病，干什么都敲竹杠。 然后她就悲剧了。 她悔啊！ 来安村是古晋县有名的贫困村，村里的小学是离古晋县城最远的一所。 那是战友叔叔，遵照她爸的要求精挑细选的。 按古晋当地土着，她大学室友陆琳琳同学讨好老周的话来说，确实是个偏远的鸟不拉屎的穷山沟，肯定能锻炼到周晓舟。 因为离得远，交通嘛，也确实是有些具体。 陆琳琳都帮她规划好了。 从县里乘大巴车到三河镇，再在镇上坐个摩的，十来分钟就能到村里。 现在都村村通了，就是盘山公路有点晕头。 陆琳琳怕周晓舟吐半路上，晕车药都按头提前吃好了。 晓舟同学的思维又发散了，但其实就过了那么两三秒钟。 她站在院子门口，继续问屋里害羞的小孩子们：“小朋友，这儿是来安村吗？我是县里派来支教的老师。你们家有大人在吗？” 老师？吴三妹想了想，什么是老师？ 她低头看一眼吴小宝，后者也抬头看向自己的姐姐，眼神当然更迷茫。 没有得到回应，周晓舟有点失望，两个小孩打量着她，就是不说话，可急死个人。 看神色，大的戒备十足，小的一脸兴奋，这是要闹哪样？ 今儿可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还是，真被陆琳琳的乌鸦嘴给说中了，她周晓舟，水逆了！ 周晓舟叹口气，继续展露她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妹妹，你们家里有大人在吗？” 看着小女孩依旧戒备的眼神，她又补充道：“我真的不是坏人啊！” 又看了看还在冒烟的烟囱，周晓舟继续哄到：“小妹妹，你家里大人在做饭吧！” 然后她提高音量：“请问有大人在家吗？有大人在吗？” 依旧无人应答，周晓舟放弃了，她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对两颗黄毛脑袋说：“不好意思啊！我可能是迷路了，只是想问个路，没有别的意思，吓到你们了吗？” 小孩子有危机意识是很不错的，周晓舟心想，她要是个学生家长，也会教育孩子不要跟陌生人说话。 但是当自己成为陌生人，遇上连问个话都无人应答的情况，还是很心累的。 不对，今天不是周一吗？ 她来安村小报道的日子就是周一，她可是刚跟陆琳琳在县城胡吃海喝，度过了一个很不错的周末滴。 这女孩纸怎么没去上学呀！ 她只是来支教而已，还要面临解救失学儿童这样棘手的问题吗？ 院子外的那个人，穿着裤子，不着裙钗，吴三妹还以为对方是个男子，可听声音，却原来是个女子。 什么好人家的女子会走山穿林？ 呀！阿爷说过有些年轻妇人仗着自己长得好看，脸善，常跟人合伙，游走在各个村落，拐带小孩。 这可能就是阿爷常说的拍花子了。 这拍花子的，怎么老是问她家有没有大人在啊？ 刚才小宝在外面玩儿，别是看上了她家吴小宝吧！ 小宝是淘气了点，吴三妹也常说该丢去后山喂野狼，可那不是被吴小宝气急了说的胡话吗？ 她可喜欢小宝了，就是隔壁那人高马大的李大虎欺负了她家小宝，她都是要打上门去的。 想到这些，吴三妹一把将吴小宝扯到自己身后藏好，再探头看了一眼院门外的怪人，又飞快地躲了回去，大声说到：“婶子，我家大人在里面忙着呢？您上别处问问去吧！” 小姑娘终于答话了，可却不是她周晓舟想要的结果。 而且‘婶子’？ 这是什么鬼称呼，她难道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姐姐吗？ 周晓舟大为不解并深受打击。 看人家小姑娘那么警觉，深怕她是坏人一样，周晓舟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得把自己信息再透露一些，表明自己的身份：“小妹妹你不要害怕啊！我真不是坏人啊！” 她继续说到：“我是峡江师范大学的大四学生，是县里派去来安村支教的。支教你知道吧！就是去来安村小学做老师。你是村里小学的学生吗？今天周一啊！你怎么没去学校上学呢？” 她低头在自己兜里掏了掏，掏出县教委开出的介绍信，想了想这东西可能没啥用。 这逃学的小姑娘还不一定认字儿，放回去。 又掏出了自己峡江师范的学生证，想来想这玩意儿可能也没什么大用。 这些造假可太容易了，也放回去。 最后掏出了她的身份证，这是最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了。 正准备上前一步，再跟小妹妹好好沟通沟通。 突然，一个黑影从她后面飞快地蹿了过去。 第3章 我，拍花子的? “啊～” 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 那是个人吧！ 什么人喜欢悄悄躲在别人后面，偷听，还是另外干些什么的？ 周晓舟吓了个半死，惊叫一声。 这地方邪了门了。 拍拍胸口，飞快地从地上捡起刚刚吓掉的身份证，又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小心脏，周晓舟觉得此地着实不宜久留，快步走开了。 屋子里的吴三妹也被周晓舟刚才一嗓子吓了个半死，见屋外半天没了动静，才带着吴小宝出去看了看。 那怪人说怪话做怪事儿，吴三妹还是很谨慎的。 见周晓舟确实已经离开了，她才对吴小宝说：“小宝你快些跑，去地里喊阿爷，就说村里来了一个怪人，可能是拍花子的。” 吴小宝经历刚才那一遭，早没了看到怪人时人来疯的兴奋劲儿。 听得他姐姐的吩咐，绕过怪人离开的方向，从家的另一边，飞快往地里跑去。 吴三妹则是转身退了灶里的柴火，然后出院门悄悄跟在那拍花子的后面。 她得跟紧了，一定不能让这拍花子的在村子里干坏事儿。 周晓舟远远离开了这几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沿着泥巴路往山的另一边走。 没想到，走过了山边边几块凸起遮挡视线的大石头，山那一边赫然出现了 ——更多的茅草屋。 而且这边住的人明显更多，更像一个村子。 她拿着手机，一边找信号一边继续往前走。 这次还没等走近呢？ 那边就冲过来一条小黑狗，朝她龇牙咧嘴的。 周晓舟心里气儿正不顺呢，这时还能叫一条狗欺负了。 只见她随手抄起脚边的土块儿，朝那小黑狗狠狠地砸过去，吓得那狗夹着尾巴一溜烟跑远了。 往前继续走，能看见更多袅袅的炊烟，再往远处还能发现山坳里有人在田地里劳作，山谷底部的平地里，人就更多了。 只是还没等她走进村子里，周晓舟就又遇上了麻烦事儿。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这不，狗主人找来了。 看着前面气势汹汹拦路的一人一狗，周晓舟确定，她今天是真的水逆了。 不过这小孩的造型怎么这么奇怪，现在的小孩都流行这个？ 那小孩看着像是个小男孩，却留着长发，扎着丸子头，身上穿得也单薄。 今年四月的天气可不算太暖和，她想着要进山，穿的还是保暖的冲锋衣。 最主要的是那小孩的脚上，居然穿了双破洞的草鞋，那大脚趾露在外面跟泥土亲密接触，看着就有些冻脚。 一想到这个，周晓舟赶紧抓紧了自己白色运动鞋里的脚指头。 这是什么鬼打扮？ 赵小二是被他家黑宝儿领过来的。 想他赵小二在村里打遍无敌手，他的黑宝儿，也是村里所有小狗中最凶恶的一条，不成想今天却遇上了对手。 看着黑宝儿身上被砸出来的泥巴痕迹，赵小二心疼坏了。 他以为是村里其他的坏小子们，又在欺负他的黑宝儿了。 所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让黑宝儿前面带路，来帮黑宝儿找回场子。 两人一狗对视了半天，还是周晓舟忍不住败下阵来。 她怕她要是再不开口，那气鼓鼓的小男孩就该要漏气：“小朋友，姐姐想问一下，这儿是来安村吗？” 赵小二看到这人的时候，心里其实是有点发憷了。 是个大人，还是个很奇怪的大人。 这人虽然长得挺好看，一张脸白白净净的，可是一身的打扮却奇奇怪怪。 手里还举着个黑块块，左顾右盼的，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他还以为这人是个道士，可是听说话的声音又是个女子。 他一个小孩，挑衅成年人，体力不对等，武力值也不对等。 虽然对方是个成年女子，他也是肯定打不过的。 他又不是真的天生爱挨打，所以他鸡贼地松了松手上拉着黑宝儿的绳子。 他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放黑宝儿咬她，哪怕吓唬吓唬她也算是帮黑宝儿报仇了。 没成想这人居然找他问路，且看他怎么收拾这个欺负他家黑宝儿的怪人。 只见赵小二装作镇静地回答：“不是。” 周晓舟听了心中一喜：“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赵小二奇了怪了，怎么说不是这怪人还这么高兴，难道他的策略搞错了。 周晓舟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里的条件是真艰苦。 真不是她不能吃苦，可是这苦也太苦了点。人没事找什么苦头吃，又不是哑巴爱吃黄连。 然后她接着问那牵狗的小孩：“那你知道来安村怎么走吗？” 都现代社会了，眼前这村子的情况可能确实留不住人，没看见这村里都是些留守的失学儿童吗？ 赵小二听她这话，立马回答：“你走错了，来安村得往下面走。” 又拿手指了指远处大人们聚集的山沟：“啰，你看到那儿的人没有，从他们那儿走过去，再往前翻两座山就是了。” 周晓舟震惊了：“还要翻山？” 顺着赵小二手指的方向又观察了一会儿，周晓舟回忆了一下陆琳琳给她的情报，有些糊涂了。 然后一脸沮丧地对着小男孩说：“那个来安村，不是说离三河镇就十分钟车程的吗？我这一路走了大半天，翻了两座山了，还要翻山啊。”不是说村子就在半山腰吗？我坐摩托车都绕了好久的山路了呀！你们这儿的山有这么高吗？” 周晓舟又看看此时没气儿了的前杀气腾腾小朋友，又觉得他可能心存报复，再次询问：“你别是骗我的吧！小朋友。姐姐已经走不动了。” 心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周晓舟瘫坐在地上，摆烂了。 可累死她了，已经多久没走过这么多路了。 今天她朋友圈要是没有一万步，那绝对是手机没信号的缘故。 她的脚刚才就很疼很疼了，不行她得看看，绝对是打水泡了。 赵小二到有点震惊，这个姐姐居然当众脱鞋。 上次隔壁的春花姐不小心丢了一只鞋，被二牛哥捡到了，春花姐就闹着非要要嫁给二牛哥。 他飞快地转身捂住眼睛。 吓死个人了。 “我姐说，姑娘家不能这样。你快起来，你别赖上我。”赵小二有点着急， 周晓舟一头雾水：“啥？” 我哪样了？ 赵小二急得快哭了，他不想要这么个怪人做媳妇啊！ 他边哭边喊着：“我不要你，我不要你。”飞快地逃走了。 真是见了鬼了。 周晓舟觉得这地方邪乎得厉害。 这儿的人都有病吧！ 顾不上脚上那两个大水泡，她从地上爬起来，穿好鞋，背好背包，准备继续走。 可是却有些犯难，她现在右手边是刚才小男孩跑回村的路，左手边有条田埂通向山沟，刚才那小孩指的地方，她有点拿不定主意，到底该往哪边走？ 第4章 想走，走不了 此时，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在地里，正跟着村长老吴头后面查看地里栽种的麦子。 今年日头好啊！ 清明过后就没怎么下雨，日日艳阳高照。 如今正是麦子要抽麦穗的时候，再不给水，今年的麦收怕是难了。 庄户人家看天吃饭，这没太阳的时候，盼着天晴。 连晴久旱又盼着下雨。难啊！ 如今，山脚下小溪沟里的水也不多了。 前面麦子起身拔节的时候，挑水浇地就费了不少，如今久晴不雨，这青峰山上也没什么活水往小溪沟里来。 正愁着呢？ 那边有个人飞快往地里跑。 地里的人起身看了看，是个淘小子，正拼了命地往人多的地方跑。 这小子走路不仔细，在田埂上还一脚踏空，把麦苗都绊倒了。 看得庄稼人心疼坏了。 老吴头定睛一看，是隔壁李家的大小子李大虎，他就朝他旁边喊了声：“金牛，你家的娃。” “虎子，你跑慢点，当心摔了。”这是热心的婶子。 “你这娃跑啥，后头有鬼撵你。”这是李大虎他爸李金牛，正气呼呼地朝他儿子喊着。 半大的小子还淘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丢人。 他伸手准备拦下这疯跑的野小子，看他不给这小子两下子。 结果李大虎越过他爹，直奔村长老吴头。 李大虎跑得气喘吁吁，堪堪在村长跟前停下，顾不上顺口气儿，赶紧说：“村长爷，你家来了个拍花子的。” 啥！ 众人大惊，继而义愤填膺，抄起身边趁手的家伙事儿，吵吵嚷嚷急忙往回赶。 自古以来，拐卖人口都是让人唾弃的存在。 在一些民风彪悍的地方，干这样的缺德事儿，那被人抓住了，是会被打死的。 这边，周晓舟正举起手机四处移动，搜寻信号，内心疯狂呼唤：苍天啊！移动啊！求你大爷给点信号吧！ 刚才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周晓舟还是决定小孩子一点信任，往下面田地里走。 她想着就那么点大的一个小孩，应该不会骗人，而且那处人也多，她更能打听到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得不说，这地方的风景是真不错。 天高云舒阔，地远树丛丛。 她当时坐在摩托车上，沿着盘山公路蜿蜒而上，青山不断往后飞驰，人如画中游一般。 也是那美景给了她错觉，觉得半途下车，走一走看一看这美丽的风景也蛮不错的。 最主要，是为了杀一杀，这交通运输市场的不正之风。 谁知道能迷了路。 周晓舟边走边想，迎面走来一群手持锄头，钉耙，各种棍棒的怒气冲冲的人。 抬眼一看一群人携带“武器”朝她走来，周晓舟有点好奇，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走得近了，听见有人朝着她这边喊着：“那拍花子的，你站那儿别动，敢跑就打死你！” 又有人神情气愤：“我打死你个缺德冒烟的，拐带小孩，你个杀千刀的。” 还有人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嘴里也是骂骂咧咧的。 周晓舟回头茫然四望，完后手指自己鼻尖，语气惊恐地说：“我，拍花子的？” 走到陌生的地方，被人当做人贩子了怎么办？ 在线等，特别急，求好心人给个解决办法，人家锄头马上就挥过来了。 周晓舟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个人美心善的青葱少女，还有被人当做人贩子的一天。 苍天呐，到底是哪儿出了错，她点儿背，也得有个度啊！ 实在不行，上帝啊如来啊观世音啊，她都去拜一拜，她说到做到，只要能让她回家。 她现在真是特别想家，要是一秒回家，她一定好好听她妈的话。 眼看激愤的人群越走越近，周晓舟害怕得张开双手，抵挡在身前，然后不断往后退，嘴里解释个不停。 “不是，各位，各位，误会了，你们误会了。你们听我说，我不是人贩子，我是来支教的大学生。” 然后朝自己兜里一掏，亮出自己的身份证、学生证、介绍信。 现在也不管这些东西管不管用，先掏出来保命再说。 那群人来势汹汹，越走越近，嘈杂的人声骂骂咧咧，也没人听她的解释，她果断转向朝来时的路上跑去。 后面的人越追越紧，她没奈何，爬上了路边的一棵大树， 一行人很快来到树下，将树上的周晓舟包围起来。 周晓舟害怕得一直呼喊：“别过来，别过来，有话好好说。” 然后拿起电话，准备报警。 树下有几个人拿着长棍，边往上捅边大声喊着：“你个挨千刀的拍花子的，你下来。” 还有人正往树上爬边爬边怒骂：“我弄死你个不干人事儿的臭婆娘。” “抓住她。” “打死她，打死她。” 树下的人叫骂声一片，内容无外乎就是今儿个周晓舟活不成了。 周晓舟害怕极了。 她越爬越高，身后也一时跟上来不少人，很快那棵树就不堪负荷，摇摇晃晃起来。 这时，树底下又有人喊：“村长来了。” 只见树下围着她的人群让开一个口子，包围圈里走进来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后面还跟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高大少年。 “村长，就是她，她就是拍花子的。” 少年人怒气冲冲，用手指着树上的周晓舟跟老者说。 “她跟着小宝跑到你们家，在院子门口鬼鬼祟祟的。” 老头一双眼睛眯起，扬起头细细打量。 树上这个女子看上去甚是奇怪。 一张脸白嫩红润，一看就不是庄户人家。 衣服看起来是好料子，不过样式奇异，至少他从未见过。 上面的颜色也甚是鲜艳，他们农家可穿不起这样艳色的衣裳。 不过这人爬树这么利索，莫不是有什么功夫在身？ 周晓舟也懵逼了，这是干啥呢？ 这突然涌来的一群男女老少，上来就说她是人贩子。 她周晓舟可没干过坏事儿！ 而且这些人看上去凶恶得很，感觉随时都能给她一锄头。 她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不是，我没有，你们不能随意污蔑人。” 她嘴里说着，手上也不停，这110怎么就是打不通啊！ 这要命的时刻，警察叔叔可不能掉链子啊！ 移动啊！求你大爷了。 李大虎听到她狡辩，脸上怒气更甚：“你还不承认，你在吴家院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吓得三妹都不敢出来。” 三妹多凶啊，胆子老大了！ 都敢上他家，指着他鼻子骂，就因为他不小心逗哭了吴小宝。 “我没有，我就是刚到这，找人问个路。”周晓舟觉得冤枉极了，她就是问了个路，没尾随，更没有吓人。 “小朋友，你没亲眼看到可不能胡说啊！”周晓舟觉得这孩子，人不大，心眼不少，怎么还胡编乱造呢？ 第5章 我可能穿越了 “就是我亲眼看见的，你别狡辩。”李大虎见周晓舟抵赖，拉过半道儿遇上的吴小宝。 “当时小宝吓得跑进屋里不敢出来，三妹大声说让你别进院子，我在我家院子里都听见了。” 吴小宝被他娘抱在怀里，脆生生地应和：“对。我姐说你是拍花子的。喊我快点来地里找我阿爷。” 好家伙，周晓舟心想，怪不得刚才那小女孩说话声儿跟喊似的，原来是通知左邻右舍来坏人了。 这时包围圈外面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孩声音：“阿爷，阿爷。” 周晓舟看到树下的人群再次散开，让进来一个女孩，那女孩跑到老头身边，跟老头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眼见老头点点头，原本乌云密布的一张脸也和善了不少。 气氛瞬间就缓和了不少。 周晓舟悬着的心却半点也不敢放下。 这叫什么事儿，这种穷乡僻壤的，难道不该女大学生瑟瑟发抖吗？ 什么《盲山》之类的拐卖妇女儿童的电影，拍得可不少，社会流传度也高。 周晓舟她爸给她选的地方，那可是拜托了老战友，精挑细选又细选精挑的。 她家老周就她这么一个闺女，那如珠似宝的，再怎么小心仔细都不为过。。 虽说选的是个偏远山区吧，但是听说政策落实得很好。 这县里，市里都是重点关注的，准备打造个乡村振兴的名片出来的，要是真出现买卖人口的事情，那不是给领导脸上抹黑吗！ 不然真以为她家老周能放心，她一个大姑娘到处乱跑。 那她家老周的运筹帷幄可就白瞎了。 可不是白瞎了吗？ 计划得好好的，奈何周晓舟不给力，走岔了道，在这儿给人当人贩子审问呢。 听完孙女的话，树下的老吴头放心了不少。 只是这姑娘确实古怪，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他们这个隐蔽在大山深处的村子的。 他出声打断了周晓舟随时随地的发散思维：“你刚才说你是来问路的？” “那姑娘，你从哪儿来，准备去哪儿？”老吴头朝树干走近两步，方便自己观察得更清楚一些。 然后好心劝着周晓舟：“要不姑娘你先下来。” 老头又招呼着刚才追着她爬上树的人下去，周晓舟抱着树干不敢动：“我不敢，大爷，你们别上来了，我害怕。” 伸头瞥一眼树下的人，见人群渐渐平静下来，周晓舟决定好好跟他们解释一番：“大爷，我真不是坏人。更不是人贩子。你们误会了，都是误会，误会啊！” 接着她先表明身份：“我叫周晓舟，是峡江师范大四的学生。” 再说明来这儿的原因：“我报名参加了古晋县的贫困山区支教行动，县教委把我分到了三河镇的来安村小学。” “我今天早上从县里坐车到镇上，在镇上坐的摩托车上山，那个司机不好，他半路要加钱，我没给，我想着沿着公路走，肯定就能走到村里，结果我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的就到你们这儿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树底下的众人糊涂了，古晋县他们知道，就在青峰山脚下，他们跟那儿有点联系，也有些人去过。 不过，“支教”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摩托”又是个什么车？ “司机”又是个什么鸡，好吃吗？ 老吴头跟村民们交换一下眼神，大家伙儿都摇摇头。 这，咱都没听说过呐。 不过，听这姑娘的意思，确实是从山下的古晋县里来的。 他们村在青峰山的深处，青峰山下不远就是古晋县。 偶尔他们积攒了些山货，就会下山去古晋县城里卖掉，买些油盐布匹，山里紧缺的东西回来。 不过三河镇又是哪儿？ 底下一个村民碰碰旁边的人：“你听说过三河镇吗？” 被他询问的青年摇摇头。 大家伙也糊涂，难不成山里的哪个村子做大做强超过他们村，成了小镇了。 没听说啊！ 周晓舟略带哭腔：“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到这儿的，村长你们这是哪儿啊！离来安村还远吗？” “我们这儿就是来安村。”老吴头说得斩钉截铁。 啥？ 周晓舟觉得不对劲，她确实是按照手机导航走的。 虽然这山里没信号，可是地图这个东西，它离线也能用啊！ 那导航的语音播报，甜美地恭喜她到了目的地，她现在还记得，就是在她刚才问话的小院子外面。 回想来时的路，周晓舟试图弄明白自己到底哪儿出了错。 是了，是了，是那个隧道，她不该走那个隧道的。 陆琳琳说，能开车直接进村，那说明这地方村村通工程是做得很到位的。 那她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上走，就一定能走到村里的嘛。 可是，当时她半路下了摩托车，没走几步就遇到一条隧道。 本来她胆小，一个人走隧道是有点害怕，可是那半道上风景漂亮，她拿着手机多拍了两张，想着隧道后面可能风景更好看也不一定。 而且那那隧道看起来也没多长，在隧道这边都能看见另一边的光亮，她这才敢大着胆子前进的。 是了是了，盘山公路是沿着山坡蜿蜒而上的，哪儿来的隧道呀！ 她该不会是真走错了路吧！ 可是当时只有那一条路呀！ 苍天呀！ 她的脑子，cpu要烧坏了。 周晓舟又打眼瞧着树底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 只见男女老少各个留长发，一个个小发髻，丸子一般挽在头顶，身披灰黑黄三种颜色的麻布袋一样的衣裳，还不是对襟的，脚上蹬着的都是破草鞋，跟前面那个牵狗的男孩一样。 感情，这破草鞋还是这个村的特色了。 周晓舟回忆着，她外婆那个年代，也没有穿得这么贫寒的了吧，的确良都不搞一身的吗？ 难道她穿越了，那个隧道是个时空隧道，隧道这一边是现代文明社会，隧道这一边就是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小农经济？ 也不该啊！ 村长也回答了，这里就是她要去的来安村。 苍了天呐，为什么这地方没信号啊！ 来个雷劈死她吧！ 或许劈死了就能立刻回家去了。 她一个冲浪少女怎么能待在这没有网络的地方啊！ 此时的周晓舟真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叫你听你爸的忽悠，叫你不听妈妈的话，叫你贪图美色，没事儿过什么隧道啊！ 老吴头看着这奇装异服的姑娘突然煞白了一张脸，也不知道她是想到了什么。 “这儿真是来安村吗？”周晓舟不安地再次确认。 还没等人回答她，刚才跟村长咬耳朵的女孩一手指向她头顶：“有人，那上面有人。” 现场的情绪再次紧张起来。 树下的人猜测，难道这个拍花子的还有同伙。 周晓舟真是被搞怕了。 有人，什么人？ 她小心地抬头往上望去。 只见自己头顶上树叶晃动，那躲藏的人被发现了，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地，就倏忽一下子从周晓舟的头顶砸下来。 啊！ 第6章 树上掉下个林妹妹 作为一位根正苗红的新时代接班人的周晓舟，在那一声惊呼的同时，张开双手，护住了那个从天而降的小娃娃。 没办法，这就是新时代大学生的素质，没得说，尊老爱幼。 见义勇为，充当了人肉垫子的周晓舟，从摔下树的那一刻就开始哀嚎了！ 有人准备过来扶她，她大声呵斥：“别动，让我躺一会儿。” 周晓舟不确定，自己伤到哪儿了。 她从树上摔下来，背先着地，可是背上还有个背包。 也恰好是这背包给她缓冲了一下，不然还不一定摔成什么样子。 在地上躺了好一阵子，周晓舟才慢慢地从背包上滚下去。 现在她侧身蜷缩着，只觉得浑身都疼。 吴三妹还在后怕自责当中。 她一嗓子把树上的人喊下来了，要是真摔死了可怎么办？ 现在又听得周晓舟躺地上不断呻吟，那准备去扶周晓舟的手，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 摔下树的娃儿，是个不大的小姑娘，从来就很淘气，喜欢在这路边的树上掏鸟蛋。 刚才那么多人跑来，喊着人贩子什么的，她吓得直往高处躲。 看见有人爬上了她所在的这棵树，只能往更高的枝头爬。 可是哪怕她的身体再小，体重再轻，那树顶端的嫩树枝桠，也承担不了她的重量，摇摇欲坠。 刚才又被吴三妹的喊叫声吓了一跳，那手一松，可不就直直往下落吗。 她头顶的两个小揪揪早已凌乱，脸上竖着两条黑乎乎的泪痕，现在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一个年轻的妇人正搂着她：“哦～哦～拍拍毛吓不着，拍拍毛吓不着。” 另有相熟的妇人，帮着检查小姑娘身体上哪里磕碰了。 旁边还有个上了年纪的婆子，一脸担忧：“早说了不许上树，不许上树，你这个小女娃就是不听，看这摔的。” 这婆子又拉过另一个半大小子，骂道：“小兔崽子，你不学好，让你看着你妹妹，你倒好，一溜烟儿跑了，不知道哪里淘气。” 眼看着小女娃哭得面脸通红，似要缓不过气儿来，心里疼惜，又狠狠拍了小男孩几下：“要是你妹妹摔出个好歹来，看你怎么办。” 旁边有人劝慰着抱娃的妇人，也有人拦着打人的婆子。 小男孩遭了打骂，也呜呜地哭起来，一时之间树下哭声骂声说话声，嘈杂一片。 很快年轻的媳妇们检查完这小闺女，胳膊腿俱全，也能动弹，就是树枝刮破了衣裳，划伤了手臂。 至于哭得厉害，那是因为吓坏了。 谁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吓一大跳，没伤着那都是谢天谢地，先人保佑了， “林婆子，要打孩子家去打，”吴老头看不下去这么闹腾。 吩咐身边的半大小子去村里找大夫：“虎子，你跑快点，去村里把你满叔叫过来，” 这林家小丫头虽然看起来没啥事儿，可也说不好，是不是有什么内伤，更何况地上还躺着一个呢。 还是得要个大夫来查验一下，他才能放心。 要不说他这个村长当得累人呢，什么都得要操心。 周晓舟半天才缓过劲来，她试着动了动手脚。 还好，手是活泛的，没啥大碍，可是腰疼，像断了一样，脚也不太对劲，特别是右脚，动一下就钻心地疼。 她回想刚才，她面向天空抱着个娃，背先着地。 身后的双肩背包虽然起了缓冲作用，没让头先摔地上，可是也咯着背了。 她的腰啊，好像哪儿摔断了？ 右脚也疼，好像磕在什么上面了。 吴三妹看躺在地上的人先动了，才又伸出手扶着她慢慢坐起来：“你没事儿吧？” “你觉得我像是没事儿吗？”周晓舟疼得龇牙咧嘴。 她扶着腰试着站起来，可是没成功。 这时走来一个手拿钉耙的壮汉，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地上的周晓舟，给她唬一跳，她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她吗？ 那汉子却向周晓舟鞠躬行了一礼：“谢谢你，救了我闺女。” 不带这样吓人的，周晓舟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吓死人了，还以为要给她一耙子。 林大有道完谢就走开了，继续关心他闺女去了。 周晓舟看见村长正盯着她看，连忙捡起掉落在手边的身份证，递过去：“村长，您是村长吧！我听他们刚才这样叫您的。这是我的身份证，您看看。我真不是坏人，我还有介绍信。” 周晓舟四处张望寻找：“我介绍信哪儿去了？” 旁边的人也帮着周晓舟寻找掉下来的东西。 老吴头拿过周晓舟递过来的一块儿白片片，看了又看，也没看出来个花儿来。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制成的。 表面平滑，微微反光，入手温润，又不是玉。 上手试着掰了掰，稍有弯曲，看起来轻易还掰不烂。 最奇妙的是上头传神的画技，那巴掌大的小片片上，这大姑娘的一颗头，端端正正在上头，一模一样。 老吴头看得是啧啧称奇，不得不对比着多看了两眼。 眼瞅着村长看完她身份证又看看她，看完身份证又看看她。 周晓舟闹不清楚，这村长看个身份证还能什么错处来。。 这玩意儿，她一个守法公民，也不敢办假的呀。 她只好再次表明身份：“村长，我叫周晓舟，是峡江师范的大四学生。真不是人贩子。” 重点在她的后一句，可别再把她当人贩子了。 介绍信也很快找到了，还有她的学生证。 老吴头看着这张白花花的纸，陷入了沉思。 这样炫白的纸，他老人家活这么大也没有见过两次。 家里倒有一本，他爹留下来翻烂了的万年历。 可那个纸，土黄土黄的，又透，一手拿着，底下有几个手指头都一清二楚，远没有这个纸好。 这纸上还有些黑的红的鬼画符。 黑的看起来有点像是字儿，关键是他也不认识两个。 红的是一个圈，里面有个五角星，外面好像也有字儿。 老吴头不认识也没关系，他索性拿起来背在身后，再次打量起周晓舟来。 这姑娘唇红齿白，细皮嫩肉的，确实不是庄稼人，身上的力气估计还没有他家三妹大。 瞧着她奇怪的一身衣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看起来倒是厚实暖和，只是式样实在是奇怪，不像他们庄稼人穿的。 也不知道是遭遇了些什么，这姑娘这样一身怪模怪样的打扮。 一脸稚气，什么都摆在脸上，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成算的，人贩子这个职业那没成算可干不下来。 而且就冲她刚才救人的举动来看，心眼还不算坏。 刚才三妹也说了，她偷偷跟着这人，看着她走了一路。 遇见了个落单的赵小二，身边也没有同伙跳出来帮忙掳人，也只是问路。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找他们来安村吗？ 或许真是来找什么人的。 来安村，来安村，来了就能安定下来的村子。 这是他们父辈建立这个村子的初衷。 老吴头想起来，当初他们老家刮大风发大水，他爹带着一群人东奔西逃，躲到了这青峰山里，就是希望能有个地方能安定生活。 来的时候，乌泱泱一大群人，到现在也没有剩下几户人家。 不过好歹有个能遮蔽风雨的地方。 现在住在这村子里的人家，还时常有在外面活不下去的亲友来投靠。 这个姑娘，估计也是哪家的亲戚。 也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家还在不在。 这年头风不调雨不顺的，天灾人祸的，能有几家还能挣得出命来。 李金牛带着几个村里的汉子从外面走来，在老吴头耳边低语几句：“吴叔，都看过了，村里没有外人。刘明他们守在垭口，也没见山下有人上来。” 这就奇了，那这姑娘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李金牛看着坐在地上的周晓舟，满眼审视。 老吴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把身份证，学生证，还有什么介绍信交给他儿子吴文，让他把小姑娘的其他东西放一起收好。 然后背着手，看着周晓舟：“周姑娘，我们这儿就是来安村，你来我们来这儿，是要找什么人吗？” 第7章 我不走留这儿干啥? “校长。”周晓舟回答。 她今天上午就是该找来安村小学校长报道的，介绍信都开好了。 “校长知道我要来的，县里都跟他沟通好了的，我今天来报道，他给我安排工作，安排住所，安排吃饭的地方。” “校长？”老吴头确信，他们村里没有叫这个名儿的。 看来这个“校长”是周姑娘的近亲，管吃管住的。 可是，怎么又跟县里扯上了关系。 他们村什么人还跟县里私下有联系？ 这可是大事儿，得好好查查。 周围的人听见她是县里派来的，神色也紧张起来。 周晓舟不明所以。 “安排工作，县里给你安排了什么工作？”李有金比较着急，快人快语问了出来。 老吴头横了他一眼，这个后生沉不住气。 “支教呀！我是来村里当老师的。” 说到这个，周晓舟不死心，再问一次：“村长，咱们这儿真是来安村呀！” 老吴头郑重地点头，他觉得这大闺女好像脑子有点不清楚，他不是告诉她好几次了吗？ 又觉得她的话很奇怪，县里还会派人来这儿当老师，干什么“支教”的工作？ 李金牛也觉得不太可能：“吴叔，这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古晋县要管咱们？给咱们派老师？教啥啊？” “我是教小孩的，”见大家还是一脸茫然，周晓舟接着解释到，“支教老师，就是教小孩子认字儿，带小孩学习知识。” 周晓舟觉得自己可真倒霉，来这么个真·贫困山区支教，他家老周的情报不准确啊！ “村长爷，”李大虎不负他那双大长腿，跑得可真快，“满叔来了。” 随着喊声，周晓舟就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走了走了过来。 跑前面的那个她认识，就是诬赖她是人贩子的坏小子。 后面跟一个满面愁容的跛脚男人，三十岁上下，满脸胡子拉碴，头发胡乱扎在头顶。 老吴头让开地方，让跛脚男人上前医治。 自己则走到一边，李金牛紧跟着他。 其实别看他们现在表面镇定，内心却是狂喜。 “吴叔，那姑娘说自己是来教娃识字儿的。”李金牛下意识排除了古晋县派来的这个大前提。 他很高兴，要是真能有人来教娃们识字儿，娃们就会有出息，不像他们做个睁眼瞎，去县里买卖东西都被人糊弄。 老吴头瞥了一眼这个喜笑颜开的后生，示意他收敛一些。 李金牛嘿嘿讪笑两声，收起了笑脸。 旁边也有另一个汉字帮腔：“村长，我们村真要有个夫子了吗？女夫子？” 可不是吗？这是个大姑娘啊！ 那边钱满仔细检查了林家的小女儿，小姑娘确实没什么大碍，只是吓得有些厉害。 钱满嘱咐孩子的母亲：“拿着这符纸，回家去点燃，屋子四个角都拜拜，然后纸灰灰抹点在手臂的伤口上，剩下的化水给孩子喝下，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保管就好了。” 周晓舟在一旁听得头大，好家伙，这是请来了一个赤脚大夫，治病靠符水的吗？ 村长说了这是来安村，她没来错地方，导航也是导的这个地方。 那她可能就没有穿越，可是看这医疗水平，这是什么年代的来安村啊？ 赤脚大夫走向了她，开始为她查看受伤的右脚：“姑娘，抱歉了。” 周晓舟心说，你治疗就治疗，抱个什么歉，却见那赤脚大夫闭上眼睛，拿起她的脚胡乱捏了几下。 “啊～”这是什么人间酷刑，周晓舟想要恶龙咆哮。 “骨头没事儿，”钱满依据自己的手感得出结论。 “不过右脚可能磕到石头上了，脚腕子会有些红肿。我给找些草药，敷上几日消肿，再静养几日应该就没事儿了。” 周晓舟看着那赤脚大夫，把他带来的一只小药匣子打开，摸索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搀扶她的吴三妹。 然后这大夫就扔下她往村外边跑了。 这就看完了。 周晓舟想打120，正常情况下有人受伤不是应该先打120，或者送医院吗？ 哦，她现在遇到的不是正常情况，所以她到底说是穿越了还是没有穿越呀？ 妈的，这个地方真的太诡异了，这是村医吗？ 她现下是个柔弱不能站起来的受伤人士啊！ 就这么扔在路边好吗？没人管管吗？草菅人命啊！ 村长～ 周晓舟死命盯着村长，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而村长老吴头，此时正在旁边跟几个村里的大老爷们嘀咕，没空搭理她。 还是吴三妹看出了她的疑惑和不满：“婶子，你放心吧！满叔的医术是很好的，他说你没事儿那就是没事儿的。” 这不是放不放心的事儿，要真让她放心，请送她去医院，全身检查，照个x光片什么的。 “叫我姐姐，我没那么老，小朋友，”周晓舟对吴三妹的称呼很介意，顺便还跟吴三妹掰扯一下，“不是，咱们不去医院的吗？村里有车吗？能送我去医院不。” 钱满又回来了，手里还拿了几片叶子，一个土疙瘩。 看着周晓舟不解的眼神，吴三妹继续帮忙解释：“这是接骨草和大罗伞，治伤效果很好的。” “三妹很厉害啊！”钱满笑笑，“这些草药你都认识了。” 钱满又从他的小药匣子里摸出一个配套的小药杵和小钵盂，三下五除二将找来的草药捣碎，先敷一些在小女孩划伤的胳膊上。 然后来到周晓舟跟前，准备给周晓舟包扎。 虽然是个赤脚大夫，但是不得不说这包扎的手艺是顶好的，周晓舟觉得这人放在县医院里去当大夫，应该也差不离了。 钱满忙完手上的活儿，下了医嘱：“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是也得好好静养几天才是，最好是不要下地行走了。” 老吴头眼瞅着这边完事儿了，让三妹慢慢将周晓舟扶了起来。 老吴头刚喊了句“周姑娘”，就被周晓舟给截断了话头：“村长，你们有车吗？您看这天看上去还早，不然赶紧送我下山上医院吧。” 车嘛！当然是没有的。 老吴头面露难色：“周姑娘，实不相瞒，我们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确实是有些困难。现下天光虽还有一些，但是要挨到山下那是不能的，你看现在家家都往回走吃晚饭了，不然今晚你就先将就这住下吧！” 这也是大家伙儿商量出来的结果。 第8章 黑灯夜话 周晓舟，被迫接受了这个提议。 主要是她不接受也没办法，苍天在上，她连走路都需要吴三妹的鼎力协助。 晚饭是村长老吴头家友情赞助的。 但是看那清汤寡水的野菜糊糊和桌上不知道摆了几天的腌菜干。 周晓舟确实没能下得去嘴。 她借口不舒服，回了房间。 是的，村长家甚至还临时给她腾出来一间房，让她好好休息。 今晚的星星特别明亮，可是周晓舟却没有那份闲心去好好观赏。 她坐在铺着一层薄薄稻草的床板上，看着点燃的一盏油灯，感受着四面八方吹来的凉风，陷入了沉思。 吱呀～ 门板的转动，让老旧的破木门发出了一声哀叹。 开门的人听到响动，下意识伸手扶住了门，让它不再发出声响，接着小心翼翼地钻进了屋子。 那人走到屋里，拿出火镰正准备点燃油灯，却被屋子里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别点了，废那个钱，那么大的月亮，我眼睛还没瞎。” “爹～”吴文被他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又觉得他爹说的话甚是羞辱，于是涨红着脸，摸黑向他爹发声的地方靠了过去。 低嗓子喊了一声：“您干嘛呐？” 老吴头拿过儿子的火镰，点燃了手里捏着的旱烟锅子。 在火镰明灭火光的照映下，出现了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旁边是另外几张皱皱巴巴的脸。 吴文没想到他爹这小小的一间房里，还藏着这么多人，一个个蔫巴巴地蹲在地上，那脸拉得老长，跟便秘了十天一样。 “吴叔，你说句话啊！”还是沉不住气的李金牛先开了口，“往常可没这么好的事儿，白送咱们一个教书的夫子。” “是老师。”旁边有人纠正他。 “对对，老师。这县里白送咱们一个老师，咱们不要白不要啊！”李金牛凑近老吴头，一张皱巴巴的脸上，硬是挤出来一朵花来。 老吴头狠狠吸了一口烟：“白送？你没听见她说吗？得包吃包住。” “包吃包住，那也划算呐。”李金牛觉得包吃住也没啥。 这夫子嘛，有学问的人，走哪儿教书不都得收许多的束修，那还多得是人捧着金银财宝去呢。 还生怕去晚了，人家学生收得多了，就不要了。 “村长，咱们村这么多年吃了多少不识字儿的苦，”这是帮着李金牛劝村长的人，“上次那古晋县里的几个王八羔子，不就是仗着会写字儿，坑了咱们吗？” 是呢，老吴头眯起了眼睛，细细回想。 年前纳粮，村里的几个后生去古晋县里，因为不识字儿，被人硬生生在那纳粮的小本本上多写了一笔。 因为这，村子里多给出去多少粮食。 要不然才四月底下，家家户户也不至于艰难到天天挖野菜，吃野菜糊糊。 那人接着说：“村长，咱们一辈子地里刨食儿，做个睁眼瞎也没什么。可是如今村里的娃娃们越来越多，现下有这么个机会，得让他们学点本事儿啊。” 那人又看看周围的人，争取他们的同意：“咱们苦一点没啥，不就是供她饭食嘛，咱们供。” “不是这个事儿。”老吴头敲一敲烟袋，将剩下没烧完的一点烟屁股抖出来。 心里烦闷，这烟也吸得凶狠。 吴文接过他爹的烟锅，替他爹再装上一锅烟丝，点燃：“爹，那是因为啥？” 吴文想着，他们家有个吴小宝，正是要开蒙的年纪了，可是家中实在是贫寒，眼看连吃饭都成问题了，更不可能送他上学。 也怪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挣不来那许多的银钱，送孩子上学。 可巧来了个周姑娘，虽说是个女子，可能学问不那么高深，不过，吴小宝要是能跟着她认识些字儿也就挺好了。 老吴头接过儿子装好的烟袋，吸了两口，压住心底的烦闷，才喊了一个名字：“刘明。” 那汉子蹲在一边角落里，一双眼睛贼大，本就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听到喊他连忙应着：“村长，在呢。” “刘明，我问你，今儿下午，金牛去找你，问你的话你还记得吧。”老吴头继续吞云吐雾。 看到众人都看过来，刘明赶紧回忆：“记得，村长。金牛问我今天有没有人进村，我跟小六子守在垭口，没看到有人从垭口那儿上来。” 老吴头看大家还是迷惑，赶紧挑明：“金牛，你们还没有想明白。” 老吴头再吸一口烟。 “这周姑娘搁哪儿来的，她不从垭口那儿上来，难不成她还能飞。” 来安村这个地方选得好啊！ 是个群山环绕的葫芦地，也就是四周都是山，只有中间有一大一小两块儿略成圆形的平地，中间有一条四面八方汇集的小溪沟，保障了种地的水源供应。 当初老吴头的爷爷辈，跑到这儿是为了躲避战乱。 那时候打起仗来拉人头，可不管你是不是九代单传的独苗苗，那是见人就抓，见人就抓。 也亏他爷爷跑得快，后来听说老家那方圆几十里的地界，都没有能喘气儿的了。 他们家的房子，就躲在这块地最里面的葫芦嘴那儿。 后来的人多是逃荒上山的，修建房屋时，就选了葫芦肚子那边田地最多的地方。 四面环山那也得有路可行。 妙就妙在，这块葫芦地的腰掐得好。 那腰的一边有条不大不小的平缓山路，沿着山边边，一路向下直通古晋县。 腰的另一边，却是古木参天的青峰山，再往后走，翻过一匹山，那就没路啦！ 是个大绝壁，除非周姑娘能飞，不然绝对不能从这处绝壁进到村里来。 那么问题来了。 周姑娘究竟是怎么走到他们村的呢？ 刘明变了脸色，那双大眼睁得更大，梗着脖子说：“村长，我跟小六子今儿值守可是眼睛睁得大大的，真没人从垭口上来。” “别管她从哪儿上来的了。”另外一位老人家发话了。 这是林妹妹的爷爷，也是村里的老人了，说话比较有威信，喜欢跟老吴头对着干。 林老头看不惯老吴头瞻前顾后的样子：“就算是有一条咱们不知道的道儿能进村，今天那周姑娘也说出来了，赶明让村里护卫队的去看看，把路找出来不就行了。” “要我说，这真是个机会，”林老头接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哪怕，这姓周的女子，真是县里给咱们下的套儿，咱们也得钻。先把她会的字儿给学过来，就是多给些粮食也没事儿。” 林老头想得很明白，他们跟县里不对付也不是一两天了。 县里什么个章程，他大概也能猜得出一些，无非是让他们再多纳些粮食。 为了娃儿们有个先生教书，缴再多的粮食他林老头也认了。 “林叔说得对。”李金牛打着帮腔，“吴文，你问过你家三妹了没？她打听出那女子的底细了吗？” 第9章 流血不留人 “三妹也不知道。” 吴文一早就悄悄问过自家闺女了。 可是当时吴三妹在厨房里忙着一家子的伙食，实在是没有看清那周姑娘从哪儿走来的。 问吴小宝，那小子说好看的姐姐，突然就出现在院子门口了，听听好一出大变活人呐，像话吗？ 林老头有点失望。 刚才吴家在吃晚饭的时候，他就偷摸走过来了，恰巧看见吴三妹在跟周晓舟说话。 他还以为吴三妹那主意大着的女娃子，能多打听出点东西来呢！ “老吴，能有这么个机会让村里的娃念书，”林老头的烟锅，走得急没带来，看着老吴头抽旱烟袋，他也有点犯瘾，只得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别管她是哪条道儿上来的，就算她真是天上飞来的雀儿，咱们也得抓住了。” 听得林老头的一席话，周围的人不住的点头。 是咧，这么个好机会那是求也求不来的。要是他们村真有个教书的先生，开上个专门教书的学堂，那可是青峰山里的头一份了。 而且这村里有了读书的人，以后这县里的人想再坑他们，那也得有点顾忌不是。 再说了，有了能识字儿的人，县里那些良心坏的了的文书帮办，还敢再明目张胆地在纳粮的文书上做手脚，看他们不当场揭穿他，给他一扁担。 老吴头抽着旱烟锅子，不说话，李金牛再次急了：“吴叔，你倒是说句话啊！” 老吴头，慢悠悠吸叭一口：“嚎啥，你个急死鬼，” 说罢狠狠剜了李金牛一眼。 “我也没有说不让她待在咱们村，上学嘛，是大事儿，能有这么个机会，我难道还能放过了。”老吴头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就怕她是县里派来的奸细，专门来搞破坏的。” 奸细，众人大惊，看今儿这周姑娘被他们拿锄头扁担，吓得上树的样子也不太像啊！ “叔，不能吧。不是说她今儿还救了林家的小女嘛。”刘明大为不解，要是真是因为他今天疏忽，放上来个奸细，他就成了罪人了。 “也有可能是装的，”旁边也有个跟老吴头一样谨慎的人，那是李金牛的爹，老李。 “我以前听我爹说，那有人就专门做些好事儿，让别人认为他是好人，骗取别人的信任。最后一下子骗得人倾家荡产。”老李说起这个事儿还心有余悸。 好嘛，一家子几辈子兢兢业业的打拼，最后让人给骗光了。 “她还能骗我们个什么？”林老头咂舌，“我们一帮穷山民，还有什么能骗的。” 这话又说到众人的痛处了。 是咧！ 从祖上算起来，这与会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是在山下活不下去的人，要不然，怎么会放弃一切身份，跑到青峰山上当山民呢？ 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有什么值得人骗的。 “县里究竟是想要我们怎样？”终于有人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这十来天，村里天天派人守着山垭口唯一能上来的那条路，就是怕县里突然来人，能早点看到人，就能早点把人堵在垭口外面不让进村。 有什么事儿，就在村口解决了，坚决不能让县里那帮子小人进村给他们祸害了。 青峰山里不止他们一个村，前几年有个村子就是让县里去的人，给摸清楚了情况，没多久那村子就没有了。 老吴头也拿不准：“你好好守着就是了，看到来人了，你就让小六子赶紧回来报信。” 刘明一脸难色：“我不是担心地里的麦子嘛，我家那块地在西坡最上面，太阳最毒。” 老吴头：“你那地我给你看着呢，坏不了事儿。” 听到村长给他打了包票，刘明心下一喜，庄户人家，总是把土地粮食看在第一位的。 那边李金牛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分享出来：“吴叔，这县里人也太混账了些。听我媳妇说，我老丈人那边村子里，前儿去了一波县里纳粮的催告，说是今年要收地里五成的粮食？” 滋啦，这是此起彼伏的一片吸气声。 这届的县官，未免心肠太狠毒。 这地里的收成他们要了一半，这剩下的一半还能养得活一家老小不？ 这让他们这些个辛苦一年的山民还活不活了。 更何况，今年还有点旱情，这地里的收成，眼见就要变得更少了。 “不能吧。”接话的是林老头，刚才他吸气的声最大，“真要了五成，我拿锄头上县里要说法去。” “可拉倒吧，就你那生锈的锄头，去了能干啥。别到时候让大有给你背回来。”老吴头怼起他的老兄弟来，可是一点不客气的。 然后老吴头又叹了口气：“五成也不是没可能，你们别忘了前面新山村的事情。” 新山村，就是他们前面说的那个，无缘无故就消失了的村子。 提起这个有些伤感的话题，大家都沉默了，只剩下老吴头的旱烟火星，忽闪忽闪的。 像人的心绪忽高忽低。 “要我说，”这是蹲在最里面的一个一直没有发言的与会者——老陈，村里沉默寡言的壮实汉子，一手木匠活儿干得特别漂亮。 “不管她的来历，就像刘明说的，这女子心眼不坏，咱们可以留下她。” “留下是能留下，可是怎么留？”老吴头吸完最后一口烟，将问题抛给了与会的密谋者们。 “就按咱们说好的，留着她教孩子们识字儿，”李金牛快人快语，“要是看出来她有个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咱们就～” 李金牛做了个抹脖子的举动。 众人齐点头。 这年岁，心肠不狠的人，活不下去的。 “那就按你们说的，暗中观察她，那她提出的要求咋办？”老吴头觉得住还好说，这个吃饭可是个大问题。现下，谁家也没有余粮啊！ 这下子，大家伙就又都不言语了。 是呢！这粮食问题可是个大问题。 老吴头眼睛巡视一圈，最后看向了刚刚说得起劲得很，一到关键问题就摆烂的林老头：“老林，你刚不是说你愿意多给的吗？” 林老头一脸苦笑，摆摆手：“那不成，那不成。” 赵金牛也回过味来了：“是咧！林叔家，是该多出些，人家下午刚救了小娃的命呢。” 林老头有苦说不出，粮食啊！ 那是多金贵的。 要是丰年，多养一个人也无妨，无非是米汤里再多掺一些水。 可是现下确实是有些难办的。 都是穿开裆裤的时候一起长大的兄弟，谁还不知道谁啊！ 老吴头也就是嘴里说说让老林家多出粮食，真到了大事儿上，他是从不含糊的。 不然也不能从他爹那里，接过村长的位置，稳稳当当地干了这么些年。 “那就这么～”老吴头准备直接拍板了，他的话才刚起一个头，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 “谁在那里？” 第10章 来都来了 是吴三妹的声音。 因为今天的误会，让周晓舟受惊又受伤，吴家为了表示歉意，安排周晓舟住了下来。 住的就是三妹和吴小宝的小房间。 说是个小房间，其实就是她爹娘屋子里隔出来的一张小床，配了个小桌子小椅子，连正经的装衣服的箱子也没有一只，可见是家徒四壁了。 三妹和小宝跑去跟她娘挤一挤，她爹则被赶出去了，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混一晚上。 这不，给吴小宝洗干净了今天沾染的尘土，三妹把脏水端出了屋子。 一眼就发现，她家院子里多出来个怪物，吓得水盆都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的污水。 那怪物披头散发，走路晃悠，嘴里发出嘶嘶地声音。 左边低，右边儿，就是面向吴三妹这边还鼓着一个大包，也不知道那大包上是不是有鼻子有眼睛，又是几个鼻子几个眼睛？ 吴三妹看着胆大心细，可到底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又是山野里听惯了精怪故事的农家女，这一下子是三魂七魄都吓出了窍了。 听到吴三妹的惊呼，老吴头的屋子里，呼啦打开了木门，涌出来一群壮年男子人，可把周晓舟吓一跳。 是了，三妹出声招呼的，不是周晓舟又是哪个？ 跑路被人抓包的周晓舟略带尴尬地笑：“我要是说我半夜睡不着，出来散步，你们信吗？” 来安村的众人又不是傻子，周晓舟苍白无力的解释，没有任何说服力。 现在，吴家的堂屋里，老吴头舍不得点的油灯，终于还是散发出了昏黄的光芒。 周晓舟端坐在一个板凳上，接受命运的审判。 “那个周姑娘，”老吴头清清嗓子，艰难开口，“你别怕。” 周晓舟吓一哆嗦，怎么能不怕！ 这屋子里十来个人围着她，眼神炙热，活像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她是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人是看起来单纯了一点好糊弄了一点，可又不是真傻。 这个村子的诡异之处，已经到了她无法自欺欺人的程度了。 一开始以为是剧组搭景拍摄，后来又被当成人贩子，这些一切一切都说明，这些人是真实地生活着，在这样贫穷得顾不上温饱的地方生活着。 原谅她忘不掉晚饭的那一碗野菜糊糊，她妈刘女士带她去忆苦思甜的饭菜也比这个香啊！ “嗯，我不怕。”周晓舟吞吞口水。 吞口水是人在害怕时候的生理反应之一，还有另外一些生理反应，比如手抖，脚抖。 周晓舟的脚，现在就是在不自觉地抖动着。 然后她鼓起勇气，趁老吴头说话前，先拉一波好感：“村长，今晚夜色真美啊！” 啊呸！为什么她要说这个。 赶紧补救：“不是村长，我是说今天的月亮真亮，你们这儿环境保护得真好。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星星。我们专门去牛背山看，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原谅她的语无伦次和东拉西扯。 主要是真害怕。 沉默，还是沉默，一屋子的大大（与会者们）小小（吴三妹和吴小宝）都只能沉默。 “那什么，周姑娘，”还是李金牛打破沉默，“我们商量了一下，你不是要来我们村支教吗？” 周晓舟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那什么~”李金牛看一眼村长老吴头。 老吴头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我们村这个学堂，哦不，学校还是有的。你看，你来都来了，要不，就安心留下来吧！” 内心狂喊不要的周晓舟，现在是有点子无语的。 她不想留下来呀！ 这个地方真的，太磨炼人了，感谢老周的励志教育，感谢战友叔叔的精心安排。 “那个我还得找校长报道，”周晓舟想委婉地拒绝，害怕自己拒绝得太厉害，这些汉子会采取极端手段。 “哦！校长哈！是要找校长报道。”李金牛无助地看看村长老吴头，这题超纲了，他不会。 老吴头接过话茬：“这个校长，我们已经帮你问过了，他现在不在我们村里。” 老吴头心想，他这么说也没错。 他们村确实没有“校长”这号人。 周晓舟还想挣扎：“那行，那我先回县里，等校长回来了，我再来找他报道，你们看行吗？” 这当然不行，大家伙商量着就想留下周晓舟，哪能让人回县里去呢。 还等校长回来了再来报道，鬼知道去哪里给她找那个校长去。 “这个，你报道的事情，找村长就行。”李金牛福至心灵，给了个解决方案。“是吧，村长。” 老吴头赶紧点头：“周姑娘，今天你来了这儿，我们大家伙儿都看见了，你报道成功了。” 啥？ 这个也太随意了些。 周晓舟不认同，但是，既然走也走不脱，那就得按规矩来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得给县里打个报告吧，就说我报道成功了。” 周晓舟想试一试，这地方是不是只屏蔽她的手机信号，还是这地方根本没有手机信号，没有基站。 还得跟县里报告，老吴头可是一点也不想跟县里扯上关系。 屋子里其他的人也不想，除了周晓舟。 老吴头摩挲着他锃亮的铜烟杆：“这个我们知道了，会跟县里联系的。你放心吧！” 她怎么能放心，周晓舟现在合理地怀疑，这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村长是在忽悠她。 “那什么村长，不是我不愿意留下来，主要是这个我今天也就是来报道的，还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周晓舟将躺在脚下的双肩包，往自己身后踢了一脚。 那里面是她妈刘女士和她室友陆琳琳共同制定的精简版乡村生活（生存）大礼包。 包括一切女大学生该有的洗漱、护肤、防蚊虫等等各色小物件和一两套基础的御寒衣物。 当然今天她报道之后，后续的被褥、脸盆等等生活用具和办公用品都会添置，更别说她还寄存在陆琳琳家两个大行李箱子。 “您看，我这个什么都没有，还真得回县里去置办。”周晓舟又加了一剂猛药，给自己谋福利。 “这个本来我来的时候县里就跟我说好的，你们村子里什么都有，都给我准备上了，会给我安排住的地方，给我解决吃饭的问题。可是刚才我走进村子里一看~” 周晓舟可算是想起来个要命的东西了。 “诶，咱们村的学校在那儿呢？” 第11章 来安村速度 这？ 扎心了。 虽然这明显就是周晓舟推辞的话，可是大家伙儿却无从反驳，他们村确实是没有学校的。 “这个也不知道周姑娘你今天就来，没什么准备是我们的不是，这样，周姑娘你放心，大家伙把粮食给你凑一凑，保管不会饿着你的。”李金牛抢先帮大家伙做了决定。 “我们这儿条件是差了一些，可是周姑娘只要你愿意留下来教孩子们认字儿，你还需要什么东西，也都说出来，我们一定满足你。”李金牛开始画大饼了。 这不是条件好不好的问题呀！ 周晓舟心里吐槽，这是根本就没有条件呀！ 连粮食都要凑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贫困村啊！ 难道真应了太祖的那句话，咱们这个村子是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学的。 可不是，李金牛决定了，今晚他们连夜就给造出个学校来。 让这个周姑娘再也不能想着回县里去，安心留下来教孩子们。 “周姑娘，”看着周晓舟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吴头赶紧出来总结了。“那咱们就这么说好了，你提出要求来，我们照办就是。” “这也耽误了不少时候了，这老钱可是说了你这个脚要静养的。这样，今晚就委屈你跟三妹睡一个屋子，你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就使唤三妹。” 乖巧的机灵的三妹哪能听不出来她爷的话茬呀！ 笑嘻嘻上前，挽起周晓舟的胳膊：“周姐姐，你脚上有伤，可不敢使劲，我扶着你。” 好嘛，这还给找了个监视自己的小丫头，她还无法拒绝。 周晓舟郁闷至极。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一屋子的人，肯定在密谋什么坏事儿，说不定就是在商量怎么对付她呢？ 可那又能够怎么办，她现在是个柔弱不能自理的伤残人士。 唉，伤心了。 周晓舟被吴三妹带走了，这边的会议继续进行，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的，大家伙儿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念书。 老吴头就分派了任务了。 “你们都看见了，这个女夫子也不好请啊！”老吴头又点上了一泡烟，他愁啊～ “这样吧，吴叔，我是这样想的，家里有孩子送来识字儿的，咱们就凑一凑，给她把吃饭的问题给解决了。”李金牛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个学堂，就咱几个人今晚给立起来，可能有点悬，要不您给多找几个人。地方嘛，咱们就给立在村口那树旁边。行不？那地方够大。” “金牛想得周到，这样那些没孩子上学的人家，也没得乱嚼舌头的。”林老头很同意这样的做法。 老陈也是这个意思，真让村里人来平摊这个粮食，估计有些没孩子上学的人家会有意见，毕竟谁家也不是地主，家里也没有余粮。 “那行，就这么办，刚好，去年我家在后山砍了些树，劈了些木板子，就存在屋后边。本来是打算给三妹子盖一间屋子的，现下就拿去先用上。吴文，你跑一趟葫芦底儿，多喊几个顶用的后生，今晚咱们就把咱们村的学堂给盖起来。”老吴头说着自己也满心的激动了。 他们来安村的学堂啊！ 在他手上建起来了。 这边按下不提，等第二天周晓舟起来的时候，那个腰酸背痛啊！ 这平时睡惯了乳胶床垫的，突然一下子换成了硬邦邦的木板床，睡得那叫一个受罪哟！ 周晓舟觉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看她能下山了，不打个电话回去骂死老周同志。 他给找的是个什么破战友，还说关照一下她，这就是关照的结果。 可别是听岔劈了，以为老周是要求往死里关照她了吧。 一想到这里，周晓舟惊悚，别是战友叔叔真搞错老周的意思了吧！ 周晓舟，现在就坐在吴家堂屋的大屋檐下，双手托腮，发呆。 今早的早饭是米汤，真米汤，饭粒都能数清楚的那种。 看着吴家人吃得那个喷香，周晓舟也只能灌个水饱。 没办法了，从昨天中午开始她就没正经吃东西了。 那是满山地跑啊，体力消耗之巨大。 现在是再让她去忆苦思甜，她保管一个人就能展现光盘行动。 昨晚，那野菜糊糊虽然看起来不咋地，但是看起来这吴家的人吃得挺欢的，也可能味道真不错呢？ 她也就是意思一下说不吃，谁知道这吴家的人这么实诚，赶紧就给她关小黑屋去了。 唉！换只手托腮，周晓舟第次叹气。 手里拿了根屋顶飘下来的茅草，在那儿不停地扯来扯去。 她旁边还蹲了一个小不点的吴小宝，歪头笑嘻嘻地看着她。 这是另一个被派来监视她的人了。真烦～ 吴小宝学着周晓舟的样子，捡起一根茅草来，放在手里转圈圈。 他觉得这个大姐姐真好看啊！ 他昨天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这世界上怎么还有那么白嫩，那么干净的人儿。 他伸出自己的小黑手又对比了一下，他有点不开心了。 但是不一会儿心里就又得劲儿了起来，现在他能随时见到这么个好看的人，真高兴啊！ “小宝啊！你去看看，你姐好了没有啊！”周晓舟使唤着吴小宝，一点没有爱护幼小的爱心。 这可是他爷爷老吴头临走的时候留下的吩咐，让这两小孩留下‘照顾’她。 至于家里的大人，那都是下地里去照顾小麦了。 吴小宝转过头去朝灶房喊了一句：“姐，你收拾完了吗？” “还没呢，小宝，你跟周姐姐再等等。” 听到他姐的回话，吴小宝赶紧给周晓舟转达：“还没呢。” 看着那小孩咧嘴笑漏出来的大白牙，周晓舟气笑了，这小孩是懂敷衍的：“我没聋，听见了。” 吴三妹迅速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在围裙上擦干净了手，快步从灶房里出来，就看见了屋檐下等得不耐烦的一大一小。 “周姐姐，”吴三妹笑嘻嘻地上前：“我好了，你想好了要去哪儿了吗？我带你去。” 瞧！这没有自由的人生。 周晓舟觉得她现在就是犯人，身边随时跟着两个看管犯人的牢头。 她决定为难为难这两个小孩：“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村的学校，这不是要在这儿工作嘛，我得先熟悉熟悉工作环境。” 吴三妹觉得这周姐姐的脑子是有点不太清楚的，说的话一阵一阵的让人听不懂。 不过她还是带着周晓舟去看了她心心念念的工作地点。 然后，周晓舟就震惊了。 第12章 不能不震惊啊! 有吴三妹搀扶着，有吴小宝狗腿地前面带路，一行人很快地来到村头。 周晓舟看着眼前的一座凉亭似的茅草棚子回不过神来：“三妹，昨天我往这边村里跑的时候，好像没看到有这么个房子啊！” 吴三妹眨眨眼睛：“一直都在这儿啊！是你没有看仔细。” 有吗？ 周晓舟用眼神询问吴小宝。 吴小宝看着她姐飞过来的眼刀，吓得一哆嗦，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有的，有的。” 吴三妹知道，昨晚这个周姐姐就想看他们村的学堂。 可巧她阿爷今早走的时候吩咐了，让她带周姐姐过来安安心。 至于老吴头究竟安的什么心，吴三妹她小，可能不太清楚，可是周晓舟就太明白不过了。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大的坏啊！ 这是死活要她，把青春奉献在这里了。 走上前去，周晓舟近距离观察了那粗制滥造的“来安村小学”。 看看那崭新的茅草屋顶，那柱子上被斧头斫过的痕迹，还散发着木头的香气。 再看看地板，一点都不光滑，一看没打磨过，是不合格产品。 就算不要求教育现代化，周晓舟觉得，那基本的教学设备得提供吧。 桌椅板凳的什么的，黑板讲台什么的，一样都没有。 就这么一间，四面都是落地窗，而且还不安装窗子的木头棚子，你也好意思说这是学校？ 看着吴三妹还一脸挺骄傲的表情，周晓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姑娘脑子可能不太灵光。 “三妹啊！”周晓舟确实忍不了了，这个工作环境真是太恶劣了。 “这就是你们村的学校？” 吴三妹点头：“是咧，周姐姐，我阿爷说我们以后就在这儿上课了。” 周晓舟无语了。 还真是，创造困难也要上学啊！ “三妹啊！”没办法了，看来这个书她不教也得教了，周晓舟决定摸个底：“你们村小有多少学生呐？” 嗯？ 看着吴三妹一脸憋得通红的样子，周晓舟知道了，这道题，他爷爷老吴头没押中。 该，让你们提前准备答案。 “那我们这样问吧。你们村六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有多少？” “我知道，”吴小宝抢答了，“六岁的有三个，我就是六岁了。” 这下轮到周晓舟吃惊了，吴小宝，这么个小不点居然有六岁了。 主要是吴小宝看起来太瘦小，而且走路也不稳，就刚才来的路上，他就平地摔了两跤。 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这么大了，周晓舟以为他顶多就三四岁的样子，没想到有六岁了。 吴三妹也附和：“嗯嗯，我们小宝六岁了，村子里刘叔家还有有一个六岁的丫头叫秋叶，还有赵家的小二也是六岁上下。” 赵小二啊！ 那是个小骗子，周晓舟记得，这就是那个昨天骗她走冤枉路的小兔崽子的名字。 “那还有呢？三妹你几岁了。”周晓舟决定从身边的人打听清楚。 吴三妹小脸一红：“我今年十三了。” 十三就十三，脸红什么，周晓舟觉得奇怪。 她继续打听：“那你上过学吗？” 这下子脸不红了，又有点白：“我们这样的人家，又有几个能上学的，周姐姐你说笑了。” 周晓舟觉得得给这小姑娘普及点法律常识：“怎么不能上学。我们国家不是早就普及义务教育了嘛。哦！现在人人平等，男女都能上学的。你们村里虽然没学校。但是这附近其他的村子里肯定是有学校的吧。你爷还是村长呢，应该让你去读书的。”看她给老吴头上点眼药。 吴三妹摇摇头：“太远了，” 最近的学堂，估计在县里，他们青峰山这绵延十多里的就他们一个村子。 “而且地里那么多活儿，我还得带小宝呢。” 吴三妹说得不在意，可是周晓舟却听得泛酸。 多好的小姑娘啊！ 又会做饭，又会带孩子，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干什么不能成，这个念书肯定也是不在话下的。 呆在这大山深处真是埋没了。 “那什么三妹，”周晓舟决定强行结束这个有点沉重的话题，“咱们找块木板，我教你们两写字吧！” 吴小宝乐滋滋地去搬过来两块小木板，这是大人们昨夜赶工剩下没用上的。 看着吴小宝走路跌跌撞撞的样子，周晓舟又泛起了嘀咕。 按理说，六岁的小孩子走路也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呀！难道是缺钙？ 她想问问吴三妹，但是又怕提起的是让三妹不高兴的事情，就暂时按下不提。 在燃尽的火堆里，捡了两根烧了半截的树枝子，周晓舟就开始正式营业了。 在木板上先画一横，告诉两个睁着亮晶晶大眼睛的小朋友：“跟我念——一。” “一。” 又在木板子画两横：“跟我念——二。” “二。” 接下里周晓舟在木板上画了三横：“跟我念——三。” “三。” “好了，先教这三个字儿，你们两先学着写一写。” 看着两个‘学生’有模有样的学着描字儿，周晓舟自嘲，她这个支教老师还挺称职。 旁边的李大虎已经没眼看了。 是的，他们一行人旁边还跟着个李大虎呢。 是才出了吴家院门就碰上的。 周晓舟严重怀疑，这小子就躲在一旁，擎等着他们出门呢！ 身边跟着三个牢头，周晓舟觉得自己很命苦。 而且，这个大的，还一脸智障地看着他们。 吴小宝举一反三：“那周姐姐，我画四个横是不是就念四啊！” 吴小宝觉得识字儿多简单啊！ 他这么一会儿都学会了三个字儿了。 孩子，你误会了。 周晓舟不想打击孩子学习的积极性，柔声说：“小宝真厉害，会自己思考了，但是～” 重要的就是这个但是，以往周晓舟是最不想听别人对自己说‘但是’，可是她现在就要对这个积极向上的优秀学生说‘但是’。 真是罪过啊！扼杀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是要遭天谴的。 “四，可不是你说的那样，画四个横，要真那样，一百不就得画一百道横，你这块小木板儿可画不下。你看！”周晓舟拿起吴小宝的那块儿板子，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四’字。‘四’是这样的，四四方方的一个框，里面是一个‘儿’字，可是这个‘儿’的右边儿没有钩。” 吴三妹也看过来，照着周晓舟写的字儿，又描摹了一遍了，并将这个字儿记在了心里。 “不对，你在乱教些什么？” 第13章 误人子弟 李大虎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人说是来教书的先生，但是模样、行为、说话都透着古怪。 在他看来，周晓舟实在是一点先生的样子也没有，纯粹就是个骗子。 还教他们学写字儿呢？ 她自己都乱写一通，还真以为能瞒天过海，装下去呢，看他不揭穿她的欺骗行径。 “什么不对？”周晓舟不明白了，她没有教错呀。 这小孩又乱咋呼，昨天就这臭小子乱说她是人贩子的，她可记住了。 李大虎被周晓舟的不要脸震惊了，这人都被他揭穿了，怎么还能这么镇定。 “三妹，你们都被她给骗了，这人就是坏人，她根本就不会写字儿。” 这是要了命了，她好歹还接受了四年大学教育，还能被个辍学的农村孩子质疑不会写字儿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写错了？”周晓舟很不服气，“那你来写一个正确的。” “反正，你就是写错了。”李大虎梗着脖子，他不会写字，但是不代表他没见过字儿。 他看着吴三妹：“三妹，你想想，满叔那些药方子上写的‘一二三四’，可不长这个模样。” 听得李大虎的提醒，吴三妹想起来，满叔那里可是有好多的药。 那些药，有的散放在各种小箱子里，有的会让吴三妹和秋叶帮忙用黄纸包起来，那包的黄纸上就会写上剂量，就是这个药，包了‘几钱’，那个药，包了‘几钱’。 那个数字的模样，确实跟周晓舟现在教他们写的，有很大的不同。 “啥意思？”周晓舟觉得这些小孩的脑回路，她确实有点不理解，她这生长在红旗下，满打满算读了十几年书的人。 现在被个小学鸡瞧不起，说她连个‘一二三四’都不会写了。 “反正就是不长这个样。”李大虎双手一摊反正就是这个意思了，这个字跟满叔的不一样，这个周姑娘骗人了。 “这个，周姐姐，”吴三妹也有点懵，虎子好像说的也对哦！ “满叔那儿的字看起来可复杂了。” 按她阿爷的话来说，那字儿跟个鬼画符一样。 满叔才回来的时候，他阿爷可稀罕了一阵子，那是他们来安村唯一会写字儿的人。 他阿爷还腆着脸，准备让满叔教教他，可是去了两天就再也不去了，从此，谁跟他说让他学写字儿，他就黑一张脸。 吴三妹还知道，他阿爷看到满叔的时候，总是笑嘻嘻的夸他能干，可是私下里却是不怎么喜欢满叔了。 虽然满叔能治病，会写字，但是他阿爷就是不待见。 周晓舟开动她的脑子，运转起了她的cpu，不一样的“一二三四”。 她拿过吴小宝手里的树枝开始在木板上写着“壹贰叁肆”。 然后问着吴三妹和李大虎：“是这样不是？” “对对对，”吴三妹喜笑颜开，“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的。” 还好这周姑娘是真会写字的。 周晓舟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了，这个村子整体文化水平不高（是没有），但是没想到识字儿的人认识的却是繁体字。 她知道有些讲究传承的中医，或者别的什么手艺人，会要求自己的继承人熟练的掌握繁体字。 就是不知道这个赤脚大夫满叔是不是真是有传承的。 李大虎没想到周晓舟居然真是能写会认的。 他是真的以为这样一个奇异的女子是个走江湖的骗子。 主要是他爹，最喜欢讲这些江湖故事。 听得多了，他什么事情都会往那边想一想。 “所以你们这里还在使用繁体字？”周晓舟想追寻一个答案。 可是孩子们并不能给她想要的东西。 没办法，她只能借口要换药，要求吴三妹带她去找赤脚大夫。 钱满家住在葫芦底的最里边。 他一个草药先生，平时最喜欢上山找药材，闲时就炮制药材，所以他的院子特别大，也最清净。 就是偶尔有调皮的小孩路过这边也会被这满院子的药材气味熏跑。 小孩子是最不喜欢喝那苦苦的药汁儿的。 一大三小来得时候很不巧，钱满又上山去了，院子们虚掩着。 吴三妹在外面喊了两声没人答应，就带着他们熟门熟路地推开门进去了。 以往农闲的时候，她就喜欢待在这边跟着满叔学点草药知识，这也是她爷乐见的。 钱满倒是尽心尽力地教着，可是他自己都是半罐子水，又有什么能教的，吴三妹能学到多少就全靠她自己了。 还别说，吴三妹胆大心细，钱满教她的草药，倒是认识了个七七八八。 一行人走进钱满家的堂屋，屋子里跟院子里一样，地上摆着的，桌子上放着的，房梁上挂着的都是草药。 吴小宝皱起了他的小眉头。 因为生他的时候，他娘难产，他生下来就比常人身体弱一些，前些年是常常吃药的，所以他很不喜欢钱满。 周晓舟倒是觉得蛮正常的，这就是个正常的卖草药的人家。 以前她在她外婆的村子里也见过这样的人家。 自己挖药材，自己晒药材，然后自己去集市上卖掉换钱，偶尔还给村里人看个头疼脑热的，收点诊金，以此为生。 倒是真有几本书，跟一些药材摆放在一起，泛黄的纸页跟药材一个颜色，要不是细心的吴三妹，周晓舟就要错过了。 捧起吴三妹给的医书，周晓舟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个赤脚大夫会的还真是繁体字。 而且看这书破破烂烂的样子，可能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件了。 周晓舟也不敢多看，生怕自己给弄坏了。 只是依稀辨认出了书皮上的名字《神农本草》，哦，这是本讲草药的，周晓舟猜测。 还有一本叫《金针要略》，这本该是讲针灸的。 拿出手机，依次给桌案上的残书破卷拍了照。 周晓舟没想到这赤脚医生还什么都学一点。 几个人满屋子转了一圈，除了草药就是那些个自制的膏药帖子，药丸子，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就又都转出去了。 周晓舟此行倒是收获颇丰，她以为村长家的贫穷，有可能是个例，没想到这村里的大夫家也是一贫如洗。 在她自己的认知里，外婆村子里的村长，那是富得流油的，。 而在村里开小诊所的大夫，那也是第一个开上小汽车的。 都是取财有道的成功人士，怎么到了这个来安村就不是这样的呢？ 还是此处的民风，真的淳朴至此。 还是这又是个个例，这个大夫不善经营，才如此穷困潦倒。 周晓舟真心希望她眼见的都是个例，不然让她在这个村子待下去，真是个巨大无比的挑战。 第14章 渣男都去死 刚才走了一段路，周晓舟觉得自己的脚是该好好放松一下。 于是大家都坐在钱满的院子里等着他。 不是周晓舟娇气，走了一会儿就喊脚疼。 一来昨天确实是摔了，钱大夫嘱咐了不让走路，可是周晓舟在这个地方确实是躺不住。 二来嘛，当代的女大学生，有能吃苦耐劳的，那大多数是农民家的女儿。 城市里的姑娘们，哪个不是身娇体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 更何况是她这样，父母吃到了时代红利，小康家庭的独生女儿。 从小，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此外，她还有个忠犬陈大和，在旁边保驾护航，那俨然就是他们那一片儿的小霸王。 可惜了小霸王如今也落了难了。 不对，她为什么会想到那个渣男？ 啊呸！晦气！ 要不是因为那个死渣男，她能跟刘女士赌气，一下子就被老周忽悠到这个鬼地方。 真应了陆琳琳那个神婆开了光的嘴说的话——男人是女人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她就该践行，她们同宿舍另外一位好友小葛——葛美丽同学的人生格言，“男人与我无缘，一心只想搞钱”。 至理名言啊！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周晓舟实在是忍不住一脚，把挡在她前面晒药的簸箕，踢得远远的，把另外三个小朋友吓一跳。 “周姐姐，你怎么了？”吴三妹不解并很真诚地问。 “没怎么，”周晓舟没好气地回应并开始挑别人的刺，“哎，我说，李大虎同学，你现在怎么个说法，刚才你冤枉我，现在是不是该向我道歉呢！” 少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别过头去。 哟呵！还挺犟的。 晓舟心想，我可不惯着你这个臭毛病。 “你别不说话了，俗话说得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俗话又说得好‘知道错误，改正错误，你还是个好孩子。’俗话又说~” “周姐姐，谁是孔夫子呀？” 面对吴小宝真诚地发问，周晓舟闭麦了。 算了她不跟文盲们一般见识，她大度得很。 气氛一时之间冷了场，可是没过多一会儿就又热闹了起来。 钱满大夫回来了。 原来他不是上山采药去了，而是被老吴头抓了壮丁，一块儿下地去了。 来安村的土地是真有些干旱了，有的已经张开了口子，大地布满伤痕。 老吴头急得头发都快掉完了，这几天村里的人时常都晃荡在田间地头，找不到水浇地，给麦子除除草也是好的。 看到院子坐的几个人，钱满还愣了一下。 他这地方比较清静，村里人有事儿的时候，都是派人来喊他上门，很少有这么多人等在院子里。 “满叔，”吴三妹最有礼貌，“你回来了，你上山采药去了吗？采到什么好药材了？” 钱满笑笑，对于吴三妹这个小姑娘，他还是很满意的，好学、勤奋。 虽然老吴头时不时会喊她过来偷师，钱满也满不在乎，乐得教她 “你爷爷把我喊地里去了，说让我也帮忙找找水源。刚才定了个地方，他们准备挖口井，看看地底下还有没有水。” “我爷爷还是同意了林爷爷的提议吗？”吴三妹很高兴，她爷有时候也挺轴的，特别是当林爷爷说个什么的时候，容易对着干。“那很快麦子就能喝上水了，真好！” 要是水井打好了，家家户户都去挑水浇地，村子里又该忙碌起来了。 她也不得闲，家里大人们下地，她就要带着吴小宝，还要准备一家子的饭菜，料理家务。 “应该是能的吧！”钱满放下手里的小药锄。 他是跟往常一样准备上山去碰碰运气的，天知道老吴头半道，就给他截胡了。 “虎子，你爸和你大有叔各定了一个地方在使劲呢，你不去帮帮你爹。” 李大虎哎哟一声，他都快把这茬给忘记了。 村子里像他这样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已然顶事儿了。 他也不是偷懒躲在家里的，刚才还跟他爹在那里挖水井呢。 谁知道他爹让他回家拿个更锋利的铁锹，他看到吴三妹几个出门，就把这事儿给忘脑后了。 完了完了。 他爹绝对是误会他躲懒了，他现在要是过去，他爹不会打死他吧！ 看着李大虎怪叫着跑开，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臭小子。”钱满笑骂一句。 然后看向还留下来的几个人。“你们找我是干嘛呀。” “满叔，周姐姐想找你换个药。”周晓舟坚持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暂时没回复，吴三妹现在就是她的嘴替。 “你这个不用换药，”钱满啧啧两声，“这么远你都走过来了，你的脚伤比我想象中恢复得还好。” 这人就差明说她装蹆瘸了。 周晓舟撇撇嘴，不以为意：“钱大夫，我想快点好。老是麻烦三妹也不是办法。” 她慢慢起身：“三妹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忙呢？哪能一天到晚跟着我闲逛。” 钱满没法子，只能再给周晓舟检查检查。 他让三妹打下手，把前面给敷上的药草擦掉，然后再次给周晓舟看了看脚的红肿情况：“得罪了周姑娘。” 周晓舟并没有觉得受到冒犯，她决定在钱满这里打听打听这个村子的消息。 “钱大夫，我听三妹说，你也才来这村里没多久啊！你从哪里来的，县里还是市里？” 钱满专注手上的活儿：“周姑娘好耳目，我确实是才来到来安村的，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因缘际会才相聚于此的。吾心安处即是吾乡，前尘往事又何必再提呢？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这还是个文化人呐。 周晓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却炸出来这么个神人，瞧瞧这小词儿说的，一套儿一套儿的。 “钱大夫好文采，不知道是在哪里上的学？”周晓舟追问。 “乡野之人，那里正经上过什么学啊，都是东淘一点，西学一点的，勉强看得懂几本医书罢了。”钱满很谦虚。 但是周晓舟觉得这个人没说实话，而且特别能装。 她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来安村守着这么个有文化的人，却还是没有人教孩子们识字儿了。 这人可能大大的不适合，要是都教些跟他一样，这么假模假式的人出来，这个村子还能要吗？ 第15章 熊孩子有人收拾 “好了，周姑娘，你这脚，现下还有一些肿，还是该好好静养为上。”出于一名大夫的职业素养，钱满好心提醒。 周晓舟也想躺床上不下地，可是她能吗？ 她不能。 “这不是村长的盛情难却吗。我得开始熟悉环境，开展工作了嘛。” 其实是吴三妹闺房里的那个木板床，它咬人啊，躺下去不仅床板在呐喊，她全身的骨头也发出了呐喊。 眼见这个赤脚大夫不配合她套话，周晓舟也没有磨叽，道谢之后就带着身边的两个小牢头离开了。 她还真得上村里转转去，了解了解这里的生源情况，毕竟是真要开始教孩子们了。 才从钱满家院子走出来没多久，周晓舟就停下了脚步，他们前面的必经之路上，站着条趾高气昂的黑毛的小狗，那是分外眼熟。 吴小宝还挺熟络的，蹲下身子就摸起了狗子：“黑宝儿～” 院子里的人听到声响也很快出来了，是来安村一霸——赵小二同学。 看到有人在玩弄他心爱的黑宝儿，赵小二明显有点生气：“吴小宝，你干什么？不许碰我的黑宝儿。黑宝儿快过来。” 可惜的是，小黑狗明显不给他面子，那小尾巴一扫一扫的，坚决不挪窝，估计是吴小宝的小手摸得它太舒服了。 看着脸色更黑的小正太，周晓舟心情大好。 “那什么村霸小朋友，又见面了哈！”她打个招呼，顺便问问情况。 “就你在家吗？你们家大人下地去了吗？”周晓舟不确定这个村子里的大人，这个时候是不是都下地忙活去了。 赵小二对这个怪模怪样的人有印象，但是还不知道他即将在这位老师手底下讨生活。“你想干嘛？” 小孩还挺警觉，不知道是不是这整个村子的孩子都这样子。 周晓舟发现这个穷人家的孩子是早当家，就这个心眼子，那就比那城市里边的那些傻乎乎，只知道要糖吃的瓜娃子们多了八百个。 虽然只是个小大人，但是周晓舟还是挺平等地对待的。 她蹲下去目光与之平视：“那什么，村长让我来教你们识字儿，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师了哦，小同学。” 赵小二歪着大大的脑袋疑惑不解，这人不是个坏人吗？ 怎么村长还让她待在村子里，还让她当什么老师？ 还是吴三妹打了圆场，她跟赵小二的姐姐赵大妞一般大小。 平时上山捡柴，挖野菜都是个伴儿，还说得上话：“二小子，你姐在家吗？” 赵小二小脸一扭，硬气道：“不在。吴小宝，你不许再玩我的黑宝儿。黑宝过来。” 那小黑狗这次，倒是给它主人面子，估计是再不听话，可能就没有晚饭吃了。 吴小宝因为身体比较弱的原因，平时也很少往村子这头来，跟赵小二的关系算不得多好，人家不愿意分享，自家养的小黑狗也情有可原。 不过小家伙还是肉眼可见地红了眼圈，吴三妹轻轻揽着他安慰。 “赵小二，你皮痒了是不是。”突然她们身后面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女孩声音。 周晓舟回头一看，就看见一个比她略矮一点的女孩子快步向他们走来。 那女孩扎着两股大辫子，又用一块蓝布的碎花布巾，将辫子仔细地盘在头顶。 看上去就是一个英姿飒爽，风采迷人的利落姑娘，就是脸庞还稍显稚嫩，一看年岁就不大。 吴三妹笑盈盈出声招呼：“大妞你回来了。” 这就是赵小二，天不怕地不怕，就只害怕的亲姐姐是也了。 只见那姑娘两步跨过他们，伸手把赵小二拉着的黑宝儿提溜过来，一下扔到吴小宝脚下，对着吴小宝说：“小宝，你要喜欢就带回去玩几天。” 赵小二哇的一声就要哭，他姐一个眼刀过去：“你敢哭，看我等会儿打得你真哭。” 周晓舟就看见赵小二的眼泪，生生地憋回去了。 这才是真血脉压制，牛。 在心里给这赵大妞竖上了个大拇指。 熊孩子就得有更熊更厉害的人收拾。 众人跟着赵大妞进了赵家的院子。 周晓舟发现这里的院子都差不多，同样的光秃秃，一眼望去就能发现，跟吴家一样也没有养鸡养鸭。 放好带回来的一篓子青菜，赵大妞端出几个小木凳，招呼众人坐下：“三妹，你爷又在地里发火呢？” “又是为了什么？”三妹拉着吴小宝坐好，小宝搂着黑宝儿不放手，一人一狗玩得欢乐。 赵大妞擦擦额头上的薄汗：“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那几家懒汉，村长爷喊你爹去叫他们，来帮着金牛叔和大有叔挖井，那几家的人磨磨蹭蹭地，一家说闹肚子了，一家说头疼，反正就是不想出力呗。” 旁边蹲墙根儿的赵小二呜咽出了声，又被他姐狠狠剜了一眼，是彻底不敢再抹眼泪儿了。 “我走的时候，村长爷正叫人去喊满叔往那几家人，家里去呢？”赵大妞笑出了声，这下子有些人是再不能装病了。 “我爷爷是不想再惯着，那起子懒汉了，听我爹说，我爷爷和陈爷爷林爷爷他们商量着，要把时常偷奸耍滑的那几家子赶出村呢。” 八卦是全天下女人的终身事业，周晓舟没想到，这两小姑娘也这么喜欢聊八卦，聊得还挺带劲的，都是村里的机密消息啊！ 朝中有人好办事儿，这自个儿爷爷是村长，那小道消息还不是左一耳朵右一耳朵的事儿。 “早该这样了。”大妞勤快，手上拿着背回来的青菜摘了起来，“唉！我还没问呢？三妹，这就是住在你们家的女夫子吧！” 被点名的周晓舟觉得可算是能插上话了。 真怕这两小姐妹聊起来就没完了。 “嗯。”吴三妹点点头，帮着赵大妞摘菜。“这是周姐姐，我爷爷说了，以后她就在我们村子里，教小孩子们识字儿。” “你们俩感情真不错！”半天了，周晓舟就夸上了这么一句。 赵大妞笑笑，手里的动作不停。 虽然是个健谈的大姑娘，但是周晓舟还真找不到什么机会开口。 她要是直接打听，保管这姑娘能忽悠她，跟她弟一样，而且看着这姑娘就比吴三妹更不好糊弄。 倒是旁边的吴三妹有点扭捏地问了一句：“大妞你回来的时候，可看见虎子了。” 周晓舟刷的一下子竖起来耳朵，这是有情况啊！ 十三岁的少女妹妹怀春啦！ 第16章 哪个少女不怀春 “看着了，我往回走的时候，他才来，金牛叔气得要死，正骂着呢。”赵大妞答得爽快，显然是没有想到这方面。 吴三妹低头不语，心想着没挨打就好。 周晓舟看了会儿，见吴三妹没有追问了，就没话找话：“刚才在钱大夫家，钱大夫提醒他，他才想起来，他爹让他干活呢！” “我说呢。怎么金牛叔气得那么厉害。”赵大妞恍然大悟。 周晓舟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不是说，在比赛挖井吗？他要是害他爹比赛输了，他爹不得揍他。”然后就和赵大妞哈哈大笑起来。 吴三妹呆愣一下，显然还没有想到这茬，先是担心继而跟着笑起来。 “赵姑娘，那个我跟着三妹叫你大妞吧！”周晓舟艰难开口：“你们家赵小二也要来上学吧！你们家附近，还有哪些要来学校的小孩，你知道吗？” “我爹娘昨晚听说了这事儿，欢天喜地的。早些年，我爹也动过心思送二小子去县里念书，可是没有门路。” 不仅是没有门路，这财帛也不够。 赵家的人口简单，就赵家明两口子，加上一儿一女，没有老人需要负担，日子在村里算过得去的。 一家子其乐融融。 要不然赵小二怎么还能养狗呢，要知道一条狗养起来也要耗费不少粮食的。 “至于别人家要不去学堂，我却是不知道的，”赵大妞显然不好打听，“不过前面大有叔家的小子应该要去的。要我说呀！无论男孩女孩都该送去才对。他们家林妹妹也很该去学一学的。” 这话，周晓舟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怎么这些人家还不允许女孩子进学堂吗？” 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么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呢？ 赵大妞说的，却是他们家隔壁的春花：“昨天晚上。不是喊了好些人家去修学堂吗？” 吴三妹咳嗽两声，示意赵大妞，说漏嘴了。 看了眼周晓舟，见她不甚在意，才放下心来。 赵大妞充耳不闻：“我们隔壁的春花听说了，也闹着让她爹去帮忙，她爹不答应。说什么女子就该在家里帮忙做做家务，带带弟弟妹妹。让春花好好待在家里，还说她再闹，就尽快给她找个婆家。” “这姑娘多大呀？”周晓舟觉得不太对劲，想来上小学的女孩子，最多也就是十来岁的样子，怎么这么小就开始找婆家了。 这地方难道还有电影演的那种童养媳的陋习，还是亲爹会为了彩礼，把亲闺女卖给村里的大龄光棍做老婆，周晓舟脑子转得飞快。 “已经十一了，”赵大妞想了想：“开了春就十二了，他爹也是不容易，上次为着她还跟二牛家里打了一架，是吧！三妹！” 吴三妹点头，这个事情对他们这些未出嫁的姑娘来说是有些难为情的。 可是赵大妞却满不在乎，她家人口少，她爹就她和她弟两个孩子，比较娇宠，不像其他人家孩子多了，天天打架生事儿，也不怎么管孩子。 赵大妞就给周晓舟说起了村里前不久发生的一则桃色新闻。 话说那天，天气有些热，村里的淘小子们，以大虎二牛为首，一起去小溪沟里裸泳。 按周晓舟的理解那都下水了，也没穿衣服，不是裸泳是什么。 然后不知怎么的，那大中午的，春花就刚好端了盆衣裳去小溪沟洗。 一不小心就碰上了，吓得那些野小子们满山乱跑。春花也吓住了，一脚踩进了溪水里。二牛好心给她拉扯上来，捡了她的鞋子给她穿上了。 然后，春花的爹就跑二牛家去，要二牛娶春花，说是二牛看见了春花的脚。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周晓舟表示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看个脚就要别娶自己，重点是春花才十一周岁。 真要是有谁敢娶，那是违法的好吧。 重点来了，二牛倒是没说啥，可是二牛的娘不答应。 二牛娘嫌弃春花家的负担重，害怕春花要是进了门，还得被她爹捏在手心里，到时候二牛家的东西，可不都得被春花偷偷贴补了娘家。 说来说去就是春花自己立不起来，春花她是爹宝女。 还有这样的事情吗？ 周晓舟没想到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样的事件发生。 她要不要通知妇联来解救这可怜的小姑娘啊？ 被自己的父亲逼着嫁人，还被未来的婆家嫌弃。 啊呸！ 什么未来婆家，这些事情根本不能发生好不好。 周晓舟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冲击，没想到这个大山深处如此的愚昧。 可是看吴三妹和赵大妞两个小女孩，说起这些事情，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她一个外来人员，虽然有些热心，但是也只能先苟着。 两个小姐妹特别起劲地八卦着别人家的事情，成功地歪了楼，周晓舟只能在一旁看她们聊得热火朝天，顺便观察两个跟狗打成一片的小男人。 她的这两个未来的学生都不简单啊！ 一个是来安村一村之长的宝贝幺孙，一个是来安村一霸，还有一条小黑狗保驾护航。 也不知道，她其他的学生里面，是不是也这样卧虎藏龙。 心累哦！ 套话不成，反被安利了一波八卦的周晓舟，跟着终于聊尽兴的吴三妹，离开了赵家。 女人呐，无论老小，真是说起别人的事情那叫一个神采飞扬，可是一提到自己的事情，那就羞赧了。 比如，当走在村中的小路上，周晓舟问起吴三妹，为何这样关心李大虎的时候，她闭麦了。 呵呵。 周晓舟终于心情好了一点。 怀春的少女呐。 这次她们路上没有遇上熟人，一路回到了村口的漏风的学堂那儿，刚才写字的木板还在，周晓舟继续教起了自己现在唯二的学生。 “不对，你看小宝，这个字这里是一横，不是一撇。”周晓舟有些心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这吴小宝同学学起东西来，好像特别吃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产的原因。 吴三妹倒是学得很快，这个姑娘真是做什么都很不错的，周晓舟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教一教，念一念，写一写。 不一会儿日头就定在了她们头顶，吴三妹惊觉不妥，她得赶紧回家做饭了，不然阿爷阿爹阿娘可要饿肚子了。 三人快步从村子这头往吴家跑，刚翻过山脊线，周晓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第17章 有信号了 “来电话了懒虫，来电话了懒虫，快点接电话懒虫～” 说实话，当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周晓舟和两个小的都吓了一大跳，继而泪流满面。 我的移动啊，大爷啊，你终于有信号了。 周晓舟赶紧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老周的恶狠狠地一顿咆哮。 “周晓舟，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现在学会骗人了。”老周的语气明显不太温和，但是在周晓舟听来却如同天籁。 她暂时舍不得打断。 “我告诉你周晓舟，这机会是你何叔叔，好不容易给你争取到的，你不能说不去就不去。” 老周气得不行，这死丫头居然根本就没去报到。 人家那边村小的校长，今天亲自跑教育局去找老何去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村小缺老师，希望他们能尽快再安排一个肯吃苦的支教老师过去。 他的老脸都要丢光了，这死丫头不省心，本来说好他自己亲自送她去报到，可是这丫头非要跟什么狐朋狗友聚一聚，说带着老爹不方便。 结果倒好，人家压根儿就是忽悠他的，转头不知道上哪儿逍遥去了。 周晓舟这边没吭声，老周更为光火：“周晓舟你听到了吗？你别装死，我跟你讲，你赶紧给我报到去。” “老周啊！”周晓舟哇一声哭出来，“我差点就见不着您了。” 周晓舟可委屈了。 “你别给我扯这些，＂老周现在是明显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了，姑娘大了，这心思都有点琢磨不透了。“你现在立刻就坐车去来安村。” 当初准备选实习地方的时候，孩子她妈拜托陈大和的母亲找了市里的实验小学，到时候也可以看情况趁势留在实习的地方。 可巧这丫头跟那个他看不上眼的毛头小子闹分手了。 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成功让闺女改了主意。 一是为了让姑娘在农村换换心情；二是这机会是真不错，这村子上头重视，准备打造成扶贫的典型，所以特别能锻炼人；三嘛，就是他的私心，让那臭小子找不着人，不能再给他闺女哄回去。 “爹，你是我亲爹呀！”周晓舟觉得老周可能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就自顾自地把自己想说的噼里啪啦说完。“你闺女遭大罪了，你还说我没来报到，我现在就在这儿呢。你到底给我找的个什么破地方呀？” “晓舟，那地方是好地方，上头都看好，你爹还能坑你，你赶紧地去，别让你何叔叔难做人，给我好好待着，不能给我撂挑子。听到没。” 老周转变策略，苦口婆心起来。 周晓舟不等他爹继续说教：“你还不相信我，你等着，我给你视频，让你好好看看。”说着周晓舟就准备操作。 可是老周却不给他机会：“行了，别给我搞这些有的没的，你好好干，过两天我来村里看你，要是到时候我在村里看不着你，周晓舟你看着办。” 说完，就啪嗒一下挂断了电话，周晓舟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嘟的忙音，欲哭无泪。 吴三妹和吴小宝早在周晓舟接通电话的一瞬间就呆愣住了，这个周姐姐真的不是脑子有毛病吗？ 你看，你看，她又拿出了她的那个黑块块，放在耳边自说自话了起来，这是突然失心疯了不是，不行得赶紧找人来看看。 想到这里，吴三妹拉起吴小宝，赶紧往回跑。 周晓舟现在沉浸在她手机有信号的喜悦之中，无暇顾及小女孩的突然举动。 现在手机信号是有了，可是不太稳定。 刚才她翻看手机，滴滴滴地传来了好些信息。 有一些常见的让你办贷款的垃圾短信，有快递的通知。 有他们寝室群聊里面灌水消息，还有陆琳琳跟她的私聊，问她死哪里去了，怎么没给她报个平安。 但是奇怪的是，她发在论坛、网页的一些问题帖子都没有发送出去，还有她上网要搜索个什么东西也不行。 也就是说，现在她的手机只能单方面接受信息，不能发送出去吗？ 这个信号还能单方面传输吗？ 搞不懂，搞不懂。 周晓舟准备先跟陆琳琳报备一声，省得小姐妹担心自己。 只见那手机屏幕上展示着小琳子发来的亿条讯息。 小琳子：昨天真该让你尝尝我吃的那个臭皮子，我现在还回味无穷呢！ 小琳子：真的，你试一次嘛。 小琳子：你走到哪儿了？ 小琳子：听说那山上杜鹃花开了，你给我拍几张大片 小琳子：我拿给我妈看看，她们舞蹈队的大妈们在选地方拍视频，给她们参考一下 小琳子：你到了没？ 小琳子：你失踪了 小琳子：周大船，你干啥呢，给你发信息你没看到啊 小琳子：大船啊，你沉了吗？ 小琳子：周晓舟你别吓我啊，我跟你说我们都是厦大的啊 小琳子：周晓舟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啊 小琳子：晓舟，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 小琳子：周大船你出息了啊，敢不理人了哈，你等着，你看我现在就联系陈大狗给你卖了 看着最后一条讯息威胁的狠话，周晓舟二话不说赶紧给祖宗回电话了。 这次通讯信号特别给力，那边电话很快接通。 同样的恶龙咆哮，甚至嗓门更大：“周晓舟，你敢不回我信息，你胆子长肥了是不是。” 陆琳琳特有的清丽嗓音，加上发火时的超高分贝，给了周晓舟一个晕头转脑。 “你个渣女，你忘了是谁。带你潇洒人间，带你吃遍美食，看遍帅哥；你忘了是谁。废寝忘食，配合你哭，配合你闹，安慰你到天荒地老。你个渣女，去个什么破农村，就忘记了你的恩人呐。” 等那边的咆哮声，渐渐降低分贝，呜呜呜的假哭声响起，周晓舟才慢慢将手机从天边拿着放回耳边。 然后她小嘴一瘪：“亲人呐，你姐妹儿遭了大罪了。”也假模假式地哭泣两声。 “你说，我听。”陆琳琳收起了假哭，一副听你编排的口吻。 周晓舟就把她怎样整顿摩托车市场的壮举、被当成人贩子的惨痛经历以及见义勇为的英勇事迹都一顿风暴输出。 然后周晓舟环顾四周见没人，才捂住嘴小声道：“琳儿啊！我总感觉我没来对地方。我跟你讲这个地方邪性得很。” 第18章 信号啊信号 陆琳琳一下子接受这么多的讯息还有点懵：“周晓舟，你该不会是为了逃脱制裁，蒙我呢吧。还爬树，还救人，就你那小短腿。” 体育从来不及格的人，好意思说自己是运动健将？ 陆琳琳明显不信周晓舟的胡编乱造，开口毫不客气。 “真的，”周晓舟听见姐妹儿不信，有点着急，“骗你我从今往后吃了就长肉。” 这是发毒誓了。 陆琳琳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有点重视了。 “别呀！要是你说谎，我告诉你周晓舟，你今天就会长十五斤肉在你那水蛇腰上。” 能开玩笑，看来是相信她了，但是这小神婆的嘴太毒了。 周晓舟继续刚才没说的话题：“我说真的，小琳子，我来这地方吧，这儿的人也说是来安村，但是吧，我总觉得跟我们想象中的来安村还不太一样，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你具体说说，从身边的小事儿说说，我来给你分析分析。”陆琳琳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 “就是吧，我感觉这地方像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哦不五六十年代。那个啥，真是一点现代化的影子都看不到。我爸还说这地方，上头很重视，要打造什么扶贫的典型。”周晓舟环顾四周，“就这地方，真的不用怎么扶贫，就通水通电，我觉得都是一大进步了。” 听周晓舟说她去的那个地方连电都没有，陆琳琳有点不敢相信：“哦，不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没有电，周晓舟你越说越不像话了啊！” “真没骗你，姐妹儿，”周晓舟也觉得事情不对劲，现在跟陆琳琳这样一分析，才发现她到的这个‘来安村’真的特别不对。 “我不是跟这地方支教来的吗？你能信这地方连小学都没有，这还支个屁啊！我跟你讲，最搞笑的是，他们昨晚连夜给我修了一个学校出来，真的，姐妹儿，连夜修的，那个速度杠杠的。就是吧，那学校就一间木头修的草棚子，看着太那什么了。” “你说什么？”电话那头的陆琳琳听到了一些杂音。 “我说，这地方不对。”周晓舟拿着手机开始找信号了，这信号还真得移动才有啊！ 就原地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它就跑偏了。 “要是你觉得不对，你就先回来，听到没有～”信号越来越微弱，杂音越来越大声，陆琳琳起身跑到窗户边，这边没遮挡，感觉信号会好一点。 然后扯着嗓子喊：“喂，晓舟，你听到没，你要是觉得不对，就先撤退，回来再说。” 嘟嘟嘟的声音响起来，那头的周晓舟还在说些什么，陆琳琳一点也没有听清楚，是彻底没信号了。 陆琳琳是觉得不管怎么说安全第一位。 这周晓舟在她们寝室四个小姐妹里面年纪是最小的，家庭条件也不错。 一看就跟她一样是没吃过什么苦的。 也不知道周爸爸是怎么想的，非得让女儿吃点苦头，历练历练。 周晓舟的话还是让她有点担心，她得查查资料，看看那个来安村是不是真像周晓舟形容的那样落后。 还没通电，这不是开玩笑吗？ 周晓舟在山脊的一块大石头上又蹦又跳，一只手举得老高，可是手机里的忙音提醒她，信号是彻底断了。 她捣鼓了好一会儿，发现还是只有那些接收到的信号，自己编辑好的那些帖子，群聊里的问题还在显示正在发送。 周晓舟已经无力吐槽了，这个破手机，这个破信号，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前面。”吴三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她跑在前面，后面跟着半路上遇见的林大有和大有媳妇。 接下来就是双方人马面面相觑。 吴三妹有点害怕，看着周晓舟站得高高的，手里还拿着那个黑块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中邪了。 刚才她突然的自说自话，真是吓惨了她，如今又在她太爷爷的坟头上又蹦又跳的，真的好像是中邪了哦！ 还是林大有壮着胆子，上前去一把扯下了周晓舟：“周姑娘，你还好吧！” 她不好，一点都不好，周晓舟臭着一张脸。 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喜欢发神经，这汉子，上来就扯她胳膊，那么高一块大石头说扯下来就扯下来，也不怕摔死了她。 还有那躲得远远的两个女的，感觉看她的样子。又担忧又同情还有点子怜悯的情绪在里面，活像她突然间脑子瓦特了。 搞搞清楚好不好，这个地方的人脑筋才不正常的好不好。 “你干什么？”心情一不好，那脾气也不会好，说话的声音就会提高七八度。 所以周晓舟这一声巨吼，成功地击退了林大有接下来的话，并成功地让这个高大的汉子退避三舍。 吴三妹也吓得抖三抖，她觉得这个周姐姐可能真的是被那什么了，就像她爷以前说的一样，打扰了安眠的先人，是有可能会被先人教训的。 “周姐姐，”吴三妹带着哭腔，“你～” 周姐姐真可怜。 眼看着吴三妹躲在那妇人后面呜呜地哭起来，周晓舟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她是这么给自己号丧呢？ 小姑娘绝对是误会了什么，可是到底是误会什么了呢？ “那什么，三妹啊！”周晓舟试探地问：“你怎么了？或者，我怎么了？” 那边林大有回过神来，见周晓舟口齿清楚，也不像是中邪或者鬼上身什么的，才解释道：“周姑娘，你没事儿就好，刚才三妹拉着小宝跑过来，说突然响起来一阵什么声音，那个你就一下子高兴，一下子难过的，还自己个儿跟自己个儿说话，吓得三妹以为你冲撞到了什么？” 哦，原来这是三妹担心她，搬来的救兵呀！三妹这个小女孩是真不错，有爱心得很。 周晓舟正想解释自己是接到电话了。就又听林大有说：“也是，这个地方埋了好些先人，这个八字轻的人，特别是你这样的姑娘家，是很容易冲撞到的。”末了还添一句，“这地方，晚上我们都不敢让小孩来。” 什么玩意儿，周晓舟觉得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什么人家把先人埋在向阳的地方，不看风水的吗？ 第19章 我在坟头蹦迪 “你们什么意思？”周晓舟现在一动也不敢动了。 这汉子说这地方埋了许多人，那意思是不是就是这个地方是个大坟地。 她刚才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这么久，为了找信号打个电话，那是左边跑右边爬，哪里信号好就往哪里跑。 这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她可都是爬上去了的啊！ 跑的时候也不觉得什么，也就一普通的荒野路边吧，就是路边立的石头略大了一些。 主要是她一没见到冒起来的土包包，二没有见到任何祭祀后的痕迹，怎么这地方就是个老坟山了呢，那可是太吓人了吧。 说起来她虽然看着胆子很大，但是怕鬼是女孩子的天性，她也不例外。 以往她作天作地，哪里都敢去，是因为她知道她身后随时都跟着一个人，所以她无所畏惧。 可是现在，她脚底下踩着的土地，这些软烂的泥巴土路，时刻提醒着她，这个地方只她孤身一人。 此时那明晃晃的太阳，正顶在她头顶，一副晒得人懒洋洋的大晴天样子。 可是周晓舟浑身的冷汗都下来了。 那鼻尖冒出的汗珠子已经暴露了她的本心，她现在慌得一批。 “那什么，周姑娘。”林大有显然跟女人打交道的时间不多，除了他媳妇，那对着女人说起话是有些扭捏的。 刚才那都是情急之下的超常发挥了。 周晓舟心里已经要开始骂娘了，你喊答应了本姑娘你倒是接着往下说啊，一次性说个明白，给本姑娘一个痛快的。 林大有的媳妇向前一步，小声帮丈夫解释：“周姑娘，大有不是故意要攀扯你的，你别放在心上。” 大有媳妇以为周晓舟的呆愣，是因为刚才林大有扒拉了一下她，在恼怒不高兴呢！ “实在是，你在这吴家太老爷的坟头上，又蹦又跳的，实在是，实在是～”大有媳妇虽然面嫩，但是口齿清楚，一下子说明白了。 这个地方虽然村子里的人常常从这里经过，但是也不会有人特意跑到那些大石头上去，到底是有些犯忌讳的事情。 就算是要找个高一点的地头，眺望远方，村子里的人也习惯往山上再爬一爬。 大有媳妇也不知道，这个周姑娘是怎么了，刚才摆着那样个姿势，现下又有些呆呆愣愣的，是不是真像吴三妹说的一样，是被什么东西给伴着了。 她不禁想起了，她娘家那边最近出来的好些个奇闻。 说是最近这山里，仿佛哪里的精怪跑了出来历练，总有那年轻的小姑娘和媳妇子，跟着那精怪跑不见的。 也不知道这周姑娘，是不是被那些精怪看上了。 那种精怪，听她娘说，旁人是看不见的，只得有那被挑选上的人才能看得着。 这下子，一蹦三尺高并成功蹿出去八米远的人，变成了周晓舟了。 你们在说啥，说的是人话吗？ 她周晓舟一个怕鬼的少女，在人家坟头蹦迪了。 周晓舟内心叫起了救命。 大不敬啊！大不敬！ 蹦到吴三妹身后的周晓舟，等内心平复一些了，才敢探出头去看。 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来，自己刚才站的地方，除了几个石头大一点外，真的是平平无奇啊！ 山还是那个山，草还是没半人高，也没有墓地常常栽种的松柏之类的常青树，还向阳，怎么先人们就选了这么个地方。 难不成是高人指点过的，这地方还是个什么，能专门庇佑后代，升官发财的风水宝地不成。 “不是，”她不理解了，“这种地方，怎么能当那什么呢？” 吴三妹却悄悄拉回了自己背后被周晓舟握在手里的衣裳，并且离周晓舟远了一点点。 她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姐姐刚才脑子不太正常。 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个姐姐害怕的反应还挺正常的，可是保不住什么时候又犯病了呢？ 还是闻讯赶来的村长吴老头给她解了惑。 老吴头又是被自家小孙子在地里哭过来的。 上次是昨天，自家来了个‘人贩子’周晓舟，小孙子吓得哭着跑到地里找他。 眼见这小孙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地头里的人问了半天才明白，可能是周晓舟在老坟地里中邪了。 那山坡原本不是坟地，而且向阳的地方，日头照得足足的。 哪家的不肖子孙，能给自家的先人找那么个受罪的地儿呢。 也不怕那先人半夜找回来，骂死这些个后代。 纯粹是那年下了大暴雨，山神老爷不知怎么的就发了大脾气。 从远处，汹涌而来一股子石头草木夹杂着泥巴的黄水，把那坡上好些没来得及逃走的山民们，都给埋下边了。 老吴头的爷爷就是那次不幸遇难的人之一。 等那股泥石流终于停止了之后，这里就有了这么一道乱糟糟的山脊线，留下了几块房子大的硬石头，悬吊在这半山腰上，看着怪模怪样的。 老吴头的老爹就选了一块儿大石头，做了祭拜他爷爷的坟头，那就算是老吴家在这儿的祖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先人们当时死得太过不甘心，这地方虽然每天有人路过，可到底是有那么一点子诡异在的。 具体说来就是偶尔有小孩说，有个白胡子老头坐在那大石头上向他招手；或者有小孩儿听到这里有唱童谣的声响，跑到这边来玩；又或者是平白无故地在那里发现了一些好吃的，时常就有孩子三五两个结伴到这里找些好吃的。 “这地方有些邪性，所以大人掬着孩子不往那儿玩，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这是老吴头坐在自家院子里，安慰周晓舟的话。 “周姑娘你莫放在心上。三妹也是怕你，真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老吴头见自己越描越黑，周晓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好悻悻地住了口。 周晓舟现在垂头丧气地坐在吴家的院子里，等着吃中饭。 老吴头的话并没能安慰到她，她现在一想到自己刚才坟头蹦迪的举动，就有些恶寒。 吴三妹确实是个勤快人，都是跟着老吴头一起回来的，她还在这儿焉巴着，那边三妹就已经弄好了一家人的中饭了。 擎等着她爹娘回家吃饭了。 吴文和他媳妇，没过多久就返家来吃午饭。 看得出地里的活计并不清闲，今天挖井是重体力的活儿，那汉子满身的衣裳湿得透透的了，跟着自个媳妇打水洗脸。 跟着吴文来到吴家院子的还有好些人，周晓舟不知道他们是来干嘛的，准备去灶间帮帮吴三妹。 没成想那些人却叫住了她。 第20章 我的十五斤肉 “周姑娘，你莫慌走。”说话的是周晓舟刚才见过的林大有， 这个汉子二十四五的的样子，跟村里大多数的汉子一样，他的脸膛黝黑，身材中等，但是看得出有把子力气的。 周晓舟不知道林大有喊她的目的是什么，只好乖乖的等在那里。 她现在有点怕了。 这里的人很奇怪，地方也很奇怪，要是她做出些什么不一样的举动，惹恼了这里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真把她给当做鬼上身什么的。 只见林大有拎起手里的一块腊肉，作势要递给周晓舟，周晓舟可不敢接，忙忙摆手。 林大有却说：“这是村里商议好的。” 将肉摆放在院子里一张木头桌子上，林大有对周晓舟解释：“周姑娘，村长说了，村里的娃娃来你这儿学认字，家里的大人就得包你的饭食。” 他搓着手嘿嘿地讪笑两声：“可是最近这年成不太好，这粮食金贵着呢。这块肉差不多三斤重，权当了我们家娃娃的束修了，你可千万别嫌弃。。 这时，他后面又有一个精壮的汉子走上前来，同样在桌子上放上一块不大的腊肉。 同样老实敦厚地笑着说：“周姑娘，我们也知道，在外头，这点东西你是千万看不上眼的。也不是我们这些山民故意要欺辱了你。实在是今年难过。这点子东西，也就是咱们的一个心意，你别嫌少。到了明年，日子好过了，我们再多多地给你补上。村长，咱们是这样说好的吧！” 末了，后一个汉子还看着老吴头，示意他把把关，看看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后面的跟着的汉子和妇人们有样学样，都是将手上拎着的肉条放在木桌上，然后给周晓舟道一声辛苦了。 这些人噼里啪啦地一顿操作，周晓舟算是明白了，感情这老吴头还真是个心黑的。 说好是村里给她包吃包住的，现在分派给了各家各户了。 来上学的人家，给几斤肉当做了孩子的学费，也算是村里包了她的饭食。 周晓舟觉得这老吴头要是真没有了农民的朴实厚道，心眼还不知道怎么黑呢？ 绝对是奸商本商了。 可形势已然这样了，周晓舟说不出拒绝的话。 末了，她只问了一个核心的问题，她住哪里？ 吴三妹跟吴小宝的那张硬板床，她是再也不敢领教了，跟家里一样的乳胶床垫，她也不抱幻想，多给她床上铺些稻草也就足够了。 老吴头敲了敲旱烟锅子，烧起了烟来：“周姑娘，确实是得委屈你，继续跟三妹挤一挤了，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在那学堂旁边单独再给你建一个屋子行不？” 她能拒绝吗？当然不能。 这个小老头心肠真是大大的坏，还想让吴三妹这个小牢头继续看牢她。 就算是她拒绝，周晓舟心想这个黑心村长老吴头也有一千一万种理由说服她的。 继而就说定了，周晓舟支教这段时间，就借住在吴家吴三妹的闺房里。 吃饭呢就是各位学生家长送来的腊肉了。 可是这腊肉也不能当饭吃，所以老吴头就只好笑纳了，用自己家的粮食换了周晓舟的肉条。 也就是说，周晓舟在吴家住下并搭伙了。 好家伙，周晓舟直呼好家伙。 果然村长都心黑。这个老吴头相当于什么都没有付出（付出的是吴三妹，让了半张床还多做一个人的饭食），白得了腊肉干，外加一个支教的老师，还是二十四小时在他家里待命的那种。 最黑的资本家也不敢开出这样的工资待遇吧。 周晓舟心里泪流成河，可是还不敢反抗，嘴上还说着：“那怎么好意思，已经给你们家添了很多的麻烦了，以后还得多多麻烦三妹。” “那就拜托周姑娘了。”院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热络起来，一群学生家长在这里恭维着老师，想要老师关照自家的孩子。 这气氛让周晓舟有些恍惚，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老周还在学校工作，每到开学的时候，就是有许多的学生家长带着孩子，来她们家认门。 那时候，听着别人讨好的语气，家长们一口一个周老师，带来的小孩子一起玩儿的时候，都围着她哄着她让着她，她翘着小下巴，觉得特别光荣。 现如今她也成了周老师了。 周晓舟突然有一点理解了，为什么老周非得让她上这儿来支教。 估计老周就是想看到，她在这里重现自己往日的荣光。 毕竟现在学校里面的老师，都是服务人员，是享受不到众星追捧的感觉了。 人来得很快，散得更快。 不消一会儿就走得干干净净了。 吴三妹适时出现，收走了那十五斤腊肉。 是的村民们送来的腊肉干刚好十五斤，再一次验证了陆琳琳神婆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 可是她周晓舟也没有说谎呀！ 她确实是做了好人好事儿的，全村的人都可以为她作证。 周晓舟表示不理解。 上天是要玩死她吗？ 她可说了一个字的谎？ 很快的，老吴家的中饭就摆在了刚才放满腊肉的桌子上。 周晓舟定睛一看，还是熟悉的配方，清汤寡水的菜糊糊外加一碟子咸菜干，不过今天还额外地摆了一碟子肉干。 吴小宝高兴极了！ 好久没在饭桌上见到肉了。 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馋肉那是很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这个地方太贫瘠，生产力太落后，人们连吃饱饭都困难，怎么还能保证孩子一天的营养搭配呢。 肉不多不少，刚刚好一人分一条。 周晓舟照例是食不下咽的，她把她的那根肉条分给了吴小宝，小家伙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还特意瞅了一眼吴三妹，只见小姑娘乖巧地吃着自己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寻常老大见老二得了好东西那种，怎么给他不给我的妒忌感觉。 唉，这姑娘是真好，周晓舟再一次在心底发出了赞叹！ 饭菜也没多少，所以不一会儿就吃得精光。 老吴头见周晓舟上午已然在村子里活蹦乱跳了半天，当即决定，来安村小学今天下午正式挂牌成立。 于是乎，周晓舟就又被吴三妹带着飞速经过老坟地，回到了上午才参观完的‘村小’，却见那草棚子大变了模样。 第21章 走马上任 只见草棚子顶上的茅草更多了一些，显然是经过了再加固的，跟上午见到的潦草模样相比较，那是经过了精心修理了。 本来那草棚子周围毫无遮挡，现在看起来至少有两面有了墙壁。 虽然那墙壁也还是用茅草扎成的，看着粗陋得很，但是人家好歹还是糊弄上了的。 至于为什么只有两堵墙，周晓舟就不知道了，主要是也没人跟她说明。 里面也不再仅仅是木头地板，上面还放了好几个小蒲团。 就是用草编成的小坐垫，当然，每一个草垫子上还顺势长了一个小萝卜头。 再多的，就是给周晓舟准备的一个较大的草垫子了。 整个学堂，连一张桌子也没有。 当然，周晓舟自己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 这些人真的是连教室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 而且她的学生来得是那样的及时，也侧面说明了，家长们对给出去的腊肉多么的心痛。 新任支教周老师，走马上任了。 周晓舟站在这群孩子面前看了一圈，得出的结论如下： 这个地方果然很穷，人均吃不饱，人均穿不暖，人均特别瘦，反正就是脸上没有二两肉。 长得最壮实的人是居然就是村霸赵小二，看来当村霸，他确实有实力，一来长得比别人壮，二来还有一个小狗做帮手，就算不真让小狗咬人，吓唬吓唬这帮萝卜头，那还是很有效果的。 来的学生里面，熟人也还有几个，比如昨天被骂的林小哥和周晓舟救下的林妹妹。 林妹妹别看个子小小的，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可是出手不凡。 就周晓舟跟着吴三妹走进草棚子的功夫，就看见她一把抓走了隔壁小孩手里的，一根不知名野草，那上面还耷拉着一朵紫色的小花花。 这就是明抢啊！ 可那被抢的小孩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林小哥就在妹妹身边保驾护航，显然是得了家里的授意，要时刻关照着妹妹了。 看着如此生龙活虎的小妹妹，想来昨天掉下树虽受了一些惊吓，今天显然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又或许是钱满那个符水真的起了作用，周晓舟不愿意再想下去。 学堂里的小家伙们见来了人，一个个瞬间正襟危坐了起来，很是像上学那么回子事儿了。 只不过，新上任的周老师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都没有，她能教什么呢？ 也只好叫这些小孩们，捡起大人们用剩下的小木板子，挑挑拣拣几根能写字儿的未烧完的木棍，开始营业了。 周晓舟教的，还是上午教三妹和小宝的那个“一二三四”。 只有这个最简单，她不容易翻车。 好在，这里没有那自以为聪明的李大虎，小孩们跟着学，到底不问为什么了。 不一会儿，‘一二三四’就教完了，连‘十百千’都一并教授了。 小孩们在木板上涂涂抹抹，写得也像那么回事儿。 周晓舟看了一圈儿，时不时指点一二。 最后，在周晓舟第n次发现，赵小二上课不专心，逗时不时就逗一下黑宝儿的时候，宣布上户外运动课了。 主要是村霸那孩子，他确实有些坐不住，还连带着影响同学。 比如，坐他前排的那个小弟弟，就已经被他扯了两次衣角，戳了三次后背了。 看着被打扰了上课，快要哭唧唧的小弟弟，周晓舟实在是不忍心，让小弟弟再遭受村霸的摧残了。 “什么是户外运动课？”林小哥比较好学，虽然兼任妹妹的保镖，牵制了他的一部分精力。 但是周晓舟还是发现，这一群娃娃里面，还是他学得最快，写得也像模像样。 周晓舟很欣慰，有了一点当老师的成就感。 “户外运动嘛，顾名思义就是要待在户外，”周晓舟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得胡诌。 “简单的来说，就是要带你们去认识大自然，观察大自然，亲近大自然。” 一边带着小朋友们往外走，周晓舟一边解释（瞎扯）着：“运动嘛，简单来说就是带着你们做运动，比如说做做广播体操，做做眼保健操之类的。” “那，周夫子，什么是广播呢？”林小哥真的是个爱问问题的好孩子，周晓舟对着他笑了笑以示鼓励。 转念一想，这些孩子生活在这么贫穷的地方，居然连广播是什么都不知道，真可怜。 可是术业有专攻，她周晓舟又解释不清楚什么是广播。 难道跟这些屁大一点的孩子说说什么是无线电？ 所以说，有时候学霸也挺讨厌的。 “反正你们只要知道，多多参与户外运动，就能身体倍棒，吃嘛嘛嘛香就行了。”周晓舟不做过多的解释了，把孩子们分成两女两队，排排站好。 她在前面演示，让孩子们跟着她一起，做起了简单的伸展运动，也就是动动脖子，扭扭腰之类的。 来安村的小孩子们哪里见过这些，纷纷跟着动了起来，你别说效果还不错，至少人赵小二就表现得特别卖力了。 周晓舟心想，这是体育委员的好苗子啊。 一群姑娘小子在那里扭来扭去，还有些大开大合的动作，看着是有些别扭。 那是因为孩子们是第一次尝试，所以动作有些不协调，看起来怪滑稽的。 偶尔有从村口路过的村民们，立足观看，也会发出善意的笑声。 当然，身处其中的孩子们，那才是笑得欢脱的。 周晓舟带着他们做了两遍自创的课间伸展运动，其实就是自己做瑜伽之前的几个拉伸运动。 原谅她只会这个自己熟练的动作，那什么第几套广播体操之类的她不会呀！ 好歹是糊弄了过去，下面就轮到带孩子们一起去亲近大自然了。 可是一路走来，周晓舟却清楚地知道。 与其说是她带着这些孩子去认识大自然，不如说是这些孩子给她普及乡村生活指南。 “这是灰灰菜，”一个小男孩指着一株跟他膝盖一样高的，毫不起眼的野草，这样对周晓舟说：“现在已经老了，前一段时间我们摘了好多，家里吃了好几天。放在水里煮一煮，然后放点盐拌一拌，很好吃的。” 小孩子说起吃的来，似乎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也确实，经过周晓舟这两天的观察，这个地方的生活生平真的很低。 吴家还是村长家，每天也都是野菜糊糊加咸菜，村里其他的人户，那就可想而知。 这令周晓舟产生了疑问，为什么这个地方的生产水平这样低？ 第22章 所以我还是穿越了? 从她待在这里短短的两天时间来看，这个村子里没有闲人。 不似现在好些个农村里，地里荒芜，青壮年外出打工赚钱。 留守的一些村里人，游手好闲，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聚众赌博。 只有一些迟暮的老人还在耕作，也都只是栽种一些菜蔬，够自己家吃就行。 而她现在所在的这个来安村，大人小孩每个人都是忙忙碌碌的。 地里的庄稼长得郁郁葱葱，田埂上看不到杂草，说明这里的农人侍弄庄稼，真是尽心尽力的。 这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跟那些快要死了，一点活力也没有的农村，是万万不一样的。 还这两天，她偷听到的，地里的小麦长势喜人，但是缺水，村长一直带着村民们找水，现在已经决定了地方，在打井。 可是一般这种地里干旱了，不是要上报的吗？ 三农问题关乎千家万户，会由上面派专家下来查验，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走个流程。 老周不是还说，这个地方上头要大力发展，树立典型，现在就是好机会啊。 能切实地解决老百姓的生计问题，那是妥妥的政绩啊！ 明晃晃的政绩就摆在这里，上面不可能看不见，或者说，这是谁在下一盘大棋。 望着远处的一片田园景象，周晓舟想了许多许多。 她把自己来到这儿之后，发生的一切一切，又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这个地方心存的疑虑越来越深。 可是，人家吴村长咬定了，这里就是来安村，她也不能说不是。 况且她虽然看起来是能满村转悠，那不是还有人形拐棍吴三妹的一份功劳吗？ 不对，周晓舟突然想起来，老周说村小的校长去县里告状去了，说她没来。 可她人就站在这里，妥妥地已经上岗了。 不行，她得跟村长好好说道说道这个事情，怎么能败坏她周晓舟的名声呢？ 睁眼说瞎话。 周晓舟带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地往地里出发了。 沿途看到了好些清明菜，她告诉小孩们这个野菜也能吃。 孩子们有点鄙夷，反而说：“周夫子，这个是鼠曲草，要嫩嫩的才好吃，现在都开花了，已经老了。” 是了，看着那些清明菜上长满了黄色的小花花，周晓舟心想，刘女士不是说要开花的清明菜吃起来才香吗？ 又想着可能一方一俗，这个地方的人不吃开了花的清明菜。 却听到有小孩小声嘀咕：“我家的猪也不爱吃这个。” 一心想显摆自己也有野外求生技能的周晓舟，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算了，她跟村里的孩子比这个干什么，有本事就比写字儿。 哼！ 一路从半山腰的村子往下面田地里去，虽然看上去不远，那些辛勤劳作的人就在那里，可是走起路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 一路上看到的好些能吃的，周晓舟都科普了，什么香椿呀，刺老包呀，蕨菜呀。 甚至是土里埋着的魔芋之类的，反正是她知道的都说了。 小孩们也告诉她，这些都吃过了。 过段时间，还会有很多野果子能吃，到时候会摘给她。 被反向科普了的周晓舟，带着一肚子闷气，终于走到了挖井的地方。 地里的人很多，以老吴头为首，两处打井的地方相隔不远，都是地势低洼靠近小溪沟的地方。 周晓舟想，农人的智慧不可小觑，什么现代科学设备都没有，全靠感觉，这些人定位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水。 但是这些低洼的地方看起来确实像是能出水的。 挖井的人干得热火朝天。 那锄头一锄头一锄头死命地往下，往下，挥锄头的人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砂石一筐一筐往上面运送，很快砂石就变成了了带点湿润的泥土。 带来的孩子们也不像周晓舟一样只是抄着手在一旁看着，他们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父母所在的地方，帮着干活了。 林大有和李金牛两人各占了一个坑，两人比赛挖井，看起来现在挖的程度是差不多的，底下的泥巴越来越稀稠。 不过到底是重体力的活儿，干得久了，人疲乏得厉害，时不时就得歇一歇。 “大有，你那边什么情况啊？”李金牛半靠在挖出来的深坑旁边。 他实在是累坏了，拿着汗巾子擦着满脸的汗珠子。 他这个坑里，现在是他儿子李大虎这个人高马大的小子在顶替他干着。 大虎也是心疼他爹，从早上天刚蒙蒙亮到现在，就中午回去吃饭歇了一会儿，又马不停蹄地挖着。 好歹儿子替了老子，也好让他爹喘口气。 李金牛的媳妇林氏一直在旁边帮着运送沙土，总之他们一家子都在这儿了。 当然，只他们一家子是挖不了这么快的，还有几个村里精壮的汉子，也在这坑里挥汗如雨。 林大有是个能干的汉子，这里比赛挖着大坑，中午还抽空回去给他家的娃娃拜了老师。 现在老师带着娃娃都来看他干活，他可不得更卖力气。 只见他狠狠地将挖出的湿土往上一抛，才慢慢悠悠地回答：“才见了水星，金牛叔，我们是比不上你们啰，肯定是村长指的这地方没有满叔找的地方好。” 老吴头一直蹲在林大有挖的大坑旁边，听到他们的说笑，却不肯背这口锅：“那你可怪不到我头上，你媳妇派的活计是比我的重要些。” 一旁干活儿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大有媳妇也在一旁，闹了个大红脸。 周晓舟只见到这些村民们为了一个目标奋斗着，昂扬的斗志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感觉自己在一旁不帮忙干点什么活儿都过意不去了。 还好她没忘记自己找过来的初衷，朝着村长就是一顿输出：“村长，你们这里的校长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刚才已经上课了啊，你们可不能再去县里告黑状了哈！” 周晓舟的怨念颇深，她明明已经来报道了，可还是被老周数落了一通。 就是这里的人做事儿不地道，村长不是说他们会向县里报告的吗？ 难道还是因为通讯的问题延迟了。 这地方的破网络是真的不好。 老吴头看着周晓舟，想着这姑娘也真是，这脑筋怎么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莫不真是个傻子吧！ 第23章 大石头 也别管这姑娘是真傻假傻了，能教孩子识字儿就成。 他小孙子刚才还跟他说呢，会数数了。 可不是他们这样数个‘一二三’的卖力气，喊号子，那是正儿八经的能从一数到一百了。 这姑娘是真有能耐，这么会儿就教会了这大大小小的一群娃娃。 往常那是掰着手指头，都能算错了自己家有几只鸡的小崽子们，现在不仅会数还会写了。 他小孙子正学在兴头上，还显摆说，晚上还得教教他这老头子数数呢。 说这是周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每个学生都得完成，家长还得支持，帮着一块儿完成。 呵呵，他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能不会数数。 可是一想到自己家也有人能上学堂了，这心里就美滋滋的。 连麦子缺水带来的烦恼都消去了一大半。 不过这麦子地里，也不能再不浇水，不然今年大家伙儿真得喝西北风了。 所以今天是怎么着也得找到别的水源。 见村长不说话，周晓舟继续申诉：“村长，您不是说你们会向县里报告吗？” 老吴头点点头，笑眯眯地看着挖井的人，只余光瞟了一眼周晓舟：“是咧，是咧，已经派人去报告了。” 这么明显的打马虎眼，周晓舟看不出来就是真傻了，可是人家就是说报告了，她也没招儿啊。 “行吧！您说报告了就是报告了吧！您要是糊弄我，我可罢工啊！” 这不痛不痒的威胁，对于老吴头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他现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挖井上。 眼见着他们挖起来的泥土带来的水分越来越多，可是就是不见水流汇聚，这样可不行。 周晓舟也眼看着这些村民脸上，浮现出越来越焦急的神色。 这口井现在是越挖越深，越挖越大，已然成了一个大土坑。 可是就是不见水啊！ 又挖了一段时间，老吴头叫停了众人挖坑的举动。 林大有端着最新的一筐土从底下大坑里翻了上来，将土递给了蹲在一旁的老吴头：“村长，您给看看。” 老吴头将嘴里的旱烟锅子放下，用手捏起了一小坨湿漉漉的泥巴，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土腥气，也有水汽，底下应该是有水的。要不再挖挖看？” 老吴头试着做出决定，但又害怕自己做错了决定。 这水就是不见踪影，这真让人着急。 另一个坑里的李金牛也听说了这边停工的事儿，哒哒跑过来，手里同样捏着一团湿哒哒的泥巴：“吴叔，我们那边也一样，你看。” 老吴头也把李金牛手里的泥巴拿过来，同样地闻了闻，末了说：“你们看看，”将手里的两团泥巴分出去，“金牛他们那边的泥是要湿润一点，要不，大有你们这边先停下，咱们先紧着金牛那边挖，争取今天就把水给弄出来。” “成，都听村长的。”林大有招呼人收拾东西，往李金牛他们挖的坑里去。 有了他的加入，速度是快了不少，坑挖得越来越深，不一会儿就挖到了底下深埋的一块大石头。 众人将石头下面掏空了，不一会儿就有了一些积水，但是不多。 “吴叔，这石头底下应该有水，但是这石头太大，要弄上来可能不太容易。”李金牛犯了愁。 本来挖到水是挺高兴的事情，可是这水被石头压住了，弄不出来，太糟心了。 这石头确实有些大，众人刚才合力也没能撬动分毫，只是将底下掏空，确认了这底下确实能出水。 老吴头也一筹莫展，那旱烟锅子吸得叭叭作响。 这个大石头看着确实大，单靠人力是很难从大坑里弄上来的。 就是下死力气搞了，人也有可能受不住，要是真伤了人那就不划算了。 周晓舟本来一直旁观着，她初来乍到，村子里有什么事情都只是通知她，比如教多少学费，用什么交学费，又比如今天下午学校就开学了。 万万没想到，现在村长居然找她问询意见。 可能这会儿老吴头觉得她好歹是个文化人，见多识广有点办法也说不定。 “周姑娘，”老吴头咂摸了一口烟，徐徐吐尽，眼神迷离：“你看，这水我们找着了，可是这石头我们确实难办，你有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吴头这属于是病急乱投医了，明知道这年轻的姑娘可能也没什么办法，可是他也没法子了，兴许这姑娘在书上见到过什么搬石头的好法子呢。 就是问一嘴的事儿，没想过要收到什么答案，可是周晓舟却给了他惊喜。 周晓舟其实挺佩服他们的。 这个村子堪称神速了，说要有学校，连夜给修一个，说要挖井，一天的时间事情就办得差不多了。 首先是找地方，他们找的这两个地方都很妙。地势极低，又靠近小溪，一处在小溪的左边，一处在小溪的右边。 村里的这条小溪，如今只剩下细细的一股水流。平时洗洗衣服什么的还能将就，在溪水汇聚的一处处小水洼里，可要是大规模地挑水浇地，那几处小水洼确实不能够了。 二来是村里人心齐，真是整个村子拧成一股绳，集中力量办大事儿，虽然也有那偷奸耍滑的，可那毕竟是少数。 三嘛就是村长这个老头有智慧啊！自己办不了的事情，知道找外援。 真外援周晓舟现在也在积极调动自己的知识储备，论如何将泥坑里的大型不规则石块运送出来。 这真不是工程方面的专业考题吗？ “要不试试绳子，”周晓舟围着大坑看了两圈，石头确实有些大，真要人去抬，可能够呛。 不过要是将这个大坑修一个坡度，把石头绑上绳子，众人合力给拉上来，倒是有几分可能。 周晓舟把自己的想法跟村长一说，老吴头有犯了难：“那什么，要多长的绳子，多粗？金牛，咱们村里哪家还有多的绳子不？” 李金牛头摇得像拨浪鼓。 额，周晓舟真是万万没想到，她提出的建议虽然可行，却因为村里连条绳子也拿不出来，就这样被毙了。 可是石头就立在那里，压住了出水的口子。 众人心中不甘，可是却没奈何。 林大有提议：“要不，再回我们那边挖去，兴许那下面没这么大的石头？” 没人搭理他，临门一脚的事情，就差那么一点儿，谁都不想就这么放弃了。 林家的小女儿心疼她爹嘟囔一句：“要是石头能变小就好了。” 周晓舟的脑子突然就灵光了。 她想到办法了！ 第24章 碎石 石头太大了搬不动，那就把石头变小呗。 孩子的思维总是那么的能针对性解决问题。 大人忧愁的事情，于小孩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儿。 在他们的脑海中，总有许多奇奇怪怪法力高深的人存在，嗖的一下子，就能将大石头变小，又嗖的一下子，就能让石头飞起来。 周晓舟豁然开朗。 “村长，我觉得小林妹妹说的没错呐！”既然身处这个村子了，那也勉强算是村子的一员了，周晓舟还是想出一份力，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个石头是特别大，但是我们可以把它敲碎，一点一点弄出来嘛。” 老吴头追问：“敲碎，这个大石头？”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很难的。老吴头觉得周晓舟有些天方夜谭了。 这么大块石头，得要用什么东西才能把它捣碎。 他问林大有和李金牛：“谁家带了榔头？” 林大有和李金牛都摇摇头，谁去地里带那玩意儿？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好吩咐跑得快的李大虎，回家拿了一把榔头来。 “村长爷，就算是用榔头，要敲碎这石头，怕也是难的。”林大有不是有意要泼冷水，他比谁都希望今天能弄出水来，只是，这石头可不是那么好弄碎的。 李金牛也过来说：“吴叔，咱们这个地方的石头，要么是天生地长在这里的，要么是从山上滚下来，埋这儿的。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咱们青峰山的大石头。咱们青峰山，别的不说，这个石头肯定是最硬的。” 老吴头想想也是，不然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不见有人拿碎石，砌墙做屋子，而全都砍木头做房子呢。 原因就在于，他们青峰山的石头硬，而且大。 适合砌墙的石块，那也是需要人去准备的。 这里的石块太大，太硬，很难得到理想的能够砌墙的形状和大小。 久而久之，容易获取和制作的木头，才成了众人造房子的首选。 周晓舟不知道村长他们所说的石头到底有多坚硬，所以只好自己跳下坑里，拿起榔头，尝试着往石头上敲。 只听得‘吭’的一声，榔头敲在石头上，产生的却是金属相撞的声音。 她使出了全力，现下双手发麻。 周晓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他们老家那儿也没有这么硬的石头。 这是石头？这是铁疙瘩吧！ 再次摸摸发麻的手臂，周晓舟从坑里爬了上去。 林大有也跳下了坑，同样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尝试砸碎石头，也只不过堪堪震落一点表面的细碎石子儿。 可见，李金牛他们说的没错，这青峰山的石头确实坚硬无比。 周晓舟猜测，应该是这里的石块，含金属的比例特别高，才能有这样坚硬的质地。 没想到这个地方的石头富含金属，也不知道是只有一块石头是这样，还是所以的石头都这样。 不过听李金牛的话音，这个青峰山的石头都这么硬。 要是青峰山都是这样的石头，那这个地方不就是一座巨大的金属矿山。 来安村守着这么大的金属矿，还把日子过成这样，属实是不应该呀！ 还是这些村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这里的坚硬的石头有可能是矿藏。 如今按照周晓舟的想法，该做的尝试都做过了。 又回到了老问题上，这石头太大，光靠人力可能抬不动。 周晓舟有开动了脑筋仔细地想了想，还有没有另外的方法，能够搬走这块压住了出水口的大石头。 她习惯性地摸出了手机，准备上网查询。 可是拿出来操作一番，发现还是没有手机信号，什么提问都发不出去。 这下子她又有点焦虑了。 当冲浪少女没了网，那可怎么活啊！唉！ 正焦虑着，就看见赵小二那个村霸，没有给父母帮忙，反而是在那儿拿着个小竹筒给黑宝儿倒水喝。 水？ 这让周晓舟联想到了以前陈大和看的那些乱七糟八的课外书。 上面说，水是最柔软的，也是最坚硬的。 她转过身去跟老吴头说：“我们还可以试试用水把石头粉碎。” 老吴头其实刚才就在关注着，周晓舟，看见她拿出来她那个黑块块摸索着，还以为这个姑娘又要犯病了。 没想到，这姑娘还是犯病了，开始说起了胡话了。 “这个水还能比榔头硬，”李金牛明显不相信，“周姑娘，你就别开玩笑了。” 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可没心思开玩笑。 “村长，你们再相信我一次。”周晓舟却有些笃定了，她的方法可行。 老吴头有些难办，刚才听了这周姑娘的话，拿来了榔头，可也敲不碎这大石头。 眼下这姑娘看起来又在犯病。 他孙女说的，周姐姐拿出那个小黑块块，就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了。 “周姑娘，你就好好带着孩子们学习，”老吴头把旱烟锅子收拾了，别在腰上，“这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干，你就别操心了。” 这是不信任她了。 周晓舟被老吴头赶了出来，让她带着孩子们远一些去接触大自然，别再这儿挡道儿，耽误他们干活。 周晓舟却不想就这么被人误解着狼狈离开。 她决定怎么都得要把自己的想法试一试。 吴三妹是她求助的第一个对象。 “周姐姐，不是我不帮你，”吴三妹觉得这个周姐姐真的是脑袋有点不清楚的，居然找她要口锅，“这个大锅，放在家里，谁也不敢动的。” 锅是一户人家顶重要的财物了，有时候辛苦一年，家里都存不下买一口锅的银钱。 这个周姐姐让她把自己家里的大锅搬到这里来，那不是开玩笑吗？ 再说了，那么重的东西，她也扛不动啊！ 听着吴三妹的拒绝，周晓舟不觉得伤心难过，也没有不被信任的那种感觉。 想来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在三妹看来太离谱了。 她理解，理解。 转头，她就盯上了村霸赵小二同学。 “小二子，”周晓舟笑得如此和蔼可亲，让赵小二不禁打了个寒颤。“你看，你们已经跟我在这里学了这么多的野外生存知识，你想不想要亲自实践一下呀！” 赵小二立马来了精神，需要他干什么呢？ 第25章 成功 听闻周老师要带他们在这里劳动实践（野炊），赵小二那是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学习劲头，一下子就回来了。 周晓舟忽悠着孩子们采摘自己最喜欢的野菜，说是要给大家做一锅最美味的汤。 其实汤不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得多好玩儿呐。 所，以只见小萝卜头们欢快地奔向各自心仪的野菜前面，准备大显身手。 赵小二却被周晓舟忽悠着，回家抱来了一只大陶罐。 为什么说是周晓舟忽悠的呢？ 本来赵小二也想跟着别人去找野菜的，反正就是玩儿嘛。 可是野菜这个东西，他不怎么爱吃。 而找野菜这个活儿，一般都是他姐姐干得多些，这就导致了他其实也不怎么认识那些不起眼，容易弄错的各色野菜们。 因为害怕丢脸，所以他走得比别人慢半拍。 周晓舟瞄上的就是这样的人。 “小二子，”周晓舟喊住了有点不得劲的赵小二，“你先别慌走。让他们去摘野菜，我想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 赵小二哪里听得这个话，看看，最重要的任务果然还得他赵小二来完成。 周晓舟循循善诱：“等会儿他们把菜都摘回来了，没有锅子煮，怎么办。” 然后她环顾四周，“今天天气这样好，你们看看这个小河边，小风吹着，小鸟蝴蝶在旁边飞着，还能去摸摸鱼虾。” 赵小二顺着她的话头，环顾了四周，是啊，这儿的环境真好啊！ 以往大人们才不会允许他们来河边玩儿，一来是怕他们出意外，二来嘛河边就是田地，怕他们玩疯了会毁坏庄稼。 可是现在大人们也就在不远处，还有个周老师带着他们一起玩儿，这样好的机会，可谓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了。 眼看有戏，周晓舟蛊惑的声音加强：“小二子，你说我们等会儿是回学堂去煮呢？还是就在这小河边上，就把功课完成了呢？” 回什么学堂啊！这个地界儿多舒服呐！ “不回学堂了。”赵小二决定了，“我家还有一个烧水的大陶罐子，你等着，等我去把它搬过来。” 可是想到光有罐子没有调料也不行，他又吩咐吴小宝：“小宝，你家的盐多，要不你家去拿一点。” 完全不顾吴三妹就站在一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主要是他家的盐罐子，是在他姐的看管之下，他不好去动手脚，不然他搬了陶罐就顺便拿点盐，岂不是更快当一些。 吴小宝当然是愿意的，所以不顾他姐的反对，屁颠屁颠跟着赵小二往村里跑了。 小孩子们天真无忧，很快就散落在山野，这里一群，那里一伙，倒也不是真在摘什么野菜，主打的就是一个好玩而已。 周晓舟一边观察着孩子们，一边关心着老吴头他们那边的动静。 村子里凑了几条麻绳，堪堪将大石头五花大绑起来。 妇人们拿着农具，将石头下面的泥巴彻底掏出来。 石头就是一块不规则的方形条石，只是有些大。 用肩膀抬，刚才李金牛和林大有试过了，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石头也纹丝不动。 现在他们就想着挖一条斜坡，然后集合多一点人力，把石头拉出来。 赵小二跑得飞快，自己先把陶罐搬来。 周晓舟指挥着孩子们在小溪沟旁边用三块石头，搭了一个简易的灶台。 很快火就生起来了。 关于生火这个事情，这还得归功赵小二，人家还想到了野外没火，做主将他家的火镰偷了出来。 挖野菜的看见这边生火了，那是野菜也不挖了，回到周晓舟身边，看她烧火。 也就是看个热闹。 周晓舟哪里会烧火呀！ 还是吴三妹看不过眼，主动承担了烧火的责任。 又有洗菜的，打水的不提。 总之，不知情的人，看了这架势，还以为孩子们是要在这小溪沟边上做晚饭了。 当第一罐水沸腾的时候，周晓舟却不让跃跃欲试的孩子往里面丢野菜。 吴三妹当即就觉得要遭。 只见周晓舟学着吴三妹的样子，随手抓了一把路边的野草，放在手上隔热，再去端起那一罐子热水，迅速地往大坑边上跑。 然后趁着老吴头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将热水淋到了大石头上。 众人被她一系列的举动惊呆。 怎么好端端的又犯病了吗？ 老吴头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理由，周晓舟要这么干。 而周晓舟则在等待结果。 原来野炊是假的，周晓舟需要热水确是真的。 物体受热膨胀，是周晓舟刚才想到的办法，那还是在陈大和那些乱七糟八的书上见过的。 书上说这个石头要把它粉碎，手边又没有什么工具的话，可以尝试倒热水，也许那石头里面有些小裂缝，小孔洞，一受热就会膨胀，石头自己就裂开了。 也别管是真的假的了。 在来安村这样没有其他外力协助的情况下，周晓舟这样尝试未尝不可，好在，她成功了。 只听那石头‘啪嗒’一声脆响，右上角裂开了一大块。 而那裂开的右上角，就是刚才周晓舟淋热水的地方。 本来还有心呵斥周晓舟乱来的老吴头，现在也不言语了。 他也不问为什么，直接跳下坑里去查看。 “这是怎么回事儿？”李金牛也跟在一旁，他藏不住话。 “周姑娘，你，这石头怎么自己就裂开了呢？”林大有也觉得很神奇。 周晓舟有点得意，看吧，她就说她的主意能成吧，老吴头还不肯听她的。 “这其实就是一般的热胀冷缩的道理。”周晓舟被赶来的看热闹的学生簇拥着，抓住机会科普了一番。 “这个物体，一般受热就会膨胀，遇冷就会收缩，这块石头虽然很大，其实在自然的情况下，它经过长时间的日晒雨淋，也会风化。风化其实就是在不断地热胀冷缩。而我刚才直接给它热水，就是在加速这一过程。” “而且刚才，我和这个林大哥都有去狠狠地敲击这块石头，可能无形中已经给这块石头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他的内部可能已经有一些细碎的裂痕，还有一些它原本的砂石空洞。所以，一遇到热水，它就会膨胀，继而受力不均匀就裂开了。” 周晓舟解释（胡诌）完，瞬间觉得自己真是个人才。 而在场的各位，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 他们找到方法把石头变小了，感谢林妹妹。 第26章 老干妈的诱惑 天真的林妹妹，并不知道她无心的一句话，给村里解决了多大的麻烦。 现在她还手里拿着淘洗好的野菜，准备丢罐子里煮呢？ 可惜大厨周晓舟抱着罐子跑了。 “那什么村长，这方法有效果，要不咱们就用周姑娘这法子。”李金牛实在是不想再用肩膀扛石头了，劲儿使了没效果，太打击人了。 老吴头还是很谨慎，想着兴许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林大有查看了石头的断口，确实是有很多的水渍。 他提出了一个问题：“周姑娘，你刚才说是敲打了石头之后再淋水对吧！有什么讲究吗？” 好问题，聪明人果然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周晓舟朝林大有投去赞许的目光。 “是的，”周晓舟回想，刚才她敲击石块的位置是否就是右上角，“刚才我用榔头敲的是这个地方。” 她用手指了指大石块上消失了的右上角，然后问林大有；“林大哥刚才敲的是哪里？” 林大有不记得了，他当时就是很随意地敲石头，也没有注意。 但是他敲了好多下，应该是有几下敲到了上面的。 “那，我们可以再尝试一次。”周晓舟觉得，他们可以再做一次实验，看看热水膨胀的效果到底有没有。 这次不用周晓舟动手，周围的妇人很快就将热水烧好。 林大有先跳下坑里，准备先狠狠捶打几下。 周晓舟建议他：“林大哥，你可以把那个边角的地方先敲两下子，看看脆弱的地方会不会容易弄碎一些。” 林大有听了她的建议，往左边一块凸起的地方狠狠敲击，等虎口发麻才停下。 然后端热水的妇人，一下子将热水淋到他刚刚打击的地方去。 众人等了一阵，发现这次效果没刚才那么好，石头没有自己破碎脱落。 但是可以看见，石头上有了些细碎的裂纹。 “这是成了。”李有金很高兴，在场的所有人都高兴起来。 既然这法子有效果，那老吴头就安排人回村，去搬来了两口大铁锅，就近架好，开始烧水。 周晓舟想了想又提醒一句：“林大哥，其实要是有坚硬的铁棍子，给这个石头打几个洞，往洞里浇热水，应该也有效果。” 铁棍子却是没有的。 铁那是多么金贵的东西，家里最多的也就是有把菜刀，有口铁锅。 再多的就是农具了，谁没事儿买什么铁棍子？ 行吧！周晓舟也不抱什么期望，反正她也就是顺便帮个忙。 有了法子搞石头，老吴头又自动忽略了周晓舟。 虽然这姑娘这次出了主意帮了大忙，但是老吴头始终觉得这姑娘，可能有点问题。 这就是典型的新人入洞房，媒人扔过墙。 当然，周晓舟现在也忙得很，她得完成带着孩子们野炊的承诺，才不跟那个不信任她的小老头一般见识。 吴三妹真是个好孩子，刚才所有人都跑过去看热闹，只有她还蹲在这儿，帮着妇人们烧水。 其实不是吴三妹不想去，是吴三妹不敢去。 吴三妹怕这个周姐姐再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 她阿爷可是吩咐她看着点这个周姐姐，这活计她怕是没有干好。 但是今天跟着周姐姐，真的很轻松，很好玩的，她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 她很喜欢。 “周老师，你看水已经烧开了。”林妹妹手里还拿着她清洗好的鲜嫩野菜，“我们现在就放下去吗？” “不，等小宝拿盐回来吧！”周晓舟想等着吴小宝的盐巴调味，可是小家伙迟迟不归。 “算了，算了，水开了，我们先放野菜焯水吧！”周晓舟决定不等了。 吴三妹也笑笑，想着吴小宝估计是被她娘给逮住了。 三妹的火烧得旺，野菜丢进去一下子就烫熟了。 周晓舟扯了两根树枝当筷子，又用旁边的芭蕉叶把野菜盛起来。 然后她拿出了她的秘密武器。 一瓶老干妈辣椒酱。 这个玩意儿是陆琳琳硬塞在她背包里面的，说是怕她不习惯山里的伙食，还可以靠这个续命。 感谢万能神婆陆琳琳小仙女，今天周晓舟本来是打算一个人，偷偷在外面吃点面包沾老干妈的。 这是她背包里仅剩的能吃的东西了。 面包嘛，她已经背着吴三妹偷偷吃了一点，现在口袋里还剩下一小包。 老干妈这个东西，偷吃就不那么容易了。 还好她机智聪明，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光明正大地吃。 只见周晓舟把老干妈辣酱倒在了焯好的野菜上，那鲜嫩的小菜苗上瞬间油亮亮的。 辣椒油散发的香气，顺着微风飘散，周晓舟顾不得其他的，用手里的树枝拌了拌，迅速地把食物送进了嘴里。 香啊！这才是人能吃的东西。 也不知道为什么吴三妹天天用水煮野菜，明明凉拌才是王道。 一口吞下去，周晓舟满足了，真的太好吃了，果然什么东西配上老干妈都不会太差。 ‘吸溜……’不仅仅是周晓舟觉得好吃，旁边看她吃东西的小孩们也馋坏了。 看起来红通通油亮亮的，真的好好吃啊！ 真的好想吃啊！ 赵小二吸口水的声音太大了，周晓舟很难装作听不见。 她小心地将捧着的芭蕉叶，递过去：“小二子，你尝一尝。” 迫不及待的赵小二立马接过了周晓舟手里的树枝子，夹起了最大的一根凉拌野菜。 哇，咸香的味道在他嘴里绽放，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火辣辣的感觉。 “怎么样，好吃吧！”周晓舟看着赵小二满足的小表情，就知道，一瓶老干妈足以征服这些孩子的胃。 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瓶。 林妹妹也挤上前来，她手里拿着林小哥刚才给她掰好的两根树枝，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 ‘吸……吸……’后面的小萝卜头们都向前涌来，可惜的是焯水的野菜太少，一人一筷子就没了。 当然还有几个没有吃上一口的，那口水直往外冒，还一边问吃到了的人：“真有那么好吃呀！” 吃到嘴的人，只能不住地点头。 好吃，真好吃，这是他赵小二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味道了。 当然，比他最爱的肉骨头还是要差一点的。 有那勤快的，问过了周晓舟：“周老师，这个真好吃，还有吗？” 听到周晓舟说还有，只是野菜没有了，就又急急忙忙去田间地头找他们爱吃的野菜去了。 也没人想得起来，前面周晓舟说的是要给他们煮最好喝的汤，而现在变成了最好吃的拌菜，那也成。 当然，也有懂行的，比如吴三妹，她亲眼看见周晓舟拿出来一个红通通的瓶子，往那烫好的野菜上一倒，然后随便和弄和弄，这个菜就做好了，可比她做菜容易多了。 而且做出来的拌菜还特别特别好吃，她好想学。 “周姐姐，你往那菜上面放的是什么佐料？” 第27章 出水不顺 “这个是我们家那边祖传的秘方。”周晓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胡诌这个。 但其实她也并没有说谎，这在他们家就是祖传的手艺。 她家刘女士就是这么教她的，什么凉菜都用老干妈的辣椒酱拌上一拌，保管好吃。 反正她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吴三妹可能也不知道老干妈是个什么东西。 吴三妹则是觉得，人家的秘方呀，那肯定是不传之密了，也就没有追问了。 其实她要是再多问一句，周晓舟保管会把偷偷藏起来的辣椒酱给她的，那样每天就不会只吃野菜糊糊了。 吃货的力量无穷大，很快挖野菜的队伍就从四面八方返回了。 吴三妹又忙碌了起来，这次的野菜还是被周晓舟放上了神神秘秘的祖传辣酱，小孩子们一扫而空，吃得小嘴通红。 于是乎，基于大家有了同一个秘密，这群小孩子们暂时结成了一个小团体。 一群人，在小溪沟旁边欢乐得不得了。 前面挖坑的人，碎石头的人，听到了自家娃的笑声，也是欣慰得不得了。 老吴头当然更满意了，他的眼光可还行，这个女娃留得好啊！ 他们村，现在不光是有了山里的第一个学堂，现如今这姑娘又出主意，帮忙解决了水源的问题。 看来这姑娘就是属于他们来安村的。 一群孩子玩玩闹闹，等一瓶辣椒酱见底了，周晓舟就结束了户外实践课程，又带领着大部队返回了学堂。 大家约定好，明早继续来上课。 有个小男孩跑过来问周晓舟：“周老师，我明天能把我妹妹带过来吗？” “你妹妹多大了？”周晓舟蹲下，目光平视这个小孩。 小男孩掰着手指头想了一会儿说：“她应该比我小两岁，今年五岁了。” “当然可以啦！”周晓舟摸摸他的头，笑告诉他：“那你明天来的时候，可要带上她，不要迟到了。” 一开始周晓舟跟村长说的，来这里学认字儿的小孩，只要六到十二周岁的。 但是显然，这一套在来安村可能行不通。 今天下午是第一次上课，虽然来的学生只有几个，但是可以看到，里面就有不符合年龄的，比如林妹妹，比如吴三妹。 这样的学生，人家家长给了学费（一条腊肉），你还能给人家轰回去？ 所以，周晓舟决定等会儿回去就跟村长说说，只要是家长愿意送孩子来的，她都愿意教，年纪大一点或者小一点都无所谓了。 人嘛，多学点知识总是好的。 像是吴三妹和赵大妞这样聪颖的女子也来学习，她是很愿意教授的。 赵小二牵着他的小黑宝儿等在一旁，他本来是想问问，明天还有没有那么好吃的凉拌菜了。 结果他听了周晓舟对张家小狗儿说的话后，暗自决定，他也得让他姐姐明天和他一起来上课。 哼。像谁没有姐姐妹妹是的。 散学之后，吴三妹带着周晓舟往家里走。 路过老坟地，周晓舟还心有戚戚焉。 回到吴家，果然看见吴小宝嘟着嘴，坐在院子里捡豆子。 吴小宝一看到自家姐姐和周晓舟回来了，那叫一个高兴。 “姐……姐……你们可回来了。”吴小宝很郁闷，他被赵小二怂恿着回家偷盐，结果却被自家的娘亲抓个正着，害他没有赶上那些好玩的事儿，在地里煮东西吃，他还没有试过呢！ “娘呢？”吴三妹一边问一边往灶房走，她猜测这个时候，她娘应该是在灶房屋里做晚饭了。 果不其然，她娘张氏就坐在灶边烧火。 见到吴三妹进来，喊住她一通说教：“小妮子，你还敢回来，小宝回来家里拿东西是你指使的吗？” 虽然骂着女儿，手上的活计也不停歇：“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屋里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出去。盐有多金贵你知不知道？还敢随便拿到外面去玩。” 在张氏看来，这些小孩在野外生火做饭，不是玩儿，又是什么？ 吴三妹虽然被她娘骂着，心里有些难受，但是还是上前帮她娘一起做饭：“哪里就浪费了，是周老师要带他们做实践，小宝才回来取盐的。” “你还敢顶嘴。”张氏没想到自己不过骂两句，女儿居然就开始反驳她了。 “家里的东西，哪样来的容易，你大哥二哥现在还在山里拼着命呢？你别不知道好歹，家里的东西，还是爱惜着的好。” 周晓舟在院子里听了个正着，主要是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了。 吴文的媳妇张氏，周晓舟其实拢共也没跟她说过两句话。 没想到这个媳妇，指桑骂槐的本事儿这么强。 虽然周晓舟被骂了有些不高兴，但是这股子骂人的劲儿，跟她家刘女士一样一样的，又让她倍感亲切。 吴小宝下午显然已经是被骂过了，现在还耷拉着脑袋，在院子里不敢进灶房。 那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地看向周晓舟，满是歉意，好像在说：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我娘会骂人。 周晓舟也不敢进去打招呼，主要是这当娘的正骂在兴头上，她害怕自己进去了影响了当娘的发挥。 好一个死贫道不死道友。 吴三妹你自个儿多保重吧！ 正当周晓舟觉得吴三妹快要被骂得爆发了的时候，村长他们回来了。 看着回家后还精神不振的两人，周晓舟想，这个碎石头的事情，可能进行得不太顺利。 “村长，怎么了？石头还是没能变小搬出来吗？”周晓舟赶紧打听。 老吴头跟他孙子一样，耷拉着脑袋，坐在墙角的一个小板凳上，拿出旱烟锅子，准备烧一泡：“不是那么回事儿。” 吴文丧着脸很快解释：“石头是已经弄碎了，周姑娘你的法子管用。就是这大石头弄开了，也不知是哪里出的问题，就不见水出来。” 这下子是群村的人都有点泄气了，费了那么大力气，挖了个大坑，还是没水，一天就白干了。 “怎么会呢？”周晓舟不敢置信，她刚才也看过的，那个地方不错，在低洼的地方，能聚水。 “是一点都没有了吗？”周晓舟记得，刚才那石头底下已经在出水了，怎么会搬开之后，反而不出水了呢？ “不是，”吴文回答，“还是有水，只是太少了，我们等了老半天，才沁出来一点点。” 周晓舟想不通。 只好劝老吴头：“村长，你也别灰心，兴许今晚那水就会慢慢流出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一切就只能交给时间了。 第28章 夜半见闻 周晓舟的安慰并没有使老吴头的心情变好多少。 很快吴三妹摆出来晚饭，周晓舟照例在他家搭伙。 期间，张氏看了看丈夫，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周晓舟。 看得周晓舟都想提醒她，大姐，你眼神不要太过紧迫，大家都被你盯怕了。 事实证明周晓舟想多了。 人家父子俩吃得欢快，跟没看见一样，两个小的也呼啦呼啦地喝着菜糊糊，也装作没看见。 周晓舟不想再忍，谁知道张氏比她更先发作。 “爹，”张氏挑了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人，“下午大成回来了。” 桌子上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嗯。”老吴头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张氏继续道：“他说，最近山中不太平，叫我们最近不要上山砍柴找野菜。” 这话真不是冲她来的吧！ 周晓舟没想到自己下午带学生出去野外实践，会触动当母亲的心。 是害怕孩子跟着她在野外会受伤吗？ 这当妈的会不会太过小心了一些，她周晓舟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学生的基本人身安全还是会保障的。 没想到老吴头听了她的话，连忙问到：“只他一个人回来的？大山呢？大山他们在山里都好吧？大山有没有什么话带回来？” 张氏放下碗，思索了片刻，说：“倒是没说大山有什么话带回来，只说带的饼子吃完了，山里不好生火，让我给烙了几十个饼子，带上去。” 老吴头没搭话，张氏自己又添补了两句：“用的是前面准备下的杂合面，都用完了，爹，没关系吧！” 老吴头听了大儿媳妇担心用多了粮食的话，停下了手里的碗筷：“没事儿，那东西就是给他们准备的。” 吃食儿是进山前，一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没想到这次进山，他们消耗得这么快？ 老吴头想着，根据以往的情况，再怎么也得再过两三天，大孙子才会回家来拿粮食，没想到这次这么快？ “是出了什么事儿吗？”吴文有些吃不下了，嘴里的菜糊糊都不香了。 他的两个儿子这次都跟着进山了，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又想着有大山带领着，应该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周晓舟抱着碗，假装专心干饭，其实是没有听懂吴家人在说些什么？ 大成？大山？是什么人，吴家的其他人？ 老吴头怎么这么担心这个叫大山的，是他最喜欢的孙子，还是儿子？ 她来了两天也没有见过，是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但是她可以开动脑筋分析一下哈！ 吴三妹，都三妹了，那前面可得有两个比她大的哥哥姐姐之类的，也就是吴文还有两个大一点孩子，那这两个孩子干嘛去了呢？ 周晓舟竖起耳朵听，希望能听一耳朵。 “不能吧！”张氏一脸焦急，她下午没想这么多。 孩子回来要吃食，她准备了吃食也就是了，没想到孩子是不是遇上了难事儿了。 “大山不是领着他们吗？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张氏低头安慰自己。 周晓舟想，这个大山应该是个能人，有他跟着进山，当妈的都挺放心的。 “阿文，要不，你明天跟着进山一趟，看看他们怎么回事儿？”老吴头还是不放心，决定让儿子进山去打探一番。 “成！”吴文答应得干脆，脸上也一扫担忧之色，又低头专心干起饭来。 大家吃过晚饭休提，等吴三妹在她身边睡熟，周晓舟半夜起了身，离开了吴家。 不是她要跑路，这黑灯瞎火的，她要跑也不会选这个时候，她胆小，怕是还没有跑出去八百米，自己就得屁颠屁颠滚回来。 实在是她心里痒痒。 刚才晚上睡觉之前，她趁着吴三妹还没有回房，又摸出手机来看了看，还是没有信号，可是却接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嘛，无外乎就是什么“宝宝你在干吗呢？宝宝你自己待在那里要乖的哦！宝宝我好想你！宝宝我过两天就去找你！”之类的废话。 呸！ 其实是她自己脑补翻译的。 人家陌生人就两句话“平安到地方了吗？过两天我就过来。” 谁tm稀罕你过来，过来干嘛，干架吗？ 妈的妈的死渣男。 周晓舟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得主动出击，可是没有网络的地方她出击个屁。 所以冒着对吴家先人大不敬的罪恶感，她来了，她向着压住先人们的大石头走来了。 此时正是午夜，万籁俱寂的时候，耳边有山风呼啦呼啦的轻响，有虫子斯拉斯拉的吟诵，有月亮时而娇羞时而奔放的影子，在地面忽闪忽现。 周晓舟真实骂死了死渣男，害她半夜出来找信号。 妈的，要是半夜也没信号，她要炸了死渣男全家。 感谢万能的移动充电宝，在经过了48小时，手机电量告急之后，它挺身而出，给续上了。 可是，周晓舟站在坟地边上，有点害怕，又不得不鼓起勇气，找了块儿最近的大石头，爬了上去。 站在大石块儿上，左奔右突，她举着手机，已经尝试了好多次了。 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灭，亮了又熄灭。 这个信号它也像个渣男，它说要来又不来，它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心如死灰的周晓舟，悲从心来，拿起手机给她爹老周发了一条字字泣血的短信。 内容如下：老周，我走了。你不要担心，我在这个地方挺好的。就是吃不饱，穿不暖。你帮我谢谢何叔叔，他给找的地方实在是太能锻炼人了。 真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出成绩的地方。要不，你请他也来。不说什么，就是完成这个地方的扫盲工作，也能帮他官升一级。我不骗你。 老周，我走了之后，你跟刘女士要好好的。都这么大岁数了 ，别整天跟十七八的大姑娘小伙子谈恋爱似的，天天打啊骂的，后半辈子凑合凑合将就过算了。 老周，你千万跟刘女士说啊！我衣柜底下的保险箱里有我的存钱罐，就算我走了，她也不能私自动用，那是我一辈子的储蓄，不能给她买包。 老周……你来救我吧，这个地方要什么没什么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爸啊……爸…… 周晓舟如泣如诉地发泄完她的情绪，感受到身上冷飕飕的了，主要是地方它不适合久待。 撑着上半身，从石头山爬下来，周晓舟临走之前还给石头们作了个揖，打扰了先人们，谢谢你们没有爬起来跟我聊天。 然后她连滚带爬地返回了吴家小院 她不知道，她身后其实一直跟着一个黑影，看着她走进吴家院子才转身离去。 第29章 尾随 轻手轻脚地躺回木板床上，周晓舟长舒一口气，转头看看吴三妹，还好她睡得沉，没有醒来。 但是翻了身面对着吴三妹，她又睡不着了，继续翻身背对着吴三妹，周晓舟开始复盘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复盘，这两天的事情，她翻来覆去想了好多遍了，没什么大的问题。 她的路线没有错，手机导航没有问题，脚下的路也没有问题，这个村子就是来安村也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那条隧道。 她千不该，万不该走进那条隧道。 这两天，她拖着病体在村子里到处乱窜，她容易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呐，那脚肿那么大就真的一点都不疼？开玩笑。 她周晓舟那是忍辱负重。 可惜这个村子走了大半了，到处都参观了，也听这里的人说了很多，就是没有任何人提到过，进入他们这个村子要穿过一条隧道。 这天杀的隧道，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 莫不是穿越时空的隧道被她遇上了？ 还是遇到外星人了？ 还是走入了一个大型实景新型骗局里？ 她也到处查看过了，也没有看到什么摄影机啊！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了，有什么针孔摄像机是她没有发现的？ 周晓舟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着，越想脑子越混乱，今天好歹走了这么多路，精神又有些紧绷，没多久还是昏睡过去了， 隔壁的房间里，有人却睡不着了。 老吴头是被儿子吴文叫醒的。 本来嘛，老人家觉就少，这睡到一半被人喊醒了，再想睡着，就难了。 而且儿子给他带来的消息，也让他有点犯嘀咕。 话说吴文听了他老子的安排，决定上山去看看。 他前脚出了家门，后脚就听见自家的篱笆门‘吱呀’一声，有人跟在他后面出门了。 他躲在暗处定睛一看，却是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子的身影，偷偷摸摸地从他家门口往外走。 他老婆年纪大了，生儿育女身材走样不符合，她闺女倒是有那么瘦，可是才十三岁也没这么高，没这么凹凸有致。 这离家远去的人，就只能是借住在他家的周晓舟了，他生等着人走远了，才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远远看见，那姑娘走到了坟地里面，手舞足蹈起来，他吓了一大跳。 他其实一直觉得这姑娘是有问题的，奈何村里人想要孩子学认字儿念书都想疯了，谁说都不听，硬要留下这个姑娘。 他也没有办法，只得事事留心，小心观察，可叹这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 最后，那周姑娘不知道干了什么，双手放在胸前，手指翻飞了好一阵子。 他猜测许是在结印做法，最后仪式完成，才看到那周姑娘对着坟地作揖。 这是干了坏事儿，怕坟里的祖宗们来抓她呀！ 他跟着周姑娘又回到了吴家院子，转头就叫醒了自家老爹，把看到的一切诡异情况一说。 老吴头也闹不清楚，这姑娘到底是干什么的。 三妹还说她怕鬼，说是中午在老坟地那边吓了个半死。 要不是林大有把她拉下来，怕是要从那大石头上面栽倒下来。 可是听儿子吴文说的，半夜还敢单独上坟地里去干坏事儿，那胆子也够大的了。 真是闹不清楚这个人打哪儿蹦出来的，来他们这儿干什么？ 难不成，真是山里的精怪化了形了。 要知道他们这青峰山里那怪物可多着呢，好些他们一辈子也没见过，又有好些三天两头就往村子里来打秋风。 父子两合计了半天也拿不出个章程来。 老吴头干脆一拍脑袋，出了个主意：“这样，阿文，你还是马上动身，往山里去。看到大山，你把情况跟他一说，听听他是什么意见，这个闺女咱们是留下还是怎么着？你让他拿个主意。” 吴文别的本事不太行，但是听他爹的话那是第一名：“那行，爹，我走了你还是让三妹看着那姑娘吗？会不会有危险？” 当爹的还是挺心疼闺女的。 老吴头眼一横，瓮声瓮气地说：“那不能，我看着呢，村里还有这么多人在，出不了什么事儿，你放心吧！” 看看窗户外面的天色，夜已经过半，月亮已经东落，老吴头催促：“夜深了，你赶紧动身，天亮了那些东西都醒了，就不好赶路了。” “成，爹，我走了，您接着睡。”吴文走得干净利落，连张氏都不知道他深夜回来过。 天光大亮，周晓舟才从木板床上起来。 人呐，就是贱骨头，她昨天还睡得满身酸痛的硬板床，昨晚上就睡得那个香甜了。 虽然脚还有一点肿，但是周晓舟觉得自己的行动已经不再受限了。 今早的早餐，终于不再是野菜糊糊了，换成了一碗米汤，加一个杂粮饼子。 是刘女士爱吃的那种粗粮，说是吃了很健康，但是周晓舟就只觉得拉嗓子。 但是人是铁饭是钢，她周晓舟已经几顿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所以，今早的饭食，她无视吴小宝期待的目光，吃了个精光。 很快的，他们三人在老吴头的炯炯目光下，来到了来安村小学，不，是来安村的小学堂。 周晓舟还以为自己来得挺早的，没想到学堂里面已经乌泱泱的坐满了人。 今天来的人挺多的，周晓舟数了数差不多二十来个人，这其中，熟人还是昨天那些，新来的面孔倒是不少。 很快周晓舟发现了，小一点的符合招生年龄的孩子拿着蒲团坐在学堂的地板上，而年纪不够的孩子被年纪大的一点抱着坐在草棚子的围栏上。 这个年纪大一点的多是些女孩子。比如赵大妞，现在坐在围栏边，一脸不善地盯着赵小二。 是的，这个学堂它跟昨天比起来，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原来是两面有墙壁，现在剩下的两面多了个围栏，围栏上又钉了一排木板，算是自带的简易凳子，看起来又像是亭台楼阁上的美人靠，不过是简易版本的。 真是没想到，这村里人想法还挺多的，还能把这玩意儿做出来。 小孩子们见到老师来的反应不一，有的很兴奋，对着周晓舟挤眉弄眼的，这是昨天一起吃过好吃的东西的；有的有些羞涩，但是努力展现自己，想给老师一个好的印象；还有的一脸愤恨，脸上还带有不屈的泪珠儿，活像被逼良为娼了一般。 这就让周晓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她跟这小哥没啥矛盾吧！ 第30章 新的一天 周晓舟不管别的，那要哭的就当自个儿没看见。 自顾自地走到了她，自己给自己划分的讲台位置。 “呵呵，同学们今天都来得挺早啊！”周晓舟拿出一块昨天用过的木板，立在墙边。 “今天开始上课前，我们先复习一下昨天学过的内容吧！” 有坐得靠后的小孩跪坐起来，伸长了脖子看，周晓舟赶忙问：“太矮了，看不清楚吗？” 她环顾四周，在学堂外面搬来一块大石头，将平整的一面朝上放好，再把写了字儿的木板放上去，“这样呢？能看到了吗？” 这就是简易的黑板了。周晓舟觉得自己可真能干呐！ 孩子们跟着她复习功课，念“一二三四”的声音响起在来安村的上空。 老吴头站在村头的树下观望了一阵，见周晓舟是在好好教书，就往地里去了。 比起探究周晓舟来这里的目的，他心里更担忧的，始终是地里的庄稼。 还好他赶到昨天挖坑的地方时，看到的是李金牛的笑脸。 李金牛的一张脸，现在灿烂得像是一朵花，挺丑的，但是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吴叔，您来了。”他愉快地跟老吴头打着招呼。 老吴头点点头，越过李金牛健壮的身躯，往旁边的大坑里看。 只见满坑都是水，那水清亮，一看就干净透彻，映得他的一张老脸，也现出了笑来。 有水就好啊！有水就好啊！地里的麦子就有救了。 “通知村里的人，赶紧拿桶来，担水浇地。”老吴头吩咐李金牛，赶着太阳还未升到半空，抓紧时间把地给浇了。 李金牛嘿嘿笑两声：“已经让大虎回去拿桶了。” 大虎回去拿水桶，那不就是宣告有水了吗？ 只是这个谁家先挑水，谁家后浇地，那不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吗？ 他们家不用说，肯定是能排前面的。 至于其他家，谁出的力多，谁就能抢先多担一些水呗。 老吴头倒是没有戳破李金牛的小心思，他看得更长远。 “这点水，怕是不太够。”这一坑的水说少也不少，可是村里的地那更不少，要是全都浇一遍，怕是不太够。“还是得省着点用。” 李金牛赶忙附和：“是咧，是咧，我想着，就紧着麦子地，先浇，后面有需要的菜地，到时候再说。” 远远看见，林大有跟她媳妇拿着家伙事儿走过来了，李金牛扯着嗓子招呼了一声：“大有，你来得够早的呀！” 然后接着对老吴头说：“我等会儿跟大有商量一下，我们两家先浇完水，然后把那边那个坑也挖出来，看看，还能不能再从地里多弄一点水出来。” “行。”老吴头很满意，这些后生能自己想办法，帮着村里解决困难，他们村的发展会越来越好的。“你们看着办吧！” 不一会儿大虎拿来了水桶，一群人忙碌地挑水浇地。 村里有水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学堂就坐落在村口的必经之路上，周晓舟也有幸见识了来安村村民们种地的热情。 只见家家户户都拿着扁担，带着木桶往地里赶，生怕慢一点，就赶不上趟了。 也确实是，水这个东西它要慢慢地流淌，昨晚静置了一夜才蓄满了一小池子水，今早李、林两家人就用了个七七八八，没办法，人家家里男人顶事儿，办事快当，种的地也多，所以费水。 昨天出力挖坑的人家跟着他们后面挑水浇地，也还能勉强供应上。 后面来晚了的，只好排队等水池子蓄满了，再挑水浇地了。 有那躲懒，昨天不出工不出力的人家，想占这个便宜，被旁边的几家人，三言两语说走了，临走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周晓舟在学堂里教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也听到了外面路过的谩骂声。 “什么东西！我呸！爷爷我种地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裤裆里找奶喝呢！现在就瞧不上你爷爷我了，那个张狂劲儿。我看你们是狂得没边儿了，有你们倒霉的时候。” 是个身材瘦弱高挑的竹竿，打从学堂经过，一直口不择言地谩骂着。 周晓舟想不听到都难。 赵大妞看周晓舟往学堂外看了好几眼，满足了她的好奇心，“那是葫芦底最边上住着的黄七叔，他们家的人都可懒了，村里有什么活计都躲开。村长爷不待见他们一家子。是吧，三妹。” 吴三妹正低着头仔细描画自己的名字，周晓舟给她写了一遍在她的那块儿小木板上，她试着描摹，那个‘妹’字，她觉得自己好像怎么也写不好看，歪歪扭扭的，她正较着劲呢。 听到赵大妞问她，她抬眼好半天才回想起她说的是什么，点点头附和道：“黄七叔其实不太爱往村里来，他们家也不穷，我阿爷说，就是他们家不种地也饿不死的。” 赵大妞撇撇嘴，先打心里看不起这一家人，可是又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什么？ 自己的命运不也跟那个黄良朵差不多。 周晓舟一听，来精神了，怎么不种地也饿不死，是有什么其他的经济收入吗？ 她想追问，可是看两个女孩都神情恹恹的，又不好出口。 正当她抓耳挠腮之际，可爱的村霸赵小二上线了。 他不爱写字，写了一遍就觉得自己写得挺好，除了那个‘赵’字有点难，其他的没难度嘛。 看到自己的姐姐提到黄七叔不高兴了，他赶紧安慰：“你放心，大姐，就算来年我们要饿死了，爹娘要卖你，我肯定会劝着他们的。” 赵大妞伸手就给了他一嘴巴子：“卖了你，也不会卖我的。我打死你个臭小子。” 他们家赵小二哦，除了吃，啥都不会干。 卖了他，他们家就能少一张嘴吃饭，她再吃少一点，全家肯定能活下来的。 而且她爹娘又不是黄老七，干不出那卖女儿的龌龊事情来。 周晓舟看着两姐弟打闹，心里还是猫爪刺一般，想打听着黄七叔一家的情况。 可是众人都住了嘴，可见那一家子可能不是好人，大家都不愿意提及。 不过，周晓舟还是抓住了一个重点，她好想张嘴问问，这个地方是能进行过人口买卖的吗？ 第31章 学堂啊学堂 周晓舟想打听黄家的事情，可是无从下嘴。 又思虑到这个村子，既然是一个法律监管不太到的地方，那么自己就得更当心了。 学堂里孩子们学得很认真，周晓舟细细问过每一个孩子的名字，然后将他们的名字仔细地写在木板上，孩子们照猫画虎将自己的名字描摹，练习。 一时之间气氛很融洽。 周晓舟也很享受自己当老师的荣光。 要是没有那烦人的学生家长，时不时地跑进学堂来，随意逮人去干活儿，周晓舟觉得那就更完美了。 地里的麦子能浇上水了，那是天大的事情，可是自家能干活儿的孩子居然要跑去上什么劳什子的学堂，学什么认字儿。 有些学生家长能赞同，但是有些学生家长他就会骂街。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最重要的不是恪守闺范，谨言慎行，帮着家里料理家务，帮着家长养育弟妹，跑出来丢人现眼的，这是要造反了。” 这是余春花的爹，村里人称余大伯的人，在学堂门口喝骂周晓舟学生余春花的话。 学堂里的人都眼睁睁的看着，春花先是被她爹打了一巴掌，然后被粗暴地拉扯着离开，俱是敢怒不敢言。 因为余大伯的脾气不好，他的神操作更多，要是你给春花求了情或者帮了忙，那就且等着惹上一身骚吧。 事件发生得很突然，周晓舟先是很懵逼，继而血压蹭的一下子就上来了，恨不能与之拼命，口头大战（吵架）三百个回合。 可是，她苟住了，不敢与之争锋。 那冲上去反驳（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要生咽下去。 那种滋味好比鱼刺卡住了脖子，周晓舟真是忍得不能再忍了。 可是，吴三妹和赵大妞都拉住了她的衣服。 一想到自己身处的是个陌生的法外之地，周晓舟就觉得自己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 偃旗息鼓后，周晓舟只敢在心里臭骂，妈的，要是劳资在市里，你敢到劳资的地盘打劳资的人，拉走劳资的人，你怕是活腻歪了。 她继续苟，苟到看着那个小女孩被她爹狠狠拽出了学堂，掩面哭泣着往村子外面的地里踉跄而去。 周晓舟不理解，转头看着学堂里仅剩的学生们。 他们有些埋首写字，诉说着刚才的事情与我无关；有些低头隐忍，害怕命运的枷锁也会落到她的头上；有些跟她一样，目送那女孩哭着离去，脸上露出不忍的神色，可是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为什么？”周晓舟只能问问阻止她说话的小姐俩。 赵大妞未曾收回目光，还是远远看着远去的余春花：“春花过得很苦，她爹不同意她来的。她昨晚偷偷地问过小二子，上学堂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小二子告诉她了，她自己偷摸准备了。” 等到人影终于看不到了，赵大妞才收回视线，看着周晓舟说：“她家里还有三个妹妹，都想来却都不敢来。只有她，今早天不亮就起来，收拾好了他们家里家外的活计。才偷偷跟着我们来的，家里人都不知道的。” 赵小二一边趴在地上描字儿，一边点头对他姐说的表示同意。 赵大妞又神色戚戚地继续说：“要是没有浇地这趟活儿，她爹可能也想不起家里还有一个她来，可是，既然要干活儿了，她就得打主力了。” 赵大妞说得很含蓄了，其实这个女孩在家里过得很艰难，什么苦活儿累活儿脏活儿都是她干，家里的人可劲地欺负她，可是没人能救她。 大家都自顾不暇，谁还能闲得去管人家的家事儿呢。 “你要是跟他爹闹起来，他爹准得赖上你，要你出银钱、出粮食养着春花了。”赵大妞告诫周晓舟不要多管闲事儿。 周晓舟却想起来：“你们昨天说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吗？” 吴三妹点点头：“春花的爹找上二牛家，就是打的主意要二牛家养着春花呢。” 他们站在赵大妞刚才坐的围栏旁边，声音小小的，身边也只有一个坐不住，东摇西晃的赵小二，因而没人知道，这几个人不是在继续练习写字儿，却是在聊八卦。 可是丁大伯拉走丁春花的行为，还是产生了很恶劣的影响，又有几个家长来叫走了认真学习的孩子。 周晓舟气疯了，她决定了，等会儿她要去找村长告状，丁家的人扰乱学堂的正常教学秩序。 枪打出头鸟，她就不信了，那丁家的人，还能跟村里所有人家想要孩子学习的意志抗衡。 很快，大部分的小孩都写过几遍自己的名字了，有的人字写得太大，自己的小木板写不下了，所以后面的字写得特别小。 可是写得越小的字儿，写得越难看，到最后，那笔画都装不下了，只得胡乱重叠在写过的地方。 真是太打击自信心了，索性他们就停笔不写了。 停笔之后又像屁股上长了刺一般坐不安稳，起身到处乱逛，看别人怎么写的，胡乱点评，一会儿说这个人没他写得好，一会儿指出那个人这一笔写错了，场面很快就混乱了起来。 周晓舟只得宣布写字儿课暂时下课，休息，休息课间十分钟。 十分钟这个概念，学生们也是没有的，听不懂周晓舟说的具体多少时间，但是大家知道，可以玩儿了。 以赵小二为首的一群小男孩早就坐不住了，听到下课，一阵烟一般散出去了。 黑宝儿就是他们的好玩具，被逗得东跑一趟西跑一趟，累得直吐舌头。 也有好学的，还端坐在自己的小蒲团上，比如昨天被赵小二戳了后背不敢哭，却敢跟周晓舟说要带他妹妹来上学的张狗儿。 小家伙果然带来了自己的小妹妹，周晓舟以为他是想带着妹妹一起学习写字儿，却没想到，人家就是责任心太强，他那小妹妹才不到两岁，正是淘气的时候，时刻离不得人眼。 他爹娘都在地里干活，家里的老人要料理家务，这看小孩的活计一向都是他的，听闻要来上学堂，他家还踌躇了一番，想到要另外抽出人手来带小女儿，他爹还不肯答应。 现在能带着妹妹一起来学堂，也不算耽误了他的活计，真是两全其美了。 周晓舟看着那路都走不太利索的小丫头，头疼得扶额。 她这儿到底是个什么学堂啊。 她老师的威严是一点也没有啊。 周晓舟已经要忍不下去了，真的，这个破学堂她是干不下去了，她要罢工。 可是，有人比她提前罢工了。 第32章 学困生 “什么破字儿，我不要学了。”小孩被掬着坐在蒲团上，一张脸满是黑色的泪痕。 他旁边是一个比他大一些的女孩，面黄肌瘦，一件宽大的黑色麻布披在身上。 她起身去捡小孩扔出去的树枝笔，走路时身体在衣服里晃荡，看得人害怕，觉得她随时会倒下去。 周晓舟冷眼旁观，这小孩她其实一进学堂就看见到了。 不是什么善茬，怎么说呢？ 谁要是在你走进来的时候，就一脸愤恨地盯着你哭天抹泪的，你也会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的。 这小孩就是周晓舟刚进学堂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哭唧唧的被逼良为娼的小男孩。 当时周晓舟没稀得搭理他，以为就是普通的厌学的小孩。 刚才上课的时候，她还留心观察了一下，觉得上课也挺配合的，没闹幺蛾子，课堂纪律那是比赵小二好太多了，也就没放心上。 现在看起来，哟呵，小哥哥脾气挺暴躁的呀！ 刚才那些大人们无赖的行径，她周晓舟不好硬碰硬，这小孩犯浑，她周晓舟还能惯着，看她不收拾这王八羔子。 周晓舟装模作样地走过去，问：“怎么啦！小朋友，是不想写了吗？我们下课了呢！出去玩一会儿吧！” 小孩看她过来关心，撅着个小嘴，转过头去，像只骄傲的小公鸡。 那个大一点小女孩，她捡了笔往回走，想把笔递给小男孩，周晓舟把她拦在身后，不让她靠近小男孩。 “你不高兴呀！为什么呢？是因为字很难写，你学不会吗？”周晓舟是懂怎么往心上插刀的。“哎呀，你写得字儿好丑啊！” 果然小男孩受不了她这一激，立马转过头来大声反驳：“你才学不会呢？我写得可好了。” 可是转头一看是教他们学写字儿的周晓舟，觉得说她学不会，有点太牵强，又大声叫喊：“我才不要学写字儿，你写的字儿才丑，丑死了，跟这丫头一样丑。” 还带人身攻击的，周晓舟这辈子不说是啥大美女吧，那还就没人说过她丑，她这暴脾气说上来就上来了，也不迂回了直接输出：“怎么说话呢？给你好脸了，你自己学不会，还怪上别人了。小屁孩儿乱发什么脾气，敬惜字纸，你懂不懂啊！还敢乱扔东西，家里惯的你。” 小男孩哇的一声哭起来，周晓舟身后的小姑娘终于挣脱周晓舟的阻拦，冲上去抱住小男孩轻声哄道：“小照儿不哭哦。小照儿不哭哦。” 肝！ 周晓舟觉得自己上赶着了。明明是自己看这女孩被小的欺负，想帮她出个头，却没想到人家不领情，还非得去哄那耍浑的小混蛋。 “啊……啊……”那小崽子似是有人撑腰，从假哭变成了真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活像周晓舟十恶不赦，杀了他全家一样。 外面玩儿的小孩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 赵小二撇了撇嘴，嗤了一声：“何清照，你又在这儿假哭，你这个爱哭包，我们都不跟你玩儿了。” 小伙伴们一哄而散，那叫何清照的小鬼，哭得更厉害了，更要拿了面前的木板去扔赵小二。 他那小姐姐，抱住他的双手，也默默垂泪。 妈呀，周晓舟懵逼了，这搞得她像坏人一样是为毛啊！ 赵大妞走上前去，拉起了那小姐姐，吓唬那小孩：“别哭了，我让你出去跟小二玩吧。” 小孩子瞬间止哭了，睁着泪眼朦胧的大眼，望着赵大妞：“他坏，他不跟我玩儿。” 赵大妞霸气回答：“我让你去的，他不敢不跟你玩儿。去吧！” 那小孩果真就带着泪珠儿，跑出去了。 周晓舟长见识了，真是屎一样的事儿让她遇上了。 她现在是知道了，她不能在这里随意招惹小哥哥小姐姐们，分分钟都教她做人呢？ “大妞谢谢了。”瘦得跟麻杆一样的女孩，慢慢起身，跟赵大妞道谢。 赵大妞不置可否，既没有接受她的道谢，也没有说其他的，只是让开了道路，让那女孩出去继续看护小男孩子。 等她一离开，周晓舟憋不住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不过说两句，这孩子连说两句都不行吗？” “周姐姐你不知道，”吴三妹走上前来，与她解释：“她的日子过得艰难。” 周晓舟气笑了：“你们这儿，哪个小姑娘的日子好过了。” 吴三妹被她噎了一下，不好再说什么。 还是赵大妞大刀阔斧地说了一气。 “周老师你才来，不知道她。那小子是我们村有名的摸不得，他是何家三房仅剩的独苗苗，全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他姐姐何大妮儿就是他的保姆，随时随地跟着他擦屁股。要是那小子回家去乱嚷一通在谁那儿受了什么委屈，何婆子绝对会打上门去的。” 什么意思，男娃娃就金贵了，女娃娃就命如草芥吗？ 不带这样重男轻女的。 赵大妞也劝周晓舟：“周老师，以后你离着这个何清照远一些吧。能教就教，要是不愿意学你也别上赶着” 在赵大妞看来，周晓舟刚才挑衅何清照就是不太明智的行为，也怪周晓舟初来乍到，不太了解他们村的这些‘奇葩们’。 周晓舟算是长了见识了，她决定了以后她就苟着，有脾气也忍着，忍成忍者神龟完事儿。 八卦时间总是度过得非常之快，周晓舟很快叫回了孩子们。 她决定先检验一下刚才的学习成果。 “接下来，请大家将木板翻转，看到木板后面没有写过的干净的地方。请你们试着写一写刚才练习的自己的名字，记得不要去翻看另一边哦。” 周晓舟话音刚落，就有人叫嚷：“哎呀，周夫子，我另外一边刚才也写过了，没有地方了，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 周晓舟想怼他，可是刚才才出师不利，才决定了要苟，不能这么快打脸。 “我这儿还有一块多的，给你。”张狗儿很大方，很懂事，很有眼力劲儿。 周晓舟按耐下自己的暴脾气，告诉自己莫生气，莫生气，生气伤身，生气不值得。 “大家很友爱啊！这是很好的，还有，同学要是不够地方写，也可以跟其他同学合用一块木板。”装模作样的周晓舟上线了，不就是好老师吗？ 她会，她就是来这里干这个的，她不是周晓舟，她是好老师，周晓舟开始催眠自己。 她神神叨叨地心中默念，并没有发现，现在学堂里弥漫着怪异的气氛。 第33章 失败了 最先开始行动的，永远是我们的村霸赵小二同学。 这小子开始偷瞄别人怎么写的，那破树笔杆子在头上挠了又挠，又猛然想起来，好像每个人的名字都不一样。 于是乎，小家伙准备悄咪咪地翻转木板，看看周晓舟刚才给他写的是什么样儿的。 可惜，他贪心，选的木板是特大号的，对于他的小身板来说太重了，一翻转就是啪嗒的一声巨响。 周晓舟想当作没看见都做不到，因为村霸他自带光环，吸引了学堂里所有人的目光。 作弊做到这个份上，周晓舟是服气的。 赵大妞就在赵小二边上看着呢！ 昨天赵小二求着她来陪读，许下了一堆诸如会好好学习、上课不捣蛋的承诺。 其实，就算赵小二不要求，她都得来看看。 看看这小子是不是有认真在学习，得对得起那送出去的两斤腊肉。 要是摸鱼，她可不给面子，可就要上手了。 眼见自己弟弟犯蠢，她很淡定地帮着弟弟捡起了木板，重新翻转放好，无视其他同学或好奇、或嘲笑的目光。 看得出来，对于给弟弟擦屁股这个事儿，来安村的姑娘们是一脉相承的，个顶个的一把好手。 无论是吴三妹，还是赵大妞，甚或是何大妮，那都是驾轻就熟。 周晓舟叹服，并装瞎。 赵小二的动作惊醒了周晓舟的思考，她摆正态度，开始履行职责，巡视起学生们的小测验结果。 结果，不太美妙。 原来这不测试不知道，一测试吓一跳啊。 乖乖，这些娃娃们写的那是个什么鬼画符。 她周晓舟刚才可不是这样写的，不是这样教的啊！ 周晓舟觉得自己太失败了，不会教学生。 又转头安慰自己，是写名字太难了。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昨天偶然的成功，给了周晓舟错觉，觉得这里的孩子资质不错，却没想到，今天就让她摔了个大马趴，一下子看清了现实。 她决定放弃让学生学会写自己名字，这一高难度的教学目标，改成了比较简单的项目——学笔画。 “那个，那什么，”周晓舟清清嗓子，“大家也都看到了哈，我们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的哈！接下来我们要一起加油了，好不好。” 自己检查了自己写的名字的学生，发现了这一次自己写的名字，跟前面照着描摹的名字有些（很大）出入，都有些灰心丧气。 以为自己是天才，没想的自己是蠢材呐！这么简单几个字都记不住。 原本有些丧气的同学，听到周晓舟的讲话，抬起头来，看着她，眼中是希冀的光。 “那么下面，我们换一种方式，从最简单的入手。” 周晓舟拿出一块大一些的破木板，开始在上面写东西。 很快，她将写好的木板展示给学生们看。 周晓舟指着简易‘黑板’，让学生跟着自己读：“今天我们要学的是写字的基础——笔画，笔画是一个个的部件，他们组合在一起成了一个个偏旁或者部件，这些偏旁和部件组合就形成了汉字。” “大家请看，笔画很简单，只有一笔，有些直来直去，像‘横竖撇捺’；有些带点尾巴，像竖钩、横钩、斜钩；有些有点波折，像是‘横折、横折弯钩’。”周晓舟每讲一处就指着对应的笔画，让学生认。这次她讲得更细，力求等会不再打脸。 小宝很不解：“周姐姐，那个横不是‘一’字吗？” 周晓舟笑着解释：“这个横很像‘一’字，可是它的变化很多，长一点就是长横，短一点就是短横。我们来看，昨天学的‘二’字，它其实就是两个横组成的。” “是不是长横和短横。”赵小二很嘚瑟，他好像掌握了某种规律了。他即将成为学霸了。 周晓舟很惊讶，惊讶过后就是释然，张莹跟她讲过的越是调皮捣蛋的孩子，其实越聪明。 “对，小二说得很对。回想我们昨天还学过的‘三’字，其实就是三个横的笔画相加，‘十百千’的‘十’是一横一竖交叉，‘千’字是一横一竖再加一撇。”周晓舟娓娓道来，感谢她们同寝室的张莹小姐姐在她来之前，跟她彻夜长谈的‘课堂教学’突击，她现在就是完美演绎了一个新时代好教师。 “所以，笔画就是学习写字儿的基础，”周晓舟进行了总结，“下面我们就开始来认识基本几笔画吧。跟我念‘横’……” 周晓舟教得很顺利，孩子们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学了，没看最调皮的赵小二都被夸了吗，他们还能比不过那个捣蛋鬼。 时间刷刷地往后走，一下子太阳就升到半空，明晃晃的了。 要是以往在学校或者在家，这个时候，周晓舟才刚起床。 没想到，周晓舟感叹，她也有这样起早贪黑的时候，真是世风日下啊！越活越回去了。 一堂课结束，周晓舟再放孩子们出去玩一会儿，孩子们好像也有点习惯了这样上一会儿课就玩一会儿的安排。 赵小二依旧纠结了一帮子小弟玩黑宝儿，可怜的小狗狗，倒也乐在其中。 周晓舟想趁着这个时间继续跟吴三妹和赵大妞聊八卦，可惜两个小姐姐很自律的，都拿着弟弟的木板子在那里写写画画。 赵大妞还问了周晓舟自己的‘妞’字怎么写，搞得三妹也来问‘妹’字怎么写。 看来这陪弟弟读书的姐姐们，都要比弟弟们更刻苦一些。 百无聊赖的周老师，站到村子的路口眺望远方，底下葫芦肚子的平坝里，村民们往来穿梭，不停地从小溪沟里，从挖出来的那口大坑里挑水浇地。 周晓舟能看到，另外一口大坑那儿也有人在挖着了。 也许很快，村里就能有充足的水灌溉庄稼了。 那些勤劳的身影中，有那么两三个特别扎眼，那是些年纪小小的女孩，周晓舟认识她们，因为刚才这些女娃娃还在她的学堂里学着书写自己的名字，而现在，她们就在地里劳作。 莫名的，周晓舟的眼眶有些湿润，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满了她的心，她什么也不能做。 她只好转开视线，往更远处的山望去。 那边是葫芦腰的另一边，听说是一个大绝壁，连鸟儿都不肯飞去的地方。 那是什么？周晓舟很震惊，海市蜃楼了吗？ 第34章 绝壁下有什么 周晓舟目之所及的地方，是学堂对面，传说中葫芦腰绝壁的地方，那上空，现在似乎是有一座城市正端端正正地立在那腰部凹陷的地方。 揉了揉眼睛，周晓舟再次确认了，她没眼花，那空中真的有座城市。 妈的，周晓舟心中暗骂，这地方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 拉过身边跑走的一个小孩，周晓舟指着那地方问：“诶，小狗儿，你看到了吗？” 张狗儿不明所以，眼睛里充满迷惑，傻乎乎地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什么？周老师看什么呀？” 赵小二也看过来：“你想去那边玩吗？我们好久没去那里玩了。等会儿我们就去那边上户外实践课吗？” 赵小二特别喜欢昨天那样的户外课程，他私心想着要是每天都能那样痛痛快快地玩儿就好了。 张狗儿也高兴起来，吴小宝也欢呼，林妹妹跟着他们边跑边喊着：“去那边山上玩啰。去找好吃的啰” 几个孩子欢欣鼓舞地笑着跑开，把这个好消息到处宣扬开去，学堂前的空地上瞬间跟过节一样热闹。 看着孩子们离去，周晓舟确定了，这几个孩子都没有看见她所看见的东西。 难道她还是什么天选之子吗？ 她就是一个天选之子啊！ 她周晓舟活了23年，小半辈子那都是顺风顺水的，全部的挫败都在今年发生。 神婆陆琳琳给她算了一命，说她今年是个坎儿，过了今年，剩下的一辈子就是享福的命。 可是小神婆没有说，这个坎儿，他喵的到底是什么。 前面她以为是相爱多年的男友渣了她，来这儿之后她以为是穿越了回不去了。 现在，看起来嘛，她的穿越金手指出现了，那么多的穿越小说都说过了，穿越者都有金手指。 周晓舟的金手指，前面它没有出现，可‘虽迟但到’。 如今看来，她的金手指可能就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是，说是穿越吧，又还能跟她的家人朋友联系上。 电话通信虽然受阻，但是还能偶尔还能接收短信，打个电话什么的，真是奇了怪了。 这里的人虽然衣着言行都那么一股子古风，但是闹不好真的就是太偏远的山区，交通语言都不跟现代社会接轨。 这是周晓舟前面两天自己琢磨出来的。 可是现在那天上明晃晃的城市倒影，真的搞得周晓舟特别糊涂。 这个海市蜃楼跟网传的那些，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什么的还不太一样。 它真就是一座城市的倒影，说是城市，那还有点出入，算是个小镇吧！镇上的房屋，街道，甚至是车辆都映照在天空上。 小镇的中心还有一个巨大的建筑，周晓舟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小镇，真的太奇怪了。 不对，现在看起来，天空也有点奇怪，怎么像一个大锅盖。那些东西真的就是倒悬在锅盖的曲面上。 周晓舟揉了揉眼睛，准备再看仔细一点，却发现，那影像一点点淡漠，很快消失不见了。 奇了怪了，周晓舟搞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吴三妹跑过来问她：“小宝说，等会儿要去大绝壁那边上实践课吗？” 她问得很郑重，因为她阿爷是不许小孩单独去葫芦腰那边的大绝壁的，是害怕小孩遇见什么危险，可能是害怕小孩子不小心掉下去吧。 而且，大哥昨天回家才说了让大家最近不要上山，周姐姐在饭桌上也听到了，怎么还要去呢？ 周晓舟想了想，还真的有必要去那边打探一下，看看那天上到底有什么。 而且自己就是从那边走来的，说不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嗯，他们很想去呢？那边的山上有什么好吃的吗？瞧小二子那么激动！”周晓舟说得有些刻意的引导，把想去这个责任推到了赵小二的身上。 是赵小二想去啊！吴三妹一下子释然了，原来不是周姐姐执意要去，是赵小二那个小吃货。 吴三妹笑嘻嘻地说：“嗯，那边山上有一种红果子，特别甜，村里的小孩们都很喜欢吃。” 不仅仅是赵小二，在这个缺少零食的小山村，任何带甜味的东西都是小孩子们的最爱。 那边山上没有田地，大人们去得很少，小孩子又不准单独前往，所以很少有人会为了小孩的零嘴单独跑过去，红果子在小孩子心中就成了可望不可即的美食了。 “红果子？”周晓舟来了兴趣，顺着吴三妹的话往下说：“什么样的红果子，长在树上吗？还是草本的？” 吴三妹不懂什么叫草本，但是她知道那个红果子不长在树上，于是回答：“不在树上，那边有很多很密很密的草丛，那种果子长在草丛里，不仔细扒拉是看不见的。” 藏在草丛里不容易找到的果子，是地果一样的东西吗？ 红果儿，红色的，或者是蔓越莓一样的东西？ 周晓舟想象不出来，只好说：“那等会儿我们去找找看，看看能找到些什么好吃的。” 吴三妹不再多想，俩人就看着欢快地跑着转圈圈的吃货赵小二和吴小宝笑起来。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很短暂。 周晓舟很快就又聚集起了她的学生队伍，这次他们要从葫芦腰这一边的村口，去到对面葫芦腰的大绝壁。 有三条路，一条走大圈，进村绕过村民们正在浇水的那块大坝子；一条走小圈，穿过老坟地路过村长家绕过葫芦嘴；还有一条是直着走过去，毕竟葫芦腰的另一边就在对面，可是直来直去需要下到平坝底部，再爬上去才能到葫芦腰的另一边。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爬坡上坎的有点难度。可是当周晓舟征求意见的时候，所有人都一致选择了走最近的路线。 看着跃跃欲试地孩子们，周晓舟说不出反对的话。 看得出来这些个小孩们已经迫不及待了，赶着去摘好吃的红果，赶着进行一场少有的冒险。 一声出发，周晓舟的学生们就如离弦的箭发射出去了。 赵大妞护着自己好动的弟弟，走在最前面带路。 赵小二雄赳赳气昂昂，带着黑宝儿从村头的大树脚一路向下狂奔。 他身后就是跟他一样贪吃的林妹妹，林小哥现在跟着自己的妹妹寸步不离。 吴三妹领着吴小宝跟着他们身后，顺便还监管起走在中间好动乱跑的其他学生。 周晓舟走在最后，时刻看着，清点人数。 她前面是抱着不肯走路的弟弟的何大妮儿。 学生们一个不落，连张小丫都被张狗儿背在了背上，十几人的小队，浩浩荡荡地出发。 村口这条直往下走的路，其实并不好走，一路上有很深的野草遮挡着道路，不像往葫芦肚子的田地里去的那条路上，安了好些青石板。可是孩子们还是选了这条最近的路。 孩子们刚刚才往下走没多久，就被人叫住了。 “你们干什么去？” 第35章 山的那边 出声叫住他们的是讨人厌的李大虎。 这个高大强壮的大小子，不应该去抢水浇地吗？怎么还带监视他们的呢，周晓舟想不通。 她却没想到，李大虎家是第一批挑水浇地的人。 他干完活计，又跟着他爹挖了一会大土坑，累得汗如雨下。 他娘看不下去自己家的娃这样吃苦受累，让他回家干点轻巧的家务活儿，其实就是想小孩歇一歇，有大人在呢，哪能让小娃拼命。 李大虎就听话地回村了。 可家务活儿不过就是扫扫院子，归置归置东西，哪里能干多久的。 这不就想着来学堂看看，看看这个周夫子究竟在教些什么，看看他能不能也学上那么一星半点的。 哪成想，他一来就扑了一个空，学堂草棚子里的人都不见了，还好孩子们在这条不常走的小路上开荒，惊叫欢笑声传了出去，逃学的队伍就被李大虎逮了个正着。 吴三妹听到李大虎的声音传来，第一个回了头，跟他解释：“周老师要带我们去上户外实践课呢？” 上什么户外实践课。李大虎嗤笑一声，昨天就是户外实践课，结果是一群人在那里偷吃好吃的，别以为他不知道。 那香味飘出去好远，多少人都闻到了，还以为能瞒得住谁。 今天这个什么户外实践课，不过又是别的什么把戏罢了。 “怎么往这下面去，这路不好走，下面林子深，还有蛇呢？”李大虎好心提醒。 虽然周晓舟在他看来是极不靠谱的，但是村里孩子们的安全，他作为一个村子里的大哥哥也是要考虑。 “哎呀，有蛇吗？那怎么办呢？”周晓舟故作惊慌，“三妹，你会抓蛇吗？” 周晓舟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男娃女娃绝对有问题。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呵，这是要早恋吗？看她不告诉家长去。 “蛇有什么好怕的，”李大虎果然上当，急切地想要保护三妹，“那东西好吃着呢！” 果然，周晓舟还是小看了这帮子村民。他们缺衣少食，什么不能吃啊！ 害！自己瞎操心了。 就这样李大虎成功混进了学堂户外实践的队伍里。 往前走了没多久，就听得前面一阵惊呼。 这条小路的野草太多，太茂密了，赵大妞不停地用手掰断挡路的树枝子。 可是掰断了这一根，又扫过来另一根，赵小二被打了两次脸，气得伸出脚狠狠地踢。 可是那些草它软绵绵的，小二子什么也踢不上，呜哇地乱叫一通，倒是惊起了丛林里面别的东西。 “啊！” 林妹妹的尖叫声响彻云霄，赵小二恨不得没长耳朵。 “你鬼叫什么，看把那东西吓跑了。”小二子还以为逃走的是躲在林子里的小动物，那是肉啊，抓到了就能吃上一顿好的了。 林妹妹牵上她哥哥林大牙的手，不肯松开了。 林大牙冲着赵小二一龇牙，小二子才不理他，他姐姐也在旁边呢？谁敢跟他过不去，他可不怕吓唬。 赵大妞没有理他们的小摩擦，细细地听林子里的动静，转过头来告诉大家：“好像，是个人？” 李大虎终于挤到了最前面，越过赵大妞往林子里去查看，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里，很快又出现。 他手里拿了个圆溜溜的土疙瘩：“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挖地豆子？” 说着还将东西展示给大家看。 众人都很惊奇，吴三妹忍不住询问：“挖这个东西干什么？这玩意儿不是有毒吗？” 因为是村长家的孙女，所以三妹的警惕心总是比别人要强一些，她很害怕有人用这些有毒的东西害人。 “这就不知道了，还挖了好大一片。”李大虎作为潜在的劳动力，一般是跟着大人在田地里忙活，很少往这些地方来。 要不是今天跟着学堂的人乱跑，他都不知道，这底下的密林里居然长满了地豆。 这些有毒的东西，没人吃也就没人挖没人收拾，这片林子里的树木茂盛，平常阳光都见不到一点，倒是成了地豆的福地，在这里疯长。 周晓舟看了好一会儿那个名叫地豆的有毒植物，越看越奇怪，怎么有点像土豆？就是个头太小了些。 她招呼李大虎拿给她看看。 李大虎才不愿意搭理她，翻着白眼把东西递给吴三妹，自己往前面开路去了。 周晓舟又被这中二少年成功气到了，翻白眼给谁看呐！妈德智障。 吴三妹将东西递给周晓舟：“这是地豆，周姐姐这个东西是有毒的。那个挖它的人也不知道挖来干什么？这个，可千万不能吃！往前荒年饿肚子的时候，村里有人吃过，闹了好久的病。” 吴三妹竹筒倒豆子的给周晓舟讲起这玩意儿在他们村的历史，都是些不好的回忆。 “后来阿爷也请满叔看过了，这玩意儿也不是药材，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不值钱的。没人管的东西，没想到这下面竟然长了这么多。”吴三妹还是有些担心，这东西被人吃了，可是会闹病，严重的可能会死人的。 她等会儿就将村里有人偷偷挖地豆的这个消息，告诉她阿爷，看她阿爷怎么处理。 走在后面的何大妮儿看着静悄悄的幽深的林子出了神，她大概能猜到，是谁在那里挖这个东西。 吃这些东西确实会生病，可总比什么都吃不了，饿死了强。 队伍继续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小溪沟旁边。 顺着架在小溪沟上的一根倒下的枯树，众人顺利过了河。 此处林密草深，两边都是比较陡的地形，小溪沟在这里流速也比较快，可以看见，连日的干旱使得小溪沟的水变少，只有浅浅的一层垫底儿的水流往下游缓缓流去。 怪不得没有挖坑弄出水之前，村民们不敢挑了小溪沟的水来浇地。 那是害怕一下子用得狠了，断了流就没有了。 周晓舟觉得这个地方的气候跟半山腰的村子比起来要湿润得多，入鼻全是树木腐烂的气味儿。 不太好闻，但是又有一阵奇异的味道，说不上是臭还是香，又介于两者之间，可能有的人会觉得很臭，又可能有的人有会觉得很香。 就像川渝人民喜欢的鱼腥草，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她吸吸鼻子狠狠地闻了一下，奇怪道：“是什么味道？” 土着何大妮儿给她解答，可能是莫和草。 啥？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周晓舟没听懂：“什么东西？” “莫和草，”吴三妹听到了她的提问，“是可以吃的一种野菜，不过味道有点酸，很多人不爱吃。” 也是因为不爱吃，所以才能好端端地生长在这里，不然早就被缺少粮食的村里人吃掉了。 周晓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第36章 不对劲 到底是她孤陋寡闻了，怎么这个地方的植物那么多她都没见过，甚至是连名字都没有听过。 可是昨天她见到的那些野菜，跟市里卖高价的那些刘女士喜爱买的纯山货没有什么差别呀。并且也叫那个名儿啊。 真是走到哪儿，学到哪儿了。周晓舟决定抱着学习的态度，好好问问当地的土着们，多认识一点野菜，也好在没人出腊肉给她当学费的时候，多一点生存的资本。 “那什么，我感觉这里真的好多东西我都不认识呐，还得是你们村里的孩子见多识广啊！”周晓舟先给孩子们戴个高帽，等会自己疯狂学习的时候，才好让这些小家伙们不好意思拒绝。 “周老师，你不认识没关系，你问三妹姐姐，她什么都知道。大妞姐姐也知道，她们可是我们村里最会找野菜的人了。”张狗儿背着他妹妹张小丫，走得飞快，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看来背妹妹是他练就的基本功了，而且这门功夫他练得极好。 被点名的赵大妞，回头看了一眼，给了周晓舟一个善意的微笑，似乎是不介意张狗儿的这样说，这就说明人家张狗儿没有夸大其词，赵大妞对此还是挺骄傲的。 不懂就问的周晓舟立马上线了：“这林子里的树长得这么直，我还很少看见过，这是什么树啊？” “是水青杠树，”吴三妹又抢答了，“这树虽然长得笔直，可是木材却不好，只能拿来当柴烧。” 乖乖，这样笔直的树只能当柴火，真是……浪费。 周晓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留了个心眼的周晓舟开始细细观察周围，越看越觉得惊心了。 他们古晋市里环境好，也算得上是个森林城市，市里边栽种的各色树木大多都是阔叶，可是来了这村子里，周晓舟见到的树大多都是针叶。这个细微的差别，周晓舟现在留心才发现。 前天她爬上去的那棵树的叶子也不大。而且那树周晓舟也不认识，只是觉得树的枝丫都矮墩墩的，比较好爬，自己就爬上去逃命了。 所以这来安村的海拔很高吗？不然为什么都是针叶林，周晓舟的地理学得不是很好，可是身边有个爱好这方面的朋友葛美丽，所以耳濡目染之下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的。 ‘刷刷’，前面开路的李大虎好像看到了什么好东西，周晓舟只来得及看见他的背影，人一下子就钻进前面的林子里了。 赵大妞紧随其后消失不见，把赵小二都丢下了。 人走得太快，动静就大，鸟儿惊飞无数。 村里的人都很有默契，站在原地不动，周晓舟也跟着等待。 不多时候，消失的两人就哈哈哈的笑着从旁边的林子里钻出来了。一人手里拎着一只巨大的老鼠。 是的，周晓舟看到的他们手上拎着的就是大老鼠，老鼠圆滚滚的身体足有赵大妞的小臂长，还不算耷拉着的更长的尾巴。 俩人都用手提溜着老鼠长长的尾巴，那老鼠倒吊着，也不动弹，早已了无生机。 赵小二怪叫着冲上前去，把他姐姐手里的大老鼠抢到自己手上，黑宝儿也围着姐弟俩团团转。 “是林鼠，这个的肉可好吃了，我们好久都没有遇见这个了。”赵小二这是见到了好吃的了就走不动道儿了。 欢欢喜喜转着圈地提着那只大田鼠看了个遍，估计是有几根毛都数清楚了。 震惊过头的周晓舟，现在才回过神来，这是一只吃激素长大的老鼠吧，还是核辐射变异了，还是…… 原谅她想不出为什么了，这个老鼠真的大得超出她的认知了。 林妹妹拖着她哥哥的手凑上前去，转着圈羡慕地看着赵小二，看样子，她对这个老鼠肉也是非常感兴趣的。 吴小宝也想凑上前去，可是吴三妹没有动，他也不好往前挤，可是那踮起的脚尖和伸长的脖子无不显示他也非常想拥有一只大老鼠。 一群小孩羡慕得流哈喇子，极大地满足了赵小二的虚荣心，他小心地扛起了林鼠，准备立刻回家吃肉。 “别，”赵大妞拦住了他，“你这就回去了，不想要找红果了吗？” 赵小二的脸，瞬间浮现出了纠结之色。 “小二哥，我们再往前面去，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林鼠，更多的好吃的。”林妹妹就是个乐天派，人家都收获了林鼠了，她带着他哥呢，还会抓不到这小小的林鼠，她很放心，林鼠会有的，红果也会有的，其他的好吃的，也都是她的。 等会儿要是再有动静，就把她哥哥放出去。她还不相信了，凭他哥哥摸鱼抓虾，捉鸟玩蛇的本事，还会搞不来好吃的。 横穿葫芦腰的小树林很少有人走，这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好东西，赵小二瞬间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一只林鼠可打发不了他。 “那行，”赵小二将林鼠还给他姐姐，直愣愣就准备往前冲，“我们快些往前去吧！”一切的美味，他来了。 这里就是村里土着们的主场，周晓舟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昨天还能勉强科普一点野菜知识，今天只能被动学习知识了。 张狗儿跟在她身边，比较照顾她，给她科普了许多：“周老师没有见过林鼠吗？县里没有这个东西吧！” 周晓舟死命地摇了摇头，别说县里没有，就是市里估计也没有，可能全国都没有。反正她周晓舟从没有见过这样大的老鼠。 松鼠倒是有这么大的，可是长得也太不一样了。 “那个，三妹啊！”周晓舟不淡定了，“你们这儿的老鼠都这么大吗？” 吴三妹一边拉着吴小宝跟着前面的人走，一边回答：“周姐姐，这个不是老鼠，是林鼠。” 周晓舟一副我见识少你们别骗我的表情，心中暗暗地想，你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这还算小的了。”李大虎把林鼠尾巴拴在裤腰上，那断了气儿的林鼠就跟一块肉一样，随着他前进的步伐摆动，看得身后的人眼热。 “以前大山叔抓过一只，”李大虎仔细回忆，“有小丫那么大。” 众人的脑海里都有了印象，那次吃肉他们好些人也跟着喝汤了。 眼见小孩们不自觉地咽口水，周晓舟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地方的老鼠跟个两三岁的小孩一样大只？ 妈妈呀！她究竟是来的了什么地方呀？ 第37章 穿越丛林 周晓舟本来是想在风中凌乱一会儿的，可是前进的队伍并不等她，大家都一门心思朝着美食进击。 而且林子里哪里来的风呢？ 细细地感受了一下，周晓舟确定有股微风细细地吹，还伴有细密的水雾，轻柔地扑在人脸上。 不懂就问周晓舟立马上线：“哪儿来的风？下雨了吗？” 摸了一下脸蛋，周晓舟摸到了一层薄薄的水，冲锋衣的外皮上也润润的了。 这个林子的湿度有这么大吗？周晓舟糊涂了。 “是水滴虫在飞。”张狗儿一边给周晓舟解释，一边也给怀里的妹妹抹了一把脸，又将张小丫的脸埋在自己的小胸膛里，妹妹整个身子都被他用自己宽大的衣裳裹了起来。 说完后看见周晓舟还是迷糊的，张狗儿继续说：“水滴虫喜欢在阴暗的地方生活，它们飞起来，会有很多很多水。” 小孩子努力的解释，可是他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他解释也解释不清楚。 周晓舟决定闭麦了，其实孩子的解释她听明白了，脸上衣服上有水是因为有虫子在飞，可是，问题的关键是她没有看见任何一只飞舞的虫子？ 妈的，她是进了什么游戏的玄幻副本吗？游戏设定也没有设定出这么离谱的吧！ 隐身的虫子，飞的时候滴水？ 吴三妹的声音越过几个人传来，适时补充：“山下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虫子的，周姐姐，听我阿爷说，这是青峰山才有的虫子。” 哦！还是她周晓舟孤陋寡闻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周晓舟劝慰自己不要什么事情都往糟糕的地方联想，可是那颗心呐，它砰砰砰砰直跳，就怕等会儿又出现什么她不知道的新鲜事物，话说这个地方的新鲜事物真的太多了一点， 周晓舟觉得自己所受的十几年正规教育白受了，真的，还不如村里十来岁的娃娃知道得多。 这次走了没多久，前面就豁然开朗了。 其实不是，只是他们终于钻出了林子，头顶上就是葫芦腰另一边的垭口，有阳光照在光秃秃的石壁上，看起来格外的亮堂。 跟着一行人走到石壁底下，周晓舟这才发现了，为什么这条路少有人走的原因。 主要是这边往上爬的路，比刚才他们从村头大树底下，走下来的那一条还要陡峭。 趁着众人再次歇脚，周晓舟仔细打量了附近。 这边往上爬的路，她睁大了眼睛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沿着石壁，左右两边倒是各有一条小路，但是看得出来很久没有人走过，杂草丛生。 周晓舟选了左边，准备去探一探：“那边走过去是不是能通到村长家呀？” 结果刚走没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我劝你别往那边去，”出声的是李大虎，他始终看不惯这个新来的女夫子，“那边有蛇，是毒蛇，去年有几个人进去了就没有出来。” 李大虎不是吓唬周晓舟，他虽然觉得这个女子有问题，可是却不能眼见着她白白丧了性命。 瞬间，周晓舟伸出去的脚听话地停下了，少年的话让周晓舟觉得自己苟得还不够彻底，妈蛋，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分分钟死人呐！ “不是毒蛇，我阿爷说是长仁，”吴三妹又开始补充，他阿爷见多识广，说的准不会错，“那个东西，听说最喜欢吃人了。” 全身的血液刷的一下子，好像凝固了，周晓舟实在是没想到，吃人？这不是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里所描绘的那种隐喻的吃人的社会，这是真·吃·人的现实啊！ 周晓舟退了回来，现在要待在人群中才能给她安全感。 看着周姐姐很惊恐地看着自己，吴三妹想了想还是找补了一句：“阿爷说现在长仁睡着了，没事儿的。” 要不然，她也不敢带着小宝跟着众人下林子里来。 “阿爷说长仁最喜欢阴凉的地方，喜欢吃人，可是吃了人就要睡觉了，一般会睡很久很久，”吴三妹掰着吴小宝的手指头数给周晓舟看：“一，二，三，四，五。” 她举着吴小宝的一只手告诉周晓舟：“我们已经五个月没有看见它的动静了，是不是呀！小宝。” 基本的生存法则，在来安村里口口相传，吴三妹一直带着弟弟，当然会把这些从长辈那里学来的生存知识传授给更小的孩子们。 “对。”吴小宝点着头，主动把五个手指头张得更开，举得更高。 林妹妹也不甘示弱，举起自己的两只手，大声说：“我阿娘说要一双手的时候，长仁才会再出来。” 也有其他的孩子在小声附和。 “我阿娘说，长仁喜欢吃小孩子，因为小孩子的肉很嫩很嫩的。” “对对对，我阿娘也是这样说的，我阿爹还说，让我不要一个人乱跑，说长仁最喜欢吃落单的小孩。” “不对，我阿娘说，妹妹最好吃，长仁喜欢吃妹妹。” 看来这个东西在村里是人人都知道的，而且每个家庭对自己的孩子都说了这个东西的危险性，其中不乏很多夸张、吓唬的话。但是大体来说，长仁这个像蛇一样的玩意它吃人，并且吃了不止一次，这是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事情。 “嗯嗯，对对对，你阿娘说的对。”赵小二也咋呼，也不知道是同意了哪个小朋友的话，“我和姐姐上次还见过呢！”这是赤裸裸地炫耀了。 其实那次的凶险赵小二不知道，赵大妞有些苦笑不得，没被长仁叼走，还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果然，马上就有孩子无情地揭穿他：“那是你差点被长仁吃掉了。哈哈哈哈！” 一群孩子都哈哈哈地笑起来，还有孩子出声同意前面的说法：“就是，就是，小二，我阿娘说以后都不要我跟你玩儿了，她说你没脑子，看到了长仁都不晓得要跑的！” 周晓舟觉得这些小孩才是真的没脑子。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坏话的呢？ “你才没脑子呢？”村霸生气了，他嘟起嘴大声反驳，“那是我……我……” 说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村霸小朋友干脆双手叉腰，一脸正气地说：“我不相信，你看到长仁你会不害怕，还跑得动，哼！” 赵小二破罐子破摔，他就是害怕了怎么着，他才不相信，这些小孩看见那么大的家伙不会害怕。大人都跑不掉呢，小孩跑起来也不管用。 “是是是，我们小二子最勇敢了，看见长仁都没有吓哭。”赵大妞在外面还是很给赵小二面子的，一般情况下都会哄着他。 而且在这种别的小孩嘲笑她家小二子的时候，她一定是坚定的站在小二子的身后的。 几个小孩打起了嘴仗，周晓舟紧张的心情，也在他们的玩笑中缓解了很多。 从他们的对话中，她也知道了去年赵家姐弟俩蛇口脱险的经历。 那真是，一言难尽呐。 第38章 石壁 那是去年刚入冬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那睡在下面林子里的长仁突然就醒了。 可巧赵小二淘气，被他爹娘给合起来揍了一顿，小家伙瞬间闹了更大的脾气，玩起了离家出走。 说是出走，其实连村子都没出，就是躲在村头的大树下面，再往下面走走，就钻进林子里了，他一个小娃娃那是不敢的。 可是哪知道还是倒了霉了。 爹娘揍了小的，姐姐还是心疼的，赵大妞找了半天才找到他，正巧就看见他身后有两只大圆珠子，炯炯有神地盯着赵小二不错眼。 赵大妞吓了个半死，可也不敢声张，生怕惊扰了长仁，一口就给自家小二子吞进肚里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赵大妞的脑子就是活泛，那眼珠子转一转就想到了一个声东击西的好办法，她捡起一块石头，往远处扔过去，闹出了动静。长仁转了头去，赵小二也转了头去看，看到了长仁吓得呆愣着不敢动弹。 趁着长仁转头的一瞬间，赵大妞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抢过赵小二转身就跑，那真是死命地往村里跑啊！ 还好那倒霉催的被吃掉的另有其人，不然下肚的就是他们姐弟俩了。 至于被吃的人是谁，大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大概猜测，长仁提前醒来，可能跟他们有点关系。 “许是专门找来的，大山叔说，这长仁能治什么毛病？”张狗儿显然很崇拜他口中的大山叔叔，说起这人来，眼睛都在放光。 “呀，还真有胆子大的敢来啊！”林妹妹怪叫到，“他们不知道长仁喜欢吃人吗？长仁每年都要吃掉好多人的呀！” 听着孩子们的童言无忌，周晓舟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村里的人显然是知道长仁要吃人的，而这长仁应该有很高的的价值，村外的人会专门来捕杀长仁。所以，每年村里都会有人被长仁吃掉，但是都不是村里的人。吃了人，长仁就休眠了，村里又恢复了平静，他们说的是这个意思吧！ 周晓舟在心里默默地分析听到的孩子们无心的话语，不寒而栗！她觉得，她还是太小看这里的人了。 可是，什么样的药用价值，会值得人冒生命危险来捕捉长仁呢？ 还有长仁到底是什么，李大虎说是大蛇，可是吴三妹说不是，也许真是什么大蟒蛇。周晓舟虽然害怕，但是也更好奇了。 “你要是再聒噪，下次就把你去喂长仁。”扭来扭去，张牙舞爪的林妹妹终于惹恼了一直抱着她的沉默寡言的林小哥林大牙。 他吓唬妹妹很有一套。果然林妹妹不敢再扭动身体，也不敢再伸长了手臂跟赵小二打打闹闹，安静如鸡，看来当哥哥的很能镇压自己的妹妹。 可是很快，林妹妹就瓮声瓮气地蹦出来一句：“爹娘会让你跟我一起的。” 看来是思考了良久的真心话。 真是乖不过三秒，并且死也要拉着哥哥垫背，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都同情地看着林小哥。 周晓舟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听着他们天真的话语，又觉得这群娃娃真的很有趣儿。 很快，李大虎就催促大家起身了：“休息好了我们就走吧。这里爬上去还要费些功夫，不快一点抓紧时间，等会儿吃晌午饭，家里找不到人，该着急了。” 他其实一直不赞同周晓舟领着孩子们往这边走的，主要是他打心里还不信任这个外来女子，而且葫芦腰这一边确实比较危险，他们小时候都不准往这边来的。 周晓舟其实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往上爬，主要是她一直没有看见往上走的路。 要赶路也得有路可行才对呀！ 只见李大虎领着众人往石壁走去，走过一块一人高的石头，背后居然有一个向下的地洞。 说是地洞，其实也算是一条路，有人在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头上铺了两块平整地石板垫脚，人踩着往下走还算平整。 周晓舟紧跟着队伍，不一会就下到了一个不大的洞里。还能这样走，周晓舟是开了眼界了。 一行人在地洞里转了两个弯，前面就看见个一人高的洞口，露出光亮来，洞里的事物都能看得清了。 周晓舟能看到还有一条路往这个山洞深处延伸，不过李大虎没往那边带，而是领着他们却从那一人高的洞口鱼贯而出，沿着山边往上走了。 这条路很不好走，有些地方竟然是用两根木棒插在石壁上当了阶梯，怪不得前面小孩子们说很少有人从这里走，宁愿绕到葫芦嘴或者葫芦底走远路。 不过他们出来玩（划掉，实践），就是要走这样的路，才有意思。没见到张狗儿和何大妮儿抱着妹妹，背着弟弟都一点没有叫苦没有喊累吗？ 倒是前面的赵小二，有一两步梯子实在是太陡，这小子居然怕高，犹犹豫豫不敢往前走，被林妹妹一顿嘲笑。赵大妞也笑话他不是为了吃的什么都可以做吗？豁得出去吗？ 周晓舟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不过她走在后面，前面的人都给她探好路了。她只要勇往直前就行了。 可是她现在双脚踩在木头，左边没有遮拦，望下去是地面上高高耸立的一些石柱子，也是真有点吓人的。 也不知这些小家伙为什么能做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健步如飞的，她一个成年人，真是被比下去了，丢脸。 中途还遇到一处木棒日晒风吹被虫蛀了，探路的李大虎一脚踩断，一个不稳差点掉下去，吓得吴三妹惊叫出声。 一行人如壁虎一般爬在石壁上，观看小伙子精彩的表演。 只见他单手拉住了一条藤蔓，又荡漾着攀上了另一处台阶，又伸手将手边的一处木棒抽出一根来，稳准狠地插进了缺少的那一处。 等到终于爬上了那处垭口，周晓舟觉得自己腿肚子都走麻了。其实也没走多久，纯属是吓的。 站在垭口往村子里望去，葫芦形状的地形一览无余，左边是葫芦肚子比较平坦的田地，阡陌交通，农人耕作；右边也是平坦的，不过是覆盖了比较茂密的林子，刚才孩子们说了，那是长仁的地盘，村里人轻易是不会去的。 转身往垭口的另一边望去，周晓舟发现，这里她有点眼熟。对了，前天她不就是从这里哼次哼次地爬上来的吗？ 就那个开花的小山坡她还记得，当时腿已经走麻了，那是手脚并用爬上来的。不过，她到那时没有走到他们现在这个垭口，是再往右边一点的地方，从那里在平着走过去，就去到了葫芦嘴边吴家的院子。 所以，他们要找的好吃的红果就在她来时的路上，可是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呀？ 第39章 红果果 林妹妹有点不高兴，很快就走完这段路，也没有遇见林鼠，让她哥哥没有了用武之地，她潇洒地将哥哥的手甩掉了，多大的人了还要人牵呢。 林大牙摇头苦笑，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 林鼠不是那么好碰上的，而且他们一行人动静大，就算还有别的小动物，也早就被吓跑了。 “累死我了。”赵小二瘫坐在草地上，这里山风吹来，人累了之后吹一吹，舒服得很，“等会儿我们从葫芦嘴往回走吧！我不想再走下面了。” 林鼠给赵小二带来的欣喜已经过去了，他不想更累了，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提议。 林妹妹打趣他：“你不找红果了，现在就想着回去了。那等会我们找的时候，你可别跟我们抢。” 看来赵小二村霸的形象是深入人心的，大家都有点怕他耍浑不讲道理。 “你想得美，”赵小二嘴一撇，“等会儿就让你知道，我有多厉害。” 在找吃的东西方面，他赵小二还没有输过呢。 赵小二暗下决心，等会儿自己一定要冲在最前面，做第一个找到红果儿的人。 “哎呀！”张狗儿的声音响起来，“小丫你吃的什么，你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 小丫姑娘人小，但是不傻，现在正处于探索世界的阶段，见到什么吃的东西都会往自己的嘴里塞。 她哥哥眼疾手快将她手里的东西抢下来，没成想，得来全不费功夫。 “哈哈，小丫你在哪里找到的。”张狗儿拿着手里的一枚红红的小果子举得高高的，大家一眼就看见了。 周晓舟不认识，觉得那玩意像根小号的胡萝卜，颜色倒是比胡萝卜还要深还要红。 但是来安村的小朋友们对此很熟悉啊，那不是众人来此寻找的红果又是什么。 “哈哈哈哈，没想到是我们小丫最先找到呢！”赵大妞很喜欢这个不哭不闹人的小姑娘，偶尔会逗逗她。 赵小二被张小丫抢了先，也不气馁，立马趴地上，在身下的草丛里翻找起来。 众人立马有样学样，想着张家小妹妹都能随手从草地里扒拉出来一颗红果， 那么其他的红果离他们还会远吗？ “快看，”林妹妹紧随其后，也拿起了自己找到的红果展示（炫耀），“我这颗好大。” 然后小姑娘就着自己的衣角象征性地擦了擦，咔嚓咔嚓两口吃掉了。 “真甜。”林妹妹喜笑颜开，一副春风得意的满足样子，看得周晓舟只觉得满心欢喜。 这里的孩子真是太容易满足了，不过就是地上扒拉出来的一颗小果子，甜甜嘴儿而已，却让孩子们绽放出最真挚的笑容。 赵小二的干劲更足了，不一会他也笑出了声：“嘻嘻，我这颗最大。” 果然，周晓舟顺着他的声音看向他，他的手里那颗红果可不再是小号的胡萝卜了，那就是一颗正常的被施过肥的胡萝卜，上粗下细呈圆柱形。 不过看起来，倒是不如胡萝卜坚硬，表皮还微微泛光，看上去油油亮亮的。 看着赵小二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溅，周晓舟有些不淡定了，那玩意儿确定不是胡萝卜形状的番茄吗？ 周晓舟觉得自己真的玄幻了。 什么地方的番茄能长成胡萝卜的样子，她周晓舟吃过的水果不说千儿八百种吧，那世面上有的，她绝对都尝过，那世面没有的，她也曾经猎奇过。 但是赵小二哼次哼次啃着的玩意儿，她确实是没有见过。 也不知道是番茄劈了腿，还是胡萝卜出了轨。 妈呀，她脑仁疼。 学生们跟脱缰野马一般，散布在垭口大小不一的一块块草地上，到处撅着的屁股下面都有一个细细找果子的少年，连李大虎这个小伙子也不例外。 不过他找到的红果儿，一股脑都给了吴小宝。 吴小宝是唯二没有撅着屁股找吃的人，主要是他姐和他可能的未来姐夫太给力了。 唯二的另一个人就是周晓舟了。 不是她不想参与，主要是她不好意思跟孩子们争抢，还有就是那玩意儿她不认识。 第二条是主要原因。 很快，战斗就结束了，小孩们将这里的地皮犁了一遍又一遍，每个地方至少都有三人以上去翻找过了。 没想到，孩子们对食物的热情这样的强烈。 “这地方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了，”吴三妹结束战斗，站到了周晓舟身边，她把自己手里的红果递了几个给周晓舟，“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红果。” 主要是她手里拿不了了，至于他弟弟吴小宝，那是早就双手拿满了，捧都捧不住了，李大虎正解了外衣帮他打包呢？ 可见孩子们的收获真不少。 “周老师。”也有那不好意思的小孩靠上来，比如张狗儿，他也收获了不少。 他从怀里也掏出来一个拳头大的红果，拿给周晓舟，今天要不是周晓舟说要带他们过来，他们也找不了这么些红果，这里可够他们吃好久了。 他怎么的，也得意思意思。 周晓舟推脱了：“三妹已经给我了，你自己找到的，你自己留着吧！” 看着他背上的张小丫吃得满脸的红色汁液，周晓舟忍不住逗弄她：“小丫丫，这个真那么好吃呀！瞧你，吃得满脸都是了。” 周晓舟下意识地准备从兜里拿出纸巾来准备给小孩擦一擦，结果却摸了个空。 哦！她想起来了，最后一张纸，被她昨天擦屁股用掉了。 想到这里，看着孩子们收获满满的好心情瞬间又跌落了谷底。真是谜一样的世界。 “周老师。”林妹妹也朝她跑过来了，倒是没有给她红果，小姑娘可能自己都不够吃呢。 红色的果汁儿顺着嘴角往下流，可见她刚才吃得多么欢快：“我们再往那边走吧！那边肯定有更多的红果，那边还有一些好吃的果子也应该熟了。” 小姑娘手指着葫芦嘴那边，那里迎着朝阳的山坡上，能看到树木葱郁，这样的地方会有很多野生的果木，当然也会有很多野果。 他们小孩来这边的机会很少，偶尔大人们来这边砍柴或是打猎，只会顺便给他们摘上一两个果子，哪里有他们亲自来采摘的乐趣大、收获多呢！ 这边还在征求同意，那边赵小二已经往另一处山坡进发了。 第40章 药材 赵小二刚才在心中暗暗发誓，要当摘果子最多的人。主要是他人小，手脚并用也赶不上李大虎的长手长脚，被李大虎抢了好几次自己早就看中的红果。 所以现在他跑得最快，准备搜索的范围最大。 赵大妞跟在他身边，时不时地往他手里的布包里再添上几枚个大皮薄的红果子。 那布包也是用他脱下来的外衣裹成的，今天出来得仓促，谁也想到要带个篮子来。 周晓舟也不喊他们了，大部队早就跟着赵小二往那边移动了。一路上时不时就有人欢呼，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大红果，一会儿又有人说看到了一棵挂满果子的野果木，可惜的是现在时间还太早，那满树的果子还没有成熟，他们光看着不能摘了吃了，只能干着急了。 赵小二听着身后时不时找到果子的欢呼，对他姐姐的找食儿的能力产生了严重的怀疑，怎么自己找过的地方，别人还能找着，真的是自己眼神不好吗？ 往葫芦嘴走的这一路还算平坦，不像刚才的石壁走得那么艰难，在这里步行算得上是轻松惬意了。 一路上还有孩子的欢声笑语，伴着一路的美景，让周晓舟有种自己真的是带着学生在春游的错觉。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刚才看好的那个向阳的小山坡。 这里果然有更多种的野果子。有好些已经成熟了。 小孩们又如鸟雀一般散开去，各自闷头找着能吃的东西。 这次吴三妹没有随着弟弟行动，而是跟在了周晓舟的身边。 “周姐姐，你看，”吴三妹扒开一丛小草，给周晓舟展示了她找到的红果，“红果就长在这些红草的根部。” “红草？”周晓舟不解，“哪个红，红色的红吗？可是这个草的颜色明明是绿色的呀！” 她又不是色盲，还分辨不出来绿色和红色吗？ “是绿色的，可是，”吴三妹掰断了几根红草，递给周晓舟看，“掰开了它就会流出红色的草汁儿，所以我们叫它红草。” 真是名如其草，明明是绿色的外皮儿，可是内芯儿流的还真是红色的草汁儿。 周晓舟的知识库再一次更新了，她很确定了，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草，她现在再次自我怀疑，她怎么能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周晓舟：心里又想骂人了怎么办？在线等，真的很着急。 “红果很甜的，周姐姐你怎么不吃？”吴三妹还是很细心的，她刚才给周晓舟的果子，周晓舟抱着走了一路，一口未尝。 我害怕有毒，也许你们吃着没事儿，但是我吃了就毒死了，怎么办？ 周晓舟只敢在心里这样说，但是嘴上还是挺客气的：“这个的颜色好漂亮，我舍不得吃。” “没事儿，周老师，你多吃点，这里还有好多呢。”林妹妹就是嘴甜，“吃完了我们再多摘一些回去，给爹娘也尝尝。” 最近村子里吃的都是野菜糊糊居多，难得有点甜嘴的东西，小孩们也都想着自己的家里人。 何大妮儿就是带着自己的弟弟在闷声发大财。她一直低头仔细寻找着，一时一刻也没停歇。何清照不劳动，他就抱着一小包红果，在旁边吃得不亦乐乎。 李大虎帮着吴小宝抱着他早已抱不动的一包果子，小家伙的嘴角也满是红色的果汁儿残痕。 “哎呀！三妹姐姐你快来看呀。”这是一路跟着他们，但是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一个小男孩，好像姓朱。 人看着不大，也就七八岁的样子，比三妹和大妞小一些，比吴小宝和赵小二又要大一些，跟林大牙差不多年岁，但是看上去要矮小得多，活像是地主家被虐待的小长工。 从昨天野炊时，周晓舟就见过他了，可是没有听过他说话。 周晓舟还以为他是个哑巴，自己也不好多打听，今天这一听，好嘛小家伙中气还挺足的。 小家伙一声呼喊，不仅唤来了吴三妹，还有一大群喜看热闹的小伙伴们。 大家都围着他，看他到底找到了个什么好宝贝，周晓舟也上前去凑这个热闹。 张狗儿抱着妹妹跑得最快，见周晓舟上前来，好歹给她让开了一点缝隙，让她能凑近看个明白。 吴三妹趴在地上，小心地牵着一根细细的藤蔓，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不足月的小婴孩，周围的人仔细地盯着她，也都憋着气儿。 那藤上只得两三片尖细的长叶子，上面还有一些毛乎乎的小绒毛，看着跟小猫儿毛茸茸的小尾巴差不多。 赵大妞也在一旁盯着看，忍不住出声询问：“是龙骨草吗？” 顺着藤蔓摸到了根部，细细的一根藤从红色的泥巴里长出来，三妹也不确定是不是龙骨草，毕竟她也没见过山上长的，只是听满叔说起过这玩意儿只长一根细细的藤。 底下一圈小孩开始咋呼了，要是真是龙骨草，那可就值钱了。 那朱家的小孩也挺兴奋的，他不认识什么草药，见到这个东西会让吴三妹过来辨认还是因为钱满。 这位村里的大夫刚来村里的时候就说过了，他来这地方就是为了采集几种青峰山特有的药材。 这龙骨草就是其中的一种。 听说是一种极其难得的草药，青峰山里也很少见到，钱满大夫在这里待了几年，也才采到过四次而已。 因为药材难寻，所以他有时候就会在村里给小孩子们讲讲他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样子，希望小孩子们在野外跑的时候，能撞个大运，看见了那么一种两种的，也省了他一些力气。 朱家的小子很兴奋，要是今天他真的找到了这么珍贵的药材，朱家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我去叫满叔过来。”李大虎听到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话，立马决定找大人过来。 “慌什么。”吴三妹阻止了他，“还没确定呢，这一来二去的多耽误功夫，我挖挖看吧。” 挖什么？周晓舟其实是想吐槽的，你个小姑娘也不知道懂不懂怎么挖药材？怎么炮制药材，要是真实珍稀药材，挖坏了怎么办？ 第41章 龙骨草 吴三妹的话说完了，周晓舟以为他们会不依她的回答，可是没想到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反对。 就连李大虎都停下了要回去叫人的脚步，可见村长家的孙女也是挺有威信的。 “不然大家再找找看，这东西有了一株，附近可能还有其他的。”赵大妞的提议，也受到了所有人的赞成。这两个女子就是村里这群娃娃们的大姐头了。 孩子们一下子就找到了新的目标，也不围着看吴三妹挖药材了，各自都去找自己的宝贝去了。 周晓舟没有动，原因无它，还是不认识呀！ 吴三妹让李大虎帮她折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拿着树枝掏开藤蔓周围的泥土。 药材这个东西，周晓舟也不了解。 只知道要是有需要，就去看看老中医，药房的人会自动给她包好。 拿回家去三碗水煮成一碗，再多的知识她是没有的。 这还全靠隔壁渣男他爹，虽然李叔叔是个外科大夫，可是老李爷爷是个老中医啊！ 可惜就是死得太早了，医术没能传承下来。 自己儿子虽然也学医，可是学的是西医，喜欢开膛破肚的。 孙子就更不考虑学医， 学的是前沿科技信息技术和人工智能。 那老爷子的把脉绝技就此失传，也不知道老爷子他气不气。 不过，看得出来，吴三妹的手法显然是跟钱满认真学过的。 不一会儿就掏出了藤蔓下面，完完整整的一根细细的‘尾椎骨’。 周晓舟睁大了眼睛，仔细地观察，她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植物要叫龙骨草？ 是不是就是这植物的形状跟龙的骨头一样，所以要叫龙骨。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这里的人见过龙吗？ 要不怎么取名的名字跟龙有关系呢？ 没得说，吴三妹跟钱满大夫还是学了些真本事的。 龙骨草被她挖出来了，而且挖得很完整。 这一过程周晓舟一再觉得很熟悉，自己仿佛在哪儿见过。 后来幡然醒悟，这不跟绑根红绳子，拿小刷子扫人参根须一个样吗？ 小心翼翼动作的吴三妹，在东西彻底从地里取出来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没伤着，”吴三妹脸上的笑容是隐藏不住的，“看上面的藤还不确定，不过这挖出来的根，跟我在满叔家见过的龙骨草是一样的。” 那朱家的小子听到这里，立即喜笑颜开。 刚才的紧张到大气不敢出的气氛一下子就消散了。 “还真是。”赵大妞凑近吴三妹手上的新鲜事物，瞧了个真切。 她家跟钱满家离得近，有些个药材她也是见过的。 既然是真找到了龙骨草，众人的心都活络了。 “小二子！你找到了没有？”赵大妞朗声问道。 “没有，哪儿那么容易找呀！”赵小二气鼓鼓的。 他本来想当采红果第一个找到红果的人，可是张小丫那小丫头抢了先。 后来他想当采红果最多的人，可是他姐不给力。 现在他又想当找到龙骨草最多的人，可是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怎么能不让他有些灰心丧气。 周晓舟没有加入孩子们搜寻的队伍，虽然她也挺想参与的，可是她现在手里抱着张小丫，就不好瞎折腾了。 刚才张狗儿一听真是龙骨草，立马就将手里的张小丫委托给了周晓舟，放开手脚找起东西来。 他虽然个子小小的力量不够，自己不期望也能抓到林鼠什么的，可是找点红果和细细的藤蔓他还是挺有自信的。 这活计，他们这些山里的孩子，那不是干惯了的吗？ 可是带着个孩子确实很不方便，所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周晓舟的身上。 主要是周晓舟给他的感觉特别好说话。 这小子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也是一绝。 他一路上跟周晓舟排忧解惑，就在做情感投资。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无师自通，这打好了感情基础后，他提出的一点‘小小的要求’，周晓舟都不好意思的。 那边热火朝天的找着值钱的东西，这边周晓舟抱着张小丫玩起了手指头。 小姑娘虽然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但是看得出来，打扮得很仔细。 身上的衣裳摸起来就很厚实，小手都是暖乎乎的，一定不会冷到。 头上还用红色的头绳细细地扎了两个小揪揪，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狗儿的手艺。 总之跟村里其他的娃娃比起来，这个小姑娘显然受到了精心地照顾。 当然，周晓舟也没有见过村里其他的，这样年纪小小的娃娃。 同样的，在家家都不富裕的情况下，小姑娘还是见到任何疑似能吃的东西，都往自己嘴里送。 周晓舟就一直给她嘴里喂着张狗儿给的红果儿，小丫姑娘吃得很起劲。 周晓舟正一边看着旁人翻找，一边喂着张小丫，就听得吴三妹大吼一声：“别动。” 吓得周晓舟手一哆嗦，将手里的果子掉到了地上，这才发现，果子早已不是了那个果子。 原来刚才周晓舟喂完最后一个红果，小姑娘显然没吃够，还张着嘴咿咿呀呀地讨要。 周晓舟刚才连吴三妹给的都已经贡献给小姑娘了，手边实在是没有了。 没想到，小姑娘自己摸摸索索地从草里扒拉出来一个果子。 周晓舟一时不察，误将小姑娘扒拉来的果子当成红果了。 “咋了？”李大虎抬起头来，他还没听过吴三妹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说话。 吴三妹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拿起那枚紫色的果子，神色紧张：“这个不能吃。” 不能吃就不能吃，小姑娘这么凶干什么？ 周晓舟不明所以。 “这种深色的果子一般都是有毒的，不能随便入口的。”而且吴三妹有些不确定，这深紫色的玩意儿，是不是她在钱满那里见过的，一种有药用价值的毒物。 “有毒？”周晓舟完全没想到。 想那什么她常吃的黑布林、蓝莓葡萄、巨峰葡萄什么的，不也是黑黢黢的吗？ 那些水果酸酸甜可好吃了，怎么到了这里，这深紫色的果子就成了有毒的了呢？ 可是人在异乡，还是得多听土着的才能苟得长久，周晓舟捡起了果子顺手就扔出去老远。 “诶？” 第42章 石头 吴三妹没想到周晓舟这么干脆，说扔就扔。 她还想着要不要带回去让满叔辨认辨认。 要是有毒的就告知村里的小孩们，以后不要再摘了误食了。 要是没毒，那不也是多了一种能吃的果子了吗？多好啊！ 可是这个周姐姐的手可太快了。 “怎么？”周晓舟倒是不明白吴三妹心里这么多的弯弯绕。 “没事儿，周姐姐，”吴三妹只好说起了其他的，“小丫可不能再吃这个东西了，这个虽然甜蜜蜜的，可是还是生冷的，小丫还小，吃多了，可能会闹肚子的。” 周晓舟大囧，她一个未婚的美少女怎么知道怎么带娃？ 吴三妹走过来，将手里的龙骨草放在了张狗儿装红果儿的包裹里。 张小丫小朋友显然是没有吃好，正在扭来扭去地闹情绪。 吴三妹将她抱过去，细细讲与她听：“小丫，你看你的小肚皮，已经鼓鼓的了，可不敢再多吃了，小心等会回家不让你吃饭了。” 小姑娘估计是听懂了，怏怏不乐，可是却很听话地没有伸手，再往包裹那里蹦跶。 找药材的队伍一无所获，但是大家都不灰心。 一来嘛这个东西其实可遇不可求。 赵大妞的那一句话其实就是为了引开他们，要是这药材满地都是，那还怎么算得上是珍稀的呢？ 没看满叔在村里待了好几年才只找到了四次吗？ 二来嘛，药材不好找，可是果子的收获却不少。 除了红彤彤的红果儿，还有一种粉色的小果子。 张狗儿给周晓舟尝了一颗，酸酸甜甜的还蛮好吃。 重点是，周晓舟吃了大半天了一点其余的反应都没有，看来这里的果子对她是无毒的。 能吃的东西孩子们都找了出来，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 今天 家里估计都能加点菜。 赵小二如愿成为了找红果最多的人，他还找到一颗特别漂亮的红色石头。 他献宝似地拿给周晓舟看。 “周老师，你看。这颗石头好漂亮啊！” 那石头通体红色，表面似有珍珠的光泽，虽然不很圆润，但是做个吊坠，小姑娘戴上在脖子上，鲜鲜艳艳的，应该是很好看的。 赵小二就嘚瑟了，偷偷给周晓舟说，要拿漂亮的石头给他姐姐做个链子，当做嫁妆。 奈何声音太大，给赵大妞闹了个大红脸，气得赵大妞追着要揍他。 到底那枚小小的石头，还是到了周晓舟的手上。 因为周晓舟说她那儿有一根很漂亮的五彩编绳。 这没有电钻往石头里面打洞，可能有点难度。 可是用绳子给绑起来应该是比较容易的。 她承诺赵小二：“等会儿回去我就把绳子找出来给你姐编上，保管把你姐姐打扮得最漂亮。” 哈哈哈哈，赵小二笑着跑远。 赵大妞作势要追，不过也就是吓唬吓唬他，让他嘴上胡说，没个把门的。 “你别听小二胡说八道，这石头是挺少见的，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前年大山叔找到的那块石头才好看呢。”赵大妞说起来满脸的羡慕。 周晓舟被她说得来了兴趣。 “怎么？你们这儿有很多好看的石头吗？” 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出奇石，这样的圆溜溜的石头珠子，颜色鲜亮，入手温润。 但是周晓舟知道这玩意不是玉石，说是珍珠但又不像。 在别的地方，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来安村的一切奇怪的事物，对于周晓舟来说都见怪不怪了，她有点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那块石头有这么大，”赵大妞捏了个拳头， 比划了一下，“不圆，但是打磨打磨应该能弄成颗大珠子。而且那石头放在太阳底下能发光，很是通透。” 周晓舟听了赵大妞的描述，越发糊涂了，听起来像是透明的水晶，还是钻石？ 能发光的石头，或许只是太阳光的反射。 不过，她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怎么，你们这里有很多这样透明的石头吗？很值钱？” 吴三妹坐到她们身边来，也加入了交谈：“哪里有那许多，谁家要是能在山上挖到一块半块的，那也是先人保佑。” “小二也是有心的，”吴三妹对着赵大妞笑着，“你看，他一有什么好东西，就巴巴地想着你。” 然后又跟周晓舟说：“这东西，听我阿爷说，县里有人喜欢。” 是啊，亮晶晶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就连颜色鲜艳点的东西，村子里的孩子也都当宝贝呢！ “有些也能卖上个好价钱，就像小二子找的这块小石头，”吴三妹看着周晓舟手里的红色石头，“你别看这么小，但是颜色好看，县里可能有人会愿意买。” 其实吴三妹也不是很确定，赵小二的石头能不能卖钱，但是他们村子里确实是有人卖过这样的石头的。 赵大妞也想到了：“三妹，你说的是葫芦底搬走的那家吗？” “搬走了？为什么搬走啊？”周晓舟的好奇心又开始了。“他们找到了好看的石头吗？” 吴三妹点点头：“是挖了一颗透明的石头，跟鸡子差不多大。还是我阿爷让我爹帮着他们卖掉的。买了一大笔钱，然后好像就搬到县里去了。” “就是去了县里，”赵大妞说得很肯定，“我阿娘当时好生羡慕呢！” 可不是吗？ 本来嘛，大家伙儿都差不多，一起在这深山老林里，苦哈哈地过日子。 哪成想，你隔壁的隔壁，突然就发达了，一家子欢欢喜喜地搬下山。 这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来安村里，很是热闹了一阵子的。 能不生活在山里，是多少人家心心念念的事情啊！ 他们村里能有户人家，完成了大家的多年夙愿。 谁能不为他们高兴？ 谁又能不羡慕呢？ 周晓舟想想也是，现在不是也还有很多大山深处的交通不便的地方，需要异地搬迁吗 ？ 也就是太偏远的地方，不好修路。 又或者，那高山上只有你这一户人家，单给你修一条路也不划算啊！ 那还不如就让你异地搬迁了。 搬到热闹繁华的地方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有钱了，在村里多置办些田地也可呀？为什么一定要去县里呢？” 第43章 信号 周晓舟问完后之后，就觉得自己是问了一句废话。 有钱了，谁不想搬到大城市去居住，谁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 这来安村明显就是个穷山村，留在这里是没有出路的。 只有努力地往外走出去，才有可能真正的过上好日子。 要不然，就真的祖祖辈辈都要耗在这山沟沟里面了。 吴三妹和赵大妞其实也有点惊讶，她们没想到周晓舟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周姐姐你糊涂了，我们是山民，在我们这儿就是有再多的田地，又有什么用呢？” 吴三妹这话说得不假。山里的田地不值钱，反而是负担。 周晓舟确实有些糊涂，山民怎么了？ 她一个城里的姑娘，没有真正生活在农村过。 所以她对农村的田地这些东西确实没有什么概念。 不过她想着不是什么东西都越多越好的吗？ 那村子里为了争地，争水，争宅基地，打架的诉讼的，比比皆是。 她还想追问，可是孩子们的一阵惊呼，打断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三妹姐姐，你快来啊？你来看看小宝找到了什么？” 这是又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吴三妹面上一喜，刚才张狗儿的那株龙骨草，已经给了吴三妹很大的惊喜了。 可是东西是人家张狗儿找到了，她就是帮着挖出来。 按理儿来说过了吴三妹的手，张狗儿怎么也得分一点给她吴三妹。 可是他们还小，还没有学会大人的那一套。 吴三妹也觉得张狗儿这孩子也不容易，所以很大方地将东西，全都塞到了张狗儿的包裹里。 但是现在这东西是她家吴小宝找到的了，那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吴家的东西。 她当然很高兴了。 三两步走过去，吴三妹扯开蹲在旁边的李大虎，细细打量起吴小宝找到的藤蔓。 “姐……”吴小宝脸上挂着傻笑。 吴三妹笑着鼓励他：“小宝可真厉害。” 同样的手法再次显现，不过这次是在众人的围观之下。 主要是大家伙都把附近找遍了，再没有什么漏网之鱼了。 所以都围在一起看吴三妹怎么挖龙骨草。 林妹妹急吼吼地想要一个答案：“这还是龙骨草吧？” 赵小二搭腔：“看着跟刚才那一根藤差不多呀！” 张狗儿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应该就是了，跟我刚才找到的那东西一模一样。” 赵大妞一人赏了那凑在一堆的人头，一人一颗毛栗子：“是不是的，等会儿三妹挖出来不久知道了吗？你们这聚在一起可挡着光了。” “那必须是呀！”李大虎插话，“小宝从来就是个小福星，他还能找不到好东西！” 吴三妹听不下去了：“行了，你别乱说话了，等我把它取出来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吴三妹的十个手指头活动开了。 周晓舟抱着张小丫不好行动，也就没去凑那边的热闹。 她把小丫放到身边的铺顺的草地上，自己也不顾形象地躺在了草地上，也不管虫子不虫子的。 听着耳旁的学生们笑闹，看着眼前的天空悠远高阔，人在疲倦后的一放松，真是舒服得赛过活神仙。 她想了想，准备把这里的美景都拍下来。 才拿出手机，就发现有了一个更大的惊喜在等着她。 只见手机现在震动个不停，不断地有消息传来，她定睛再一看，信号满格了。 这个惊喜来得太陡，周晓舟一时之间无法置信。 先不去管到底怎么回事儿，周晓舟抓紧时间看消息。 首先是她爹给她回话了，就两字儿，‘别闹’！哦不，后面还跟了一条消息，‘待着’！ 周晓舟已经麻木了，她在他爹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就是那么一天到晚不学好要逃跑的小骗子吗？ 然后是陆琳琳给她发了好些图片。 周晓舟点开了，看着图片中一幢一幢不算很漂亮，但是很统一的二层小楼，和一片大操场后面那所不大，但是也有四五层的学校建筑，周晓舟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原因无它，主要是那操场前面还有铁质的大门，门口右边的门柱上挂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书红色的大字：三河镇来安村小学。 这就让人很惊悚了。 她这两天上课的地方，跟照片里的地方，那可完全不搭界啊！ 妈的妈的妈的。 周晓舟在心里狂骂，她就知道她穿越了。 她现在是在古晋县的来安村，可是具体是哪个年代可能就不好说了。 手机信号时有时无的，这可能是她的金手指，也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而且现在她还能不能穿回，还是个问号。 周晓舟决定马上打个电话。 嘟嘟嘟的几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了陆琳琳的熟悉的声音：“喂，小船儿，你收到我给你发的图片了吗？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一直不在服务区啊！” “琳琳啊！”周晓舟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这次的通话是不是她和陆琳琳的最后一次联系，心里很慌张。 “咋的了，周大船，你可别吓我啊！”陆琳琳的语气也有一些慌张了。 千言万语，周晓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小琳子，我跟你讲，我可能真穿越了。” 捂住了话筒，周晓舟四下观察，还好，吴三妹那儿聚集了一群人，都在专心地等着结果。 周晓舟身边只有个啃小手手的张小丫，无人注意到她现在在偷偷接听电话。 电话那头陆琳琳不淡定了：“周晓舟，你说什么胡话呢？” “真的，我没骗你。”周晓舟积极解释，“我跟你讲，我现在是在来安村，可是这个来安村，跟你给我发的照片里的那个来安村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 “不是，周晓舟，你穿越了，你还给我打电话呢？”陆琳琳气笑了。 “奇就奇在这儿， 我这电话，一会儿有信号，一会儿没信号的。”周晓舟也觉得自己没说明白，而且自己也说不明白。 “你就扯吧！你上次跟我说那学校什么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陆琳琳捡要紧的问了。 “你爸让你去那学校报道，就是我给发的那个照片上那个学校。我看条件还蛮不错的嘛。这种乡里的，应该是才修的希望学校之类的，硬件条件应该都不错的。就是可能师资力量上有点问题。这不，您不是屈尊降贵大驾光临了吗？那师资力量，那不是蹭蹭蹭往上提溜一大截子呀！” “陆琳琳，我没跟你开玩笑。”周晓舟听着陆琳琳调侃的话，急得不行了，怎么就没人信她呢？ “我是真的没来对地方，这儿不是你给我发的图片上的那个地方。”周晓舟说得急促，“而且，琳琳啊！我没有看到我来的时候的那条路。” 第44章 通话 周晓舟还记得自己往葫芦腰这另一边的大绝壁来的目的是什么？ 一来，她刚才看到了这边的天上有异象，天上有一座倒挂的小城。 她想要过来确认一下，这里的天空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又或者，那大绝壁下面，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一座小城，倒映在天空。 因为以往也有这样的情况，空气中的水汽，可以倒映地面上的城市。 二来嘛，听村里的小孩子说，她就是从大绝壁那里上来，进入村子的。 她就想来看看，是不是还能找到自己来时的路。 前面是没有机会自己单独行动，今天是机会送上门了，一群人陪着她来。 她要是不答应，周晓舟觉得自己都对不起自己。 “什么意思？”陆琳琳的音量拔高了两度。 周晓舟闭了闭眼，好像有点认命的感觉：“琳琳，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得去了。要是我回不去了，我爸妈，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去看看，行不？” “打住。”陆琳琳一声吼，“周晓舟，你胡说八道什么玩意儿啊！ 你要是真不喜欢待在那里，你就趁早跟你家老爷子说清楚，跑路不就得了吗？ 至于交待这后半辈子的事情吗？ 你这把你要尽的孝道都推给了我，你想往哪儿逍遥快活去啊！” 陆琳琳似乎又想起来个什么茬儿：“诶。周大船，这跑路，你不是挺熟练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怂了呢？” 周晓舟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损友呐。 “我跟你讲认真的，你别不信。我这回儿是真摊上事儿了。神婆，你给我测一测，这波儿我能全须全尾地回去找你不？” “你真给我弄糊涂了，周晓舟，你究竟什么情况啊？”陆琳琳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妈蛋，这神婆根本没听自己讲话，周晓舟心累。 “我前面跟你讲了那么多，你当我放屁吗？我说我穿越了。” 这一嗓子，嚎得有点太大，眼下十七八双眼睛都往周晓舟这边看过来了。 其实，当周晓舟刚刚拿起电话，偷摸讲话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这个有心人是谁呢？ 就是张狗儿，人张狗儿把妹妹张小丫托付给周晓舟，也不是完全不管了呀。 就算是找着能吃的各种东西，他那双眼睛还是时不时要落在妹妹的身上。 这一看不打紧，再看周晓舟可不就暴露了。 张狗儿一开始不知道周晓舟在干嘛？ 以为是跟他们一样，偶尔牙齿被菜叶子给卡住了，得用小棍子什么的掏一掏。 反正他家里的大人时常这样子做。 可是后来张狗儿又发现，这情况不对啊。 这掏牙的时间内未免太长了，得有多少菜叶子啊！ 然后他又想起了村里有人说，这个周夫子脑子有时候不做主。 时不时的会拿起个黑块块说胡话。 他立马就想到了，呀，该不会是犯病了吧！ 自家的小丫可还在她旁边呢！ 所以，小伙子一边继续找能吃的，一边悄没声地往小丫身边来。 也怪周晓舟沉浸在能打电话的愉悦情绪里面，根本就没发现，自己早被别人看穿了。 “周老师，你怎么了？”赵大妞最先回过神来。 “啊呀，莫不是又犯病了？”赵小二小声嘀咕。 看来周晓舟的疯病，在她本人不知晓的情况下，已经在村里小范围传播了个遍。 “没事儿，就是有蚊子，我打蚊子呢！”周晓舟偷偷将手机缩回袖子里。 “哎呀，这死蚊子，咬了我好大一个包。怎么你们这儿这个时节就这么多蚊虫呀？” 已经偷摸走到她身边的张狗儿，本来是准备趁着周晓舟不注意，抱起自家妹妹的。 可是一听周晓舟的话，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你们挖出来了吗？”周晓舟转移话题，“是不是龙骨草啊？” 说起这个，吴三妹脸上刚才被周晓舟再次犯病给吓白的脸色又泛起了血色。 她笑着接话：“是呢，跟刚才狗儿找到的那株一样的，至于是不是龙骨草，等回去拿给满叔看过了才能确定。” 这方面，吴三妹还是蛮严谨的，她只是跟着钱满学了一些皮毛，很多时候，还是需要钱满来推她一把，确立她的信心。 “小宝，你可真厉害。”赵小二这一句是真心的夸奖了。 说得吴小宝腼腆一笑，不好意思起来。 众人注意力被拉回到挖药材上面去了，周晓舟的危机暂时解除了。 她看没人再盯着她，准备抽出袖子里的手机，接着跟陆琳琳联系，转眼却看见，张狗儿睁着大眼睛盯着她看。 周晓舟故作镇定：“怎么了狗儿，找到什么好东西了吗？” 张狗儿看破不说破，这个周老师有秘密：“就是一些野果子，周老师，你看看，这个白色的，跟刚才给您吃的那一种还不一样，你尝尝这个，这个味道还要好一些。” 周晓舟立马接过了果子尝了起来。 这次张狗儿给她的果子，比刚才给的粉色果子，颜色要浅一些，但是味道更浓郁。 果子不大，跟个棒棒糖似的圆溜溜的，皮儿薄汁儿多，一口咬下去脆脆的，口感像是脆桃，但是味道却是十足香草冰淇淋。 是的，闻起来的味儿和尝起来的味儿，都是香草冰淇淋。 周晓舟被惊艳到了：“这是什么果子，怎么是这个味道呀？” “好吃吧！”张狗儿抱着张小丫，也给她喂了一颗果子。 “这是玉珠子，味道没有红果儿甜，可是我觉得倒是更好一些，就是比红果还少见，我刚才找了一路，就发现了一根藤，上面也就这两颗熟了的。” “长在藤上的，结了很多果子吗？”周晓舟越来越好奇，怎么还有水果能是香草冰淇淋的味道的呢？ 张狗儿用手比划了一个圈：“老长一串了，就是都没熟，是青疙瘩。不好吃。” 周晓舟真是越来越好奇了，多产的香草冰淇淋啊！ 话说她也好久没有吃过零食了，想念。 可惜她仅剩的一小包面包，今早已经偷摸地干完了。 哎呀，不能想，这越想，这口水怎么还分泌得更多了？ 第45章 口水 不对劲，她很不对劲。 周晓舟嘴里正疯狂分泌着口水，似乎预示着她摊上事儿了。 不会真中毒了吧！ 周晓舟在心里呼喊，叫你嘴馋，叫你嘴馋。 人家给你什么你就敢吃什么，真不怕被药死了。 “我怎么了，怎么口水流个不停呀？”关键时刻，还是得要求助于土着。 “哎呀，忘了告诉周老师了，这个玉珠子就是这样的，吃了直流口水。但是果子味道还是很好的。”张狗儿小心地替张小丫擦去口水，这小丫头现在也是口水流个不停。 “啊？”周晓舟万万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水果？ “虽然有点费口水，”张狗儿继续说，“但是架不住这个东西味道甜，好吃呢！而且，就算是口水，也有一股子甜津津的味道混在里面。” 流口水什么的，跟有好吃的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周老师，你说这个果子，我们这里的小孩都喜欢吃，那县里的小孩会不会也喜欢吃呢？” 张狗儿的问题，周晓舟给不出答案，只能尝试着顺着孩子说。 “应该是喜欢的吧！” “那你说，我们要是摘上些果子去县里，能换回来些粮食吗？” 在张狗儿的眼里，果子就是果子，不过是混嘴的东西，终究还是得要粮食，才能填饱肚皮。 “这个，我说不好。” 周晓舟其实是被张狗儿问到了。 她没想到，这么点大的孩子，居然还能想着做生意了。 这玩意儿要是拿到市里或者是古晋县城里去卖，她都能打包票，绝对能卖精光。 这野生的果子，哪里还会没人要呢？ 那些大爷大妈们，不都争着抢着买这样的无公害的有机的东西吗？ 这野生的果子，比那什么有机的无公害的，不好得多吗。。 可是来安村这个地方，她说不准，所以也不好忽悠小孩。 “快看快看，挖出来了。”那边欢呼声很快响起。 周晓舟趁着张狗儿抱着张小丫，也跑过去看热闹了。 “呀！这根‘骨头’比刚才那根还大。”林妹妹欢欢喜喜地跟吴小宝说。 虽然不是她找到了，可是自己的小伙伴有这样的好运气，她也真心为他们高兴。 赵大妞看着也欢喜：“可不是吗？这一根看着比刚才张狗儿找的那一根，还要粗壮一些，应该是年份更足一些。” 赵大妞虽然不懂什么药材，可是庄户人家知道越是年头久的植物，才长得越大。 而她不知道，有些药材只有达到了一定的年份，才真正有药效。 吴三妹也很满意，这根“龙骨”，她挖得跟刚才那根一样的认真仔细。 不过，因为这一株更大一些 ，所以这品相看起来，要比刚才那一株小的好得多。 周晓舟也凑近仔细看了看，不得不说，吴三妹真是厉害。 她忍不住出声夸赞：“三妹，你可真厉害。这个挖得可真好。” “那是，三妹干什么都很厉害。” 周晓舟夸吴三妹，李大虎这小子到先骄傲起来了。 赵大妞忍不住噗呲一笑，连何大妮儿万年没表情的脸上，也都隐隐有了笑意。 周晓舟真想给这个二百五翻个白眼，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小子的龌龊心思吗？ 她忍着恶心，继续说：“这个看起来真的很像一根骨头呢？” “嗯，就是跟龙骨一模一样，所以才叫这个名字的。” 吴三妹把她从钱满那里学到的知识统统倒了出来。 “传说，海边上有恶龙，性喜吃人，有大鱼扶危济困，助人杀龙。 龙血落地生根，长出一根细细的藤蔓，蔓有细叶，似龙鳞。 藤蔓日复一日的长长，想要将恶龙的尸骨捆绑重塑。 最终未能成功，只是重塑了龙的脊骨。 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龙骨草的由来了。” 大家伙听得津津有味的，吴三妹讲完了，还沉浸在那故事里。 周晓舟没想到这龙骨草居然还有这样一段由来，更没有想到，这些小孩居然这么喜欢听故事。 她一个历史系的学生，那还不是满肚子故事。 以后可有法子治这些孩子了。 表现得好她就多讲一个故事，表现不好她就少将一个故事。 哈哈哈，有奖有罚，也是张莹小姐姐突击教学的重要一环。 她就不怕这些孩子，不乖乖听话了。 特别是村霸赵小二，她今天已经深有体会，为什么赵大妞对赵小二，不像吴三妹对待吴小宝一样温柔。 那小子别说对他温柔了，就是你稍微给他一个好脸，他都能漫山遍野地去野、去浪。 周晓舟可没有赵大妞那么好的耐力，可以追着这样的学生满山跑。 “原来这有这样一个典故。”周晓舟总结发言了，她觉得今天的户外实践课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要是他们再在这里耽搁下去，可能等会儿就真的赶不上午饭了。 “今天的这一堂户外实践课，我们摘了好多好吃的果子，还知道了龙骨草的来历，相信大家都收获满满。那我们今天的课程就暂时上到这里吧。”周晓舟招呼着大家收拾东西，“我们也得赶回去了，不然等会儿村里的大人该着急了。” 来的时候大家都是空着手，回去的时候，那是大丰收啊！ 至少每个人都把外衣做了包裹，装着自己找到的各种好玩意儿。 一路上的欢笑声，那真是挡也挡不住。 周晓舟这次走来也很有收获。 一来她已经细细观察过了，这天还是那个天，一点异常都没有。 那座倒挂的城市，可能真的就是她一个人的海市蜃楼。 二来，她也往绝壁那里看了看，确实是个‘千山鸟飞绝’的地方。 她观望了左右，就是没有再找到，她前天来的时候走过的那条平缓的小路。 也许还要往葫芦嘴那边走一点。才能看到吧！ 张狗儿想一路上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能吃的东西，他跟着赵小二和几个男孩子尾随李大虎往前方探路。 其实，就是去提前瓜分好东西去了。 张小丫，他理所当然地再次托付给了周晓舟。 周晓舟抱着自己怀里的小丫丫，再次逗逗她：“小丫丫了，你今天玩得开心吗？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等到前面的女孩子们磨蹭着上路了，周晓舟转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前天来时的方向。 这一看可把她吓了一大跳。 第46章 交流 那是什么，周晓舟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那就在前面往下一点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 那不是她走过的那条隧道又是什么。 老天保佑！ 周晓舟当机立断，喊了一声前面的吴三妹，然后随手将张小丫，往地上一放，自己朝着隧道飞奔而去。 吴三妹听见了周晓舟喊她的声音，转头往后一瞧，就瞧见周晓舟放下了张小丫，撒丫子就往回跑。 她不知道周姐姐跑什么，只得自己赶紧回去抱起张小丫。 垫脚一看，吓了一跳，那周姐姐居然往大绝壁那里跑，她要干什么呀？ “周姐姐，你干嘛呀？” 可是无人听她的话语。 一步，两步，三步，近了，更近了。 隧道还是那个隧道，一看就是花了大力气人力开凿的，各种工具的痕迹都很明显。 周晓舟跑到隧道前面，然后，她就这样义无反顾地跑了进去。 等再次见到了柏油马路，踏上了柏油马路的那一刻，周晓舟长叹一口气。 她现在就是一心只往山下走，哪怕就靠自己的两条腿，也要腿到镇上去。 上天对她很眷顾，还没有走上三分钟，身后就开来了一辆小轿车。 车主看她一个女孩子走在盘山公路上，还以为她遇见什么事情了，非要拉她进城。 到了三河镇，周晓舟等不及长途汽车，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往古晋县城狂奔。 “喂，琳琳啊！”周晓舟在车上等不及给陆琳琳再次去电。 “干嘛，你不是挺能耐吗？刚才都敢挂我电话。”陆琳琳还在为刚才周晓舟挂断电话耿耿于怀。 电话接通，周晓舟内心狂喜，她居然就这么回来了，感谢耶稣佛祖玛利亚，她有时间真得去拜拜。 “小琳子啊！你姐妹儿我回来了。”周晓舟真是高兴地不能更高兴了。 “哦！你的小乡村终于还是没能留下你，你的傻大胆终于还是战胜了你仅存的理智。”陆琳琳对于周晓舟跑路的行径，那是丁点都不意外的。 “那什么，你可别乱说，那哪是我的小乡村啊！我跟你讲，我回来跟你讲，我已经在楼下了。那个村子真的诡异啊！姐妹儿。” 随着车窗外的倒影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周晓舟就到了陆琳琳家门外。 陆琳琳早打开了家门，就等着周晓舟呢！ 周晓舟一进家门，就给了陆琳琳一个大拥抱，只有从陆琳琳身上汲取一点体温，她才感觉自己真的回来了，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抱归抱，该嫌弃的，陆琳琳是一点都不带犹豫的：“你这什么味儿啊?都嗖了。你几天没洗澡了啊？” 周晓舟被她推开也不介意：“还几天没洗澡，大前天从你这儿离开，我就过上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还洗澡，能有口饱饭都不错了。” “真的，假的。”陆琳琳始终对周晓舟说的穿越，表示怀疑。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你怎么老不相信我啊！我跟你讲……” “你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先洗洗吧！真的，大姐，你都臭了。” 捂着鼻子，陆琳琳将周晓舟赶进了浴室。 “唉，”周晓舟伸出个脑袋，“给我拿件睡衣。” 她抬起胳膊嗅了嗅，傻乐：“嘿，真臭了。” “我服了，大姐，您快着些吧，要什么我给您备上。” 陆琳琳拉开周晓舟的行李箱，给她找了一身睡衣。 周晓舟很快就出来，陆琳琳又拿来吹风给她吹头发。 “唉，你看看，小琳子。”周晓舟坐不住，掏出手机，把她在村里拍的一些照片拿给陆琳琳看。 “这个地方，跟你给我的图片上那地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陆琳琳拿着手机翻看，越看越心惊：“我的天，怎么还有这样的地方？这个房子是认真的吗？” 周晓舟瞟了一眼，陆琳琳说的是专门给她新修的“学堂”。 “真的呀，比真金还真，我还在里面上了一天课呢。” 昨个半下午，今个半上午，好嘛，整整一天呢！ “真是难为你了，小船儿啊！都跑错地方了，这样你还能在那里呆三天呐！”陆琳琳觉得周晓舟也是个人才。 这话周晓舟不乐意听了：“你以为我不想跑？” 周晓舟把受伤过的右脚提起来：“大姐，您给看看，昨儿这脚腕子都是肿的呢。 就是今儿，走路还没什么。 我刚才撒丫子跑的时候，还差点又摔了。 这腿残人士，想跑也跑不了啊！” 周晓舟想想继续说：“而且，那个村里的村长，那老头子贼精，他派了个孙女时时刻刻守着我呢！妈蛋，跟看犯人一样。” “不能吧！精明成那样？” “我合理怀疑,小琳子，我感觉，我要是不是说去免费给孩子们上课的，我感觉他们可能不怎么想留下我。” “不留下还能怎么着？赶你走？还是，噶了你？” “不无这个可能。”周晓舟郑重地点点头。 离了村子，人才能慢慢想起来一些忽视的东西。 “小琳子，他们那地方，特别排外。又严重的重男轻女。真的，而且，这几天我都没有听说有人离开村子，所以人员应该也特别不流通。” 周晓舟绞尽脑汁继续想，陆琳琳指着照片上的石头继续问：“这大石头怎么回事儿？怎么这半山上还有这么大的石头呀？” 周晓舟一下子激动了：“这破石头，我跟你讲，说是泥石流从深山里冲下来的。 你妹的，这个山坡下面埋了很多来不及跑的人。 他们前面不跟我说，我昨天就是跑到这些石头这里才有手机信号的，不然昨天都还跟你联系不上。 妈蛋我在上面又蹦又跳的，给我吓得半死。” 陆琳琳听完之后安慰周晓舟：“那这么说起来，这个小山坡以前应该是个山沟沟，是被泥石流给填起来的。 哎呀，你不要害怕了，要真是泥石流，那下面的人不知道早就冲到哪里去了。 怎么可能还留在这个石头下面嘛？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那他怎么就认定了那块石头下面就是他家的太爷爷呢？” 第47章 就餐 陆琳琳帮着周晓舟分析：“估计也就是那么一说吧。他们应该也没认定说，具体哪块石头下面埋着哪家的人吧！” 周晓舟双手比划一个叉：“nonono，就是，这块石头是吴家的太爷，那块石头下面是林家的老祖，人家分得好好的。” 陆琳琳眉头微皱：“你都说是他们自己分的，那不就是不确定吗？ 哎呀，小船儿啊！你现在想那么多干嘛，反正你也不回去了。 你开心点好不啦！ 今儿我爸妈不在家，等会儿我请你出去吃好吃的。 我们忘掉这一切。美好的明天在像你招手！” 周晓舟含泪答应了。 并且放开了肚皮，吃了个肚圆。 “我真是没想到，我周晓舟居然还有吃撑了的一天，额……”周晓舟瘫在饭店的沙发上，打了一个饱嗝。 她三天没有正经吃东西，今天这顿，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火锅，但是却吃得她异常满足。 “好吃吧，这家店虽然不怎么出名，但是就在我们小区外面，离得近，我跟我爸妈常来的。 本来，你上次周末来的时候，我就准备带你来这家店的，就是没排上号。”陆琳琳的地主之谊那是尽得相当不错的。 “好吃，你推荐的东西，那真是没得说啊！”周晓舟又满足得打了个嗝。 “还有一些我私藏的巨好吃的店，你在这边多玩一段时间，我带你吃个遍。”姐妹嘛，那不就是吃吃喝喝玩玩嘛。 况且，她陆琳琳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了，就是喜欢吃了一点，她家又不是吃不起。 周晓舟秒变星星眼：“好啊！好啊！好啊！姐妹，还是你最懂我。 你是不知道，那村里真的，今天野菜糊糊，明天糊糊咸菜，这两天，真是委屈了我的胃啊！” “哎呀，”陆琳琳不满，“不是说不提那个地方了嘛。 你放宽心呐，就当自己是梦一场啦！安啦，小船儿。” “不提了，不提了。”周晓舟从善如流。 陆琳琳又有点担心：“不过说真的小船儿啊！你接下来怎么办啊！ 你跑路了，你爹不会杀过来逮你吧！ 到时候再把你绑上梁山？” “这你别担心，我刚才已经给他发过消息了，”周晓舟说起这个就有点伤心，“他居然，还是不相信我。 人说过两天过来看我，我打算跟你这儿再待几天，等老爷子过来，我再跟他回去呗。” 火锅店的服务员过来结账，陆琳琳大方地扫完码，然后接着聊：“你这个真的太离谱了。我刚才要是不看照片，我也不会相信你呀！” “害，谁能想到呢。别说你了，要不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打死我，我也不相信呐。” 两人携手走出火锅店，恰好这时周晓舟的手机响了。 “喂，唉哟小哥哥，您老居然还会给我打电话呀！”周晓舟表情略带夸张。 陆琳琳拖着她过马路，往家走。 “什么真的，假的，当然是真的啰！ 风景好？好个屁，我跟你讲我差点没死在那儿。”还有人质疑她，周晓舟照片都发群里了，简直不能忍。 “你别啰嗦了，我还没死呢？我在哪儿？我现在跟神婆一堆呢。怎么，您老要过来视察工作吗？ 行吧。看你明后天什么时候到吧，我们聚一聚。到时候我详细跟你聊。” 挂完电话，陆琳琳就问：“葛美丽怎么说法，她要过来吗？” 葛美丽同学，她们大学寝室四剑客之一，是个户外达人。 什么徒步攀岩，溪降打野，统统不在话下。 这姐们常年游走各地，一身中性打扮，江湖人称“小葛葛——小哥哥”。 “嗯，说是，刚好要在这边县里考察什么项目，可能过两天来一趟。” 周晓舟挂完电话，还在继续翻看手机的消息，头也没抬，继续跟着陆琳琳走。 只是这手机上的消息，让她有点生气。 她不是把自己在来安村拍的一些照片，发网上了吗，大多数人都是—— “啊，好漂亮！” “风景真好啊！” “小姐姐去旅游了，下次带我们一起去啊！” “果子看起来红彤彤的，肯定很好吃。” “风景是不错，不过这个天上的云，是不是地震云啊！博主你小心一点啊！” 但是还是有少部分人—— “什么垃圾图片，这不就普通一农村吗？这还值得炫？” “这什么石头能稳在山脊线上，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合成的吗？” “我怎么没见过这种植物呀？” “合成照片能不能走点心，这种植物根本就不可能长这种叶子。” 周晓舟真是忍不住生气，她发的图片带的标题明明是“谁知道图片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些人歪楼歪的，闲得无聊吗？ 还合成的，她也得有那个技术啊！ “你干嘛，气呼呼的。”陆琳琳发现周晓舟不对劲了，因为她拖不动了。 周晓舟干脆把手机给陆琳琳看：“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吗？ 我不过就想问问，这地方有没有人见过。 你看看这都是些什么话。” 陆琳琳给她出主意：“我看，你才是闲得，你发网上去问，谁能知道。 你还不如给学校老师发张图片问一问呢。” “唉，对啊！”周晓舟福至心灵：“我给那个地理学院那个那个，跟我们天章特要好的那个，那个莫老头发一张，让他给我看看。” 陆琳琳按下了她行动的手：“诶，你等会，你别主动找上门去，人认识你是谁啊！你发给老何，让老何去跟莫老头勾搭。” “对对对。”周晓舟噼里啪啦，给她历史学院的老师何天章教授，发了个求救信息。 话说，这个何教授，是他们峡江师范历史学院的一朵金花。 小老头教了一辈子书，不仅是埋首故纸堆的老学究，更是跟学生玩到一堆的饭搭子。 美其名曰，跟学生待在一块儿显得他也年轻啊！ “搞定。”周晓舟赶紧说，“走走走，回家去，这小风吹得冷死了。” 陆琳琳看看天空，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了。” 两人嘻嘻哈哈跑回陆琳琳家。 周晓舟清理她的衣服，准备趁着下午没事儿该洗的洗，该丢的丢。 陆琳琳帮忙收拾。 “这是什么呀？” 第48章 趣话 陆琳琳手上拿着的，是她从周晓舟冲锋衣衣兜里摸出来的一颗石头。 “这颜色真漂亮，圆乎乎的，还挺好看。” 周晓舟一看，是赵小二的红色石头：“这我一学生的，今天上午刚从地里挖出来的。 说给他姐做一条项链，当嫁妆。” “这够成熟的啊！多大的小孩啊？这就在准备嫁妆了。”陆琳琳好奇。 周晓舟一想到这个，就有些无语：“十二三岁吧！我跟你讲，绝对不超过十五。” 陆琳琳一听这么小的年纪吓一跳：“这么小，不可能吧！ 这个当爹妈的也同意，什么情况啊！” “鬼知道什么情况。” 一说到这个周晓舟就有点来气。 “我感觉他们那儿普遍重男轻女，普遍早婚……” 周晓舟跟陆琳琳讲起了她所看见的村里的女孩们。 陆琳琳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照你这么说，那地方，女的就不配活着了呗。 又是做不完的家务， 又是带小孩， 又是不准上学的。 真该让妇联的同志去解救一番。” “妇女顶起了一片天，是该让人去教育教育那里的老少爷们，但是肯定不是我。”周晓舟是怕了那鬼地方了。 “哈哈哈。”陆琳琳细细摩挲着赵小二的石头，“但是这个石头是不是什么矿物啊，难道那里还出宝石吗？” “可能有萤石吧！我住那家的姑娘，就是吴三妹就跟我讲过，他们挖到过透明的石头，我猜不是水晶就是萤石。”周晓舟回忆了一下。 “那实在不行，他们挖石头也比种地赚钱吧！”陆琳琳出着不负责任的建议。 “这些个老农民，除了种地，可能看不上这些歪魔邪道的吧！”周晓舟给了一点不算总结的总结。 “那也是，不过这个到底是什么材质的呀！”陆琳琳摸起来石头，舍不得停手了。 主要是她越摸，这个石头外表的红色光晕越出彩，简直能算得上是流光溢彩了。 这还是没有打磨过，就用手摩擦了一下表皮而已。 那要是打磨出来，那不得更好看啊！。 周晓舟也凑上去再看了看：“猫眼？” “你们家猫眼这个色儿？”陆琳琳翻个白眼。 “那我也不知道啊！”周晓舟对这些东西没什么研究。 “要不砸开看看？”陆琳琳这神婆，对什么感兴趣之后就喜欢刨根问底的。 “还是不要吧！这是人家的东西。”周晓舟还是要比她的道德底线高一点。 “这不是你带回来了吗？ 怎么着？ 你还想还回去啊！”陆琳琳觉得周晓舟真奇怪。 “你等会，我看看家里有没有铁锤之类的东西。”陆琳琳找了半天没找到。 最后两人还是跑到花园里，拿了一块铺路的鹅卵石砸了好几下。 可是赵小二的红色石头纹丝不动。 “这么硬？”陆琳琳觉得稀奇。 其实周晓舟更奇怪。 你陆神婆，居然对一颗孩子地里挖出来的破石头感兴趣？ “不是，先别管这石头不石头的了。”周晓舟催促她，“赶紧给我衣服洗洗吧！你看我那冲锋衣还能要吗？” “不是啊！大姐，这石头硬得没道理啊！”陆琳琳还想掰扯一下。 “石头不硬，它还能干嘛？粉的吗？那还能叫石头？”周晓舟确实没理解陆琳琳的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 这种小石头，应该是能敲碎的。 可是你看啊！ 我刚才也使劲了，可是这个石头别说碎了，一点伤都没有。” 陆琳琳又指着刚才那块鹅卵石。 “你看，小船儿，这鹅卵石上被砸了两下上面都有一些白色的印记了。 他这石头又不是花岗岩，按理来说，不该这么大硬度呀！” “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了。还说我呢！”周晓舟不跟她疯了。 “哎呀，哎呀，人家就是喜欢这些不灵不灵的东西嘛。”陆琳琳满足了好奇心，玩过就丢了，典型的渣女。 她把东西还给周晓舟，周晓舟顺势又揣回了兜里。 “这些又是什么啊？”看着一个破布包着的东西，陆琳琳打开发现是一些没见过的野果。 “怎么这山里的果子长得这么奇怪啊！这叫什么玩意儿？” 选了个不太大的，陆琳琳咬了一大口。 “还挺甜的，汁水很足的啊！” 周晓舟把衣服扔洗衣机里，就看到陆琳琳牛嚼牡丹地吃完了一颗红果，又去拿了一颗。 “红果儿，这是我们今天上午户外实践课的劳动成果。” “哈哈哈，周老师，你都教些什么啊！还户外实践课。” “说起来，我今天上这个课，就是学生想要去找这个果子。 你不知道，真的各个小孩，饿得跟皮包骨一样。 能找到点吃的，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周晓舟现在回忆起，她那群学生们的找到红果儿时高兴的表情，她都觉得有点可怕。 “就是看着那些小孩这么小，就吃不饱穿不暖的，怪心疼的。” “要是这个水果多，其实也可以摘了出来卖呀！ 也是收入来源嘛！”陆琳琳不成熟的小建议，再次给出。 她觉得这种果子虽然样子奇怪，但是吃起来味道蛮好的。 “都说了，人家主打的是种地。 我看村里那些排得上号的那些人，都是只种地的。” 周晓舟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只在那村里待了三天不到，我看到的就是围着土地转的。” “不过要说有没有额外的收入，这个打猎可能算得上。” 不然哪儿来那么些肉干送给她呢？ 周晓舟又给陆琳琳比划了一下：“手臂这么长的老鼠，你吃不吃？” “咦，你好恶心。”陆琳琳成功地起了鸡皮疙瘩。 “真的，不骗你，今儿上午，我们出来上课的路上，就逮了两只。 我都觉得奇怪了，这么大的玩意儿，你说他们空手是怎么逮住的呢？” 作为一名弱小的人类，周晓舟是无法理解赵大妞是如何徒手抓老鼠的。 李大虎还能说是男孩子不怕这些，而且他身强力壮逮得住。 赵大妞？周晓舟得承认，好像也挺壮的。 可是再怎么强壮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不能吧！小姑娘不都怕这个的吗？” “就是不怕才可怕！” 第49章 分析 眼见陆琳琳没有理解到。 周晓舟揉碎了说给她听：“你想啊！小琳子，这个地方的人，连小孩都不怕那手臂大的老鼠，那么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神婆很上道。 “第一，这个玩意是他们常见。 也就是说，那里手臂大的老鼠是常态。 甚至，那个吴三妹他们跟我讲，还有小孩那么大的老鼠。” “啊？不是吧！这么恐怖？”神婆适时做出了害怕外加惊讶的表情。 “第二，这个玩意，他们敢吃。 而且那么丁点大的孩子，说起这个玩意儿，直流口水。 这就很惊悚了。” 周晓舟到现在就一直无法理解。 怎么还有人能吃老鼠，这老鼠肉，他们怎么就认为是美味呢！ “不是，听你这么说起来，小船儿啊！这个地方果然处处透着诡异。”陆琳琳不能不赞同周晓舟的分析。 “是，诚然这地方诡异。 但是不得不说，这里的小孩都挺不错的。 就以我接触的几个孩子来说哈！ 那真是要聪明的有聪明的，要活泼有活泼的，要胆大有胆大的。” 周晓舟想起那里的几个孩子，自己其实还是挺喜欢的，真的。 要是现实中，她也能有这样几个孩子做学生，那是真的很不错了。 各种类型类型都有，还不拉胯。 陆琳琳帮她总结：“我看你还挺喜欢那里的小孩的，要不回去继续教？” “严肃点，跟你说正经的呢？”周晓舟赶紧想想，还有什么漏说的了。 “哦，对了，他们那里，还有吃人的蛇。 我跟你讲，这村里的人真不是东西。”周晓舟找到了发挥的地方了。 “那个村里有一条大蛇，年年都吃人。 听村里的小孩说起来，每年吃的都是村外的人。 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的。”周晓舟义愤填膺，为无辜逝去的生命。 “还有大蟒蛇啊！ 不是，要不要这样。 怎么这村里什么都有啊？”陆琳琳夸张地一拍胸口。 周晓舟也纳闷了：“我也不知道啊！ 反正，小孩都说有。小孩应该不会说谎吧！” 周晓舟正说得起劲。 陆琳琳的手机响了一声，她快速地瞟了一眼，是短信。 “哎呀，我是真没想到啊！ 周晓舟你简直是我们历史系的大才女啊！ 啥都能分析得妥妥的呀！你这跟着大狗没白混呐！”陆琳琳夸了起来。 周晓舟却一下子变了脸色：“你好端端地提他干嘛！” 再想一想，不对劲啊！ “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渣男必有所图，快点，老实交代。” “哎呀，就是话赶话说到了嘛！ 小船儿你别多心啦！”陆琳琳还想挣扎一下。 “说……”周晓舟很认真。 陆琳琳招架不住：“哎呀！ 那个…… 就是…… 唉…… 你昨天电话不是说得挺吓人的吗？ 我也给你吓到了， 然后就给那个谁打了个电话。” “我把你当姐妹，你给我卖了！ 好你个陆琳琳。”周晓舟气炸了。 “不是我主动说的，就是我跟他讲我有一个朋友出了事儿。 然后，你也知道你们家那位多聪明。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你了。 然后我打的电话嘛。 这不就暴露你跑我们县来了。”陆琳琳越说声音越小。 在周晓舟的注视下，头也越来越往下低。 “你说你，这渣男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把我交出去。” 周晓舟意难平，这可是她最好的姐妹儿。 陆琳琳不认可这话：“哪有迫不及待，我就是担心你。 然后这事儿也没人能商量，我就给你们家那个谁，打了个电话。 怪就怪你们家大狗太聪明，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他就什么都猜到了。” “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周晓舟脸都气红了，真·七窍冒烟，以手为扇，使劲给自己扇风，想要降温。 “怪我，怪我，你消消气儿。”陆琳琳也拿手给周晓舟扇着凉风。 “其实要说，你们也没什么大矛盾，你看人家也这么有诚意，一听说你出事儿了，就马上要赶过来。要不，就算了。” “大姐，那他赶过来了没有嘛。 你都说了人家是‘要’，也就是说还在‘准备’。 那不就是还没有赶过来嘛。 这还是说明，我，你姐妹儿。 在他心里不是第一位的， 永远摆在任何阿猫阿狗的后面。” 周晓舟据理力争。 陆琳琳不同意这个说法：“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姐妹儿，你消消气儿，消消气儿。” “消不了，你都不知道那渣男怎么对我的。想起来就气。” 周晓舟一屁股坐到了花园的秋千上，气鼓鼓的。 陆琳琳其实也挺想八卦，周晓舟究竟为什么跟陈大和分手的。 奈何她姐妹儿口风紧，打死了不松口。 周晓舟现在一直一口一个渣男的叫着，搞得她都快被洗脑了，脑海深处就快认定陈大和是个坏人了。 “那什么，也就是你在说人家陈大和的不好，我们旁人都看在眼里，他对你够可以的了。” “嘿，你是被他的表面现象给迷惑了。 这人内里怎么样，我跟你讲， 那就跟穿鞋一个道理，你不穿上试试， 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合成的，还是真皮的。” “这我们可真不知道，只能你知道了他是不是真皮的。” 猝不及防的，周晓舟怒了：“我打死你个死神婆， 你是被他收买了吧！ 你说，你究竟是哪一头的。” “我当然是一颗红心向着船儿啊！” 周晓舟满眼不信，陆琳琳赌天发誓：“真的，我要是撒谎，让我一辈子单身吃狗粮。” “你这叫发誓，你不本来就打算单身一辈子的吗？”周晓舟服了，“真要是能单身一辈子，那叫如了你的意了。” 想了想，周晓舟回过神来了。 “所以，陆琳琳，也就是说。 陈大和那王八蛋，现在知道我在古晋县了对吧！” 陆琳琳小心翼翼地点点头。 “刚才那是他给你发信息了？” 陆琳琳再次点头。 “那王八蛋走到哪儿了？还没出发是吧！” 陆琳琳苦笑着点头。 “也就是说，我还有时间。是吧！” 第50章 归来 周晓舟现在捧着碗，坐在吴家堂屋的台阶上，就着这仅剩的一点天光，将野菜糊糊吞下了肚。 虽然这餐饭食还是很难吃，但是她不能浪费，浪费可耻。 至于为什么周晓舟又再次坐到了吴家的院子里？这还得从今天下午的那一场灵魂交谈说起。 本来周晓舟突然智商爆棚，分析得好好的。怪就怪陆琳琳她道德低下，自己最好的姐妹居然拿来出卖。 周晓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再次跑路了。 话说这次跑路之前，周晓舟还剩最后的倔强，她吩咐小琳子，她衣服洗完后得给她烘干收好。 然后，风萧萧兮易水寒，周晓舟一去兮，还复来。 周晓舟的今天精彩极了！ 上午主打一个乡村教学倾情陪伴，中午进城吃饭混了个肚圆，傍晚又嘚嘚地返回乡村，晚餐依旧是雷打不动的野菜糊糊。 你问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再问就是小姐姐她实在是没地方去了。 因为连她的枕边人（同床异枕三年之久）都出卖她。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世界之大，渣男无孔不入，还有她能待得下去的一片净土吗？ 现实生活中是没有了。所以周晓舟同学剑走偏锋了。就是这偏锋有点太偏了一些。 可是偏一点好啊！偏一点，渣男就没那么容易找过来。 周晓舟自己也觉得自己其实挺怂的，分个手自己还得躲躲藏藏的。 不过今天的周晓舟，可不是三天前的周晓舟。 虽然这个偏僻的地方有点危险，这一点，她今儿已经跟陆琳琳分析透彻了。可是她这次躲回来，也不算完全没有准备。 嗯。她买了一个防狼电击器，一瓶辣椒喷雾，还有一把比较锋利的折叠水果刀。 至于其他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以暴制暴不可取，主打一个防身，能防身就行。 下午走的时候比较匆忙，周晓舟只来得及带走自己的一只手提包，里面装的是她的电脑。哦，她还有两个行李箱，可是太大了她拿不了。另外还有一个双肩背包，落在老吴家没带回来。 走出陆琳琳家的小区，她其实是有一点点后悔的。 但是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不是，她周晓舟打死也不吃回头草。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周晓舟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往哪里去，想来想去，自己实在是没地方去。 本来吧，躲在同学家里就是下下策，也没成想同学也被攻陷了。 去亲戚家吧，渣男对她家的亲戚那是门清，只怕自己前脚刚到，后脚渣男也能 回家吧，渣男家就在隔壁，那更是羊入虎口了，她妈恨不得两人原地结婚。 出去旅游吧，那也还是有旅游不下去的时候。万一，她要是从这儿跑了，她爹六亲不认，把卡一停，她还旅游么子，就她那寅吃卯粮的小存款，打道回府的路费怕都付不出来，可能得一路乞讨回来了。 她怎么就落到了这么个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的地步的呢？ 周晓舟自己也想不通，索性就玩把大的。 她在县里买了点防身的东西，然后赶了最后一班车去往三河镇。 在镇上，周晓舟准备拦摩托车的时候灵机一动，自己拐到旁边的店铺里面买了一辆踏板车。 她没买电动的，买了辆油踏板。人家店主人还挺奇怪，不是号召节能减排吗？这充电的多方便，这烧油的还得去加油站加油。 不过开门做生意，当然是能成交就成交了。老板还挺高兴，主要是这位顾客她爽快，不讲价。买走了库存已久的老大难，自己又能多进几辆车了。 周晓舟自己也挺满意的，花大钱办大事，以后自己上山下山的也方便。 另外又买了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主要是方便食品一箱，压缩饼干若干，花花绿绿的糖果一大包……哦！还有万能的老干妈。 最后，她还赶在人家文具店关门之前，去买了一块小黑板，粉笔、铅笔和本子若干。 最后的最后，她在镇上最大的旅馆开了一间房。等手机和充电宝的快充完成，周晓舟就带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出发了。 再次站在隧道前的周晓舟还感慨了一下子，没想到自己赌对了，这条隧道它还在。望着幽深的通道，周晓舟拧了一下油门，奔赴远方，去慢慢地证实自己的那些猜想，。 周晓舟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会分析，也会验证。 她胆子很大，大到敢独自一人去陌生的世界探索；她胆子又很小，小到害怕自己晚上一个人睡觉，所以吴三妹，她来啦！ 吴三妹摆好了她阿爷的那碗糊糊，准备端了咸菜上桌就喊全家人吃饭。 她阿爷心情不太好，原因无它，就是为了那个跑掉的周姐姐。 周姐姐跑了就跑了，也没啥，她家不过浪费了两天的饭食。不过她阿爷很是发愁，愁的是到哪里去，再找这样一个要得不多，还能教写字儿的夫子。 这个周姐姐教写字儿是真教得不错，至少，吴三妹现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吴小宝数“一二三”、写“一二三”也很熟练。 如今人跑了，吴三妹想起来也还挺不是滋味的。 “阿爷，吃饭了。” “有人在家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来。吴家的人都赶紧出来查看。 吴三妹躲在她爹背后，就见周晓舟坐在一个怪模怪样的玩意儿上，堵在吴家的家门口。 “唉，三妹，你们都在家呢？赶紧帮我把院子门打开，我好进来。” 周晓舟这仿佛没事儿发生一般自然的态度，弄得吴家人也有点懵。 大人们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吴三妹的行动快于思考，她走上前去，帮着周晓舟打开自己家的篱笆院门，就看着周晓舟费力地把那怪东西推进她家里来。 隔壁李家的院子里，也钻出来一个人，不是李大虎又是哪个。 周晓舟将小摩托停好，又招呼吴三妹：“赶紧的，帮我搬东西。” 接过了周晓舟搬下来的一个纸箱子，吴三妹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第51章 回来 李大虎倒是心直口快：“你这都是些啥？” 周晓舟搬了一个纸箱子递给李大虎：“都是学生要用的东西，好东西。嘿嘿。” 听到这里，老吴头也示意自己的儿子媳妇上前去帮忙。 周晓舟的这辆小摩托，今天可是出了大力了。四个纸箱子，踏板上放两个，后座上绑三个。最大的一块小黑板，周晓舟背在了背上。 出镇的时候还引起了路人的注视，估计是少见这样拿摩托车搞运输的。 这一路山道虽然平整，可是过了隧道之后，还是有一段往上行的泥巴路，不太好走。周晓舟真是费了大劲才骑上来，她决定了，下次回去得要缓两天，太累人了。 吴文抱起了一个纸箱子，掂了掂还挺沉的。他媳妇张氏也抱起了一个，确实是压手。可见这箱子里面确实是有点东西的。 最后一只纸箱子也被周晓舟放到了地上，就看见抱着箱子的人都看向她。 “帮我抱到三妹屋里去放着就行，等会儿我来收拾。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大件儿要处理。”周晓舟指着自己心爱的小摩托。 “那什么，村长，我这玩意您可得帮我保管一下啊！这玩意可贵了，这个淋雨暴晒都不行，得有间屋子给放一放。” 老吴头其实在周晓舟一进院子的时候，就盯上了她骑着的那个怪玩意儿。这玩意儿勉强看起来像辆车，现在是安静无害的模样，能被人推着走，但是那一对大眼睛（车灯）显现出凶相，让人有点害怕。 这是周姑娘的坐骑吗？这满满当当的方盒子，都是这玩意儿拉过来的，可见这个车能搬运的东西可是很多。 至于这东西是怎么做成的，老吴头不敢去想。看来这个周姑娘的秘密有很多啊！ 李大虎准备搬着东西往吴三妹的闺房走，他本来还有点稀里糊涂的，一听周晓舟这话，心里冷哼：看吧，看吧，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周姐姐，东西放好了。”吴三妹做事儿又快又好，主要是她其实还有点害怕的。 这个周姐姐今天上午她跳崖了呀！ 那是吴三妹刚开始以为的，后来才发现不是。就是吴三妹今天听到周晓舟喊她，然后抱起张小丫后，看到的角度问题，她以为周晓舟是直直地往大绝壁跳下去了。 以往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有那些活不下去的人，挣扎泥潭，最后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走了这样一条不归路。 可是，她回来跟她阿爷形容，隔壁李爷爷先拍了桌子，大骂养不熟的白眼狼。她阿爷则是默默地抽起了旱烟锅子，然后吩咐她娘，晚一点把各家的腊肉还回去。 可没成想，到了晚饭的时候，这周姐姐居然又跑回来的。还没事儿人一样地吩咐她们帮着搬东西，干活儿。 周姐姐的东西可真多啊！她刚才抱的那个纸箱子，她用鼻子嗅了嗅，好香好香的肉味，她从来没有闻到过那么香的肉。吴小宝这个馋虫，现在还贴在那儿使劲闻呢。 “放好了就成，三妹 ，我还给你们带了好东西回来，等会儿我就拿给你。”周晓舟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聪明又善良。 “村长？您做主，我这东西真不能淋雨。”周晓舟说得言辞恳切。 其实哪里是不能淋雨，这小摩托它是不能见人啊！ 估计真让其他人看见了，她周晓舟可说不清，能把这秘密限定在吴家的范围内，那也不容易。主要是李大虎，看起来这小子就是吴家未来的孙女婿，勉强算是吴家的人。 老吴头其实盯着周晓舟看了半天，他这样子看人，其实多多少少会给被看的人一点压力，可是周晓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也不给任何人解释。 “吴文，”老吴头还是败下阵来，“你把西边的屋子打开，把那……个什么关进去。” “昨儿我就看见这屋子是空的，怎么不住人呢？”周晓舟随口一问，也没想得到什么回答。 “这是我哥哥和二叔住的屋子，他们上山打猎去了。”吴三妹回答得倒是快。 “三妹你去把菜端出来。”老吴头喝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原来家里还住了其他人，这倒是周晓舟前两天不曾打听到的事情。 “嘿嘿，我这可巧赶上饭点了，正饿着呢！” 吴文有点不敢上前，他有些惧怕这各奇怪的东西，可是他爹吩咐了又不敢不答应，还是周晓舟看出了他的窘迫，上前扶起了小摩托，让他前面带路去开西厢房的房门。 周晓舟趁着推车进去的功夫扫视了一眼，屋子不大，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床，这是住了两个人吗？不是三妹吗？那不得有两个哥哥？ 默默地走出来后，李大虎这小子还在，这没眼力价的小子，等着吴家人请他吃完饭吗？ 李大虎倒不是不知道人家吃饭不好赶客，只是单纯的想看看这个跑了又回来的人，到底想干什么，他觉得他在这里好歹也是一个帮手不是。 “大虎，吃饭了。”隔壁院子恰好来了一声呼唤，那是李大虎的娘看见自家的傻儿子一去不回了，没得办法，才叫了这么一嗓子。 “叫你吃饭呢？你是准备回去吃，还是在这儿吃？”周晓舟明显看着吴家的桌子上就摆了五只碗五双筷子，哦，吴三妹刚才进灶房又给她端了一碗糊糊出来，正往院子里来。 “那啥，我回去吃个饭，一会儿再过来。”李大虎人走了，可是话却留下了。 周晓舟也不知道这傻小子等会儿还过来干什么？ 她坐到了老吴头身边去，捧起了自己的那只碗，开始喝了起来。 不过这野菜糊糊属实是难为她了，更何况她中午才吃了一顿好的，这会儿可对这碗糊糊一点儿不感兴趣。 一桌子的人吃得超级尴尬，张氏明显想说点什么，可是看着自己公爹都没言语，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开口。 吴小宝不情不愿地上了桌子，那小鼻子还使劲地吸着好闻的香气。 到底是什么啊？怎么能香成这样？ 这么香又不给孩子吃，真是太没人性了。 第52章 美食 吴小宝的怨念电波还是很有效果的。虽然这一桌子的沉默巨响无比，周晓舟还是一拍脑袋打破尴尬。 “瞧我，都没想起来，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说完登登登跑进吴三妹的房间，又很快登登登跑出来，吴家众人的视线随着她去去又来来。 啊！什么玩意儿，好香。老吴头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个香味像是肉，但是又带有一种特别的甜。他活了这么多年竟然从未闻过这样独特的香气。 也不怪孙子孙女伸长了脖颈，老吴头自己都有些失态。 周晓舟献宝似的把油纸包裹的东西摊开。不止两个小的，三个大人眼珠子也瞪大了。 “这是香酥鸭，我刚才路过摊子的时候，看到买的人挺多的，想着应该是好吃的，这几天三妹给我做了不少好吃的，我自己也不会煮，只好买一点东西来回报了。” 周晓舟说得情真意切的，老吴头心里想，你就骗鬼吧。 见吴家的众人不敢动筷子，周晓舟自己捡了一个鸭腿给跃跃欲试口水直流的吴小宝。 孩子受宠若惊，可是还是不敢张嘴，周晓舟自己又用筷子夹了一块鸭肉吃了，然后才招呼众人：“别愣着了，快吃吧！” 吴家的人这才动起筷子来。 张氏咬了一口嘴里的香酥鸭，觉得这鸭子不仅是香味诱人，这吃起来也是滋味十足，她算是开了眼界。 原本家里养着这个外来的女子，她心中十分的不满。 一来嘛，确实是不知根不知底，也不知道这女子她是不是个坏人公爹还老叫孩子们跟着，她打心底里不放心。 二来嘛，这女子长得还蛮漂亮的，这个在家里进进出出的，家里的男人多，就她和三妹两个女的，到时候这个瓜田李下的，闹出个什么来，说不清。 可是今天这女子走了又回来，还给带回来这么好吃的香酥鸭，她这心里就活动开了。 这家家的粮食都不怎么够吃，她的小宝因为吃得不好，所以长得也不好。要是这个女子能像今天这样，时不时地带点肉给小宝补贴补贴，那她留下来，张氏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这个鸭子其实要热热的，刚出烤箱的时候才好吃，只是我带回来，时间长了都冷了，所以可能口感没那么好了。” 看吴家的人吃得满嘴流油，周晓舟内心是高兴的。 吴家众人心里倒是想着，这都已经够可以了，还能更好吃，你就吹吧！ 吴家的人吃得高兴，可是隔壁李家的饭食就不那么让人有胃口了。 不过大虎这孩子他娘做什么他都不挑，他现在正大口大口地吞着菜糊糊，他爷李老头问他：“刚才吴家那边闹什么呢？” 李大虎吃着碗里的食物含糊道：“那个周姑娘又回来了。” “啥？”李老头惊讶地扬起了眉毛。 “中午你们回来的时候不是说跑了吗？咋地又回来了？” “不知道呢？还带了好些东西回来。我刚才帮着搬了东西，四四方方一个土色的箱子，还挺沉的，就是不知道你们装的是啥？” “她打哪边回来的？”李老头追问的都是要紧的地方。 “没看见啊！我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院子里了。”李大虎据实已报。 “这不应该啊！”李老头似自言自语，“她往绝壁下去的，又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那她东西哪儿来的，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去趟县里也是来不及的。” 李大虎认真想了想：“这个还真不知道，就是跟前天一样，突然就出现在院子门口了，至于她的东西哪儿来的。是啊！阿爷，你说她那些四四方方的小箱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啊？” 李大虎吞完了最后一口糊糊，立马起身就要往吴家跑，他爷拦住了他的路. “你这个棒槌，你干嘛去？” 李大虎答得自然：“我去隔壁看看，让她不能再使什么坏吧！” “你歇着吧你！你吴爷爷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要是真有什么，早就让你吴叔过来喊人了。”李老头不愧是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的邻居，这老吴头的脾性他是摸得透透的了。 “那我也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李大虎一溜烟跑了。 他娘林红霞劝自己公爹：“您老就让他去吧！他不看看不安心。” 这臭小子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忙啊！他那是不安心，另外还想着多亲近亲近吴三妹罢了，这儿子的心思，当爷爷当老子的都糊涂，当娘的还能猜不到。 李老头这才不说话了，可是没一会他也还是不放心，也起身往吴家院子去了，只留下李金牛同他媳妇默默吃饭。 吴家这边，刚吃过饭，桌子还没收到呢。周晓舟带坏回来的鸭子是一块儿不剩了，连平时吃饭比较斯文的小宝他娘都吃了好几块。主要是太好吃了，那真是连骨头都酥酥脆脆的，恨不能全嚼吧嚼吧吞下肚里去。 “你来得够快的，你这倒是吃的饭呢，还是直接倒嘴里了呀！”周晓舟才在台阶上喝完最后一口米汤，就看见李大虎小跑着，又来到了吴家的院子。后面还跟了个老头子，看面相就跟李大虎长得差不离，这是老李大爷无疑了。 两个老头子点头示意，李老头也坐到了刚才吃饭的凉棚下面。跟老吴头两个人准备烧一泡旱烟。 张氏带着吴三妹收拾灶房，吴小宝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晓舟打转儿，这小子现在已经摸出了门道了，只有跟着周晓舟才有肉吃，所以那真是寸步不离。 老吴头和周晓舟眼神再次交汇，他很默契地没有提问周晓舟下午去哪儿了，周晓舟也乐得不去解释。 要是真问起来也不过是照实说，回家拿了点东西，虽然这些东西零碎了一些，量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 “哟，这是闹什么呢？”李金牛不落人后，吃完饭也散步到了老吴家。 看着满院子老的少的，李金牛还有心思开玩笑：“这是准备开大会吗？” 然后又吸吸鼻子，他提问：“什么东西这么香？” 第53章 香气 此刻，周晓舟有些庆幸，吴三妹是个特别勤快的孩子。那吃饭的桌子是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只有一点香味留存在空气里，李家的人猜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的。 “金牛叔，你们第二个大坑挖好了没？”周晓舟深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这一道理。要是不想别人问你一些尴尬的问题，那你自己就得源源不断地提问。 “挖好了，就是跟前一个水坑一样，没有啥水冒出来。”李金牛有些郁闷，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挖出来了坑却一点水都没有。 周晓舟想了想，继续说：“那估计跟前一个一样，前天挖完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水，后面那个水不是就来了吗？”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气直往人鼻子里钻，李金牛的鼻子那是灵醒得很的，他又使劲嗅了两下：“这到底是什么味呐？这个香！” 嘿嘿，吴家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是没人能回答。 周晓舟转移话题失败了。 主要是香酥鸭的威力太大了，刚才那一只鸭子全进了吴家人的肚子，那是连骨头都嚼吧嚼吧吞下肚了，但凡有一点剩余的，都是庄稼人对食物的不尊重。 “葛……”吴小宝没憋住，打一个大嗝，实在是吃得太满足了。 吴小宝继老干妈拌菜之后又有了新的追求，他宣布了，香酥鸭是他这辈子吃过的最最最好吃的一道菜。 这一个饱嗝里面蕴含的气息就让人有点尴尬了。 李大虎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但是他不是他爹，他能忍住不开口。 顶着李金牛炯炯有神的目光，吴小宝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灶间，他没脸见人了。 “那啥，金牛啊！你这会儿过来是有啥事儿不？”老吴头顶不住压力开口了，他希望这后生能懂点事儿，赶紧从他家离开。 “这不是听说周夫子回来了，我过来看看嘛！”李金牛说得自己好像有正事儿一般。 周晓舟心想你这是过来看我笑话的不是。 “嗯，人在这儿，你看吧！”老吴头这句话简直是神来之笔，李金牛他接不上话了。 “呵呵。”李金牛傻笑两声，掩饰尴尬。 周晓舟 装傻充愣也不言语，一时之间吴家的院子里落针可闻。 “村长……村长……” 由远及近地一声声呼喊，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听着这焦急地语气，周晓舟发现可能是村里出了什么事儿了。 老吴头猛地站起身来，快步往院门口走去。 来的人周晓舟不认识，但是觉得很眼熟好像是在村里哪里碰到过的。 “咋的了？”老吴头旱烟也不抽了。 “有人，有人往村里来了。” 来的人是小六子，他更刘明搭伴守在村口，预备着看见山下来人就往村子里喊人。 李金牛一下子急了：“看清楚了吗？几个人？” 小六子咽了咽唾沫：“就俩人，刘叔说看着像是穿的县里收粮队的衣服。” 这可怎么是好。院子里的人都着急了起来。 “爹？”吴文看着他爹，想要老吴头拿个主意，自己转身准备去拿趁手的家伙。 隔壁院子听到喊人的声音，李老头也走到了吴家的院子门口。 老吴头大声喝止儿子：“你慌什么。” 到底是老一辈的大人多一点见识，李老头开口：“按理说还不到夏粮落地的时候，这收粮队的不该来得这么早。不过金牛他老丈人村子里前儿就去了一波人，说今年得多纳一些粮。许是来通知的。” “你李叔说的没错，不是就来了俩人吗？要真是来收粮食的，不会只来这么俩人。”两个人，够干什么的？也不怕进得来村子出不去。 “走，咱们看看去。”老吴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周晓舟被忽视了，但是这正中她下怀。这一关就算是蒙混过去了。 张氏还在灶间忙活着，她不是没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但是那是男人的事儿，她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外面的事情，能把家里头照顾好也就是她的本分了。吴三妹刚才洗完碗，已经在灶房门口站着听了一会儿了。 周晓舟叫上她：“三妹，你来帮我收拾东西。” 吴小宝也乐乐颠颠地跟上去，他想看看周姐姐还带回来些什么好宝贝，会不会有更多的好吃的。 周晓舟将就这刚才打开的装烤鸭的箱子，又从里面摸出来好些个牛皮袋子。 她郑重其事地交给吴三妹，语重心长地说：“三妹啊，未来我这个吃饭的问题还得靠你啊。可是你们这儿吃得东西我实在是有些吃不惯。” 吴三妹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周晓舟赶紧找补：“不是说你做得难吃，只是我这个人挑嘴。你看我们昨天下午吃的那个凉拌菜是不是挺好吃的，我就喜欢吃那样的。” 吴三妹的小嘴不自觉地嘟起来，周姐姐那么好的厨艺还谦虚，她要是有那手艺，都能去县城开店了。她敢说，周姐姐那一手凉拌菜的手艺，就是县城里也没几个人能有的。 周晓舟觉得自己都有负罪感了，看把小姑娘委屈的。给你做饭，你还敢挑三拣四的，要有本事你自己做去。周晓舟没那个本事，所以这吃饭的问题，还是得求着人小姑娘。 “你看啊，三妹这个纸包里面，包的是一些佐料，这是烧烤调料，做菜的时候放一点进去，那菜就香得很；这个是鸡精，做菜做汤的时候放一点进去，那味道就鲜得很。这个是老干妈辣椒酱。”周晓舟从箱子底下摸出了玻璃瓶。 “这个是做凉拌菜的，就像我昨天那样，把野菜焯水后，放点这个在里面，那味道就美得很。” 看见熟悉的辣椒酱玻璃瓶，小姑娘这才眉开眼笑起来，昨天的那只瓶子她洗干净收起来了，晶莹透明的东西多好看呐，她准备拿来装水喝。那盖子还能盖上，就是有些拧不紧漏水。不过没关系，那也是村里的头一份。 吴小宝抢过一只抱在怀里傻乐。这个他知道，是好吃的。 周晓舟给他扒拉下来：“小宝，这个你给你姐姐，放到灶房里去，你姐姐就能给你做好吃的了。我这里还给你带了一些更好的东西呢！” 更好的东西，吴小宝一整个期待住了。 第54章 来人 周晓舟打开了手边的一个箱子，发现是放的一些文具，随即搁到一边，又打开了另外的箱子。一连开了三个箱子才找到了她要找的。 一大包花花绿绿的东西摆在吴小宝的面前，他不知道是什么，可是整个人都很兴奋。 周晓舟从里面挑了一个紫色包装的，打开喂到他嘴里，他一下子就被俘获了。甜甜的，是糖，比过年的时候，阿爷带回来的麦芽糖好吃，还有一股香味。吴小宝眼睛都亮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气味，但是不妨碍他觉得特别好闻。 又抓了一个粉色的打开糖纸喂给吴三妹，三妹很腼腆，少有人这样直接喂东西给她吃。可是吃到嘴里的味道却让她感动。甜丝丝的味道，混合着说不清楚的香香的气味。 “好吃吧！”周晓舟自己也抓了一个打开，这就是市面上最普通的水果味糖果，吴家的孩子却吃得笑眯了眼，可见这些零食是他们没有吃过的。 周晓舟给吴小宝抓了一大把：“给你娘拿去。” 吴小宝面露不解。 “让她也试一试这个味道，多的就给你存着，你想吃就找你娘。” 吴小宝乐开了花，这一大把他能吃好久好久。 他乐滋滋地跑到灶房去，他娘张氏正在泡豆子，准备明天煮豆饭。 豆子是去年秋天收的一点，也是家里仅剩的一点了，但是这周晓舟给家里添了肉菜。张氏也不好天天给人喝野菜糊糊不是。她有点发愁，距离麦收还有一段日子，可是家里眼看就要断顿了。 “娘……”吴小宝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捏了一大把色彩鲜艳的东西，张氏也知道是什么，就看见儿子塞了一个东西进她嘴里，真甜啊！ 囫囵着张氏也舍不得一口吞下，慢慢地嗦着味道。“这是哪儿来的？” “周姐姐给的，娘你帮我收着，”吴小宝想了又想，“要是还想吃你就吃一颗。” 他还挺大方的。说完话又飞快跑了。 张氏留在原地怔怔地出神。 屋子里周晓舟还在给吴三妹拿东西。这次她一个刚才打开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些粉条、豆皮和海带之类的方便食品，甚至还有一盒皮蛋。这里的东西，有些是她爱吃的，有些是能存放好久的。 “这些也都是吃的，我想着我可能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可是老是吃野菜容易营养不良，所以这些东西，你可以换着花样做一做。营养均衡嘛。” 吴三妹眼睛都看直了，她没想到周姐姐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就像变戏法一般从那纸箱子拿出了一样又一样的吃食儿，有好些她真是见也没见过。 “我，这个不会呀？” 吴三妹的推脱，周晓舟并不买账，她也算是想到了这一点。 “没关系，做饭的时候我跟你一起，这些东西做出来都还不错，我们多试几次肯定能做出来的。” 周晓舟在家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做饭的机会那是少之又少的，仅限于弄得熟，好不好吃的那就另说了。而且她现在有万能辣椒酱，怕什么难吃呀。 吴小宝嘚吧嘚嘚吧嘚又钻进东厢房里。看着床板上摆着的陌生事物，他好奇地用手戳一戳，又戳一戳。 看得周晓舟直发笑，然后周晓舟就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这是药，专门补钙的，”看着吴三妹迷糊的双眼，周晓舟换个说法解释：“你就想着，吃了这个药，小宝就能少跌倒。要是效果好，以后也可能不会再摔跤了。” 这下子，吴三妹的眼睛瞪圆了，她赶紧接过周晓舟拿着的药瓶子，小心地抚摸。 “这个药怎么吃？”吴三妹一直关心的就是吴小宝走路不稳这个事儿，如今有了解决的法子，她怎么都要试一试的。 “就是这样，一天吃两片，这个是小孩吃的，嚼起来跟糖豆一样，甜味的，小孩应该不排斥，三妹你也能吃，要不是先试试。”周晓舟想到了刚才吴家人不肯吃香酥鸭的事情。 她打开盖子，拿起两片钙片先丢到了自己嘴里，吴三妹有样学样，也取了两片入嘴。 周晓舟三两下就嚼碎了咽进肚里，吴三妹也学着咬碎直接吞。 一入口，吴三妹就发现了，这个药丸子虽然看上去很奇怪，但果然是甜的。她又倒了两片给吴小宝，吴小宝也学着他们的样子，直接咀嚼，吞咽。 “好吃吧！”周晓舟笑着看着吴小宝吃完钙片，又转身吩咐吴三妹，“这个小瓶子你收着，每天睡觉前给小宝吃两片。要是吃完你就跟我讲，我再去买。” 吴三妹的眼睛湿润了，这个周姐姐一直被他们一家子防备着，却没想到，人家事事都想着他们家里人。 “嗯，我知道了。”吴三妹低下头瓮声瓮气地回答。 翻出了一包散装饼干，周晓舟笑嘻嘻地跟两小孩说：“这个叫饼干，很好吃的，要是你们半夜饿了就吃两块，吃了就不饿了，能睡个好觉。” 吴三妹简直要羞死了，最近家里顿顿都是野菜糊糊的，那东西也不顶饿，有时候半夜饿醒了睡不着，她就在床上摊煎饼。原来周姐姐什么都知道。吴三妹内心很感动。 而吴小宝就更敢动了，他就着周晓舟手上拿着的饼干咬了一口，酥脆掉渣的饼干，就在嘴里化开，也是甜甜的味道，还以很大的一股奶味。真是太好吃了。嗯，比香酥鸭还有要好吃，不对，两种东西不是一个味儿，反正都挺好吃的。 周晓舟把吴小宝咬剩下的饼干递到他手里，然后又拿了一些饼干放到吴三妹手上。 “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个时候要是吃不饱，以后可就长不高了，女孩子还是要吃饱了长点肉看起来才健康。你太瘦了。” 听着屋子里细细碎碎的话，张氏躲在门外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是想要来道一声感谢的。前两天她对周晓舟的态度不算好，今天吃人的嘴短，说一个谢字也不难。哪里能想到，这屋子里还在分派东西。听到周晓舟劝闺女的话，张氏的心怎能不感动。 谁又不想自己的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那不是没那个条件吗？家里的吃食要紧着干农活儿的大老爷们吃饱，还要紧着走路都不利索的幺儿吃好，女子自然就往后排排了。 第55章 黑板 张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悄悄抹了一回儿泪珠儿，不敢进去打扰，就自己又往灶间忙活去了。 屋子里周晓舟继续翻找她带回的东西。 五只箱子，四只已经被她打开了，还剩下的一只也打开了，里面装了一床薄被，一套床上用品。 真不是她娇气，主要是她跟吴三妹的硬板床八字不合。今天她自带了被褥，相信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吴三妹没见过这么软乎的东西，看是看着周晓舟动手，她也上前帮着铺床。 很快四件套就铺陈完毕，周晓舟又催她赶紧把刚才拿出来的吃的东西，拿到灶房去放好。吴三妹却拎着东西走进了隔间里面。 然后跟周晓舟解释：“我们家吃的东西要么放我阿爷的屋子里，要么放我爹娘的屋子里，真能吃的东西放在别处都不安稳。” 周晓舟想想也是，但是胆子大到能来村长家偷粮食，那也是真的逼不得已罢了。 “没事儿，东西丢了，我们就再买的。” 周晓舟财大气粗能刷老周的卡，可是吴三妹确是精打细算过日子惯了的，能省则省。况且这些食物是周晓舟的，她就更没有权利处置了。 吴小宝舔干净了手指，还不错眼地盯着那包饼干，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这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他决定了以后就跟着周姐姐混了，保管还能再吃到更好的。 周晓舟又给他拿了一块，吴三妹劝阻：“刚才吃过了饭，这块吃了歇一歇，也不怕把肚子吃坏啰。” 吴小宝小口小口地咬着饼干只是笑。 能拿出来的东西都暂时归置好了。 周晓舟看到了自己辛辛苦苦背上山来的那块黑板，她想了想，跟吴三妹说：“这会儿时间还早，我们把这块黑板搬到学堂去吧，还有这些粉笔什么的，先拿过去，不然东西太多了明天拿不了。” 周晓舟背上来的黑板不怎么大就100*80的样子，太大的她实在是背不了，就这，出城的时候还被人围观了呢。 另外就是些粉笔黑板擦之类的教学工具，然后是给学生们买的一点铅笔本子什么的。没费几个钱，但是纸质的东西它重，要不是踏板车给力，这些玩意儿，打死她也弄不上山来。 吴三妹跑出去拿了个背篓进来，装满后，床铺上还有好些，她自己试了试，居然背不动。周晓舟也尝试了一下，也背不起来，这背篓的肩带勒得人生疼，周晓舟怕疼，自然背不动。 两人在这里犯了难，还是吴小宝跑出去叫来了张氏。 “这是要干什么？”张氏看着一背篓的好东西，眼圈又红了，她忍住了想说的话，只是问，“这是要背到哪里去？” “这是给学堂置办的一些学习用具，我想着今天先送到学堂里去，不然明天我们也拿不了这么些。” 张氏却劝道：“这些东西精贵。”她看着好些个雪白雪白的书本了。 “这晚上搁在学堂那里也没人守着怕是不行，要不这样，明天去学堂的时候再带上。明天早一点，我送你们去，或者让她爹帮着你们带过去。” 周晓舟想了想张氏的话也不无道理，这村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一个外来的小姑娘其实也不怎么清楚。也不是说她遇见了吴村长一家是好人，那其他村民就都是好人。 其实她也就是想去看看村头那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老吴头几个走得那么匆忙，那明显是有大事儿发生啊！ 她都决定在这村子里躲一段时间了，那这村子里有什么大事小情的，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好，不然两眼一抹黑有点太被动了。 “那也行，就是怕太麻烦你们了。你们这段时间，为了小麦也都忙活着呢。不值得为我这点小事费心。”周晓舟说得很客气。 张氏朝着她笑：“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周夫子你能留下来教我们这些不成器的娃娃，我这心里感激还来不及呢！” 周晓舟明显感觉到这吴三妹的娘，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但是她不知道，居然只是因为带了一只鸭子给她儿女吃，就能打动一位做母亲的心。 “都是相互的，三妹帮我的地方还多着呢！”周晓舟场面话说得也挺溜，“我在村里人生地不熟的，全靠三妹给我指点了。” 说着她又捏捏吴小宝的脸：“而且我们小宝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呢！” 吴小宝被她说得羞红了脸。 “主要是这黑板粉笔什么的，我想先拿过去，这玩意儿放在那里没关系。而且，上午我把张狗儿摘的果子带走了，还有他的草药，我刚才回来得急忘记带回来了。总得给人家一点补偿。” 周晓舟离开陆琳琳家的时候，有点愤怒，她没有理会陆琳琳的苦苦劝阻，当然也忘记了张狗儿辛苦采摘的那些红果，主要是陆琳琳已经吃了一些了。 能拿一个一个手提包也是因为刚好手提包就在客厅，包里还有她的手提电脑，这里虽然没有电，但是电脑还能有点续航能力。 她都想好了，到时候给学生们放个电影什么的，岂不是很炸裂。 末了，张氏还是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帮着周晓舟背着那块黑板，那东西不重，就是有些占手。 等走过了先人们住的几块大石头，远远地她们四人就看到了村头学堂前的空地上，有两帮人在隐隐对峙。 一面是手拿锄头扁担的村里人，一面是两个气定神闲的穿制服的人。 这是周晓舟第一次接触到村子以外的人，她倒不急着往那边走了，只跟着张氏远远站定，然后仔细打量起传说中县里来的人。 小宝娘选的这个位置很巧妙，前头刚好有几棵大树，将她们的身形遮住。至于张氏为什么走到这儿就不走，暗里如了周晓舟愿。她其实也不想的，主要是另外有个周晓舟不认识的妇人拦住了她。 “你干啥拦我。”被拦了路，张氏其实是有些不喜的。 因为拦住张氏的人是春花的后娘，村里人称余大娘的，这个妇人是村里有名的喜欢嚼舌头的，张氏拿不准这妇人拦住她是要干嘛？ 第56章 传信 周晓舟不认识这个拦路的妇人。在她看来，这个拦路的妇人瘦高个，五官大气，一身麻布口袋一样的衣服披在她身上到显出来弱柳扶风的身姿。有点上了年纪，四十来岁的样子，但是跟村里其他做农活的妇人比起来，一张脸倒是满白净的。 这妇人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似是有什么秘密要跟她们分享。周晓舟竖起了耳朵，准备洗耳恭听。 “唉，小宝他娘，你……”余大娘本来是要说什么的，却看见张氏手里拿着的黑板，这玩意儿那么大一张，整个都是墨绿色，周围还包着银白色的金属条，一看就是好东西。 “你手里拿的是个啥？”话头一转，余大娘要说的就变成了这个。 “这是周夫子的教具。”小宝的娘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听周晓舟说这怪头怪脑的板子叫什么黑板。要她说明明是绿色的就该叫绿板，叫什么黑板呀！牛头不对马嘴的。 这时，这妇人才像是看到了周晓舟一般，假模假式地说：“这就是周夫子呀！我是听我当家的说，村里来一个女夫子，就是没见着，今儿算是见着了。诶真好。” 周晓舟不知道她这个真好是说她呢好呢，还是说村里有了夫子好，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继续微笑。 “诶，周夫子，我冬青能来上学不？”这妇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自说自话，“要我说，你就不该非要什么六岁以上的娃娃才能去学堂，我们冬青这样的孩子也是想念书的。” “你到底有什么事儿？”小宝的娘才想跟这余大娘周旋了。 “你着什么急啊！”余大娘见小宝娘不愿意搭理自己，脸也耷拉下来了，“那边说正事儿呢！都快干起来了。我怕你一头撞进去，耽误事儿。” 周晓舟虽然听着两个妇人谈话，但是眼睛的余光一直是关注着前头的。正如余大娘说的那样，前面的局势有点一触即发的感觉。 小宝娘弱弱地回她一句：“我一个妇道人家能耽误什么事儿。”结果却被一声暴喝吓得话都含在了嘴里。 暴喝声来自于她的邻居，李金牛。 “站住，告诉你别往前走了，你们要进村，那是不能的。”李金牛大喝一声，那穿制服的小吏跨出去的脚就收了回去。 “你们这是个什么章程？要造反吗？”这是年长一些的那个穿制服的中年人在讲话，他阴恻恻地要笑不笑的样子，周晓舟都替他尴尬。 “可不敢这样说呐！可不敢这样说。”老吴头现在笑得一脸谄媚的。 “我们刚才就说了，有啥事儿你二位官爷就在这儿说得了，我们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在这里了，就别往村子里去。”吴文在一旁帮腔。这 明显是睁眼说瞎话，这空地上来安村这边就站了十来个人，周晓舟就知道好几家的男人不在这里， “这村子里都是老人小孩的，没见过生人，官爷进去了，怕吓着了他们。”老吴头说着软话。 “村长，甭跟他们废话了，你们憋着什么屁，赶紧放了滚。”李金牛把手里的扁担往地上一杵，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 年轻的那个小吏，显然沉不住气，被他这一激，火气也上来了。 只见小伙子往前走两步，拿着根长棍护在胸前：“我看你们就是要造反的。我们不过是好心多走这一趟，把县里的消息讲给你们听一听。你们要是不满意，就上县里说去。这穷乡僻壤的，显得谁愿意来一样。” “呸，你要是不愿意来我们这儿，转头就往回走，没人拦你。”李金牛是一点都不客气。 那年轻一点的小吏被说得涨红了脸，显然是有些下不来台了。 老吴头这是上前打圆场了：“官爷，官爷，消消气，消消气，这后生不会说话，你别怪罪。官爷能想着我们村子，小老儿是万分感激的，不知道官爷给我带来了什么吩咐。你说了，我们照办就是。” 年长的制服男，把年轻的那一个按到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地跟老吴头周旋：“老吴，你说你们，这么大阵仗干嘛，这吓到小孩子就不好了。” 然后他指着小年轻跟老吴头说：“这孩子是县东头尹家的小子。来我们收粮队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这县东头的尹家你是知道的，人说我们现在这位县官马上就要高升了，接替他的可就是这尹家的当家人了。” 这话里话外威胁的意思，连周晓舟逗听出来了。她没想到，这县里来的人说话这么水平，这来安村这头也不赖，这唱黑脸的唱红脸的都有，能屈能伸，真是人老成精了。 “竟然是这样吗？那可真是恭喜了。只是马爷，你看，这村里确实是老的老小的小，看到你们这穿官服的就害怕，不然有什么事儿你先给我透个底儿，我等会儿帮着您传达。” 老吴头这话就一个意思，要说事儿说事儿，这村你是甭想进去了。 这叫马爷的制服男，见来安村的人如此坚持，也就不在强求，只把脸一垮，喊着身后的小年轻：“既这么着，小尹，你来给吴村长说一说。咱们县官老爷给下面村子制定的章程。” 周晓舟就看见那叫小尹的制服男牛逼哄哄地走上前来，下巴望天：“县官老爷说了，马上县里有贵人来视察，要办些个大活动，各个村子都要摊派，加上粮税人丁税征收在即，这马上夏粮下来，一户就先缴六成的地租。” 此话一出，来安村这头就炸开了锅了。 “六成！怎么能交六成。” “这夏粮还没下来呢，今天天旱，能有多少收成可不好说。这一下要了六成，我们还活不活了？” “这人丁税不是年前才收了吗？” “就是就是，这才过完年才四个月不到，竟又要收吗？” “这是什么道理，县官就能乱收税吗？” “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老吴头老神在在，任由村民发泄心中的不满。 年长的马爷眼见村民们越来越激动，清了一下嗓子：“你们也别觉着多，这不马上瓜果就下来了，饿是饿不着的。你们呀就乖乖地交税纳粮，这县里办完了活动，兴许上面来的贵人看了高兴，咱们县也能多捞一些好处不是。他们就是漏出这么一星半点的，咱们也尽够了。” 第57章 离村 “好处是有好处的，就是……”老吴头开了个话头，又藏着掖着不往下说了。 马爷直愣愣地盯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吴头也不惧，慢慢悠悠说完后半句：“就是落在谁头上那就不好说了。” 环视一眼围绕在他身边的村民们，老吴头有了底气，接着说：“况且，马爷，我们这都是一帮子山民，这在地里刨食儿，本就艰难了些，有上顿没下顿的，我们交哪门子的地租呀！这人丁税，我们也实打实地才交了，这还不到四个月，这一年里也没有交两次的道理不是？” 马爷心里气得要死，他没想到这个来安村的吴村长这么难说话。他原想着来这深山里面传个话，会是一趟美差，这村里再怎么着也得吃香的喝辣的供着他们，没想到这来安村不一样他连村里都没摸进去，就被人堵在村口了。 “这是上面的吩咐，我们也只是传个信儿。其实六成的地租，要得也不多，眼瞅着就这段时间你们过得稍微艰难了一些，这马上地里的瓜果嫩菜的就下来了，餐餐吃饱饭那就不成问题。况且你们守着大山，哪里不能弄来一点半点能吃的。” 马爷这句句说的都是他认为的大实话，也算是为村民们着想了。 “马爷，您说笑了，今年缺水，你这一路上来也看见了，地里庄稼都成什么样了，那还能有瓜果下来啊！在这么下去，我们都要喊吃不上饭了，也烦请县里的官爷们可怜可怜我们，饶了我们这一遭，到来年纳人丁税的时候，我们村走第一个，千万不敢耽误了。”老吴头没说话了，他儿子吴文得老子的授意，开始哭穷。 这么连消带打一套组合拳下来，硬的软的都上了，马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年轻一点的小尹面色不虞还想说些个什么也让老马拦着了。 “成吧！反正这消息，我们是带到了，这村里你们不让进我们也就不进去了。” 马爷想得很光棍了，既然你们硬拦着不让进，那也就不进去了。他也怕硬闯进去了后面再不落好。他们就俩人，真要出什么事儿，这帮子山民一推四五六，说从来没见过他们，那可就遭了。往常也不是没出过这档子事儿。 “老吴头，你刚说了，这消息你负责传达给你们村的每一户人家，您受累了，我俩落一清闲。”眼看事情不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这位马爷也就争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老吴头点头哈腰的：“哪儿的话，马爷您费心，这以后仰仗您的地方多着呢！真看，你来这么久了，连口水都没让您喝上，我真是……我真是……” “行了，你也别闹这套虚的。喝不喝水的不打紧，我俩今天没进村也不打紧，你就记住，下次可能就没这么容易了。”说完，马也就带着小尹往出村的路上走去。那小尹一路上还骂骂咧咧的。 老吴头眼瞅着人走远了，脸上谄媚的笑容才收起来。 “吴叔，你说那老小子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李金牛凑上前来问话，他抓耳挠腮地想不明白。 “啥意思？还能是啥意思，他威胁我们呐。”吴文愤愤不平。 老吴头倒是没说话，眼睛咕噜噜转得飞快。刚才马爷话里有话，他又不是没听出来，这威胁只是表面的，这地下怕是还有别的东西。 “村长，他们走了，”小六子不知道打哪里钻出来，气喘吁吁说：“我眼看着他们往山下走的，转过前面那道弯了。” 出村的路只有一条，转过村前的那道弯，一路向下，就没有回头路。看来人是真走了。 余大娘抬脚就往空地上走去，四面八方地还出来了好些人，有男有女，拿着棍棒的居多。也不知道他们刚才藏在哪儿了，周晓舟愣是没发现。 一群人都聚拢在一起，都来向他讨主意，老吴头索性领着人走到了学堂的草棚子边坐下。坐在草棚子进门的台阶上，老吴头看着前面乌央乌央的好些人。 “都围着干啥，没事儿的还不家去。”老吴头开口赶人，人多嘴杂，事情就难商量出个结果来，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妇道人家，这些人东家长李家短的道士喜欢言语，真到了大事小情上面，缩得比兔子还快。 “村长，你说我们真要交六成的租子，交了我们吃啥？”余大娘刚才跑得最快，她现在就杵在老吴头跟前，周晓舟合着张氏吴三妹几个站得还比较远。 “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我活不出头了。”看瞅着这余大娘就要撒泼。 老吴头喊了他男人出来：“余大，你把人领回去。” 余大娘瞬间止住了苦恼，真是川剧变脸的都没有她快。 “刚才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老吴头拿出到了旱烟锅子敲了敲，“人说得很清楚了，要我们的六成的租子。” “吴叔，你刚才不也说了吗？我们是山民啊，自古山民就没有交地租的。”李金牛争辩到。 “你前儿不是还说，你老丈人那边要五成的粮食，怎么今儿这人到了我们这里就狮子大开口要了六成了呢？”吴文想到了这个事儿，觉得这县官真是哈，一天一个说法。 “我老丈人说的是五成啊！”李金牛看向他爹，“爹，我俩一起去的我老丈人那儿，一起聊的天，不会都听岔劈吧。” 李老头点头：“那不能，你老丈人说的就是五成。” “那怎么他们村就是五成，到了我们村就要六成呢！这是看人下菜碟，只把我们往死了逼？”吴文说得话，得到了村里其他人的赞同。 老吴头有桥梁敲旱烟锅子，把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哦他这里：“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别管他是五成还是六成，这县里看来铁了心要我们交地租，你们讲我们是交还是不交。” 闹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就都消失了，仿佛这里站人都成了哑巴。 “村长，我们是山民啊！”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句。 周晓舟有点好奇，山民怎么了？怎么这里的人老拿山民不山民的说事儿？ 第58章 山民 “是啊，我们是山民。”老吴头喃喃着跟着说了这一句。 “这要是能在山下面活下去，谁又想上山来当山民呢？”老吴头收起了旱烟锅子，站了起来，看着围着他一圈的村民，他说：“当山民意味着放弃山下的一切，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土地，我们的户籍，和我们后代的前程。这些我们统统都舍弃了，这才上山来了。这从古到今山民没有土地，所以不交地租，只交一个人丁税。今天这县里要我们交地租，这意味着什么？” 底下的村民议论开了。 “他们不让我们当山民了？” “山民都当不了了，那我们还能干嘛？” “要恢复我们的身份吗？” “哪有这好事儿？你做啥美梦呢！” “那就是没活路了？” 老吴头等村民的议论声渐渐小下去才继续说：“什么可能性都有，可是，我们这次要是咬牙交了这地租，那剩下的粮食还够不够我们支撑到秋收？” “村长，我们家别说秋收了，现在就要断粮了，夏收都保障不了。”这是村尾的癞子，老吴头不怎么待见的，周晓舟见他从学堂经过了好多次，还偷偷打量过学堂。 “那你们说，这地租我们是交还是不交？”老吴头问大家的意见。 “还交个屁啊！”这是李金牛。 “交了这一次是不是以后都要交地租了？”这是林大有。 “不能开这个头，我们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圆，今儿县官说交这个税，明儿县官说交那个租子的，谁受得了。”这是赵大妞的娘，她刚才从村头的大树底下上来，本来走在周晓舟他们后面，可没成想人三两步走到前面去了。 “大妞娘说得对，没道理三天两头地往我们这里来要这个，要那个的，我们成了什么了，想起来就来扒拉两下吗？”余大娘的声援来得很及时。 可是身边的余大伯扯了她的膀子：“你消停点吧！” “那不交。那么听刚才那马老五的话，他们还会再来，到时候是什么个情况那就说不准了？”老吴头愁的就是这个。 县里的意思他们知道了，就是多要粮食，能给多少给多少，但是县里是准备怎么准备要这个粮食，他们还弄不清楚，要到什么程度那也不清楚。 要是他们村闹一闹，这个粮就能不纳或者少纳，那就是好的。但要是闹一闹，把事情闹得更大，或许县里就会杀鸡儆猴，他们村就只能是那只鸡了。 “村长爷 ，要不，他们一来咱们就跑，反正就是不给粮食。他们来了咱们就往山上躲。”李大虎提出了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立马遭了炮轰。 “你个瓜娃子。”他爹先给了他脑袋拍一下子，李金牛想不通，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儿，跑，往哪里跑，这一家几辈子的家当都在这里了。已经是山民了，再跑能往哪里跑，还能低到什么程度去。 “跑，我是跑不动了。”这是林老头，他估计是刚得到消息，才将将走到学堂空地这里。 林老头走得很急，额角还有点薄汗，他儿子林大有上前喊他：“爹，你怎么来了。” 林老头眼睛一瞪，脖子一梗：“我怎么不能来。” 然后看着老吴头，说：“这瓜娃子话没说对，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老吴头盯着他，他倒要看看着姓林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县里要是来软的，咱们就跟他说说好话，要是来硬的，咱们就跟他硬碰硬。”林老头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儿， “理儿是这个理儿，可是老吴，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呀，那要真是到时候真刀真枪的来了，咱们怎么办，就这百十来号人？”李老头有些担忧。 “干就干，咱们都到这份上了，还怕个球。”李金牛永远那么直白。 “干干干，干个屁，你小子脑子没二两肉，想得简单。还有你大虎，往山上跑，我们这些老的怎么办，就是跑也跑不远。还有这山是这么好上的？”李老头给他儿子一顿臭骂。 李金牛和李大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周晓舟就看见他爷俩身体齐齐一哆嗦。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村长你说怎么办吧！”李金牛就想老吴头拿个主意，他不是那动脑筋的材料，只能别人给安排，那保证是指哪打哪。 “其实你林叔说的也不无道理，大虎说的也是那么回事儿，惹不起咱们就可以躲一躲。这样，等下次再有人上山来，我们再探一探底，就像今天一样，金牛你今天就做得很好。” 老吴头接着盘算：“小六子，你跟着你刘叔，最近招子放亮一点，就跟今儿一样，看到来人了就立马跑来找人，务必要把人堵在村口，别让他们进村，把咱们的家底儿都给摸透了。” 老吴头想了想，接着安排：“大姑娘小媳妇的回家去，把值钱的东西都拾掇拾掇，实在不行，咱们估计也只能再往深山里去躲上一回了。” “村长，这不能吧！”余大娘又插话，“这往山林里躲又能躲几天呐，况且这山里不太平，这野兽天天叫唤，听着都害怕。” 余大娘这话又说到了其他妇人的心里。 “是呢，最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到晚上就一阵吼。” “听着怪吓人的，能不能不往山上去。” “你们这些妇道人家知道什么？” “村长能不能请神？” 此话一出，热闹的讨论声暂停了几秒。 周晓舟抓住了这一句，主要是这一句她没有理解，而且村里人的反应也不太对。 老吴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挥手让人都散了，各自回家。 周晓舟旁观至此，其实村里人也没商量出个什么名堂来，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但是今天周晓舟才发现吴村长真还有点当村长的派头，就他刚才那有条不紊地演讲，那人心煽动的，搞得周晓舟读以为这个村子是要造反了。 但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周晓舟还不太了解这个村子，就像周晓舟现在才知道一点关于山民的事情。 什么叫没有身份没有土地，什么叫放弃后代的前程，隧道这头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周晓舟也来越感兴趣了。 第59章 鸭子 趁着人都走掉了，周晓舟带着张氏和吴三妹慢慢走到学堂里去，放好了小黑板。 准备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空地上还留有几个老爷们，左不过是老吴头他们几个村里说得上话的人，那些人围拢在一起，小声地商量着什么，时不时还朝着屋子里看一眼。 周晓舟知道，这八成是在议论自己了。可是自个儿还没给今上午离开的举动找好借口。那就只能用村长说的对付县里来人的方法，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了。 “这个就搁在地上就行了，本来我想挂在墙上的，可是没地方。要是再有一个小桌子就更好了。”周晓舟小心地布置着她的讲台。 听了她的要求，张氏连忙说：“前面不是跟您说了吗？要是有什么要求您就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您。” 看看外面还在谈事儿，张氏对周晓舟说：“你等会儿，等他们散了，我去跟公爹说，明天就能给置办出来。” 那边老头们说得很快，还时不时地看过来，看得周晓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好在那边说了一会儿就散了，各个老头们背着手往家去，就老吴头和吴文俩人往学堂的草棚子走了过来。 “这天快黑了，你们还干啥，家去不？”吴文问他媳妇。 “当家的，周夫子说这里要一个小桌子。”张氏指了指，脚下摆着的一些零碎东西。 吴文不解：“要桌子做啥？” 周晓舟笑嘻嘻的：“拿来摆点东西，其实应该每个学生都有个小桌子，不然老是趴在地上写字，时间久了背也驼了，脖子也受不了的。” 吴文摸摸脑袋，一张桌子还好说，他今晚还能连夜赶出来，每个学生一张桌子，那就只能自己家准备自己家的了。 “行吧，我今晚回去就打两张。” “三张。”周晓舟马上加了一张。 “我给三妹也要一张。我觉得三妹很聪明，我教的字儿她记得最快，这样的孩子真应该也来上上学。”周晓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是觉得三妹这个孩子要是就这么放弃了挺可惜，虽然三妹年龄是大了一些，不符合她的招生要求，可是这个地方，她还讲什么规则啊！在她看来，吴三妹特别聪慧，是她教的这一群小孩里的佼佼者了。 吴家的人听了周晓舟夸奖的话，脸上带上了笑意，谁人不想别人夸自己家的孩子聪明呢？ 吴三妹则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有吴小宝小朋友不太高兴，他抱着周晓舟的大腿，小小声反驳：“小宝也很聪明。” 周晓舟哈哈哈大笑，然后蹲下去安抚他：“嗯，是的，我们小宝也很聪明。” 吴家父子带着任务先回去了，他们特意把张氏留下来，想着等会儿天黑了，一行人不好走夜路，有张氏这个大人在，怎么也比吴三妹强一点。 周晓舟留下来是因为她还得进村里去一趟，这是她要求的，她想着自己拿走了张狗儿的红果和药材，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补偿。 还是四个人，他们很快地进了村，此时家家都在吃晚饭，村子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吴三妹带着他们走到张狗儿家，院子里一家五口正吃着野菜糊糊，只不过这家的野菜糊糊比吴三妹煮的，卖相差多了，那黑乎乎的一团，周晓舟都不知道他们往里面放了些什么？ “张家媳妇，吃着呢？”张氏率先开了口。 “哎呀，本家姐姐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张狗儿的娘回答得很热络。 张家和三妹小宝的娘可能带着某种亲，张氏对他们家很熟悉，连带着吴三妹吴小宝跟张家的孩子也亲厚一些。 这些周晓舟看在眼里，就是不好意思问。 “周老师您坐。”张狗儿特别有眼力劲儿，赶忙端来一把小椅子，想让周晓舟坐下。 张小丫也啊呜啊呜地从她奶的怀抱里爬下来，往周晓舟这边跑，看来她还记得这个上午抱过她的人。 院子瞬间热闹了起来，连隔壁院墙上都有人探了个头过来瞧瞧发生了什么？ 可惜没人搭理他，又悻悻地缩回头去了。 “我是陪着周夫子过来的。”张氏把周晓舟往前一推，自己侧着身子往后站了。 “我……”周晓舟拿出了自己准备的赔礼，一个纸包，“上午走得急，把狗儿找的果子和药材都给带走了，我想着孩子该伤心的。” 周晓舟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接着说：“这是山下买的一只香酥鸭，我想着就先赔给狗儿，等过两天我回去的时候，再把那药材给带回来。狗儿行不？” 周晓舟最后那句话是对着张狗儿说的。 小家伙没想到，周晓舟居然这么把他当回事儿，不过是山里找的一些野果子，也值得一只鸭子？也就那龙骨草可能还值一点钱，但不还没有卖出去呢？这个周夫子也着实是太客气了一些。 香酥鸭再次显露出威力来，主要是这鸭子被油酥得香香脆脆的，上面还洒着星星点点的香芝麻，实在是诱人得紧。没看见吴小宝小朋友又不自觉地咽了好几口唾沫。 “这怎么使得，”张家媳妇有点手足无措，主要是他们家的束修还没有交上，怎么还先得了夫子送来的肉食呢。 “是我的过错，那就得弥补嘛。”周晓舟说得大义凛然的。 其实她是想通过这事儿，给自己做一波广告，至于她想广而告之的是什么，全靠村里人自己去悟了。也许会有人觉得她重情重义，也许有人会觉得她看人傻好骗，也许会有人觉得她心善易被人欺。 这些看法她统统不在乎，主要是她把自己的人设打出去了，就行了。得让更多的人知道村里有了这么个周夫子。 至于为什么送香酥鸭，主要是刚才吴家人给她的灵感，她是万万没想到，一只小小的鸭子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力的。 香酥鸭的威力实在是大，不仅张家的人都被桌子上油亮亮的鸭子吸引了，就连隔壁刚才缩回了的头都又伸了出来。 第60章 地豆 “张婆子，你家有客人呐。”那人说着话，眼睛却不住地往饭桌上看。 周晓舟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村里大多是独门独院，就像吴家、李家都是门字形，上面一间上房，东西各有厢房，中间是篱笆围起来的大院子，后头还连着一个小一点的后院，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 可是这张家的只有上房跟右边的厢房，左边是一道泥巴做的矮墙，像是将整个大院子一分为二了，除此之外，他们连院子的墙都是泥巴砌成的，跟老吴家的篱笆不一样。 难道张家比吴家还有钱，可是这院子却没有吴家的大，而且看这家人的衣着打扮，精神状态，这也不像啊！ 吴家的人衣服上可是一个补丁都没有的，这张狗儿身上的衣服可还有好几处颜色不一样的地方。 吴家的人看上去就很精神，大人小孩都如此，可是这张家的人，小孩还好一些，看着有点活泼，这大人就是疲惫不堪的样子。 “嗯，是狗儿的夫子来家了。”张婆子看起来，眼睛不太好，只是耳朵朝说话的那边转了一点，眼睛却没有看过去。老婆子小心地在桌子上寻摸，把周晓舟打开的纸包又给合上了。引得下面又传来好几声咽口水的声儿。 墙头上的人，眼睁睁看着张婆子收了东西，也不再言语，又把头缩回去了。 “这个夫子，我们这个，按理说是不该收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小孩子找一点野果子，不值当这么……”张家的媳妇子还在推辞。 周晓舟按住她把纸包递过来的双手：“你就收着吧，我也是看狗儿懂事，小丫也乖巧，你们村子里的孩子看着都太瘦了，真让人心疼！” 这话说到当妈的心坎里了，哪个当娘的不想自己的娃吃饱饭长得壮壮的，可是年成不好，爹娘的能力也有限，能养着孩子一年一年混大就很不容易了，多的是那半路养不活的。 “那你们还吃着，我们也就先回去了，等会儿天黑尽了，路就不好走了。”周晓舟成功地给自己拉了一波好感，转身的时候发现，连张氏也在抹眼泪儿。 而张家的当家人，张狗儿的爹，一直就坐在桌子上，周晓舟他们来的时候没有抬起过头，周晓舟他们走的时候也没有抬起过头，中间也没有再吃进去过一口糊糊。 “周老师，我送送你。”张狗儿不愧为周晓舟亲封的，来安村最有眼力劲儿的小朋友。 刚走出张家的院门口，周晓舟正想转身叮嘱让张狗儿回去继续吃饭，就看见不远处又有一道黑影闪过，她不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啊……” “谁？谁在那里。”张氏胆子也小，也吓得一哆嗦，可是还是勇敢地站在自己一双子女前面。 院子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张狗儿的爹拿着一根木棒站了出来。 那东西黑乎乎的一团，只大致看得出是个人形，一闪而过。 张狗儿的爹张大亮，大着胆子走到阴影里，捡起一根东西走回来。 那东西是个光杆子的植物，下面还有一个黑乎乎带泥土的圆坨坨，周晓舟一眼看过去就认出来了，这是上午才见过的叫地豆的植物，有毒。 张大亮默默将东西递给自己媳妇。 “谁没事儿拔这玩意儿出来。”张家媳妇叹口气说。 张婆子也摸索着来到了院门电脑上，倚着门静静听他们的。 “我们上午也见到了，那个人，”张狗儿外盒脑袋想了一下，应该是个人吧，“在村头的林子下面挖这个。” “作孽啊！”这是小宝娘最后的总结。 周晓舟听着，也渐渐明白了，这是有人挖这东西来吃了，这玩意儿村里人都说有毒的。也不知是谁家揭不开锅了，不然怎么会吃这样的东西。 小插曲很快过去，周晓舟他们几个人趁着最后一点天光往回赶，路上吴三妹一直闷闷不了，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至于张氏还在跟周晓舟说着村子里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娃，那么小一点，值这个东西是不行的。” “嗯，三妹前面跟我见过，说是吃了要生病。” “是呢，那时我才生了大发，那一年天下大雨，地里啥啥都泡得不成样子。就只有这个地豆子，刷刷地往上长，那雨下得越大，这东西就长得越高长得越好。”张氏陷入了回忆里。 听着陌生的人名，周晓舟猜测那是张氏的孩子，吴三妹的大哥。 又走了好一会儿，张氏才接着说：“肚子饿啊！等到饿得实在是受不了了，大成他爹就跟着村里人学，去林子里抓了一大把这东西回来。他也不不敢给我和公爹吃，就先自己试着吃。哦！刚开始还以为是吃杆子，那杆子脆脆的就一股苦苦的草汁子味道，满清香的。” 周晓舟看过去，张氏的眉眼柔和，那是她人生当中很快乐的一段时光吧！初为人母，哪个女子不是喜悦的，虽然遇上了天灾，可是丈夫疼爱，家庭和顺，再苦的日子也觉得是甜的。 “他和二叔吃了那杆子，第二天就闹起了肚子，公爹吓着了，也不让他们吃了。”张氏不知还想到了什么，居然还笑了两声，“后来又听说那个地里的土疙瘩才是能吃的，大发他爹就又把那下面的圆疙瘩弄下来。我给煮了，吃着倒是面面的，有点清甜，就是那外面的一层壳子很硬，不好弄开。” 几人继续往家里赶，恰恰绕过了凸起的大石头，远远地看到了前面屋子里散发出的昏黄的光。家就在前方，几人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张氏还在絮絮叨叨：“省下来的粮食都给了我和他爷奶，他和二叔就吃那面面的地豆子。吃了两天，倒是没觉出什么不对来，可是也不敢多吃，就是垫吧着肚子饿不死罢了。” 周晓舟听着来了兴趣，连小宝都听得起劲了问他娘：“然后呢？” “然后，我们都想着是老天保佑，这遇上荒年还能找到这样的吃食。可不成想，隔壁村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吃了这个地豆子，一家子老小都死了。” 周晓舟不可置信，都说到这儿了居然跟她说吃死人了？这不科学啊？ 第61章 陌生 “怎么会吃死人呢？”周晓舟震惊得甚至停下了脚步，张氏也停了下来。 看着周晓舟不解的眼神，张氏好好想了想：“就说是吃了地豆，当时村里刚好有人从那边回来，把这事儿跟公爹一说。公爹就再不准村里人吃这个了。” 一村之长可不止是担个虚名，这一村的老老少少的性命还得放在心上。隔壁村里有人吃地豆吃死了，那小心起见，这边村子也最好是不要再吃这个玩意儿了。 毕竟是新发现的食物，以前也没人吃过，要是真的不听管教吃死了，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周晓舟听完张氏的话后若有所思。 “小宝的爹和他二叔不是也吃了吗？他们有什么反应没有？”周晓舟还是决定得问问清楚。 倒不是她爱管闲事儿，只是现在村里有人在偷偷吃这个玩意儿，这始终是一条人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生在红旗下，基本的心地善良还是有的。 张氏这次不用想就回答了：“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二叔还说是这东西是好吃的又能饱肚子。我其实自己也让她爹给我偷偷尝了一点，吃起来真是一股子清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藏了毒？” 这就让周晓舟更闹不清楚了，也不知道是真有毒还是其他东西吃坏了。食物相生相克，有些东西就是不能一起吃，放在一堆就容易产生化学反应，吃了就是有毒的。 “那就奇怪了。”结果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走进了院子里。 吴文和老吴头先回来，此时院子里已经摆好了一张小小的桌子，长条形的，现正在钉着第二张。 周晓舟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刚才聊天的一点不愉快立马替换成了见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喜悦，笑嘻嘻地拉着吴三妹和吴小宝上前去翻看新桌子。 老吴头坐在堂屋前的台阶上抽着旱烟锅子。 张氏赶紧上前去跟老吴说刚才村里发生的事情。“爹，刚才我们在村里遇到件事儿。” 老吴头从嘴上拿下旱烟，仔细听她讲后续。 “有人在偷偷挖地豆子吃。”张氏讲得语气平平，可是内心却并不平静。 可是老吴头却有些坐不住了。 “谁那么不要命了。”吴文也听见了，他皱着眉头说了那么一句。 “看着像是个小孩，这么高点，”周晓舟笔画了一下，“一团子黑乎乎的，只大概看得出是个人。是吧！小宝！” 小宝舍不得把手从那小小的矮桌子上拿下来，只能狠狠地点点头。 “村里这样小的孩子不都去学堂了吗？”老吴头想了想问吴三妹，“你看到人了？认得出来是谁不？” 吴三妹摇摇头：“跑得太快了，就见到个影子尾巴。” 哪怕吴三妹对村里的小孩子再熟悉，这就看见个人影子的尾巴，也是认不出来的。 老吴头陷入了沉思。 “兴许村子有人知道呢？要不明天再去问问村里的人。”周晓舟是觉得，真要是哪一家吃不上饭了，这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应该是会有人知道。 “要不明天去村里问一问？”吴文还是比较热心的。 吴三妹这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阿爷，我前面好像是听大妞说，他们家后面那个老房子最近有什么声响。” 吴三妹跑到老吴头脚下去，拿过她阿爷的旱烟枪，帮着装烟丝。 “大妞说，前几天晚上她睡在家里，好像是闻着了什么东西烧糊了的味儿。也不止是她闻着了，她娘也闻到了，半夜还喊她爹起来去后面看了。他爹说什么人都没有，但是有一堆烧过的柴火，可能是谁家的小子淘气，去那里玩火了。” 吴三妹看着她阿爷，问：“你说会不会是真有人在那里生火做饭呐？也许就是烧地豆子呢！” 周晓舟觉得这吴三妹绝对是知道什么内情的，不然不会说得这么清楚。 也许这个村子里吴村长是掌管大方向的总舵手，可是总有眼睛盯不到的细枝末节。这些天天走村窜巷的玩在一堆的小孩子们，才有可能是真正掌握村里一手资料的人。 老吴头果然被自己的孙女说动，他指派起儿子来：“吴文，你明天走一趟，去问赵家明后面什么情况。也去问问钱满，他们两家挨着，或许也听到什么动静了。” 吴文点头答应，继续手里的活计。吴三妹目的达成，这是也过来看她爹做小桌子。张氏自去灶间烧水，准备一家人的洗漱。 “爹，你也给我打一张小桌子吗？”吴三妹看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吴文雨鞋吃惊自家的闺女居然也想去上学，但是还是点头答应了。 吴三妹高高兴兴地去灶间帮她娘做事儿。 至于周晓舟，早在老吴头吩咐吴文明天做事的时候，就妥妥躲进了吴三妹的闺房。 原因无它，主要是哪个手机它居然一直在震动。 这可让周晓舟吃惊不已。 周晓舟原本想着，这手机也许大概可能只有中午，在老坟地的时候才能接收到信号。因为她两次接收信号打通电话，都是在老坟地，而且都是接近中午的时候。 万事万物嘛。总是要这样总结规律的。可是今晚这震动的手机却打破了她的这一点小确幸。 这手机刚震动的时候，周晓舟还以为是闹钟响了来着，可是她也没什么事儿需要设定闹钟在晚上，所以很快排除了这一想法。 屋子外面吴三妹刚好在跟吴文说话，周晓舟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了手机，上面是个陌生号码，周晓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其实她心里是有点明白的，这个点的陌生号码，可不是那些办贷款的、卖房子的的、卖股票的谈大业务的营业时间，唯一有可能的只能是——渣男。 渣男来电话了，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接吧，搞得好像能原谅他一样；不接吧，周晓舟其实也还有点好奇，渣男这电话是怎么打通的，怎么陆琳琳他们除了中午级打不通她的电话呢？ 第62章 沟通 正在周晓舟犹豫的时候，电话震动停止了。 周晓舟自嘲地笑了笑，看吧，渣男对你的认真态度也只有这么几十秒。 然后周晓舟就拿起电话检查起来。还真给她发现了一些新东西。 本来下午的时候周晓舟，给她的论文导师何天章教授发了图片，请求教授帮助。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何天章：晓舟同学，你从哪里弄来的这样的图片？ 何天章：是真实的吗？ 何天章：还是ps的？ 何天章：晓舟同学？你还在线吗？ 何天章：主要是我朋友，也就是农学院的古德华教授，对你发的图片里的东西很感兴趣。 周晓舟很奇怪，不是就是想让莫老头看看，这个来安村跟哪里的地形像一点吗？怎么还扯上农学院的关系了，还有天章啊！你说了半天图片，那到底是哪一张图片你们当成宝了呀！她可是发了十来张图片啊！ 周晓舟在这些事情上面一般都没什么耐心，她想也不想就给何教授挂了一个电话过去。 没成想，居然还真的接通了。 何天章：“喂，你好！哪位？” 周晓舟大囧：“何教授，我是周晓舟！” 何天章：“晓舟同学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周晓舟尴尬得脚趾抠出了三室一厅。 周晓舟厚着脸皮继续：“何教授是这样的，下午我给您发了几张图片，想让你帮忙辨认一下图片的地理位置。” 何天章：“哦，哦，晓舟同学，晓舟同学呀！你那张照片，我们学校农学院的古德华教授很感兴趣的，你看你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过不能回学校来一趟，详细地跟古教授说一说你这个照片的情况啊！” 周晓舟无语：“教授，您说的是哪一张照片啊！” 何天章：“就是那个结红色果子的那张！这个古教授说了，这种野果产生的条件是不成立的，唉！这个植物的事情很复杂，我也不是很懂，要不你看你什么时候回来学校一趟吧！” 周晓舟万万没想到：“红果吗？” 何天章：“对的，对的，你就发了这么一张红色果子的照片嘛。古教授是研究植物的，特别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植物。哦，对了，你那里要是还有样品，也可以带上。” 这样的要求周晓舟现在无法答应，但是心中窃喜。 “是这样的教授，我这边其实还有几种植物，也想请教授帮我看一看。就是我现在在山里，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 何天章大惊：“你这个，周晓舟同学啊！这山里的植物可不能乱挖啊！这个有些保护植物你要是私挖盗采，可是很刑的啊！” 周晓舟大急：“不是的，教授，你误会了。这些植物都是这里的山民，他们自己种植的。我就是想帮帮他们，看看能不能有一些经济价值，要是能产生好的经济价值的，可以试着帮他们推广一下。您知道的，我来山区支教了嘛，这里是实在是太穷了，我就想法子帮帮他们。” 原谅她善意的谎言。周晓舟想着她其实也没有撒谎，这个地方这么奇怪，搞不好可能都不在地球上，她说这些植物是种植的，谁还能来查证吗？ 主要是这个东西它确实不好找出处了。 “那就好，那就好。” 何天章教授还是比较保护自己的学生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学生一不小心就闯了大祸。 何天章：“那这样，你看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尽量早一点嘛。到时候你联系我，我把古教授找来，一起帮你看看。” 周晓舟：“不是，教授，我想问问，这个我图片发的这个村子的地形地貌，我们学校里有老师见过吗？” 周晓舟还记得给戴个高帽：“咱们学校的老师全世界到处跑，见多识广的，肯定有见过这样奇怪的地形地貌吧！” 巨大的葫芦样的地形地貌，旁边还有小山村，这种地方不说开发成旅游景点，那也不可能一直籍籍无名啊！这个地理教材什么的可能也会提一嘴吧。 何天章：“你还别说，我跟莫老师研究过了，这个历史上还真是有这样的葫芦形的城市存在过。可是人家的那个地形也不长这样。是在平原上砌的城墙，建造成葫芦形状的城市。这个也是特殊的历史时期造成的，人口增长过快，原来的城市规划跟不上，不够地方住了，这才在旁边多圈了一块地，另外修了一座紧挨着的城市。才形成了两个大小不一的圆形城市贴近一块儿。”何教授说起自己的专业来，那是滔滔不绝的。 “你这个地形地貌是葫芦样的，还真不好找，主要是你的照片拍得不全面，要是有视频什么的，无人机飞上去拍个全景，可能更好确认一些。不过，你找这样的地方干什么？你这是网上找的图片吗？还是合成的？” 也不怪何教授时时刻刻提到合成照片什么的，主要是现在这个技术太先进，好几次这个学生恶作剧，用电脑合成的照片来欺骗他的感情。 “不是，不是，不是合成的，就是拍的照片，是没拍全，不过这个无人机，教授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周晓舟觉得这个何教授也是玩得飞起。还无人机呢！她敢说，她要是真放个无人机在天上飞，可能很快就会被当成怪鸟，然后被村里人给打下来。 何天章：“你们年轻人不是很爱玩这些个东西吗？我记得你们寝室那个葛美丽就有一架无人机嘛，你给借来用用。” 周晓舟嘴上说着：“教授你可真是，想得太全面了。高，实在是高。” 其实心里想吐槽：天章啊！你咋啥都知道啊！ 何天章当然听不到她内心的吐槽：“行吧，你抓紧收拾出来，给我们看看，过几天这个老莫还要出差，到时候时间对不上你可别怪我啊！” 周晓舟：“谢谢教授，谢谢教授，我一定抓紧时间。打扰教授了，您早点休息。” 挂完电话周晓舟就看见房门那儿，有一颗半露出来的黄毛脑袋。 囧。 第63章 秘密 周晓舟招手让小孩进屋子里来。 吴小宝磨磨蹭蹭地进来了，很不情愿的样子。 刚才周姐姐一个人叽里呱啦地说了半天，其实吴小宝是有点吓着了的，他想着周姐姐又拿上了那个亮晶晶的黑块块，莫不是又犯病了。 周晓舟开动脑筋，想着怎么忽悠小孩子：“小宝，你过来嘛。姐姐给你说一个秘密。” 果然，小孩听到此话，眼神亮了，显然是想听秘密的。 慢慢靠近的吴小宝发现周晓舟并没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这才笑着依偎到她身边。 “周老师，你要讲什么秘密呀！”吴小宝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漂亮姐姐的，更不用说她还给他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吃的。 “姐姐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周晓舟拿出了她的手机，“你看，这个是有魔法的传讯器，姐姐就是通过它来跟我的家里人联系的。” 周晓舟装作很难过的样子：“你跟家里人分开是不是也很难过呀！我跟家里人分开心里可不高兴了。” 吴小宝听懂了点点头。 “所以呀！我就想时不时地跟我家里人联系联系，就用这个。”周晓舟摇了摇手里的手机。 “可是我不想让其他的人知道这件事情，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利用小孩的同情心，周晓舟觉得自己真是罪大恶极，可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 。 她没有单独行动的时候，一般都是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子，真想要偷偷做点什么事情，那真是难得很。那么就只能拉拢他们，团结他们，腐化他们了。 吴小宝瞬间觉得自己跟周晓舟是一伙的了，毕竟周姐姐连这样的秘密都讲给他听。 “嘘……”小家伙以手势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然后周晓舟就带着他一起摆弄手机，这次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了，因为那个信号啊！它又断了。 等吴三妹看着她爹做完了第三张小桌子，今日才宣告结束。 第二天早起，吴三妹照例要先去煮野菜糊糊。周晓舟半梦半醒之间，喊住了她。 昨晚的四件套睡得真舒服，而且底下还铺了一层厚一点的稻草，周晓舟真是睡了一个难得的一个好觉。 “你等会儿。”周晓舟披着被子挣扎着起来，扒拉开一个纸箱子，拿出了一袋镇上小超市买的散装大米。 “三妹啊，我嗓子疼，想吃点清淡的，你能不能给我熬点白粥。”周晓舟惨兮兮地请求吴三妹。昨天的火锅好吃是好吃，可是不管你吃了啥，都是会报答你的呀！ 吴三妹很震惊，老天爷，她看到了什么，这是大白米啊！这个周姐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拿了出来。想他们家一年到头可能都吃不上一顿白米饭，那还得是过年过节的时候，要祭祖才有可能的事情。 周姐姐说什么，她要喝白粥。吴三妹想着她要是等会儿真给煮成了白粥，她阿爷估计要骂她败家子儿的。 吴三妹摆摆手：“周姐姐，这个太金贵了，我不敢弄。” 大白米，那是只有她娘一年里才会做那么一次两次的金贵玩意儿，给她糟蹋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吧。 周晓舟不知道这大米怎么就金贵了，她嗓子是真不舒服，可能火锅的辣劲儿现在才在五脏六腑里进行化学反应吧！反正就是各种难受，尤其是嗓子，特别痒痒。 “没事儿，你随便弄，就掺点水煮就行了。”周晓舟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你多抓两把，少掺点水。” 周晓舟其实是想喝清一点的媳妇，但是她不矫情，让三妹煮干一点，她要是自己想喝稀一点的，等会儿再倒点热水进去也是一样的。 吴三妹战战兢兢带着周晓舟的期盼出去了，周晓舟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床边站了个小人，那一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双手却不住地抚摸着柔软的四件套，差点把周晓舟吓出个好歹来。 昨晚吴小宝这小子就闹着想要睡她们这张软乎的床，被张氏硬给拉走的。 其实小男孩他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他没摸过这么软和的布料，心里怎么也放不下，而且这被子的颜色真好看，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鲜亮的颜色，除了周姐姐穿的衣服。 被子上的图案也好看，那个小动物他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看着大大的眼睛，一张大嘴咧开了笑着，挺喜庆的。 周晓舟假装没看到小孩放在传单被套上摩挲地小手手，跟吴小宝说：“小宝啊！姐姐要要起来了。你能出去等等我吗？” 吴小宝点头，走出去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地眼神不肯离开周晓舟的被子。 周晓舟看着那上面的卡通小狮子决定了，等下次去镇上，高低得给小家伙也整一个四件套。 周晓舟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吴家的五口人都已经坐在桌子边上了。 一家子见周晓舟来了都带着点殷勤，周晓舟能感受到，果然是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老祖宗的话诚不欺我。 只有老吴头脸上闪过一点不好意思。但是周晓舟后来就知道他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那也吃了三大碗。 张氏亲自给她盛了一碗粥。搞得周晓舟还有点不自在，主要是周晓舟她前几天没这待遇，张氏原来是只给老吴头和吴文盛饭的，连她自己的那份都是吴三妹给她准备好的。 但是今天张氏很坚持，周晓舟也就不推辞了。 吴三妹特别听话，这一锅白粥煮得果然是特别成功的。就是那种插筷子不倒的浓稠状态，跟干饭也没什么差别的那种。 这样的白粥周晓舟是吃不下嘴的，她又要了半碗热水掺和上了，美滋滋地喝上半碗，才想起来，跑回屋子拿出来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的是豆腐乳。 一家子老小就这豆腐乳和老咸菜吃得那叫一个舒坦。 现在在张氏的眼里看来，这姑娘就是他们吴家的金娃娃。也别管这姑娘身上有多少秘密了，要是她能天天让他们吴家吃上白米饭，她就把她供在家里又何妨。 第64章 树叶 周晓舟他们出门去上学的时候，天光正好，老吴头和吴文跟着他们一起走，一是要帮着搬桌子过去，二是要下地干活儿，三嘛则是顺便往村里去寻摸寻摸吃地豆的事儿。 张氏还要干完家务活儿才去地里帮忙，今天吴家也得给麦子地浇水，还得给菜蔬拔拔草，上上肥。 总之各安其职。 昨儿傍晚周晓舟已经在村里亮了相了，所以今天孩子们应该还会来上学。 果不其然，刚走到学堂，就看到了一人一狗蹲在门口。 赵小二有点气鼓鼓的，也不知是谁惹了他，看到转向助力，赶紧站起身跑过来：“周老师，你昨天去哪儿的呀！三妹姐说你跳崖了。” 这个熊孩子，实在是太没有眼力劲儿了，搞得周晓舟不太现实搭理他。 吴三妹有点尴尬，把脸转到一边，帮着她爹把三张小桌子安放好。 “周老师给我买好吃的去了。”吴小宝抓住了吃货的三寸。 果然，吃货赵小二立马来了兴趣：“是哪个好吃的凉拌酱汁儿吗？” 他还记得那美味儿的凉拌菜，要是今天能再吃上一回儿，那也是美得很了。 “不是，是糖果。”吴小宝有点显摆。 赵小二：“什么糖果。” 吴小宝立马摸出来一颗，分享给小伙伴：“喏，周老师给我的，你要是听话她也给你。” 赵小二毫不客气地抓过糖果，这糖果是什么果子他不清楚，可是这外面包裹的东西可真好看，颜色又鲜艳又亮晶晶的，特别吸引人。 “我教你剥皮儿。”周晓舟确认了，吴小宝小朋友就是在炫耀。 赵小二看着手里的一个红色硬球，有点不敢放到嘴里，还是吴小宝一下子给他推进嘴里了。 “你干嘛，我就想再看看。”嘴里散发的甜蜜蜜的味道，让赵小二的话都含在了嘴里。这东西吃起来真是好吃啊！他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味道，又甜又香。 那边被甜味剂和香精捕获的小男生，周晓舟不忍再看了。她现在一门心思整理自己刚才带过来的一些东西。 吴三妹背着的那个小背篓早已被放下来，她现在正从里面拿东西出来。 雪白雪白的纸，好多好多合在一起是一本，这里得有好多好多本，她的眼睛都看不清，还有一种小木棍，特别圆，她想不出谁人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把木头变成这样的小圆木棍子。 周姐姐说这个东西叫做‘铅笔’，吴三妹有点疑惑，‘笔’不是被火烧过的树枝吗？怎么这个又是‘笔’呢？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反正等会儿周姐姐会教他们怎么用的。 吴三妹最感兴趣的是几本书。这是她认为周晓舟带回来的最宝贵的东西了。现在这些书就抱在她怀里，吴三妹的手都在颤抖。 这可是书啊！一本就得老多钱了。以往她是想都不敢想自己还能读上书，可是现如今她都能在学堂里有一张自己的小书桌了。这怎能不让她内心激动万分。 周晓舟现在正忙着用粉笔在学堂的木地板上划分区域。其实就是给各个学生划分一个单独的座位，就算是席地而坐也得有自己的地盘吧。 她可不想这群孩子再像昨天那样，看着人家那里还有木板子就跑到别人位置上赖着不走了，那这学堂岂不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了。 吴文放好了小桌子打个招呼就走了，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吴三妹本来想陪着他进村里去的，却见她爹挥挥手，让她好好在这儿待着。 周晓舟想着到底是村长的儿子，这在村里还有什么事儿是摆不平的，需要你个小丫头帮忙。周晓舟就让吴三妹给她帮忙分一下本子铅笔。 “小二子，”周晓舟打断了那边分糖而食的秘密小团体，“你来，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喊了一个来了一双半，周晓舟看着小哥俩就分派了任务：“你们看昨晚肯定刮大风了，这些树叶子都被风吹进了学堂里，可是我们等会儿我们还得坐到地上呢？难道我们坐到树叶子上？所以啊！周老师想请你们帮帮忙，能不能把这些树叶子都捡出去。” 周晓舟本来是想让他们扫地的，可是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笤帚。那就只能委屈小哥俩撅着屁股辛苦一下了。 吴三妹忙说：“我来吧。” 周晓舟拦了她：“你等会儿还有很多事儿呢！” 小哥俩害怕有人跟他们抢活儿干，欢呼一声立即行动起来。黑宝儿就跟着捣乱，赵小二气得要把它赶出去。 周晓舟立马附和：“就是该赶出去，我这个学堂教人学识字儿的，怎么还得教你们家黑宝儿吗？”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很快的学生们陆续来了，周晓舟数了数，比昨天还多几个。就是女学生没什么变化。 张狗儿看到小二小宝他们都在捡树叶，也把张小丫放地上跟着忙活了起来。 小丫姑娘摇摇摆摆地走到周晓舟脚下，抱着最先找到裤脚，流口水。 周晓舟蹲下去：“小丫丫，你早啊！” 小姑娘笑得见牙不见眼，奶奶地回答了一声：“早……” “嗯，你坐到这里来。”周晓舟把她抱到了第一排的一个小格子里，这是周晓舟给张狗儿分配的座位了。主要是因为张狗儿小朋友，年纪小身高不太能够靠后排。 张小丫小朋友坐在自己的小草垫子上，瞪大了双眼，很明显，她对她前面的那一张小桌子很感兴趣。 她又转头看了看你右边，也有一张小桌子，再艰难地转身，看看后边，远远的地方好像也有一张小桌子。小姑娘明显疑惑了起来。 他哥先帮她问了出来，主要是周晓舟一直让吴三妹往她面前的小桌子上摆放东西。 看着那些雪白雪白的纸，再看看自己带来的一块黑乎乎的小木板，张狗儿很难不动心。 那块儿木板就是他自己昨天用过的。昨天拿回家后，他小心地拿干草擦了擦，又拿水洗了洗，可是越洗越黑，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65章 书桌 “周老师，你桌子上是什么东西啊？”张狗儿到底还是捡树叶子，捡到了周晓舟的小桌子旁边。 周晓舟看着他的小动作暗暗发笑：“嗯，就是一些学习用具。” 没啦!张狗儿很震惊，他在蹲在周晓舟旁边，期盼着周晓舟能再透露一点其他的消息。 但是周晓舟就是不如他的愿，还喊他看，张小丫小朋友越狱。 张狗儿赶忙过去捞回自己的妹妹，然后就坐好在周晓舟的小桌子前，他暗下决心，今天回去他也给自己做一个小桌子。 周晓舟清了清嗓子，开始了新一天的教学。 可是很不顺利，有新学生他不是来上课的，而是眼红别人昨天得了好东西，今天来找补的。 “夫子，我们什么时候上那个什么户外课啊！” 这已经是周晓舟听到的第六七八次问话了，全都是要求上户外课的，其实哪是想上什么户外课啊！就是见昨天这帮来学堂的孩子，各个都有收获回去，就也想跟着走一遭，看看也能不能捞点吃的。 其实周晓舟也不怪这些孩子们，这全都是没吃的闹的，可是这样特别影响她的课堂秩序。 周晓舟只得好好跟他们说：“我这里是学堂，专门学写字儿的地方。这个户外课有时候一天有一次，有时候几天都没有一次的。” 听到这里，居然有好几个孩子站起来跑出去了，看来学堂并不是那么吸引他们，周晓舟也不勉强。 剩下的孩子有几个还在犹豫。周晓舟也不再说什么，她拿出昨晚放在这里的小黑板，放到了前面搬来的那个石头上面。想着，等会儿还得回去说一声，要准备一个架子专门来放黑板，老是这样靠墙放在石头上也不是办法，或者把这块儿黑板钉在墙上，周晓舟觉得咋可能这里也没有钉子能给她钉牢。 这节课周晓舟继续教了一些常用的偏旁部首，还教了几个简单的字儿，像是“天，地、山、田、火、木”什么的。 也怕教多了孩子们记不住，周晓舟就先简单教几个，看看这里的孩子们的理解水平怎么样，记忆力强不强。 吴三妹果然给她的惊喜最大，是最先记住她刚才教授的内容的。周晓舟现在就让吴三妹待在当做讲台的小桌子旁边，充当周晓舟的助教。 拥有另外一张小桌子的吴小宝受到了大家的一致羡慕，小下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背也挺得直直的。而且有了小桌子放小木板，他写起字儿来好像更方便了一些。其他的孩子只有眼红的份儿。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赵小二小朋友，他一人一狗霸占了吴三妹的那一张小书桌，任何想靠近的人，他都让黑宝儿龇牙，气得周晓舟想把他扔出去。 赵大妞今早没来，没人能制得住他，吴三妹倒是把这小子照顾得很好的。 “夫子，我们学完了。”有个小孩站起来，大声跟周晓舟说。 然后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人，继续说：“能去上户外课了吗？今天我们去哪儿？” 果然，周晓舟刚才就看见了这几个眉来眼去的小家伙，看来还是好吃的威力大一些，她的课堂是一点都不吸引人的。 周晓舟站在讲台前，还是刚才的那一套说辞：“今天我们可能不上户外课。” 几个小家伙气鼓鼓地从学堂里跑出去了。 周晓舟看着孩子跑出去的背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中酝酿。 学堂里还是有人受了一些影响，开始有孩子不认真在木板上写字儿了，东张西望的。 周晓舟决定先去做户外运动. 果然一听能出去玩，孩子们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一群人在学堂外的空地上嘻嘻哈哈，左扭右扭地开始做起了周晓舟自创的伸展运动。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周晓舟喊着号子，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有个小姑娘背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大背篓，从学堂边经过，小女孩停下脚步看着他们欢快地做着户外运动，满眼都是羡慕。 周晓舟认识她，是昨天被打了巴掌拉走的那个叫春花的女孩子。周晓舟想叫她跟着一起来，可在她开口之前，那个小姑娘就自己走掉了。 看着挡住了人的大背篓禹禹独行，周晓舟心里可真不是滋味儿，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有心想要帮她一把，但是却无从下手。 吴三妹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了看，没看到人，但是却看到了一个硕大的背篓消失在，往葫芦肚子的平坝里，去的路上。 这个大背篓吴三妹认识，是余大伯家的。当初余大伯往陈大叔家定做背篓的时候，专门做了这么个大背篓，说是背着这背篓，走一趟顶人家两趟。其实就是想多省几个子儿。 陈大叔做一个背篓只要六文钱，两个背篓就是十二文，可是余大伯死乞白赖地拿了一些自家的篾条，要陈大叔给免费加高。这样半人高的大背篓，大人背起来尚且吃力，他就完全不考虑，就余春花的小身板，究竟能不能背得动这样大的背篓。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春花到底还是背上了这样大的背篓。好几次，吴三妹都在山道上看到她颤巍巍的身影。她一个小孩，有心却无力。 有时候一些事情是能感同身受的。虽然她家里从不短了她的吃喝，可是到底是女孩子，跟男孩有所不同，哥哥们能跟着爹娘下地干活要多吃一点，弟弟在长身体也要多吃一点，也就是她，偶尔能够克扣一点。 一起从地里回来，男人们诸事儿不管了，她还得和娘一起做饭，扫院子，洗衣裳。 有时候吴三妹也在想，为什么自己要投身为女子，她要是，也是个男子，那该多好啊！ 周晓舟喊到了“七二三四五六七停”，今天上午的课间操就算是完成了。 小伙伴们又倒了放风的时间，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堆，聊起了最新鲜的事儿。 要问在场谁最受欢迎，那就非吴小宝莫属了。这小子，估计是偷摸地把藏在张氏那里的糖果都带来了，现在正满场派发。 周晓舟扶额头疼不已。 第66章 饼干 吴小宝当了一回散糖童子，周晓舟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吴三妹还没动呢。 其实她今天也带了些糖果，准备等会儿当做小朋友们认真学习的小奖励，哪知道小宝同学如此的大方，抢了自己的活儿。 此时散糖童子趁着人群还围着他，开始了自豪地说起今早自己家吃了什么。 赵小二头一个不相信：“你撒谎，这不年不节的你家才不会吃白米饭呢。” 吴小宝把头一扬，才不跟他争辩，毕竟吃到自己肚子里的是什么，他自己最有发言权。 周晓舟抱着看戏的态度，跟吴三妹坐到了台阶上，看事态的发展。 “还有种很好吃的东西，是白色的，很软，咸咸的，有点臭但是吃起来又好香好香。”吴小宝同学形容得不明不白的，小伙伴们都想象不出来那又臭又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吴三妹看不下去了，想去捂了吴小宝的嘴。 周晓舟则是觉得这也是熊孩子，大家都没得吃，就你吃了，刚才发糖果的好感，不是都败光了吗？傻子啊！ 赵小二出奇愤怒，有好吃的怎么你能不叫上他，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赵小二：“什么香的臭的，你们吃独食儿。哼，我不跟你玩了。” 吴小宝傻眼：“周老师给的呀！又不是我的，要是我的，我就请你吃。” “你乱说个啥！”吴三妹捂嘴捂慢了点。 周晓舟真是坐着也受伤。 赵小二哒哒哒哒跑过来，看着周晓舟：“你有什么好吃的，怎么不给小二吃呢。” 张狗儿带着张小丫紧随其后，他也想吃白米饭，可是这个找别人要吃的有点不太好，可是这是周老师呀！找老师要吃的应该没什么吧！ 连何清照都从迈着小短腿跑过来，那意思很明显，别想着吃好吃的不带他。 周晓舟被这些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真是越看越伤感。 她总共就买了几斤大米，想着应该能吃几天。但是她好像低估了吴家人的饭量，今早那一瓦罐饭食，估计就去了一半了。主要是她借住在人家家里也不能一个人开小灶吧！ 想着看着这嗷嗷待哺的一群小娃娃，周晓舟的心怎么也不能硬着说没得吃了。 “那什么，三妹啊！”周晓舟想喊吴三妹不行就回家去把那大白米拿过来，再拿个陶罐，就地垒个土灶，把小粥一熬，小菜一拌，解决了中午这一餐。 可是想想，现在这时间可真是太早了。这才刚吃了早饭一个把小时，哪儿就能吃午饭了呢。 念头一转，周晓舟立马说：“我那讲台下面有个小布包，你给我拿出来。” 那里面装的是一点小饼干，就是昨晚给吴三妹和吴小宝吃的那种。周晓舟怕自己上课，上着上着上饿了，就带了一些过来，其实也是想着给这里的孩子们分一分。 香嘴儿的零食，这里的小孩们很少吃，甚至没得吃，周晓舟也想让他们尝一尝。 吴三妹进去找了出来，周晓舟一个一个分发，告诉他们这个是上午的加餐。 香香甜甜的牛奶饼干，吃得小孩们笑口常开，意犹未尽。 可惜，周晓舟的布包已经翻了个底儿掉，最后的两块碎渣都被村霸赵小二抢走了。 还有孩子吃得太急有些呛到了。周晓舟提醒他们，下次出来学堂，可以拿个小竹筒装点水来。 要说这个事儿，周晓舟自己都忘记了，她还是刚才讲得口渴才想起来没有水喝。 水这个事情还真得准备，周晓舟想着实在不行，就在这个草棚子后面再搭建一个小房子，平时垒个灶台烧点热水什么的，能让小孩们上完课 也有水喝。 这事儿还得靠着老吴家的人，周晓舟决定等会儿先跟吴三妹商量着，看看这事儿能不能行得通。 课间的欢乐时光很快结束。周晓舟正准备着把孩子们赶回学堂里去，就见赵大妞匆匆忙忙赶过来，直奔吴三妹，俩人嘀嘀咕咕半天，赵大妞就又走了。连赵小二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小二子倒是对此见怪不怪，他姐一天到晚忙忙叨叨的他可管不着，要是真敢多句嘴，怕不是藤条加身。当弟弟的就是这么卑微啊！ 这俩小姑娘绝对有事儿，以周晓舟多年混小姐妹团体的经验来说，这俩姐妹神神秘秘的是要作大妖的。 跟她同样感觉的还有何大妮儿，小姑娘也看着赵大妞离开的背影出神。周晓舟都看在眼里，心想这也是一个知晓内情的了。 学堂里准备上课，周晓舟正准备着给孩子们一点小惊喜。 其实这些孩子眼尖，早就看见了小桌上的东西，有好些人已经围着打转了好几圈了，就是还不好意思上手。 周晓舟刚拿起一只铅笔，准备给孩子们介绍介绍这东西怎么使用，就听见村子那边闹出动静来了。 “老子打孩子，还要你们管。” 有个很凶恶的声音传来，就算是村子里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也听得很真切。 “老子的孩子，别说是打了，就是杀了，旁人也管不着。” 这就很没道理了。周晓舟听着声音不太熟悉，但是这个说话的调子是很熟悉的。她好像是在哪儿听过。 学堂里的孩子们隐隐有些骚动，周晓舟赶紧镇压了下去。 可那边消停了一阵，又开始了。 “你个死丫头，你是想要你老子死啊！老天爷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忠不孝的贱货！” 周晓舟有点愤怒了，这是哪一家的老子，能这么说自己的闺女。怕不是后爹吧！ 学堂里的孩子们是彻底坐不住了，这种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在封闭的山村里，那是最吸引人的存在。 也不知是谁先冲了出去，有一就有二，哗啦啦一群人走得干干净净，周晓舟怎么喊都喊不住。最后就剩下她和何清照大眼瞪小眼。 吴小宝是跑得最快的，周晓舟追出去看的时候，才见到从地上爬起来，这是又摔了。 张狗儿夹着张小丫从他身边经过不带一点怜悯。吴三妹跑上去扶起弟弟也跟着往村里边跑。 赵小二最喜欢这样的热闹，可以说是村里的热闹他场场不落下。 何大妮儿跑了两步又回来带走了何清照。 好嘛，现在整个学堂就剩下了周晓舟。还有她手里的一只铅笔。 第67章 良朵(一) 周晓舟告诉自己莫生气，这些孩子跟她还不熟悉，所以她招呼不住这些小朋友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还是好气哦！ 周晓舟决定了她要去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逮回来。其实是自己的八卦之魂也被点燃了，八卦的火焰熊熊燃烧，永不熄灭。 走得越近，那边吵闹的声音越嘈杂。隐约着还有女孩子的哭声。 “黄老七，你莫要耍浑，就算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打骂作贱了，我们管不着，只是这个村子的风气，你别想败坏了。” 这是吴文的声音，听着很愤怒。 以周晓舟跟老吴家大儿子短暂的接触中，能看出这人是个能守成的老实人。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个一向好脾气的人都被气着了，可见这惹人生气的人该是多么的讨人厌！ “啊呸，自古当儿孙的孝敬父母。如今她老子养不活她了，全家都要饿死了，卖了她，她还能去别家，吃香的喝辣的，当老子的不过顺便沾点光，怎么了，你眼红呐！你把你家的毛丫头也卖了呀，发财的路子你爷爷我也不拦着你走。卖了钱，你家要是想着我的好，分我两碗饭吃，我就谢谢你了。” 这个叫黄老七的简直就是个混不吝，什么脏的臭的都敢往外叫嚷。 自己卖女儿，还卖出优越感了，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周晓舟倒是要看看这人，究竟是个什么王八蛋，以后看见了绝对绕路走。 等周晓舟终于赶到了地方，好家伙，这人山人海的，估计是全村的人都围到这个破院子来了。 周晓舟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村民。来安村看着人不太多，其实是人们住得分散，葫芦嘴、葫芦底儿哪儿哪儿都住了人。 周晓舟每次能见到的，其实也就是那么成群结队的十来个人。现在看热闹往这破院子这么一聚拢，好嘛，起码上了百。 这还是现在还待在家里的人，更多的人都已经去地里忙活去了，所以这个村子的常住人口起码三百往上了。 周晓舟费了些力气才挤了个脑袋进去，一看，她的学生们仗着人小灵活，早就找好了最佳观看位置。周晓舟内伤不已。 这个破院子是真破，篱笆寥寥无几，所以院子里的情况那是一览无余。 前面几个壮汉按着一个人跪在地上，那人周晓舟居然还见过。 就是昨天打从学堂路过，一路上还骂骂咧咧的瘦高个，跟个竹竿一样的身材，很有记忆点，周晓舟想忘记都难。 如今‘瘦竹竿’被按压在地动弹不得，前面有老吴头抽着旱烟杆儿，眉头紧锁；旁边还有一个林老头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凝重；吴文蹲在地上，正跟那个黄老七好好讲道理。 周晓舟觉得吴家老大绝对是气炸了，没上砍刀已经是修养深厚了。 任何当爹的被人骂了闺女，应该都不能无动于衷吧！可是吴老大偏能忍，真不愧是村长的好大儿。 “黄老七，你莫要拉扯旁人，你说得越狠毒，只能说明你越心虚。” 这招好，周晓舟觉得吴老大是打蛇打到七寸上了，你骂就骂，老子不在乎，气死你。 “呸，你个小杂种，你也配跟我说话。你爹还没死了，你吴家，你就能当家做主了。”黄老七真是卸了武力值，还有嘴炮输出，也不见弱。 “老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林老头跟这个黄老七是邻居，虽然看不惯这小子的胡作非为，可是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想要规劝一番。 可惜人家不领情。 “怎么，我说错了吗？你爹吴老头想要你这龟儿子的接班，可惜的是你一辈子窝窝囊囊，样样赶不上吴老二，吴老头这才事事带着你办，不就是……唔……” 话还没说完，这黄老七嘴里就塞上了一只臭鞋，也不知道是谁的。周晓舟看着也太埋汰了一些。 “满嘴喷粪。”下手的人使着狠劲儿，“村长，甭跟这孙子废话了，赶出去得了。” 黄老七好吃懒做，又卖女儿换银钱，早就引起了村民的诸多不满。 林老头狠狠地啐了一口，背着手退后一步，他是管不了。 “呜呜呜……” 若有若无的呜咽声，没了黄老七的破口大骂，周晓舟现在才听到，是有人在哭。 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周晓舟就见到破院子后面的破屋子里，还有几个人。 怪只怪这外面的阵仗太大、太精彩，周晓舟没能一眼发现后面的情况。 垫着脚往上蹭了蹭，周晓舟往前定睛细看，这才发现，是个年轻的女孩蹲在屋子里哭。吴三妹和赵大妞都陪在她身边劝慰。周晓舟就说这几个丫头有问题，果不其然。另外还有几个年轻的妇人在一旁，周晓舟不太认得。 “你就大胆地说，你想要什么？今儿村里给你做主。”这是个有点上年纪的妇人，站在破屋门前，跟那哭着的女孩说话。 女孩只是呜呜呜地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得周晓舟干着急。 姑娘，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摆脱渣爹，让村里给你一个安全保证，以后就是你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那也行啊！ 可那女孩就是死活不张口，赵大妞蹲下去跟她耳语几句。女孩子收住了哭声，正准备开口，外面又传来了寻死觅活的哭声。 这声音倒是比破屋里的女孩刚才哭得带劲儿多了。 这还是连续剧啊！ 周晓舟想着这是赶上了，不枉她紧赶慢赶地赶过来。 “啊哟喂，老天爷啊！我可怎么活啊！” 哭声由远及近，周晓舟就看见人群自动分开，一个初高中年纪的女子，哭得雨带梨花的，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撞开吴文，扑倒在黄老七身边，不断扒拉开按压着黄老七的村民。 “爹啊！他们伤着你老没有，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家日子过得舒心。你们眼红了，就使劲儿祸祸人家。”这位年轻女子义正言辞地一通乱骂，来安村的众人都给她骂进去。 按人的男子被她上下其手，有些不好意思，还是个大娘出面，拉住了她乱摸的手。 眼见着扒拉不动人，这女子索性坐到地上捶胸顿足起来。 第68章 良朵(二)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这个女子鼻涕眼泪一起流，看着是真伤心了。 周晓舟却觉得，这小姑娘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瞧这行云流水的一套组合拳，简直令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活像是真被人给欺负了，可是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跟破屋里面真哭的小姑娘不一样，外面这个哭得浮夸，看上去就一眼假。 所以那大娘也不惯着她，一把把她给薅开了，摔地上一个大屁蹲 女子趁势坐地上，继续唱念做打：“我不活了啊！什么人都敢欺负我呐。爹不亲娘不爱的，给我卖到了你们村里呐！想着能安顿下来，没成想走哪儿都遇不上好人啊！好不容易能跟着爹吃两顿饱饭，你们就这么作贱我们呐！” 这话真假难辨，周晓舟继续观望（看戏）。 “行了。”老吴头估计是被哭得头晕了，一声喝止，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威严十足，村长的派头是拿捏到位了。 女子果然吓住了，不敢再嚎，只是小声抽泣。 周晓舟踮起脚有点累，主要是前面人太多，又高，这女子坐地上了她有点看不清，还是旁边一个学堂的学生看到了，给她让了一点地方，至此周晓舟终于到达了吃瓜的第一线。 “黄三儿，黄三儿来了没有？”吴文朝着人群喊着。 旁边有人告诉他：“刚说是跟几个小子后山摸鸟去了。” “来了，来了，”又有人喊着。 周晓舟就见一个半大的小子跑了进来，额角还有汗珠，显然是被人喊着跑回来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小伙伴，有俩人手上还拎着几只死鸟。 周晓舟看那个鸟的毛发颜色，我的乖乖，很刑啊！ “三儿，赶紧把你媳妇带回去，这么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子？”有热心的大娘，喊住了这黄家的小儿子，让他劝劝他媳妇，别在村里老辈儿人面前丢人了。 哪知道黄三儿摆摆手：“我可不敢劝她，她可凶，她还打人。” “这叫什么话？你自己的媳妇，你不管？”大娘好心当了驴肝肺，生气了。 这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都成了黄家的童养媳了，还能不听自个儿丈夫的话，哪怕是个小丈夫，那也得伺候好了。 黄三儿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还没等他酝酿好情绪，想好怎么开口。就听得旁人一声惊呼。 “你们看这闺女的肚子。” 周晓舟顺着话音看去，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刚才这女孩来得急，一阵风一样跑过来，一来就扑倒在地，再来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恰恰很好地遮掩了她的身形，可是现在她动作幅度变小，那鼓得跟皮球一样的肚子可不就暴露了。 周晓舟也想跟着叫一声老天爷，这女孩肚子看起来得有七八个月了吧！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怀孕呢，这是犯法的事儿啊。虽然这地方可能是个法外之地，可是也不能这样泯灭人性吧！ 人群一下子就乱了套了，七嘴八舌的。 有的说：黄家的儿媳妇怀了娃娃，不好在这儿哭啼。 有的喊：黄三儿赶紧带着媳妇家去，不要动了胎气。 还有的人：大人的事儿，让小孩别掺和了。 更有甚者：黄家要添丁进口了，往后就更艰难了，这家里爷养不起闲人，良朵卖出了也好，能给小侄子出把力。 只有周晓舟愣神，我的天，这里的小孩这么猛的吗，十来岁就能当爹？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黄三儿似乎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云姑说她不是我媳妇，她要给生弟弟了，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让我爹打死我。” 妈耶！周晓舟瞳孔地震！ 黄老五被捂着嘴也呜呜地狠狠挣扎了几下，那叫云姑的女子，则是悄没声儿，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来。 吃瓜吃到这份儿上了，周晓舟不介意再吃点更劲爆的瓜了，来吧，吃撑了她也是愿意的。 黄三儿的话就像冷水入了热油锅，围观群众瞬间就沸腾了。 “这人不是黄老七买给黄三做童养媳的吗？”这是瞎说大实话的。 “是咧，当时说的是女大三抱金砖呐。”这是带节奏的。 “这哪儿是金砖呐，这是抱了个金娃娃。”这是嘴上占便宜的。 “什么意思？孩子不是黄三儿的？”这是还搞不清楚状况的。 “不能吧！黄老七再混账也能是个畜生啊！”这是人间假装清醒，还想给黄老七找补的。 “听这意思，是黄老七把儿媳妇摸上手的？”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这可不一定，我一早，看这丫头就不是好人。”这是隔壁大妈，义愤填膺的。 “就是，一天到晚躲在屋子里不干活，妖妖娆娆的，什么做派，我呸！”这是羡慕人家小姑娘年轻鲜嫩。 “什么儿媳妇，儿媳妇能睡到公爹床上去。”这是跟周晓舟一样摸不清状况的傻大胆儿，周晓舟不知道的，自己全靠猜，这人还大喇喇说出来，真是没脑子。 众说纷纭之间，周晓舟就抓住几个关键词，‘爬灰’、‘作孽’、‘浸猪笼’。 林老头最直接，他大踏步走上前去，抄起一根做篱笆的木棍，狠狠地往黄老七身上打去。 “我打死你个王八蛋，你八辈祖宗的脸都叫你丢尽了。”林老头这两棍子是下了死手了。打得黄老七趴倒在地，原本按压他的人见势不对一早就放了手。 打了两棍尤不解气，林老头拿着棍子，恶狠狠地看着坐地上的黄家童养媳，看得小姑娘也不敢抽泣了，吓得颤抖着缩成一团。 周晓舟觉得这些人完全搞错了重点。 这小姑娘也不过十几岁的模样，不管谁跟她睡，都是犯法的好不好。而且人家一个被买来当媳妇的黄毛丫头，当然是跟着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人混，比较有前途，真要跟着黄三儿这样没担当的毛孩子，那不是早晚得饿死。 可是这个黄老七也真不是个东西。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这是周晓舟一开始的想法，马上她就被啪啪打脸了。 第69章 良朵(三) “黄老七，”吴文又蹲下了，语气略带遗憾地说，“我们村子是留不住你了。” 这是老吴头的授意。老头叼着旱烟嘴儿，没有再抽吧两口，只是那皱着的眉头真能夹死苍蝇。周晓舟看着都觉得愁人。 黄老七这样的人，既能卖女儿换银子供自己挥霍，又能跟儿媳妇乱伦搞出人命，他的这些个行为，无论搁在什么地方那都是犯忌讳的，都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没有村子会收留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才’。而当他没有村子收留的时候，连山民也当不了的时候，那才是真正悲惨人生的开始。 周晓舟当时没听懂吴三妹说这话的意思，后来她才逐渐明白了，在这个世界，拥有一个身份是多么的重要。 黄老七一开始是被林老头的劈头盖脸的两棍子打懵了，现在则是慢慢缓过来劲儿来。 他摸着后背被抽打的地方，立起上半身，刚想张口大骂，余光却瞥见了旁边的云姑，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字儿都不敢往外蹦了。 他儿黄三儿继续开口：“爹，我不要云姑做后娘。” 这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傻儿子呀！ 周晓舟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儿子估计得气死了。 破屋子里此时倒是传来了更大的哭声，这是戳到了哪儿的肺管子了。周晓舟听着哭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打死你个龟儿子。”黄老七不敢跟村里的人叫板了，但是打自己儿子那还是有一把子力气。 可惜的是他还没撑着从地上起身，就又被人按下去了。 “老实点儿。” 周晓舟简直要为这个力大无穷的后生仔点个赞了。 旁边的云姑听了哭声倒是来了脾气，她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双手叉腰，破口大骂：“你哭你娘的丧，你老子要我作你娘，那是你们老黄家的福气。你对你够仁至义尽了，你也不打听打听，那县里邬老爷家是那么好进的。你爹费尽心思给你找了个好去处，你不想着高高兴兴地给你爹换点嚼用家来，还敢逃跑。你就这样报答你爹。” 说完云姑也不遮掩了，把自己肚子往外一挺。 “你看看我，我这面黄肌瘦的，可都是为着你弟弟，他现在是喝我的血吃我的肉，赶明个生出来了，你是要你弟弟，一落地就没得吃喝吗？” 呕…… 周晓舟听得都要吐了。这真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这姑娘人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没见着，这里的村民都想把她浸猪笼了吗？还敢这样耀武扬威的，就仗着肚子里有两斤肉？ 不对，周晓舟想，肯定还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果不其然，立马就有人替她解惑了。 “你他娘的给老子住嘴……”黄老七一声暴喝，冲开按压他的人，一把子起身给了云姑一个大耳刮子，打得云姑天旋地转的，一下子又趴倒在地。 场面一下子就混乱了起来，跳过去继续按着黄老七的，趴地上哎哟哎哟叫唤肚子疼不活了的，破屋里哭声蔓延开来的，还有叫嚷着害怕的。 真是天上无地上有，好一场家庭伦理扯不清剪不断的大戏。 周围的群众又议论开了。周晓舟捡了能听的前尘往事，灌了满肚子的悲惨世界。 黄老七这个老王八蛋，对待女儿那是真狠啊！ 在二女儿黄良朵前面还有个大女儿叫黄一仙的。十岁上就给卖到了县里大户人家当丫鬟。听说每月的月钱都是黄老七直接去镇上领回来的。一家子靠着这个女儿，还有老七媳妇淘换点山货，不种地，也能过得还凑合。 村里当时还好一阵羡慕，只是卖女儿到底还是不光彩，这才没人跟着学。 可惜好景不长，不过四五年光景，这个黄一仙居然一病呜呼了。 又有村民小声反驳：哪儿是病死的，听说是在主家坏了事儿，给打死了，抬出去的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没一块儿好皮肉。 黄老七去乱葬岗里把他闺女尸身给扒拉出来，一气儿抬到主家大门口去闹，得了好大一注横财。 至此这个黄老七就成天在镇上混着，也不着家。连他媳妇死了，都是村里帮着黄良朵处理的后事。 要问这老七媳妇怎么死的。还能怎么死？累死的呗。 其实啊！还得从前面卖黄一仙的时候说起。 但时黄老七不知怎么的就动了卖女儿的念头，老七媳妇但时就不同意。家里三天两头的家里闹腾，黄老七打得他媳妇遍体鳞伤，老七媳妇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还是黄老七趁人回娘家，看望生病的老爹，偷着给带镇上去了。 老七媳妇回来好一通大闹，但是让黄老七给打怕，也就认命了。 只是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能在带山货去镇上卖的时候，时不时地偷偷看女儿一回。 她本就因为长年累月的干活儿，身子累垮了，如今女儿又死得不明不白，没几天也跟着女儿去了。 这汉子有了一笔钱财又死了媳妇，这黄老七很过了两天潇洒日子。 就是苦了这走了亲娘的女儿，亲爹也不管，那是天不亮就起来干活，想方设法地找吃的，不仅要填自己的肚皮，连带着弟弟也要照顾。 黄老七是在镇上把钱花光了才回的村。 没钱的日子可不好过，前边卖女儿让他尝到了甜头，这第二个女儿卖起来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这大闺女卖的还是活契，到了年岁，还能领回家来。这二女儿直接就是卖给那死了老婆的老鳏夫。 那老鳏夫也不是个东西，也不说娶，就是找个能生养的小闺女，传宗接代。 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黄老七能认识的，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周晓舟听到这里真是生理和心理双重不适。当黄老七的女儿可真太惨了，卖给老鳏夫做妾，真亏他做得出来。 黄老七不看重女儿，但是对儿子，哪怕是没出世的儿子，那都是捧在手心里的。 这个黄三儿是前面老七媳妇拼命给他生下来的。 第70章 良朵(四) 连着生了两个女儿，老七媳妇在黄家的日子不好过。那时候她刚进门，公婆还在，没能生儿子，她在黄家就站不住跟脚。 黄老七对她非打即骂的，老两口也没个好脸色 。她没日没夜的在黄家当牛做马，瘦得跟麻杆一样。 两个闺女也艰难。因为是女子，所以不受待见，大女儿可以说是没吃过一顿饱饭，小女儿也没喝过多少奶，就是米汤面糊糊一点一点养大的。 还是回她娘家，找到一个包生儿子的秘方吃下去，这才在生完黄良朵的第二年，又挣命生了一个黄三儿。 可是到底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伤了身，此后也就再没有了生养，这个黄三儿就成了老七媳妇的眼珠子心肝肉儿。 黄三儿打小就没干过什么活儿。平日里就是家里待着，好吃好用好玩的都紧着他。老七媳妇不错眼地看着，什么吃饭睡觉走路，都是两个姐姐服侍着。所以这黄三儿就是 啥都不会干。 等娘死了，爹不管了，姐姐也照顾不过来了，这才慢慢学会了自己穿衣吃饭。活脱一个穷人的身子少爷的命。 所以，对于没给他吃好的黄良朵，黄三儿心里是有怨言的。 反正以前村里经常听到黄三儿骂黄良朵，不给他肉吃，不给他吃饱饭。黄良朵想让弟弟学好，可是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是唠叨两句让黄三儿干活儿啥的， 这八卦听得，周晓舟都想冲上去给那少教的小兔崽子两巴掌了。这个二姐又当爹又当妈的，没给你饿死你就该感恩戴德了，居然还敢骂人。 “我打死你个臭婆娘。”黄老七的一声声咒骂把周晓舟从八卦的旋涡中拉了回来。 现场的拉锯战还是以村民人数众多获胜。黄老七再次被压倒在地。 云姑的状态很不好，脸肿了半边，头发也拉扯得散乱。现在正跌坐在地，捧着肚子鬼叫唤。 “黄老七，你个杀千刀的没良心。”云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现在居然敢打我。你当初哄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呸，我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子，要不是老子娘要饿死了，能卖给你们家。” 云姑的戏是真好，这捧着肚子哭丧着脸，真是太有说服力了。 “你说你儿子已经养废了，那傻乎乎地痴呆儿我给他做媳妇，他不配。你哄着我，就等着我这儿再给你生一个乖儿子，好传你黄家的香火。” “我难道就没有礼义廉耻吗？好歹是白纸黑字写着的，给了你们老黄家来当童养媳，我老子也才点的头，你就这么作贱我们苦命人儿啊！” “老天爷 ，你睁睁眼吧！劈死这丧天良的老王八蛋。” 周晓舟再次震惊，这是她不给钱就能看的吗？云姑真给力啊！ 不过话说，这黄老七他怎么就能笃定，这云姑怀的是个儿子呢？周晓舟闹不明白。 旁边倒是有明白人给她解惑，人老七媳妇的生子秘方那是真灵验，村子里好多人家都试用过了。就是这秘方有点副作用，生的时候容易难产。 周晓舟这才恍然大悟，并且大受震撼。这么厉害的辅助生殖技术，是不是得给她颁发一个诺贝奖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周晓舟决定自己不能再显得这么没见识，于是趁人不注意合上了自己微微张开的嘴。 “行了，行了。”老吴头是被闹得头疼了。 小老头儿万万没想到，不过是来查探一个偷吃地豆的小事儿，还能牵扯出这么些个乱七糟八的混账事儿。 鬼知道这黄老七藏这个云姑藏了多久，这么大的肚子，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愣是一个都没发现？真是见了鬼了。 还是他这个村长太失职了，他决定了，往后得天天上村里来转悠转悠。 “你的事儿等会儿再议。”老吴头恨恨地盯着云姑，让她不许再哭丧。 云姑都豁出去，眼看着能不能活都成问题了，还能听你这个。 她立马就要再嚎，她身边的大娘冲上前去捂住了她的嘴，给她摁倒。 “你老实点。” 老吴头这才把矛头又对准了黄老七。 “老七，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后生，村里待你如何，你心里也明白。当初你们家七个儿子，你最小，你爹娘求爷爷告奶奶才留下了一个你，你不好好稀罕你这条命，反而如此这般下作。” 老吴头这是说的掏心窝子的话了。 周晓舟这才知道，原来黄老七不是名字，而是他的排行，他家真有七个儿子，他是老幺儿？那他前面六个哥哥呢？都死啦？周晓舟一脸惊恐，这一家子命可真苦。 “如今，你这个女儿你怎么说？这孩子，你卖也卖了，如今孩子回来了，村子里倒也有她的一碗饭吃。” 听到这儿，周晓舟又糊涂了，她是历史系的，虽然只学了有点皮毛，但是这个古代的人口买卖，她大概还是知道一点。 这个历史上，长久以来，人口买卖都是合法存在的。当长辈的卖了晚辈，只要写了这个卖身契，那这桩买卖就算是成立了。 而且这主人家买了人，也不能随意打骂，所以黄老七的大女儿死了，他能闹上门去得到不少赔偿。 还有自卖自身的呢！无非都是活不下去的人家求一口饭吃。像黄老七这样卖了女儿黄良朵，买了个云姑当童养媳，也不是没有。 但是很奇怪，这云姑看起来比黄良朵还大一些，居然还没有黄良朵值钱，看着长得也不难看啊！ 现在已知，这个来安村地方人口买卖合法，如今算是黄良朵偷偷从主家跑回来。老吴头就能这样代表村里庇护下来。那到时候主家找过来了，村里是交人还是不交人呢？ 不过听老吴头这个口气，大概率主家都不会来村里要人。毕竟他可能连村子都进不来。 黄老七被捂了嘴，想说也说不出来，老吴头要的就是他不饿呢过开口。 他又转向破屋里：“良朵，你爹不言语，你来说，你想怎么样？” 第71章 良朵(五) 破屋里的哭声停了，估计也是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那家里都不是人。” 小姑娘说得咬牙切齿的：“邬老爷要死了，他远房的亲戚过来，说要把我带到远方去卖掉。” 说完小姑娘继续哭、 周晓舟其实蛮同情她的，娘死得早，小小年纪自己养弟弟，还被亲爹卖了给弟弟换媳妇，然而最后这弟媳妇变成了后娘。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不能啊！”大娘稍稍放松一丁点儿，云姑就又来找存在感。 “爹说的，你是邬家买去传宗接代的，邬老爷觉着你年纪小可心疼你，不会让人把你带远方去的。” 这话一出，破屋的哭声又大了几分，然后黄良朵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尖声述说：“他待我好！怕不是老头子这样骗你的吧！那老东西对我两天一骂三天一打的，哪一次不是打得我半死。” 呜呜呜的哭声不断，伴着哭声，黄良朵的血泪史就此展开。 原来，这县里的邬老爷多年无子，前年又死了老婆，这才开始找鲜嫩的小姑娘传宗接代。 你要问为什么得死了老婆才找女人，那老婆活着的时候他邬老爷不敢啊！ 这邬老爷原本只是县里杨家粮店的学徒，被本家的杨老爷看上了，觉得他勤快又上进，这才将唯一的女儿托付于他。说白了这邬老爷就是个上门女婿。 这老丈人死后，杨小姐接管了家里的大小生意，可能是常年在外奔波，于子嗣上就有些艰难。 邬老爷和杨小姐成婚多年，膝下只得了一个孩子，精心照料着长大，可是这孩子在五岁上，跌进自己花园的池子里，淹死了。杨小姐哭得大病一场，缠绵病榻几年，才将将缓过劲儿来。可惜的是却再也无所出。 前年杨小姐多年的煎熬，身体终于拖垮了，病重不治终于没了。邬老爷这才能放开了手脚，绵延子嗣。 可惜的是，这上了年纪的人啊，贪多嚼不烂。黄良朵已经是他买的第三个妾了。这三个妾室一个比一个年纪小，而且全都没有子息，这也怪不得旁人了。 按理说，这事儿在县里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这邬家就是个大火坑，哪怕就是要卖儿卖女的人家，也不敢真让闺女往火坑里跳，毕竟人言可畏。 可是，黄老七就是图人家许的高价，邬老爷放出话了，说是生儿子给钱一万。 听到这里，周晓舟发现了她感兴趣的东西了，钱，计量单位一万。周晓舟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地方的货币，以往村里都是以物易物的多，就像做为她束修的那几条腊肉。 所以这里的货币是钱，那到底是一元钱两元钱，还是一文钱两文钱呢？没关系，周晓舟觉得自己总会知道的。 因为这一万钱的关系，黄老七忙不迭地把女儿骗到了镇上，送进了邬家的大宅院。邬家还真是大户人家，光是卖身钱就给了三千钱，就一个要求，必须写成死契。 这闺女都给人家了，死契、活契的黄老七也没那么在乎了。只是这钱拿着烫手，回村可能不好交代。 黄老七一拍脑袋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反正儿子也大了，他家也出不起聘礼，索性买个丫头给黄三儿当童养媳，这样花不了几个钱，还显得卖女儿是无奈之举。 真是天才的想法，周晓舟都想为他鼓掌了，这人真要想干个什么事儿，哪怕是千难万难也能编出理由来骗自己。 果然，卖了黄良朵，买了个不值钱的云姑家来，左邻右舍的也没多言语。这事儿就这么遮掩过去了。 淦！周晓舟想骂娘。 去了邬家，黄良朵也是过了两天好日子的。邬家是粮商，吃饱饭那是最低的要求，各种美食那是随便吃，好衣裳也是天天换，行动都有家里仆妇们跟着。 黄良朵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掉进了福窝子里了。哪怕那邬老爷年纪大得能做她爷爷，黄良朵咬咬牙也还能坚持下去。想着到时候，她也跟姐姐一样往家里拿钱，她爹也能高看她一眼。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两三个月她肚子还没动静，邬家给她的待遇就直线下滑了。这时候黄良朵才知道，原来那跟着她的仆妇里面有两个年纪小的，就是邬家前面纳的两个妾。 平时她看着这两个小姐姐可怜，身上常常有伤，还以为是后院的老人欺负了新来的。她还怜惜着给了不少伤药，没成想，她的好日子到头了，需要伤药最多的人反倒成了她。 这邬老爷可真不是个人啊！自己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还变着花样在小姑娘身上找补。前面那两个妾已经不能吸引他的兴趣，可是黄良朵才去，正新鲜着呢。肚皮没动静，那老东西不如意，那蘸盐水的鞭子就往身上来了。最惨的时候，黄良朵给打得半个月要死不活的。 好在苍天有眼，黄良朵能忍，忍到了五天前，那老家伙跟人争一桩生意，一口气没上得来，倒了下去。如今就是汤药吊着命，什么时候汤药断了，什么时候就下了葬了。 黄良朵想着，这老家伙死了自己也就苦出头了。可谁知，突然冒出来个远方的亲戚，要继承邬老爷的家财，连带着这买来的年轻女子。 黄良朵忘不了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看一眼都嫌脏的那种。 她跑回村里来，是因为她夜半给邬老爷侍疾，听到了那么一句两句的。 那年轻的继承人，觉得这三个小妾长得还行，准备让人打包带走再卖掉。至于最后能去哪里，黄良朵可不敢想。 所以她趁着邬家乱糟糟的自己跑了。可是跑出来却没有地方可去，只能躲回了村子里。 可是如今村子里也艰难，野菜早让人采得一干二净。黄良朵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才把主意打到了地豆上。 她知道这玩意儿有毒，可是人肚子饿起来，眼冒绿光，那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更何况仅仅是吃个有毒的东西而已。 第72章 良朵(六) 听完黄良朵的话，周晓舟真是万分感激自己爹妈，把自己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 她准备回去了就忽悠老周给贫困山区捐钱捐物，真的，这山区的孩子们真是太难了。 不一会儿，黄良朵鼓起勇气从破屋子里出来，跪在地上给老吴头磕头：“村长，您就让我留在村里吧！我吃得少，保证不跟村民争吃的，我就吃这个地豆子就行，实在不行我就喝点水。您别让我走……” 周晓舟这才看清楚这小姑娘的模样，面嫩得很，身体还没开始发育，四肢跟麻杆有一比。看着不像是个十几岁的初中生，比起三妹大妞来瘦弱多了，甚至还没有一些发育好的小学上看上去成熟饱满。 对这样的小姑娘下手，那些老变态真该千刀万剐了。 不止周晓舟一个人愤愤不平，周围的村民也都义愤填膺。这邬家真不是东西，这黄老七明知是火坑还卖女儿进去，更不是东西了。 有几个看热闹的孩子有些吓到了。听完黄良朵的讲述，他们才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居然这么可怕。 唉……有几声叹息，周晓舟听到了，还有抹眼泪儿的，周晓舟也看到了。 地上还呆坐着一个不敢置信的，云姑可能也没想到黄老七给她画的大饼都是假的，什么等闺女生了儿子就带她吃香的喝辣的，什么以后邬家的家业都是他孙子的，我呸，真是做他的春秋大梦。 老吴头挥一挥手，押着黄老七的壮汉把他带到老吴头跟前跪好。 “老七，你听见了，你闺女想留在村里。我做主，”老吴头看看了周围人的神色，“答应了。” 然后他眼神一变，如饿狼般看向黄老七：“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败坏我们来安村的声誉。老七，我是留你不得了。就算是我想留你，你看看，村里的人也不叫答应。” 黄老七面如死灰。刚才听到老吴头有可能放他一马，他还抱有希望地抬头，可是听完老吴头的最后一句话，他又认命般把头低下去了。 不过一会儿，黄老七又抬头环顾周围，看着村民纷纷对他怒目而视。他是坏不是傻，明显的，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了，他再留下来，日子也艰难。 他心一横，结结实实给老吴头磕了了个一个响头。 “叔。我犯的错我知道。云姑跟着我是被我哄骗了，我这人这辈子好吃懒做惯了，没个一技傍身的，出去也是饿死，可是我出去了成，这孩子还没出生，您能不能行行好，就叫云姑留在村里，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你要撵她出去，要沉塘，怎么都成。” “爹……”云姑听到此处，膝行到黄老七身边，却被黄老七一把推开。她再也绷不住了，泪如雨下，这次是真伤心了，一声都没有发出来。她实在是没想到这个黄老七居然如此无情。 她也不想想，黄老七买她回来就是为了给黄家传宗接代，至于这孩子是他儿子黄三儿生，还是他自己生，在黄老七的认知里，这就无所谓了，反正都是他们黄家的种。 黄老七是真的坏，而且没有一丝人性。周晓舟已经不想骂这种人，没得让自己跟这样的人一个水平。 “不成，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我们来安村的名声不能就让他这么败坏了。” “就是，他这样丧德行的坏坯子，出去之后人家还以为我们来安村的人都是他那样的呢？” “把这对奸夫淫妇沉塘了。” “绑到村头大树上，让他们饿死也。” “不能便宜了黄老七。” “这淫妇不能留，没得带累了其他人。” 各式各样的声音下，黄老七似乎终于是顶不住了。他转着圈跟着围观的村里人磕头：“各位叔伯婶子，求你们了，让我们黄家留个后吧！我知道错了，我走了之后就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 这话的说的，他的儿子女儿都在一旁看着呢？黄家怎么就要绝后了呢？ “呸！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村长不能放他走。” “烧死他们。” 群情激奋，越说越离谱了。周晓舟觉得在这样的群体意识裹挟之下，情况反而会变糟。 果不其然，这黄老七，看着众人都对他不假辞色，村长又迟迟没有点头，同意放他走，一时恶从胆边生。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冲着老吴头的方向撞过来。老吴头没有防备，一下被撞到在地。众人都被他这一出给惊呆了。吴文忙着扶起老父亲，又有村里的壮汉准备上前去捉黄老七。 黄老七在人群中左突右奔，专门冲着小媳妇大婶子去，吓得一众妇人惊声尖叫乱作一团。他则趁乱往破屋跑，才跑了几步，就被坐地上的云姑趁势拖住了一条腿。云姑抬头眼巴巴地盯着他，那意思很明显，黄老七你个龟孙，你想跑可以，得带上我。 可黄老七不傻，他一个人跑出去尚且艰难，再带着个大肚婆他怎么跑得了。只见他下意识就踢了一脚，把云姑踢了个倒仰。 这一下没留力气，云姑瞬间就捧着肚子，唉哟唉哟地叫起来 场面混乱之极，村民害怕黄老七会继续暴起伤人，到底给他趁乱跑出了围观的包围圈。顺着破屋墙根儿，往后山逃窜。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周晓舟的预料。她是完全没想到，刚才一脸做小伏低相，磕头作揖，求爹爹告奶奶的人，会瞬间变了招数。 果然，这黄老七是个人才，脑瓜子贼好使，就是没走到正道上。 吴文扶着老吴头，不住地给他揉着腰，显然是摔得不轻的，林老头跺着脚朝着黄老七跑的方向骂骂咧咧，有几个村民追上去了。 但是看这苍茫不绝的大山，村民能不能追上黄老七，周晓舟觉得很难说。 毕竟人黄老七是逃命，那得玩儿命地跑，而村民不一定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去追。 “哎呀！见红了。”一声尖叫，又拉回了周晓舟的视线。 第73章 良朵(七) 原来是几个热心的大娘婶子，她们正准备将疼得满地打滚的云姑扶起来，却见血水顺着她裤管往下淌。 也是，这黄老七刚才拳打脚踢的，狠给了她几下子，她这么大的肚子，平常走路都得小心着些，怎么还受得了这样的伤害，又不是铁打的身子。 “这血流得太多了，怕是止不住。” “赶紧的，家去。” “你们搭把手，拿副门板来。” “赶紧的，别傻愣着了，人命关天呐。” 这是有经验的妇人，一看云姑这架势就知道了，估计是胎气动狠了，要生了。 “良朵，你赶紧家去，这怕是要不好了” “你这孩子愣着干甚，赶紧回家烧热水去。” “黄三儿，你脚程快，快去叫刘大娘。” 一时之间，小媳妇大婶子安排得妥妥当当的，都没老吴头这个村长什么事儿。也是老头现在是自顾不暇，到底是上了年岁的人，那腰上估计是伤了。 周晓舟倒是觉得，这村子的妇人们甚是可爱，刚才还说着，要溺死、要烧死这淫妇，现在又为淫妇肚里的娃努力，既自相矛盾又合情合理。 破院子这边闹哄哄的，抬人的抬人，烧水的烧水，叫人的叫人，一时之间满院子看热闹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了。就剩下几个小的，还没选好去哪一头瞧热闹。 看妇人生孩子？ 他们这些小孩是绝对不允许去看妇人生孩子的。估计还没走近就被大婶子的笤帚给扫出来了。说是产房污秽，没得冲撞了小孩。而且产妇叫得凄惨，他们听了害怕，晚上还得叫魂。 去钱大夫家看治伤？ 这个村长的热闹他不敢去瞧，害怕人被扣下了。要是叫家长了，那就更吓人了。 跟着大人去山上捉人？ 就他们那小短腿，只怕还没上山，追踪的人都回来了。他们上去就是添乱，可能还得村里人帮着在山上找找他们。 果不其然，周晓舟正准备把自己的这几个‘散兵游勇’收拢了，就见破屋后面走出来几个人，正是刚才追着黄老七上山去的。 黄老七跑掉了。 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有点运气，也应了那句老话，祸害遗千年。 这时候，村里的小路上，才有另外的一些村民从地里赶回来帮忙，为首的正是李金牛和林大有两人。 今早两人还是去地里，主持着挑水浇麦地的事儿。 还是林大牙小朋友跑去报的信儿。这小子刚开始也带着妹妹，跟着学堂里的人来这边瞧热闹。 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干脆把林妹妹塞给旁边的婶子，自己跑地里叫人去了。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热心，实在是他爷爷在冲前面了，他怕他阿爷吃亏，这才去搬他爹来当救兵。 印象中，他们家和黄家是很要好的。 一来是他们家和黄家住得近，远亲不如近邻。二来，好像是原本黄家过世的两位老人家，帮过林家的大忙。 他年纪小，这些事儿原本不该知道，他也是从家人的只言片语中猜测出来的。 黄老七时常不着家，黄家就剩下娘儿母三人苦苦支撑，他爷还让时常帮衬着。所以他其实跟黄良朵、黄三儿都比较熟悉。就是这一年，黄老七突然回村了，他们家才跟黄家淡了联系。 李金牛的大嗓门隔老远周晓舟就听到了：“人呢？抓住了吗？” 后山上下来的汉子一脸沮丧地摇摇头。 “诶，怎么就放跑了这个龟孙。”李金牛不愧是来安村的嘴炮炮王者，一拍大腿，“大有，还是我们来晚了，不然肯定能抓到个龟儿子。不然我们再往山上去一趟，再找找？” “还找个屁！”那汉子一脸气愤，说话的声儿比李金牛还大，“那龟儿子一钻进山林子里，七拐八拐的，就不见了。肯定是经常摸上山的。” 李金牛‘啧’了一声，上下打量这说话的汉子：“不是我说啊！大洪啊！你就该多练练，你看看，你连黄老七都跑不过。” 这叫大洪的汉子一脸的不服气：“你行，你来！” 然后有脾气地转身走掉了。 “金牛叔，你没事儿说这些干嘛？”林大有来打圆场，“黄老七家就在前边不远，这边的后山他熟悉，大洪他们哪里知道这山上的道道的，跟丢了也没啥。” 然后扯着嗓子朝走掉的大洪吼一嗓子：“大洪你别气啊！金牛叔就是这么一说，没有怪你的意思。” 李金牛有些讪讪的：“这小子脾气还挺大。” 林大有不接茬了，问其余的人：“看着我爹了没？” 山上下来的人哪里知道。 还是周晓舟给他们答疑：“林大爷和村长都到满大夫家去了，那个黄老七跑的时候乱撞一气，好多人都受伤了。” 一听这话，众人哪里还呆得住，都往钱满家里赶。 周晓舟也带着学生们跟着走。不是她要去看热闹啊！是学生们不愿意回去哈！ “周夫子，你没事儿吧？”林大牙小朋友走到周晓舟身边关心。 “我没事儿，就是你爷爷也受了些惊吓。”周晓舟想了想又说，“你妹妹小玉，刚才让那个婶子带走了，说是要带回你家去。” 周晓舟不知道那婶子的名字，但是人是林大牙自己托付的，应该是熟悉的人。反正比跟她这个外面来的人熟悉得多了。 “哦，我家里没人，我娘跟我奶还在地里呢？”林大牙像是想到了什么，“哎呀，我妹该哭了。” 说完哒哒哒往反方向跑了。 周晓舟也不知道他这个逻辑在哪里，估计是怕林妹妹一个人在家害怕吧！ 但是吧！以周晓舟跟那小丫头的接触来看，能一个人爬树掏鸟蛋的小闺女，从树上掉下来都生龙活虎的，会怕一个人在家？ 钱满的院子里好些人，全是刚才被误伤的，哦不，是故意伤害。黄老七故意伤害。 周晓舟他们进来的时候，老吴头刚抹了药酒，吴文正给他揉着腰，疼得小老头龇牙咧嘴的。 钱满此时去处理另外一个受伤的人。 第74章 良朵(八) 是个大娘，刚才看热闹的时候站得比较近。黄老七慌不择路逃跑的时候，把她给一把薅开，大娘的手臂被甩飞了，一下子撞上了篱笆柱子。 那院子的篱笆虽然破破烂烂的，看着像不存在一样，但其实还是有几根木头，还牢牢竖着的。 这大娘也是运气不好，就撞上面了，手臂好像有点骨折的样子，看着受伤的情况，倒是比老吴头还严重一些。 “要我说，就不该放他走，这起子小人，干起坏事来真还没人能赶得上他。”大娘虽然手折了，可是嘴还利索着。 “你瞧云姑那个肚子，这都要生了，咱们才瞧见了，可见是用心良苦的。”有个帮她上药的媳妇子也在说嘴。 “谁说不是呢？”这是另一个脚扭了的小媳妇在帮腔。 “要说，她也是个苦命人儿。爹娘给卖了就够命苦了，还给卖到了这样的人家。”这是富有同情心的大婶子，刚才摔倒手腕子肿了。 林老头不同意这种说法：“正因为命苦，才更应该行端坐正。” 铿锵有力的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就安静了，再没有人发出一点声响，只有老吴头时不时地哼唧两声。 这一安静下来，众人才听到，隐隐有女人痛苦的哭喊声传来。 因为听不太真切，大伙儿都竖起耳朵仔细听。 周晓舟眼见着有几个小孩小脸变白，飞快地捂住了耳朵。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喊得周晓舟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一粒一粒冒出来。 林大牙跑过来，撞到院子的门板上，‘哐啷’一声巨响掩盖了哭喊声，众人这才回神。 “满叔，满叔，”林大牙满头是汗，一声声喊得很着急，“刘奶奶说脚出来了，让你赶快过去。” 他的话说完，黄三儿才出现在院子门口，也是同样的意思：“满大夫，刘奶奶说让你去一趟。” “啊呀，这是难产了。” “这孩子脚先出来是要人命的呀！” 大婶子小媳妇都给刚才自己还喊打喊杀的云姑捏了一把汗。 钱满刚才一听消息，就背上了他的药匣子：“赶紧走。” 说着就领着林大牙和黄三儿往回走。这妇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里走一转，凶险得很，一时一刻也耽误不得。 周晓舟他们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这一次，那些个小一点不怎么害怕的孩子也要跟上，都被钱满院子里的老人喝止了。 但是那扭了脚的小媳妇，手腕肿了的大婶子倒是都跟着一路了。 离黄家的院子越近，那凄厉的叫喊声越响，周晓舟听着都害怕了，那脚就在门槛那里悬着，要进去不进去的，纠结。 但是嘛，来都来了，大家也都进去了，她也不知怎么的，突然 就不那么害怕了，一脚踏进了黄家院子。 黄三儿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先进门，一进门就被个老大娘拉住了。 “三儿，你媳妇难产了，你是这家的男人，你可要拿定主意啊！是要大的还是小的？” 周晓舟内心在狂喊救命，一来就是这么狠的问题吗？ 什么的大人小孩的，云姑再怎么不好，那也算是被黄老七诱骗了。 这么小的孩子，她懂个啥？那还不是成年人随便说点什么好听的，就轻信了。 虽然吧，这小姑娘的三观是有点偏，但是好歹是一条命啊！你们就这样交到另外一个小屁孩手上做决定？这不是开玩笑吗？ 周晓舟觉得她现在不能继续旁观了，她得做点什么？ 还没等她开口呢？左边厢房里，钱满出来了，满手都是血，看得周晓舟直犯晕。 “黄三儿，孩子的脚刘奶奶推回去了，云姑的血我也扎了针，勉强止住了。”钱满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但是云姑……你……”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沉默，又见沉默。这时的沉默如同一记耳光，扇在周晓舟的脸上，响亮无比。 周晓舟听出了言外之意，可是黄三儿呢？这么个小毛头他能听得懂。 钱满这个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毛病，周晓舟是真不爽。是不是当大夫的都有这个毛病，啥都让病人家属自己琢磨、自己选择、自己决定，人家要是能自己处理了，还来找什么医生呢？ 可是，黄三儿的表现却让周晓舟大跌眼镜。 他说：都听你们的。 一副懦弱的表情，好似没有一点主见，又好似被吓着了，有点害怕。 可是他太过平静，那点慌乱浮于表面，表演痕迹过重，因为情绪不及眼底。演员的自我修养显然不及格啊！周晓舟这才起了性子，好好打量这个她以为‘不太行’的小朋友。 刚才听人说的，这小子只比黄良朵小一岁，也就是今年才12，刚好小学的年纪。 可是周晓舟却从没有在学堂了见过他。 学堂的孩子不固定，这几天来了走走了来的，周晓舟见过的孩子大概有二三十个。她不说每个人都很熟悉吧，但是大致也算是记得住面貌了。 这个黄三儿她从未见过，刚才也听其他的婶子讲了，这孩子惯爱上山逮鸟，下河摸鱼，是个村里公认的淘小子，而且一天到晚取巧躲懒，不受人待见。 这样的孩子不过就是懒一点，按说不该有什么坏心思。可是他们忽视了一点。 他老子，是黄老七。 黄老七什么样儿，村里有眼睛的人都会看，那是打小就好吃懒做不学好的反面教材，来安村响当当的丢人玩意儿。 这样的一个人回村里来，跟自己家宝贝疙瘩一样的幺儿同吃同住，他能现身说法地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周晓舟越回忆越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黄三儿，他刚才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说云姑要当他的后娘，又为什么说自己不想让云姑当后娘，还说云姑会让黄老七打死他。 现在想起来真是句句有所指，矛头全都对准了云姑，他名义上的媳妇，事实上的后娘。 好家伙，周晓舟心里直呼好家伙。她还是太小看这些个小孩了。 她以为的不通世事的小鬼头，其实是暗地里想着要人命的阎罗王。 第75章 新生 云姑跟黄老七的事情，同住一个屋檐下的黄三儿，怎么可能不知道。 更别说云姑那个大得出奇的肚子，就说是吃撑了，肚子胀气了，那也不能天天吃撑胀气吧！ 况且这个云姑跟黄老七，应该是一丁点儿，当着黄三儿的面忌讳的意思都没有。要不然，云姑也不可能私下里，敲打吓唬黄三儿了。 也不知道云姑是个什么意思，是后娘当定了，所以要拿捏前妻生的儿子吗？ 她图什么啊？就黄家这一穷二白的。也没有万贯家财给她孩子继承呐！ 哦，有可能是黄老七给她画的饼太大了，迷了她的眼，乱了她的心。天杀的黄老七。周晓舟在心里继续给这人渣鞭尸。 那黄三儿呢？村里的人都以为云姑是黄老七给黄三儿买回来的童养媳，一个村子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时不时地打趣黄三儿，笑他小小年纪就有了个漂亮媳妇。殊不知，这媳妇早变成了他爹的枕边人，他成了个小忘八。 这样的情况下，他心理变态，想要弄死这个带给他耻辱的女人，也就很说得通了。 周晓舟一顿分析下来，自己都要佩服自己了，真是，这么恶心的事情，她还能条理清晰地捋清楚，真是难为自己了。 很显然，黄三儿给出的答案，不是钱满想要的。 他隐晦地摇摇头继续逼问：“这事儿得你自己决定，你可要想好。” 屋子里云姑的喊叫声已经小了很多。 黄三儿继续保持呆呆愣愣的样子，就是不说话。 东厢房的门又打开了，周晓舟看着黄良朵端着一盆血水从钱满后面出来，快步去往灶间。 透过敞开的窗户，周晓舟能看到赵大妞跟吴三妹都在里面忙活着烧热水。 黄良朵的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忙得乱了，身上的麻袋衣服跟村里其他孩子的样式差不多，也是空空荡荡的挂在身上，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周晓舟就没见过这个村里面有营养过剩的人。 跟着她出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同样地端着一盆血水脚步飞快，看得周晓舟直皱眉头，她有点犯恶心，这么多的血。 云姑才开始生产没多久，周晓舟知道，妇人生孩子，生个一两天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是云姑刚才受了不少惊吓，又挨了黄老七不少拳脚，属于被打到早产了。 早产本来就很凶险，人老话说七活八不活，可是到底是都是人命啊！不能就这么轻贱了。 周晓舟想上前说两句，让钱满先救大的，毕竟只要大人在，什么时候孩子不能生呢？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屋子里一阵闹腾。 “生了，生了，是个带把儿的。” “快，拿剪子来。” “再拿些热水来。” “良朵，多烧些热水。” 听到屋子里孩子的小猫一样的哭声传来，周晓舟提着的心，正准备放下去，可惜没能成功。 “啊……” “又流血了。” “止不住了。” “钱大夫，钱大夫……” 这几声尖叫都带着颤音，周晓舟直觉不好。 果不其然，吵吵嚷嚷中，钱满进去了，可没多久就又出来了。 云姑死了。 钱满进去的时候，她就已经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哼哼都哼哼不出声来了。 主要是云姑生产的时候失血太多，他学艺不精回天乏术。 周晓舟怎么离开的黄家，她自己已经不记得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学堂里了。 今天这一上午的热闹，着实是让小孩们都惊呆了，估计能私底下偷偷谈论几个月。小山村就是这样，一点儿事情就够小孩们议论很久，他们也不是要说八卦，只是没有其他的事情，来转移焦点。 吴三妹在一旁拿着铅笔和本子摆弄着，显然是心不在焉的。 “咳咳。咳咳。”周晓舟咳嗽了两声，又咳嗽了两声，才引来吴三妹的关注。 “周姐姐，你怎么了，是嗓子不舒服吗？”说完拿过来一只竹筒递给周晓舟。 这是她刚才去钱满家里看她阿爷的时候拿过来的，里面装了些清水。 她偶尔去钱满那里学辨识药材，自己带了喝水的竹筒，不过前面放着的那只竹筒被她不小心摔坏了。 这是她求着她大哥，才新做的。 偶尔她和赵大妞上山摘野菜会带着竹筒装满水，路上渴了喝。所以他大哥给多做了好几只，笑她说，以后再多摔坏几个也不怕。 “不是，我们怎么就回来了？”周晓舟脑袋有点发晕。 “不回来还能干嘛呀？”吴小宝也在一旁，手里拿了一只铅笔，左看右看，怎么也看不够。 “那边一直忙忙叨叨的，我爹在还在那边帮忙，小孩都有些吓到了，好多都被带回家了。”吴三妹情绪很低落，或许小姑娘也是吓到了。 听她说完，周晓舟这才注意到，学堂里人不多，也就小猫三两只，其他的人都没回来。 “那个，你阿爷怎么样？刚才我们走得急，”其实是赶着去看生孩子的热闹，“也不知道他要好些了没有？” “擦了活血化瘀的药酒，满叔的药酒很管用的，应该是没事儿的。金牛叔刚才帮忙把他扶回去了。”吴三妹有问必答，她倒是不担心她阿爷。 周晓舟想起来，刚才在钱满家，一群妇孺都跑去看生孩子了，只留下李金牛和林大有带着人跟老吴头在交流情况。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商量的，是继续上山去把黄老七给抓回处理了。 不对，周晓舟觉得她忘记了重要的一点，她伸手使劲儿抓住了吴三妹的手腕：“云姑……” “唉！”吴小宝小大人般地叹了一口气。 周晓舟就什么都懂了。 原来生命是这样的脆弱，不久前，还鲜活得能跳起来骂人的小太妹一般的人物，转眼间就没啦！ “林爷爷过去了安排了，大有叔他们都在，会处理妥当的。”吴三妹说得很伤感。 “那孩子呢？”周晓舟想着，似乎是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第76章 商定 “嗯，良朵照顾着，那么一丁点大。”吴三妹伸出一个巴掌。 那意思是生下来的婴儿只有一个巴掌大？这么小吗？ 周晓舟虽然没生过孩子可是见过不少婴儿，一般都是胖乎乎的，抱在怀里可爱得不得了？ “刘大娘说是胎里有些不足，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了。”吴三妹觉得小小的婴孩，看着真可怜。 而且他在黄家的身份有些尴尬，亲爹跑了，亲娘死了，就剩下一个姐姐和一个可能心里特别恨死了他的名义上的爹。 周晓舟没话说了她想静静，有一个复杂的伦理悖论她正在思考：这个新生儿是该叫黄三儿哥哥呢，还是爸爸？ “也不知道云姑的身后事怎么处理的，你们这边是直接挖坑把人埋了吗？”周晓舟想问的其实是，云姑这样的身份，有没有资格葬到黄家的祖坟里。 毕竟她天天跟着吴三妹他们从老坟地经过，那个老坟地可是埋着吴家的老太爷和太老爷。 对于来安村的丧葬问题她也想侧面打听一下。其实她什么都想知道，就是不好问，周晓舟已经看明白了，这里的小孩都是人精。 “嗯。”吴三妹没周晓舟想得多。 “不是，”吴小宝不同意这个说法，“阿爷说是住到一个小盒子里去了。” 小盒子，是棺材的意思吧！ 小家伙看到周晓舟看着他，可得意了，继续说：“阿爷说，住进去了之后就不吃也不喝，而且再也不能出来玩了。” 然后吴小宝有些苦恼：“小宝不想住到这样的盒子里去。” 他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没吃过呢？周老师说了，他们是同伙，以后有好吃的都会分给他，周老师的好吃的，真的真的真的很好吃啊！ “呸呸呸，你胡说些什么！”吴三妹听不得弟弟说这些。才见了一场生死，现在说这些可不吉利。 “我没胡说，阿爷说了，以后我们全家都会住盒子里去，好说要阿爹给他做一个好一点的盒子呢？” 真是越说越伤感了。她要是吴三妹估计得揍这小屁孩了，哪有咒自己全家嗝屁的？ 少年啊！周晓舟不得不违心赞叹一声，你真是太棒啦！ 吴三妹上手去捂住了吴小宝的嘴。 周晓舟看着两姐弟打闹，想笑又笑不出来，主要是心里还苦着呢。 吴小宝迫于姐姐的武力值，不敢再胡说八道，只好继续稀罕桌子摆着的新鲜玩意儿。 吴三妹也问：“周姐姐这些东西怎么办？你不是说要分发给学生吗？现在要发吗？” 发什么发，学生都走光了。 日头正顶到头顶，周晓舟果断地决定，散学回家吃饭，下午再来吧！ 学生们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立马如鸟雀散。 三人结伴回家。 走到老坟地的时候，不出意外的周晓舟的手机又意外地响了。 这次她大大方方当着姐弟俩的面接起来。 吴三妹本来看到周晓舟又拿出了黑块块，还有一丝害怕，可是，在看到吴小宝亮晶晶的眼神后，她似乎有点明白了。 “喂。”手机贴近耳朵，周晓舟听到里面传来的是一声雌雄莫辨的笑。 “呵，大忙人终于肯接电话啰！” “哎呀，我这边信号不太好，群里不都跟你们说了吗？有事儿留言。怎么，你过来了？” “嗯，刚到县里，跟小琳子一块儿吃饭呢！她说你跑了，不要她了。” “她活该她，哪有胳膊肘朝外拐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我是不敢要了，你要，你就带走吧！” 周晓舟还是有点气愤，对于陆琳琳的出卖行为，她有理由生气。 “成成成，你继续气。诶！我看你发的图片，风景挺不错的。我最近正在到处考察呢？你那儿成不成啊！” 周晓舟内心狂喜，但是语气依旧镇定。 “你们要开新线路了，怎么想起来到古晋考察啊，你不是走市区的路线居多吗？” “我运营的那个群，你还不知道，都是老玩家了。近郊的大部分地方都玩腻了，这不才想找点儿新鲜的地方，给他们换换口味。” “我这里太偏了，就怕你的那些老玩家们看不上。” “偏不怕，就怕没搞头，你知道的。” “搞头嘛，倒是有两个。” “什么搞头？” “大石头和大蟒蛇。你们喜欢不？” “你闹了吧！哪儿来的大蟒蛇啊！” “村里人就说有，可是我还没见过。” 周晓舟看了望风的姐弟俩一样，很好，俩人已经有了一个团伙的自觉性了。 姐弟俩能清楚听到周晓舟说话，都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这儿真有大蛇。 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有点不对，他们这里没有大蟒蛇，只有长仁。可是周姐姐老是说长仁是大蟒蛇，改都改不过来，真是苦恼。 “真的假的，那我高低得见见。见不到的话，周晓舟，你可得给我报销路费，啊！” “这我可不敢保证。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到镇上来接你吧！” “这就过来了。” “你开车过来的？” “嗯！借了一辆朋友的车，这不是要考察嘛，不得到处转转。” “嗯，那行，我到镇上等你吧！” “嗯，好。” “那我先上镇上去等你哈，一会儿见。”约定好了时间地点，周晓舟就准备挂电话了。她还有点着急，想抓紧时间查看一下手机，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信息。 陆琳琳眼看着这边通话就要结束，赶紧抢过手机：“不是，周晓舟你还生气呢？我真知道错了，我绝对是你这头的。” 嘟嘟嘟……回应她的只有一阵忙音。 “真生气了。”说话的是小葛，刚才就是她跟周晓舟打的电话，“你呀你，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嘛，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气性大。” 陆琳琳没办法，嘟着嘴，自己也懊悔得不行：“我哪知道传个话后果这么严重。” 然后转向葛美丽，眼神亮着，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小葛儿，你说我跟你去了，她不能给我轰出来吧！” 葛美丽笑笑：“你试试。” “算了，算了。不过我说啊！她那地方可有点邪性，你去的时候注意着点！” 第77章 接人 “比我还邪？”葛美丽开玩笑。 “比你还邪！”陆琳琳一本正经。 这边俩人还在说话的时候，那边接完电话后的周晓舟正在查看手机，一无所获。那手机就好像只有能接这么一通电话的信号一样。 周晓舟也见怪不怪了，反正等着吧！总有来消息的时候。 而且周晓舟也大概咂摸出来一个规律来，那就是每天中午或许都可以接或者打电话。 她也没跟俩小孩解释什么，只是回到吴家院子的时候，说了句不在家吃饭了，然后就骑着摩托车匆匆赶往镇上。 不过临走的时候还是忽悠了两句，让他们别说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给他们带好吃的。 隧道距离来安村这一路，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走了差不多半天时间，可是骑着小摩托就只需要二十来分钟，再从半道上去往镇上，也不过是十来分钟。 也就是说，周晓舟完全来得及在镇上先吃个午饭。 等她喝完最后一口小饭馆附送的番茄蛋花汤，葛美丽的电话刚好打进来。 “周晓舟，你跟那儿呢？” “车站这边呢，你到哪儿了，小葛儿？” “刚进镇。这一路给我开得，怎么九转十八弯的。” “古晋本来就是山多，陆琳琳不是常说吗？她是大山美少女。” “我倒是忘了这茬儿。” “你开什么车啊？什么颜色的？” “白色的大众。车牌号古gb4681” “嗯！我看到你了，我招手呢！”周晓舟挂了电话，走出了小饭店，上了葛美丽停在路边的车。 “往前开，那边有车位。”手指着路，很快地就到了目的地。 周晓舟带着葛美丽上了她前面预定的酒店的房间里。 “你先歇一会儿，我上个厕所。可憋死我了。” “你怎么住这儿了，你不是住山上了吗？” 周晓舟上厕所的功夫，小葛还跟她聊着呢。 “嗯，是在山上，就是那个上山有点麻烦，所以我先在这里开个房，下山来的时候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跟你们玩儿徒步的一样，还是得先探个路，有个落脚点。” 周晓舟通畅了之后从厕所里出来继续说：“等我把山上摸熟了，到时候我再在镇上租个房子。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是随时准备跑路的。” “你这跟搞什么啊？跟个特务一样，什么意思啊？那地方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危险，那你还待在那里，还不赶紧地撤退。” “我就是好奇，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其实好奇心不重，可是一但被勾起来了，那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不然我可能就吃不好睡不着。脑袋都给我想疯掉。” “嗯，这是你了。”小葛点头称是，这就是她认识的周晓舟。 “现在怎么说，上山吗？” “等会儿，我手机电还没充好。” 葛美丽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以为周晓舟至少是回来拿点换洗衣服什么的？结果，就这？ “周晓舟你别告诉我，你在这儿开个房就是为了手机充电？” “呃，山上它没有电啊！我这个下来一次当然要把电充满，也不仅仅是充电嘛，有时候也能洗个澡，洗个头什么的。有个自己的地方方便。” “你是准备在这里安家吧！大姐。” “也可以考虑啊！诶，你说不然我忽悠老周在这里给我买个房子成不？” “周晓舟，你……” 葛美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前台叫住周晓舟，问她什么时候退房，周晓舟还没想好，反正今明两天是不退的。 而且有可能她跟小葛，今天晚上要回来住的。 接下来又是一通采购，周晓舟是看到什么都想买一点，特别是山上没有的，吃的。 搞得小葛以为她们不是要上山去考察环境，开发新路线，而是要去深山老林里安营扎寨，去之前还先得搞一把物资。 最后一站还是镇上的小超市，周晓舟准备再买一点 大米，主要是吴家的人吃起来那个香，看得周晓舟都有点不落忍。 干脆，请老板给她抬来一袋五十斤的大米，放到了小摩托的脚踏板上。 最后结账的时候出意外了，周晓舟的信用卡超额度了。 也是，她这几天买买买的，老周也不及时地给她补充一点后备资金，导致她一直刷卡。 周晓舟决定了她等会儿马上就去哭个穷，找她最大的金主，家里的话事人。 还是小葛看不下去了：“周晓舟，你可以啊！你这都一穷二白，山穷水尽了，你买这么多大米是准备呆山上不回来了？你这是要抗争到底啊！你这分手分的，把自己当成村姑了？” 周晓舟正跟刘女士诉苦呢？没怎么听出来她话里的揶揄。 “我让我母上给我打钱了，你垫的我等会儿转给你啊！” 然后拍拍自己屁股后面的：“来吧！小哥哥，姐姐带你看世界。” 小葛很不理解，为什么去村里周晓舟不要自己开小汽车，而要坚持开这么个可笑的小油耗子，她还得双手给周晓舟拎着大包小包的。 她甚至有种错觉，周晓舟这一趟就是来进货的，而自己是附带的。 恭喜，真相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周晓舟此刻正在验证的，那条隧道是不是除了她自己是不是就没人能看见了。 出镇的时候加满油，周晓舟给了自己这么一规定。 但是加油的时候，周晓舟的运货小摩托受到了无情的嘲笑。 其实摩托车开的这一路，周晓舟都在被注视着。主要是那五十斤的大米它还是挺占地方的，那脚踏板上已经没有周晓舟落脚的地方了，所以她把脚盘在米口袋上面了。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告诉她，这样开摩托车走山道可能不行，而且最近抓得严，这个摩托车，不戴安全帽搭人载物都是要罚款要扣分的。 周晓舟一脸震惊，合着她这个奉公守法的人已经在法律边缘游走了挺长时间了呗! 马上就要到了半山腰了，周晓舟在拐弯前提前停了车，她准备忽悠小葛下来走一截儿路。就说她太重了，摩托车上坡开不动了。 第78章 山道 葛美丽骂骂咧咧地下了车：“周晓舟，你有病吧！这么一个小湾道，你开个摩托，你都过不去是怎么的？刚才我就说我来开，你还不答应。就你这破技术，我这是把命都给你了。你现在还敢让我下来走走。” “不是，你看着，风景多美啊！你不是专门来考察这个的吗？好好拍两张照片。” “那倒也是。但是，不是还没到地方吗？”葛美丽明显不想被糊弄。 “这路上也拍一拍嘛。路上也搞点噱头，不然一路开车直奔，老玩家们路上也无聊不是，我们得让他们来的时候也高高兴兴的不是。” “哟呵，小姑娘你很灵醒嘛，待在深山里埋没你了，考不考虑来跟我混啊！” “你快拍吧！” 这地方的风景是真挺好的，不然当初周晓舟也不会拍着拍着就拍进隧道里去了。 很明显，小葛同学也很满意，拿着手机各种找角度。 看着葛美丽拍着拍着无视地走过了隧道入口，周晓舟冷眼旁观，但内心狂跳。 明明隧道入口就在小葛身边，周晓舟能看到，但是小葛就跟个瞎子一样，愣是看不到。 这可太奇怪了，周晓舟实在是想不到科学的解释了。虫洞？时空隧道？量子物理？科学怪人搞的科学实验？ 周晓舟的心跳得咚咚咚的，她好像要摸到秘密的真相了。 “周晓舟，那边是不是就是你那个村子啊？”小葛手指的方向，正是隧道的入口处。 周晓舟看过去，那里只有黑洞洞的隧道口，也就是说，她们看到的东西不一样。 心跳得快要打鼓了，周晓舟现在耳朵嗡嗡的，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周晓舟，问你话呢？你看什么呐？” 两眼放空，双眼无神的周晓舟引起了葛美丽的注意。葛美丽招手打断了周晓舟的出神。 周晓舟被人晃了眼，下意识地眼睛一下子闭上又睁开，哪里还有什么黑洞洞的隧道。 又顺着小葛手指的方向远眺，半山腰上有一片房屋。那高高的三根旗杆周晓舟认识，那不就是来安村小学的吗？旁边那白墙红屋顶的老大一幢房子是村委会不是？ 陆琳琳帮她找的照片，现在还在她手机里呢。 周晓舟这才发现，隧道带着她去的地方也是现实中来安村的方向。 可是现实的来安村在半山腰上，周晓舟刚才离开的那个来安村却在葫芦地形的边上。 趁着这个能看清楚的时候，周晓舟抓紧时间往底下看去，看看这个半山腰的来安村下面是不是也是个葫芦样子的地形。 可是却大失所望，从盘山公路看下去，下面是一条河谷，跟葫芦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怎么回事儿啊！叫你半天了，周小船啊！你不对劲儿啊！今天怎么老走神呐？” “啊！没事儿，这不你来了吗？我这是高兴，我想想等会儿带你去哪儿转转？” 糊弄完小葛，周晓舟决定带着她往半山腰的村子里去一探究竟。 其实是现在她也没看见隧道了。 周晓舟想着，不然就去真正的来安村里转一圈。等会儿下山的时候，看看还能不能看见隧道。要是还是看不见，她就准备再从山下走一遍，总会有看见的时候。 反正就是主打一个尝试，把前面自己一个人不敢干的事情都试试。 她自己一个人可能没这胆量，但是身后坐着一个人，她就能成为周大胆儿。 虽然这后座上的这位吧，她可能不太知情。 但是没关系，知情权虽然咱给她剥夺了，但是后续的美景观看权，咱给得足足的，还有吓死胆小权，咱一并给。 小摩托一路风驰电掣跑完盘山公路，从村子中间一开而过。 葛美丽坐在周晓舟后面，一路上一直东张西望，等路过了学校和村委会，她使劲拍打着周晓舟的背。 前面都可以说是错过了，可是，刚刚过去的那个转盘小广场上立的那块儿文化石，上面写着‘来安村文化广场’大字，葛美丽她真不能视而不见了。 “周晓舟你怎么个意思，你开过了。” “没，”风声还在耳边呼啸，周晓舟也大声吼，“我不住这儿。” 周晓舟没说谎，她确实不住这里。 从转盘往回走，葛美丽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怎么往回走？” “就快到了。”周晓舟敷衍得毫不用心。 盘山公路走一截儿，马上就到了那个命运般注定要相遇的弯道。 果不其然，周晓舟又看见了那个黑洞洞的通道，不只是她，这次葛美丽也看到了。 她还诧异了好一会儿，刚才走这路上的时候没见到有这个隧道呀！ 难道她失忆了？ 小摩托载着两个人从隧道里呼啸而过。 周晓舟一路上大气儿都不敢出，她实在是没啥把握。 想到小葛被蒙在鼓里，成了她的试验品，万一这隧道只认她周晓舟一个人，小葛一进来就嗝屁了，或者传送错误了，那她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这时候才想起来害怕，虽然是晚了一点，到底还是能说明，周晓舟是个有道德有底线的好姑娘，虽然有点鲁莽。 小葛没啥别的感觉，就是觉得出了隧道后，这边的空气好了一点，这边风景也是真不错。 没有周晓舟脑补的那些乱七糟八的东西，什么小葛被未知的射线大卸八块，什么小葛过了隧道脑袋就耷拉了，什么小葛被陌生的虫子爬过来嚼吧嚼吧吃完，什么小葛芯子里可能换了一个人等等等等。 她好得很，甚至还帮着周晓舟解释：“这是另外一条道儿吧？” 周晓舟含泪答是。 小摩托在山道上走了十来分钟，路上的风景真不赖，小葛想拿手机拍下来，但是双手都被周晓舟的口袋占据了，只能作罢。 周晓舟沿着山壁开着小摩托，速度不敢太快，主要是一边就是很深很深的山谷，掉下去捡不起来的那种。 前面不远就是大绝壁上的那片山崖，周晓舟貌似看到一个人，站在那片山崖上翘首以盼。 第79章 助力 山崖上的人，不是吴三妹又是哪个。 走近了才发现，底下还有一个吴小宝，就是太矮了，远了看不见。 一看到周晓舟骑着怪家伙回来了，吴小宝高兴得跳起来。 “周老师，周老师……” 周晓舟被迫停了车。 葛美丽把手里的东西放后座上：“谁呀这是？” “房东的孙子。” 还没听完回答，葛美丽就拿出背包里的单反拍照去了。 这地方，这景致，葛美丽觉得这条线路她要是开发出来，她得火啊！ 吴三妹依旧警觉，跟着周姐姐回来的还有一个陌生人，她揪住了吴小宝的后衣领，不让他靠得太近。 “周老师，你怎么才回来呀！”吴小宝小朋友还有点小埋怨。 明明说好的，去镇上吃个饭就回来，这都多长时间了，都耽误下午上课了。 “我接朋友去了，这是葛老师。”周晓舟开始忽悠人了。 葛老师？吴小宝眼睛亮晶晶的，跟周老师一样，会带好吃来的老师吗？ 吴三妹矜持着打招呼：“葛老师好！” “小葛，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吴三妹，村长家的孙女，啥啥都会，特别聪明一小孩。”周晓舟当着中间人介绍起来。 葛美丽拍了几张照片才回头来打招呼：“三妹啊！你好啊！” 这招呼打完葛美丽才发现一点不对劲，她偷偷问周晓舟：“什么情况啊？这穿的什么？哪儿来的少数民族？” 自己在想想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没见过哪儿的少数民族民族穿这样的麻布口袋一样的衣服啊！ 吴三妹跟吴小宝穿的是同款，乃是他们来安村人都穿的一种衣服式样，说白了就是一个麻布口袋套身上，腰间系上绳子。 下半身是同色的麻布裤子，大裤脚，要干活的时候会拿绳子绑上裤腿，这个周晓舟前几天看他们挖井的人这样绑过。 脚上都是草鞋，无一例外。 反正，怎么看怎么怪。 葛美丽眼神看向周晓舟。询问怎么回事儿？ 周晓舟眼神应答：说来话长 。 “小葛， 你在这里先拍照，我先把他们姐弟带回去。” 葛美丽正好还没拍尽兴，一口答应了：“成，你当心点。” 剩下的一段路程都是更平顺的小道，摩托骑在上面一点颠簸的感觉也没有，吴三妹和吴小宝很是兴奋，昨天看到这个怪东西的时候，就很羡慕周晓舟能够骑着，如今自己也坐上了，那真是大大的满足。 反正吴小宝小朋友的嘴是一直裂开的，就是合不上。 吴三妹心里也是高兴的，但是又有一点害怕。 这个叫‘摩托’的东西她没见过，也没坐过，也不知道骑上去是什么感觉，今天这样一坐，感觉风吹着她都能在天上飘了。 摩托还没开进吴家院子，隔壁院子里到先走出来一个人。 是周晓舟的老熟人李大虎，这小子今天上午的热闹没赶上，去地里挑了一上午的水。 累很了，他娘让他在家歇了一中午，这会儿才精神了起来，准备出门继续去地里挑水呢？ 看着周晓舟坐着一个怪模怪样的东西冲进村里俩，李大虎吓了一大跳。 周晓舟看到是他挡了路，也不停，开着愤怒小摩托就冲过去了。 李大虎四肢张开背贴着篱笆，好悬给她让过去，想破口大骂，却看见后面坐着的吴三妹转过头来冲着他笑。 一时间什么怨气都没有了，乐滋滋地跟了上去。 愤怒小摩托干完坏事儿进院子的时候，老吴头没有像以往那样坐在堂屋的台阶上抽旱烟，反而是张氏坐在那里搓着草绳。 见到是周晓舟带着一双儿女回家了，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迎了上去。 主要是踏板上那一大袋子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个啥？ 但是她看到了，就觉得美得很。 “这么快就回来了，吃了没。” 张氏问得殷勤，周晓舟还是很不习惯。 “吃了，镇上吃的。我给带了些东西。” 张氏等的就是这句话，立马就上手帮着搬东西，手一拉口袋，还挺沉，嘻嘻索索的响声，说明这东西还是颗粒状的。 李大虎见吴家婶子抬不动，赶忙上前帮忙，二人合力给抬了下来，吴小宝就围着那立着的大口袋转圈玩儿。 “我先去接我朋友，三妹你把东西都收到屋子里去。”吴三妹的手上还分担着葛美丽不想再拎着的口袋，里面是周晓舟这才去买的东西，都是周晓舟认为的必需品。 小摩托来也冲冲，去也冲冲，只留下东西，让别人干活？ 张氏看这个那大口袋，心热得很，上手摸个不停，但是也仅仅是摸一摸。这别人的东西她还是知道轻重的，不会自己私自打开。 她只是嘱咐吴三妹，好好把东西收到屋子里去，这个东西放灶房她是不放心的，只有放在自己的枕头边上，才保险。 然后她才不解地问：“怎么还有旁的人？” “是葛老师。”吴三妹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很温柔。 张氏有点搞不清楚，平时挺大方的女儿怎么突然扭捏了起来。等终于见到女儿口中的‘葛老师’之后，她才终于明白了。 ------------------------------------- “不然喝口水再走，这大中午的，太阳也晒得很。”这是张氏的原话，但是不是对着周晓舟说的。 事实上，周晓舟很诧异，她很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张氏知道嘴里说出来。 张氏在这个家里给周晓舟的感觉就是温顺的家庭主妇，没什么主见，爱贪点小便宜。 反正张氏从来没有跟她这样温柔小意地说过话。 至于跟吴文有没有说过，周晓舟觉得也够呛。 但是周晓舟已经习惯了，任谁看了葛美丽那张雌雄莫辨，帅得能摒弃性别的脸，都会沦陷的。 这也是中午周晓舟接到葛美丽电话的时候，内心狂喜的原因。有了这样一个人形开挂器，周晓舟在村子可以横行霸道了。 她已经可以预见到，以后她在村子里想做什么事情都会顺利很多很多。 第80章 魅力 当初，刚进大学，陆琳琳看到这么个惊为天人的‘大帅哥’，还傻乎乎地想弯一弯，收了葛美丽，到时候拴裤腰带上，走哪儿都带着，倍儿有面儿。 可惜的是葛美丽被吓坏了，一个月不敢回宿舍，流浪在各个寝室里，还是周晓舟帮忙惩治了陆琳琳这个神棍，葛美丽才得以归巢。 后来才知道，小葛喜欢玩户外运动，平时的衣着打扮，说话习性什么的都更偏中性。 但是人家只是打扮中性了一点，嗓子低沉了一点，内心那还是十分小女人的。 因为玩得嗨，身边的小帅哥那就更多了，全是她那一挂的，随便挑一个都拿得出手，陆琳琳就带着周晓舟坚定地跟她成为了好·朋·友。 总的来说，葛美丽同志就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大帅哥’。 你问为什么会爆胎，那不得爆胎了才能求助于路过的小葛哥吗？ 美少女们这些花活儿那玩得还是六六六的。 “没事儿，我就在村里转转，你们这里可真漂亮！”小葛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那比小姐姐们的花活还要溜得多。 反正周晓舟从来没有见过她和她那张脸搞不定的男女老少。 “那成，我让三妹给你带路。这村子里有些地方不好走，三妹认识路，到哪儿都去得。” 张氏的热情令周晓舟刮目相看。周晓舟瞬间就明白了一条世界级的真理：那就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看脸吃饭的。 “村长呢？怎么一直没见到人呢？” “刚才大有急匆匆地过来叫走了，怕是有什么事情？”听到周晓舟在问话，张氏这才给了周晓舟一个正脸儿。 周晓舟一听这话就想到，别是云姑的身后事还有什么变故吧？ “阿爷的腰不是还疼着吗？”吴三妹有点心疼她阿爷了。 她阿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腰都被撞伤了，可是村里有什么事儿还是得去主持着。 “我看他们脚步匆匆的也没敢多问。”张氏一个妇道人家，就是问了，公爹的事情也不见得会跟她讲。 最多就是知会她一声了去哪儿了，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与周晓舟担心云姑的事情不同，吴三妹想到的却是其他的。 云姑的后事有林家老爷子坐镇安排着，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么，还能来叫走受着伤的老吴头的，就是另外的要命事情了。 可是村子里一向太太平平的，能有什么要命的事情呢？ 葛美丽等得不耐烦了，悄悄地问周晓舟：“走不走啊！” 这个地方看着是真穷，她徒步去过很多地方，像这么穷的地方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周晓舟点点头：“那三妹，我们就走着，也不知道学校里来人了没有？” 周晓舟觉得她这样上一会儿课又消失的挺不好的，误人子弟。 她要是老吴头遇见这么个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老师，一准儿得给辞退了。 也就是这村子里没旁人能教学生了。 不对，还有一个钱满，钱大夫。 但是真要让钱满来教出些不说人话的学生，老吴头估计还得让她周晓舟继续凑合着，还更靠谱一些。 一路上乱七八糟地想着，周晓舟一行人走出了葫芦嘴这边。 这个葫芦形状的地形，刚才葛美丽就已经赞叹过一遍了，没成想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是造化神奇。 葛美丽拿着单反一直在拍拍拍，这一趟她算是来着了。 她已经能预见，这条线路开发出来得火爆到什么程度，以后她就是峡江地区徒步届数一数二的扛把子了。 眼看小葛都要满意得流口水了，周晓舟示意她收敛一点，别吓到了三个小孩子。 是的，三个小孩儿，除了雷打不动的吴家姐弟，还有怎么也撵不走的李大虎。 小伙子死活要跟着，美其名曰保护他们，周晓舟也没办法拒绝不是。 这小子身上跟装了雷达探测器一样，本来就瞅着周晓舟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现在又来了个不知根底的小白脸。李大虎感觉到了明显的危机。 特别是，他能感觉到了，吴三妹很不对劲。 小姑娘原来爽爽利利的多好啊！怎么突然就扭捏了起来，那个小碎步和捏着嗓子说的话，真是让他感觉别扭得要死。 要是周晓舟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哈哈大笑，然后不怀好意地告诉他：少年，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还见识过小葛哥的终极必杀技呢！ 李大虎不管别的，反正就是跟定几人，他倒要看看这两个外乡人，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刚走到大石头那里，小葛的手机就振动了。 周晓舟觉得自己简直神了，她刚才就有一点预感，大石头这里可能有信号。 所以赶忙也去摸摸自己的手机，还躺尸呢，没什么动静。 葛美丽还来了一句，不是说没啥信号吗？ 气得周晓舟想吐血，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喂。”葛美丽接通电话，同样的没有藏着掖着。 吴家的姐弟看着到不觉得奇怪，只有李大虎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瞧他那副傻样子，周晓舟真怕他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葛美丽嗯嗯啊啊了几声，很快挂了电话，周晓舟问她谁打来的，她也不肯说。 算了，人都秘密的，但是小葛的秘密从来都不是秘密，她周·福尔摩斯·晓·柯南·舟总会知道。 自古以来就只有她周晓舟不想知道的八卦，没有她周晓舟打听不出来的八卦。 走着瞧吧！ “走吧！”葛美丽接完电话准备开拔，却一下子被这里的大石头吸引了，“周晓舟你前面说的石头就是这个石头吧！” 话还没说完，葛美丽已经跳上石头查看了。看完后她就有点不太一样，一脸便秘地看着周晓舟，直愣愣的，看得周晓舟头皮发麻。 “怎么啦！不就是个石头，有什么不对劲的吗？”老坟地的大石头，周晓舟本来过上过下的都有点害怕，走得飞快。 第81章 金子 但是小葛她胆子大啊！ 她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跳伞潜水什么都来，有时候周晓舟是真羡慕她，活得那就叫一个潇洒自在。 今天呼伦贝尔大草原骑马，明天成都锦里泡吧，后天洱海喂王八，真是主打一个东西南北中，只有她不愿去的地方，没有她回不了的故乡。 周晓舟看她爬上爬下如履平地，不愧是户外达人。 真想给她拍手称快，可惜的是手都举起来了，突然想起这是人家的坟头，不吉利，不吉利，又默默地把手放下。 而且这里还有这么吴三妹几个人在，不得顾忌一下家属的感受吗？ 葛美丽要展示她的旷世神功，周晓舟也只得壮着胆子，留在这里配合她的表演。 “周晓舟，你就没发现这个石头它有点什么不一样吗？”葛美丽查看完石头又开始语重心长了。 周晓舟一脸懵，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块圆滚滚的大石头吗？ 哪里不一样？是能煮了吃了？还是石头能开花了吗？这里是有点邪门，但是也至于真那什么吧！ 葛美丽从大石头上跳下来，随手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转身一蹬腿又爬了上去。 好嘛，那潇洒利落的身手，周晓舟羡慕地流下了口水，真不是她花痴，实在是小葛哥魅力无敌。 扫一眼吴三妹，那心心眼也是暴露无遗，小葛哥的罪孽深重啊！ 然后周晓舟就见葛美丽拿着石头磨石头，她口水也不流了，就觉得很离谱。 周晓舟跟吴三妹几个欣赏完帅哥装逼，就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帅哥这是在干什么？装逼过头脑子瓦特啦？ 三个小的看过来，让周晓舟很有负罪感，这人是她带来的，现在在人家祖宗的坟头上大不敬，她真是百口莫辩。 话说，这葛美丽究竟是在搞么子？ 周晓舟忍不了了，她鼓起十二分的勇气走上前去，生怕惊扰了来安村地下安眠的先人们：“大哥，你闹呢？这是人家祖坟，您倒是稍微注意一点啊！” 葛美丽赏她一个白眼，帅气地跳下大石头，指着刚才石头和石头摩擦的地方让周晓舟自己看。 “看啥？”周晓舟疑惑不解的样子，让葛美丽真想给她懵懂无知的脑子挖开来看看，究竟装的是个啥？ 葛美丽觉得孺子不可教也，生气地背着手朝前走了。 吴三妹带着弟弟赶紧跟上，周晓舟落到了后面，醒过神来，赶紧跟上。 “有啥不一样？”追上去跟小葛并排着走，周晓舟赶紧问。 “你见过哪里的石头是那个色儿的？”葛美丽回头一看，连带着周晓舟也回头看过去。 没啥异常啊，这石头不都是这样灰不拉几的嘛。 “我看不出来，你就告诉我吧！”周晓舟比较直接，一般自己想不出来的事情就懒得想了。 葛美丽看后面跟着的三个小孩走得还挺远的，凑到周晓舟耳朵边说：“那石头里面很可能是金子。” 周晓舟唬了一大跳，又回头去看那孤零零的几块儿大石头，左看右看都没能看出金子藏哪里了。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小葛就能看出石头里有金子？ 殊不知她俩的举动在别人眼里也很奇怪啊！ 比如吴三妹现在心里就一直在猜测，这个葛老师到底是不是周姐姐的夫君呢？ 如果是夫君，那为什么周姐姐会介绍说‘这是葛老师’，而不是说‘这是我夫君’，这样不是让人一听就很明白吗？ 如果不是夫君，那为什么他们俩会这么的亲密，你看你看，他们俩头都挨到一起了。 哎呀，真是羞死个人了，大庭广众之下，周姐姐怎么能跟个男子这样拉拉扯扯的。 吴三妹心揪起，收不自觉地用力，拉痛了吴小宝。 吴小宝使劲把手从他姐姐的手里解救出来。 他抬头看自家姐姐，他这样大力地抽手表示不满，姐姐居然无视了，真是太伤人了。 落在更后面的李大虎真是满肚子的无语。 他没想到，这俩外乡人居然是奸夫淫妇。是的，这是语言贫瘠的少年能想到为一个形容词。 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万万没想到！ 这个姓周的夫子居然放得这么开，大庭广众之下就跟男子手牵手，脸贴脸。 真是看得人脸红心跳的，眼热得很。 “不能吧！”看半天周晓舟也没能从那灰不溜丢的石头里，看出黄澄澄的金子来。 “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葛美丽见周晓舟不信，也不着急，反正就是那么一说。 “你学地质的，又不是学矿物的。” “不分家嘛！差不多的都要学一点嘛。” 这家伙搞户外运动搞得风生水起，周晓舟都怀疑她已经将本专业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突然间让周晓舟知道了老坟地的大石头可能含金，周晓舟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不能真为了金子就挖人家祖坟吧！ 什么仇什么恨，才能那样干呐！那是要遭报应的。 “我刚才拿石头在上面划了一下，一片反光，亮晶晶的，我感觉就是金，不信你去试试。” “也有可能是云母吧！也反光。” 眼看葛美丽因为自己的反驳。脸色越来越不好，周晓舟只好换了说法：“试试就试试。” 周晓舟转身准备超大石头走去，可是想想那可是人家的祖坟，又歇火了。 葛美丽就是猜中了她这一点，嘲笑她：“出息！” “反正我就是一种猜测，这地方不是穷吗？要是真出了金矿，也能改善一下这里的情况。不然就送检试试？”葛美丽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也算是你来这里支教帮他们一场。” “诶，小葛，不然你找你们莫老头问问。”周晓舟想起来，她还有事儿求着小葛他们地理学院的莫建木老教授。 现在先让小葛去探个路，后续的才好继续麻烦人家。 周晓舟是真想知道，这里的来安村在现实里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等会儿我再拍几张照片啊！” 葛美丽匆匆地返大石头，横七竖八地把刚才刮出来的一片闪光拍了下来，想要发图给莫教授，却突然发现没信号。 气得她大骂周晓舟：“这就是你说的信号差，这是根本没信号啊！周大船。” 俩人还跟在学校的时候一样，旁若无人的亲密无间，后面跟着的人真是满肚子好奇加羞涩。 只有一个人不受影响，那就是吴小宝。 吴小宝觉得今天可真好。周老师又带回来一个跟她一样，神仙般的人物。 很快一行人就走到村口学堂的位置。还没靠近呢！吴三妹就先挡在了前面。 周晓舟定睛往空地一看，哟呵，这场面挺刺激的啊！ 第82章 冲突 不仅刺激，还很熟悉，貌似昨天也是这么个阵仗。 不同的是，昨天是来安村的人多，拦住了来传话的马爷和那个什么小尹。 今天可不一样，县里来穿制服的人看着也不比来安村这边的人少。 当然这仅仅是在学堂空地上对峙的这些人。 村子里，田地里，村里人还有不老少。 这要是都叫上来，这片空地也不定能装得下。 不过这也只是周晓舟的猜测，村子里具体有多少人，周晓舟也没法挨个去数。 不过马上就有人这样做了。 连带着周晓舟和葛美丽都上了来安村的户口。 “这么说，老头子你是敬酒不吃啰。” 说话的人用脚，踢了踢脚下躺着的人。 似在泄愤，他用了十分的力气，脚下的躺着人闷哼一声。 周晓舟看着都觉着疼。 村民也很气愤，人群朝前跨了一步，形成威慑。 如今空地上的情形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 打头踢人的居然还是那个小尹，周晓舟认识他。 这人昨天丢了场子，今儿摇到人了，就必须得找回来。 他身后，跟着二三十号跟他穿同样制服的人，各个手持长棍，看来是他们的制式装备，也算是武装到位了。 来安村这边呢。 人数看着比对面穿制服要少一些，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回村里去报信？ 周晓舟期待村里再多来一些人，不然看这架势村里可能要吃亏。 老吴头捂着腰站到前面，吴文跟在他旁边，身后站着他的得力干将，李金牛和林大有。 再后面是村子里的后生们，手里也准备了武器，不过是些扁担锄头之类的家伙事儿。 跟人家比起来，颇有一点乌合之众的感觉。 一边是老神在在地不断挑衅，一边是按耐不住地咬牙切齿。 “你爷爷我就没吃过罚酒，小杂种你有本事上前来，爷爷的扁担好好招呼你。”李金牛不愧是来安村第一火药桶，真是一点都经不住别人激。 说着就拿着手里的扁担要往前去跟人拼命。 老吴头伸手拦住了他。 这个后生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老吴头也很头疼。 “范队长，”老吴头明显是看清楚形势了的，说话透着小心，“您看，我们这确实也是没办法，村子里妇人孩子的看着你们这一群人就害怕。咱们有什么事儿，就在村口这里解决了，成不？” 姓范的队长没回应。 周晓舟也实在是没看出来对面穿制服的里面，谁是这个范队长。主要是谁也没有这个当领导的派头。 但是小尹又跳了出来，看来他是范队长的嘴替。 “老东西，”小尹上前一步，一脸怒气，就差一口唾沫啐到老吴头脸上，“我们队长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天这村子是能进也要进，不能进也要进。老东西，你们别是私藏了人口，隐匿了土地吧！” 这话说得，周晓舟到不觉得有什么，不过就是找茬儿嘛！什么狠说什么呗！ 可是在来安村众人耳朵里，听起来就很气愤了。 这个叫小尹的帽子扣得太大，他说的两个事儿都是当官的最忌讳的。 隐匿土地还好说，他们青峰山里，哪个村子没点这样的小动作。 可是私藏人口不行，这是重罪，没有哪个县官会容忍。 一旦村子里真有说不清的人口查出来，那整个村子都是要倒霉的。 “你放屁，我们村子一向是清清白白的，都是户籍纸上写清楚的山民，如何来的私藏人口。” 这人往他们村子里泼粪，李金牛不能忍。 老吴头觉得自己是真的老了，连后生都劝不住了。 对方明显人多势众，今天搞不好，要遭。 一时急怒攻心，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还好吴文一直分神注意着他爹，眼疾手快给接住了不然可真要摔出个好歹来。 “爹……” 对面的人一看这边的阵脚乱了，立马不装了。 “动手。” 这才周晓舟看清楚了，是对面站中间的一个小个子喊的。 而且这帮人真阴险，趁你病要你命，主打就是一个抓准时机，一招毙命。 周晓舟跟葛美丽才刚来，还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就看两边说了几句话就打起起来了。 是真打，一棍一棒都是实打实地往人身上砸，一眨眼地上就躺下好几个，都是来安村的村民。 周晓舟跟葛美丽对视一眼，这是要完。 立马拉着吴三妹撤退。 先别管是怎么回事儿了，先跑吧！ 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人追上了，是穿制服的人。 李大虎反身跟他们扭打在一起，末了被人用长棍子一捅，倒下了。 周晓舟还不明所以，没成想长棍子也一下子捅到了她身上。 倒下的一瞬间，周晓舟很想骂脏话，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它喵的有电啊！ 说是群架，不过是单方面的殴打。 有武器加成的制服男们大获全胜。 空地上躺着一片，坐着一片，还有站着的也是一片。 村民被包围了，连躲在林子里的周晓舟他们几个，也被找出来跟村民一起被包围着。 看着制服男手拿长棍对着自己，周晓舟赶紧往后退了一点，她可不想再被这玩意儿挨上了。 葛美丽就坐在她旁边，此时小心地扯着她的衣角，小小声地问；“周晓舟，这是拍电影呢？闹呢？” 葛美丽完全是懵的，就是刚才电棍杵上她的时候，她都还没醒悟过来，怎么就被人这样那样了呢？ 她觉得不对劲，真是大大的不对劲儿。 看周晓舟没回答她，葛美丽继续扯她衣角：“问你话呢？这是闹啥呢？” 小葛不愿意相信的真相，周晓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自己现在都还懵着呢？ “周晓舟！”葛美丽声音大了一点。 惹来拿棍子的制服男一声呵斥：“老实点，再动给你一棍。” 葛美丽老实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但心里想着：等我拿棍子的时候，你看我不弄死你。 周晓舟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她也搞不清状况，所以她没法回答小葛。 可是就眼前的情况来看，来安村显然是遇上了大麻烦。 第83章 赶人 结合昨天的事情来看，这明显就是那个叫小尹的制服男在打击报复。 可是有一件事情，周晓舟昨天就闹不明白。 为什么村里的人，不愿意外人进村，而且还长期派人守着村口。 哦，刚才被那小尹踢了一脚的那人，就是前面来吴家报过信儿的守村口的小六子。 如今这人就躺在前面一点的地上人事不知，没在包围圈里，包围圈里的都是还能动弹的人。 周晓舟摸着小葛的手，安抚她，也安抚自己。 她偷偷打量着情况，别人也在偷偷打量着她。 实在是她跟葛美丽穿着与村里其他的人区别太大了。 村里的人看习惯了还不觉得，可是在外面的人看来，就挺奇怪的。 啥时候来安村多了这么奇怪的两个人。 他们管青峰山这片山头的人都不知道，岂不是失职。 “小葛，你先别慌啊！”周晓舟小小声安慰，其实是她有点慌。 她一个五好少女，哪里见过这些场面。 但是小葛是她带到这里来的，她要负起责任来，她可不跟某些人一样渣。 “我没慌。”葛美丽反驳。 她倒是不慌，天南地北地徒步，她见的人和事儿比周晓舟多得多，这样的群架场面也不是没见过。 但是就是现在这个情形吧，她还没弄清楚，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刚才那些人拿着电棍杵上来，葛美丽没有一点防备。 其实也是万万想不到，那个长长的木棍子一样的东西居然带电。 一下子被人偷袭倒地，葛美丽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可是现在也不是打击报复的好时机。 “我就问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周晓舟愁眉苦脸：“我也不知道，昨天这些人就来过了俩，说是喊村里交税，可是村里不同意。” “老实点，不许再讲话。”看管他们的制服男，看她们俩越来越张狂，实在是忍不了了。 葛美丽抬头看他一眼，没搭理，继续问周晓舟：“还是法治社会吧！” 这让周晓舟怎么回答，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周晓舟到现在都还没弄清楚，这里究竟是个什么社会？ 葛美丽一看她那个纠结的表情就清楚了，敢情这小妮子自己都是懵逼的呀！ 她就说周晓舟不靠谱，什么屁的好风景，周晓舟这丫头是忽悠自己过来跟她一起跑新地图呢！ 妈蛋，怪不得临走的时候陆琳琳给她算了一卦，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欲说还休的。葛美丽看不惯，直接就走了，没听。 现在想想还是该听一下子陆神婆的铁嘴神断，或许现在自己的处境也不会那么难堪。 感情这俩妖孽都知道这边是个什么情况，合着就糊弄她呢？ 葛美丽这倒是冤枉周晓舟了，周晓舟也没想忽悠她过来一起探索新世界，这不是小葛哥自己撞上来的吗？实在是怪不得自己。 “我跟你拼了。” 这边俩人眉眼官司还没断利索呢，那边就传来一声爆喝。 是李金牛的声音，周晓舟现在一听到这个人说话就头疼，有勇无谋的冲动派，不招人待见。 不过这次暴怒，李金牛却是为了护住了老吴头。 周晓舟往旁边看看，一眼就发现了，来安村的为首的四人被区别对待了，在另一边被同样手持的长棍的制服男单独看管了起来。 那一对一的待遇，周晓舟一点也不羡慕。 老吴头腰不好，刚才应该也受了电击，现在蜷缩在地上，那个小尹还上去踢两脚，直把人踢成了虾米。 周晓舟发现这小子是真喜欢踢人，还专门踢心窝子，一看就是坏坯子。 吴文趴在他爹身上挡着老吴头，李金牛跟林大有俩人冲动得站起来要跟那个小尹拼命，却被小尹手拿长棍的同伙电了下去。 周晓舟这边的人也有一些躁动，实在是物伤其类。 周晓舟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办法，该怎么解决这场危机。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她两眼一抹黑，实在是啥都不知道啊！ 她决定了，还是跟小葛好好苟着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 这时她才听见耳边有呜呜的哭声，是吴小宝。 这小子被吴三妹紧紧搂在怀里，没有蹭破一点油皮，可是却不住地抹着眼泪。 “嘘，嘘，嘘……”吴三妹无助地哄着，可是小孩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小家伙吓坏了，这么多的坏人，他从前可从未见过，而且他们还打人，阿爷都被打到躺地上了。 吴三妹心里其实也是慌的，可是她还有弟弟在身边，所以一直不敢表现出来。 周晓舟这才发现，身边还有好些个自己的学生。 张狗儿，何大妮儿抱着弟弟都在。就是没看到赵家姐弟和林家兄妹。 也是，学堂就在村头的这片空地旁边，现在又正好是下午上课的时间，学生们都陆陆续赶来。 刚才他们从葫芦嘴走过来，一是带着小葛考察风景，二也是赶着来上课的。 看着身边大大小小的一群孩子，周晓舟坐不住了。 “你个老不死的，你以为我们今天来干什么的，还敢跟我们讲条件。”小尹又往老吴头踢了一脚。 这一脚就是专门踢给李金牛看的。 李金牛看得青筋尽显，可是却浑身无力地倒在一旁，啥都做不了。 这样的时刻，人是最无助的。 周晓舟懂他感觉，因为此刻周晓舟也很无助。 她想帮一帮，护一护身边的学生们，可惜的是自己也什么都干不了。 “成了，别把人弄死了，等会儿还得他领着我们进村呢。” 说话的是那个小个子，小尹叫他范队。 “队长，您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保管死不了。” 小尹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却白话了一句：也活不成，看你还敢跟爷爷唱反调。 周晓舟就见那小个子的范队长跟几个制服男商量了几句，穿制服的就都行动起来了。 “起来，起来，都起来。”一个大黑脸拿着长棍捅人，不带电的，就只把人支棱起来而已。 但是来安村的人不知道啊！看着长棍子就害怕，不住地往后躲。 看着人群被他几棍子吓得惊慌失措，大黑脸乐得哈哈大笑：“瞧你们这点出息，爷爷我还没电你们呢。” “赶紧地，起来往前走。”又是一个长长的马脸男，拿着长棍赶着人。 周晓舟他们被迫起身 ，跟着人群前进，也不知道是要把他们赶往哪里？ 第84章 点名 走着走着，周晓舟就发现了，这是往村里去的路，葫芦底方向。 制服男赶着村民们一起往村里去，老吴头被提溜起来，走在最前面带路，吴文在一旁搀扶着自家老爹。 等走过了村头的空地，周晓舟转头四顾，发现小六子还躺在村头的空地上。 周晓舟心一沉，这是死了？ “你们俩，过来。” 周晓舟还在观察着小六子，没成想早就有人关注着跟村里格格不入的俩人。 看着周晓舟一脸呆像，那喊人的制服男不耐烦了。 看着走近的制服男，周晓舟知道，来了来了，考验就在眼前了。 “官爷，”还是吴三妹，小姑娘挡在了周晓舟身前，“您有什么事儿？”、 “你起开。”那穿制服的大胡子，一把薅开吴三妹。 小姑娘重心不稳，险些跌倒，还是葛美丽托住了她的腰，才堪堪站定。 “爷爷叫的你。” 周晓舟就知道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刚才一愣神的功夫，险些把吴三妹害了。 “还有你。”大胡子又把手指向葛美丽。 “你俩跟我走。” 吴小宝拉住周晓舟的手，泪眼汪汪的，他可太害怕了。 吴三妹赶紧上来拉住他，往怀里带。 周晓舟跟葛美丽走出了村民的群体，跟着大胡子往一旁去。 大胡子也不问话，就是让俩人单独走一边。 等终于进村了，周晓舟才知道，刚才空地上穿制服的人只是其中一部分，还有好些个已经进了村了。 这么说起来，真是有备而来，那边还在拉扯转移注意力，这边已经悄悄进村打探好了一切。 现在村子里每家每户的人，都被赶了出来，都在村里的一处空地上站着呢。 周晓舟在这里看到了赵家的姐弟，还有林家的人，甚至还有黄良朵抱着刚出生的小婴儿。 估计田地里的人，这些人也不会放过的。 果不其然，就听那范队长问：“村子里的老少爷们都在这里了？” 老吴头忍着腰疼，再次弯腰点头：“回范队长的话，都在这里了。” “不对吧！”嘴替小尹再次上线，“你个老东西，你不是老喜欢吹嘘，你家里有几个能干的孙子吗？怎么没看见你那几个孙子呢？” 听到这里，周晓舟眼神微暗，真是早打听好了的。 是要一锅端吗？ “回官爷的话，小的孙子在地里忙活呢！”老吴头再次捂着腰弯腰答话，疼得眉头紧蹙，看得村里的人都于心不忍。 这是谎话。 周晓舟来村里这么些天，就没见过老吴头的两个大孙子，小孙子倒是常常见。 喏，就在不远处哭唧唧呢！ 都这样的情况了，老吴头怎么还敢说假话呀！ 周晓舟实在是想不通，莫不是这小老头还有什么凭仗吗？ 是不是等会儿能翻盘？ “地里啊！”范队长慢悠悠说了一声。 然后叫人：“都听清楚了，这个田间地头还有不少人，兄弟们劳累了，去请回来吧！” 这话一出，周晓舟才见老吴头是真的变了脸色。 林家的老爷子慢慢挪动到老吴头身边去，俩人打了个眉眼官司，显然交换了一些信息。 可惜的是，周晓舟没看懂。 这群人就跟鬼子进村一样，挨家挨户地进屋，翻得七零八落的，又出来往下一家去。 所找的也不过是些黄白之物。 黄的是石头，一颗一颗的拳头大小。 白的也是石头，一颗一颗眼珠子大小。 周晓舟跟葛美丽面面相觑，很是不解，也不知道这个石头有什么用。 这些穿制服的官爷为什么非得把它们找出来，揣兜里。 来安村的村民倒是见怪不怪。 好像回回这些个穿制服的人来村里，都会这么来一遍一样。 人群麻木的神情，让周晓舟有些心痛。 不一会儿，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是去地里抓人的，带着人回来了。 很快，周晓舟就见到人乌央乌央地聚拢过来。 这空地上，一下子站满了来安村的村民，周晓舟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村子里居然又这么多人。 嘴替小尹又出来找存在感：“来来来，一家子站在一起。可别站混了，到时候查不出人头，那就算没身份的了。” 这话一出，人群骚乱了一阵子，各种走动，很快就在空地上站成了一堆一堆的小团体。 刚才喊周晓舟的那个大胡子走过去，拿出一个小木板，开始核对。 “姓名？” “王金华。” “户主啊？家里几口人现在？” “六口。” 那大胡子数了数人头，就算完了。 周晓舟震惊了，这是干嘛，查户口吗？ 这样挨着走了一圈，很快就查出了岔子。 “姓名？” “黄三儿。” “户主是你爹，你爹呢?” 黄三儿看着村长，不知该怎么回答。 小尹看出了黄三儿的心虚，立马上前，一棍子打到腿弯处，黄三儿疼得站不稳，跪倒在地。 黄良朵，也吓得抱着孩子直往后退。 “啊呀……疼……” “老实点，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等小尹处理完黄三儿，大胡子才接着问：“你爹，黄老七呢？” “爹，爹，爹跑了。”黄三儿想了半天给出了个没说谎的答案。 “跑了？跑了这粮就不纳了？”大胡子眼睛一瞪，样子吓人，黄良朵在旁边躲无可躲，直吓得闭眼。 “爹跑了。那这粮还得给，就记你头上了。” 听到这话，黄三儿吓得再也绷不住，上前抱住大胡子的裤腿：“官爷，官爷，我爹跑了，我为什么要纳他的，我没办法呀！我连我自己的都给不了。” “那我可管不着。” 大胡子 又看看黄良朵抱着的小孩。 “男孩女孩，你们一家的。” 黄良朵小心地点头。 惹来大胡子的不满意：“我问你男孩女孩，谁的？” 黄良朵眼泪吓出来了：“男孩，我家的。” “哦！男孩儿啊！男孩好啊！算一个人头。那你们黄家就是三个名额的人头了。”大胡子听完后喜笑颜开的，男孩就能算人头，他们也多一份收入。 黄三儿满脸不可置信：“官爷，他才一天，怎么能算人头？” 第85章 危局 “一天怎么了。一天也是你们黄家的种，这人头就该你们黄家出。”大胡子可不想跟他理论，一脚给他踢开。 继续问黄良朵：“你家现在几口人？” 黄良朵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老七跑了，还算他们黄家的人吗？ 大胡子可不耐烦等，又大声呵斥：“你哑巴了，问你你家现在几口人？” “四口人。” “咦，不对呀！你家这上面写的是五口。” 五口，哪里来的五口，他家满打满算只有三口，他爹，他，还有一个刚死了的云姑，黄三儿的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就是五口，黄老七，黄三儿，黄柳氏，黄一仙，黄良朵。” 这是哪来的老黄历，这黄一仙和她娘都死了多少年了。 那大胡子也没拿笔，就见他用手在木板子上写写画画的：“哦，你家还添了一口，男孩，那就是六口。” 这是死的活的都算上了，什么都是他们说了算了。 周晓舟震惊得不行。 葛美丽也没想到，这，还能这样？ 而且那个木板子是什么，高科技吗？能一下子查到这么多的消息，是平板电脑吧！ 周晓舟不是说这里很原始，挺落后的吗？ 怎么还能用平板电脑？ 这样说来，这里也不落后啊！ 周晓舟也很奇怪，来安村都穷得吃不饭了，这个县里来的人还能用上高科技，看来真得再往外走走。 这个地图之大，可能周晓舟还得多跑跑。 其实，周晓舟她自己也有种感觉，她可能连新手村都还没能出得去。 “官爷可不能啊！我们家现在就三口人，实在是变不出五口六口的。”黄三儿慌了神了。 这新生的婴儿他认了，可是这死里的和跑了的，他可不能再认下。 六个人头的税可是不老少，他去哪里弄来。 黄良朵只是哭，不敢言语。 老吴头想说两句，可还没等他开口，那小尹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睛一样，转过头去朝他龇牙。 “老东西，你可别瞎出头，不然那人头可就落在你们家头上了。” 老吴头缩回了脖子，是敢怒不敢言。 村里人的眼神都很凶狠，但是穿制服的显然没在怕的，或许是仗着有电棍？ “那我可管不着，我这啊！那只能往上添，你们要是注销人口得去县里。”大胡子满脸不在乎，走向下一家。 “姓名？” …… 周晓舟实在是没想到，这里是这样的这里。 也是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她早跑路了，也不会带着葛美丽来冒这个险。 大胡子做事儿很快，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来到周晓舟和葛美丽面前的时候，还仔细地打量了好一阵子。 主要是她们跟村里的其他人，有亿点点差别。 “姓名？” “周晓舟。” 大胡子又在木板子上点点点，周晓舟离得近了这才看清。 原来这块木板子真的是个平板电脑，上面的窗口很清楚，各种数据都在其中。 “没有你的名儿。” 这话一出，小尹乐了：“老东西，你们果真是私藏人口了。” 说完，离得近的几个制服男，齐刷刷地举起了长棍。 这是进攻的姿势，周晓舟看明白了。 她没有这里的户籍，那也不至于直接就给干掉了吧。 妈呀，她想回家了，今天说不得就要死在这里了。 “错了，错了，”老吴头费力地朝这里挤过来，有两个穿制服的拦着他，“弄错了。” 形式一触即发，老吴头的拼命，感动了周晓舟。 没想到，真是没想到，这个九转心思的老滑头，居然要保她。 姓范的队长看着老吴头的举动，示意他的手下放下长棍。 他脸上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走了过来：“老村长，哪里弄错了？” “这是我们老吴家的后生，家里受了灾，找过来投奔我们的。” 范队长看向周晓舟：“是这样吗？” 周晓舟左看看，右看看，郑重地点了头。 “那就是说，你也是山民了。” 虽然还是听不太懂什么意思，但是眼下活命比较重要。 周晓舟准备继续点头的时候，老吴头却拉住了她的手。 “不是，这孩子不是山民。”老吴头说得铿锵有力。 周晓舟却很奇怪，怎么，她还以为这老头子把她当做了来安村的一员了 。 虽然周晓舟来这里只有几天，可是跟大家伙的相处那还是很不错的，跟吴家的关系就更亲近了。 “范队长，您也看见了。这俩孩子跟我们这里的山民都不一样。”老吴头也不知道跟周晓舟一起来的人是谁。 可人是周晓舟带来的，那要保下周晓舟，不也得把她带来的人一并保下来吗。 “哦！不是山民？”范队长再次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晓舟和葛美丽。 看得葛美丽好想给他一记老拳。 这人的眼神不正，葛美丽走南闯北能看得出来。 “那她们是什么身份呢？”范队长问得漫不经心。 很显然他并不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知道答案。 不过是猫抓老鼠的一场游戏，谁当真谁就输了。 老吴头见事情有转圜的余地：“这俩人都读过书，识字儿，能写会算。” 在场的制服男都看了过来，那眼神，周晓舟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 反正就是显示出这就很厉害了的意思。 这个九年义务教育之下，能写会算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 葛美丽现在震撼得不行，她还以为这个村子能说点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出来。 就这，就因为她和周晓舟读书识字就变的跟旁人不一样了？ 虽然她也不太明白‘山民’是个什么意思？ “哦！”范队长显然也来了兴趣。 虽然惊讶于这俩人能写会算，但是在山下过不下去日子跑上山来的人，他其实是没必要很尊敬的。 都是破落户了，谁还敢端着架子。 “那两位的籍贯在何处，我们回去也奥查一查？” 范队长脸色一变，“不过现在，他们也只能能是你们来安村的山民。你说是不是呢？吴村长。” 这显然是不给面子了。 大胡子很利落地在木板子上写写画画，给周晓舟和葛美丽编上了户籍。 周晓舟和葛美丽彼此再次对视：这就算是落户了？ 第86章 猜测 大胡子写完还不忘挤兑几句：“吴村长，你说是你们家的亲戚，那这俩人可就算到你们家的户籍上了。 到时候你们家那可就是十个人头的税费， 哟呵，这还十全十美的，挺好，挺好。” 显然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老吴头只是抓住周晓舟的手喘着粗气。 周晓舟看他喘成这样，真怕他一下子背过气去。 等人们的视线不再落到她的身上，周晓舟低下头去跟老吴头说了一声谢谢。 感谢老吴头在紧要的关头，帮了她和小葛一把。 老吴头心安理得地接受周晓舟的歉意。 这个丫头虽然身上疑点重重，但是有一句话儿媳妇说得很对。 能让比人吃饱的人，心眼能坏到哪儿去。 看来今早白粥的威力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不一会儿，大胡子登记完成。 把结果跟范队长一核对了，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吴村长，您老来说说，怎么村子里少了十九个男子？” 范队长很生气，他也不是第一次带队了。 果然，来之前他师傅告诫他的没错，村子里都有秘密，全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查出来了。 范队长又想着，这姓吴的老小子，今天要是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你来说说，这陈大家的兄弟和你家的二儿子，还有你家的两个大孙子，海家的三兄弟，都上哪儿去了。” 周晓舟被这一声吼给吓坏了。 她没想到这小个子队长个子虽然矮，但是中气十足。 老吴头也似乎是被吓坏了，“范队长，都在这里了，都在这里了。” 又转了一下眼珠子：“许是田地里耽搁了。” “你放屁，田地里的都被我们给抓回来了。”嘴替小尹要时不时地发表一下看法，刷一下存在感。 周晓舟都替他尴尬了。 这小子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一把刀啊！ 一把冲锋陷阵的刀，一把可以随时挡刀的刀，还是随时能丢弃的刀。 “不能啊！都在这里了啊！我们的人不少。”老吴头还在解释。 “是不少，还多出来了呢！”小尹努努嘴示意，站在一旁的周晓舟和葛美丽两个大活人。 范队长面露不悦：“小尹你客气点。吴村长上了年纪，可别吓坏了。 不过吴村长，您可别糊弄咱们。 我可好心提醒你，这次的事情可不是糊弄了我们兄弟几个就能过去的。” 忽的又提高音量，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他说的：“这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咱们也是无法。 周围的村子能摊派的，不能摊派的，可都摊派了。 难道就你们来安村搞特殊？” 老吴头忍着腰疼，四五月的天气，额上就有了汗珠：“可不敢糊弄，可不敢糊弄。” 老吴头又四周看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实在是村子里的人都在这里了。再没有外人，也没少人。 哦哦哦，这个，这个黄老七，就是黄三儿的爹。 他是一直在县里，官爷们也是知道的，村里就少一个他。” 周晓舟看着老吴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害怕对方知道村里少了几个人。 身旁的小葛突然偷偷地拉了一下她的手，周晓舟悄悄低头，发现小葛给了她一把小刀。 周晓舟很震惊，怎么小葛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转念一想，小葛是搞户外运动的，野外到处转悠，有这样的东西实属正常。 葛美丽面上并无其他的表情，只是将周晓舟的手捏紧，不让她把小刀露出来。 周晓舟心照不宣地等小葛把手放开，偷偷把小刀在自己手里捏住了。 这里的事情还不知道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这把小刀就是她们保命的东西了。 葛美丽继续观察地形，似在寻找最佳的逃跑路线。 周晓舟的视线也随着她的视线移动。 “你个老东西不说实话。”小尹暴怒，上前作势欲打。 范队长这次没阻拦，老吴头被小尹一棍子掀翻在地。 来安村的村民们震怒，又一轮暴动起来。 吴文死命往他爹这边冲过来，被人压着脑袋按在地上。 手拿长棍的制服男又电下去好几个，村民才渐渐平息。 范队长这才走到老吴头身边，蹲下身去：“吴村长，大家就别把场面搞得那么难看了。 您就说说实话，村里这些人都哪儿去了？” 接着他自己站起来，自顾自地猜测：“这个时节，正是农忙，山民都在田地里忙活着。 这人不呆在村里，又能去哪儿？ 要么往县里淘换粮食去了，那这事儿就与你无关。” 说完，朝着老吴头笑一下。 老吴头趴在地上，也咧嘴回应。 范队长却转过脸来，对来安村的众人说：“可我们上山的时候，没见着有人下山。 所以，这些人，是早就跑了，流窜乡野，你作为村长就是失察。” 见众人没有什么反应，他又蹲下来问老吴头：“所以，这人到底去哪儿了呢？” 这人说着说着，他像是突然醒悟了，又起身站起来惊讶地看着来安村众人：“莫不是，青黄不接，你们上山弄东西去了吧！” 接着范队长脸色一变，庄重了起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情是把这青峰山当成了你们自家的了。 偷盗他人财物，十九个人的定量，吴村长，你们村这做的，可是要命的买卖啊！” 这话说得周晓舟听不懂了，怎么，这么大的青峰山，还是有主的？ 她也不跟着葛美丽东看西看了，转头看着吴三妹，眼神问询：怎么回事儿啊！ 吴三妹也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况且此时正尽力安慰着吴小宝，她一番眼神做给瞎子看了。 “哎呀！不是的，不是的。”老吴头赶紧喊冤，“我们怎敢做下那样的事情。” 老吴头慢慢爬起来，爬到范队长脚下，仰头看着范队长：“我们山民，能得这一块地方耕作，已经是感恩戴德了，怎么还敢贪东西。范队长你莫说笑了，这顶大帽子我们可不敢戴。” “老这东西不老实。范队，让我来撬开他的嘴。”嘴替小尹已经不满足只做嘴替了，手替脚替，他也是做得的。 第87章 逃命 见范队长没阻止，小尹脚步轻快地往老吴头身边走。 眼见就是另一场拳打脚踢的，周晓舟于心不忍，身体前倾，想要理论。 葛美丽拉住了她，示意她往地上看。 这一看就看出问题了。 老吴头脸上全然没有要挨打的害怕，反而扬起头来，看着范队长笑。 都这个节骨眼了，还笑个什么劲儿。 周晓舟实在想不出这小老头打什么主意。 却听得耳边传来一阵哭喊。 “啊！杀人了。杀人了。” 就见村里跑出来个浑身是血的人。 那人胸前有一道抓痕，血呼滋啦的，看着吓人。 周晓舟看见旁边的几个孩子已经吓得将眼睛闭上了。 跑出来的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各个都是制服破烂不堪，像是被人大力撕扯下来的一样，边缘破碎，不齐整。 周晓舟赶紧跟葛美丽对视一眼，趁着这个机会，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啊！ 当然跟他们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反正场面就是一下子乱起来了。 “周晓舟这边。”葛美丽拉着周晓舟就往来时的路跑去。 拿长棍的制服男一边自己逃跑，一边制止别人逃跑。 范大队长脸都气歪了，他就知道这帮子山民，总能弄出点事情出来。 范队长笃定，此时的混乱就是山民们搞的鬼。 特别是这个吴老头，这个人老成精的家伙，定是他在后面安排的一切。 跑着，跑着 ，周晓舟觉得不对劲了，她使劲拉住了葛美丽，回头看向自己的学生。 只见张狗儿，并何大妮儿几个正往邻近的院子里跑去。 周晓舟立马拉着葛美丽，跟在他们身后。 这里是来安村，要问怎么逃命，谁还能比这里的土着更会。 大家都慌慌张张地往堂屋走，周晓舟也不落人后。 张狗儿还抽空往后看了一眼，见跟来的是周晓舟，就又转过头去，抱紧了张小丫，埋头前进。 一进了堂屋，现在就见几个孩子绕过正堂的条几，直奔后院而去。 周晓舟还以为是后院有什么机关，可是孩子们却没有离开堂屋，而是跑到了左边的土墙旁边。 那儿有一道木门，周晓舟现在才发现。 以往她在吴家的时候，而已很少往堂屋去，看得不仔细，不知道是不是来安村家家户户的房屋都是这么个布局安排。 可是看这些孩子熟练地开门走进去，周晓舟不得不多想。 又或许这是这里某个孩子的家，张狗儿？不对不对，周晓舟昨天才去过，张狗儿家不是这里。 何大妮的家，也不对，看何清照的懵逼样子就对这里不熟悉。 对照起来，张狗儿还要走得顺当些。 屋子外面传来一声野兽的巨吼，“轰……” 更多的哭喊声传来，全是“啊，啊，啊”个没完。 周晓舟吓得脚崴了一下，差点跌倒在地。 葛美丽扶住了她，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晓舟，晓舟，外面是什么在叫？” 周晓舟哪里知道。 知道的人现在半边身子都钻进了地里。 地里？ 周晓舟睁大了眼睛看过去才发现，是有人拉开了一块木板，露出了一条幽深的地道。 这地方真是藏龙卧虎的，啥啥都有。 周晓舟已经无力吐槽了。 只是机械地跟着前进。 领着他们前进的男孩，把落在最后的葛美丽也放下去了，就又盖上了木板，离开。 周晓舟蹲在旁边就又懵逼了。 这这这，不跟着一起躲一躲吗？ 现在出去，外面喊打喊杀的，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小命不要了。 可惜的是没有人理会她。 现在的情形是这样的。 地道里里现在又八个人，数字还挺吉利的。 分别是张狗儿张小丫，何大妮儿何清照，周晓舟和葛美丽，还有两个周晓舟不太见过的小姑娘。 周晓舟跟葛美丽都蹲在一旁瑟瑟发抖。 其他的六人也好不了多少。 虽然害怕，但是大家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在叫？”葛美丽又问。 随着一声声的嘶吼，那叫声越来越近。 周晓舟心里的鼓也打得越来越凶。 她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家伙在叫，未知的东西总是格外叫人害怕。 以往还有她的吴·百科全书·三妹在身侧随时解答，如今各自逃命，也不知道三妹安全与否。 周晓舟把主意打到了张狗儿身上，这小子她熟。 “狗儿，外面是什么？” 张狗儿正捂住张小丫的耳朵，尽最大的限度做好一个哥哥。 听到周晓舟问他的话，小孩一开始没回答。 周晓舟以为小孩吓着了，不敢说话了。 在快放弃的时候却听得到孩子说：“听起来是老虎。” 老虎，周晓舟再次跟葛美丽对视，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然后互相嫌弃对方大得能吞鸡蛋的嘴。 妈呀！周晓舟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还有野生老虎存在。 可是想想也是，这里连大蟒蛇都有，有老虎也不出奇，毕竟这样的植被是真的茂密，放外面去就是妥妥的自然保护区。 鬼使神差地她贱兮兮地问了葛美丽一句：“小葛啊！有大老虎，这条路线绝对的头一份，咱们还考察不？” 还考察个屁，葛美丽气得翻白眼了。 要是真有大老虎，那不赶紧通知动物保护协会的，动物园的来抓走啊！ 赶紧的啊，这大老虎，吃了人可就白吃了。 吼…… 撕拉…… 轰隆…… 不知是什么从上方过去了，引得头顶的房子震动。 坏了，听这响动，周晓舟猜他们头顶的房子绝对塌了。 将怀里的弟弟妹妹的搂得更紧，来安村的小孩行动了。 本来八个人在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挤挤挨挨的，等震动停止，何大妮儿把怀里的何清照递给了周晓舟。 周晓舟一脸问号。 干嘛，这种情况下你要托孤？ 孩子砸手里了，周晓舟也只得接着。 何大妮儿腾出手来，张狗儿再往旁边挤了挤，就见那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将刚才所蹲的地板搬开了。 那是块大石板。 周晓舟嘴里的鸡蛋已经变成鹅蛋了。 第88章 地道 不怪周晓舟大惊小怪，实在是周晓舟见识少了，这是什么怪力少女。 这个大石板啊！它真的很大啊！它是石头啊！真的很重啊！ 主要是刚才几个人还站在上面，那个稳稳当当，没成想，这下面还别有洞天。 这次，葛美丽走在周晓舟的前面，走之前她好心滴合上了周晓舟张大的嘴。 她算是看明白了，周晓舟不靠谱，还没这几个孩子知道的多。 周晓舟要是能知道她的心声，必定会反驳，这是人家的村子，我上哪儿知道这些隐秘去。 石板下面，跟上面不一样，这是废话，又不是废话。 上面是木板底下的一条小地道，其实只是个长方形盒子样的隐蔽空间。 可是石板下面就很不一样了，这是真的地道。 就是地道战的那种地道。 也不知道这村子究竟经历过什么，居然会挖地道。 跟着何大妮儿七拐八拐的，走了挺长一截路，旁边周晓舟是越走越迷糊。 葛美丽牵着她的衣服一直没放开。 地底下漆黑一片，大家都是一个拉着一个的，不然容易迷路。 这地道居然还有岔道。 这是晓舟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抱着何清照差点摔倒时，摸到了墙壁上才发现的。 这墙壁也不知是村民抹过了什么，居然滑滑的，周晓舟摸上去没稳住，还是砸到了葛美丽的身上。 还好小葛常年户外，身体倍儿棒，没被她砸出个好歹来。 好在很快大家伙就瞎子摸鱼地摸了出来。 看到光亮的时候，周晓舟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并且深刻地体会到了盲人的不容易。 黑暗滋生惧怕。 尤其是耳边还有兽吼的时候，那就更害怕了。 刚才的周晓舟怕得不得了，现在的周晓舟感觉自己好像又可以了。 又可以了的周晓舟静下心来观察，这才发现她们其实还是没有脱离地底的范围。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溶洞的顶部有几个天窗，光从天上一束一束照下来，能看得清溶洞里还有不少人。 一看不知道，再看吓一跳。 这里熟人真不老少。 林家的，黄家的，赵家的，小孩，老人，妇人都在就是不见男子。 周晓舟正纳闷呢。 葛美丽就拉拉周晓舟的衣袖：“晓舟，你看。” 周晓舟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是吴三妹和吴小宝。 那两人也看到了周晓舟，向着他们走过来。 何大妮儿也上前来准备抱回何清照。 学堂的一群人就此碰头。 周晓舟看到了吴三妹，那就是见到了亲人呐！ 赶紧着把憋了一路想问的话都给倒了出出来。 “三妹，三妹，这外面是什么声音？” 为啥先问这个，实在是这声音它还在啊，就算他们走了这么远了，待在这溶洞里还能听到。 吴三妹倒也干脆：“周姐姐，你们没事儿吧！外面是大老虎，你们不要害怕。” 怎么可能不害怕，周晓舟紧紧抓住吴三妹的手：“这里还有老虎，你前面没有说啊！” 吴三妹一眼看过来，像看傻子一样，好像在回答说你也没问过这回事啊。 可惜的是小姑娘还是挺厚道的：“是大老虎在叫，它平时在山上，不下来。” 言外之意就是你不知道很正常。 “你们以前见过吗？不害怕吗？” “见过，怎么能不害怕。” 葛美丽受不了了，周晓舟这个傻子，问半天问不到点子上。 她一把扯过了周晓舟自己上了：“吴……三妹啊，这个大老虎，是山上下来的？这个伤过你们村里的人吗？你们有什么方法能对付它吗？” 这一下子被劈头盖脸地问了这么多的问题，吴三妹有点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周晓舟又把葛美丽扯到自己后面：“你干嘛，别吓着孩子。” 诚然葛美丽承认自己是有点着急，可能语气有点不够好，可是这个要命的关头了，姐姐咱们能不搞那些虚了吧唧的吗？ 赶紧的吧，给我答案。 吴三妹见葛老师如此着急，快快速地组织了答案：“大老虎是从山上下来的，以前闹饥荒，好像也伤过村里的人，他太大了我们没办法对付它。” “那个电棍呢？”葛美丽一下子就想到了制服男的长棍子，那玩意儿带电，也不知道那点电能不能电晕大老虎。 妈耶，活生生的大老虎也，这是我不去动物园花钱就能看到吗？ “电棍？” 看吴三妹迷糊着，葛美丽现身说法了一下。 只见她单手前伸，像是触碰到什么东西，然后子里滋啦滋啦乱叫一通，身体抖得跟筛糠一般，完美诠释了触电后的身体表现。 可惜的是吴三妹没卡看懂，倒是引得旁边几个孩子哈哈哈的笑起来。 也算是狼狈逃命后的一点小开心，小放松。 可是，葛美丽心里不得劲儿啊！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就是，那个那些穿制服的他们手里拿的那个长棍子，”周晓舟上场帮着解释，“人不是一挨着就倒地抽搐了吗？要是拿那个棍子去对付大老虎行不行？” 吴三妹这才恍然大悟葛美丽比划的是什么。 不过，她摇摇头：“没用的，大老虎不怕那个。” 葛美丽用手指头戳了戳周晓舟，躲在她背后悄咪咪地问：“周晓舟，咱们要不要报警啊！老虎也，得让动物园的来领回去吧！” 周晓舟倒还真想给警察叔叔打电话，可是没信号啊！ 她差不多已经摸清楚了，这个村子除了大石头坟地那里和大绝壁悬崖那里，其他的地方她都没有接到过电话。 也就是说除了这两个地方，哪儿哪儿都没信号。 看着周晓舟翻出天际的白眼，葛美丽知道自己说笑话了。 “那，咱们就躲在这里等着吗？这里安全吗？”周晓舟这才仔细打量起来这个溶洞。 只见溶洞不大，就跟家里的客厅差不多，四五十平的样子，也不太高，堪堪不到两层楼高。 就是这个溶洞的墙壁有点奇怪，好像敷了一层粉，这让周晓舟不禁想到刚才在地道里，自己一把摸上去摸滑了。 人的好奇心来了就挡不住，周晓舟准备上前去查看。 有人比她的行动更快。 是个学堂的学生，周晓舟面熟但是还叫不对名字。 就见那小孩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摸下来一些白色的粉末，往自己身上涂抹，也往她旁边的年纪女子身上抹。 周晓舟瞪大了眼睛，这，又是干啥？ 第89章 涂粉 周晓舟的不解很快就得到了解答，因为溶洞里的人都开始了争分夺秒地抹粉粉。 吴三妹也不忘提醒周晓舟：“周姐姐，葛老师，你们快些抹上这粉末，要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 周晓舟已经不想再跟葛美丽两两相看无语了，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加速抹粉。 吴三妹应该不会害她，周晓舟决定信任这个小姑娘。 葛美丽想着今天出门真是没挑好日子，她很有冲动回去问问陆琳琳为何一脸便秘，究竟算出来怎么个不吉利？ 倒是早点说出来，好让她躲一躲啊！也不想想当初是自己不屑一顾抢先走掉的。 如今形势比人强，大家都在涂涂抹抹。 她虽然不喜欢这些脂粉，可她也不是傻，明显这个粉末就是有其他用处的。 她一个人才不搞特殊，所以也飞快抹上了。 这个粉末从墙上轻轻一摸就能扫下来一大堆，抹在脸上滑滑的。 周晓舟甚至还闻了一下，不难闻，甚至还有一点说不出的感觉的清香味道，反正就是还不错。 抹完粉，周晓舟就看见前面就有人搭着人梯，往天上开的洞上去。 也许是动作不熟练，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葛美丽见状赶紧上去帮忙，这个她熟啊！老本行。 她带着周晓舟急忙往前去，吴三妹紧跟在后。 “我来，大姐你搭把手。”葛美丽说话间就伸手扶在了底下做人梯的大姐肩头，倒把大姐闹了个脸红。 那个大姐还看了葛美丽好一会子，心想这是谁家的大小伙子，真俊呐！ 大姐想归想，手上的功夫不停，见葛美丽踩在了她的膝上，双手一个巧劲就把葛美丽送了上去。 不愧是干惯了农活儿的强壮妇人。俩人配合得挺好，周晓舟都得竖大拇指。 干起老本行的小葛哥那真是帅得一塌糊涂，就见她双手撑到了洞口，跟拔萝卜一样把自己拔了出去。 这有人在上面接应，接下来再往上送人就容易得多了。 先上去的人拉着后面的人，包括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都是这样离开的溶洞。 前面在排着队往上出，周晓舟有了时间胡思乱想，明明这溶洞四通八达的，肯定有别的出路通外边，为什么非得费劲儿从天上走？ 可惜的是这个问题她还没能问出口，吴三妹就催着她上前，跟着大伙儿一块从天上的洞口离开。 哼次哼次爬上了洞口，周晓舟就见上来的人也没走，各个红着脸等在旁边。 这是？ 这是！ 哈！她就说小葛哥的魅力无人能敌。 葛美丽拉上来最后一个做人梯的大姐，大姐的脸都要滴血了。 别怪她没见识不知羞，确实是没见过这么俊，这么温柔的年轻男子，说话还轻声细气的。 “姐，你慢点，小心打滑。”这话听起来就是那么熨帖，让人心窝子一暖。 想想她家那口子，就连刚成亲那会子，也没这么温柔小意地对待过她，真是让人太上头了。 等看着葛美丽拍拍手也站起来，周晓舟这才打量起周围来，这里是来安村的哪儿？ 她没来过。 这大姐倒是个主事儿的人，就见她把人聚拢来，说着：“咱往上边再走一段路，等会儿各自躲好了，可别给自家的男人惹麻烦。” 大姐说完这话就朝向一边：“那个曹家的，你这回可别怪叫，上次就差点没被你吓死。” 周晓舟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是个年轻的小媳妇。 那小媳妇被说得脸红，看得不好意思，扭捏了一阵，倒是鼓起了勇气反驳：“沈大姐你瞧好吧！这回指不定谁怪叫。” 还怪可爱的。 周晓舟觉得这些大姑娘小媳妇真是乐观，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找到生活的乐趣。 “那成吧！赶紧地走吧！”沈大姐真是大姐风范，说话做事儿一点不拖泥带水。 就是她走之前往葛美丽看的那一眼，风情万种的，看得周晓舟牙疼。 大家伙又风风火火地往前走了。 这下子没走两步，周晓舟就看出来了，这地方眼熟，就是大石头往村口走的那条路，不过是往山坡上走了一点，大石头就在前面不远处。 常走的那条路还在下面。 下面。 下面现在是修罗场。 居高临下，周晓舟边往上爬，边回头，一回头就能看见，村子的方向，闹成一片。 有人的哭喊声，有野兽的怒吼，还有房屋倒地的轰隆，升腾的烟尘。 一群人行进的方向就是大石头，不过比老坟地的大石头要高许多。 还没到地方，周晓舟的鹅蛋嘴再现江湖。 只见各家的小媳妇大姑娘都拼着劲儿，把一块块大石头推动。 就是推得移开一点点地方，使得周晓舟跟葛美丽能看清楚。 原来大石头不仅仅是大石头，还起个塞子的作用，每颗大石头下面都有一个大圆洞。 跟他们刚才爬上来的那个洞一样圆。 吴三妹也跟着较劲，旁边还有她娘张氏。 张氏？她不是呆在家里吗？ 怎么会也出现在这半山坡上，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眼见他们推得费劲，周晓舟跟葛美丽赶紧上前帮忙。 推开了石头，露出了洞口，周晓舟这才能近距离查看。 洞口又一圈白色的粉末，味道跟他们脸上的很像，但是又有一些不同。 葛美丽则是整个身体都探进去了。 周晓舟就看到吴三妹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这个不懂事儿的葛老师.，满眼有都是 担忧。 “葛老师，你别？小心。” 小心什么？ 周晓舟真是满肚子的疑问。 奈何时机不对，不然她真想拉着吴三妹的手不放开。 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 正当她走神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是从圆洞里传来。 吴三妹赶紧拉着她们跟其他人一样，躲到了大石头后面。 躲的是什么周晓舟不知道，但是周晓舟知道，这东西是活物，而且速度很快。 从耳边的声音判断，那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众人屏息凝神等着，周晓舟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轰…… 什么东西破土而出，扬起尘土无数，周晓舟紧紧闭上了双眼。 第90章 追着 等周晓舟跟着吴三妹灰头土脸地从石头后面站起身来，周围已经没有动静了。 只有村民们小声交谈的声音。 那东西走了。 可是地上还留有一条长长的蛇形痕迹，因着沾染了白色的粉末，显得很扎眼。 拍拍头发上的尘土，吐两口吃进嘴里的泥沙，周晓舟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了葛美丽身边。 小葛哥正在细致地检查地上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她在户外的时候常见，可是她常见的那些东西远没有这么的巨无霸。 葛美丽用手捏着白色粉末站起来，把手上的粉末给周晓舟了闻了闻。 周晓舟使劲地嗅了嗅，一脸无辜地看向葛美丽，没啥味道啊！ “这个白色的粉，跟我们脸上，身上的差不多，”葛美丽又拿到自己鼻子底下闻了闻，很确信，“气味都差不多，只是有些微的差别。” 周晓舟再闻，原谅她的猪鼻子，能闻得见老远的食物香味，能闻得出香水的前调后调，能找出老周藏得严实的香烟。 可是就是没闻出，这个粉末它还有什么差别？ “周晓舟，你看看，”葛美丽指着地上长长的一条线，“你说这东西是什么？” 周晓舟也蹲下去看看，这东西留下的痕迹是一条长线，弯弯曲曲的，一小段一小段地连接在一起。 再往下走点，一个比较陡峭的地方，痕迹消失了。 周晓舟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这玩意儿还会飞？ 能这样走曲线的动物，凭周晓舟的小脑瓜，也只想到了可能是爬行动物。 联想一下在来安村之前听说过的，她赶紧问吴三妹：“三妹，是长仁吗？” 她的百科全书此刻就在身边，周晓舟就不费那个脑子了，她还是留着脑子发散思维的比较好。 吴三妹点点头，看着旁边的人都陆陆续续离开，吴三妹明显也有点着急，再不走可能就赶趟了。 葛美丽：“长仁是什么？” 周晓舟：“就是大蟒蛇。” 葛美丽一脸看傻子地看着周晓舟：“周晓舟，你见过哪里的大蟒蛇，井口粗。” 葛美丽拿手比划了一个最大的圆。 周晓舟这才反应过来，是啊！ 哪里还有什么井口粗的大蟒蛇，能有碗口粗，那都得是动物园的保护动物，不是她现现在不花钱能见到的。。 张氏不耐烦他们跟这里耽误时间，插话：“两位夫子，别计较了，我们也赶紧跟着追上去吧！” 周晓舟跟葛美丽齐齐变了脸色，追上去？ 追什么？ 那条井口粗的大蟒蛇吗？ 追上去干什么？ 吃蛇肉吗？ 周晓舟也露出了你们是不是傻的表情，看着张氏三人：“你们不要命了，那么粗的大蟒蛇。” 周晓舟比划了一个圈，看看地上，又感觉自己好像还是比划得小了一点。 张氏还以为她们是吓坏了，安慰她们道：“没事儿，我们抹了粉，跟在长仁后面，它看不见。” 周晓舟觉得自己今天吃鹅蛋真是吃得够够的了。 葛美丽也是同样的表情。 不过她们俩虽然废，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听劝。 大家都跟着那什么长仁走，那她们也不例外。 走前面打头的依旧是那个沈大姐，只见她带着众人七拐八拐地跟着长仁的痕迹走。 真是步步踩在长仁的走过的痕迹上，周晓舟认为这是不是一种仪式。 顺着痕迹，周晓舟看得出来长仁是往村里去了。 听着耳边的各种惨叫声，周晓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晓舟，”葛美丽在后面戳戳她，小声说：“我们报警吧！” “没信号，”周晓舟也小声地回应。 刚才她就拿手机出来看过来，真是一点信号都没有，永远显示你不在服务区。 周晓舟也是服气的。 葛美丽很暴躁，虽然跟着村里的这帮子土着在跑路，安全暂时无虞。 可是她心中莫名地烦躁，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周晓舟你觉没觉得这里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周晓舟心想你才发现啊！ 嘴上回答的却是：“陆琳琳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怀疑是穿越，这里很邪门。” “穿越！”葛美丽一下子来了精神，“她什么时候说过。” 葛美丽一下子绷不住了，她敢说周晓舟一直在忽悠她，陆琳琳就是帮凶。 陆琳琳当时就说周晓舟来的这个地方怎样怎样的漂亮，周晓舟的图发送得也很及时，葛美丽一看就满心欢喜。 自己要实践出新路线，可不得来实地考察。 如今俩人算是生死与共了，这才开始说实话吗？ “周晓舟，你想回家吗？”葛美丽是真害怕了，虽然她玩户外会遇到很多危险，可是今次这个程度的，她以前还真没遇见过。 周晓舟简直要给小葛哥跪了，姐姐诶，你现在说什么胡话。 就算她周晓舟想家想到头疼，这里的事情不了结，谁能走得出去。 “周晓舟，”葛美丽见她没有回应，继续催促：“咱们往后跑吧，我还能还记得中午来的路。” 周晓舟大囧：“小葛哥，是真走不了了。 看着葛美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周晓舟不敢再刺激她，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等会儿，我们看情况，要是能找到机会，我们就跑。” 终于一行人顺着长仁的足迹来到村里。 刚进村的这边，还算是比较安静，往那边就能看到、听到房屋倒塌的交响曲。 此起彼伏的。 村里就是再多的房子，也禁不住这样糟蹋啊！ 一想到这里，周晓舟突然发现，这里家家户户都是用竹子，或者木头搭建的房子。 会不会，一开始就是因为房屋经常被破坏，所以才拿造价便宜的竹木做建筑材料。 联系想到刚来的时候，村民连夜给她修一个学堂。 就这速度，不是熟练工，周晓舟把名字倒过来写。 周晓舟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她好像又摸到了一点真相。 妈耶，真是人生处处有真相啊！ 这个来安村真是太宝藏了。 轰…… 什么东西从身边拔地而起，带起的风，吹得周晓舟摇摇晃晃。 周晓舟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眼睛越睁越大。 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第91章 长仁 91 保持这脖子上仰的姿势很累，可是周晓舟没办法。 无论何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前方半米的地面上，突然冲出来一条巨大的白蛇，他都会随着那东西向上的轨迹去盯着看。 没有人能够例外。 当然周晓舟也不能。 葛美丽的嘴，现在也能塞得下鹅蛋了。 她想喊周晓舟快趴下，躲过那个怪物。 可是她徒然地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快，太快了。 那东西就那么突然出现，又迅速一飞冲天，剩下一条长尾巴也迅速抽离。 别看尾巴长，但是非常灵活，‘刷’的一下，尾巴尖扫飞了周晓舟。 “周晓舟。”葛美丽再也憋不住，喊着冲了过去。 吴三妹拉都拉不住。 稀里哗啦地，周晓舟跌进了一堆干草里面。 那是村民去年收获时垒的草垛子。 这玩意儿村里好多地方都有，周晓舟一直以为是为了方便村民抽柴烧火，才在村里各处都垒起来。 昨天回来的时候，她还让吴三妹抽了好多好多铺床，厚厚的一叠稻草，铺上去软软和和的。 但当自己的身体被稻草包裹时，周晓舟才明白了，真到了要命的时候，这些草垛子能救命。 周晓舟顺着草垛的斜坡面滑了下来，葛美丽冲到她身边。 “周晓舟，没事儿吧！”葛美丽很急切，生怕周晓舟给摔出个好歹来。 “咳咳，没事儿。”周晓舟咳嗽两声。 那条巨大的白蛇只是无意识地甩尾，用的巧劲儿，不大，但是能一抽飞人。 吴三妹也冲了过来，把自己身上衣服上蹭到的白色粉末，再往周晓舟的脸上抹。 周晓舟持续懵逼中，她想着这时候三妹你不该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吗？ 三妹啊，咱以人为先好不好。你好歹问问我伤没伤啊！还抹什么粉啊？ 但是，吴三妹果然不愧为土着中的战斗机，分毫不理会周晓舟哀怨的眼神。 只是不断把自己身上多余的粉末，抹到周晓舟刚才敷衍了事没覆盖住的地方。 周晓舟正想反抗，一颗硕大的白色脑袋，突兀地出现在她们三人之间。 周晓舟吓得呼吸都停止了。 葛美丽想尖叫被吴三妹死死捂住了嘴。 这是怎样的一颗大好头颅。 光滑无毛，鳞片上附着白色的粉末，随着脑袋地转动扑簌簌往下掉落。 长长的信子，不时往外吐着。 那脑袋左摇右摆，一番查探之后才离开，高速产生的气流，又将几人吹翻在地。 滚在地上吃了满嘴的土，周晓舟想咳嗽但是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咳嗽声引得那条白蛇再杀一个回马枪。 她现在心脏不好，再来一次铁定会吓死的。 吴三妹这才爬起来，看着周晓舟跟葛美丽只是显得狼狈，都没受伤才把提着的心放下去。 眼见那巨大的白蛇在村里不断地游移，周晓舟已经不想吐槽了。现在她只想躲起来，好好躲起来。 村子里还有不断地轰隆声响起，那是又有房屋倒了，还伴随着巨大的兽吼。 也不知道是什么野兽，那么大的力气，这拆个房子比挖挖机还厉害，要是带到山下去，都没拆迁队的业务了。 “周姐姐，你没事吧！”吴三妹见那蛇去了稍远的地方，这才敢小小声地问。 这能叫没事儿，这叫颠覆三观了。 周晓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 还是葛美丽打破尴尬地沉默：“三妹，刚才那个，就是你们说的长仁吗？” “嗯，是长仁。”吴三妹回答得痛快。 什么鬼长仁，周晓舟想说这他奶奶的是会飞的蛇啊！井口粗，还不带翅膀，这不科学，这不科学。 又听得吴三妹小心嘱咐：“周姐姐，葛老师，长仁看不到，但是能听见，遇见它可千万不能发出声音来。 它的鼻子特别灵，我们抹的是它身上脱落的粉尘，这样它才会觉得我们就是它。可千万别把身上的粉尘弄没了，不然会出事儿的。” 出事儿？出什么事儿？ 周晓舟看着吴三妹满脸不解，但是马上，她就很了解了。 “啊……” 那边有个人飞上了天，离得有点远，隔了好几座房屋。 周晓舟虚着眼仔细地辨认了一下，是穿制服的。 突然的飞天，让那人惊叫连连。 周晓舟还有点同情他，毕竟她刚才也吓坏了。 可惜的是，周晓舟的同情并没有传达给那人，就见底下突然又冒出来那个白色的大脑袋，张大嘴，将那飞天的人一口吸进了肚子。 周晓舟…… 葛美丽…… 这不是个例。 很快，周晓舟就发现了，村子里现在只有穿制服的人还在惊慌失措地到处奔走。 来安村的村民都躲了起来，没人发出声音。 躲的位置还很巧妙，要么是颗大树，要么是片茅草屋顶。 反正地上是见不到一个村民了。 不过只要有人跑到了他们周边，那准有小媳妇大姑娘发出尖叫。 然后，那长仁就从底下钻出来，专门挑着这些在地上跑来跑去的人吃。 吴三妹不是说长仁看不见吗？ 周晓舟到觉得这家伙简直有雷达，总能精准地找到穿制服的。 然后从下往上，这么一顶一吸，一口一个一口一个，吃得还挺高兴的。 这是周晓舟猜测。 但是这大白蛇，吃人跟玩儿一样，看得周晓舟心肝脾肺都在打颤。 渐渐的那边村子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清晰的野兽狂吼。 周晓舟跟葛美丽和吴家的妇孺一起躲在一棵树上，旁边的屋顶上是老熟人，赵大妞跟赵小二。 周晓舟亲眼见到了赵大妞的彪悍。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姐弟俩选的屋顶位置特别好，反正那些乱窜的人都爱往那边走。 托他们的福，周晓舟已经近距离地观赏了三次长仁吃人的表演。 看得周晓舟一阵反胃。 呕…… 葛美丽也好不到哪里去。 呕…… 没有人声，但有兽语。 前面村里边只听见狂暴怒吼的野兽，离这边越来越近，周晓舟能看到房屋一间挨着一间的倒塌 长仁还在快乐地玩耍，一会往天上飞，一会儿转到地上，倒是没有再愉快地吞人，因为该吃的人已经给它吃得差不多了。 轰…… 当赵大妞和赵小二所在的房屋也被撞倒，那头一直吵得不得了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真容。 葛美丽看到那长长的一对獠牙，轻松地挑翻又一座房子，怒了：“周晓舟，你们搁这玩意儿叫大老虎？” 第92章 老虎 周晓舟也很懵逼，今天她是不是就要坐在懵逼树下，不挪窝了。 还有，什么叫你们，她跟他们可不是一伙儿的，小葛哥你可不要搞混了，咱俩才是一伙儿的啊！ 不过这玩意儿真大啊！ 说它叫大老虎，周晓舟第一个不答应。 你在哪儿能见到长得跟大象一样壮实的大老虎。 这个‘跟大象一样’是字面的意思。 就是跟大象一样的健硕的体格，一样的大耳朵，不一样的是身上的毛发花纹。 打眼一看那就是虎皮，一丝一毫都不带少颜料的那种。 你要说他不是老虎，那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得跟你急。 这不是大老虎，这是大象虎，长獠牙的那种，还能用牙齿挑翻房子，用身体撞断大树。 一看就吃肉，反正就是标准的人类克星。 赵大妞跟赵小二趴着的房顶，跟着房子一块往下塌。 不过好在屋顶的茅草厚实，两个小朋友的占地面积也小，又呈大字趴着受力面积大。 所以人没受伤，被跟过来的几个陌生汉子从草堆里扒拉了出来。 这些汉子，周晓舟看着眼生，但是一看就是村里的。 因为那个标志性的麻布口袋衣裳和丸子头，是来安村一绝，周晓舟想认错都难。 “大妞，上这儿来。”吴三妹招呼着她的小伙伴。 那边赵大妞听到了吴三妹的呼唤，果断地朝这边树上爬。 至于村霸赵小二，他的待遇比较好，被个一脸正气的汉子抱着，送到了张氏手边。 张氏也一把捞起了赵小二，把他夹在自己和树干之间。 趁这空档儿，那汉子还朝周晓舟和葛美丽看了好几眼。 看得周晓舟发毛，内心吐槽：咋的，没见过女人呐！ 那汉子又看了看吴三妹，见大家都无异常，这才跟随同伴而去。 去干什么，当然是干大事。 刚才那大象虎过来的时候，周晓舟没敢细看，现在才发现，祸害遗千年。 前不久在村里空地上蹦跶得最厉害的制服男小尹，居然还活着，跑在大象虎的前面。 当然还有他们的范队长，比小尹跑得还快。 这就形成了人跑虎追，长仁偷袭的奇景。 可能是这俩人跑得太快，导致长仁每一嘴都落了空，渐渐地，长仁也急躁了起来。 为什么能看得出长仁也急躁了。 人家从一上一下悠闲地慢慢找食儿吃，变成了上上下下完成kpi的狂暴状态，还不能说明问题。 周晓舟现在只是有点傻又不是瞎，这还能看不出来。 就见那些陌生的村里汉子们，撵着大象虎跟剩下来的俩人玩你追我跑的游戏，长仁就在一边找存在感。 反正主打的就是一个玩儿，周晓舟看着他们跟过家家一样。 从这边跑到那边，快要出村的时候，又被长仁冲上天给吓回来，回到村里又被大象虎用獠牙威胁。 转着圈儿的跑，真的，周晓舟都看累了。 实在不行，谁上去砍两刀，结果了他们算了。 可是村里的汉子们就只是在一边看着，没有自己出手的意思。 周晓舟发现这群看热闹的人同样的涂抹着白色粉末，同样的一言不发。 看来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保命手段。 可惜的是跑圈的俩个外人他们不知道啊！他们现在的表现就是正常人见到怪物时的应激反应。真实的不能更真实了。 最后的最后，是终于跑不动的范队长稍慢了一步，被赶上来的小尹撞翻，俩人跌成了叠叠乐，然后紧追不舍的大象虎一獠牙就把俩人挑上了天。 长仁这才开心地张大嘴，啊呜一口，吞了一双。 然后往地底一钻，不出来了。 所以，这俩动物成精了，这是在打配合？ 建国以后不许成精。 当然，周晓舟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好意思问出来。 眼见自己到手的猎物被截胡了，大象虎更是暴怒。 一生巨吼，震得树抖。 周晓舟非常用力地抱紧了树干，好险没掉下去。 旁边的赵小二对着她撇嘴。 周晓舟怒从心中起，小样儿，姐姐害怕不行啊！ 你不害怕，你抓张氏的衣服就不要抓得那么紧啊！ 狂暴状态的大象虎，威力更是惊人。 就见它左突右奔，獠牙上上下下地，遇见什么就挑飞什么。 甚至还拿自己庞大的身体去撞，把一棵大树生生撞成了两截。 那树上有个刚刚才爬上去躲避的村民，周晓舟辨认出来了，就是刚才打量她和小葛的那个年轻人。 趁着树冠倒下，那人遮掩了身形逃走，这才免于被这只发狂的特大号老虎，一脚踩死的命运。 此时的大象虎已经出离愤怒。 这群人赶它下了山，遛了一圈好吃的在它面前，可是它一样也没吃着，全被那讨人厌的长虫给抢去了。 啊！好饿，好吃的怎么全在树上啊！ 不行我得再撞一个下来，这次可不能再让他溜走了。 周晓舟脑补了全套的大象虎心理活动，还煞有其事展开了想象 然后就看到这头大老虎，果然开始朝着村里的几棵大树发起了进攻。 这些树上都有人，大多是些老弱妇孺。 这要是真被它给撞下来，可能没有刚才那个汉子那么好的身手，能够虎口逃生。 这一变故，周晓舟树底下的那些壮汉也看到了。 刚才他们到处游走，东躲西藏，现在倒是敢聚集起来商量办法，也不怕等会儿那大老虎过来，给他们一锅端了。 周晓舟也学着赵小二撇嘴，对着树底下的人。 刚才没见你们这么勇！ 不过这些人也是真有本事，交头接耳一小会儿就商量出个方案来。 只见他们两两配合，飞快地往高处攀爬，爬到特定的地方，将手里的绳索抛向对方。 很快这只大老虎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布满了村民拉得笔直的绳子。 这熟练的程度，说他们没彩排过，周晓舟是一万个不相信的。 就见前面送赵小二来的那个青年，手这么向下一比划，其余的人就开始走位，动手收紧了绳索。 随着绑在身上的绳子越收越紧，周晓舟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第93章 轰隆 周晓舟看着那头巨大的带獠牙的象耳虎纹怪兽，被蜘蛛网一般的绳子缠住了双脚，绑住了身体，然后重心不稳，终于倒下了。 “轰隆……” 真是好大一声响，震起灰尘一片。 周晓舟跟葛美丽都捂住了鼻子。 不知是谁开的头，村民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混合着怪兽不甘地吼叫，真是耳膜都要震破了。 小孩子们更直接。 像是赵小二就直接喊； “哦！赢了，我们赢了！” “有肉吃啦！”这是张狗儿放声欢呼。 看着带头的青年手拿长刀走上前去，树上的人赶紧下树。 周晓舟猜测，他们或许都想去瞻仰一下大老虎被捅之前最后的风采。 看热闹的人当中，包括但是不限于周晓舟和葛美丽。 也是，这样的热闹谁不想看呢？ 又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长得像跟大象一样魁梧，又披着虎皮的大老虎，还是活的，还能吃肉的那种。 周晓舟想想都有点兴奋呢！ 也许是村民的欢喜，太大声了，地底下的长仁被勾引了，它也想来参加庆祝活动。 就见那倒下的大象虎，突然一声巨大的哀嚎，头脚翘起，又重重地倒下。 它的肚子破了一个洞。 白白的长长的长仁张着大嘴从那洞中呼啸而过，又从其他的洞里钻回了地底。 如此巨大的伤口，让大象虎吃痛不已，身体剧烈地挣扎。 村民们此时更是死命拉住手中的绳索，不敢放松，给它一丁点逃脱的机会。 周晓舟吓得拉紧了葛美丽的手，俩人又一起吃鹅蛋了。 惊讶过后，周晓舟就想这长仁还挺会吃，专吃脂肪多的内脏，而且还不挑食，人家连土都一块吃了。 这么大的创伤，就是最顶尖的外科医生来了也无济于事。 毕竟嘛，不止是开了膛破了肚，连内部的器官都少了一截儿。 都进了长仁的肚子了。 大家都没有动，都在看着大象虎哀嚎，其实也是害怕长仁又突然破土而出。 过了好一阵儿，大老虎身体摆动的力道才渐渐小了下去，它喘着粗气，最终不甘地闭上了眼。 看着长仁这样精准打击能力，周晓舟把脸朝向了吴三妹，控诉。 就这样的，你说它没长眼睛，那是长了比眼睛还厉害的东西吧。 可是吴三妹只留给了她一个后脑勺。 一等大老虎咽了气儿，小姑娘现在冲到了最前面，跟一个高大帅气的少年说话。 那脸上洋溢着的是周晓舟没有见过的喜笑颜开。 周晓舟下意识地去找李大虎，想看看他脸上会有什么样的精彩表情。 这才回想起来，好像从遇见制服男之后，她就再没有见过这小子了。 呃…… 情况不太妙，别是这小子也被长仁吞豆子似的吞肚里了？ “让让，你让让。” 身后传来不客气的说话声，周晓舟转头，就是刚才她在找的李大虎。 这小子满头白纷纷的粉末，脸上破了一条口子，胳膊上也挂了彩。 但是他的精神头特别好，眼神亮晶晶的，一脸的兴奋，趾高气昂得像只才打鸣的小公鸡。 周晓舟看着人家，可是人家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见周晓舟让开了，李大虎就径直走向前方正在交谈的吴三妹和帅小伙子。 周晓舟…… 死小鬼，一点都没有礼貌。 周晓舟也拉着葛美丽上前。 主要是太好奇了。 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像大象的大老虎是真的大啊！ 它躺着的侧身都比周晓舟要高，那站起来还得了。 周晓舟想着自己刚才是坐在树上看到的这个大家伙，现在站在地上仰视，看起来那个震撼。 而且这巨大的身体占地面积也广，足足睡了三间房。 这么高这么壮，这得多重。周晓舟预测不出来。 她碰碰葛美丽的胳膊：“小葛，你看这个有多重？” 葛美丽哪里知道，只好摇摇头。 这只大象虎本来有一个圆滚滚的肚子，现如今破了口，内脏什么的淌了一地，血呼滋啦的，但也挡不住周晓舟的好奇心。 周晓舟忍着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的恶心，凑近了看，还拿手摸了摸虎皮。 嘶…… 周晓舟抽回手，这一根根的毛居然硬得像刺一般，扎人得很。 怪不得村民们不敢上前跟这头巨兽近距离接触，这要是真扎在身上了，谁受得了啊！ 还是远程攻击好，有个迂回腾挪的地方。 葛美丽也伸了手，还试着拔了一下，没拔下来。 葛美丽感叹：“这刺儿长得还真牢实。” 周晓舟点头。 吴三妹这才过来招呼周晓舟：“周姐姐，这是我大哥。 大哥，这是住在我们家的周姐姐，阿爷请她在村里当夫子，教我们认字儿呢！” 吴大哥咧嘴一笑，算是打招呼了。 周晓舟这才发现，吴三妹跟这个帅小伙的眉眼有些相似，这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看着就更像了。 原来是未来的大舅子，周晓舟隐晦地看了一眼，旁边也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李大虎。 怪不得李大虎这小鬼笑得这么欢，敢情是在跟未来的大舅哥拉关系啊！ “大发。”不远处那个一脸正气的年轻男子喊人。 周晓舟就看见才刚认识的吴大哥，转身答应然后跑了过去。 那群人站在巨兽脑袋的位置指指点点的，周晓舟也想跟过去，但是那一堆人里她一个都不熟悉。 她迈不开步子。 恰好吴三妹叫她：“周姐姐葛老师，你们也来帮忙吧！” 周晓舟不知道帮什么忙。 但是很明显，整个村子的人都动了起来。 男人们把倒塌的房屋拾掇拾掇，还能住的就修一修继续住，不能住的干脆一把拉倒了重建。 那些烂木头破茅草就堆在一旁，当柴火。 村里本来就到处有这样堆起来的整木头和大大小小的干草垛。 周晓舟原本还以为这些都是村里囤积的柴火，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随处能用的建筑材料。 大姑娘小媳妇们也钻进倒塌的房子里，到没有抓紧收拾自家的物什。 而是找出了还能用的陶罐，铁釜，围着巨兽就地刨坑，开始烧起了热水。 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娘大嫂子，开始收拾开了膛的大老虎。 周晓舟…… 葛美丽？ 第94章 结局 烧水的小媳妇们特别能干，很快就将热水用木桶提溜了过来，接连不断的，大娘们都来及去接。 在周晓舟看来这就是很成熟的那种流水作业了。真搞不懂这些村民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收拾内脏的老大娘提起热水就往老虎的破肚子里倒。 一团团血水混合着白花花的脂肪还有黑黑的泥土一起流成了一条小河。 饶是周晓舟再大的好奇心也都败退了。 呕…… 周晓舟跟葛美丽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是她不能坚持，这是真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坚持了。 退着退着，没成想身后还有站着一个人，俩人就这样背对背地撞上了。 周晓舟转过去道歉，才发现这人就是刚才打量她的那个，有点带头大哥意味儿的正气脸帅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后面有人。”周晓舟赶紧道歉。 那男子倒也不说没关系，只是静静地打量周晓舟和葛美丽。 周晓舟觉得这男的要是再这样看下去，那可就不礼貌了啊。 葛美丽倒是觉得，帅哥你再这样看下去，她就连孩子叫什么可都要想好了。 “你们是村里新来的？”正气男出口就是一句问话。 周晓舟尴尬地笑，不知该怎么回答，难道说她们俩只是路过的。 大家都同生共死了，没必要继续排外吧？ 吴三妹拎着水桶过来解围：“大山叔，这是村里来的周老师和葛老师，我阿爷请她们来教村里娃娃认字儿的，就住在我们家。周姐姐这是葫芦底陈大伯家的大山叔，陈大伯及时给咱们修学堂的人。” 哦，这样一说周晓舟就有印象了。 当时那个美人靠，周晓舟还嘀咕了一阵呢！ 吴三妹给她解释了，说是从山下回来的陈大伯，照着富贵人家家里的样子制作的。 没想到那个木匠家里还有这样一个一表人才的兄弟。 应该是兄弟吧！不然这年纪可就对不上了。 “哦！既然是村长请来的，那三妹你可要好好照顾着，别让客人吓到了。”陈大山小心嘱咐着。 这个陈大山的心肠还怪好的，还关心她们会不会害怕。 周晓舟对这人的好感又上升一点。 不过她身旁的葛美丽，听完陈大山的话后却变了脸色。 “哎呀？这是个什么东西？”冲洗内脏的大娘忍不住惊讶地说话，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陈大山立马上前查看，周晓舟跟葛美丽则躲在后面，远远地踮起了脚尖，伸头看。 那边场面难看味道难闻，俩人可不想晚上睡不着觉。 旁边也有几个人过来一起查看，里面有周晓舟认识的林大有。 他上前去，拿过了大山手中的那截圆柱形的东西。 陆陆续续又有这样的东西被发现，挑拣了出来，摆在了一边。 “大有叔，这是啥？”一个小伙子趴在林大有的肩头问。 林大有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回话：“看着像是黄老七。” 呕…… 周晓舟宁愿自己没有偷听到这一句话。 但是晚了，她实在是有些被吓到了。 感情这大象虎真是吃人的老虎，瞧瞧黄老七这仅剩的一丁点。 他临近中午才跑上了山，没吃没喝地挣命跑，没成想到成了野兽嘴里的午餐。 这样说起来，这大象虎的消化能力还挺强的。 葛美丽见她又吐了，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看着葛美丽脸上一片平和的表情，周晓舟就知道了她显然是没听到这边的关键内容。 林大有说话的声音放低了，要不是周晓舟时刻注意着那边的动静，那还真听不着这样的劲爆消息。 “你没事儿吧！周晓舟，要不去医院吧！”这话说完，葛美丽就想打自己的嘴巴子。 都这样了，还想什么医院啊！ 就这环境，就这条件，能有个赤脚大夫就不错了。 赤脚大夫还真有，就是钱满。 钱满是搀扶着老吴头走过来的，身边还跟着林老头和李老头。 在周晓舟看来，老吴头这次是遭了大罪了。 他的头发有些披散着，脸上也有许多擦伤，最重要的是他挨了那叫小尹的不少拳脚。 这个伤筋动骨的，没有一百天，那也要九十九天才能将养好。 可是没想到，老吴头这么敬业，现下就拖着受伤的身体，赶过来主持村务。 吴文拿着钱满的药箱子，走在最后面，还有个皮肤黑黑的少年跟在他的身边。 周晓舟估摸着那应该是他第二个儿子，没办法，俩人就是原件和复印件的区别，想认错都很难。 就是不知道这个二小子，叫二什么。 周晓舟已经探究出来安村的人的取名规律了，那就是是第几个孩子就要取个带这个数字的名字。 虽然不完全准吧，但也能对一个七七八八。 “吴叔，”陈大山连忙招呼老吴头，“您瞧瞧这个，大有说是黄老七。” “黄老七？”老吴头没想到，这后生的结局是这样子的，有些惋惜。倒是林老头还看得开一些，他也上手去翻看了一下，最后同意了自己儿子的判断。 既然找到了也跟村里的人，大娘们的动作就要温柔得多了。 不过周晓舟很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从那七只断脚和六个破胳膊肘里分辨出那是黄老七的。 简直不要太神奇。 黄良朵和黄三儿都被找过来了，钱满当着他们的面儿，把黄老七拼凑了拼凑，交还给了黄家的人。 但是毕竟是下过肚儿的东西，稍微有那么点不完整，家属也是能够理解的。 黄家姐弟却无法带走黄老七，主要是孩子太小，腾不出手来，黄三儿就更指望不上了。 还是林老头大气，让林大有帮着带走，听说是要归葬祖坟。 周晓舟大囧，这是要丢洞里去吗？ 她还记得刚才在上坡上，那些圆圆的大石头搬开后，是圆圆的洞口。 难道真把人丢进洞里，这算是主动给长仁投食吗？ 这样想来，估计整个村子这里的地下，早就被长仁钻出了无数的秘密通道。 能让它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天！周晓舟打个一个寒噤，那这村子里，岂不是哪儿哪儿都不安全。 因为长仁会随时从地底下冒出来啊！ 第95章 收殓 收殓了黄老七，刚才围观的人散去。 大娘们继续扒拉清理巨大的老虎尸体。 那些不属于村里的残肢，被统一放到了一堆柴火上点着了。 尘归尘土归土，赤条条来到这个世界，如今又回归了这个世界。 周晓舟莫名的有些伤感。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遭了，她和葛美丽现在已经知道了来安村驱蛇杀人又毁尸灭迹的秘密了，会不会被灭口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害怕，还没来得及跟葛美丽私下里讨论一下这个事儿，就被吴三妹抓去做事儿了。 只见吴三妹脚下放着一只装满热水的木桶，一手拿水瓢舀热水浇到大老虎的身上，一手去拔大老虎根根分明的毛发。 “周姐姐，这只大老虎个头大，毛发长得好，它的这些毛针，县里有人收的。 就是不好取下来，得用热热的水烫过了，才好往下拔。” 吴三妹说着脸上笑意不断，看来这价格不低。 葛美丽听完，立马上手试了试，刚才她用力拽都拽不下来的老虎毛，现在轻轻一拉，就脱离了大老虎的身躯。 “还真是。”葛美丽回头给周晓舟展示自己刚拔下来的一根毛。 周晓舟看着这虎毛真像吴三妹说的一样，就是一根绣花针一样粗细，怪不得要叫毛针。 葛美丽手里拿的这根比较短，也就五六厘米的样子，绣花针一般长。 这野兽身上还有更长的，也这般粗细，但是至少十来厘米长。 这东西不仅有自己的名字，还有人专门收购，那说明什么？ 说明这东西有用处啊！ 不过周晓舟却想不到这针一般的毛发还有什么用途，难道真拿去钻个眼当绣花针？ “大妞，你来这边。”吴三妹招呼着赵大妞过来，陪着周晓舟和葛美丽一起动手拔虎毛针。 周晓舟这才发现，村里这样半大的女孩子都在一旁干这个活计。 她们现在站在大象虎的背部，她的身边还有个何大妮，这小姑娘手脚可勤快，一会就是拔下来好一堆，被何清照拿个小盆接着。 大象虎屁股那里站着林妹妹，也是手脚麻利地不停拔虎毛针。 她哥倒是不在身边，被家里的大人喊去帮忙处理后事去了。 林妹妹旁边站的那个女孩，周晓舟也认识，是前两天来学堂然后被她爹抓回去的春花。 春花旁边还有几个略小一些的女孩，估计就是她的妹妹们了。 看来是全村出击了。 虎身虎尾虎肚都有人不停地忙活，当然虎头那里也有人。 不过那里就不是妇孺主事儿，而是村里的壮汉们，还有就是刚才来的几个老头子。 那个陈大山，拿着长刀在虎头上不停地比划着，似乎是在寻找下刀之处。 那边的人不停在讨论着，谁都有理，导致陈大山不好下刀。 “从眼睛捅一刀进去，先把俩大眼珠子取出来煮上，这东西值钱。”是个鸭公嗓的少年在说话。 “都死了还捅什么眼睛，那么大个洞，它还能蹦跶？”这是吴三妹的大哥吴大发在反驳。 “眼睛那儿肉嫩，好下刀不是。”鸭公嗓还不服气。 “眼珠子太大，不好从眼眶里弄出来。”吴大发摆事实讲道理。 鸭公嗓少年不说话了。 “摸到了骨头缝没有？”这是李金牛在问话。 这大叔刚才也挨了些拳脚，现在还鼻青脸肿的，但是不妨碍他跟自己的儿子吆五喝六的。 李大虎正撅着屁股在大老虎头上寻摸呢！ 周晓舟边干活边看男人那边做事儿，手上的动作自然就慢一些，吴三妹都拔下来好几级盆了，她才堪堪放满一直大陶碗，搞得做搬运的吴小宝小朋友很是怨念。 隔壁的张狗儿都跑了好几趟了，早知道就不跟张狗儿换位置，抢着来给周老师拿碗运送虎毛针了。 周晓舟一门心思都在注意那边的动静，可没空看吴小宝的小眼色。 “到底摸到了没有，你小子别是摸不出来吧！”打击自家的崽子，李金牛是毫不留情的。 “小海你上去，把个丢人现眼的玩意儿踢下来。” “成！金牛叔，您就看好吧！”鸭公嗓答应得跃跃欲试。 可还没等他爬上去，上边的李大虎就高兴得嚎了一嗓子。 “摸到了，摸到了，大山叔，在左眼睛上边这里。” 那个叫小海的少年赶紧退下，李大山拿刀上前，看准了李大虎手所在的地方，一刀就捅了进去。 刀子进入得非常顺利，没有任何头骨的阻拦，顺着这条骨缝，李大山跟划西瓜一样，把一颗卧室一般大的老虎脑袋开了瓢。 刀不够长，李大山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仅仅是顺着骨缝，切开了一道一人长的口子。 但是有了口子就好办了，就见那边的七八个少年人，一拥而上，手里的柴刀菜刀砍刀齐上。 一会儿就把口子扩大了，李金牛用力扒拉，能把半个老虎脑袋扒拉开。 周晓舟退了两步，偷偷看了看大象虎已经暴露出来的脑部结构 少年们也退后了，不知是在等什么？ “出来了出来了。” “踩死它，踩死它。” “小海在你脚下。” “大发你后面。” “二成二成，左边。” “大虎， 你踩到了没有？” “跑了。” “大海，大海，你裤子上。” “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了。” “海娃，在你后背上。” “快，抓了摔下来。” “大海，你踩住了吗？” “踩住了。” 那边几个少年人一通乱糟糟地人仰马翻，都低着头在地上找什么跑动的物件。 反正周晓舟瞪大了样都没发现地上又任何东西。 或许是她离的不够近的关系，她悄咪咪地往那边靠近了一点，又被葛美丽给拉了回来。 “你别找事儿。” 葛美丽的告诫，周晓舟听到了，但是忍不住好奇。 她往虎屁股走了两步，又往虎头进了三步，一步比一步的迈的步子大。 看得葛美丽眼睛疼。 “踩死它。”鸭公嗓的小海开口。 “别急，让大山叔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大山叔，你快来看。”黑皮少年回头摇人。 陈大山上前，蹲地上看大海脚下踩住的东西。 一圈人围住了，周晓舟看不到，心痒难耐。 第96章 异种 声音倒是不打折扣地传过来。 “嗯，是这东西。” 一听东西对版，少年们欢呼雀跃。 不一会儿鸭公嗓又喊：“满叔，满叔，这东西你要不？” 钱满跟着老吴头他们过来的，帮村里处理处理小伤口啥的，早就在一旁候着了。 “我看看，我看看。”钱满挤进了包围圈，“要的，要的，说好了都给我了，我折成钱给村里。你们看多少合适？” 周晓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期待和惊喜。 是好东西啊！就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好东西？ “钱大夫看着给吧！反正不会让我们吃亏的不是。” 陈大山这话说得漂亮，但是周晓舟没想到这事儿居然是他做主，人老吴头都到了现场了，怎么也该老头子拍板啊！ 真是没想到，没想到。 这边念着老吴头，那边林大有跑过来，这老吴头耳朵边说悄悄话。 说得老吴头脸色越来越难看。 周晓舟注意到了，当然别人也注意到了。 就见陈大山做到老吴头旁边，问了几句，然后叫过来钱满，跟林大有一起往村里走。 钱满走的时候还挺舍不得，让李金牛看好了大发几个兄弟，别把东西给弄烂了。 周晓舟……突然好想加入他们怎么办？ 陈大山一走，周晓舟就感觉压迫感没那么强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呼吸都通畅了一些。 “周姐姐，这根毛针，你还要不要？”赵大妞儿的突然问话，让周晓舟转回了视线。 天啦，这毛针都让她给捏软了，这东西遇热会变软的吗？ 原来是大老虎的毛针都被勤快的小姑娘们给拔完了，所以周晓舟的偷懒，就被人家给抓包了。 周晓舟有点不好意思，又很理直气壮。 这个事情她第一次接触，不太熟练，这很正常。 所以大妞儿你就别太苛刻了。 还是三妹好，三妹是个小天使，看周晓舟实在是对虎脑袋的事情好奇，就带着她们过去了。 “大哥，你们找到了什么？” 吴大发手指着大海脚下的东西：“大老虎脑袋里的异种。” 异种？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名词，周晓舟抓紧了时间去观察。 那个叫异种的东西，应该是已经被就地正法了。 看起来只有拳头大小，跟刚出生的小老鼠差不多，全身粉红无毛 只是脑袋不像老鼠，很圆，有鼻子有眼睛，就是没有耳朵。 还有就是有很多粘液在它身上，逃跑的时候又裹了一些土，看上去着实不怎么样。 它还有很长的四肢，简直就是触手怪，如今没了生气，软塌塌地躺在地上。 周晓舟又在跟葛美丽交换眼神了，那意思是小葛哥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老人家见过这样的动物吗? 葛美丽没有回答但送了一个白眼。 从来到这个村里葛美丽就一直觉得很奇怪，现如今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周晓舟就别想再骗她了。 “这个异种怎么跟上次见过的那个不一样啊？”还是吴三妹更见多识广一些。 周晓舟想着小姑娘你会说话就多问一点，我很想知道。 “上次那只大老虎还小，这只可不一样，你看它的个头，比上次那只大多了” 当大哥的就是不一样，见妹妹想听，简直就是打开了话匣子。 “它住在石盘洞那边，我们本来没想去招惹它的，就是小海他走错了道儿，走到了这头大老虎睡觉山洞里面。 它被小海吵醒了，一生气就追着小海跑，我们这才把他引过来了。” 赵小二跟张狗儿干完活儿也跟了过来，听大孩子讲故事。 还爱插话。 “这么大的大老虎，大发哥，得有多少肉啊！” “吃吃吃吃，你小子就知道吃。”赵大妞上来拍了赵小二一下，这小子尽给她丢人。 张狗儿虽然也想着吃肉，但是他还有更大的志向：“大发哥，下次你们进山能带上我不？我什么都能干，保证不乱跑，听你们的调遣。” “好啊！你小子打这个主意呢！我也要去，大发哥，海娃哥，你们带上我吧，我比他还能干呢？”赵小二抓住了机会。 “想都别想。”还没等吴大发拒绝，俩人先被赵大妞捏住了耳朵，“我告诉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上山可不是好玩的。你们不许给我打这样的主意。” 两个小的一脸的不满意，吴大发也赶紧教育：“听大妞的话，也不是说你们俩不能干，实在是这山上太危险了。你看这大老虎，要是你跑慢了它给你一下子，你们那小身板能受得了不？” 可是俩小的还是气鼓鼓的，显然内心里还是想要上山打虎的。 这时，黑乎乎的吴二成也过来了：“要上山也不是不行。” 这话一下子把两个小的的希望给勾起来了。 “这事儿不归我个管，你们得问我二叔。”吴二成下巴一样，朝那边努嘴，“喏，在那儿呢，你们自己去问吧！” 周晓舟也跟着看过去，被吴二成叫二叔的人，那就是老吴头的二儿子了。 刚才少年们一起愉快地踩异种，就他一个人还在勤勤恳恳地切着老虎的头。 这样勤恳的人，可能不是撒娇就能打动得了的。 果然，俩个小的一看是吴二叔拍板，立马偃旗息鼓了。 几个大的这才长舒一口气。 周晓舟看着好笑。 “那你们追的那群野山羊呢？”赵大妞还记得他们这次上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青峰山的南边，也就是他们村子后面的山里面，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群野山羊。 这把几个野小子给高兴坏了，兴冲冲地回村子里把这消息告诉了老吴头。 野山羊啊！那就是白送的肉。 要知道，村里因为有长仁的缘故，什么活物都养不住。 他们要吃肉，也只能靠着山里仅存的一点长仁看不上眼的猎物。 老吴头当下拍了板，让自家的二小子和陈大山，带着这帮子惯常在山里野的小子们，把野山羊都给抓回来。 一提起野山羊，黑小子吴二成可不高兴了：“可别提了，大山叔带着我们追着那些野山羊走了两天，刚刚摸到了它们落脚的地方，你猜怎么着？” 第97章 山羊 这孩子是个会讲故事的，周晓舟心想，下次别讲了。 你小子别把句子断在这里啊！会挨打的，你信不信。 “怎么着了？”赵大妞还挺给面子。 “到那地方一看，”吴二成拿手比划了一个圈，“这么大的洞，一个接一个的，连个羊腿都没给我们留。” “哈哈哈哈……” 大家笑得可欢快了。 “要我说，你们也真是的。就你们能发现野山羊，那长仁天天在山里晃荡，它还能发现不了。”赵大妞说起话来不管不顾的，“还想着能截个胡，没把你们一块儿吃了都是看在一个村里住的面子上了。” 这话怎么跟三妹说的有冲突，三妹不是说长仁在睡觉吗？ 周晓舟按下心中的惊讶，继续往后听。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们说比那头还大的山羊角，它是都化了，还是吐出来了？”海娃这小子也过来插话。 这话一出，引发了一阵沉默。 还是二成先行动，他跑过去，朝默默切脑袋的吴二叔呱噪：“二叔，二叔，海娃刚才问，长仁吃了山羊，那山羊角去哪儿了？它都一口吞了？也不怕刮破了肚子？” 吴二叔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手上的动作。 “那山羊角我们找回来也能换不少粮食呢！”吴二成继续说服。 吴二叔这才慢慢悠悠地说：“你大山叔还能不知道，我们往洞里钻了，没有。” 听到回答，吴二成呆愣了片刻：“它胃口可真好！” 啥意思？周晓舟糊涂了，是长仁吃了野山羊没有吐山羊角吗？那么硬的材质，它真能消化了？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周晓舟听出来了。 那边问话，这边听得一清二楚，眼见还有希望的山羊角没了，小孩们都有点受打击。 “那就没有点别的东西？”吴三妹不死心。 她家哥哥上山去了这么几天，按理说不会空着手回来。 吴大发对着自己的妹妹微微一笑。 倒是吴二成憋不住话，他左右看看，见大人们都在忙着，没人关注他们，这才把众人围在一起，小声告诉：“我们找到了一大片果子树。” 周晓舟也伸了头去听秘密，也许是吴三妹带着她来的，所以大发和二成说什么事情都没有避忌她们。 果子树是什么树，周晓舟不知道，但是看小孩们掩饰不住的神色，就知道应该是好东西。 小孩们说话，不过就一会儿功夫，得到了该要的答案，很快地就又都各自帮忙做事儿。 要收拾这个头巨大无比的大老虎，需要很多人做很多事情。 小孩们能做的就是拔一拔皮毛上面的毛，这种东西，县里有人专门收购，那剩下的呢？ 这么大的一头野兽，周晓舟想绝对不会没人要的。 虎骨虎皮都能卖钱，而且价值巨大。这头被村里人叫做大老虎的怪兽，那就应该更值钱了。 从村民有条不紊的动作能看出，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处理这种野兽了。 分工明确，流水作业。 周晓舟沉下心来细细思量，越想越觉得可怕。 她以为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淳朴农民，现在给她展示了另一面，这一面残忍、血腥、可怕。 葛美丽比她早一步看清楚这个事实，刚才那个叫陈大山的说话，葛美丽就知道了这事儿可能不那么简单。 周晓舟跟葛美丽又分到了新的活计，搬运茅草。 剩下的处理巨兽的活计，小孩们帮不上什么忙了但也都没闲着，而是去做另外的事情了。 周晓舟跟葛美丽虽然是大人，但是初来乍到的，啥啥都不会。 负责烧水的张氏跟大妞娘，嫌弃她们烧不好火，把她们继续指派给了吴三妹。 不得不说这些村民确实能干，就这么一小会儿，村里倒下的七七八八的房屋，都复原了。 现下就差再盖上一层茅草就大功告成。 这可真是人多力量大，周晓舟再次感叹了来安村速度。 前几天连夜盖学堂，估计也是这样子干活的。 看着崭新的茅草屋子，周晓舟又明白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为什么来安村家家户户都是木头茅草盖的房子了。 可不就是图一个方便快捷吗？ 看来这样的野兽进村也不是头一次。 也不知房屋倒塌再建了多少次，才练就了这么多的熟练工。 周晓舟跟葛美丽一起推着一辆木质的独轮车。 这是吴三妹给她们争取来的福利，原因是她们俩实在是手上没劲儿，连村里的小孩都比不了。 人家能抱着茅草从村外走到村里，周晓舟只能走十步，然后就得歇一歇。葛美丽比她好一点，能走十五步。 这茅草倒也不重，就是得长大了手臂才能抱得住。 周晓舟没练过这项专门的手艺。 所以只能推着独轮车。 好在她还是有点力气，独轮车还能推得动，实在是推不动了还有葛美丽呢！ 送茅草的时候，能在村子里转转。 这一转周晓舟就发现了一点新东西。 地上的大洞都不见了。 本来嘛，那长仁从地底下冲出来，地上有很多它弄出来的大圆洞，可是现在都不见了踪迹。 秉持着‘不懂就问，才能活得长久’这一原则的周晓舟，当然立刻就问了吴三妹。 吴三妹果然不愧百科全书的名号，立马给出了答案。 “洞还在那里，我们不填的，长仁很聪明的，它弄出的洞自己都有数的，有时还会偷偷从洞里出来玩的。” 还能这样？可是周晓舟却并没有在地面上看到任何的大圆洞。 “那洞呢？我们这一路走来，我都没看见一个呢?” “在房子里面啊！” 吴三妹给出的答案让周晓舟意想不到，但是又有迹可循。 当时他们跟着逃跑的时候，不就是进了谁家的屋子里。 那屋子里面可不是有个地道，原来那地道就是长仁弄出来的大圆洞。 周晓舟再细心一点，很快就发现了。 这村里的房屋位置有了些许的变化。 比如，昨天周晓舟去的张狗儿家，隔壁有一户好奇心挺重的邻居。 现在他们家旁边可再没有别的房屋了。 第98章 重建 隔壁的房屋被大老虎撞塌了， 剩下的木头渣子都被人分拣干净了，好木头有自己的去处，烂木头也发挥了余热。 至于原来那家搬哪儿去了，村头刚才正跟张狗儿打招呼呢！ 还有上午大妞家后面的老屋子。 那屋子看着早就破败不堪了，这次是直接被夷为平地了。 好像那大老虎就是从这里进村的。所以在这里的破坏力最强。 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为啥黄老七在它肚子里了。 敢情是跑上山还没来得及躲，就遇上了这头大怪兽。 可是这些上山抓野山羊的人也遇上了，怎么不见吃他们？ 未解的谜团又多了一个，没关系，周晓舟想着自己早晚都会知道的。 大妞家的房子也塌了一间半，一间是西厢房，平时放杂物的，半间是灶房。 这次周晓舟她们送的茅草就是给赵家修屋顶的。 屋子能集合全村的力量一家一户地很快修好，可是屋子里的东西，只能自己家的慢慢归置了。 周晓舟她们往常搬个宿舍都要忙乱好久，更别说这是从废墟里收拾出一个家了。 赵小二过来跟吴小宝商量，晚上能不能去他家吃白米饭。 他还心心念念着吴小宝说的白米饭呢！ 周晓舟给他认证了吃货属性。 周晓舟答应了赵小二，说：“等会儿让三妹先回去煮饭，我中午还带了一包大米回来，今晚白米饭给你管够。” 小家伙欢欢喜喜地抱着茅草给他爹送过去了。 村子里的茅草垛都用得七七八八了，等周晓舟再往村外去取茅草的时候，那头躺着比人高，能占三间房的大怪兽已经不见了。 周晓舟…… 葛美丽…… 不得不说，村子里的大娘大婶子们是真的勤快啊！ 剩下几个年轻的小媳妇在用热水冲刷地面。血水流成小河，全都汇聚在一处。 有人挖了一条小沟，那冲刷完的废水就顺着流淌进了一个大圆洞里。 这是让长仁自己做的孽，自己再处理？ 周晓舟觉得她实在是有点搞不清楚这个村子的脑回路了。 就这么污染长仁的生存环境，人家就不来找麻烦吗？ 长仁的脾气看起来可不怎么好，那是一生气或者高兴了就吃人的主，那吃人就跟吞豆子一样。周晓舟反正是很佩服的。 而且人家消化能力也是杠杠的，没看人家吃山羊不吐山羊角的。 村里人不说把它供着吧，也该尊敬些啊！ 可是周晓舟确实没见到村子里的人对长仁有多少敬畏，倒更像摸准了它的习性，把它当做了，宠-物。 这一想法一产生，周晓舟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很多前面想不通的事情就豁然开朗了。 比如，为什么吴三妹前面说长仁会吃村外的人；又比如，为什么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地洞；再比如，为何村里人人都知道要往身上涂抹长仁分泌掉落的白色粉末。 最后，他们还会帮长仁打开大石头堵住的洞口。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证据。 周晓舟前面选择性眼瞎，现在却是耳聪目明了。 天光即将耗尽，村里的重建工作也到了尾声。 除了几家被夷为平地的，异地搬迁需要额外花些功夫之外，其他的房屋都复原得差不多了。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各家屋子里坏的东西，只能各家自己慢慢修补了。 不管看这一生，大家都很习以为常，并没有谁家觉得自己家坏的多些，别人家坏得少些，就心里不平衡，犯什么红眼病。 这也侧面说明了来安村的灾后重建工作，灾后救助工作运行良好。 为人们曾说过，没有千百次的刻意练习，就没有今天的成功。 这句话，周晓舟想放在来安村这里同样适用。 一大群人回到吴家院子的时候，周晓舟明显地感觉到了这边的不同。 这里没有闹过长仁。 是的，这里没有村里随处可见的大圆洞。 周晓舟不解，立马又问百科全书吴三妹。吴三妹这次却没能给出回答。 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长仁从不到这边来。 再问，吴三妹老老实实地说，其实是她长这么大，没在这边见过长仁。 多好的机会啊！周晓舟抓住了再问：“那在那边呢？你见过几次长仁。” 吴三妹这次数了数才答道：“记不清了，反正一年就要见好几次。” “每次都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那时候还小，我记不得了？” 周晓舟没有放弃，继续追问：“记不得没关系，那你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为什么？” 吴三妹仔细地回忆。 吴小宝小朋友抢答了：“我知道，是大妞姐养的鸡被长仁偷吃了。大妞姐哭了好久，哭得村里的小孩都不昂惹她了。” 这一说鸡，到引得赵小二一下子跳起来惊道：“我的黑宝儿？” 周晓舟这也才醒悟过来，好像是没有再见过，那跟赵小二公不离婆秤不离砣的小黑狗了。 赵小二脸色一白，就在吴家的院子大哭了起来。 哭得张氏从灶间出来查看，还以为是自己家的几个孩子把人家给欺负了。 赵小二哭得昏天黑地，哭他的黑宝儿再也回不来了，哭该死的长仁一点不自觉，村里养的所有小动物都不放过。 直到周晓舟拿出一个巨大的彩虹棒棒糖，才把他给劝住不哭了。 这彩虹糖，本来是周晓舟准备给村里学习好的孩子的奖励。 比如说今天写字儿写得最快，给一颗糖；谁今天写字儿写得最好，给一颗糖；谁今天背书又快又好，再给一颗糖。 她想着有这样的激励，总能叫几个不听话的小调皮爱学习一点。 这里特指何清照、赵小二几个崽子。 张氏见人不哭了才继续进屋去焖米饭。 今天的晚上的主食，是焖米饭。这是女儿吴三妹让她回家之前告诉她的。 用的米，是今天中午周晓舟带着葛美丽回阿里的时候带回来的新的那一大包里面的。 这个袋子里装的米比今早煮粥那个大白米还要好，这是张氏煮饭前，用清水淘米的时候发现的。 这袋子里的米，淘米的水都是清澈的，一点米灰都没有。 这让张氏出奇地惊讶。 第99章 白米 以往自家买的大白米，哪有这样的好。 那米黄黄的，细碎的，有时候还有股子霉味儿。 买的米也不全是大米，一般会添一些米糠，或者混进一些麦子。 米铺子的掌柜的，不给多添一些石子儿已经算是不黑了良心了。 哪里会有这样洁白晶莹的米粒，散发着清香，一整粒一整粒的，看着就让人心喜。 哪怕是今早已经赞叹过一遍了，张氏还是觉得这样的粮食是该天上的神仙享用，而不是被自己这样的粗人给糟蹋了。 回忆起早上喝的米粥的滋味儿，张氏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再苦再累也算是没白活了。 而且如今自己的一双手能接触，甚至是煮熟这样的米粒，张氏的心里那可真是太骄傲了。 就是用量太过，让张氏心中有些不安，刚才用粗陶碗舀起来三大碗白米的时候，张氏可是心疼坏了。 但是今天人多，是须得这老些才能够。 二叔并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从山上回来了，周夫子还带回来一个年轻俊俏的葛老师。 那葛老师是真俊呐！小媳妇看一眼都会脸红，就连自己这孩子都要议亲了的老婶子，那都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的。 这么些人呐，要吃上一顿白米饭，那花费巨大，反正老吴家是供应不上的，还好有周夫子。 所以张氏就想，哪怕给周夫子立一个长生牌位也是使得的。 如今又打了一只大老虎，今儿家家都能分得许多的肉食。 那虎肉虽然腥臭，但是还算是难得的肉食，给再多她都是不嫌弃。 田地里的庄稼虽然受了旱，如今也是找到了水源，眼看着日子就是越过越好了。 张氏想着，这样的好日子，真是做神仙都不换。 张氏在灶前感叹，葛美丽趁着吴家的男人们还没有回来，借口上厕所，拉着周晓舟悄悄地躲在后院里说话。 “周晓舟，我们得谈谈。”这是葛美丽开口的第一句。 其实就算是她不来找周晓舟，周晓舟都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了。 鉴于今天发生的事情，周晓舟心里有一肚子的秘密要跟人分享，不然她就要憋不住爆炸了。 “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小葛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好神奇。” 神奇个鬼，葛美丽忍住了出口成脏：“周晓舟，你严肃一点。 我问你，你觉得就现在咱们经历的这些，这些不能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解释的东西，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周晓舟我再问直白一点，你这几天一直就生活在这里，还下过山对吧！” “对啊，我今天不是还下山去接你了吗？” “那就是说你知道你能进来能出去，是只有你一个人能还是…… 哦，你带着我进来了，那就是你带的人都可以。” 葛美丽觉得自己心好累，周晓舟完全就是一头撞进来的小白兔。 诚然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新奇，有趣，让人想要探寻。 但是这背后伴随的巨大危险，晓舟姐姐你是选择性的忽视啊！ 就是她这个常年在野外喜欢探险的人，都觉得这里的一切——人和物都深不可测。 “小葛，你想说什么？”周晓舟意识到葛美丽要说的事情很严重。 葛美丽扶额：“周晓舟，我再换一个说法，你觉得这个村子单纯吗？” 周晓舟一口回答：“不单纯。” 周晓舟扭头看了眼堂屋的方向：“小葛，我正想跟你讲，等会儿我们找机会就溜吧！这里太危险了。” 这样的地方，周晓舟自己一个人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小命一条，虽然她挺惜命的。 但是小葛不同，小葛是她带上来的，她有义务要保护好小葛的安全，所以她得要早机会把小葛给送下山去。 葛美丽心中一喜：“姐妹，你可算是说到重点了。咱们怎么跑？你看外面那老些人，你的小摩托呢？” 周晓舟：“来的时候不是推进右边的空屋子里藏着了吗！可不好拿出来。” 葛美丽：“没车怎么跑？你跑得赢村里的人。” 这些人常年在山里奔来跑去的，她们两个小弱鸡能跑得过人家。 就是葛美丽还有点胜算，周晓舟那小胳膊小腿儿的可就难办了。 周晓舟大囧：“那怎么办？不然我现在出去跟三妹讲，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下山一趟？” 葛美丽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周晓舟。 周晓舟灵机一动：“不然你说肚子痛，我要送你就医。” 葛美丽…… 周晓舟继续绞尽脑汁：“那不然就说你要回家吃晚饭，然后大大方方地迁出小摩托跑路？” 葛美丽：我这姐们儿怕不是今天脑袋受刺激坏掉了吧 周晓舟一摊手：“那你说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葛美丽看着周晓舟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真想给她一拳。 有时候葛美丽真想拆开周晓舟的脑袋看一看，里面究竟装的是不是浆糊。 然后觉得自己命苦，想她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周晓舟的。 葛美丽原地转圈走了可能有十分钟了。 周晓舟百无聊赖地玩起了地上的蚂蚁。 你说这里的生物很奇怪吧！可是你看蚂蚁又跟我们哪儿的一样一样的。 还有地里的植物，是有些没见过的，可是大部分都差不多。地里的小麦也是一样的四月扬花灌浆，也长那个样子，并没有什么出格的。 这一些那一些的熟悉的东西很有迷惑性。 但是也遮掩不住，长得像大象的老虎带来的震撼。 还有战斗力惊人的大白蛇，没有翅膀也会飞，真是牛顿的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今天的一切都太过离奇，导致周晓舟后面都没想起来拿手机拍下来。保管发到网上去能冲上热搜，震惊全世界。 葛美丽还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前面院子里干活的吴三妹找过来了。 连上个厕所，周姐姐和葛老师都要一块儿去，他们说出来的时候吴三妹都震惊了。 这个…… 那个…… 周姐姐那里来的人，都是这么的奔放吗？ 吴三妹羞红了脸地看过来，说：“阿爷他们回来啦，周姐姐，饭也煮熟啦！” 周晓舟跟葛美丽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有一个声音响起：完啦！ 第100章 邪门 100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说的就是现在的状态。 周晓舟跟葛美丽坐在桌子的下首，老吴头坐在上首，旁边还有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陈大山。 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三堂会审。 周晓舟心里在打鼓。 她不知道老吴头要问些什么，所以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应对。 但是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个美少女。 就是可怜了老周和刘女士，辛辛苦苦把她拉扯这么大，还没安享晚年就惨遭丧女之痛。 周晓舟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眼泪就这样无法控制地掉落。 老吴头眉头皱起来了。 他觉得这个周夫子真是…… 触霉头。 今天这样大的收获，本是该高兴的事情，哭个什么劲儿。 周现在就听上首的老吴头咳咳两声，请来清喉咙，然后喊开饭。 就见一桌子人开始了风卷残云。 周晓舟…… 葛美丽…… 就这…… 这就完啦！没有什么其他的要说的，要问的，要叮嘱的？ 俩人想了这么老些，做了这么久的心理建设，以为会遭遇的没有遭遇。 倒是见识了一番人类吃饭速度的极限。 真极限的那种。 俗话说得好，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周晓舟今天对这句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饭桌上的吴大发和吴二成，那真是吃到了六亲不认的程度。 不过是区区的白米饭。 干完一碗又一碗，老吴家的两个大男孩完全放飞了自我，简直就是抢着吃，也不怕噎着了。 吃得赵小二都不会说话了，只埋头苦干，正怕等会儿吴家的两个大哥哥把饭给干完了，他没得吃了。 就是这区区的白米饭，让周晓舟又收买了一波人心。 周晓舟和葛美丽端着碗，连筷子也不敢下。 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也就七八秒吧。 桌上那一盘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肉条，就一扫而空，就剩下两条。 一看就是按需分配的，周晓舟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 这里的肉，周晓舟是不敢吃了，难保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 葛美丽跟她也是同样的态度。 倒是吴三妹操刀的凉拌菜，用的是路边常见的灰灰菜和周晓舟带上来的辣酱，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 但周晓舟也就是几筷子意思意思吃吃，也就停了嘴。 她的那条肉干，分给了赵小二，葛美丽的那一条她也越俎代庖，分给了吴小宝。 给俩小孩欢喜得不得了。 无心吃饭的周晓舟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吴家人看，她有些不自在。 其实是对面那个陈大山看人，看得她很别扭。 赵小二家灶房被毁了，来老吴家蹭饭情有可原，这个陈大山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来的呢？ 周晓舟不知道，但是她想知道。 而且她还有有点焦急，这种头上悬着一把刀的感觉，真是太让人忐忑不安了。 好在老吴我头明事理。 见周晓舟跟葛美丽已经停了碗筷，自己也立马把头出饭碗里拔出出来。 “咳咳……” 他一咳嗽，在场的众人吃饭的速度明显地缓慢了。 老吴头一直秉持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老派作风，可是如今看着周晓舟的炯炯眼神，他也没办法装看不见。 这时陈大山先吴老头一步说了话：“周姑娘葛老师这是吃饱了，还是饭菜不合胃口？” 周晓舟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就是看着你们吃饭觉得真好。” 葛美丽连连点头附和，心想着你们要是出去搞吃播，那觉得是流量第一王者。 老吴头眉头皱得更紧了。这是嫌弃他们吃得多？还是吃得不雅？ 毕竟这大白米是周晓舟带来的，老吴头吃得还是挺有心理负担的。 但是架不住家里的几张嘴，吃人的嘴短，现在老吴头都觉得自己在周晓舟面前说话都不硬气了。 那成吧！如今只能周晓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周姐姐，明天还会有香酥鸭吗？”吴小宝吃了这顿想着下一顿。 今天的白米饭虽然好吃，但是菜不太行。 虽然有肉，依旧是他娘去年风干的老肉干，嚼着有些费劲儿。 可不是他挑食，他可是个乖宝宝只是那香酥鸭的震动太香了。 看着小人儿亮晶晶期盼的眼神，还有赵小二快要合不上的嘴。 周晓舟沉默了。 一桌子都盯着你看的时候，你能干什么？ 你只能含泪答应了。 所以当周晓舟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时，还感觉不太真实。 她就这么下山了离开了，带着葛美丽，只为了吴小宝明天想吃香酥鸭？ 哦！不是，是整个桌子的人都想吃。 葛美丽现在在浴室里洗澡。 周晓舟躺在床上回忆，当她推出她心爱的小摩托的时候，院子里的人是什么表情？ 其实也没什么表情，大家都挺淡定的。 就只有吴三妹跟她说明天要早点来上课。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真是太诡异了。 她不知道但是，当她载着葛美丽离开的时候。 来安村整个都行动起来了。 首先是隔壁的李家院子里，蹿出了几条黑影，跟着小摩托，跑了一截。 后面快到大绝壁的时候，李家父子实在是跟不上了，旁边立马又出来几个小的身影，继续跟踪。 到了大绝壁的下坡路，小摩托一骑绝尘，身后都还有尾巴。 可是突然人就消失了，把身后缀着的大海小海和海娃吓了个半死。 如今，这些人又聚拢到了老吴头黑漆漆的屋子里，召开来安村关于周晓舟的第二次会议。 上次会议的议程是周晓舟能不能留在村里教孩子写字儿。 这次，会议的主导不是老吴头，而是喜欢一直盯着周晓舟看的陈大山。 大海刚刚跟参会人员们描述了一下周晓舟和葛美丽是怎样凭空消失的。 众人一百个不相信。 可是好些人都跟上去实地查看了，真是消失得没有一点痕迹。 那处大绝壁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以攀援，不是村里常年上山的人不会知道。 周晓舟骑着那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从那里离开的。 可是怪就怪在，不可能的事情他就是发生了。 真是邪了门了。 第101章 等着 101 “所以，咱们就这么等着？” 李金牛最沉不住气，这话刚出口，就被他老子打了一棍子。 小娃们忙着跟踪，李老头跟老吴头几个老家伙其实也不清闲，这个等结果最是劳心费神。 更何况这个结果大家并不乐见。 “等。”陈大山一锤定音。 如今人都已经跑了，不等又能如何。 众人一阵沉默，具在思索。 早在吴文上山告诉他们村里来了这样一个神神秘秘的人，山上的这群青壮们就耐不住想下来探探底细。 偏那野山羊追上后，连根羊毛都没捞着。 大家伙儿就商议着，要不先下山把地里的活计先干完了，处理处理村里的外人，弄野物的活计以后再说。 没成想走到半路就遇上了慌慌张张跑上山的黄老七，那黄老七刚开始也没跟他们说实话，这是骗他们家里没粮了，上山来找点吃的。 哪成想，他混进队伍了骗了一顿饼子，半路上又要跑。 就这么巧，黄老七逃的方向上，正睡着他们引回来的那头大老虎。 吴大发好心劝他不要往那边跑，黄老七头也不回。 没成想一下子人入虎口，连声救命都没能喊出来。 等回村听完发生的事情，众人都觉得真是白瞎了那一顿杂合面的饼子。 老吴头毕竟是在场的人当中，接触周晓舟最多的。 他吸着旱烟杆子，没有出声反对，但也没有附和陈大山的说法。 按理来说，周晓舟这样的外来人，如今得知了题目村最大的秘密，按往常的办法，这样的人，老吴头是不会留的。 可是这可是个能写会算的女夫子啊！ 对他们一家子还怪好的，给教小孩，给买吃的，置办东西。 就这么恩将仇报的，老吴头觉得老天爷那一关都不一定能过得去。 可是没办法啊! 这是关系到整个村子生存下去的大事儿。 他们的这些操作，稍微有心一点的人一看就明白，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不过，村里的事情，他们自有方法应对。 周晓舟的事情，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只好听了陈大山的建议，试探。 让周晓舟俩人跟吴三妹几人单独返回老吴家是第一关，人也没有趁着只有小孩跟着就偷偷逃跑。 回了老吴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是第二关，她俩也没有任何的异常。 反正一桌子上的几个人没看出来什么问题，最多就是不爱吃他们这儿的东西。 以前也不爱吃，这没啥变化。 人家那是吃惯了好东西的，老吴头现在回想起那喷香的香酥鸭也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饭桌上老吴头本来是试探一下，看看周晓舟有没有什么想法，是否想离开。 其实就是周晓舟不想走，老吴头都要追她跟她那个相好的离开了。 那个相好的姓葛的小伙子，长得实在是招眼，这样的人放任在村子里不管，怕是要出问题的。 反而是吴小宝的神来之笔，让大家都找到了台阶下。 周晓舟跟葛美丽走得痛快，来安村众人后续的工作也开展得很好。 但是人就是这么跟丢了，难道真是天上的神仙。 大家不禁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老吴头想了蛮久，然后一磕烟斗，发话了：“那个姓葛的后生我说不好，但是这个姓周的小娘子，说了要回来，应该是会回来的。” 也不知道老吴头是哪里来的自信，难道真是人老成精，能看穿周晓舟的本质。 就连周晓舟的爹妈都拿捏不准她，你一个乡村的老头子还能看准了？ 但是老吴头就是这么自信，那闺女的心眼好，老头子不会看错的。 老吴头的话，吴文也是赞同的。 这个姓周的小娘子，自家的女儿儿子都是喜欢的。 小孩的心思纯净，谁人好，谁人坏，谁是装的好，谁是真的坏，那都是能分辨的。 亲和力这个东西，那不是开玩笑，想装都没办法。 这样，村里就算料定了周晓舟还能回来。 至于她到底去了哪里，该知道的时候终会知道的。 至于周晓舟会不会去告密？ 按目前村里人跟她的了解来看，这姑娘心好，而且根本不知道县里是个什么情况？ 那告密就无从说起。 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未知的风险总要规避一下，这才有了今天跟踪的这一出。 能找到这姑娘的出处当然更好，找不到也没关系，来日方长。 众人见老吴头都发话了，就开始商定村里的正事儿。 什么正事儿，当然是杀人掩盖的正事儿。 那纳粮队的，虽然不是正式的官儿，到底还是吃公粮的。 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山里了，县里的人能善罢甘休？ 当然不能。 所以众人要商量一个对策出来。 再像往常那样把事情推到山里的猛兽身上，怕是行不通的。 所以得想个巧妙的法子，把自家给摘出来。 也是这次来的人欺人太甚，不然老吴头是不想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的。 唉都是挣命的人家，何必你死我活的。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那就好好解决了吧！ “大山，你说个章程，咱们怎么办？”李金牛永远是第一个开口的，老吴头对他又爱又恨。 “不然咱还是像上次那样，趁着卖东西的时候，去县里宣扬一番。就说山上遭了灾，那大老虎饿急了，来村里吃人。”林大有出了个主意。 “就吃纳粮队的，不吃咱，你说出去你自己信不？”旁边一个铁塔般的汉子反驳。 这汉子叫宋仁，是跟着上山去找野山羊的。 这次跟踪周晓舟，就是他跟刘明躲在大绝壁下的小道上等人，可是左等右等都没有再见到人。 林大有挠挠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算了他这个笨脑瓜子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自己就听着吧！ “那不然就说没见人来咱们村，不知道这些人上哪里去了？村里人不会乱说，这一点咱还是能保证的。”刘明也出了一个主意。 “好倒是好，就是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是不是宣扬了是来咱们村啊！”铁塔宋仁继续反驳。 “那要是都在县里报备了。那咱还真不好说了。”刘明也不确信了。 “倒不失为一个办法。”陈大山开始发话了。 众人都竖着耳朵听。 第102章 离开 102 陈大山看了一圈，见众人都看过来，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刘明说的很对，这群人只要是来过了咱们村子，那咱们就说不清了。可是要是他们没来过呢？” 这话一出，与会人员都暗自思索了起来，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这人来过，那村里怎么着都要给个说法，可是要是没来过呢？ 那可就跟村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陈大山见大家都听进去了，继续说：“青峰山这么大，平常走道都容易迷路，这半路上遇到个什么野物，也都是寻常。” 嘿，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大伙儿都隐隐兴奋起来了。 这些人虽说是来咱们村里催粮的，可是咱们村的人是一个都没见过。 这半道儿上遇上了什么事情，你可就怪不得咱。 跟咱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可是，啥野物能一下子干掉那老些人？”李金牛有点愣。 这样能伤人，还是消灭了一整支队伍的野物可不常见。 “金牛叔，谁管它是个什么野物，重点是咱们村的人没见过那些人啊！”大海这些小子，是因为跟踪破格来参与会议的。 李大虎也跟着参与了行动，但是现在他低下头只觉得丢人，自家这个爹，真是没救了。 “哦哦哦，是这个理儿。跟咱没关系。”李金牛马上就想通了关节。 “那咱还要做什么不？”吴文问陈大山，“这个地点什么的要不要选一个隐蔽点的，弄点血水什么的撒上去？” 这是要布置假现场了。 “不用。”陈大山说得斩钉截铁，“什么都不用做。” 高，实在是高。李金牛给陈大山竖起了大拇指：“这样一来，这山里就更让人害怕，更没人敢进山了。哈哈！” 未知的野兽，一下子干掉的三十来人的纳粮小队。山里愣是找不到一点痕迹，怎能不让人害怕。 “那咱们打的那头大老虎怎么办？”吴文问出了核心问题。 这么大头野物，村里好不容易齐心合力打下来了。 肉嘛倒是可以大家分一分，一家不老少，但是也不显眼。 可是，这虎耳虎皮和毛针，那些个能制药的，能入了贵人眼的好东西，就不好在这个节骨眼卖出去了。 “那就放放，放到后山的洞里去藏着。等过来这一阵子，风声小了咱们再卖了钱，分一分。”老吴头下了最后的结论，“吴文吴武，等会儿你俩走村里去，把事情好好跟乡亲们说一说。不要让大家伙误会了。” “晓得了，爹，您就放心吧！”吴文吴武答应到。 这边事情商定了，那边周晓舟还躺在床上发呆。 最后是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过来。 来电人显示‘刘女士’。 刘女士：“闺女儿，忙着呢？在那边怎么样啊？工作顺利吗？生活上习惯吗？想妈妈了没有啊？除了要钱，你都不给妈妈来个电话嘛？” 周晓舟：“……”刘女士你话这么密，我该怎么接。 看来刘女士最近应该是寂寞了，或者是跟老周吵架啦？ 周晓舟：“妈，妈，妈，您老人家先停一停。” 刘女士：“小没良心的，谁老了？” 周晓舟：“不不不，我说错话，刘大美女青春永驻。” 刘女士：“你少贫嘴了。我跟你讲啊！闺女你爸爸气得要死，已经去找你了啊！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周晓舟：“……” 刘女士：“哎呀！你说你这个孩子，我当初让你进实验小学你不肯，非得支援什么贫困山区。 你说你去就去吧，去了又不去报道。 那个教育局的何叔叔打了几次电话给你爸爸了。 你爸说面子都被你给丢光了，气得哦，我看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周晓舟觉得自己得行动起来了：“妈，您先别说那些了，我爸什么时候走的，走到哪里了你知道吗？” 刘女士：“说是到了古晋了，今晚应该是跟他那些老战友聚一聚吧！” 那完了。 周晓舟想着，今晚他爸跟战友叔叔们一起，那绝对会喝高兴了。 她爸只要一喝美了，第二天铁定就容光焕发地来捉她了。 这时小葛洗好了从浴室里出去，示意周晓舟去洗漱。 周晓舟：“妈，妈，妈，你可得救救我啊！ 我真的不是没去报道，我就是去错了地方，这几天我都认真工作了，小葛能给我证明。葛美丽你来。” 收到姐妹儿的求救信号，救生员小葛立马上线了：“阿姨，阿姨好，我是小葛啊！” 刘女士：“小葛啊！阿姨好久都没有看见你了！你们女孩子出去外面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我们晓舟贪玩儿，平时大大咧咧的，啥都不懂，你多包涵着点儿。” 葛美丽拿着外放的手机，摊手像周晓舟表示，她已经没有说话作证的必要了。 毕竟人阿姨都给她们定性了，就是小姐妹结伴出游了。 周晓舟无语了。 然后继续无力辩解：“妈，我真的没有贪玩儿。你们到底要我怎么说，你们才能明白。” 刘女士：“好好好，你们没有玩儿，你们做正事儿了。” 这种敷衍，完全就是把周晓舟，当小孩打发了，一点都不走心。 周晓舟撇撇嘴，算了 算了，不跟自己的妈分辨了。 周晓舟：“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刘女士：“晓舟啊，那明天你见到你爸爸，好好跟他讲，他听得进去的。 还有啊！要是实在不想在那个地方工作了，你就回来。 我跟你姜阿姨说好了，你要是回来了，还可以去他们学校实习的。” 周晓舟没有回答。 刘女士：“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爱听，人家大和找了你好多次了，你就真的一点情面不留。” 周晓舟：“妈……我们说好了的，不提这个人了。” 刘女士：“哎呀，不提就不提，你啊，还是太年轻了，你就作吧！ 行了我就挂了，你明天好好跟你爸爸讲啊！” 挂完刘女士的电话，周晓舟很不开心。 这当妈的不省心，帮着别人坑女儿。 最主要是这个死渣男简直无孔不入，真是气死她了。 第103章 魄力 103 渣男的事情先不去想，周晓舟的电话倒是又响起来了。 这次是陆琳琳的。 周晓舟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决定原谅陆琳琳的出卖，接通了电话。 陆琳琳：“大船啊，你可终于接电话了，我错了，但是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就是那个陈大和他……” 听到那个名字，周晓舟立马挂断了电话，她今天跟渣男是杠上了还是怎么的。 前面不都没有联系了吗？ 怎么今天是疏通了她身边的所有关系，要给她找不自在是吧。 葛美丽躺在另一张床上，看周晓舟的表演。 这边周晓舟挂断了电话，那边陆琳琳就锲而不舍地把电话打给了葛美丽。 葛美丽一接通电话，那边陆琳琳就喊：“你把电话给周大船。” 葛美丽照做，但是周晓舟一点要接电话的意思都没有。 葛美丽：“她拒绝了。” 陆琳琳：“那你开扩音器吧！” 打开扩音器，那边陆琳琳地声音级没有限制地传过来。 陆琳琳：“周晓舟我记住你了，你居然挂我电话。我都跟你道歉了。 是，我私自接受你家渣男的请求，帮他说情是我不对。但是你家渣男诚意十足啊，人都杀到三河镇了，你好自为之吧！” 啪嗒，这次陆琳琳挂电话挂得那个硬气啊！ 周晓舟被这消息惊得再也坐不住了。 不行，她得跑。 一看她那坐立难安的样子，葛美丽就知道要遭，这个小滑头要跑。 葛美丽一把拦住了周晓舟：“你干嘛去啊？” 周晓舟给了她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葛美丽就是不撒手，然后语重心长地跟周晓舟做沟通：“晓舟啊！我跟你说个事儿啊！这个吧！你别怪我啊！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他实在是给得太多了，我实在是拒绝不了……” 周晓舟停止挣扎，拿眼睛一直盯着，一直盯着葛美丽，像是要用眼神杀死她。 好啊！这里还有一个叛徒，她到底交了些什么朋友啊！ 周晓舟一下子腿软跌坐到了床上。 唉！ 葛美丽电话铃声响起，她嗯嗯啊啊了两声。 这熟悉的嗯嗯啊啊，让周晓舟立马就回忆起来，今下午在大坟地也是这样。 敢情那时候，小姐姐你就把我给卖了，我还沾沾自喜的。 很快，响起了敲门声。 葛美丽狗腿地去开门，然后自己很自觉地出去了。 周晓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惜的是有人不遂她的愿。 被子被很快揭开一条缝，一声轻笑传来：“不热吗？也不怕闷着了。” 周晓舟闭着眼睛装睡就是不理。 那人也不恼自顾自地说：“我今天开了一天的车，也好困！你给我让点地方成不？” 说的是问句，可是行动不是。 那人狗皮膏药一般挤到身边躺下了，周晓舟再也忍不住，掀开被子站到床上。 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说：“陈先生你自重，我们都分手了。” 床上躺着的陈大和也闭上了眼，慢吞吞来了一句：“我不同意。” 周晓舟气极。 这个男人耍起无赖来，真的是太可恶了。 周晓舟下了床准备往外走，被陈大和一把拉回了床上，按在身下。 陈大和双手撑在床上，挡住了周晓舟往外移动的身体。 浓浓的眉毛，一双特别大，特别亮的眼睛，里面的眸色特别，是茶色的。 这双眼睛盯着人看时，一眼就能将人牢牢吸引，沉醉在他温柔的视线中。 现在这双眼睛就盯住了周晓舟。 仿佛全世界就只有周晓舟是他的珍宝，可是跟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比起来，周晓舟也会被弃若敝履。 周晓舟曾经被这一双真诚的眼眸所欺骗了。 但是她现在幡然醒悟了。 周晓舟还想挣扎，可是男人没有给她挣扎的余地，温柔而又不失力道地将周晓舟环抱在胸前。 “我说了，我不同意分手。”男人很真挚地，耐着性子再次跟周晓舟重复自己的话。 但是他的真挚与否，周晓舟都不在意了。 她现在就想逃离这个狗男人的掌控。 可是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周晓舟见挣扎无果，放弃了。 周晓舟的彻底放松，让陈大和也松了一口气。他也慢慢地放松下来，将自己全身的力量压在身下那具小小的身板上。 周晓舟简直要被压死了，这个狗男人。 “晓舟，我不同意分手。” 身上的压力机继续重复这一句话，周晓舟只当王八念经。 “奶奶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说什么不重要的。我们两个的事情只有你能决定。”陈大和闷闷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话听起来就是放屁，周晓舟想着我能决定你什么，我什么都决定不了，你才是大爷。 “我也不是故意不接电话。那个测试实验是封闭的，我去之前不是还跟你报备了吗？我跟师兄和老师一起做了很久的的数据，你也知道这事儿很重要。” 周晓舟心里继续吐槽，我知道个屁。 “要是成功了，后面我们就能申请专利。以后自己开公司，或者自己干什么都很方便了。” 啊呸，狗男人画大饼，周晓舟无语至极。 “晓舟……我不要分开。” 陈大和的呜咽声传来，把周晓舟给惊着了。 妈妈，这里有一个嘤嘤怪。 又哭又哭，小时候说不过的时候哭，打不过的时候也哭。 现在这么大了，遇到不愿意的事情又哭又哭。 周晓舟简直想把耳朵给堵上。 感觉手能活动的周晓舟发挥大力水手的天赋，一把把身上的陈大和掀翻。 陈大和猝不及防，最后呈大字躺在床上，眼睛还是没有睁开，眼角有一滴泪滑下去。 “啊啊啊啊啊……”周晓舟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狠狠地低吼了一阵。 然后用冷水冲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愁眉苦脸的，脸色真难看。 周晓舟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起身出去。 出去的时候，陈大和已经很规矩地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脸上带着他一贯的淡淡微笑。 周晓舟面对着他，坐到了另一边的沙发上。 “陈大和，我们谈谈吧！” 第104章 囊肿 104 “我想跟你分手不是因为你奶奶，也不是因为联系不上你。” 周晓舟这次说得很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但是内心的想法就是你奶奶凭什么到处宣扬我生病了，你凭什么玩消失。 “我们很熟悉，从小就一直在一起，可是就是因为我们太熟悉了，所以已经不适合在一起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周晓舟自己都想骂自己，我的脑袋，拜托你快点转起来，快点想个好一点的借口。 周晓舟继续打感情牌：“我们的家庭，彼此的朋友圈，都是相互交叉重合的。这很好，又很不好。” 是不好，行动就有人知道，走到哪里都有叛徒出卖，周晓舟感觉自己像笼中的鸟儿。 “而且我有病，生不出孩子，耽误了你们老陈家的香火，你们老陈家的传承要后继无人的，那我罪过不是大了？所以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周晓舟这是说了实话了。 陈大和一直没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周晓舟，看着她还能胡说八道些什么。 周晓舟越说越气，越说越气，陈大和在她眼里就是十足的渣男，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面对他家里人的刁难。 骄傲如周晓舟，也是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让人评头论足的。 要不是因为陈大和，这些事儿她是一丁点都不想忍的。 可是好歹几十年的情谊，她忍了，解释了，换来的就是人家老太太更大的不满。 一会儿说她性格刁钻不听话，一会儿说她花钱大手大脚不知节制，一会儿说她贪玩儿以后会不顾家。 拜托，大清早亡了。 她性格刁钻还不是你的好大孙惯出来的，你大孙子喜欢，你赖谁啊！ 她花钱大手大脚那是她爹有本事，给挣的金山银山花不完。 还没花上你大孙子几个钱呢！这就管上了。 要是真端上了你老陈家的饭碗，那还不得早请安晚问安，老太太无聊她在旁边陪着，老太太走路她在旁边扶着，老太太吃饭她站旁边伺候着。 醒醒吧！ 她周晓舟生来可不是干这个的，陈大和这样伺候她还差不多。 其实这些事情说出来就好了，有不良情绪了跟陈大和一顿吐槽，差不多就消化了。 老太太嘛！思想观念跟年轻人有点差距是很自然的。 喜欢挑刺儿也能说得通，毕竟谁都配不上她的好大孙。 大家求同存异，周晓舟心大，能不计较。 但是突然间发现未来的孙子媳妇，有可能不能生孩子，老太太可就了不得了。 起因是周晓舟去支教要做一个入职体检，正好周晓舟的妈刘女士单位的体检卡下来了。 周晓舟就着体检卡就往刘女士工作的军医院体检去了。 没成想这一体检就体检出问题了。 彩超的时候照出来一个巧克力囊肿。这个病算是常见的妇科疾病。女性不孕中有四分之一是因为这种毛病。 不过周晓舟查出来才三公分，还没到五厘米的手术指标。 体检的医生也是刘女士的老熟人，这事儿没告诉周晓舟，先跟刘女士知会了。 刘女士跟陈大和的爸爸奶奶一个单位，军区医院，她是护士长，陈爸爸是外科做手术的，陈奶奶是退休了的护士长。 以前大家都在一个家属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熟悉了。 后来又搬到了同一个小区居住，反正就是邻居了小半辈子了。 再加上老周下海经商之前，跟陈大和的妈一个学校的。 那真是大人都是同事，是很亲近的朋友，小孩更是青梅竹马。 不过这个同样的单位就是有一点不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单位里一点小事就恨不得传得全单位都知道了。 这女儿生病了，当妈的不得上点心，打听打听怎么治疗吗，这还是影响生育的大事儿。 刘女士就上人妇科悄没声个打听去了，毕竟这是闺女的大事儿，还不是什么好事儿，没必要闹得都知道，所以她都没声张。 这个医院的八卦程度，周晓舟的妈那还是拿捏得准的。 找的是妇科一线临床的主治大夫，人说都挺好的，这个没事儿，积极治疗就行。 以后该生生，生不了再来医院。现在医学这样昌明，什么毛病都有办法的。 坏就坏在，这主治大夫家里还有一个退了休的主治大夫。 这退休的主治大夫，跟退休的护士长，曾经是一个科室的，关系老铁了。 老姐妹的大孙子要娶一个生育有问题的女子，这还了得，那还不得赶紧跟老姐妹通风报信去啊！ 其实这个生孩子这个事儿吧，周晓舟也不是那么有想法，她自己都还没长大了。玩儿还来不及呢？哪能这么快弄个小孩出来玩儿。 但是生不生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现在陈老太太把她其他的缺点放到了一遍，就指着这个问题纠缠，还到处宣扬。 她周晓舟不要面子的吗？ 周晓舟才不惯这臭毛病，一气之下就提分手了。 而且这个事情真挺寸的！ 以往周晓舟闹着要分手，陈大和三言两语就能哄回来。 可是这次陈大和失踪了。 其实是周晓舟忘记了他报备过的，再加上周晓舟借题发挥了这么一小下。 就这么骑虎难下，开始了绝地大逃亡。 陈大和听周晓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顿讲述。 心里才真的安心了。 他的周晓舟回来了，真好！ “所以，你就因为我没接你的电话要分手？”打蛇打七寸，这个问题是周晓舟借题发挥的，陈大和能分辨得出来。 以这个作为要分手的理由，周晓舟其实是不太好意思的。 “你甭偷换概念，是你家嫌弃我不会生孩子，所以我才要跟你分手的。” “我没嫌弃。” “你奶奶已经到处都说了，她孙子很厉害，读书也厉害，做事儿也厉害，这样厉害的人，一定要给她娶一个温柔贤惠的贤内助，再生三个曾孙子，人生圆满了” “那是她的想法，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第105章 谴责 105 “怎么没关系，那是你奶奶。你这个好大孙，不满足一下老人家的心愿吗？你不孝。” “你就因为别人的错误而惩罚我？我做错了什么？” “你错就错在吃了人家的米。” 周晓舟明显是在胡搅蛮缠。 陈大和也不生气，依旧淡淡地笑着，看着眼前气呼呼冒起人来绝不嘴软的女孩子，为自己感到庆幸。 庆幸自己早早就定好了一生伴侣，庆幸自己能拥她入怀。 周晓舟还在激情开麦，狗男人又过来搂搂抱抱，回回都是这样，回回都是这样。 周晓舟受不了他这样，看似能包容周晓舟的一切。 其实感觉就是在明说，周晓舟你别无理取闹了，你看我超大气，我都不介意的，你见好就收吧。 现在明明是你家人在挑刺，所以还是我周晓舟在作吗？ “你干什么的？怎么扒房门呢？” 张大妈是旅馆老板的亲戚兼保洁，今儿上夜班。 这不，刚才有人退房了，旅馆老板想要多卖一间，就让她上来打扫房间。 好家伙，刚走到二楼的走廊里，就发现这里有个大男人在扒人家的房门。 这小伙子长得怪俊的，就是这爱好忒不好。 葛美丽：“……”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大妈语重心长地说，她还是想给这帅小伙子一个机会的。 房间门飞快地打开，里面出来一个更高更帅的小伙子说话。 “不好意思，让您误会了。” 说完一句话，房门再次关上了。 大妈摇摇头走开了，边走还边说：“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呐！真是看不懂看不懂。” 周晓舟笑得要死，该，让你搞背叛，活该让人民群众误会你。 葛美丽脸都绿了，倒不是因为听墙角被抓包的尴尬，而是大妈都是那句‘看不懂’给她搞破防了。 她成什么了？都是周晓舟害的，她拿眼神刀向周晓舟。 周晓舟才不在意呢！ “所以，大和你一直是被分手的。” 这破旅馆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葛美丽的偷听事业大获成功。 她本来是想去前台再开一个房的，但是出去了才发现身份证没带，倒回来就听到里面在说话了。 ‘什么睡不睡的’，那耳朵就不自觉地往门上贴。 周晓舟不答话，陈大和点头。 “周晓舟你就作吧！人大和多好啊！二十四孝好男友啊！” “你要你拿去呗！” 这话说得忒不过脑子，但是周晓舟她就这样。有了陈大和的周晓舟就是另一个样儿。 “别别别，你说笑了，人大和对你一心一意的。”葛美丽就是论事。 “你看你要分手，人家刚解封就往你这里赶。” “你知道？” 知道什么？这户没头没尾的葛美丽没听明白？ “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身为女朋友的周晓舟都不知道，她身边的人倒是全都知道了？ “这还有人不知道？周晓舟，我们学校官网上挂了好些天了，大和他们老师这次数据模型一出来，牛逼坏了。” 呃，官网都上了，大家都知道了，但是就只有周晓舟不知道，还是选择性忽视了。 反正是显得周晓舟这个女朋友太不称职了。 看着葛美丽谴责的眼神，周晓舟转过了脸，权当没看见。 “所以啊！这次我们大和死得太冤了。”葛美丽简直要为陈大和一掬同情之泪，“上次为什么来着？让我想想了，啊！是因为买了豆腐脑不是咸口的。” 周晓舟朝葛美丽扔过去一个枕头，让她住嘴。 当着陈大和的面，葛美丽实话实说了：“说实在的，晓舟咱见好就收吧！刚才我也听到了，不就是个不孕不育吗？现在这医学这样发达，还怕生不了孩子？” “你才不孕不育。”周晓舟生气了，这么姐妹太不会说话了。 “是是是，我这辈子是不孕的。”葛美丽从来没把生小孩纳入自己的人生计划。 祖国的大好河山她还没走遍，怎么可能因为生小孩捆绑住手脚，套牢在一个地方呢？ “关键是他奶奶，人家老太太到处宣扬我这点破事儿。真难为她腿脚不好，还为了我的事情到处求医。如今，原来的家属院，隔壁的医大的附属医院，他们军区医院，里面的人都知道了。我妈差点没气死。”周晓舟为刘女士打抱不平，也是为自己打抱不平。 好好一个闺女，如今就这样的被这些碎嘴子议论，刘女士差点跟自己的好友妇科主治大夫绝交。 唉！而且还觉得人家奶奶说的有道理，周晓舟这方面有点问题，那跟婆家就得矮一头。 啊呸，周晓舟才不信这个理儿，又没求着陈大和娶她。 大家谈恋爱嘛！讲求的是个你情我愿的。 你陈大和要是嫌弃我周晓舟不能生，你早点另寻它欢，我周晓舟绝不拦着。 问题的问题是，陈大和在周晓舟大战陈奶奶的时候，神隐了。 这才导致了周晓舟的爆发。 葛美丽听完暗叹一声：“唉！这都是误会嘛，你们俩感情又没有问题，就是一个小毛病，又不是治不好。”听起来是让人很生气，但是葛美丽她毕竟是收了陈大和大大的好处的，得帮金主说书。 “大和，你表个态。” “表态，表啥态？奶奶跟我掉进河里救谁吗？”周晓舟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想法层出不穷。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段子呢！ 葛美丽恨铁不成钢，陈大和差点笑出声来。 “周晓舟你严肃点。”葛美丽吼完周晓舟又谄媚地冲陈大和笑，“我这妹妹年纪小，您多包容点。这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了，我妹子不开心了，大佬您多哄哄。哄哄，哄哄，我拿我的身份证，我先走了，我先走了，你们慢聊慢聊。” 葛美丽收拾了自己的包要跑，这明显的家务事儿，她掺和个啥，小俩口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她就不耽误事儿了。 “哎呦我的老腰啊！这一天天的老刺激了，今儿真是震惊我八百年了，大佬这事儿太离奇，你让晓舟跟你讲讲，你给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唉哟 ，唉哟。” 第106章 回忆 106 葛美丽边唉哟边揉着腰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门，怪有礼貌的。 周晓舟谢谢她八辈祖宗。 房间里又只剩下周晓舟跟陈大和俩人。 周晓舟还是跟河豚一样，鼓鼓的，满是气儿。 陈大和依旧温文尔雅，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周晓舟偷瞄他一眼，心里吐槽你笑个屁啊！ “晓舟……”陈大和其实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周晓舟，周晓舟的小动作又哪能逃过他的眼睛呢。 这一眼偷瞄就是关系缓和的开始。 正如刚才葛美丽说的那样，事情就是周晓舟不高兴了，陈大和只要好好哄就行了。 至于周晓舟跟陈奶奶的矛盾，那在陈大和看来根本就不是事儿。 要与周晓舟共度一生的人是陈大和，所以一切的意愿都以周晓舟的为主，因为周晓舟是他心尖上的人 无论周晓舟再怎么闹，再怎么做，其实要表达的都是对他的在意，这一点陈大和是明白的。 是因为她心里有他，所以她才会在意他奶奶的想法，因为在意他，所以在得知自己有可能不能生孩子的时候才会想跟他商量。 可是，这时候的他，因为一个项目抽不开身，无法在周晓舟的身边安慰她，开解她。 陈大和当然会想尽各种办法来哄回他的女孩儿。 哪怕需要付出一些代价，他甘之如饴。 “是我的错，以后绝对不会再不接你的电话，我们和好吧！”求和，也是陈大和惯常干的事情。 小母鸡一样骄傲的周晓舟是绝对不会先低头的。 周晓舟实在是没招了，她所有的努力在一个男人的真诚面前被打趴下了。 当然这个男人还有一些手段，比如团结她身边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来劝服她。 但是周晓舟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她才不会一哄就回头，而且老太太那个态度还在，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们之间还是会有矛盾。 “和好干什么，你奶奶不要了，你奶奶还想给你找个好的呢？”周晓舟就是气儿不顺。 “奶奶的想法没有你的想法重要，你要是想要小宝宝，我们以后就想办法生，你要是不想要宝宝，那我们就不要。宝宝我已经有一个，而且一个都很难哄的，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了。你说是不是啊！” 狗男人又坐到身边来了，彼此的体温都能感觉得到，周晓舟打掉了陈大和揽到肩膀上的手，没好气道：“你少胡说八道，我是最通情达理的。” “是是是，晓舟是最好的。”这句话，陈大和说得真心实意。 在他眼中，周晓舟就是最好的。 在他还是一个小胖子的童年时代，是周晓舟帮他赶跑嘲笑他的人，是周晓舟帮他抢回被院子里大孩子抢走的文具，是周晓舟在他被骗到树上下不来的时候，带着楼梯来救他。 周晓舟就是他眼里永远的光。 周晓舟：“陈大和，奶奶我是管不着，但是这次我想分手是认真的。”超认真的那种。 怎么又绕回来了？ 陈大和不明白，自己已经道歉示弱搂抱三件套了，怎么这次还是哄不好。 看着陈大和不解的眼神，周晓舟继续说：“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我们之间，你不要以为你说什么都听我的就完了。我们两个谈恋爱可以，大家图个高兴，可是以后要是结婚，那就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了，二是两个家庭的事。” 周晓舟挪开一点位置，理查德和稍微远了一点接着说：“你奶奶要抱孙子，我有可能生不了孩子，这个问题会一直存在我们之间，要是你奶奶真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你怎么办，也不能不孝是不是？而且……” “周晓舟，”陈大和打断了周晓舟的话，把周晓舟转过去不愿意看他的脑袋掰过来面对着他，“这些问题我会解决好的，你相信我。” 一双眸子如星辰，里面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周晓舟很难把持住自己不被看进去。 “你要做的，周晓舟，”陈大和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就是相信我。” 妈耶！这个小胖子瘦了之后真是越来越让人受不了了。 周晓舟摆烂了，大不了以后要是给她受了委屈，让老周打到老陈家门上去。 “你说的，你要是做不到，陈大和，我不说什么狠话了，你知道的，人一旦第一次真的想分手了，后面会也来越想的。” 这是一种威胁，周晓舟说得明白，陈大和也能听懂。 “嗯。”很淡的一声，但是周晓舟知道这是陈大和答应了。 周晓舟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自去洗澡不说，今天在村子里这一通忙活，身上都是味儿。 她还生怕陈大和闻得出来，尽量坐得离他远点，哪知道这个狗皮膏药贴身上了，就是不肯分开半点。 陈大和则是接通了周晓舟的手机来电：“嗯，周叔，是我。” “大和？” “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风格，让老周确认，是这臭小子没跑了。 电话那头的老周递到嘴边的酒也不喝了，心里想的是自家的闺女，咋又跟这臭小子搭上线儿了，不是说分手了吗？ “她最近跟你待在一起，这个鬼丫头，正经的工作不去干，天天跟你们这帮狐朋狗友瞎玩儿。” 老周劈头盖脸一阵输出，陈大和知道这里有些话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岳父看女婿，跟丈母娘看女婿那是两码子事儿。 陈大和依旧习惯了周家老两口截然不同的态度。 也有一套成熟地应对方法。 “没去？不应该的，她的室友今天还去她工作的地方参观了。”对付不待见你的老岳父，只要把话题引回周晓舟身上就行。 他就这一个闺女，必定是小心地呵护着长大，关注非常。 “当真，那怎么她何叔叔说对方学校的校长找到教委来了。说她没去报道。”一提起这个老周就气得不得了，这丫头把人都丢到他的朋友圈了。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吧！等她洗完澡出来我帮您问问看。” 老周一个激灵，酒都醒了一半，洗澡？ 不行不能让闺女再被这小子给骗回去了。 老周坐不住了。 第107章 温情 107 “老周，你干嘛呢？你躲酒是不是？”战友过来喊老周继续喝，“好不容易来一趟，得喝高兴了！” 老周只得回到酒桌上。 为首的就是老何，就是帮周晓舟介绍工作的战友叔叔。此刻老何正在跟桌子上的人说事儿。 “你是不知道，但是那人找过来的时候，跟我这儿演得啊！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一会儿说那个操场破了个大洞没钱修，一会说窗户不保暖。也是那个山上啊！到了冬天，那个小风呼呼的，能吹得人骨头都冻住。” 老何说久了吞了口唾沫继续说：“就跟我们当时在山上站岗的时候一样，那个风啊！我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冷！那年是突然降温的，我记忆深刻。那个小孟爱干净，晚上洗的裤衩子，第二天给冻成形了，是不？” 哈哈哈…… 桌上人的人都笑着附和，就是就是。 又有人说：“当时觉得都受不了了，特别到了晚上要出去站岗，那是真心不想去。老何，你跟老周，还有小孟我记得当时出去撒尿，那尿都给冻上了。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 老男人的聚会就是这样，同样是忆苦思甜，不同的是一起杠过枪，情谊更深一些。 “我还记得那个连长，老爱搞半夜偷袭，那大冷的天，说掀被子就掀被子。半夜跑五公里，现在的年轻人是想都不敢想。”有一个头发有些秃的中年男人说起这些来，满脸的唏嘘。 “是啊，老沈说的是，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能像我们那样吃苦。”接着这人就把问题转到了老周这里，“诶，老周，你不是跟你闺女打电话了吗？她怎么说？ 我跟你讲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吃不了苦。完全不知道我们这个做长辈的，为了他们跑前跑后做了多少事儿。 你这次可别太顺着孩子了。这何局长为了这个名额可是搭上去不少关系。你可不能说不去就不去了啊！” 老周脸上一抹苦笑：“唉，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往年忙着生意不常着家，都是她妈在管孩子，没成想给骄纵得不成样子。” 老周端着酒说着就要敬何局长一杯：“老何，这次的事情是麻烦你了，你我兄弟不说这么多，都在酒里了。” 说完一饮而尽。 这何局长不愧是混官场的，也会来事儿，陪了一杯酒：“老周你说的什么话！你女儿就是我侄女儿，当叔叔的不帮忙，说不过去。” 这番话说得一群人的气氛又热络了起来。 一帮老战友吃吃喝喝，笑声不断。 何局长后面找机会悄悄跟老周说：“不过老周，人家学校的校长，下午又来找我了。 还是这个事儿。大侄女要是想去上班，那没得说，叔叔给她担保了。 要是真不想去，那你还是早点跟我通个气儿。 我现在是跟人说生病耽搁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后面要是再不去，我也不好跟上面交代了。 毕竟人家那里差老师是事实，我这个长期不给人派个能干的人过去，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这话说得老周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 自家的老爷子在聚会上丢人了，周晓舟当然不知道，她现在刚好洗完了澡出来。 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陈大和拿过吹风，细致地帮她吹头发。 昏黄的灯光下，周晓舟的脖颈泛着一层柔光，陈大和的喉结动了动。 “刚刚叔叔打电话来了，我接了。”陈大和手上的动作不停，说话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他说什么了？”周晓舟转头去看陈大和，希望从他嘴里听到好消息。 “别动。”陈大和把周晓舟的头摆正，心疼她转头太快，自己差点没来得及撒手。 “也没说什么。”陈大和把周父电话的内容告知了周晓舟，“就说你没去报道，对方校长找上门了。” “唉，”周晓舟的脸成了苦瓜，“这是个误会，我去报道了就是不是去的那个学校。” “嗯？”陈大和不解，“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小葛还跟你去学校了吗？” “是啊！”周晓舟点头。 “坐好了。”陈大和无奈了，这丫头吹头发就是坐不住，爱动来动去的。 周晓舟干脆不吹头发了，她转过身来很兴奋的对陈大和讲：“陈大和我跟你说，我遇到一件特别神奇的事情，但是我还弄明白原理是什么，但是真的太神奇了，我说不好，但是我感觉我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我好想去探索那个世界啊！” 把手放到周晓舟的额头上，陈大和很不理解，这丫头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你干嘛？我说的都是真的。”周晓舟不喜欢别人不相信她，“你见过会飞的蛇吗？还有长得跟大象一样高大的老虎，还带獠牙的那一种？那里的村民看起来一个个老实巴交的，但是可能个个都不简单!” 周晓舟也说越兴奋。 来安村那是可能是个新的世界，要是她能找出那个世界的真相，或者是能有一个稳定的通道让两个世界联通，那她周晓舟真的是搞到大的了。 可是陈大和摇摇头，他很难理解周晓舟现在兴奋的点在哪里。 “唉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周晓舟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她想跟陈大和一起探索那个未知的世界，那得多好玩儿呐？ “晓舟，你想去哪儿玩？”陈大和细心地给周晓舟拢好耳边的碎发，“我大概有三天的假期，然后教授那边会进行第二次数据测试，我想去参与。” 周晓舟：……敢情陈大和你根本就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周晓舟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陈大和一直把她当小孩儿看待，这样的态度让她喜欢，也让她不爽很久了。 “行吧！你要是喜欢那我们就在附近玩一玩。”周晓舟绝口不再提起任何与来安村有关的话题了。 第二天一大早，周晓舟就起来了，陈大和还有点迷糊，以为周晓舟只是起来上厕所。 等发现人不见了的时候，周晓舟已经在老吴家吃早饭了。 就，很离谱。 第108章 失踪 108 没有了周晓舟的老吴家的早餐，跟以往没什么不同。 还是野菜糊糊和老咸菜疙瘩的组合。 不同的是，家里的男人们都回阿里了，所以野菜糊糊格外多做了一些，周晓舟也勉强分了一碗。 主要是也不知道她早上就回来，张氏和吴三妹并没有准备她那一份。 可是周晓舟并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也有些心酸地吃着吴家众人牙缝里省出来的菜糊糊。 倒是她带回来的小笼包和蒸饺，受到了一致好评。 山里的孩子那里吃过这个，就是老吴头，也是只有在小时候吃过一两次饺子。 他记得那还是他家老祖宗冥诞的时候，他爹也不知道那根玄搭错了，非要他娘用白面做一碗饺子来祭奠。 白面那是多金贵的东西呀！祭奠完当然是进了众人的肚子，他和弟弟都分到了好几个。 哦，弟弟，时间过得太长远了，他好久都没有想到那个永远五岁的小娃娃了。 后来，村里有了长仁，日子再没有那样难过，但是他再也没有吃过饺子。 家里美人多，他也不会特意去买白面让老妻或者儿媳做那样金贵的吃食。 老吴头一个蒸饺也没懂，周晓舟自然想不到是因为这样的前情往事。 她还以为是做长辈的，把好吃的都留给小辈，让小辈，多吃点，快高长大。 吴小宝拿过一只蒸饺要喂给张氏，张氏笑得慈祥：“你吃，你吃，阿娘吃过了。” 周晓舟很欣慰，不愧是她的乖学生，虽然她还没有教几天。 吴三妹吃得很文静，但是内心很欢喜。 周姐姐一大早就回来了，真好。 昨晚阿爷他们商量事情，她经过偷摸地听了一耳朵，是关于周姐姐的。 她还想着是不是昨天长仁吃了很多人，吓着周姐姐了。 这样好的周姐姐，要是就此离开了，她会很伤心的。周姐姐是唯一一个会夸奖她，问她愿不愿意地人。 “三妹，你写的字儿很好看。” “三妹，你学得真快。” “三妹你想不想上学？” “三妹你要不要帮忙？” 真的，这样好的周姐姐，她真舍不得分开 。 “就是今天起得太早了，小宝你和小二想吃的香酥鸭还没有出摊呢！等过两天我找机会再回去，一定给你俩带上来。”周晓舟解释这为何言而无信的事情。 毕竟她答应了赵小二，要让他也吃上好吃的香酥鸭的。 提起香酥鸭，在场吃过的人又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 老吴头干脆放下了自己抽了一半的旱烟杆子。 这是他今早的第一泡烟，他每天早上起来以后，吃完早饭都有来这门一袋，才能提起精神来。 “周姑娘，今天怎么葛老师没来？” 众人都竖起了耳朵，想听周晓舟的辩解。 哪知周晓舟很光棍的：“小葛，她不是很习惯这里，她暂时可能不能来上课了，村长，你看这事儿也怪我，我原想着能帮你们再多找个老师过来，没想到这个老师真的很难找啊！” 也难怪那些大山里面很难留住人，主要是这个环境，真是太糟糕了。 他们讨论的小葛如今正在水深火热之中。 一大早周晓舟就不告而别，打得陈大和措手不及。 陈大和是万万没想到，周晓舟现在居然玩失踪上了瘾。 倒是葛美丽很震惊，敢情昨晚你俩就卿卿我我去了，关键的事情是一点没说到？ 陈大和抓住了葛美丽话里的漏洞问：“什么重点？” 葛美丽：“她吴的那个村子啊！” 陈大和：“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见陈大和真的还蒙在鼓里，葛美丽也慌了神了，真没想到周晓舟的胆子这么大，她敢打包票，周晓舟这破孩子绝对是又上山了。 昨天才干了那么大一架的小山村，今天还不知要真那么着呢？ 葛美丽也有点着急，就把昨天发生在来安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陈大和。 听完之后的陈大和。震惊二字都不足以表达他对这整件事情的惊讶程度。 “所以，你和陆琳琳你们俩早就知道了。”好半晌，陈大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葛美丽羞愧地点了一下头。 “要是事情真像你说的那样，你觉得你们现在回去，还能全身而退？”陈大和难得发火了。 葛美丽有些傻眼了，没有了周晓舟的陈大和简直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陈大和。 她跟着周晓舟混的时候，哪次见到陈大和不是笑意盈盈的。 原来，这笑容都属于周晓舟一个人，其他的人，还对着你们笑个啥，浪费表情。 “晓舟怎么想的不意外的，但是小葛你难道还以为这件事情是你们俩能瞒得住的？”陈大和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要是真的是另外的一个世界 ，周晓舟不回来了怎么办？ 而且听起来那里危险重重，周晓舟遇上危险了怎么办？ “你现在带着我马上去你说的那个什么隧道。” 陈大和的话，现在在葛美丽那里挺好使的。 就是真开车到了地方，葛美丽就愣住了。 眼前那里还有什么隧道，不就是很普通的一条盘山公路吗？ 一面是山，一面是悬崖斜坡，实在是找不出任何地方有隧道的影子。 葛美丽这才知道，但是周晓舟进隧道之前，为啥要跟她提一句“抱紧我”。 敢情，这个抱紧我，不仅仅是怕周晓舟的车速太快，把她给摔下去。 还可能因为，只有跟周晓舟有身体的接触，才能被周晓舟带着进入另一个世界。 陈大和当场就报警了。 可是人口失踪要求48小时以上才能立案。 没办法陈大和只能跟周父打了个电话明天不想承认自己的软弱无能，但是没办法了。 “喂！叔叔，晓舟失踪了。” 老周接到电话后，宿醉的头疼一下子消失了。 他开始是怀疑自己幻听了，陈大和那小子怎么可能给自己打电话，但是他说的又是自己闺女的事情。 陈大和绝不会拿自己闺女的事情开玩笑。老周再也躺不下去了，立马翻身下床直奔失踪的地点。 。 第109章 县城 109 而此时的周晓舟正走在去县里的路上，不是陆琳琳所在的古晋县，而是来安村山下的古晋县。 她本来是要去学堂上课的，但是老吴头委托她帮忙做一点事情。 此时她已经跟着几个村人在山间的小路上行走了不少时间了。 她有点后悔，早知道要走这么久的路，说什么也该骑上小摩托呀！ 不过就这么贸然地骑一个小摩托也有点太高调了，她还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小摩托那玩意儿呢！ 而她的小摩托，此刻正被几个熊孩子研究着。 动手的是吴家的二叔吴武。 昨晚周晓舟从他屋子里骑出这辆车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 几个小子在老吴家的家院子里东摸西摸。 吴三妹有些焦急，这是周姐姐的东西，自家二叔和哥哥们，就这么把东西偷偷拿出来不太好吧！ 可是二叔和哥哥都在兴头上，没人搭理她的小哀怨。 就连吴小宝也蹭到一边，拿手轻轻地摸着摩托车。 “她那天骑着这东西进村的时候，我都吓着了，”李大虎也在一旁，讲述自己第一次见到摩托车的经历，“这个东西开起来的时候有声音，嗡嗡的。” 然后小伙子看了旁边的吴三妹一眼，接着说：“我就看着它冲着吴家来了，就怕家里有危险，我就赶紧跑过来了。” 吴三妹翻了白眼，心想着你就是想看稀奇才跑过来的，少拿我当借口。 吴家的半大小子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李大虎之心在老吴家昭然若揭，双方的长辈也乐见其成。 以往见三妹好像是愿意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倒不像是那么回事儿了。 这可奇了怪了。 张氏看得清楚，不过没说什么继续在一边纳鞋底儿， 看着院子里的孩子们，吃饱穿暖了还能大呼小叫，她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不过这家伙看着怪模怪样的，但是跑起来速度还蛮快，昨天我跟小海跟在后面，差点撵不上。” 说话的是大海，只见他双手摩挲这小摩托的外壳，塑料的外壳摸上去滑溜溜的，还有点冰冰凉凉的感觉。 他觉得真是太神奇了。 “唉，你们说，咱们能骑上不？”吴二成心痒难耐，开始撺掇众人。 吴三妹大步往前，双手叉腰：“刚说好了，就是看看，你们可不许胡来。周姐姐都是有数的。你们别看她好像什么都不放心上，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什么都明白着呢！” 吴三妹的话给了跃跃欲试的众人当头一棒。 也是，这样拿出来看看还行，要是真有什么机关，自己这边轻举妄动了，被周晓舟发现了，他们脸上可挂不住。 “那咱们也不能拆开来看了呗？”吴二成还是不肯放弃。 “拆开了，你能保证合得上？”吴三妹心里想着，这可不是陈大叔做的木匠活儿，什么都能拆开了再合上。 “那就这样干看着？”吴二成摸着头，明显还想要进一步的体验，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不然你上去坐坐。”吴大发提议。 大海抢先坐上去，双脚放在了脚踏板上，真是平稳得很。 吴二成又把大海赶下去，自己坐上去，感觉也就那样吧！ “三妹，你说她是怎么把这个东西发动的？”吴二成觉得自己还是得坐一坐能动的才行。 “好像是有一把钥匙，周姐姐一插进去一拧上，这车就自己动了。” “那钥匙呢？” 钥匙此刻正在周晓舟的裤兜里，随着周晓舟走动的身体摆动着。 而周晓舟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走到了来安村下面的古晋县城。 不过这里不叫县城，就叫‘古晋县’。 看着破烂不堪的小县城，周晓舟是不敢相信的。 就这，在外面连个好点的村子都算不上，也能叫县城？ 这是欺负她乡下来的没见过世面，还是怎么的？ 眼前的景象，让周晓舟特别震惊，不过是三四十座土墙房子，怎么就能称得上是县城了呢？ 就凭它四四方方围了一圈矮土墙，这就算是城啦！ 还真是没想到。 大街上的人跟来安村的人一样，都是丸子头，然后身披麻布口袋一样的衣裳。 不同的是，县里的人，那麻布口袋看起来是要更细致一些。 也就是说县里的麻袋，用的布料要比来安村的人好一些，但是款式都差不多。 看来这是这边最流行的衣服款式了。 周晓舟跟着来安村的陈大山一行人，从城门进入了古晋县。 一路走来，也没见到几个正经的店铺，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个地方的商业也不是很发达。 那不就正好给她周晓舟提供了很多发挥的空间吗？ 周晓舟暗搓搓的想，自己也许可以下山来，租个门店做个小本买卖什么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什么特产，能跟自己家那边交换的。 到时候让老周搞个贸易顺差，真是想想都挺美的。 走过一条长长的土路，众人来到了他们今日的目的地——古晋官署。 昨晚几个老爷们商议的事情，今儿又有了新的变化。 主要是周晓舟今早问了一句多余的话。 “那些穿制服的都用上平板电脑了，那咱们村子能通电不？” 她主要害怕自己在这里待久了，手机没电了，这才多问了一句 这句话在老吴头听来没有什么，可是到别人的耳朵里，却有了不一样的解读。 陈大山当时刚从山里面赶回来，没有遇上纳粮队，也不知道纳粮队清查了村里的人口。 周晓舟这一问，才让老吴头想起这茬赶紧让吴文去告诉了陈大和。 这才有了周晓舟的这一次出行。 陈大和也只是猜测，周晓舟跟葛美丽的人口数据，也许已经被上报到了县里的数据库里。 他决定带着周晓舟先到县里落户，也顺便打探一番。 这么大一群差役昨晚没回家，也不知道，县官署会不会闹起来。 等到了地方，周晓舟先嫌弃上了。 看着眼前这低矮的一片房屋，周晓舟有些不肯相信，这就是古晋县的官署？ 她家隔壁大学里的百八十年的老破大也不长这样啊! 不过到底是衙门口，跟天下所有的衙门一样，官字两张口有理无钱莫进来。 进县官署的时候，周晓舟看见陈大山给钱了。 摸出来的钱跟影视剧里的铜钱很像，都是外圆内方，不同的是，陈大山给的那枚铜钱它是紫色的。 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周晓舟从来没见过紫色的钱币。 这里面是添加了些什么？ 周晓舟好奇死了。 第110章 户籍 110 果然，给了钱就是好办事儿。 一行人顺通无阻地进入了县官署，但是却没有朝大堂走去。 周晓舟往前面直走的时候，被陈大和拉了一把，往左边拐了方向。 通过一道小小的仪门，他们转到了县官署后面的大院子里。 这个院子四四方方的，前面就是官署的正堂，围着院子四周都修了房子，分成了一个个的小隔间。 陈大山带着周晓舟，熟门熟路地走进了左手边的第一个门。 里面坐着的是跟刚才看大门的同样的制服。 见到有人来办事儿，这人像是长在了凳子上一样，半边屁股都没挪动一下。 那人仅仅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就开口问：“姓名？” 陈大山示意周晓舟上前答话。 这周晓舟这才知道，原来这是在问她呀！ 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倒是很嫌弃他们的慢吞吞，再次开口询问，口气更不好了：“问你叫什么呢？” 周晓舟上前朗声回答：“周晓舟。” “哪家的亲戚啊？” 陈大山赶紧说：“青峰山来安村老吴家的。” “吴文？还是吴武？” “吴文家的。” 周晓舟听得一脸迷糊，这是在干什么？ “从哪儿来啊？” 陈大山接着答话：“下面，海边，去岁风神发怒，家没了。” 穿制服的，这才点点头，表示他认可了陈大山的说辞。 “来，这里按个手印。”穿制服的这才把个薄薄的东西，送到周晓舟手边。 周晓舟看见了，这跟昨天那伙人手里的装备是一样的，薄薄的触屏笔记本电脑，俗称平板电脑。 嘿，真没想到，这山下面的科技这样先进。 搞得她都再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穿越到古代了。 可是昨天经历的种种还历历在目，那会飞的蛇和大耳朵的老虎可没法用科学解释啊！ 周晓舟把大拇指往那平板上相应的地方一按，屏幕上就出现了‘录入成功’几个大字。 简直跟外面的高科技一模一样，周晓舟不敢置信：“这就行啦！” “不然呢？这小媳妇你还想怎样？你今天开始就是来安村的山民了。” ‘小媳妇’？周晓舟又喜提新的称号。 她猜测这人估计是把她当成了陈大山的媳妇了。 她的猜想一点没错。 这办理户籍的制服男，心里也在嘀咕。 这无亲无故的，也不会这样帮着跑前跑后的。 最有可能的是，这小媳妇确实是跑来投奔吴文家，然后被撮合着跟了陈大山。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有些话是陈大山在帮她说了。 陈大山这人，他这人常年呆在官署的都有所耳闻，青峰山上来安村的猎户，时常拿些稀罕的猎物来古晋县买卖。 更何况那些街市上做生意的人，跟这个陈大山的关系那就更多了。 心里面想了许多，可是时间却没过去多久。 “成了。”办户籍的制服男说完，就继续去半眯着眼睛养神了。 这就赶客了？ 周晓舟没想到办理户籍居然这样的容易。 连基本的核实都没有，也太随意了些吧！ 跟着陈大山走出官署的时候，周晓舟还在感叹这里人操作的简易性。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到，原来今天老吴头就是让她来上户口的啊！ 不过今天葛美丽没有跟过来，要不然也能获得一份古晋县的户口。 虽然不知这个户籍有什么用，但是有总比没有的好。 而且从黄老七跑之前的话里，周晓舟其实隐隐有感觉，这个有身份的人跟没有身份的人，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不过周晓舟现在还没有摸索出这个所谓的差别是什么？ 但是周晓坚信，自己有一天一定能，完完全全地获悉这个世界的真相。 以及为什么冥冥之中会选中她，来做这件事情。 周晓舟这边还在感叹身份获得的容易，隔着一条隧道的另一边，陈大和已经焦虑得快疯了。 他已经开着车上上下下，沿着这条公路找了好几个小时了，半点葛美丽口中隧洞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等到了第八圈的时候，葛美丽再也忍不住了，喊：“停车，停车……” 然后下车扶着树，大吐特吐。 陈大和也跟着下了车，眼神锐利观察周边的一切。 但是看了好久，什么也没有发现。 葛美丽跟着这辆车已经转了好几圈了，她实在是没办法忍耐了。 妈耶！葛美丽由衷地赞叹，这个陈大和真是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倒是什么都会。 一辆普通的小轿车，硬是被陈大和开成跑车了。 “大哥，咱们能不能打个商量，您这个车技该去赛场一决高下，我副小身板实在是呕……”葛美丽接着吐。 陈大和神色凝重，没有在意葛美丽的小小反击。 只是一直没找到传说中的隧道，陈大和变得有些不淡定。 “小葛，你再好好想想，这个隧道不见踪迹，但是你们去的地方，周围的景象你大概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那行，你回忆一下。” “我现在回忆不出来啊！”葛美丽现在全身上下都被想要呕吐的心占据着，哪里还能回忆得起什么东西。 “等等，陈大和我想起来了，中途在半山腰上，周晓舟停车让我看了，对面山上就是那个来安村的。” 葛美丽认命地招呼陈大和上车走人，等开到了她所认为的地方，立马下车观察。 现在自己的斜对面就是半山腰的来安村，葛美丽站在路边远眺。 然后她的脚开始在这个地方不住地丈量，往左走走，又往右边走。 很快她走到了靠向山体这边，可是山体依旧是山体，一点隧道的影子都没有了。 不过葛美丽能够确定了。 “陈大和你看？”葛美丽手指着地上。 陈大和本来就跟在她后面，此时一个箭步上前，朝着她指向的地方看去。 “我昨天跟她进去的时候，吃了一颗糖，就是这种糖纸。应该是丢在外面了。”感谢自己乱丢垃圾的不良习惯，葛美丽诚挚地祷告上天。 一个包装说明不了什么，可能是葛美丽吃的，也可能是其他人吃的，但是陈大和现在不想放弃任何机会。 光是听葛美丽说起来，他就已经预见到了周晓舟所面临的的巨大危机。 就这样，周晓舟还一头撞进去，简直就是没脑子。 可是他忘记了，他就是周晓舟的脑子，他就是周晓舟有恃无恐横冲直撞的底气。 看着眼前跟旁边也没什么差别的山体，陈大和愣是没看出来哪里有隧道。 不过葛美丽说就是这里，陈大和也只能在这里做文章。 山道上时不时有其他的车辆经过，每次都会向他们行注目礼。 车上的人都很好奇，这俩人在这半道中间也不知道干什么？ 第111章 面孔 110 此刻已经临近中午，陈大和知道，自己逼得再紧，他们也只能光看着这山体。 实在是一点隧道的痕迹都没有发现，看来这隧道只跟周晓舟有关系，所以只有周晓舟带着来的人才能看见。 没奈何，陈大和喊了葛美丽上车，准备下山吃了饭再说。 车子开出了一段距离，他实在是想不通，又打转倒车开了回来。 死命地再狠狠盯了两眼毫无变化的山体，陈大和这才认命地开车离开。葛美丽已经无语了，她什么都不想说。 当陈大和与葛美丽在三河镇上吃午餐的时候，周晓舟也在享用她的午餐，只不过有些食不下咽而已。 这时她才真正认识到，这个世界到底是有多么的残酷，以及，原来老吴家过得日子算是很好的。 眼前这一大碗黑乎乎的粥，姑且称它为粥吧，周晓舟咬着牙喝了一口就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了。 不仅是颜色让人看着害怕，那味道才是真正的让人绝望。 周晓舟形容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就觉得只喝一口，就能让她把上前天吃的火锅都吐出来。 周晓舟本想问一句这是什么生化武器，但是看同行的诸人都吃得很愉快，她又不好说什么了。 而且小海这孩子把碗底都给舔干净了，她就更不敢张嘴了。 但是吧，这一碗‘毒药’，她实在是难以下咽，最后只好大方地表示，小海正在长身体，要把自己的这一份食物投喂给孩子。 来安村的众人倒是没有起疑，只是陈大山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两眼，看得周晓舟神经都绷紧了。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街上的行人很多。 这是小海的原话，但是在周晓舟看来，这也不过就是多了几个在街面上走动的人，很多？实在是谈不上。 但是小海坚持就是人特别多，周晓舟也就随他去了。 不用喝‘毒药’，周晓舟倒是有点心情，开始打量起了过路的行人，跟来安村的穿着打扮倒也差不多，都是丸子头加麻布口袋一样的衣服，而且颜色大多都是灰扑扑脏兮兮的，一点都不像刚才衙门里那些制服男，看起来那样有精神。 而且周晓舟还发现一个特点，街面上只有男人，没有女人 。 这个发现让周晓舟有些不安起来。 这个社会对女人的恶意这么大的吗？连上街都不准? 正当周晓舟还在胡思乱想着，街面上突然闹腾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的衙门口，一群制服男鱼贯而出，那架势，真跟御前开道的侍卫差不多。 吆五喝六地让周围的人都离开，忒狂妄了。 周晓舟睁大了眼睛准备瞧八卦。 陈大山却赶忙，把周晓舟伸长的脖子按下来。 周晓舟不明所以，但是很快她就清楚了。 因为情况是突发的，街面上的人多少有些惊慌失措。 周晓舟一直侧耳倾听。不多久就听见闷哼一声，周晓舟正想扭头查看声音的来源，陈大山却赶紧拉住了她的手。 周晓舟看着陈大山拉住自己的那双大手，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那啥？ 可惜的是周晓舟一直眼神示意，动作做过了，车那山那里却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正大光明地吃豆腐？ 周晓舟完全没想到，她平时见这个人感觉还是挺正派的 ，特别是他那一张正气长存的脸。 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副面孔。 等到耳边再次传来一声惊呼伴随着意思一声闷哼。周晓舟的好奇心到了丁点。可是真的不敢动了。原因无它，那滚到狡辩的头颅实在是太过血腥。 周晓舟想叫喊出声，但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实在是太害怕了。 这是怎么的，当街就杀人啊！ 可是看着都默默低头的来安村众人。周晓舟觉着这个事情可能在她妈看来以及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周晓舟的眼睛现在闭得紧紧的 ，她不敢睁开，也不敢喊。 她害怕自己也人头不保。 真的这地方把小林丢掉了，你都没处说理去。 等到过来好久好久，耳边再也没有了制服男们一声接一声的呵斥。 等到周晓舟赶紧到车那山在小心地捏她的手，周晓舟才敢把眼睛眯起一条缝查看。 街面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行走了。 刚才滚到脚边的头颅也被人收殓了，但是周晓舟一辈子都忘不掉那头上惊恐的表情。 就是头的主人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好好地走在路上，就是走慢了一点，没有及时腾出道路来，就被逼一刀身首分离。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周晓舟又迷糊了。 可是老周他可不迷糊。 老周接到了陈大和的电话，紧赶慢赶地在中午赶到了三河镇，这才听葛美丽说了个大概。 陈大和执意要报警，因为他觉得周晓舟现在身处险境，但是老周听完却不这么想。 自己的闺女有几斤几两老周还是清楚的。 别看在陈大和身上栽了一个大跟头，但是其他的时候，自己的宝贝女儿还是很精明的嘛？ 周晓舟为什么会以身犯险，这里面肯定有名堂。 “那个，既然是晓舟她自己要去的，那我们也要尊重她的意愿，这样吧！我们就再等一天，要是明天它还没有回来，我们再报警。”老周劝着陈大和。 “周叔叔，您确定吗？但是晓舟她现在真的很危险！”陈大和还想争取一下，他忍受不了内心的煎熬，和失去周晓舟的可能性。 “这个小葛不是都说了吗？那里的人对晓舟都挺好的，这样看来，周晓舟的 群众基础很好嘛。这样就是有人想要伤害她，也会有其他的人帮忙阻止的嘛。”老周只有自己的一套歪理，“你别想这么多，又或许是晓舟她不想见你，自己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其实根本就没有去什么的危险的地方嘛！” 周爸爸是懂杀人诛心的，陈大和无法反驳他的话。 倒是小葛举了一下手，插了一句话：“那个，其实我觉得吧！有麦克尤可能周晓舟面对的危险不来自于人？而是那个会飞的大蟒蛇？” 第112章 问话 112 周爸爸和陈大和一起面对她，眼里都是问号？ “什么会飞的大蟒蛇？”周爸爸先问出了口。 “这个，也怪我没有说清楚，”葛美丽，觉得自己其实真挺冤枉的，“就是那个，那里是穷了一点，人虽然又八百个心眼子，但是那里的动物都很不简单。” “比如？”陈大和追问。 “比如会飞的大蟒蛇？”葛美丽不确定这个是不是算得上是看点。 “还有？”陈大和觉得葛美丽还没说完实话。 “还有……这个，这个，”葛美丽豁出去了，“还比如那个跟大象一样巨大的虎皮獠牙怪兽？” 原谅她想不出什么好名字。 陈大和的眼神已经要吃人了，他想起来了，周晓舟昨晚好像是有跟他讲过什么会飞的大蟒蛇，当时他以为这些都是周晓舟的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毕竟周晓舟的天马行空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想到葛美丽也这样说。 看来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了。 如果这只是面对人，哪怕人心再复杂，周晓舟那个小脑瓜子也能动一动撑一撑。 可是面对动物，人家才不跟你讲什么三七二十一的，不高兴了直接上嘴啊呜就是一口吞。 周爸爸还是要老辣一点，他示意葛美丽继续往下说。 葛美丽心想要说的我都说完了呀。她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向周爸爸。 周爸爸组织了一下语言：“小葛你再说说那个什么蛇？什么蛇能飞啊？带翅膀吗？还是印度来的？” 葛美丽…… “那个不是印度来的，”葛美丽回忆了一下，“晓舟好像说是村里养的，井口那么粗，身上有白粉，没长翅膀，就这样‘咻’的一下从地上弄出一个井口那么大的洞钻出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周爸爸的眉头皱起能夹死苍蝇。 葛美丽也很无辜，不怪她说得乱七八糟的，实在是这个事情他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 唉…… 陈大和抓住了重点：“村里养的？” 葛美丽忙不迭地点头，要不说这是学霸呢？看问题就是一针见血。 这野生的蛇和家养的蛇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野生的蛇野性难驯，说不得什么时候给你一下子，这是家养的蛇不一样，大部分时候，还是能听主人的话的。 至于什么井口粗的话，陈大和半信半疑，不怪他见识太少，实在是说得太匪夷所思了。 陈大和稍微放心的一点，但是很明显他放心放早了。 “然后呢，那个什么大象老虎的又是怎么回事儿？”周爸爸见搞清楚的一件事情，然后继续追问。 周爸爸不问还好，这问起来就野小子满足了葛美丽的倾诉欲，这些东西憋太久了，她早就想跟人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玩意儿突然就从山上下来的，见人就用獠牙挑飞，一挑一个，一挑一个，跟玩儿似的，你就看见很多人飞到天上然后摔下来摔死了。” 听着葛美丽的表述，陈大和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然后就听葛美丽继续说：“这还没什么，一般有这样牙齿的动物都是用牙齿当武器。但是很神奇的是，这个动物它长得跟大象一样，体型跟大象差不多大，有蒲扇一样的大耳朵，獠牙跟象牙也差不离，但是身上的花纹一看就是虎纹。奇怪的很。” 反正葛美丽活了小半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动物。 陈大和张嘴想问什么可是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来，实在是不知从何问起了，这讲的太过让人震惊了。 什么样的动物长这个样子，怕不是地球上的生物吧？ 葛美丽接着补充：“这玩意儿见人就动牙，村里人也离它八丈远，然后那条大白蛇就从地上钻出来，把它肚子钻出一个洞来，它才被搞死的，不然村里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听起来，那里的东西只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大，巨大，庞大。陈大和在心里默默做着分析。 周爸爸不淡定了，这越听怎么越像是这些个娃娃联合起来骗他的呢？ 难道是自家闺女实在是不想在这贫困山区干活儿，所以搞这么一出苦肉计来，想说服他吗？ 大家亲父女，这是何必呢？ 老周想了想，这闺女要是真不想待在这里，也不是不能商量，这么搞一出的失踪的戏码，实在是有些开玩笑了。 清了清嗓子，老周开口了：“这个小葛啊！你们说的情况我都清楚了，这个周晓舟现在身处险境是吧！那就这么着吧！我这个当老父亲的也确实是有心无力了，没能力救她了。” 葛美丽傻眼了，这……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是？她转头盯着陈大和，想让陈大和说点什么反驳一下。 可是陈大和此时正在心里腹测，周叔叔你可能一点都没搞清楚。 三人还在磨嘴皮子的时候，周晓舟确实是深处险境了。 刚才那个人头已经给她很大的惊吓了。等道路恢复同行之后，陈大山带着村民一起快步走开事发地。 周晓舟只能一脸懵逼地跟着离开。 这是走半道儿上就出事儿了。 有一伙穿制服的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挨个坚持他们的身份。 周晓舟不明所以，但也只是乖乖待在队伍里等着检查。 很快就轮到她了，就见一个制服男，拿着一个滴滴响的棍子往她身上一晃，飞速地拿开了。 然后才挥手放他们离开。 临走的时候，周晓舟好奇特意往后看了一眼，就见陈大山从袖子里摸出几个大钱，放到了前面检查的制服男手中。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等走到背街的一处小巷子里，众人才渐渐地放松下来，好似危机已经解除了。 周晓舟这才上前去，准备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陈大山抢先一步向她说明：“你别害怕，刚才是在追捕流民，你已经是我们村的人了，是有身份的。” 流民？周晓舟心里吐槽‘流民’就能随意打杀了，还是这样不留全尸的死法，这样太惨了吧！ 周晓舟此时才明白了为什么说吴三妹说没有身份的人会很惨了。 但是她还是不够明白。 第113章 岛屿 113 “就这样打杀了，不用经过官府吗？”周晓舟互踩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这些穿制服 的不就是官府吗？ 看来这些制服男的权利是真的很大的，那么老吴头他们就这样搞死了三十来号的制服男，真能全身而退吗？ 想着别人的事情，又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妈呀！她不也是个没身份的人吗？ 不对，刚才陈大山不就是带她来录入身份的吗？ 周晓舟不敢想象，要是他们今天来得再晚一点，还没有登记山民的身份就先遇上了这一波人，那她还有小命吗？ 只能说是自己运气好！可是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体现。 周晓舟圆满了。 因为她的逻辑自洽了。 然后好奇宝宝周晓舟上线了。 “他们为什么要打杀没身份的人呢？”周晓舟问陈大山。 陈大山一边警惕地望着小巷子的入口处，一边回答周晓舟的问题：“没有为身份的人，在上位者的眼里就是蛀虫罢了。” 陈大山说起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晦暗，有很复杂的情绪在眼中闪烁，可惜周晓舟没去认真观察，错过了。 “为什么呐？”周晓舟着实是想不明白了。 “哪儿来那么多为什么？”大海这小子脾气有点冲，说话的语气也不好。 也不知是对着谁发脾气，周晓舟权当不是对着她撒气的。 陈大山倒是知无不言：“没身份的流民可能是逃奴，也许是卷了主家钱财逃跑的，也许是犯事儿了被主家撵出来的。” “更多的是我们这样的，因为天灾人祸，失去了一切东西，只能背井离乡了。”大海在一旁补充着。 周晓舟转身看着大海，想听他继续讲。 大海这才把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原来，大海真是海。 大海跟小海还有海娃是在海边长大的，可是前几年海神发怒，掀起了很多大风浪，几个海的父母都死在风浪里。 海边的家也被巨浪冲得一点不剩了，这才离开祖祖辈辈居住的海岸，跑了出来。 几个小娃，跟着大部队逃难，也没有父母庇护，可想而知一路上也吃了多少的苦。 最终才在来安村落了脚，当起了山民。 要问为什么他们能机缘巧合到了来安村，这还要从他们的祖辈说起。 他们家的先祖原来也不是住在海边的海民，也是因为家乡遭了灾，大家族的一支就迁移到了海边，另外一支就往山上来了。 这个山当然就是青峰山了。 周晓舟听出了不对劲：“怎么，青峰山里海边很近吗？” 大海拿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周晓舟不明所以，义序睁着无辜地大眼睛，看着大海这个小娃娃，希望得到一份满意的答案。 大海败下阵来：“我们不都在海上吗？” 周晓舟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什么叫都在都在海上？ 是她耳朵出问题了，她怎么听不懂这个小孩在说什么了呢？ 看着周晓舟一面白痴的模样的，大海继续说：“我们这座岛上，不久只有青峰一座山吗？大家离海边都不太远的吧！不然，我怎么能带着弟弟们走到山上去呢？” 一个小孩，还带着两个更小的小孩，你能指望他们走多远？ 当然是就近的地方，才有可能抵达。 当然就是这么一段不远的距离，三兄弟也算是见识过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了。 周晓舟长大的嘴都能塞得下鸡蛋了。 原谅她的震惊，此刻她自己都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 自己好好的呆在陆地上不香吗？怎么还跑到一个陌生的岛上来了呢？ 话说，这地方怎么就成了一座岛了呢？ 自己可是半点都没有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处海岛上面。 不过，这些气候植被什么的，也不太的符合海岛的生态环境吧！ 原谅她一个学历史的，这些东西其实真的纯粹瞎猜。 什么环境不环境，她其实是是真的一点都不懂。 不过好歹还是去过几次东南亚的，那里的植物真还不长这样的。 周晓舟又闹不明白了，算了她闹不明白的事情还少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有弄明白的时候。 “你们可真不容易。”周晓舟由衷地赞叹三个海。 大海这次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了。 周晓舟见状又去问陈大山：“他们为什么要追着流民杀死呢？真要是逃跑的奴隶，抓起来还给主家不是更好吗？” 陈大山还是很细心地解答：“抓起来，然后呢？是立即遣返给他主家还是关进大牢里反省。这期间的费用谁来承担，好歹要吃饭食吧！饭食从哪里来？” 这……周晓舟倒是还没有考虑过这些。 这样说起起来还真是一刀毙命要更方便一些。 可是到底还是一条生命啊！ 周晓舟有些气不过。 因为她害怕这样的事情会继续落到别人头上，甚至是落到她头上。 刚才不就是有人来询问他们的身份吗？ 要是他们也是一群流民，没有身份的人，是不是也会被当街打杀，是不是也会死不瞑目。 周晓舟还记得很清楚，刚才那颗大好头颅上睁大的眼睛。 等等，瞧她又发现了什么？ “我们为什么叫山民呢？大海你们原来是海民是吗？”周晓舟问得很随意。 但是听到别人的耳朵里，这些话就不简单。 大海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 陈大山倒是继续解答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当然就是山民和海民了。” “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身份？”周晓舟觉得自己要抓到这个世界的重点了。 “当然。” “那些穿制服的，他们是什么身份？” “有些是平民，有些是贵族。” 平民？贵族？周晓舟实在是没想到，这里的身份体系跟老家那边还有这么大的不同，怎么贵族平民的都出来了。 还有什么？大地主？大贵族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身份等级呀？” 陈大山立马上前捂住了周晓舟的嘴？ 大海几人也用很惊恐的表情看着她，好似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语。 更有几个村民马上警戒四周，生怕他们的交谈被谁偷听了去。 周晓舟更迷糊了。 第114章 买粮 114 “没人。”旁边放风的汉子左顾右盼，好一会儿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这时候陈大山才放开捂住周晓舟的嘴，他狠狠地瞪了周晓舟一眼，周围的人也是狠狠地瞪着周晓舟。 周晓舟没再说话，她很清楚她刚才说的肯定是大逆不道的，已经触犯了这个世界生存的核心规则。 这是不能被询问和了解的知识。 大家都是小心地摸索着生存着，至于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等级身份存在，他们这样的升斗小民，不配知晓。 也许知道了为什么反而不是好事情。 陈大山盯着 周晓舟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别过脸去。 再次仔细地确认周围并没有人将他们的谈话偷听了去。 众人脸上严肃的神情，才慢慢缓和了下来。 没人解释为什么？周晓舟也不问。 街面上早已恢复了平静，来安村的这群人，走到这个小巷子里也不过是做些休整。 主要是刚才的变故有些吓人，大家都需要好好平复一下心情，刚才的闲聊就是要起这样的作用，但是没想到闲聊也差点出事儿。 不一会儿，大家就从巷子里鱼贯而出。 陈大山此行除了要给周晓舟办理身份，另外就是要买些粮食上山。 山上的粮食不够吃了。虽然已经找到了水源浇灌小麦，可是等到收获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里，瓜果菜蔬也还没大量地成熟。所以得要买一些粗粝的粮食，混饱肚子。 这次他们来的街面，估计是商业街。 周晓舟看旁边的店铺多了许多。 有卖布匹的，有卖器物，还有卖金银器的，叫“富源银楼”。 周晓舟看了看，这生意还挺好，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就看见不下十个人进去了。 当然，不是她无聊非得盯着人家店铺看。 主要是她现在就站在银楼对面的粮店门口。 而且很奇怪，这逛首饰店的不都是大姑娘小媳妇吗？ 这是对面的“富源银楼”刚进去的十个人，全是男的。 周晓舟想不通，难道这里的男人都是好男人，爱家爱老婆，还能给老婆买首饰哄老婆？ 粮店里，陈大山还在跟店铺的掌柜的掰扯，为了一麻袋的杂合面到底是六百钱还是五百钱。 “我这一麻袋可是一百斤，足斤足两的，您上其他的地方打听去，我们邬家粮店从来不缺斤少两。”掌柜的傲气，价格不肯低下来。 可是陈大山也不是吃素的：“贵店的信誉那是没得说的，要是以往我也不好张这个嘴。可是掌柜的我们这次要得多些，这价格嘛，咱们不就是能够在商议商议。” 邬家粮店的掌柜的这才咂摸着嘴，想了半天才说：“不是我不肯少，陈兄弟我说个实在话，要是以往，这个主我就能做了。你也是我们店里的老主顾了，不过……” 这粮店的掌柜的说话吞吞吐吐的，周晓舟有些听不下去了，想进去跟他掰扯掰扯，大海拉住了她。 陈大山倒是好脾气，跟在掌柜的身后，陪着他在店面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唉！实不相瞒，陈兄弟，我们主家最近这几天不太平。这个粮价，多一钱少一钱的，是定死了的，不好办呐。” 陈大山熟练地握住了掌柜的手，把手的东西顺到掌柜的衣袖里。 那一闪而过的一抹紫色，周晓舟看得真切。跟刚才官署门口给出去的一样一样的。 乖乖，原来说来说去就是想要一点好处啊！ 掂量了手里的分量，那掌柜的脸上才有了一点笑意：“不过说到底，我们吴家粮店的生意还得你们来照应着，这次你们要得多， 那我就霹雳，给你们五百钱一袋吧！” “掌柜的仗义，以后买粮卖粮，我们来安村就都认准了你们粮店了。”陈大山的高帽适时地送上，说得那掌柜的眉开眼笑。 大海小海跟着村民一起进店里，从后院搬出来八个巨大的麻布口袋。 这就是这次来这么多人，需要搬回村里去的粮食了。 别看这八个大口袋，说起来好像有八百斤，可是在村里分一分，一家也分不到多少。 至于这买粮食的银钱，好像是钱满给的，他不是拿了村里的药材吗？ 周晓舟还在数着对门的客流量，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或者说是一个真相。 古晋县，街面上没有女人。 她是个特例。 但是也不能例外，因为刚才粮店的活计没让她进门。 刚开始她跟着来安村的村民们都等在粮店外面，还没有这份觉悟，但是后面村民们都进去搬粮食，她也顺着走的时候，那小伙计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她的步伐。她才后知后觉地真相了。 难怪对门的银楼，没有女士进去消费，也难怪她刚进这座县城的时候就没见过街面上有女子单独行走。 女人不上街，这是本地的风俗吗？还是对女性的歧视？ 将这个问题压在心底，周晓舟默默地跟着村民离开了粮店。 刚走没多久，就看见另外来了一队穿制服的，簇拥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地往邬家粮店走去。 周晓舟挑眉这一群刚离开的粮店的人，也被趁势阻拦了下来。 村民们很齐心，面对这样的变故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将手里的粮袋放在身后，背对背围成了一个小圈，大海小海两个小的，和周晓舟这个女的，都被他们藏到了身后。 这一刻，周晓舟还蛮感动的。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大山想出去交涉，可是那穿制服的拿着长棍往前一伸，就把他给杵了回来。 很快那粮店里就传出来些不大的响动。 最后周晓舟就从村民背后的缝隙里，看到人头滚滚。 对的，又是人头，这人头还挺熟悉的，正是刚才跟他们交易的要好处费的掌柜的。 看着那死不瞑目睁着双眼的掌柜的人头，周晓舟觉得自己要长针眼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怎么动不动就割人头啊！ 还能不能好好生活了。 可惜没人在意周晓舟的腹诽。 就见来了一个手拿平板的制服男朝他们走过来。 第115章 返程 “姓名？” “陈大山。” “来安村的？” “嗯。是的官爷。” “来干什么的？” “官爷，山上缺水了，庄稼活不成了，实在是没粮食吃了，这才东家凑一点西家凑一点来买点粮食上山。” “问什么答什么，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买粮的。”那制服男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是是是。”陈大山忙不迭地答应着。 “你们刚才在邬家粮店里面买的粮食？” “是。” “怎么买的？这粮食都涨价了，你们还能买到这么便宜的粮食？”穿制服的没安好心，周晓舟听出来了。 “喏，你看，”穿制服的努嘴，让陈大山看着掌柜的脑袋，“这吃里扒外的已经被正法了，你们这桩买卖怕是要黄了。” “官爷，我们这可是写了文契的，这杂合面五个钱一斤，也不便宜啊！”陈大山还在据理力争。 “这不便宜，但是也不是人家的行价啊！人家白纸黑字写明了杂合面是六个钱一斤。” 陈大山：“这不是咱买得多些，掌柜的给优惠的吗？这个从来不都是量大从优吗？” 那穿制服的，却拿眼睛扫到了被人围起来的周晓舟。 “哟呵，你这还带个女子上街啊！” 周晓舟心里不解，女子怎么了。 “诶，说你呢！姓名？” 这是冲着她来了。 陈大山没有继续说话，周晓舟只能自己答话：“周晓舟。” 那穿制服的在平板上一通操作，然后笑嘻嘻地说：“没有啊！你是个流民啊！” “唉！兄弟们这里有个没身份的，来拖走……” “官爷，官爷，她不是流民。”陈大山这才赶紧上前辩白，“我们今天来县里就是上户籍的，刚从官署里出来。这个兴许，这信息有些延迟。” 听到这话，这穿制服的才一扬手阻止了其他穿制服的人过来拖走周晓舟。 “你还挺懂事儿的，”说完这句话，穿制服的这才离开，当然走之前周捏着的还是陈大山给出去的一抹紫色。 来安村的人站着等了好一会儿，看着那些穿制服的把邬家粮店的招牌拆下来，摔烂在地上，然后换上了一块写着杨家粮店的金字黑底儿的招牌。 乖乖，周晓舟这才反应过来，为啥刚才会觉得这个粮店挺耳熟的，这不是黄良朵的主家吗？ 这是杨家的人又杀回来了，邬老爷完败。 这时，刚才那刁难他们的穿制服的男人，站在店门口招手，陈大山小跑着上前去。 “你们运气好，店家心善，你这几百钱的小算计，人家不放心上，你们拿着东西赶紧滚吧！”说完那穿制服的指着街口，“从西边城门出去，东边在抓人。” 这一句话让周晓舟对他改观了，没想到这还是个好人呐！还帮忙指引道路。 可是大海小海不这样想。 等离开了刚才的主商业街，大海小海就开始吐槽了：“从西门走咱们还得绕一个大圈才能绕回东门去。” “回东门干什么？”周晓舟不解。 大海又拿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向周晓舟。 还是小海不忍心：“周夫子，我们从山上下来就是东门，要是回山上去，只能从东门那边回去呀！” 哦，原来是这样，周晓舟闹清楚了，然后不再多言，她实在是害怕大海再看她了。显得她很没常识。 虽然她是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概念，可是暴露出来之后她还是有一些羞耻的，成年人的自尊啊！ 众人从主街往西门走，走了不一会儿，东拐西拐地居然走到了一条人头攒动的小巷子里。 周晓舟这才是开了眼了。 只见地面上摆着许多的小东西，有菜蔬，有瓦罐，有针头线脑，还有糕点糖果。 感情这才是‘农贸市场’，刚才他们去的那些地方都是‘大商场’？ 到了这里，陈大山让大家伙把麻袋放下李，各自去淘换自家要的东西，约定好了一刻钟之后集合返程。 周晓舟也想去，但是她没钱？ 所以只好跟陈大山两个守着东西。 陈大山见她心不在焉的，于是摸出一个紫色的钱币给她，让她跟着海家的两兄弟去逛逛。 周晓舟这猜高兴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接触这个世界的货币。 就像她一直看到的一样，这个紫色的钱币外圆内方，有点分量，应该是金属的材质，入手微凉。 但是她真的不知道有什么金属会呈现紫色。 她 好像带一个回去，让人好好检测一下。 也许会发现这玩意是地球上没有的金属也不到一定。 大海小海两兄弟也很高兴，陈大山给了钱，他们会帮着花的。 三人从街这头逛到了街那头。 实在是个草台班子的一样的小集市，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有，可是周晓舟却没有看得上眼的。 再者她其实私心里不想花钱，想把这紫色的钱币据为己有。 可是看着海家两兄弟殷切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的希望要落空了。 果不其然，小海看上了一个号角，也不知是什么动物的角做成的。有成人小臂大小，通体墨黑，看上去就威风凛凛。 周晓舟不得不把紫色的钱币给出去，没想到那摊主还给找回来几个紫色的钱币。 这是？ 周晓舟震惊了，感情这个地方买东西不花钱，别人还倒给你钱吗？ 主要是找回来的紫色的钱币，跟刚才的给出去的，周晓舟没看出来什么差别啊！ “大海，这……这……对吗？” 大海点头：“对的，我们给的十钱，主家找的四钱，这个号角六钱。” 周晓舟…… “你跟我说说，那里看得到是十钱，一钱的。”周晓舟真是她愣是一点没有看出来，这小孩从哪里看出来的。 大海也很迷糊：“你拿在手里不就知道了吗？” 大海摆弄着手里的几个找回来的钱币：“这个是一钱，这个也是一钱，这个是两钱。” 周晓舟……她看上去都一样啊！ 敢情你们这个钱币是靠重量感知的吗？ 你们都是有绝对的重量的感知吗？ 怎么就能知道呢！这不是欺负人吗？ 第116章 掂量 116 周晓舟气鼓鼓地回到了放麻袋的地方。 连大海要给她剩下的几个钱币她都没有接。 气了半天，她才想到了一个刚才发现的问题，马上开始询问陈大山：“陈大哥，我们这里是一座岛？” 陈大山点头。 是海岛，那么海产品肯定有很多，可是她在老吴家的餐桌上从来没见过。 包括今天来的这个古晋县城，也没有见过卖海产品的店铺。 还是说是这里的人，不知道海里的好吃 ，那可就太便宜她了。 周晓舟暗戳戳地想着美事儿。 “那我们这里要去海边的话，该怎么去？” 陈大山：“我没去过，但是大海小海他们是从海边来的。你该问问他们。” 两个海刚好也走了回来，听到陈大山的这个话，立马就帮忙普及路线了：“古晋县前面还有一个三石县，过了三石县，再往前面才是海边，那里有一个宜良港口，我们家以前就住在宜良港口旁边的村子里面。” 所以这个海岛的面积还挺大的，周晓舟整合消息。 不过对着两个海还是没有好脸色，大海小海还以为她是生气他们花用了。可是陈大叔的给的十钱，他们俩人才用六钱，给她留了四钱不是挺公平的吗？ 而且，那个号角小海是真的挺喜欢的，虽然不当吃不当喝的，但是当哥哥的也想满足自己弟弟的愿望。 周晓舟倒是没想到大海心里是这样的想法，她只是生气自己居然连钱币都掂量不出重量来。 她不服气，然后就又找上了大海：“你把剩下的钱拿出来。” 大海还以为她还在生气，急忙拿出钱币来。 “大海啊！你教教我，怎么分辨这是一钱还是两钱？”周晓舟虚心求教。 大海懵逼了，敢情你不是因为兄弟俩花费了，而是因为自己分辨不出钱财来生气？ 这是什么脑子啊？ 但是看着眼前还是气鼓鼓的周夫子，大海说不出个“不”字来，只能老老实实地教学，可是他也着实是不知道这个该怎么教，这不是一上手就能知道的吗？ “周夫子没能拿着这个钱币，你感觉一下，它有多重，”大海递过去一个钱币到周晓舟的手上。 周晓舟闻言接了，把钱币放到手心，手心朝上认真感知。没什么感觉。 大海又递过去另外一个钱币：“你把这个放在另一只手心，你再感觉一下这两个钱币有什么不同吗？” 周晓舟现在两只手手心朝上，分别放着一枚紫色的钱币，她感知了半晌：“没什么差别啊？” 周晓舟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为什么看这些孩子都做得挺好的，自己反而就是不会呢？ “没感觉就对了。”大海嘿嘿一笑，“这两枚都是一钱的，一样重。” 周晓舟…… 敢情，小子你闹着玩儿呢？ 盯着周晓舟要吃人的眼神，大海收了笑容，然后给周晓舟的右手心换了一枚同样紫色的钱币。 “这是两钱的，周夫子，你再好好感知一下。”大海说得认真， 周晓舟也明明看见他替换了钱币，可是毫无感觉。 这两边不都是一样重吗？ 试了好几次，眼见大海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那个两钱重的紫色钱币从右手倒到了左手，又从左手返回了右手，就这么来回的倒腾，可是周晓舟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周晓舟也实在是要崩溃了，明明这给的两个钱币她感觉来感觉去都是一样重的，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说不一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好在很快一刻钟的时间都到了，分散出去的村民都返回的，从大家喜气洋洋的脸上周晓舟能看得出，应该是都淘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一群人赶紧带着大麻布袋子离开了这个草市。 顺着大街，走到了西门。 不过这次出门跟上午进城的时候不一样，上午进城没人刁难，现下出城，倒是要严格上许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刚才满大街的捕捉流民有关系。 “姓名？” “陈大山。” 又是熟悉的老一套，这次是挨个盘查了一遍，包括周晓舟。 好在他们都是‘良民’，所以很顺利地出城了。 离开的时候，周晓舟看着城门口上‘古晋县’几个大字，心里五味陈杂。 沿着土墙根走了好久好久，才终于绕到了东门，也真像粮店那个盘查的制服男说的，东门这边更乱，周晓舟看着那城门口的一排圆脑袋，生理不适地吐了。 真的，她没想到，这里真的是法外之地。 还好，他们不再进城了，顺着东边的大陆走了一截子，就窜进了上山的小路。 趁着余晖一行人才回到来安村。 毫无意外地，周晓舟病了，发起了高热，吴三妹急得团团转。 当然，还有比她更着急的人，是焦急等待的陈大和。 已经二十四小时过去了，周晓舟半点消息也无。前面葛美丽还说中午的时候也许能打通电话。 可惜的是这个‘也许’也仅仅是‘也许’。 无论陈大和怎么拨打周晓舟的号码，永远都是那个可恶的女声“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周爸爸一开始也还蛮淡定的，但是到了第二天也有点坐不住了，开始联系起了这边的老战友们。 等到过了四十八小时，陈大和终于崩溃了，他报警了。 失踪。 周晓舟失踪了。超过了四十八小时课可以立案，但是三人往派出所一坐，笔录这么一录，派出所的不肯立案了。 真是写小说的都没有这么离奇的，什么时空隧道哦！人钻进去了还能出来，只是这次人钻进去了没出来，就来找警察叔叔了，前面钻来钻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找警察呢？ 这不开玩笑呢嘛！ 浪费时间逗人玩呢！ 葛美丽见警察不肯相信，祭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是她不顾周晓舟劝阻偷拍的一张照片。 是在那个很大的地洞里面拍的，光线昏暗，手机拍摄得比较模糊。 但是能看得出来确实是一个大山洞里面，有好些奇装异服的人，正往自己的身体上涂抹着某种粉末。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p 图技术很好吗？ 第117章 寻找 117 葛美丽无言以对，这确实是容易被误会，但是也的的确确是她真实拍摄的。 当时情况紧急，她偷偷摸摸对能拿出手机拍这么一张已经是鼓起巨大的勇气了。 毕竟她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偷拍啊！ 奈何警察叔叔不认可，她看着陈大和，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了。 周爸爸其实还是有点想法的，他感觉周晓舟应该不是失踪，可能就是什么事情绊住了脚。 他对自己的女儿处理危机的能力迷之自信，陈大和也不好说什么，叔叔人能过来配合报案已经很好了。 虽然那是他家的闺女，虽然在法律意义上，周晓舟跟他陈大和还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陈大和还想跟派出所的人掰扯一下，希望他们能尽快出动警力帮忙找一找。 周爸爸的电话响起来了。 “老周啊！你的事儿我知道了，这样，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打这个电话，让他们帮帮忙上山去找一找。” “老班长，真是太感谢了，没想到还惊动您了。” “感谢的话先不忙说，先把孩子找到了。” “是是是。” “你赶紧联系吧！孩子的事情重要。” 对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周爸爸激动了半天。没想到啊！这些老领导还是想着他们这些老下属的。 赶紧给领导提供的号码去了个电话，对方答应了先派一些人帮忙上山寻人。 让周爸爸他们先去山上周晓舟最后消失的地方等着。 周爸爸带着陈大和葛美丽很快就位。 然后就看着山道上来了一辆军用卡车。 呼啦啦地上面下来了好几十号人。 这阵仗葛美丽是服气的 ，要不说人生四大铁呢！周爸爸这一起杠过枪的战友就是给力啊！ 带队的人很快上前，跟周爸爸握手寒暄：“老周啊！咱多少年没见了。” “唉哟老徐，你这大变样了，走路上我是不敢认的呀！”周爸爸紧紧握住了来人的手。 “老了，老了，真怀念年轻的日子啊！你还是没怎么变化，还是这么招女孩子喜欢的模样，我们都不成样子了。” 周爸爸嘴里说着：“哪里，哪里，还是你厉害，最后那女兵，听说成了你媳妇了。” 女兵的眼界多高啊！真是成了这位老徐的媳妇，那说明这老徐年轻的时候也了不得啊！ “害，不提那些，我这次是带着小子们出来拉练的，你说说具体的情况，我们就这五公里的范围，帮你翻一遍。” 这分恩情，不可谓不大了。 周爸爸连连感谢，然后把葛美丽叫了过来：“具体的情况，你听这孩子说说。” 葛美丽刚才还内心吐槽呢。 周爸爸这战友的手笔可真大啊！ 这部队都给拉来了，还好是有个名头，不然这…… 听到周爸爸让她给介绍具体的情况，葛美丽也不推脱。 她上来就是一句：“叔叔好！叔叔你看啊！这个地方，朝这边看，能看到斜对面的山上有建筑物是吧！” 对面山上是来安村，葛美丽昨前天才带陈大和来看过了，这次是驾轻就熟地指明方向。 老徐也站定了，朝着对面看过去了：“嗯看到了，怎么，人是在村子里丢的？” “不是，”葛美丽转过身来，对着山体，然后继续说：“徐叔叔您看啊！这儿应该是有一条隧道的。” 老徐也跟着转身过来，看着眼前接连一片的山体，愣是没看出来哪里该有个洞。 他看着葛美丽，心想着这姑娘怎么还说胡话呢？ “这个，隧道是吧！”老徐左看看右看看，准备措辞，“这个，确实是没有啊！小姑娘你会不弄错地方了啊！” 葛美丽脖子一梗：“地方就是这个地方，我应该是没有弄错的，但是这个隧道，您也看见了，它不见了。周晓舟就是从这个隧道走进去了。” 老徐头大了。 这叫什么事儿？灵异事件吗？ 还是会消失的隧道？ “会不会是真搞错了。这样，我们就沿着这片山，我们找个五公里，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你说的那个隧道。” “徐叔叔好。”陈大和开口了，他抱着个笔记本电脑，一直在捣鼓这什么。 “您看，这是附近的卫星地图，我们查询过了，这一片多是盘山公路，没有修过隧道。” 陈大和将电脑屏幕展示给老徐看：“我还查了这个地区的路政规划，从来没有建隧道的计划。” 老徐一听这话就知道了，这事儿真挺复杂的。 这里没有隧道，但是人又是走进去隧道才消失的。 这事儿，要么就是这姓葛的小伙子，哦小姑娘说谎了，要么就是她记岔劈了。 不然让他带人现挖一条隧道出来？ 他带的这伙子兵，可没有干工程的，这专业不对口呀！ 再说了咱也没那个设备啊！ “怕就怕是当地人偷挖私挖的非法采矿的小山洞，那样找起来可能会很困难。” 陈大和也觉得可能是葛美丽记错了地方。 可是葛美丽赌咒发誓自己没有记错。 现在有了这么多人，也许可以利用起来，对这个地方地貌进行清查。 也许真就能找到葛美丽一直所说的那一条隧道。 老徐倒是想到了，这个隧道跟山洞，怕是有很大的不同哦！ 这个隧道是打通了的，人能穿过去，去到某个地方。 而山洞，只是往里延伸，走到最后应该是个死胡同。 可是这个姑娘一直说的是隧道，而且还强调自己是走过。 这让老徐不得不重视起来。 这怕是他搞不定的事情了。 “那什么，老周，我看还是这样，我们呢也是来野外训练的，您看这样啊！我们呢以此处为中心点，四周辐散开去，还是五公里，我们就让人在这五公里的范围内好好找找看，看看又没有符合这个小姑娘说的，这个隧道也好，山洞也好。我们就是认真地去找找。” 老徐吩咐下去任务，来的几十号人，很快散开去。 老徐这才来到老周身边，悄悄地说：“我听着这事儿怎么这么玄乎呢？老周，我看，你要不再找找人，找个懂这行的过来。” 老徐的意思，周爸爸心里明白。 这是真拉练了，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第118章 高热 118 一群人在山道上找了接近三个小时，愣是一个山洞都没找到。 老徐简直奇了怪了，不是说就是这附吗？怎么愣是照不出来呢？ 还是他的直觉没错，是这姓葛的撒谎了，还是老周的闺女只是跟他闹着玩儿。 他见过有些小姑娘啊，拿离家出走当做要挟人的砝码。 强迫这个家里的老父亲老母亲支付高额的代价，购买一些个奢侈品之类的。 也不知道这个老战友的孩子属不属于这样的情况。 看着老徐的欲言又止，老周心里何尝想不到这些个弯弯绕绕的。 但是这着急发疯的是陈大和，这小子是绝对不会跟周晓舟联合起来骗人的。 更何况还是在这样的大事上，只怕是老周自己还没出手，陈大和先把周晓舟的腿给打折了。 “老周啊！”老徐搓着手走过来，“老哥哥对不住你啊！你看，咱们这群大小伙子，这山已经翻过一遍了，别说隧道， 山洞都没找到一个。” 也是，现在什么年代啊！谁人吃饱了没事干去挖山洞，这地方也没矿，那就连挖洞的理由都找不出一个来。 “徐老哥，您别这么说，您能来帮忙，我老周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周爸爸真心地感谢这些老战友们，有事的时候老战友们是真上。 “我是这样想的，要不然我们再扩大一点范围。这样，这群娃娃兵是没力气了，你等我几个小时，我带着另外的人过来拉练。”老徐过来试探着说。 “不不不，老哥哥，我不能让你犯错误。这样。这个范围咱就不扩大了。小兄弟们都累，我出钱，给兄弟们加餐。”周爸爸还是挺上道的。 “那怎么好意思，要我说，你要不要再问问看。”老徐把嘴努向了葛美丽，他还是倾向于这是老周孩子的恶作剧，不然这莽莽大山，到哪里去找一个大闺女出来。 正当周爸爸焦头烂额的时候。 周晓舟才悠悠地转醒。 昨前天那滚滚的人头，把周晓舟吓了个够呛，又接连走这么远的山路。 周晓舟实在是顶不住，倒下去了。 当晚就发起了高热，吴三妹守着她，无可奈何，高热这个东西，可是能要人命的。 还是周晓舟自己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醒过来，摸索着找出一颗退烧药吞下去。 不然这小命有可能真交代了。 等到了第二天，身上还是软绵的，喉咙生疼，周晓舟猜测自己是扁桃体发炎了。 一碗清得数米粒的稀粥，还是吴三妹给端到了床前。 周晓舟就着吴三妹的手喝下去，有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三天的半上午。 周晓舟一醒来，就知道坏了。 她从怀里掏出手机来，一看时间，距离她离开三横镇，已经过去了四十八小时了。 她知道，这早就超过了陈大和能忍耐的极限。 这会儿，那渣男估计满世界找她呢？ 估计已经报警报失踪了。 不得不说，周晓舟真是了解陈大和。 就跟陈大和也特别了解她一样。 俩人都能猜到对方要做什么。 周晓舟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爬起来。 顾不上现在还有一点头重脚轻的感觉。 她得赶紧跟陈大和联系上。 不然那渣男估计是要发疯。 踉踉跄跄走出房门，周晓舟没再吴家的院子里看见任何一个人。 周晓舟还有些好奇，这些人都去哪儿呢？ 以往这个时候，吴家的老爷们应该下地去了。 但是吴家的女人应该是在家的呀！ 家里的打扫院子，洗衣做饭都需要人手。 而且吴家还从山上回来了是哪个男人，那要做的饭就更多了。 看着日头也该忙起来了。 周晓舟没思索多久，脚步已经踱步到了西厢房。 这里住着吴家二叔跟两个大孙，周晓舟的小摩托也藏在这里面。 本来她是想腿着去老坟地那里，看看有没有信号先给陈大和报个平安。 但是这个走了两步之后发现自己确实是没力得很。 所以就折回西厢，准备骑着小摩托。 这样快得多。 也希望陈大和还没有发疯。 要是不幸把老周给招过来了，她周晓舟也认了。 大不了就两个老爷们，一个在她左边骂，一个在她右边骂。 她周晓舟又不是没尝试过。 早就已经身经百战了。 可惜的是，周晓舟进了西厢房，却没有看见她心爱的小摩托。 她第一反应是吴家遭贼了。 可是一想不对啊！ 这老吴家，该是整个来安村最安全的地方了。 然后一模自己的裤兜，好嘛，是她周晓舟遭贼了。 这原来放裤兜里的摩托车钥匙不见了。 想也知道，她秘密这两天，估计是吴家的人给摸走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动的手。 看她不教育教育他，这女孩子的裤兜是谁都能摸的吗？ 大病初愈，这行走是有一丢丢小问题，走两步就晕。 周晓舟觉得自己以前身体棒棒的呀！ 怎么现在不行了呢？ 难道是上了二十岁就老了？ 周晓舟慢慢挪动到了吴家的院子门口。 恰好就听到了，她小摩托的喇叭声。 “你小点声，别把人引来了。”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大海，周晓舟也不是很确定。 “她晕着呢？醒不来。” 这门笃定她醒不来的声音，周晓舟倒是分辨不太出来到底是谁。 但是，左右不过是那几个半大小子。 “你们说，她也真是命大，都烧成那样了，还能活着？” 好家伙，这是盼着她死呢！ “会不会像村里的那个傻妞一样，烧糊涂了，就傻了。” 好嘛，这是盼着她烧成白痴呢！ “或者，跟我们原来村子里那个人一样，醒来就啥都不记得了？” 这是烧失忆了？ “应该不会吧？” “你傻啊！海娃，我们村那个记不得事儿的是摔坏了脑子，不是烧坏的。” 好嘛，这是海家三兄弟到齐了。 等周晓舟的身影落到一群男孩子眼里的时候。 那可怜的小摩托已经不成样子。 本来粉嫩粉嫩的外表，现在敷了一层泥。 周晓舟的心都在滴血。 她的小粉红啊！她也才骑过几次而已，就这么被糟蹋了。 第119章 骂人 119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是把它弄哪里去了。 如今这小粉红，后视镜都破了一只。 咕噜上全是泥。 本来粉红的外表，现在就只能看见个土黄色。 这是在泥巴里打滚了是吧！ 大海先看见了周晓舟。 赶紧让还傻坐在摩托车上的海娃站起来。 她这一行动，一群男娃都看了过来。 周晓舟，没在怕的。 抓紧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是人多就行，私自拿别人的东西，是他们不对。 “周姑娘醒了。”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吴家二叔。 也就是吴文的弟弟，吴武。 这是个成年的男子，但是很奇怪，他没有下地里去干活，反倒是跟一群‘街溜子’搅和在一起。 是的，周晓舟已经给这些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定性了。 他们就是一群‘街溜子’，不事生产，还私自拿别人的东西。 是，她周晓舟是烧迷糊了，但是还没死呢？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享受她的‘遗产’了。 “嗯，”周晓舟没好气地回答，“我有点急事儿，要用我的车。” 小伙子们，都让开了，周晓舟很顺利地走到了‘小粉红’前面，坐了上去。 吴二叔把车钥匙抛了过来，但是周晓舟没力气去接。 车钥匙逃不出地心引地，啪叽一声掉地上了。 大海给她捡起来，递给了她。 周晓舟很平静地接过钥匙。 准备打火，但是没成功。 周晓舟…… 很明显被蹂躏的‘小粉红’它没电了。 怪不得，刚才就看着海娃拿脚支撑着前后滚动。 敢情是已经没电了，跑不起来了。 这个没电的电动摩托车，周晓舟拿来还有什么用。 不能再让她拖着病躯给推回去吧！ 这可能是真要人命的事情了。 看着周晓舟一脸的欲哭无泪。 在场的众人好似有了一点同情心。 大海先动的手，和嘴。 “周夫子，我们就是好奇，也不是有意的。” 主要是确实给人家的东西造得有点惨不忍睹。 小海接上他哥的话音：“我们帮您推回去吧！” 这个玩意儿，还真挺沉的。 刚才吴二叔开动了，速度还挺快的，一下子给人带沟里去了。 这才导致这个怪家伙，受了伤了。 好在，这个周夫子挺好说话的。 这是大海小海跟她一起去过古晋县，得出的结论。 好像万事而不朝心里去。 一直都是乐呵呵的。 周晓舟麻溜地从车上下来。 好像起身太快了，有点站不稳，吴小宝同学虚扶了她一把。 好嘛，周晓舟在现在知道了，是谁摸了她的钥匙了。 这个小叛徒，枉她还好吃好喝地收买着这小家伙。 到了关键时刻，还得是人家的二叔亲一些。 周晓舟也不生气，其实完全没必要。 她带着这小摩托上山的时候就想清楚了。 这样奇怪的东西，这些人没见过，有好奇心，很正常。 她也没说不给这里的尝试骑这个小摩托。 就是吧！ 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擅自行动。 让她有些不舒服。 但是这个世界，她还没有摸透。 也不知道这些人这样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没了小摩托，周晓舟也走不远。 索性继续回到吴家的院子里。 刚一回去，就看见吴三妹带着一大盆衣裳回来了。正在晾晒。 她就说嘛！ 这个家怎么能没有吴三妹呢？ 吴三妹很生气。 她看着大海小海，推着周晓舟的摩托车回来了。 但是整个摩托车都不成样子了。 那个泥巴，车身上的那些划痕。 看着如此伤痕累累的小摩托，吴三妹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呜……” 听到三妹的哭声，先进院子的大海小海吓了一条。 也就哭了一声，吴三妹就抹干净了眼泪，大声呵斥起来：“我就走开一会，到底交你们得了手了。” 周晓舟：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是她能听的吗？是三妹这样一个小姑娘该说的吗？ 周晓舟的耳朵都竖起来了。 “你们打量着我出门去了，让小宝帮你们干这偷鸡摸狗的事情。” 嗯？哦！ 周晓舟听明白了，这是在说偷开摩托这个事儿。 大致跟她猜测的一样，吴小宝是个小叛徒。 “呸，什么的好的不教，到教这些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骂得好，周晓舟简直要为吴三妹鼓掌了。 “以后，你们可别再踏进我们这屋子了，别到时候再丢了东西，不好说明白。” 这话，就说得极重了。 吴二叔抢到周晓舟的前面进了院子了。 “姑娘家家的，胡说些什么！” 吴三妹倒是不怕这个二叔：“怎么，我可有半句虚言。” 周晓舟这时候才慢吞吞的最后一个走进吴家的院子。 就见吴三妹叉着腰激情开骂：“二叔你也是，打从知道你们有这心思开始，我就劝了，说等着周姐姐醒来了，你们去求一求周姐姐让你们学着骑这个，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嗯，周晓舟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要是吴家的人，或者是村里的人想学骑这个，周晓舟是绝对会无私教学的。 “可是你们等不及了，等不及了就能不告而取了。” 漂亮！这个‘不告而取’还是周晓舟刚教给三妹的。 原因是赵小二这家伙，老是偷偷动用吴小宝的东西。 甚至是吴三妹练字的木板，也被他随意借用过。 这样的行为，当然不对，所以周晓舟在学堂里讲了这个道理。 没成想，吴三妹已经能活学活用了。 不愧是她周晓舟看中的学生，天资聪颖，人又勤快。 这样的人学起来，才是事半功倍的。 “行了，少说两句吧！” 突然出现的这一声音，倒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原来是老吴头已经返回家来了，躲在堂屋里，听了这一场交锋。 他发话让吴三妹熄了火。 吴三妹敢怼她二叔，但是却不敢反抗她阿爷的权威。 这也算是吴三妹另类地一点反抗吧！ 她觉得她阿爷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所以阿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是二叔不一样。 二叔常年不着家。一着家就想往山上跑。 也不知道到底山上有什么这么吸引他。 第120章 出行 120 老吴头的一声吼，成功地阻止了一场争端。 吴三妹单方面的疯狂输出，让周晓舟在心里给她点赞。 真不愧是她的好学生。 海家的几兄弟，很快溜得没影了。 吴三妹这才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慢慢挪动步子的周晓舟。 “周姐姐，你醒了。怎么不在屋里多躺一会儿。这会儿日头毒着呢！你别站在大太阳底下，仔细头晕。” 看着吴三妹脸上不作假的关心，周晓舟的心里很熨帖。 看吧！还是有好人的。 吴三妹把周晓舟扶到一边的凳子上坐好，然后开始安排人了。 “大哥二哥，你看你们东西也骑过了。是不是该给修一修。这看起来也太埋汰了。” 可不是，破破烂烂的，实在是不成样子。 “可别用水，这玩意儿是充电的，用水会出问题的。”周晓舟好心地提醒。 其实吴大发吴二成自己也觉得是过分了一点。 把人家好端端的一辆粉红色的小车车，变成了这个脏兮兮的模样。 所以二话没说撸起袖子加油干起来。 吴小宝照例打下手。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误，所以也不怎么敢，像以前那样腻歪在周晓舟的身边。 洗车不用水怎么能成。 到底还是打了一盆清水，用湿抹布仔细将，能看见脏污的地方细心地擦洗了一遍。 但是缺掉的后视镜却没有没办法再安装上去了。 吴家的小子们也没那个能力不是。 人多力量大，速度也快。不一会就把‘小粉红’还原成了粉红色。 虽然吧，外表能恢复了，可是里面的电量确是实打实的消耗光了。 这又不是太阳能的，电量晒晒太阳还能涨回去。 周晓舟现在就哀怨地盯着她的‘小粉红’干瞪眼。 真是太难了。 周晓舟第一百八十次叹气。 并变换了手托腮的姿势。 没了心爱的小摩托代步，让她再从那山道上走一遭，真的是太难了。 吴小宝赎罪成功，此刻也陪着周晓舟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看了半晌，发现除了看到一些小星星和白茫茫一片之外，一点其他的收获也没有。 周晓舟看着闹心，把他的头给掰正了。 “眼睛不要了。” 看着一直揉眼睛，流眼泪的小孩子，周晓舟再生气也气不过来了。 “周老师，你到底在看什么呀？”吴小宝不死心。 “看我那逝去的回家之路。”面对好奇宝宝，周晓舟文艺上了。 路？ 吴小宝眨巴这大眼睛糊涂了。 为什么他看来半天都没有看到一条路呢？ 果然，周老师是天上下来的神仙，回家的路就是从地上到天上。 “你看那条路，又细又长。” 蜿蜒的羊肠小道，可不是又细又长吗？ “我在这头，故乡在那头。” 这还演上了。 “我现在回不去了啊！” 啪叽，这是破抹布摔地上的声音。 吴大发不是手滑，就是故意摔的。 做坏事儿的人还是有一定的心理负担的。 “周夫子，你说吧！你想去哪儿？” 这车子坏掉了，不能行动。那就只能人力协助了。 这小子上道。 周晓舟心中暗夸。 自己说得这么隐晦，这小子都能觉察得到。 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是个人才啊！ 看来这老吴家的聪明是遗传的。 一个吴三妹，一个吴大发，都是情商极高的人，也都很聪明。 其实黑小子吴二成跟吴小宝也不赖。 但是跟更聪明的哥哥姐姐比起来，就差那么点意思了。 不过周晓舟此刻不是要探讨吴家孩子聪明与否。 她还没忘记，她的要跟陈大和联系上。 不然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许天，会被陈大和捅个窟窿也说不一定。 周晓舟要去的地方是老坟地。 她已经试验过很多次了，只有这个地方也有那么一丁点的手机信号。 还是时断时续的，稳定性不够。 但是对就与外界联系的周晓舟来说已经足够了。 吴家大哥果然说话算话。 趁着吴三妹还在做饭，几个小的决定速战速决。 至于吴二叔啊，早跟着海家兄弟跑了。 连擦车都不肯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 别的人还忌讳什么男的女的拉拉扯扯的。 周晓舟倒是不介意，只见她左右扶着吴大发，右手扶着吴二成。 身后还有一个吴小宝，帮忙拎着她的背包。 主打的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 连走路都不能自己走的那种。 倒是两个小伙子涨红了脸。 活像被人吃了豆腐。 周晓舟才不管这些，能借点力，走起路来才没那么晕乎。 两个小伙子保驾护航，这一小段路，也不那么难走了。 很快的几块大石头就如约出现在眼前。 这次周晓舟到底不能再爬上去找信号了。 实在是脚还虚浮无力着。 可是举着手机，左右移动了半天，那个移动的信号愣是找不到。 周晓舟心中奇怪，难道还非得是正中午才行？ 这早一点晚一点的，信号都不出现？ 手举了半天也酸了。 周晓舟已经莫法了。 她准备破罐子破摔了，就叫陈大和发疯去吧！ 周晓舟坐在大石头上思考人生。 其实这地方虽然是老坟地，但是这地底下的秘密周晓舟已经堪破。 所以她现在是一点也不害怕了。 吴家三兄弟倒是陪着她一起发呆。 没办法，想走也不敢走啊！ 等会还得把人扶回家呢！ 就这么会功夫，周晓舟还没思考完呢？ 远处就来了一个人。 跑得风风火火的，正是赵大妞。 “大发，你们怎么跟这儿待着呢？”人还没走进，问话先来了。 周晓舟就见吴大发这小伙纸的脸是真红了。 好嘛？这一个两个的忒早熟了一些吧！ “周夫子要来的。” 这个蚊子声，周晓舟觉得他一定是害怕说话声音太大，把大妞吓跑了。 虽然大妞这个大大咧咧的丫头，吓不住。 “周夫子也在这里，我正想去家找你呢？” 哦，周晓舟没成想，这还有她的事儿呢？ “周夫子，你可好一些了没。前两天你高热可吓人了。” 赵大妞一张嘴就直奔主题。 但是目前这个主题到底是什么，周晓舟还在观望。 第121章 表姐 121 见周晓舟没搭腔，赵大妞继续往下说：“我听三妹说的你热得跟火炉子一样，都以为你要挺不过来了，说是你半夜惊醒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这才把这高热退下去的。” 所以，这是来求药的？ 谁发烧了？ 周晓舟没说话，但是眼睛里都是询问。 她大病初愈，说话费口舌。 也确实该这样表现得有气无力一点才正确。 赵大妞也看懂了眼色：“发热的是我表姐。” 说着眼神就有些黯淡了。 来了，周晓舟知道，这又是要说故事了。 原来啊，这个赵大妞母亲的娘家，有个亲亲小姨。 这小姨前两年得病死了。 死之前把女儿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了姨母。 也就是赵大妞的妈？ 这个终身大事，不是说要赵大妞的妈，帮着找婆家。 这亲妈死了，亲爹还在呢？ 婚事怎么能轮到姨母做主呢？ 况且这大妞表姐的亲事，是打小就定好的。 对方是表姐死去的母亲，亲自相看的，当然是还活着的时候。 正正好是门当户对，家有薄资，父母双全，人也勤快。 按理来说，这是极好的人家了。 可是表姐没福啊！ 热孝里就过门，实在是对方的年纪有些大了，等不得表姐守孝三年。 好不容易成了亲，丈夫年纪大些，也知道疼人。 小两口蜜里调油，好得不得了。 有一句说一句，表姐夫确实对表姐很好。 这个没得说，大妞有幸见过几次，都没眼看。 只是这个公婆俱在，就盼着抱孙子。 成亲一年，两年，也没见个动静，表姐就有些心急。 也不知是听了谁的鼓动，打听到了黄家有生子的秘方。 要说这生子秘方是真有效啊！ 表姐立马就有了身孕了。 就是这个副作用吧！ 也是实打实的。 表姐难产了。 这是周晓舟第三次，听到这个生子秘方的神奇功效了。 乖乖，这要是能弄出这个秘方来，带到隧道那边去。 那些个不孕不育医院，岂不是都要黄？ 周晓舟想着，以后她，估计就要人送外号‘送子娘娘’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昨天表姐就发动了。 也是最近村里不太平，遇上的事情太多，表姐难免也有些动了胎气。 本来还有一个来月才瓜熟蒂落，这就提前了这么多。 昨晚，已然是生了一夜了，死活就是生不下来。 今天更糟。 赵大妞的母亲一直守着呢！ 今早大妞过去的时候，看见母亲抹眼泪，说表姐怕是不成了。 原因就在于，表姐发热了。 本来这生孩子就痛苦，脑袋再晕乎着。 真是难上加难了。 周晓舟一听，这不行啊! 这，多大的事儿啊！ 产妇发烧，一般医生不一定让你继续顺产，转剖宫产的这可太多了。 别问周晓舟怎么知道的。 这个有个医院产科护士长的妈，这还不耳濡目染吗？ “想着，周夫子你有那能救命的神药，能不能分一丁点。好让我表姐留一条命在。” 赵大妞说着说着泪眼汪汪。 这个表姐她很喜欢的，小时候对他们姐弟也多有照顾。 而且是表姨留在世上的一点骨血，赵大妞的母亲，已然是受不住哭了两场了。 “这不是退烧药的事情，这样的情况得赶紧送医院。” 周晓舟也很焦急，她前两天才见识了这村子里生孩子的艰难。 想到没了的云姑，这里又来一个同样吃了生子秘方难产的表姐。 周晓舟一个头两个大：“钱大夫呢？你们找了他没有。” 说起这个赵大妞就来气。 表姐夫家的老人认为钱大夫是个男子，不好看女子生产的。 说什么都不让钱大夫给表姐接生。 就是钱大夫开的两幅催生的药材，都是大妞娘自己掏的腰包。 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周晓舟再次感叹自己是生在红旗下，长在花园里。 她是在幸福的日子里长大的。 不然就她这个臭脾气，在这个地方要是有了夫家，早八百年就被休弃了。 就凭她刚才左手大发，右手二成的模样，真的很难说。 “别愣着了，赶紧去找钱满大夫去。这是要出人命的事情了。” 周晓舟真着急：这都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她一个姑娘家，急也急不来，还是赶紧找大夫。 “找了，昨晚上还去看了，不能进房门，就给了两副药。今儿一大早就上山去了。说是有人给他留了一株草药，得去取。” 这一听就是假话了。 钱满大夫这是躲出去了啊！ 什么草药得上山上去取，现挖吗？ 周晓舟左思右想不成，不能再让产妇死了。 要是周晓舟没遇上这个事情还好说，已经遇上了，也不算是她烂好人了，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虽然周晓舟还不认识她，但是听赵大妞说起来，这就是个好人。 好人就得长命百岁。 周晓舟的认知就是这么的简单：好人得要有好报。 而不是被命运蹂躏。 既然决定要挽救生命，周晓舟他们连兵分两路。 周晓舟让吴大发和吴二成赶紧回家去，把摩托车给取过来。 而成文没电了怎么骑过来？ 周晓舟没好气地回答：“推过来呗” 没电怎么办？凉拌！ 谁把电放完的，谁负责硬推过来呗。 周晓舟有个大胆地决定。 但是她谁也不敢说。 她则和赵大妞赶往表姐家。 要实现她的计划，表姐夫是关键，得他点头同意才行。 生孩子这件大事，当丈夫的必须在场。 跨进表姐家的院门，周晓舟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也是，生孩子哪能不见血呢！ 没见到那天云姑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出吗？ 真是看着都吓死个人了。 院子里面外面都有好些个人，女人，都是围过来看热闹的。 周晓舟不解，这生孩子的热闹有什么好看的。 一不小心还能见到喜事儿变成丧事儿的。 周晓舟跟着赵大妞，费劲儿挤进了最里面。 果不其然，就看到了大妞娘，坐在一个矮一点的凳子上抹眼泪。 产婆在跟主家回话：“怕是不成了，主家您看，是保大还是保小？” 第122章 生产 122 这话一出，大妞娘哭得更大声了。 但，还有比她哭得更大声的。 “我苦命的媳妇子也，你到我家来还没过上好日子，如今倒是要抛家舍业地去了。” 这叫什么话？ 周晓舟听得皱眉。 这是为你们家添丁进口才遭了难了。 怎么到了这老妇人口里，成了媳妇儿抛家舍业了。 左右都是儿媳妇的不是了。 就见大妞娘上前：“亲家老太太，你可千万别这样说，是香云她自己没福气。” 说着又别过脸去呜呜地哭起来。 “我苦命的丫头哟！” 周晓舟有话想说，还没出口。 这家的院门口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的男子拉着一头毛驴一样的四足动物进来了。 赵大妞上前去叫人：“表姐夫，你可回来了，他们说表姐不成了。” 说着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她是真伤心了，她不希望表姐因为生孩子丢了性命。 “大力啊！你媳妇她……”这家的老太太也上前，对着儿子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周晓舟就看着，这叫大力的年轻男子，忙往生产的屋子里去。 可是那个高个子的接生姥姥挡在了屋门前。 “你个大男人可不兴往里闯。” 看着接生姥姥张开的手臂，孙大力心里着急，可是也不敢违背了风俗。 急得团团转。 “这是怎么说的，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是不是没吃东西，没力气了，娘你再去给香云下碗面条。” 大力的娘眼泪也不流了，愣在当场。 面条，家里哪里还有什么面条。 因着干旱，家家户户都少食。 家里的好东西，全都紧着怀了娃娃的儿媳妇。 就这样日日进补着，儿媳妇还是瘦得跟竹竿一样。 眼瞅着已经生了一夜加半上午了，要是儿媳妇还生不下来，憋坏了她的乖孙，那可怎么是好！ 面条，她还想吃呢？ 这会子，让她哪里去寻呢？ “我家有，大妞你上家去拿，快着点……” 到底是亲亲的姨母，大妞的娘，也想让姨侄女多吃点，好有力气继续生产。 “这可不是没吃饱的事儿。” 接生姥姥说了话。 “主家，您这媳妇身子骨太小，这孩子啊，他下不来啊！” 周晓舟听这意思是骨盆条件不够啊！ 或许是羊水破了，可是产道还没打开，妥妥的难产。 “那这可怎么办呢？”孙大力无能呐喊，然后双手抱头蹲下了。 这就完啦！ 周晓舟还以为这汉子会说什么请个大夫之类的。 就这。 关键是这个地方他没有大夫。 哦，唯一的大夫叫钱满，真不巧出门采药去了。 不过这个是真跟人采药还是是假出门采药，还两说。 就冲这这这个孙大力的娘的做派，周晓舟觉得钱满是躲出去了。 而且这家的男人神隐了。 孙大力就说是被他娘支出去借了头驴子。 可是这孙大力的爹，还在一旁端坐着。 是，这儿媳妇生孩子，公爹不好掺和。 可是这儿媳妇都人命关天了。 真不得老一辈的人出来拿个说法吗？ 这家就是没有，让老太太打头阵，支开儿子，当公爹的幕后操盘。 周晓舟觉得自己该出手了。 她向前一步，拉扯了赵大妞的衣服。 赵大妞回过头来看着她，不明所以。 周晓舟刚想说话，又被打断了。 这次是接生姥姥。 “主家拿主意吧！” 孙大力的娘不开口了，拿眼睛看着大妞的娘。 这是…… 哦！经典问题，保大还是保小。 其实选什么什么选，这孩子没了大人还在，还有机会生。 要是选了孩子，带着个刚出生婴孩的男人，怕也是难续弦吧！ “啊……” 屋子里产妇的一声哀嚎，把逃避现实的孙大力惊醒了。 “我选香云，选香云……” 屋子里另一个矮胖一点的接生姥姥出来了，满手都是血。 脸色有些急：“不中了，不中了，出血了。” 周晓舟就看见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 产妇出血，以现有的医疗条件，是没办法止住的。 就见孙家的老太太，又抹出了两滴泪：“那怎么办呢？” “驴呢？牵回来了吗？” “牵回来了，牵回来了，搁那儿吃草呢。” 众人的眼光随着孙老太太的视线移动，只见刚才孙大力牵回来的那头驴子，正跟墙角那儿吃草。 也不知道是谁喂给它的。 趁着大家都转过去看驴了，孙老太太趁机给高个儿的接生姥姥使了个眼色。 周晓舟回头得快，恰好看见了。 这是心里有鬼啊！ “大力，那你就去把你媳妇抱出来吧！” 就听这高个儿的接生姥姥安排孙大力做事儿了。 把产妇抱出来，抱出来干什么？ 这正生着孩子呢？ “你这孩子，愣着干什么，听接生姥姥的话啊！” 孙家老太太上前去拍了自己儿子的背一巴掌。 孙大力顺从地进屋去了。 不一会儿就抱着个特别瘦小的女孩子出来了。 这个女孩很瘦，都瘦脱相了，只肚子大了一圈。 现在人出气多，进气少，虚虚地把手搭在自己丈夫的肩头。 下身的裙子已经脏污得不成样子。 就这样暴露在了一院子的人面前。 赵大妞的娘哭声更大了，显然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 “来，把人放到驴背上去。”高个的接生姥姥牵过来那头吃草的驴。 孙大力依言，准备将媳妇放上去。 “错了，肚子朝下。”高个儿的接生姥姥纠正他。 这是…… 周晓舟气得浑生发抖。 “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周晓舟不知道自己这一声爆喝，吓没有吓住这些愚昧的村民。 但是她自己倒是吓住了。 她不禁问自己：周晓舟你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要苟住的吗？ 可是看着这样一个无辜的少女，即将被残害，她再也苟不住了。 这一刻，周晓舟知道了，她不能袖手旁观。 “你胡说八道什么？” 高个儿的接生姥姥先反应过来。 赵大妞还呆愣愣的。 “我没胡说，产妇只是长时间生产没力气了，吃点东西，恢复力气也许还能继续生。” “但是你们将她放到驴背上，试图靠挤压她的肚子，把孩子强行挤出来，那就是谋杀。” “你们在杀人！” 第123章 就医 123 这句话说得不可谓不重。 众人都呆住了，就抱着香云的孙大力也保持着托举的姿势，不敢乱动了。 还是赵大妞先醒转过来。 她上前一把拽下了孙大力的手，死活不肯再将表姐往驴背上放了。 “你放屁你。” 第二个醒转过来的是刚才说话的高个子接生姥姥。 “什么杀人，我们这是在救命。” 高个的接生姥姥继续数落周晓舟：“这小媳妇已经不中用了，要是不想办法把孩子给生出来，那就是一尸两命。” 胖一点的接生姥姥也圆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接生的，谁不想顺顺利利让主家添丁进口，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儿。” 高个的接生姥姥凉凉地说：“主家，不然您就听听看，看这小丫头片子有什么高招儿吧！” 这是把周晓舟架在火上烤了。 周晓舟能有什么高招儿。 她能做的，无非就是希望，能尽快地把产妇送到医院里面去。 可惜的是返回老吴家的孩子们，迟迟没来。 “周夫子。”赵大妞现在是把周晓舟当做救命的稻草了。 看着姨侄女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大妞的娘也实在是不忍心。 她转过去跟孙大力的娘说：“亲家，你就让孩子在试一试吧！别这样就把孩子放驴背上。” 在场的妇人，有那年长一些的俱是泪流。 年轻一些的还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 一旦这生产的妇人，上了驴背，或者是其他的牲口。 反正这家人就是打定了主意，保小的了。 有时候这挤压太过，肚子里的孩子是挤出来。 但很多都没了生息，又或者是带上了残疾。 反正，就是很惨了。 孙大力这才反应过来。 “娘，我要香云，不要孩子啊！” 孙大力说什么都不肯再听她娘和接生姥姥的话了。 高个的接生姥姥只好撂下一句狠话：“主家，您这样不听劝告，这孩子还能不能生下来，跟我们可再没有瓜葛了。” 周晓舟在心里骂街了。 这叫什么事儿，前面不是那么接生出的毛病吗？ 怎么还能赖账呢？ 这孙大力也是个糊涂人，听人这样一说，立马被唬住了。 “这怎么能行，你们还得接生呢！” 周晓舟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孙大力，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赶紧的送医院吧！” 周晓舟说这话的时候，吴大发跟吴二成两兄弟，正骑着小摩托过来了。 周晓舟简直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点上一百个赞。 感谢 她但是的灵机一动，买电动车的时候，专门买的一个油踏板。 感觉她的未雨绸缪，上山前加油的时候，专门用个塑料瓶子灌了一瓶子汽油。 这就是专门为油耗光了之后的一个保险措施。 没成想还真用上了。 其实周晓舟是想着早晚有用上的时候的。 刚才她吩咐的吴家两兄弟，回家去，把五十三名床底下的油瓶子拿出来。 还告诉了他们在什么地方加油。 这不，两兄弟骑着救命的小摩托走来了。 两兄弟顶着众人的注视，骑着小摩托来到了孙家的院子里。 吴大发紧张极了！ 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么多的关注。 吴二成则是兴奋得不行。 瞧他多拉风啊！ 当然，拉风这个词儿，是周晓舟在自己心里的形容。 但是吴二成的行为，生动地展示了这个词的含义。 “周夫子，你要的‘小粉红’我们骑过来了。” 吴大发很从容地从车上下来，但是他同手 同脚的具体动作还是出卖了他。 周晓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后看着孙大力，她还是先问问当丈夫的怎么想的吧！ “孙大力，现在有一个可能性，我们带着你媳妇上医院去，医生或许能救你媳妇跟孩子。” 这话听在众人耳中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 这里的人是很愚昧的，好多村里的人都跟吴三妹一样，当周晓舟是天上来的神仙。 她说带走香云去找什么医生救命，那怕不是要使出仙家的手段了。 孙大力虽然没跟周晓舟接触过，但是好歹还是知道村里来了这么一号人物的。 他忙不迭地点头：“周神仙，只要能救我娘子的性命， 我什么都愿意的。” 周晓舟有些无语，她又没有说要他些什么？ 还什么都答应，要你的这条命你答应吗？ 就算是你答应，你娘都能让你不答应。 果然孙老太太又开始冲锋陷阵了。 “这是怎么说的，我家的媳妇子，自有这接生姥姥负责接生。你们还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周晓舟好言好语相劝：“孙老太太，这情况太危急了，这接生姥姥怕是处理不了香云的情况了?” 其实，周晓舟真想给这老太太一个大白眼。 这老太太打的什么主意，她周晓舟已经知道了。 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周晓舟决定给香云一个机会。 至于能不能顺利到医院，医院能不能挽救香云的生命？ 周晓舟不敢打包票。 “孙大力，我先说好，你媳妇的情况，你也知道，现下，就是个等死。” “你带着她跟我走，倒是有一点机会，但是我也不能跟你说一定能成。” “你先想好了。” 周晓舟还是要先把情况说明白了。 “儿啊！咱不能听她的，接生姥姥在这儿呢，咱哪儿也不去，香云已经没办法了，难道还要让我孙子憋在肚子里一直不出来吗？” 真是造孽啊！ 这老太太终于说了实话了。 赵大妞的娘一脸的不可置信。 敢情他们这一家子是这样的打算。 也是，不然怎么早早地就打发孙大力把驴借回来呢！ 要知道，来安村里养不住动物。 孙大力这头驴，还是往别的村子里借来的。 为此，他娘一大早就打发他出门去了。 “娘，您别说了。香云，我带你跟神仙走，神仙总有办法救你的。” 赵大妞这小妮子，先是死命地看了孙家老太太一眼。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周晓舟，满眼都是乞求。 祈求周晓舟能帮着她表姐平安无事。 周晓舟一脚跨上了小摩托。 “上来，你把你媳妇放在中间，你坐最后扶着她。” 孙大力在赵大妞的帮助下，极爱你他媳妇放到了小摩托的后座上。 香云已经神志不清了，全身软乎乎的。 等孙大力自己也坐了上去，周晓舟能感觉到小摩托一沉。 可怜的‘小粉红’，严重超载了。 可是质量真是杠杆的，还能开动。 周晓舟顶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搭载着两人，扬长而去。 第124章 别睡 124 别睡 三个人挤一辆小摩托是有点困难的。 更何况，这其中还有一个晕晕乎乎人事不知的大肚子孕妇。 孙大力也很艰难。 他顶着害怕，坐在了小摩托的最后面，双手扶着晕乎乎的媳妇。 小摩托前进的惯性，让他身子往后一仰，好险没摔下去。 孙大力脚指头都抓紧 ，可是也没地方让他借力。 孙大力像是屁股长了刺一般，在车后座上扭来扭去，始终是坐不安稳，好像随时会掉下去。 还得扶稳了坐他前面的媳妇，真是千难万难。 伴着这样的心情，孙大力痛苦地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他不知道，这才哪到哪儿，未来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周晓舟骑着小摩托，带着人，风驰电掣地行进着。 中途还遇上了放心不下她的吴三妹跟她娘张氏。 时间不等人，救人如救火。 周晓舟没停车，只给吴三妹留下一句随风消散的话。 “三妹啊！今儿我不回来吃晚饭了，可能明天后天也不回来。你别做我的饭啊！” 吴三妹？今天不做饭，明天后天要做饭，是这个意思吧！ 小摩托一路往前，朝着大绝壁的方向前进着。 苏大力有些不淡定了。 这个周夫子说是能救他娘子的命。 可是，真要从那大绝壁往下去，怕是连自己的命也要搭上了。 这真是难办，难办啊！ 孙大力实在是还没有决定好，要跟他媳妇共同去见阎王。 看着周晓舟带着他夫妻俩人，没有停歇的意思。 孙大力只好出声：“周夫子，前面没路了？” 心里想的却是：这姓周的夫子，不会真带他们去跳崖吧！ 难道是要他死翘翘了，才能救活他媳妇？ 一命换一命？ 行吧！他为了香云豁出去了。 “你放心，有路的。” 周晓舟回话，意思是要打消孙大力的顾虑。 可是，孙大力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哪里还有路？ 他这样子属实是有些滑稽。 试想你走在大马路上，对面来了一辆小摩托，后面的人一直探头探脑的。 更何况他们这是行进在山道上，其实更危险。 就因为孙大力这样的行为，导致小摩托的重心不稳。 周晓舟骑得有些摇晃，她心里也害怕呀！ 虽然只有四五十的速度，但是这样摇晃显然随时都有出车祸的危险。 周晓舟已经说了好几遍让他坐好了。 可是架不住孙大力他也害怕啊！ 当然，还有好奇。 这来安村可没有这样的小摩托，他坐上来也是头一份的了。 当然，跟周晓舟特别亲近的吴家兄妹几个不算。 小摩托分离行驶着，越来越靠近大绝壁的位置。 孙大力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太刺激了。 孙大力歪着个脑袋，眼睛睁得大大的，临了临了，眼睛倏的闭上了，吓得。 好半天，那小风还在脸上吹着。 他睁开眼睛，咦，没摔死呢！ 只见他们继续行走在一条泥巴路上，偶尔有些颠簸，总体来说还是平坦的。 孙大力努力向后望去，那巨大的绝壁，就在身后，不断变高变远。 他怎么不知道，这绝壁下还有这样的一条大路。 是的，这样能通过摩托车的道路，在孙大力看来以及是特别好的山路了。 甚至跟他们村通往古晋县的道路比，也差不了多少。 要周晓舟来讲，根本就是一样的山路，谁比谁差啊！ 不过是孙大力对自己村里有谜一样的自信滤镜，才会认为那条路比这条路要好上那么一些。 小摩托到底还是不堪重负了。 半道上就偃旗息火了。 周晓舟把油门拧到了底，又借助下坡路车子的惯性，好歹滑行了一段距离。 已经到了极限了。 小摩托停住了，周晓舟单脚支地，撑着车子不倒。 不过车后还坐了两个人，她十分支撑得十分吃力。 所以她连忙喊：“孙大力，你快点下车。” 孙大力刚才就有感觉要遭。 毕竟这车子慢得很明显。 听了周晓舟的话，他慌忙下车，手还不忘扶稳了自己媳妇。 “孙大力，车子没油了。接下来的路就这样，我在前面把着车头，你在后面推着车尾。” 遭此困境是雪上加霜，但是周晓舟不想放弃。 香云没有错，云姑也没有错。 谁的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道对女子的种种不公，是为什么要女子来孕育小孩，而不是男子。 孙大力内心比周晓舟还要焦急。 眼见车停了，他以为自己永远都到不了周夫子所在仙山，救不了自己的媳妇。 没想到周夫子还不肯放弃他们。 周夫子人真好，好得他这个大男人都想哭。 两人一前一后，扶正车身，继续前行。 不过到底是步行，比不得刚才的速度。 但是好歹还有俩轱辘加持，推着走也比单纯地腿着，要快上许多。 周晓舟看这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内心坚定。 隧道口就在前方，翻过前面那个小斜坡就能看到。 穿过隧道就好了。 汗水，顺着一缕凌乱地头发往下滴落。 周晓舟咋就顾不上了。 她现在就只一门心思地往前行，前行。 她知道，自己每多走的一步，都是香云多一分生的希望。 车尾的孙大力也只是机械地跟着前行。 不同的是，香云此刻有些悠悠地转醒。 “大力哥……” 听着自己媳妇的这一声呼唤，孙大力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 “香云，你别怕，周夫子是神仙，她能救你，能救孩子，你千万紧着这一口气啊！” 孙大力嘴里这样说着，脚下也没停。 周晓舟听到香云开口说话，也很高兴，人还没有糊涂，那就更多了一分生的希望了。 其实香云烧得迷迷糊糊的，生孩子疼得迷迷糊糊的，但是意识一直还在的。 为着孩子，她也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掉。 婆家保小不保大的决定，她很失落，但是也理解。 好在，她的大力哥，还没放弃她。 香云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声响。 周晓舟有些害怕，她又晕过去。 她赶紧嘱咐孙大力：“孙大力，你赶紧的，再跟你媳妇说说话，别让她睡过去，睡过去了就完了。” 第125章 等到 125 等到 孙大力一听这还了得，为了救媳妇都走了九十九步了，这要是一下子前功尽弃，那怎么行。 “香云你别睡……” 孙大力絮絮叨叨的跟媳妇聊上了，等听到香云时不时地‘嗯’两声，周晓舟才彻底放了心。 这一放心，周晓舟的思绪又开始活泛了。 反正脚步不停歇，脑子开开小差，就当调剂一下吧！ 要周晓舟说，这地方的女人是真的挺厉害。 就香云这样的，生孩子多疼啊，还发着烧呢！ 周晓舟愣是没听见她叫唤一声。 那些影视剧里面，生孩子那阵仗，恨不得喊破了天，真是了不得了。 周晓舟也不想想，香云这都是疼过大劲了，这会子再疼也觉得没那么疼了。 开小差其实也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 周晓舟已然看到了前面黑洞洞的隧道口。 不容易啊！ 周晓舟想自己从小到大没这么狼狈过，咬着牙，最后一哆嗦了。 后面的孙大力埋头推着车，倒是车上的香云，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了。 老天爷，她看到了什么…… “天怎么黑了？”孙大力只觉得怎么一下子光就没有了。 场景的巨变，让香云感到无比的震惊。 心思转到周围的环境上去了，肚子的疼痛好像都减轻了许多。 周晓舟确是无暇感叹这些，只是匆匆回答：“没事儿，钻个洞。” 她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 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是个病人了。 至少这发烧还没有好全乎，本来就头重脚轻的，现下更是靠着意志力在行动了。 快了，快了，就差最后的几十米了。 胜利就在前方，周晓舟咬紧了牙根。 孙大力还没想明白，这钻啥洞啊？ 就听得一声惊呼。 “周晓舟！” 孙大力无意识地停下脚步，站起身来，天光大盛。 光，亮得他睁不开眼睛。 一手遮眼好一会子，才渐渐适应了这么强烈的日光。 不远处，有一个奇装异服的男子，正抱着神仙周夫子，看起来蛮激动的。 就是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总有些羞人。 就算是他再喜欢他媳妇，这样子搂搂抱抱的事情，不也得背着人才能干吗？ 孙大力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去看，羞人。 阿弥陀佛！ 周晓舟简直要哭了。 她就知道，自己不见了这几天，陈大和久寻不果，绝对就会等在她最后消失的地方的。 果不其然，她一跨出隧道就看到了陈大和。 就冲着陈大和跟她的这一份默契。 周晓舟保证，以后，她再也不喊他渣男了。 “陈大和……”周晓舟语带哭腔。 “这里有个很危急的孕妇，她羊水已经破了，但是孩子就是生不下来，得赶紧送医院。” 陈大和看着眼前汗湿了头发的周晓舟，心疼得厉害。 “上车。” 孙大力直到坐到车上的时候都是懵的。 首先这样平坦的道路，他从未见过。 再次，这样的四个轱辘的能跑的‘车’，他也没见过。 再再次，这个车的速度，好快，他从未感受过。 所以很自然的，他心中涌起了一阵恶心。 车子行径在盘山公路上，车内很安静。 没人说话，只有孕妇很粗重的呼吸声。 在这样密闭且安静的环境下，周晓舟终于听见了香云隐忍的呻吟。 “嗯……” “嗯……” “嗯……” 听起来痛苦至极。 陈大和很庆幸自己的坚持，昨天他就和葛美丽来蹲守了一天了，但是没有等到周晓舟出现。 今天葛美丽扛不住，昏睡在了旅馆里。 他一个人来的，上午八点就到了。 一时一刻也不敢离开，渴了喝点矿泉水，饿了啃点干面包。 当周晓舟突然一下子出现在那片他正对着看了两三天的山体时。 陈大和的内心狂喜。 但是看到这样子狼狈不堪的周晓舟的，他心中又升起无尽的心疼。 陈大和把车子开得很快，因为他能很清楚地看到这各孕妇的情况不好。 不过他也开得很稳，因为这个孕妇实在是不能再遭受额外的颠簸了。 陈大和看了看副驾上坐着周晓舟，又用余光，看了看后排坐着的夫妻两人。 这两人是跟着周晓舟一起出现的。 一看这打扮，陈大和就知道，事情真的不简单了。 丸子头，麻布口袋一样的衣裳。 脚上还是一双露出脚丫子的草鞋。 痛苦和焦急的神色布满两张黑乎乎的脏兮兮的面庞。 这一看就知道是有问题的。 周晓舟也时刻注意着后排的动向。 见陈大和打量他们。 周晓舟动动脑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孙大力。” 这一声叫名儿，还没将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周晓舟只得加大声量：“孙大力。” “在的，在的，周神仙您说。” 孙大力是真的相信周晓舟是个神仙了。 跟着周晓舟来到这里，孙大力能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一切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跟老家那里是那样的不同。 “首先，我不是神仙。你不要乱喊。” “其次，等会儿我们会半米送到医院去，但是你们的来路我没办法说清楚。” “这样，等会儿到了医院，我就说我是半路上遇到你们求救，才开车搭载你们一程的。” “不是啊！周神仙，您是带我来这儿的人呐！” 孙大力想不通，明明是认识的，怎么能说是不认识呢？ “没有不管你们的意思，只是说我们要先当做不认识，不然我们连医院可能都进不去。” 现在的情况，进医院就走急诊。 也别管急诊不急诊了，这一上来就是家属挂号缴费办理入院，后面还有家属签字等等等等。 哪一样都得让这俩人出示身份证件，至少得填一个身份证号码吧。 这，她上哪儿给这俩人搞身份证件来？ 真是头大！ “啊？” 孙大力显然是没能理解周晓舟的意思，但是陈大和懂了。 只见他摇摇头：“晓舟，那样行不通。人不能我们送去。” 周晓舟顿感无力，背靠在座椅上不说话了。 车子一直坚定地往医院走。 陈大和思考了一会儿：“这样，晓舟，你先打一一零。” 第126章 求救 126 先报警？ 周晓舟也有点理解无能了。 这是要干什么？ 陈大和看出了她的不理解。 “我们不能送去，但是可以让警察送去啊！” 周晓舟一下子豁然开朗的。 陈大和这脑子真是没白长啊！ 这样他都能想到。 但是周晓舟更慌了。 他们不能报警啊！ 警察叔叔来了，她怎么说？ 警察叔叔，这是我从别的世界带回来的两个人？ “不能找警察，最好是悄悄地进医院，生完孩子，然后悄悄地离开。” 陈大和这次是转头，看向周晓舟了。 很明显，陈大和在询问，周晓舟是什么意思？ 但是周晓舟不能明说。 这车上孙大力还在呢？ 有些事情不能当着外人说。 说她不是什么神仙，只是跟来安村的人处于不同的世界。 这比她是神仙还更难让人相信吧！ 转回头继续专注地开车，陈大和继续提议说：“那就打一二零。” “打一二零，等他们慢悠悠地来，时间不就浪费了吗？你看香云现在是能等的样子吗?” 这个提议周晓舟还是拒绝了。 她当时一腔热忱想要挽救香云的生命。 但是没想到事情真要办起来，居然这么难。 “没事儿，就打一二零，不用他们出车来接，我们送到门口去，一样来得及的。” 周晓舟的焦急，陈大和看在眼里。 况且这个孕妇的情况，一看就知道很不好。 孕妇面色早已惨白，下身一直在出血。 陈大和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是当时他整个身心都扑在周晓舟身上，所以并没有很仔细地看。 “还能这样？” “嗯。” 周晓舟很快地拨通了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比较机械的女声。 陈大和指示道：“说地址，我们正下山，在回三河镇的路上。” “说时间，还有十分钟到镇上医院。” “说情况，我们在路上遇见了一对夫妻，妻子突然要生产了，丈夫急忙送妻子来医院。” 周晓舟一一照做，对方很快表示，已经跟三河镇医院联系过了。 请他们直接将人送到医院急性。 从隧道口开车到三河镇医院只需要十来分钟。 等到了医院门口，早有等在那里的医护人员。 大家小心翼翼地把产妇抬到担架床上。 医护人员手脚麻利，救人迫在眉睫。 孙大力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都呆住了。 见人要把香云推走，孙大力赶紧跟上去，但被旁边的护士一把拉住了。 周晓舟看在眼里，心想着，来了，来了。 那护士果不其然地来了一句：“家属，家属？赶紧去办手续。” 要问问什么护士拉住了孙大力，而不是周晓舟和陈大和。 人家护士又不是瞎子，这两口子的衣裳一个式样，跟现在的人穿得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人他们医院虽然不能见死不救，但是能掏出一分是一分啊！ 不然，最后这病看了，人跑了，最后的医疗费还得从公用经费里面去补上。 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 因为多花了钱，医院领导绝对又要大发雷霆。 到最后的最后，还不是他们底下这些办事儿的人受罪。 还不如一早就在源头把这样苗头给掐死。 她就是他们医院专门派出来的处理这些糟心事儿的人。 孙大力还是呆傻傻的模样。 妈耶，这个好看的仙女拉着我的手了。 孙大力的心跳得快得不得了。 周晓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发呆。 她恨不得上前去帮孙大力处理，但是手被陈大和死死拉住了。 “家属？” 人护士先不耐烦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孙大力这才想起来周晓舟刚才的嘱托。 “是的，是的，办手续，办手续。” “家属，你跟我走窗口来。” 尽管这个漂亮的仙女尽说些他听不懂的词儿，孙大力还是跟着她走了。 他心里倒是不很害怕了，虽然这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周神仙就在他的身后，看到她，孙大力就有了主心骨。 周晓舟还是不放心，跟着孙大力身后，一起来了。 陈大和拗不过他，也跟在了后面。 “家属，你把医保卡拿出来，产妇的建档资料呢，带没有。” 这说的是个啥？ 孙大力一脸懵。 他下意识就去寻找周晓舟。 周晓舟……我谢谢你。 见他不说话，护士就一直盯着他。 周晓舟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来了。 “这个老乡应该是走得急，什么东西都没带。要不这样，护士，我们先给他垫付医疗费，先救人好吧！我看那个孕妇情况真的挺不好的。” “医生会竭尽全力的。” 护士回应周晓舟的话，然后继续问孙大力：“那这样吧，产妇叫什么名字呐？” 这还是护士看在周晓舟说要给医疗费的情况下，破例先收治了。 “叫香云。” 这个孙大力知道，他没有一点隐瞒，就怕这些神仙不给救了。 “乡，哪个香，哦哦向云是吧！” 周晓舟眼睁睁地看着护士在单子上填写了‘向云’这个名字，却不好说什么。 因为她也实在是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名字，毕竟村里的名字，她都是听一个音而已。 或许，这真是孙大力媳妇的本名也说不一定。 “怀孕几周了？” 护士接着询问。 这个孙大力却答不上来，只记得他娘的话：“下个月才生的，昨天肚子疼，见了红，我娘就说是要生了。” “见红了你不送医院来，心真大。” 护士没成想，这年头还有人在家里生孩子呢？ 看着情况，别是海运了还没有建档的吧！ 不行，她的抓紧问问清楚。 “你们建档了吗？在哪里建档的，做过些什么检查？” 孙大力一句会回答不上来。 护士正准备再问问，兜里手机响了。 “喂，梅医生，正跟家属聊呢？好像什么检查都没做过。要手术吗？好好好，我现在立马带上来。” 护士挂断电话，没好气道：“家属，快点跟我走，你老婆也手术的，你赶紧跟我上去签字。” 孙大力稀里糊涂地跟着护士走了。 第127章 缴费 127 医院 周晓舟赶紧跟上了，当然，身后还有一个陈大和。 “家属？刚才那个孕妇的家属在哪里？” 一进到急诊室，立马就有人在大声呼喊。 带路的护士赶紧带着孙大力走过去。 “这儿呢？梅医生。” “问清楚了没有？” “什么都没问出来，就知道产妇叫向云。” 梅医生不可置信，再次上下打量了孙大力一阵子。 破破烂烂的衣裳，怕是半个月都没洗过的头发，一股一股的都打结了。 身上一股子数不清道不明的浓重体味儿。 她立马就清楚了，这别是哪个大山沟沟里钻出来的吧！ 这样的人家，可能怀孕到生产都不会来医院的。 有的生了孩子也没人知道。 只有当扶贫干部去到他家里，才知道，他家里又添人口了，扶贫的指标又要上涨了。 只的可能因为孩子要上学，才会来镇上办个户口什么的。 又或者根本就不让小孩子上学的。 “那你老婆是初产妇，还是经产妇啊？” 梅医生想着这个总该知道吧！ 你老婆这是生的第几个孩子？ 孙大力还真不知道？主要是这些个名词他听不懂啊！ 好在他听不懂，周晓舟听懂了啊！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立马帮着回答：“刚才这大哥在我们车上说了，这是他媳妇第一次怀孕生孩子。” “您是？” “好心人，路过的好心人。” 周晓舟给自己贴上了这样一个标签。 “哦！那家属，您爱人以前生过什么病吗？做过手术没有？有没有什么药物过敏的情况？” 孙大力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 神仙说的全是他听不懂的话。 而且这个地方，也让他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害怕。 他那里见过这样巨大气派的屋子啊！ 全是亮堂堂的，但是他都没有见到哪里有火的。 特别是刚才坐的那个大箱子，那一走进去啊！ 头晕想吐的毛病又来了，可别是那种能吸收人精魂的东西吧！ 为了香云，他可付出太多了。 这个踩着的地面滑溜溜的，能照出人影子来。 头顶还有好多好多的光，比那夜明珠还亮。 这一路走，他就一路看，看得眼睛都看不过来了。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坏了什么，他可赔不起。 神仙们还一直在问话，周神仙说这是为了救香云在做准备。 他一直壮着胆子，壮着胆子，但是他的胆子啊！ 它只有这么丁点大啊！ 他有点壮不下去了。 “家属？家属？” 梅医生看着这个家属是有点来气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一直东张西望的，问话也不积极回答。 一点都不配合嘛！ “啊!这个，我不清楚啊！” 糟了，孙大力还是懂看人脸色的，这个问话的神仙明显对他有点意见了。 可是他就是回答不上来啊！ 他又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周晓舟，请求她帮忙拿个主意。 周晓舟挺身而出：“医生啊！这位同志，他们可能就没出过大山，你看他们穿的衣服啊就能看出来。” 梅医生顺着周晓舟的话，再次打量，是跟平常人不太一样。 “这个外面的好多事情，他可能都不太了解，这是她老婆难产了，才跑出来喊救命的。我看他媳妇应该没什么药物禁忌吧！” 周晓舟是觉得在这么磨叽下去，香云估计真没救了。 “这个也不是你们说了算的，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 梅医生一直在病历本上写写画画：“家属叫什么名字？” 孙大力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这是又在问他了：“哦哦哦，这个我知道，叫向云。” “我是问家属，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她丈夫吧？身份证有没有？医保卡有没有带啊？” 梅医生明显很不耐烦了，遇上不配合的病人家属，真是浪费救治病人的时间哦！ “这个我叫孙大力，我是她丈夫，身份证，没……没……没带。” 孙大力还记得刚才在车里，周神仙对他的嘱咐，问起证件就说没有带来。 这个什么身份证？应该就是周神仙说的证件吧！ “身份证号码总还记得吧！” 梅医生也是要无语了，怎么什么都没有啊！ 不过话还得要讲清楚的。 “这个没有医保全程自费啊！来小胡啊！先带他去缴费。交完费赶紧上来啊！要签字的了。” 说罢，梅医生就带着病历本走开了。 刚才那个带路的护士，胡护士又在这他们走到了缴费窗口：“这个住院先预交两万啊！后续的费用，医院会通知的。” 本来这个一般生孩子住院都是预交八千到一万的。 但是鉴于这个病人的危急程度，医院这是往高了预交的。 孙大力照例转头看向周晓舟。 胡护士想着这过路的好心人，人心真的挺好的，说给垫付就真给垫付。 就是这当丈夫的吧！ 是不是太没脸没皮，理所当然了？ 眼看交完费用，胡护士又把他们带回了急诊室。 刚才那个梅医生又走过来了：“家属我先跟你讲讲你老婆的情况啊！” “你自己也知道的，你老婆送来的时候，情况就不是很好。” “你老婆呢，我们刚才做了b超，还做了基本的一系列检查，羊水现在已经是差不多流光了” “孩子现在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性，所以我们这里要进行紧急的剖宫产手术。” “但是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家属，你仔细看看，签字吧。” 孙大力很紧张，他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唾沫，看向周晓舟。 周晓舟……你赶紧签字吧！ 没事老看我干嘛？ 梅医生继续催促：“家属，你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心里却吐槽：你老婆都要死了，你不赶紧签字让我们做手术，你是想干嘛？ 周晓舟翻了一个大白眼。 孙大力：“我……我不会写字儿啊！” 周晓舟…… 是她疏忽了，忘记了来安村的文盲率是百分之百了。 总之最后，孙大力，在周晓舟的帮助下，完成了多张知情同意书上的签名。 然后就是一场漫长的等待。 第128章 血浆 128 香云觉得自己飞起来了。 她的意识一直有些昏昏沉沉的，但是有时又能挣扎着睁眼看一眼。 就是这一眼又一眼的观察，让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到底是来到了什么地方？ 是天宫吗？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香云想要转动眼珠子仔细打量，可是没有那份力气。 她只能看到雪白的被子，明亮整洁的屋子，还有好多好多穿着纯白衣裳的仙人们。 和一些看不懂的光洁锋利的金属物品？ 香云心里是有些震惊的，她是躺在了一张什么样的床上？ 仙人这是要做什么？ 怎么还带给她剪衣服的？ 手里拿的是什么？ 刀子吗？ 用来干什么的？ 她一下子将眼睛睁得老大，又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眼皮再也支撑不住，终于闭上了眼睛再也没能睁开。 “麻醉已完成。” “手术开始。” 使劲滴滴答答往前走，此时距离周晓舟离开来安村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香云一直在手术室里。 周晓舟少年人一直等在手术室外。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出来。 周晓舟靠在墙上，孙大力坐在医院的铁椅子上，旁边是陈大和买来的牛奶、面包。 已经过了中午，周晓舟还没吃饭，但是她不想吃，没胃口，心还悬着呢！ 手术室里一直没人出来，这是好事儿。 但是也有不好的方面，就是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心里更焦急。 孙大力已经震惊得麻木了。 因为刚才那个梅医生，给他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剖宫产。 妈耶，这是要把人的肚子拿刀子划开来，然后把小孩抱出来。 他很担心，不知道这样做了之后，他的香云还活不活得了。 可是周神仙没有反驳，还请求这里的白衣服神仙们尽量救香云的命。 所以这到底是是要香云的命呢？ 还是救祥云的命呢？ 他糊涂了。 手术室的们打开了，两个护士推着一个小小的透明的篮子走了出来。 “家属，向云的家属在哪里？” 听到护士的呼喊，周晓舟先动了起来，她一把扯起了孙大力，回应：“这儿呢？这是香云的家属。” 孙大力回神了，这是叫他干嘛？ “香云的家属，手术很顺利，14；52分抱出一个男孩，2376克。孩子有点缺氧，还呛了几口羊水，需要转去新生儿科，接受两天治疗。你们谁跟我们去。” 周晓舟看着那个透明的塑料篮子，能看到里面有个包裹着的小被子，但是看不真切里面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孙大力则是很震惊，这就孩子就生出来了。 生了一夜都生不出来的孩子，来神仙这里，就这么容易就生出来了。 孙大力有些不敢置信，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又清楚地告诉他，神仙们真的很厉害。 孙大力呆呆愣愣地盯着那个小包被不错眼，还回不过神来。 “大人呢？那个香云呢？情况怎么样？” 周晓舟却不忘关心还在手术室里面，情况不明的香云。 “大人有些感染，情况也还好。” 这话刚说完，里面就又出来一个包裹严实的护士。 “家属，向云的家属在不在？” “这里这里，我就是。” 这次不用周晓舟招呼，孙大力先应答了。 “病人还在出血，里面医生一直在止血，但是可能还是需要输血。我们是镇医院，血库里面没有什么存血。你是什么血型的？刚才我们给产妇检验了是a型血。” 这是要输血了，周晓舟听起来香云的情况很糟糕了。 “我不知道啊！什么血型？” 又是没听过的名词，孙大力不理解，只能老实地回答不知道。 “你赶紧去验个血，看看是什么血型。我们这里血库没有储存多少血，而且用血也很严格的。” 说完这护士就又进去了。 周晓舟在心里盘算，她是b型血，陈大和是o型血，都不符合香云的血型，想给香云献血都不行。 期间那推孩子的护士又让孙大力跟着他走，实在是让人犯难。 周晓舟让他先跟小孩走，另外再次嘱咐他，护士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顺道让护士带他去验血，看看是不是跟香云的血型一样。 孙大力虽然很不安，但还是跟着那两个护士，义无反顾地踏进了那能吸人精魂的铁箱子。 周神仙已经帮了很多忙了，他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自己独自走在这么陌生的地方是很让人胆颤，但是他孙大力是个男人，男人就得站得起来。 周晓舟则在这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搞来一些血浆。 从县城里的血站调用，应该是能行的。 但是还是那个问题，需要是时间。 但是香云最缺的就是时间，香云等不起。 所以，又是一个难题。 只有陈大和心里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给了周晓舟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周现在就看到有专人运送了血浆到手术室里来。 陈大和没说这血浆是怎么来的，周晓舟也知趣地没问，但是大概也猜得到。 刚才那个进去手术室的护士，其实已经说得很清楚的。 医院里不是没血浆，只是能不能用得上，要凭本事的。 又恰好，陈大和家里，在古晋县城，甚至是峡江市的医疗系统里面，也算是有那么一点本事的。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手术室的大门才终于打开了。 孙大力想第一时间冲上去看看自己的媳妇，但是他刚才被抽了好多血，腿脚有些发麻。 一起出来的医生跟他讲了讲手术的情况。 “产妇出血量大，好在及时止住了，也及时输血了。” “产妇现在没有清醒是因为麻醉的关系，晚上可能才会醒过来，等到产妇醒来，通知护士。” 然后陈大和就扶着孙大力跟着病床一起走。 很快来到了病房，是个三人间。 病房里已经有人了。 靠窗的那张床上住了另外一个待产的孕妇，还没生，那肚子大得吓人。 香云被推到了最里面的那个位置，跟窗户边上还隔着一个床位。 周晓舟跟他们友好地点了点头，算是认识了。 然后刷的拉上了这边的床的围帘。 她有些话得跟孙大力好好讲讲。 第129章 相见 129 相见 “孙大力。” 周晓舟压低了声音，其实压低不压低也没关系。 病房里的另一个待产妇，出去散步了。 现在病房里就他们三个人。 哦不，他们四个人，只是香云躺在床上啥都不知道。 孙大力听到周神仙叫他，赶忙抬起了头。 “你今晚就留在这个地方陪着香云，等会儿我给你买饭菜上来。” “你看这个是陪护的小床，拉出来就能睡觉，要是夜里冷，你就叫穿粉色衣服的护士给你拿一床被子。” 周晓舟还给孙大力演示了一遍了怎么把陪护床拉开。 然后带着孙大力去了厕所，教了一下怎么使用这些器具。 当然厕所这个环节是陈大和教的。 最后的最后，周晓舟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遍：“你听护士的，听医生的，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你要是不会就问她们，让她们教你。” 孙大力重重地点头。 周晓舟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了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陈大和离开了。 周爸爸和葛美丽就是这个时候找过来的，陈大和刚才联系他们了，旅馆距离镇医院并不遥远 在医院的走廊里，周晓舟抱着老周痛哭一场。 “老周啊！你闺女我差点见不到你了。我以后一定听话，绝不乱跑了。” 周晓舟哭得真心实意，说得也真心实意。 她就是要把老周要说的话先说了，让老周无话可说。 “你这臭丫头，可吓死老爸了，你以后可别闹这档子事儿了。” 周爸爸现在突然觉得周晓舟这丫头可别真让那老徐给蒙对了。 这丫头还真有可能是怕他追究她不去贫困山区支教的事情。 给他唱这么一出苦肉计。 但是她又是怎么说服陈大和跟着她一块瞎胡闹的呢？ 毕竟这两天陈大和的焦急神色不像作假。 这个小葛也是真着急，陪着蹲守了一天累得不行了。 这让周爸爸很费解。 “小船儿啊！咱不兴这样子吓人的好不啦！” 葛美丽也上前拥抱自己的好友。 周晓舟看着葛美丽也干嚎了几声。 她好想跟小葛说说她去那边古晋县的见闻，毕竟小葛也去过那边，说起来更容易相信她。 陈大和看出了她的想法，阻止了她现在想开口说的话：“我们先回旅馆。” 回了旅馆，众人有个私密一点的空间，想说多少话都成。 路上的时候，陆琳琳也打了电话过来：“周晓舟你终于接电话了，他们说你失踪了，你到底搞什么啊？” “哎呀，小琳子，我这个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我没失踪，就是有些事儿耽搁了，我已经回来了，你放心吧！我现在跟小葛跟陈大和跟我爸在一块儿呢！” “你要过来，我都没事儿了。你还能守着我是咋的，我该跑还跑。” 周爸爸一个毛栗子赏给了周晓舟，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还敢跑，腿不给你打断。 “行吧！你不放心你来吧！” 挂完电话，周晓舟看着全车人目光不善地盯着她，讨好地嘿嘿笑了两声。 周爸爸目露不善，谴责的意思很明显。 陈大和还好，但是那向下的嘴角将情绪表露无遗。 葛美丽最直接：“周晓舟，你要是再跑，麻烦把我带上，谢谢！” 葛美丽实在是不想独自面对暴怒的陈大和。 妈妈，太可怕了，我想回家。这是葛美丽的心声。 周晓舟撇撇嘴，不置可否。再跑也不带你，我带陈大和。 陈大和多有用啊！比葛美丽那是实用得多了。 周晓舟自己暗搓搓地想，因为想得实在是太美好了，所以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又惹来全车人的注视。 “抱歉，抱歉。” 等回到了酒店，周晓舟在三堂会审之下，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当听到周晓舟说自己当时烧得不省人事，半夜爬起来找退烧药吃。 陈大和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去窗口站一站。” 站一站吹点风冷静一下。 周晓舟自己不知道心疼自己，但是陈大和听不得她糟践自己。 周爸爸看到这里，才终于相信了，周晓舟是自己走了，陈大和是蒙在鼓里的。 他就说嘛，陈大和怎么会助纣为虐，帮着周晓舟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欺瞒他这个当爹的呢！ 但是周爸爸也听不得周晓舟的满嘴跑火车。 这都是些什么和什么，人头滚滚的，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吧！ 没王法了是吧！ 葛美丽倒是相信的，因为她真实地经历过。 陈大和从一开始质疑，到现在已经不得不相信了。 周晓舟不会撒谎。 等冷风吹走了他所有的坏情绪，等周晓舟终于说完医院里还躺着的香云和孙大力。 陈大和开口问了最核心的一个问题：“晓舟，你是准备还要过去吗？” 周晓舟正在喝水，听闻此言，忙抬起了头。 “你应该还要过去的，至少还得把孙大力他们俩送回去。” 没有等周晓舟回答，陈大和自顾自地说；“下次过去，带上我吧！” 磕到了，磕到了，葛美丽内心疯狂呐喊。这才是神仙般的爱情啊！ 她在闹，他在连笑都笑不出的情况下，帮着闹。 妈耶，真是不想吃折扣狗粮。 只有周爸爸还没有理解现在的状况。 “什么？还要过去。周晓舟我跟你讲，你哪里也不能去了。” 这都快吓死了他了，还去。 他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可不能出任何事情。 “哎呀，不是的爸，你想啊！那是个新的世界啊！我们这算什么先行者啊！” “那边的东西都能拿到这边来，我试过了。” “现在那边缺衣少食的，我们就带点吃的过去，跟他们交换东西，稳赚不赔的买卖。” “而且，我发现了一点，他们那边的钱币是金属的，那个金属是紫色的，我真还没见过紫色的金属也！” “我想着，要不就是地球上没有的金属，那我们就是第一个发现这种金属的人啊！居里夫人啊！我的偶像！” 什么时候居里夫人成了你的偶像了，葛美丽倒是没有戳破周晓舟这一点。 但是周晓舟这样一说，葛美丽倒是想起来，当时周晓舟带她去打电话的那个大石头。 那里的大石头，一看就很有问题啊！ 第130章 说好 130 说好 “小葛，你作证，我有没有说讲假话。” 周晓舟见大家不太相信的样子，立马找个证据，证明她没有撒谎。 葛美丽忙不迭地点头，她能作证，周晓舟说的是事实。 至于那个金属到底是什么，那就说不清楚了。 反正她觉得是金属矿物没跑了。 “可拉倒吧！闺女，你难不成还想让你爸干点实业，开个炼铜的厂子。” 周爸爸是干倒买倒卖的，第一次业务是帮医院引进一批医疗器材，还是沾了刘女士的光。 后来嘛，什么东西值钱都沾一点，但是说到底是个干贸易的。 就是从这只手倒到另一只手，所以周晓舟常说他爸是干二手买卖的。 当然不是那种卖旧东西的意思，她爸卖的东西都是崭新的。 “爸，你想想啊！这是多大的商机啊！你就不想再给您闺女挣个金山银山？” “闺女啊，咱家金山银山都有了，你就踏踏实实的吧！” 但是老周转念一想，不对啊！他周友达是个商人啊！ 虽然不是什么峡江市的首富，但是在峡江生意场还是叫得响名号的。 商人逐利，谁会嫌钱多啊！ “闺女，真有矿啊！” 一听这句话，陈大和就知道，周父这是动心了。 其实当开始听周晓舟说这些的时候，陈大和，还想着拦一拦劝一劝。 虽然他没有去过那边，但是听周晓舟的描述就知道，那边真的很危险。 但是看着周晓舟说那边的种种时，那眉飞色舞，两眼放光的模样。 他默默地将劝说的话藏在了心里。 这样神采奕奕的周晓舟，他看着心生欢喜，真好！ 父女两个一拍即合，当即就行动了起来。 按周父的话来说，钱不钱的其实无所谓。 不就是一点粮食吗？权当是捐给贫困山区做贡献了。 关键是他闺女有一颗上进的，想要干一番大事业的心。 他这个当爹的，怎么着也得鼓励鼓励支持支持啊！ 当然要是能顺道淘换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发点小财，那就更好了。 葛美丽今个儿真的是开眼了。 这是多么清醒脱俗的说法。 这是多么深沉的父爱。 周爸爸不愧是商场老手，企业家里的模范。 有了周爸爸这个移动的提款机的大力支持，周晓舟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首先葛美丽被她安排去取她丢在半山腰的小摩托，带着汽油去的。 陈大和跟周爸爸一起去镇上租仓库，租房子了。 这不要干事业了，在这镇上不得有个落脚点，不得有个放物资的地方。 就靠周晓舟这样今天一袋大米，每天三把面条的，一趟一趟地往里边运送，那能干个什么？ 既然决定了要做事情，那就要做得漂亮，周爸爸也权当是出钱出力，言传身教地教女儿接班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周晓舟现在是绝对没有心情再去搞什么支教了。 而且闺女买东西都是零售价，这样败家子的行为，周爸爸不能忍。 他有搞食品的贸易公司，直接让公司出货就行。 至于为什么教周晓舟接班却带着陈大和，佛曰不可说。 周晓舟呢，先去买了几个饭菜，然后去了医院。 医院里还有一个孙大力呢，一个特别懵逼的孙大力！ 周晓舟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的小半天时间里，孙大力已经在镇医院出了名了。 原因说起来就有些气人了。 隔壁床的待产妇，散完步回来，发现病房门关上了，而且打不开了。 待产妇的丈夫，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里面愣是没人应答。 最绝的是他看到里面的人了，喊人开门，就是不开。 这让待产妇的丈夫有些生气，当即就叫了护士过来。 你还别说，这护士过来之后，一通数落，里面的人规规矩矩地打开了们，对着护士点头哈腰，对着他们磕头作揖。 搞得在场的人一头雾水。 看着对方认错的态度这样陈恳，待产妇的丈夫即使再生气，也不好发作什么了。 没成想，护士刚走，这人就刷的一下子拉上了床帘，把自己遮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这不是妥妥的神经病吗？ 待产妇的丈夫，见状，倒是不跟他一般见识。 两口子自顾自地玩起了手机，也不多言语。 须臾，那待产妇的丈夫走向了厕所。 然后暴怒着走了出来：“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上完厕所你不冲厕所，还有没有公德心啊！”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他，那床帘纹丝未动，里面像是没有人。可是刚才他可是看着那奇装异服的人钻进去的。 所以这是被无视了。 男子骂骂咧咧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憋不住了，进去放水。 上完厕所之后，人是要清爽一些，所以心情也就没那么糟糕。 这些破事也就没再往心里去。 医院里待着有些无聊，那丈夫就把电视打开，有个声响也不无聊。 可就是这么一个举动，隔壁刚才还纹丝未动的床帘抖如筛糠。 “老公，你看……” 那待产妇吓了一大跳，这是干嘛！ 做丈夫的再也忍不住了：“你这个人干嘛！” 他把妻子挡在身后，看向这边包裹严实的床位。 可是里面还是没人回应。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想着还真是遇上神经病了。 电视继续放着，里面是抗日神剧，一会一句‘为了乡亲们冲啊’，一会一句‘杀啊’，一会一句‘打死你个叛徒’。 左边突然就飞出来一个黑色物件，啪叽将电视屏幕砸得四分五裂。 看着旁边床帘的不断晃动，看着电视冒起的阵阵黑烟，当丈夫的再也忍不住了。 立马冲了出去：“护士，护士，我们要换房。”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这样的神经病，杀人都不犯法的，还不赶紧躲开，留着等他练手吗？ 当班的护士赶了过来，看着被砸坏的电视，也是一阵无语。 “向云的家属，你这是要干什么？你砸坏了电视可是要赔钱的。你要是再这样扰乱医院的秩序，我们会报警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第131章 家属 131 家属 护士大着胆子往前一步，一把把闭合的床帘拉开。 就见一个人蹲在病床上，手里拿着脏兮兮的鞋子做防备状。 护士被吓得跳起来，尖叫了一声。 看着护士过来，那蹲床上的向云的家属快速地回到地上。 护士满头问号？这是要闹啥。 忽然就看到了病人手上的回血。 “家属，液体输完了你怎么不喊人呢？” 护士赶紧上前去处理香云输液的问题。 “香云的家属，刚刚不是跟你们说了吗？液体要完了要跟我们说呀！你是怎么回事儿。” 护士起了疑心：“你到底是不是祥云的家属哦？” 哪有家属会不关心病人的呢？ 还站到病人的床上，这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护士又想起跟着来的另外俩人：“你们另外的两个家属呢？” 旁边跟她一起来的另一个护士说：“那两个不是家属，说是好心人，把他们送到医院来的。” 哦豁，这护士心里想着，当班就怕遇见这样的事儿：病人家属不配合。 可是这个家属奇怪得很。 他很配合护士的工作，但是跟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就是不对付。 “护士，我们要求换病房。” 病房里面另外一家的家属很有素质，等着护士处理完产妇的事情，才再次提出自己的诉求。 “你们也看见了，这个家属的情况，很有暴力倾向。我们很害怕跟他一个病房的，麻烦你给我们转到另外病房去。” 护士犯了难，也不知是怎么的，这两天都扎堆儿生孩子。 产科的病房已经住满了，就这间病房里还有两张空的床位，不然也不会把向云安排到这里来了。 “这位家属，不是不给你换，实在是没有其他的空的病房了。” 然后又看着唯唯诺诺的向云家属，声色俱厉地说：“你不要再闹事儿了。” “我老婆要生了，这个一点风险我都不想冒。”待产妇的丈夫还是不依不饶。 周晓舟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了。 医院这种地方，大家还是很爱八卦的。 这边病房看热闹的已经围了好大一圈了。 周晓舟赶紧道歉，承诺赔偿，然后询问护士有没有单间，有了老周的资金支持，她不必再抠抠搜搜的了。 其实刚才就应该给香云安排个单间，实在是花着陈大和的钱，她还不够心安理得，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有护工帮忙推着还昏睡的香云去往vip病房，留下那不依不饶的两口子咬碎了银牙。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好在周晓舟不停地道歉，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还是免不得引得整层楼议论纷纷， 周晓舟走路都恨不得那手捂住脸了。 等人都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了周晓舟和孙大力。 周晓舟才发现，孙大力手抖抠出血了，用的是指甲。 “大力，你放松些。没事儿了，没人了。你饿了吧！这是我给你带的饭菜。你赶紧来吃了。” 看着周神仙，孙大力觉得自己老委屈了。 其实前面周晓舟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孙大力想挽留的。 可想到周神仙已经帮了他们这么多，这话啊，就说不出口了。 他以为他能行的，周晓舟他们刚走，他还好奇地去上了一回厕所。 乖乖，真是想也想不到啊！ 这厕所竟然比他们村里最好的房子还干净明亮整洁。 可是当听到陌生的神仙们返回病房，他还是吓得跟什么似的，赶紧躲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是干了什么，就遭了那俩神仙的恨了，一会儿要打，一会儿要杀。 可把他吓个半死。 他不能死啊！香云还躺这儿呢！ 等过了一回儿那叫‘护士’的神仙也进来了。 他牢记周神仙的话，一切都听护士的。 所以对着护士很是恭敬。 可同时他也害怕，要是他做得不好，是不是会有神仙再让他去抽血。 孙大力想着那鲜红的血液从他身体里流出去，香云就能活。 可是他也不想死啊！ 一命换一命他是不怕。 可是孩子还小啊！ 他还没有抱过呢！ 他舍不得！ 看着周晓舟带来的他这辈子都没吃过几次的白米饭，一盒子满满的肉，鸡腿。 孙大力一个一米八身强力壮的大男人，留下了泪水。 看着孙大力埋头苦吃，周晓舟又开始发愁，今晚怎么办？ 看着情况是不能留孙大力一人单独待在这里了。 周晓舟本想着为了秘密不被暴露，所以不请护工。 可是孙大力这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她决定趁着没人，好好跟孙大力再聊一聊。 “大力啊！” 孙大力听不得周晓舟这样叫他，他停止吃饭，捧着碗看着周晓舟。 “你吃，你吃，你继续吃。” 孙大力抹掉了嘴边的几颗饭粒儿：“我吃好了。您说。” 周晓舟看着还剩下的大半碗白米饭，不相信。 庄稼人不会这样剩下这么多的饭菜的，他们会想尽办法吃光。 “没事儿，你快继续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边吃我边说。” 孙大力也看向了还剩下的老多的饭菜，说实话，他舍不得，太好吃了。 眼看孙大力继续吃上了，周晓舟准备起头再说，想了想还是算了，等人吃完吧！ 随着孙大力将赠送的紫菜蛋花汤喝得一滴不剩。 听到那一长串的饱嗝儿，周晓舟知道，她可以讲事情了。 “大力啊！是这样的，你看你们到这个地方来了，我是要负责任的。” “可是我跟陈大和还有事情，也不能一直待着这里。” “在医院里面好多事情都需要专业的人来做，香云也需要专业的人照顾，所以我想着找个护工，就是专门在医院里帮忙照顾的人来照顾你们，你看行不行？” “行！” 孙大力回答得斩钉截铁，周晓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知道的是，下午孙大力发现香云的手臂也被‘抽血’了，吓得他简直要发狂。 还好那对儿夫妻喊进来了护士，帮忙处理了，不然香云她也要没命的。 第132章 安排 132 孙大力这个人，是胆小，是没什么见识，但是爱护媳妇的心，没得说。 眼见孙大力点头同意了。 周晓舟赶忙联系医院里的护工。 这个专门照顾产妇的不好找也不便宜，一天就得三四百块。 不过周晓舟现在有了老周做后盾，财大气粗得很。 那边老周租房子也进行得很顺利。 本来是想分开租用，租一个套房，两室一厅或者三室一厅都行。 然后再在镇子外面租一个大一点仓库，用来存放运输过来的物资，和从那边收购下来的山货。 哪成想，给老徐打了一个电话，事情都搞定了。 老徐给介绍了他们单位附近的一个修理厂。 地段不好，没啥生意，老板眼见要黄了，赶忙给转租了出去。 那修理厂的地方够大，还有个两楼一底的附属楼，完全够用。 老周只需要请几个工人来修补修补墙面，通一通下水道什么的，再搬上一点家具，立马入住。 至于为什么要给老徐打电话麻烦人家。 这不闺女找回来了，不得感谢感谢人家，这一感谢就顺道说说要找房子的事情。 老战友嘛，不就是用来解决这些事情的吗？ 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只是陈大和被他使唤得团团转，竟没找到一点机会给周晓舟去个电话，关心一下情况。 这也是来自老丈人的无声的反击。 让你跟个苍蝇似的追着人闺女跑，看老丈人不考察考察（整治整治）你。 周晓舟这边托医院的护士找到了一个叫黄姐的护工，专门接这样的月嫂单子。 周晓舟跟她讲好了，悉心护理产妇，有什么直接跟护士沟通。 至于这个产妇的家属，叫孙大力的，从山区里来的，啥啥都不懂，得让黄姐多帮忙，至少这一日三餐得让黄姐帮忙买来。 医院里有什么事儿，都直接跟周晓舟联系。 黄姐也看出来了，这个叫大力的男子，脑子有点不太灵光。 又因为是周晓舟给开工资，所以周晓舟说什么都是好好好。 周晓舟又安抚了孙大力，让他一切以香云为重心，等会儿要是新生儿那边有什么事情要去办，都让黄姐去。 孙大力就守着香云，吃喝拉撒都在病房里，不许乱跑。 看着周神仙将自己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的。 孙大力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保证自己一定听话，就待在病房等周晓舟挑眉回来。 黄姐人不错，还是挺心疼孙大力这样山区来的贫苦农民的。 不过上了年纪的人，都有些八卦，但是见自己问了好多句，人都没啥反应，黄姐就知趣地闭嘴了。 只是守着病床上还没醒的‘向云’，细心照料，勤快地喊护士换药，帮着翻动身体。 孙大力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但是他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实现了他对周晓舟的承诺。 周晓舟本不想离开的，但是她突然接到了何天章教授的电话。 何天章：“周晓舟同学，你上次让我问的事情，有消息了。” 周晓舟…… 周晓舟赶紧堆满了笑容：“教授啊！我正想找你呢？” 何教授来电说地质学院的莫老头马上要国交流访问，这一走就能需要四个月的时间。 周晓舟要是真有什么事儿，就赶紧回去一趟，不然就只能四个月之后再谈了。 周晓舟一听着急了，立马说晚上约您吃个饭，顺便引荐一下莫建木教授。 然后当即行动了起来。 首先是问清楚了葛美丽在哪儿。然后给老周交代了一声，还没得老周细问呢！就挂断了电话朝葛美丽奔去。 葛美丽才刚把小摩托骑到了加油站，正加油呢！ 周晓舟那她呆在那里不要动，她立马杀到。 周晓舟跟孙大力说她要回去报个信，然后风风火火地走了。 葛美丽挂了电话没多会儿就看到了周晓舟从出租车上下来。 此时摩托车的油刚加满。 这，就是小镇的魅力了。 衣食住行十分钟的半径绝对搞定。 “走上车。” 葛美丽……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葛美丽无法理解。 关键是去哪儿啊？ 很快地葛美丽就知道了。 这是又往山上走了。 天爷啊！造孽呀！ 葛美丽掏出了手机，她必须得马上跟陈大和报备一下，不然这事儿她就说不清楚了。 可惜的是周晓舟没给她机会。 倏……的一下子，小摩托带着人冲进了隧道。 手机信号定点消失。 葛美丽举着手机想骂人了。 淦…… 周晓舟冲进吴家院子的时候，刚好吃晚饭。 吴家人端着碗，看着这从院子门口闯进来的摩托车，目瞪口呆。 周晓舟累得气喘吁吁的：“三妹，水，快点，水。” 吴三妹第一个回过神来，赶紧去灶房给端了一碗水过来。 葛美丽也直喘气，她倒不是累得，而是因为，山风太大，吹的。 周晓舟喝了慢慢一大碗水，这才缓过气儿来。 “吴村长，我着急赶来是有一件事儿想跟您商量。” 周晓舟一来就抛下一颗大炸弹，炸得老吴头丢下了碗，仔细听她说。 “我来村里不久，承蒙大家照顾。” 周晓舟说得真心实意。 “如今，我也是来安村的一员了，看着乡亲们饱受干旱，缺衣少食，我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老吴头拿过自己的旱烟杆子，吴文想给自己爹点上，被老吴头拒绝了。 老吴头听得很认真。 周晓舟见人上钩了，才接着往下说。 “是这样的，今天下山回家，我跟家人商量了。为了感激这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我家准备在村里收购山货。” 周晓舟见大家都听到了她的话，又加上了一句，加重筹码。 “不拘什么东西，都能拿来跟我们换粮食。也是我对乡亲们的回报了。” 老吴头面上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对上了’。 对上了他们对周晓舟的猜测。 如今再听周晓舟这话，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左不过是哪家的小儿女走错了道儿，错来了他们来安村。 “换粮食？” 这可是好事儿啊！ 吴家的人都喜笑颜开的，包括听到声响跑过来探看的李金牛和李大虎并李老头三人。 老吴头没有笑，他用旱烟锅子敲了敲桌子。 众人听到声响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夫子有心了。只是不知这个换粮食是怎么个换法儿？” 第133章 换粮 133 换粮 是啊！这次去，古晋县里买来的粮食，一家一户按人头算，不过是分得了几斤。 而且听去的人回来说，古晋县的粮食涨价了。 他们这次还是按以往的价格购得的，下次再去购买粮食，还得多花些冤枉钱。 众人看向周晓舟的眼神带上了些打量。 周晓舟不惧，大大方方让他们看，脸上还是挂着善意的微笑。 “我也不知道咱们这个地方一般是怎么换的，吴村长您老给我说说。” 周晓舟这一招四两拨千斤算是深得老周的真传了。 开玩笑，她哪儿知道这个地方的物价。 但是老周说过呀！ 有时候你看是把话语权交给别人，其实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周·真·不骗人。 “村子里一般是以物易物，没个定数。” 只看东西要得紧急与否，这话老吴头藏着没说。 因为现在是他们来安村缺粮食，处在劣势。 自然不能什么都往外说道。 “古晋县里粮食倒是按价售卖。” 老吴头说完就不再言语。 周晓舟快人快语：“古晋县那边我去过了，没涨价之前，杂合面是五百钱一百斤也就是五钱一斤，现如今一斤涨价了，那就是六钱一斤。” 可是周晓舟犯了难，她上哪儿给他们找杂合面去啊！ 那还不如给他们大米呢！ 这东西超市里到处都是，两块钱一斤还便宜。 “吴村长，您看我是想回馈帮助我的乡邻，所以这个价格不如由你们来定夺。” 看着老吴头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 周晓舟知道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 老吴头倒没想到周夫子会这么的豪爽，直接将定价权交给了他们。 身边的小的大的，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神色。 但是转脸又发愁了。 他们没钱。 “周夫子大义，只是村里穷啊！” 这是讹上了？ 周晓舟简直不敢置信。 自己已经给出了这么大的诚意，老吴头居然还要往下压价。 还好她早有准备。 “所以，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拘什么，以物换粮食都成。” 这可是周晓舟的底线了。 至于这个价格问题，就让他们自己头疼去吧！ “什么都行？” “什么都行？” 这话是李大虎第一个问出来的。 第二句慢半拍是吴武说的。 “什么都成，我前段时间跟孩子们去山上摘的红果，挖的龙骨草都行。” 都是没见过的好东西啊！ 还有药用价值，还全是野生的，怎么着也得有点价值吧！ 红果？ 吴小宝小朋友听到这个，待不住了，一蹦一蹦地跑回了屋子。 今日二叔上山，刚好给他带了一些回来。 也不知道是哪里寻来的，又大又甜。 “周老师，你看。” 看着吴小宝献宝似的拿出来的红果。 周晓舟简直就想发笑，这真是瞌睡来了遇上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啊！ 感谢她的小迷弟吴小宝同学。 “对，就是这样的。这红果我挺喜欢的，要是有，就可以拿来与我换粮食。” 吴武当即就想把吴小宝的红果拿过来。 吴小宝人虽小，但是不傻，里面侧过了身子不给。 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往回拿的道理。 这臭小子。 吴武翻了个白眼，看着吴小宝的小眼神，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倒不是想往回拿，他就不是那样的人，这破孩子得多不信任他啊！ 他只是单纯的手痒，想拿过来再看看，这野生的果子怎么就能换成粮食了。 真神奇！ “当真是不拘什么都能换粮食？” 老吴头才不相信周晓舟的鬼话。 哪有人这样纯粹做好事儿的。 “这还得烦请您老人家帮我把把关，这要是随意拿根棍子也换走了粮食，那不是乡亲们都吃亏了吗？” 嗯？ 众人一时之间没听懂。 用路边的棍子换粮食是占了大便宜了，怎么还是吃亏了呢？ 但是转念一想就都明白了。 这黑心肠的用不值钱的东西都能换到粮食，那些用值钱的东西换粮食的良善人，可不就是吃亏了吗？ 老吴头只思索了片刻就同意了。 其实这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 地里才浇上水，麦子才灌浆。 距离成熟还有好一阵子时间。 真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时候给他们来安村送粮食来，那即是救命的活菩萨了。 就算是用东西换粮食，他们也是赚了。 “那成，既然周夫子有意相帮，我就代来安村的众人谢过周夫子了。” 眼见大家谈完了正事儿，吴三妹才端着两碗菜糊糊走过来。 中午周姐姐走到时候，说不回来吃完饭，她自然就是没做她的那一份。 这是她刚才跟她娘去灶房现做的。 “周姐姐，给你。” “三妹饭我就不吃了。我有个事儿想找你帮忙。” 找她帮忙？她能帮什么忙？吴三妹不解。 “上次张狗儿挖出来的龙骨草，你们都给了钱满大夫了吗？” 吴三妹点点头，村里有了好的草药都是送去给钱满的。 钱满给的价钱公道，还不用单独跑一趟古晋县，大家伙儿挺满意的。 “这样啊！我还想着能不能带些药草回去，让家里人帮着辨认一些，到时候也能让大家拿药材换粮食。”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这村子里采摘到好药材是给了钱满不假，但是哪一家家里，还没点治头疼脑热的药材呢？ 而且山上找找，那药材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吗？ 这要是都能换粮食，还怕饿死了吗？ 见大家都动了心，周晓舟决定再加一把火。 “再有，这山里边各色的石头不是很多吗？” “上次赵小二就捡了一块儿，我还挺喜欢的。” “小孩们常在山里边跑，捡到了好看的石头，或者奇怪的东西，也可以拿来，有我喜欢的，就给你们换粮食。” 这不跟白给一样吗？李大虎心痒难耐。 搞得他都想上山去帮着捡石头，摘果子了。 老吴头这是有些咂摸过味儿来了，这是想知道他们这里都有些东西吗？ 周晓舟见人上钩最后抛出一句话来。 “其实我还有个想法，只是不知道该不该说？” 第134章 峡江 134 大家伙的好奇心已经高高提起了。 周晓舟才继续说：“我想着其实不仅仅是粮食可以换，村民要是有其他想要的，只要我有的也可以试着换一换嘛！” 葛美丽作为一块背景板，全程见证了周晓舟怎么把这一帮子人忽悠瘸的。 她只能趁人不注意给周晓舟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啊！ 真不愧是周爸爸言传身教出来的奸商，真的太奸猾了。 就凭着别人缺少粮食这一点，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把自家有的好东西换出来。 哪有这样好做的生意，也就是周晓舟有了这么个奇遇。 这才有了这样的盘算。 “三妹，还得麻烦你一趟。” 说完了自己的正事儿，周晓舟这才想起来自己对孙大力的承诺。 “第二件事，就是劳烦你帮忙给大妞捎个信，香云下午的时候生了个儿子。现在母子平安。只是生产伤身体，我让她在我家那边先住两天，过两天再把人送回来。” 听到周晓舟说起，众人才想到上午孙家发生的事情。 周晓舟是怎样带着孙大力两口子离开的。以及后来孙婆子是怎么在村里撒泼打滚，非要让老吴头给个说法出来不可。 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满村子的人怕是都知道了。 也是，这周晓舟是借住在老吴家的，那老吴家就有一点连带的责任。 如今人把自己的儿媳，儿媳都带走了，要是回不来了，那可怎么办呐？ 吴三妹连连称好，可算是有了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众人也都觉得这样难的情况下居然能母子平安，真是太好了。 “我一会儿就过去，还有别的事儿吗？” 吴三妹其实是想问，你明天还会来吃饭吗？ 毕竟今儿走的时候说是不回来了，结果晚上还不是出人意料地回来了。 “倒是没有旁的事儿了。哦！这个红果还有吗？我想带一点回去，看看我家那边的人喜不喜欢吃。” 吴小宝跳起来：“有，今天二叔给我带回来好多好吃的野果子。我去给你拿。” 吴小宝迈着小碎步赶紧去屋子里抱出来自己的宝贝。 周晓舟就见识了一些红红绿绿黄黄的不知名的野果子。 真是让她和葛美丽大开眼界了。 这个真能吃？ 看着周晓舟眼里的不敢置信，吴小宝率先拿起一个果子就往嘴送。 “甜的。” 吓得周晓舟立马把果子收拢了，就这么些，要是小宝都给吃了，她还怎么拿去检测啊！ 是的，周晓舟胃里以防万一，还是准备把这些东西拿去检测一番。 红果她是吃过的，微甜无毒，但是这些其他的果子她可不敢打包票。 “谢谢小宝。” 拿了东西，还是得道个谢。 哪成想小宝天真地说：“那我这些果子能换粮食吗？” 周晓舟…… 这是比她还要奸商啊！ “换！” 周晓舟跟葛美丽又骑着小摩托离开了，收获了一包不知名的果子，还有几块吴三妹贡献出来的好看的带有颜色的石头。 都是这些年陆陆续续收藏的，有哥哥们给她带回来的，也有她自己在山上捡到的。 到底，还好没给吴小宝换粮食，周晓舟现在手上也没有啊！但是周晓舟跟吴小宝约定了，她带来的那些糖果都归了吴小宝了。 吴小宝高兴得什么似的。 走之前，周晓舟带着吴三妹回了一趟学堂，在学堂地下挖了一些地豆。 这东西她感觉跟地瓜土豆一样，应该是能吃的。 所以她想拿出去检测一下到底有没有毒， 不过，这次之后，这摸黑进林子的事情她是再也不想干了。 当然，摸黑去老坟地砸石头的事情，她也不想干。 这是葛美丽的要求，她非得搞清楚这石头里是不是含有金属不可。 等俩人回到镇上旅馆的时候，迎头遭了周爸爸的一顿骂，还有陆琳琳的一顿嬉笑。 陆琳琳从县城开车过来，不过一个来小时，她打周晓舟和葛美丽的电话没打通，无奈之下联系了陈大和。 又撞破了周晓舟不遵守约定私自前往另一边的破事儿，周晓舟简直要恨死她了。 这个神婆简直是来克她的。 “你一脸便秘的干啥。我欠你钱了。” 陆琳琳看周晓舟脸色不好，也不惯着。 “哦，被骂了，你活该。姑奶奶在这儿干坐了两小时了。” 陆琳琳火上浇油，周晓舟简直想掐死她。 “感谢您老人家来看我，走吧！” “啥，我刚才你就要赶我走，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陈大和上前询问：“还要去哪儿?” “天章给我打电话了，我找他问的事儿有眉目了，我得赶回学校去跟他见一面。顺便我上去搞了一些东西下来，去市里找人检测一下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有没有什么附加的功效？” 这是正事儿。 周爸爸大手一挥，把自己的越野给了他们。 四人趁着夜色赶往峡江市。 到校的时候刚过十点。 正式夜生活开始的时候。 周晓舟吃着后街的那一嘴自己最喜爱的烧烤。 觉得自己最近的经历，简直跟梦一样不真实。 吃着夜宵，喝着小酒，周晓舟再把自己怎么去的，发生了些什么，跟自己的至交好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通。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怎么这些事儿独角我给碰上了呢？我是不是天选之子啊？” 陈大和稍微扒拉了她一下，让站在椅子上的周晓舟别那么高调，更是害怕她摔下来受伤。 周晓舟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还在继续说。 “真的太神奇了。我以后得出一本书，把这段经历给写下来。太不可思议了！” 葛美丽跟陆琳琳听她显摆，随口附和。 不同意不行啊，这周晓舟显然是撒酒疯了，你要是反驳她，能拉着你继续说到明天早上去。 “诶，小船儿，你确定这样做没事儿吧！不犯法吧！你可别把你爸给坑了啊！” 也别把姐妹儿都坑了。 “你放心吧！我周晓舟做事儿那是没分寸的吗？你就说你带回来的那几块石头，就肯定能值回本钱。” 就你，是巨坑好不好。但是葛美丽跟陆琳琳都不敢在这时候说这样的话。 她们还想早点回家睡觉。 周晓舟其实也不笃定，但是她有强烈的直觉，这次她能发点小财，顺带着身边的人一起发财。 而且，陈大和也没反对啊！ 这就说明，风险可控！ 第135章 饭局 135 陈大和看着身边的女孩肆意说笑，心情很好。 这样的周晓舟，明媚阳光，他打从心里喜欢。 “陈大和，你别不出声啊！你看着她点儿。发疯呢？” 葛美丽做事儿比较稳，思考得多一些，她还是有点不安心。 虽然她是真正去过那边的人，也见识过一些神奇的事儿。 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个声音在劝阻她不要掺和。 见陈大和不置可否。 葛美丽又问陆琳琳：“诶，神婆，你再给她算一卦，看看她最近有没有血光之灾。” 其实是葛美丽被长仁和大象虎吓破了胆子。 “你放心吧！我来之前早给她算了，她最近吉星高照，还有一笔意外之财。” 说起这个，神婆陆琳琳也是服气的。 周晓舟最近不是老遇见这些个有点神奇的事情吗？ 她就帮着起卦了，这个卦象显示也很奇怪，次次都是吉。 她给别人算卦这么久，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有时候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学艺不精算错了，可是也拜托同门的师兄帮忙看看了看周晓舟的八字。 师兄来了一句“大富大贵、逢凶化吉。” 得，还是别给自己找气受了吧！ 听陆琳琳这样一说，葛美丽就放心了一半，另外一半得要陈大和给保证。 “大和兄弟，您给个说法，就真让她这样野下去吗？” 陈大和看着周晓舟又喝了一小杯梅子酒，将周晓舟的酒杯给拿开了。 这意思就是不给喝了，周晓舟你见好就收吧！ “晓舟说的其实也不是没道理的。要真是个新的世界，我们第一批进去，会被称为‘开拓者’‘先驱者’。” 这些称号简直跟开过光一样，叫人热血沸腾。 但也真是想得开啊，以为这跟打游戏一样呢？ 打一个boss ,换一个地图？ 就没人对那边的合理性提出质疑，就没有想过上交国家什么的？ 葛美丽真的心累。 “而且，晓舟很喜欢那边。” 这一句才是陈大和下定决心，帮着周晓舟一起胡闹的真实原因。 心爱的人喜欢什么，就一定帮着她实现。 看着两杯梅子酒下肚，就喝得晕乎乎的小女朋友，陈大和眉眼都是温柔神色。 第二天，周晓舟是在自己的大床上醒来的。 等她揉着宿醉后疼得要裂开的脑袋走下楼，发现自家的刘女士正坐在沙发上，跟陈大和上演第八百次的‘母慈子孝’。 周晓舟闭上了眼睛，想将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从脑海中挖走，再睁开，还是那幅画面，她认命地走上去。 “妈，我饿，有吃的没？” “你这个丫头，起来了也不先给人打招呼，亏得人家昨晚还把你背回来。” 周妈妈嘴里虽然嫌弃着，身体却很诚实。 飞速地给女儿端出了早上刚做的三明治，倒好了牛奶。 “大和跟我说了，你爸有个新项目留在三江了，你们回来是要做什么药物检测，是吧？” 周晓舟看了陈大和，没想到这小子已经给了一套说辞了。 “嗯，对，具体的，你问陈大和。” “我说你也是的，前两年让你跟着你爸干，你不同意，好不容易给你选了一个师范，你又回头想跟着你爸干了。” “早知道，咱们还是选个金融啊，贸易的专业不更好吗？” 周晓舟听不得她妈唠叨，一声不发吃着早餐。 “现在也不晚啊！一切都依着晓舟的喜好来。还是阿姨你教女有方，她想干什么都能干好。” 陈大和帮着说了两句缓和尴尬。 周妈妈听了这话，笑得老灿烂了：“我就爱听大和你说话。” 是啊，有这么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家闺女的女婿，当丈母娘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周晓舟见不得他俩这样唱双簧。 赶紧吃完饭，拉着陈大和离开了。 一边走还一边教训陈大和：“你以后没少跟我妈灌迷魂汤，你夸得她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陈大和你的底线呢？你的良心呢？” 陈大和趁着只是气氛正好：“晓舟，我们晚上跟我爸妈一起吃个饭吧！” “不去。”周晓舟回绝得很干脆，跟陈大和的父母吃饭，还能撇下跟他们住一块的陈奶奶，势必得要相见。 周晓舟不想见陈家的老人。 谁来说也没用，烦人。 很快到了跟何天章教授约定吃饭的地方。 周晓舟带着陈大和先进了包房，点了几个招牌菜肴，剩下的等人来了再说。 老何带着莫老头来得很准时，身后还有一个硬要跟来的莫德华，农学院的教授，对周晓舟手里的红果很感兴趣。 周晓舟是求之不得，连连感谢。 陆琳琳跟葛美丽就晚了一步，俩人也是宿醉，睡到了日上三竿。 周晓舟请教授们上座，然后拿出带回来的东西，请老师们看看。 古德华是最兴奋的，那个红果上次他就见过了，很有兴趣。 这次能见到实物，所以老何一喊，他就厚着脸皮一起来了。 果然脸皮厚是有好处的。 瞧瞧，他都见到了一些什么？ 这颗黄不黄紫不紫的像不像他们实验组，精心培育了七八年才结了三颗果子的那颗重华树的重华果？ 这个黑不溜秋的根茎植物是土豆？是洋芋？还是马铃薯？ 看这横截面，露出来的黄黄的内部组织，这跟土豆有什么区别？ 无非就是表皮晒黑了一些？ 还有这个绿色的果子，掐一下有白色的浆汁流出，不一会儿就氧化成了土褐色，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古德华有些疑惑，这都哪里找出来的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植物，可太对他的胃口了？ 看着桌面上摆着的这些个红的，绿的，紫的石头。 无非就是些乱七八糟的矿石，有含金属，也有其他的。 这是要让他帮着鉴定一下吗？ 这都不用机器鉴定，他扫一眼就能看出，都达不到宝石的级别。 体量不大，但是看起来种类到不少，莫建木也有点头大。 “这个小周，你把情况说说吧！” 何天章不愧是跟学生打成一片的好教授，主导权给到了周晓舟，端看学生怎么发挥了。 第136章 鉴定 136 鉴定 这么好的机会，周晓舟当然要抓住了。 “教授啊！你们就是我们的救星啊！” 周晓舟先打个感情牌。 “各位教授你们请看，这些都是我在一个偏远山区收来的。” “这个山区是真穷啊！小葛是不是啊！” 葛美丽赶紧帮忙背书，狠狠点头：“真的，教授，那地方饭都要吃不起了。” 葛美丽可没有说谎，那边的来安村，可不是连饭都吃不起了吗？ “我这不是去支教吗？看到乡亲们生活艰难，就想着帮一把。” 周晓舟编得还像模像样的。 “那地方是真穷啊！要啥啥没有，我就想着，能不能从山上这些没人要的野果子啊！植物之类的着手，看看能不能搞点种植养殖之类的。” 周晓舟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情真意切，让人挑不出错来。 “莫教授，要是能给当地找到一点矿藏，那就是更好的了。这个来钱快，能更快地发展当地。” “当然有了几位教授在后面给我们把关，我们就可以保证，可持续开采，不造成水土流失，不污染当地的环境。” 周晓舟画的饼不可谓不大，就连葛美丽这里小心谨慎的人听了都有些动心。 “咳咳，小周同学啊！你就这么肯定，那地方有矿？” 何天章打趣了一句也是缓解气氛。 “这个有没有矿，得教授你们说了算啊！” 周爸爸的眼睛还是很毒的，光听葛美丽的描述就能猜得出来，那些周晓舟爬上爬下的石头有可能是紫铜矿。 但是到底是不是，还得检测一番才能下定论。 拿周爸爸的话来说，甭管周晓舟说得有多么神奇。 相信科学，科学能解释一切。 学生都这样子说了，那不拿出点看家的本事来，那不是啪啪打脸了吗？ 只见莫建木教授拿起一块紫色的石头，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认真查看了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是铜矿石，而且铜的含量很高！” 周晓舟这才放出笑容来。 陈大和给在座的众人添茶，照顾德无微不至。 “教授您再看看这个？” 周晓舟推过去一颗小小的红石头。 这是周晓舟忘在陆琳琳家里的，赵小二的那颗红色石头，陆琳琳昨天才带过来的。 莫教授继续观察，这次不如上次那样顺利，眉头紧锁。 “老何，你看看？” 莫教授把手的石头递给了何天章，搞得何天章莫名其妙？ 他一个搞历史研究的，哪里懂什么矿石啊？ 但是真当上眼观察，立马就知道了老朋友为啥把这个东西递给他了。 “这个是珊瑚吧？” 何天章一开始有些不确定，看了莫建木的神色，立马就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确实是珊瑚的。” 这个搞历史研究的也可以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嘛。 何天章就是凑巧比较喜欢海洋里面的东西，什么珊瑚啦！砗磲啦！ 反正是什么‘刑’他喜欢什么？ 倒不是说何教授违法乱纪，他很冤枉的。 他喜欢上这些东西的时候，这些东西还不怎么‘刑’啊！ “珊瑚？” 这下子轮到周晓舟他们惊讶了。 这个大山里面找到的东西，居然是珊瑚，还是这么漂亮的红色珊瑚。 虽然只有一小颗，但是…… 周晓舟为了避免误会先解释了：“教授，我可没有违法乱纪啊！这东西真的是在山上找到的。当时那些小孩就在那儿玩，随手就从地里薅出来的，我是亲眼所见。” 何天章本来还严厉的眼神，听完最先找到解释也柔和了一些。 “兴许是沧海桑田吧！”古德华帮着解释了一番。 葛美丽偷偷地问陆琳琳：“啥意思？” 何天章恨铁不成钢：“意思是说，这地方以前可能是海洋，后来造山运动才把地壳给抬起来成了山。你上课都不听吗？” “教授，教授，您消消气，她地理学院的。” 莫建木本来很高兴地看何天章教训学生，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他就是地理学院的院长啊！ 葛美丽恨死了周晓舟的出卖，赶紧给了自家院长一个笑脸。 然后找补了一句：“院长，我其实本专业学得还行，您看我这个第一案见到这块石头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这石头是不是金属矿？” 这话倒不假，确实是葛美丽同学提醒了周晓舟，那些大石头有可能是金属矿的事儿。 “那你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是要考教一番专业知识了。 葛美丽苦着个脸开始应答：“但是看到这几块大石头的时候，就发现它的颜色跟一般的石头不太一暗影，而且表面的风化情况也很有特色。” 莫建木点点头，这是通过颜色做出了初步的辨别。 “然后我还用石头试着砸了砸，这种石头比较坚硬，根本砸不烂。就祝您手上这一小块儿，还是我费力好大力气，用小刀凿下来的。” 昨儿搞这块标本的时候，她可花大力气了。 “方法虽然粗暴，但是大差不差。” 这就是过关了，葛美丽长舒一口气。 周晓舟上来打哈哈：“教授，教授，您在看看其他的。” 莫建木继续用放大镜细看，好一会儿才停手。 “东西我都看了看，这些有颜色的，除了这块儿是珊瑚，这还有几块儿带色的萤石，其他的我现在倒是没看清楚。这样吧！你要是放心，我带回实验室去，检测一下。” 这有生不放心的，周晓舟简直求之不得。 “会不会太烦了，莫教授，本来我们也是想拿到机构去检测一下的。要是能 由您的实验室出具检测报告，那真是太好了。” 一项事情敲定，周晓舟心情大好。这是饭菜也上齐了。 陈大和招呼大家动筷子。 但是同阿里的古德华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大家不禁都看向了他。 “古教授，是不是菜色不合您的心意，刚才光顾着聊天去了，您也没点上几个菜，要不您在看看。” 陈大和最先发现了，开口试探。 “饭菜很好，就是这个事情憋在心里，我食不下咽。” 这话怎么的说的？ 众人不解。 第137章 野生 137 野生 何天章率先开口：“老古，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然后又反过来劝解周晓舟跟陈大和：“古教授就是这样的，钻研东西一根筋，太固执。” 古德华听了没有反驳，反而点头称是：“我这样得罪过不少人，但是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专心自己的研究，不用到处奔波。” 妈耶，这话莫不是在说莫教授？ 周晓舟四个把头低下了，不敢去看饭桌上的修罗场。 莫建木就是喜欢到处讲学，这不马上就要出去交流访问。 要不然，周晓舟也不会昨晚连夜赶回山上去搜刮东西。 眼见莫教授的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何天章赶紧打圆场：“当着学生的面呢！不说那些了，说正事儿。” 古德华也不纠结：“小周啊！是叫小周吧？小周同学是这样的，我对你这次带来的这些植物果实都很感兴趣。” 古德华拿起那个黄紫色的果子展示给大家看：“尤其是这一颗果实，跟我们研究所培育了八年的那棵果树结出来的果子一模一样。” “我刚才未经你的同意，私自掐开了一点表皮，这个要向你道歉。但是表皮破开后我闻到的味道，流出来的白色的浆汁，还有浆汁氧化的这个情况，都跟我们培育出来的果子一样。这个就是太神奇了。要是真的能找到这种植物的野外样本，那可就太好了。” 周晓舟其实没听太明白，但是她抓住了一个重点，这玩意儿居然要靠实验培育。 那就说明现存不多了。 搞不好是小本本上的。 果然葛美丽发问了：“教授您的意思是，这个果子它很‘刑’吗？” “这倒不是。这种植物他没有在保护名录上。” 周晓舟松了一口气，但是没松太久。 “但是自然界应该是没有了，绝种了。我们这个都是经过多年培育出来的，可以说南方就我们研究所有一棵。” 这大喘气儿的，周晓舟的心又紧张了起来。 “那北方呢？”葛美丽追问。 “北方没有的，这种树在北方是没有的，北方的气候环境不满足它的生长条件。” 乖乖，这哪是很‘刑’啊！ 这是太‘刑’了吧！ 周晓舟想晕倒了。 她连忙洗刷自己的嫌疑：“教授这个我就是从老乡那里拿来的，没有买卖，老乡给的。” “老乡说是山上树上摘的果子，咱也不认识。” “教授你们这个常年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这才想着拿来让你们给认认，我们没有买卖的。” 这都‘刑’了，周晓舟还不想法子把自己摘出去。 “这地方在哪里，能不能带我去看看，我想亲眼见见野外的这棵树？” 古德华教授提出的要求很合理，但是周晓舟办不到。 她哪知道这吴二叔是从哪里摘的果子啊！ 这个青峰山连绵不绝，话说她还没上过山呢？ 古德华教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周晓舟看，照片上是一株很小的树，挂着一个黄不拉几的的小果子，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周晓舟看了看，讨好地笑了。 这棵树，那棵树，跟路边的树，也没什么差别啊！ “这树长得挺好的。” 原谅她的言不由心，她的底线已经没有了。 “就是我没怎么见过，分辨不出来。” 古德华又把手机递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这是我们研究所的重点课题，我们已经研究了八九年了，今年是第一次结果，果子跟你给我的这个很像，但是没你这个好。” 这话说的，她该怎么接? “这树叫个什么名字啊？” 葛美丽绝对是在场最清醒的一个。 “重华。” 没听说过呀！周晓舟跟陈大和交流了一下眼神，我顶不住了，你上。 “古教授，这树有什么说法吗？” 能成为研究所的重点课题，那就不能是普通的果树。 “嗯！这树是有一点来历的。传说古树重华‘其木凝脂，其果有异香’，都是安神助眠的好材料。” “这样说起来算是药材？” “嗯，是也不是，古医书上把它的作用夸得很大，说是撒上一点，能迷醉千军万马。” 得，这又成了迷药了。 “那就是说，这个树的作用不小是吧？”周晓舟总结。 “那不清楚，我们还在研究。” 害，说了半天，等于白说了。 周晓舟想要的是经济价值，能搞钱才是她的目的。 不然忽悠来的老周，能放过她？ “古教授，这个果子也是村民偶然从山里采摘的，具体地方在哪里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这样吧！我们回去问问，看看村民能不能回忆起来。” 陈大和说得挺好的，给古教授前面吊了根胡萝卜。 古德华倒是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拿起其他的：“至于这些，我也可以拿回去做一些检测，数据后面给你们。” “那就麻烦教授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期间周晓舟再次把来安村的地形给莫建木看了。 莫教授检索了自己的大脑，实在是想不起来哪里的地形跟图片上的相似。 只是跟周晓舟他们承诺自己会帮着在圈子里问问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见过这个地方。 葛美丽大为不解，咱不是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何必再问？ 周晓舟给了她一个白眼，她是想知道现实生活的这一边是否有对应的地方啊！ 返家的途中周姐来电话，说是香云终于醒了，但是孩子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还要多住几天保温箱。 周晓舟连忙嘱托周姐一切听从医生的安排，然后在电话里又安抚了孙大力。 听说昨晚这人又闹了幺蛾子，一个人盯着电灯看了好久，周姐说怎么都劝不住，护士过来给骂了他，可以他滴了眼药水，眼睛才没瞎。 车上四个人想笑又没敢笑。 开玩笑，要是自己跑到另外的陌生世界去了，说不一定还没有人家做得好。 …… 回到三河镇的时候，车子直接开到了修理厂，今晚就住这儿了。 周晓舟到底还是没跟陈大和的家人吃上一顿晚饭。 要不说老周的效率高呢！ 就这么一两天的功夫，哪儿哪儿都处理好了。 从自家公司运送来的物资也到了。 一切就绪，就等着把东西送过去，展开美好的未来 。 第138章 账单 138 账单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周晓舟做着数钞票的白日梦，老周给她拍了一张账单。 周晓舟看着这长长的账单，脑袋瞬间清醒了。 “怎么能花这么多？” 但周晓舟发出了惊讶的感叹之后，陆琳琳葛美丽都伸过来脑袋，有八卦谁不想看。 “房租，运输，采购，医院，住宿，餐饮，”周晓舟不淡定了，“怎么餐饮还算在这里面，敢情你们不来这里就不用吃饭了？” 周爸爸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又掏出了一叠纸。 “这又是什么？我不看，我不看。” 周晓舟头摇得飞起，陈大和勉为其难上手。 看着手里的东西，陈大和明白周爸爸的良苦用心，这些都是他办理的营业执照之类的证件。 开门做生意，哪能不办手续。 周晓舟突发奇想的想要做贸易赚差价，这些东西是前期必备的手续了。 不然后期官方找上门，可没有这些个玩意儿可吃不了兜着走。 “周叔辛苦了。”陈大和把东西递给周晓舟，“是些必要的证件。” 周晓舟连连摆手：“我不看，我不要，你收起来。” 周晓舟不想理会这些玩意儿，自有陈大和帮她代劳。 她现在就想说点轻松的话题。 “老周，”周晓舟欺身上前贴着周爸爸的耳朵，“我跟你说个事儿。” 周爸爸把没有坐相的闺女推开；“干嘛呢？有什么不能当着人说的，坐好啰！” 好吧，这是你逼的。 周晓舟扯开嗓子喊了：“亲爱的周友达先生，刘玉河女士问候您全家，请您及时回家，不然您的家就要散啰……” 周爸爸上前捂住了闺女的嘴。 造孽啊！ 他这是养了个什么闺女啊！ 他是为了谁才有家不能回啊！ 其亲人嘻嘻哈哈一通笑闹。 然后就开始谈正事儿了。 “亲爱的爸爸，东西都清点好了吧！”周晓舟没大没小惯了，“明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去啊！” “我不是得听刘女士的号召嘛！这样明儿你就带着大和去，让大和给做一下评估。” “您这还是不够信任您闺女啊！” 虽然如此，周晓舟也不介意，开发商只要能继续注资就行。 “信任，信任，剩下这俩丫头在这儿等你们一天，要是有事儿赶紧给叔打电话。” 陆琳琳跟葛美丽狠狠点头。 周叔叔的大腿可得好好抱上，可比陈大和管用多了。 “诶晓舟，到时候粮食你怎么运上去，那路可不好走，就摩托还能过，这也运不上去多少啊！”葛美丽善于抓重点。 “东西先不着急，我先跟着晓舟上去看看了再说。” 这一看就看出了好多的问题。 此时陈大和，人就坐在吴家的小院子里，耳边是虫鸣鸟叫，眼中是审慎谨慎。 吴家一个人都没有，连三妹都不在。 周晓舟骑着摩托车过来的时候，连隔壁院子都没人出来看热闹。 这人都到哪里去了？ 周晓舟无所事事地走动，东张西望的，然后被什么给吸引。 “陈大和，你来，你看，这是什么？”周晓舟手里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陈大和走近一看，是个木头做的框子，里面还按上了整齐排列的一些木头。 “这是农具，应该是用来脱粒的。”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吴家的这个院子。” 周晓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确实是没有好好看过吴家的房舍。 陈大和笑她：“晓舟，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屋子都是木头稻草的。” “这有什么问题？建房子不都是用木头建造吗？” “你也回去过外婆家，那边的房子应该已经不是木头房子了吧！” “那能一样吗？这里的生产力水平低多。 ” “可是我看附近也有很多石头，他们为什么不用石头建房子？石头的总比木头要牢固。” 是啊！外婆老家的石头房子也很多的。 “你不说，我还没发现这一点，你说他们是为什么？” 周晓舟就是很善于让别人帮她给出答案来。 “我猜是为了修理房屋方便一些。” 陈大和说出自己的猜测：“你不是说那条蛇喜欢从底下钻出来吗？还有山上的动物，它们都喜欢破坏房屋。” 周晓舟一想还真是这样的。 敢情村里的人修这样的简便的房子，是为了坏了好修。 她前面还感叹，来安村的的建造速度非常快。 原来有原因的，孰能生巧啊！ “我就不同意，凭什么都是他家说了算。” 屋子外面传来了吵架的声音。 接着周晓舟跟陈大和就看到几个人进了吴家的院子。 院子有人显然不在来人的预计里，所以都是很吃惊的表情。 周晓舟看了看，好嘛吴家的姐弟，赵家的姐弟，还有隔壁的跟班李大虎，都是熟人。 然后是吴三妹很惊喜的招呼：“周姐姐，你回来了！” 周晓舟看到吴三妹也很高兴，这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好朋友。 虽然女孩的年纪有点小，但是忘年交嘛，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我回来了，你不欢迎吗？”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三妹看这着站在周晓舟身边的英俊男子，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是？” 这人可真俊！ “这是……” “我是晓舟的丈夫。” 周晓舟转头看着陈大和，眼神质疑，却并未开口反驳。 不过心中却是很不爽的，她这就成了已婚妇女了。 吴三妹把背上的背篓放下了，自去灶房烧水泡茶，要招待客人。 周晓舟倒是问起了赵大妞为何生气？ “还不是因为孙家欺人太甚。” 原来前晚吴三妹跑去赵家报信，大妞娘高兴得很。 昨儿一大早就巴巴地就把消息传给了孙家。 可是孙家的老太婆却不依，要大妞娘立时就把儿子孙子交出来。 还说了好些难听的话，说是赵家伙同周晓舟卖了她儿子媳妇并孙子。 大妞娘见她老迈，不与她计较，转身就走了。 大妞娘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孙家就等着过几天晓舟把人带回来了。 没想到今早，那孙婆子又往她家闹来了。 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撺掇，说是不交人出来，就要吃住在赵家了。 周晓舟还没听说有这样的事儿。 她帮人还帮出错来了？ 第139章 白面 139 “这孙婆子太不是东西了。” 赵大妞义愤填膺的。 “她居然说表姐夫走了家里就断了粮了，敢情她一家子的饭，是表姐夫每天寻来的不成。” 村子里谁家不存上一些粮食？ 难不成真要每天去地里刨食儿？ 可别等粮食还没刨出来，人先饿死了。 况且前两天村里才发了一次杂合面。 那是全村合力干掉了象虎，村里给的报酬的。 后续那象虎卖了钱，村里还会发呢！ 大家伙儿听了也都帮着她生气。 吴三妹这时拎着水壶走了出来。 “大妞，你喝口水润润嗓子。” 赵大妞刚好说累了，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吴三妹递过来的茶水。 陈大和接过茶水，道了一声谢，吴三妹么的笑脸立时就红扑扑的。 气得李大虎冷哼一声。 周晓舟看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得很，气死你个小鬼。 然后端着碗，看着身旁一左一右紧贴着她亮晶晶眼神的主人：“我要喝水了，你们走开点，不然我喝不了。” 噗呲几声轻笑。 笑得赵小二和吴小宝不好意思，赶紧让开了地方。 “说吧！你们这是怎么了，往常可没见你们这样粘着我？” “可别说了，周姐姐，全是那包糖果闹的。” 原来前晚周晓舟离开的时候，允诺把自己带上来的那包糖果给吴小宝，换取那一包不知名的果子。 所以这小家伙这两天成了村里最受欢迎的人。 连带着赵小二都跟他亲近了不少。 周晓舟听完吴三妹告状，哭笑不得。 “那么多糖，你俩都吃了，牙齿还要不要了？” 周晓舟打趣身边的哼哈二将。 “没有，他们也都吃了。” 吴小宝还是很有分享（炫耀）欲的，自己有了好吃的糖果，果断地分给了小伙伴。 当然，被赵小二忽悠的最多。 现如今，爸爸地守着周晓舟，当然是没吃够啊！ “小宝乖，我今天没带糖果上来。就带了一口袋面粉。你要是想吃糖，我们说好的，得拿果子来交换。” 一听这话，赵小二眼睛亮了。 “周夫子，我能来换果子吗？” “当然。” “那其他的东西也能换吗？” “你想用什么换？” “我上次的红石头你还没给我呢？我用那个换。” 好嘛。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成，我跟你换，十颗糖，不能再多了。” 陈大和看着周晓舟忽悠小孩，那小孩还高高兴兴地走了，心里闷笑。 解决完小孩，周晓舟才问起吴家其他的人都上哪儿去了？ “阿爷，带着爹和二叔下地去了，阿娘去给他们送水和吃食儿。哥哥们跟着大山叔上山去了，说是要去找果子。” 看来自己这个换果子的计划，很招人待见啊！ 吴家的人已经行动起来了。 赵大妞这是也插嘴：“周夫子，三妹说的事儿还是真的吗？你让我们用山上的野果子和石头跟你换吃食儿？” “自然是真的，不过这个要换的果子和石头必须是我需要的才行。” 周晓舟也得先把规矩定下来，不然到时候有跟孙婆子那样混不吝的人来胡搅蛮缠可怎么办？ “那你想要什么果子？” 赵大妞是想着，要是能靠摘野果子捡石头个家里添一些进项也是好的。 虽说家里现下是不缺吃的，但是谁会嫌粮食多呢？ “上次我们去摘的那个红果就不错，还有一种黄紫色的，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儿，你看……” 周晓舟这次是有备而来的，她拿出打印好的一叠照片，挑出了那张古德华教授看重的可能是重华树的果子给赵大妞看。 赵大妞哪见过这样清晰的图片啊！ 她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天爷啊，这是什么？ 为何把这果子画得如此分毫毕现，到底是什么人能画这么好的画儿。 “大妞，你们要是在山上能找到这样的树，也可以告诉我，你看这样的……” 周晓舟拿出了重华树的照片。 这是她找古德华教授求来的。 本来教授不想给，毕竟是重点项目，还在进行当中。 但是周晓舟说能给老乡看看，说不定山里边还真有一模一样的野生重华树存在。 古教授这才答应的。 一张又一张的照片，看得赵大妞眼晕，这位画师可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画出这么多就如同真的树一样的画儿。 一种孩童惊呼不断。 周晓舟索性把手里的照片都发出去了，让他们看个够。 “周……周夫子，你是只收果子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大虎童鞋居然肯跟她讲话。 周晓舟转向他，眼神询问。 “那树上要是没有果子，你要不要。” 这浑小子，这是要给人连根端了。 “什么树？” “就是这个。” 李大虎指着唯一的那棵树的照片。 周晓舟心中暗喜，乖乖，这还真有野生的重华树啊！ “你见过这样的树？” “嗯。” 这死孩子，问完就算，回答就一个字儿。 “换，这树大吗？” “这样一棵树换多少粮食？” 好嘛这是讨价还价上了。 “这得看你带来的树的大小，还有它状态的好坏了。” 讨价还价就讨价还价，那咱们就在商言商了。周晓舟黑心地想着。 “嗯。” 看嘛，看嘛！又回一个字儿。 周晓舟朝着陈大和无声地控诉。 陈大和倒是很欣赏这个男孩，说话很有分寸。 要是周晓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喊：那不是有分寸，那是过分狡诈了。 “这个树是我二叔给我摘果子的那棵树，是不是？” 吴小宝也看了一眼，那他二叔也知道哪里有这种树。 真好，他们家也能换粮食。 吴小宝人不大，但是对家里的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 应该来说，村里的孩子都早熟，知道往自己家里扒拉粮食。 “呀！这是白面儿。” 吴三妹正准备收捡周晓舟他们带上来的东西。 那袋子没系紧，一下就散开了。 还好吴三妹眼疾手快给扶住了，不然准得洒地上了。 多好的白面啊！雪白的没一点杂色。 看得吴三妹眼热。 这东西跟白米一样，逢年过节也吃不上一回。 托周晓舟的福，今年他们已经吃上了好几顿白米饭。 现如今，周姐姐是要拿白面跟他们换野果子吗？ 第140章 饺子 140饺子 “换！” 周晓舟说得斩钉截铁。 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况且这面粉算得上什么好东西啊！ “三妹，不如今天中午就把这袋面粉给做了吧！咱们做饺子吃！” 吴三妹吓了一大跳：“这不好吧！” 这还没给东西来交换呢！先把人东西吃上了。 吴小宝跟赵小二拍着手笑着：“吃饺子啰，吃饺子啰！” “这有什么的，今儿中午先吃上，要是你们都喜欢，以后就拿果子来换呗！” 周晓舟说得很大方，还转头跟李大虎和赵大妞说：“大虎，大妞，今天你们也在这儿吃饺子。以后有了东西也来找我换。” 陈大和看着周晓舟哄孩子，笑笑不语。 吴家的人中午也没回来，都在地里忙活着，只张氏返回家来取饭食。 看到周晓舟也是高兴得不行，对着最先找到‘夫君’陈大和也是满脸的笑意。 但是看到中午准备的饭食是饺子唬了一跳，连连骂三妹。 这个破费的。 还是周晓舟解释了，是她让三妹做的。 张氏这才没继续骂，但是脸色也是不虞。 “周夫子，不是我要骂人，实在是这个粮食金贵。” 雪白的面粉，哪是他们这样的人家吃的，杂合面的都要吃不上了。 这古晋县的粮食已经涨价了。 夏粮还没下来，眼看就是饥荒。 “吴大嫂没事儿。这点粮食我还是给得出的。你也不要怕没粮食吃，我还等着你们来跟我换东西呢！” 张氏这才没话说。 拎上东西去地里了。 地里实在是太忙了，这几天的天色实在是厉害，这地里才浇下去的水，就见干了。 丈夫跟公爹都快吃住在地里了。 地头里的老吴头跟吴文吴武看着张氏带来的饭食也是惊讶不已。 但是听到是周晓舟叫吴三妹做的，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对周晓舟这个‘夫君’，有些好奇。 只是地里实在是离不开人，不然准得回去看看。 今年的气候真是邪了门了。 这个四五月的天儿就这样的热，属实是不应当的。 这前几天才浇过水的地，又干透了。 这小麦灌浆要是灌得不好，那也是没啥收成的。 急得老吴头嘴角都起了大包了。 虽说前面是打下来一直象虎，是能换些银钱，买些粮食应急，但是一来这个象虎还没出手，二来粮食涨价了，三来这个应急也只是应急，不能管个长久。 周夫子倒是说能跟她换粮食，可是这地里的收成都不咋的，这山上不也干旱了，还能结什么果子呢？ 要知道山上的果子也是能吃的。 这能吃的东西，谁还换什么换，早进了肚子了。 所以，老吴头其实根本没怎么将周晓舟的话放在心上。 也不以为然，他就是认为周晓舟估计就是想感谢一下，并没有根本解决来安村缺粮的意思。 他导师低估了周晓舟的决心了。 这边周晓舟真在询问吴三妹这事儿呢？ 大家伙儿也正吃着饺子，饭桌上就正好说说这些事儿。 “你说你阿爷没跟大家伙儿说这个事儿？” “嗯，阿爷拿不准周姐姐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还以为你几时说着玩玩儿呢！” 周晓舟有些郁闷！ “都是闹着玩儿的。”陈大和帮忙作证。 “晓舟很喜欢你们这些孩子，回去的时候直跟家里夸你们这些孩子聪明呢！” “真的吗？”吴三妹听了乐呵呵的。 她倒是没想到，周姐姐回了家还会想着他们。 “真的，你们是我教的学生里面顶聪明的了。” 这话，周晓舟倒是没有撒谎，不过她也没教过几个学生罢了。 谁人不想听好话，这番话说得埋头吃饺子的几个都心里乐开了花。 陈大和继续添油加醋：“晓舟是想着，这么好的学生，现在却快要吃不上饭了，所以想着帮你们一把。” “可是君子也不受嗟来之食。” “这才想着让你们用东西来交换。” “晓舟说你们，一个比一个勤快，所以这采摘一些野果子挖点药材，对你们都不算难事儿。” 这话，比她忽悠的好多了，周晓舟在心里给陈大和点赞。 “这话倒不假，三妹是我们村里找野菜和野果最多的人了。” 李大虎一直吃个不停，这才停嘴，夸一夸他的心上人。 他这一说，到让吴三妹不好意思了。 “你吃你的吧，那么大碗都堵不住你的嘴。” 李大虎嘿嘿笑着，继续埋头苦吃，他还真没敞开了肚子吃过这么多的饺子。 饺子，管饱的那种，这好事儿上哪儿找去，他一定得吃饱了。 “大妞才厉害呢！她还能抓很多山里的动物。” 吴三妹这一夸，执行者才想起来，她们那天一起穿越葫芦腰底下的林子里，赵大妞跟李大虎各自抓了手臂那么大的老鼠。 “大妞，大虎，上次那么抓的那只老虎，你们吃了吗？” 那么大的老鼠，搞出去做个解剖，应该也能发现不少秘密吧！ 要是能搞清楚这里的动物为啥都那么巨大就太好了。 “吃了。” “没呢！” 说吃了的是李大虎，那天的林鼠一回家，就被他娘给剁吧剁吧，做成了一道菜，属他爹李金牛吃得最多。 赵大妞家的倒是没吃，她家不怎么缺肉吃。 那大林鼠，让她爹给收拾干净了，被她娘给风干了。 现在还在她家灶房墙上挂着呢！ “好吃吗？” 这才是周晓舟想问的核心问题。 “周姐姐，你想吃林鼠吗？要不我让我大哥去林子里给你捉一只？” 周晓舟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让她吃那玩意儿还是算了，她没那么自虐，只是到底好奇了一些。 “晓舟不吃那些东西。不过倒是听说那么喜欢吃香酥鸭，今天走得遭，等我们明天上来的时候再给你们带。” 陈大和帮着打圆场，这才把老鼠的事情揭过去。 只是正事儿，周晓舟一直没忘。 “三妹，大妞，大虎，你们今天帮我跟村里的小孩们说一说，明天学堂就复课了，顺便告诉他们，要是有山里的野果子或者好看的石头，都可以拿到学堂来找我换粮食。” 既然大人这里走不通周晓舟只好另辟蹊径，走一走小人儿的路子了。 她还不信了，她拿着粮食还不能从村里搞到东西了。 第141章 奇招 141 周晓舟其实想到的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 其实村里的大人们常年劳作在田间地头。 对于山里哪里有什么野果子，哪里有野菜？ 可能真还没有村里的这些个淘小子们清楚。 这些淘小子们，常年混迹在山里，东边挖野菜，西边掏鸟窝，北边找野果，南边捉泥鳅。 这村子附近能找到好吃的的地方，早让他们给翻遍了。 刚才李大虎不就是个很好例子吗？ 那么难找的树他都知道在哪里。 那其他人呢？ 还能没个自己的秘密基地了。 周晓舟才不信。 她小时候打下来的江山那是杠杠的，连带着陈大和都跟着她一块儿‘吃香的喝辣的’。 等周晓舟真把粮食让那些淘小子们带回了家去。。 这买卖就算是成功了。 到时候，还怕那些孩子家里的大人不来找她？ 只怕是会抢着来跟她交换了吧！ 还得夸一句，家里的孩儿们干得好，知道给家里找粮食了。 要是这里真有什么铜矿，那这些都是妥妥的矿工了！ 她周晓舟也是有矿的人了。 扯远了，还是回到现在的事情上来。 “周姐姐，你要重新开学堂了？” 吴三妹可太高兴了。 她还以为村里这个学堂的事情已经黄了。 毕竟周晓舟现在已经找到了家人了。 就算是做好事，给村里一些粮食，那也不是长久的事儿。 周姐姐应该很快就会回到自己的家里，离开他们这个地方，再也不会回来了。 没想到周姐姐还愿意继续待在村里，教他们这些孩子识字儿。 “那不然呢？我不就是来村里当夫子的吗？” “我的老本行，我可不能丢了。” 其实有这么一层身份，在村里行走起来更方便一些。 跟村民打交道的时候，还会自带滤镜看她。 看！这是我们村教书的夫子。 这个夫子嘛！一般就是不会坑咱们村民的。 “周夫子，那你还教我们写自己的名字吗？”赵大妞也很欢喜。 “不是，这次我们教些实用的东西。” 周晓舟环顾着四周渴求知识的双眼。 “而且还不止我一个夫子，有可能是上次那位葛老师，过来教你们一些地理常识。我夫君，他也可能教你们一些生活的小常识。” 其实最重要的是，让葛美丽过来多教一些辨认矿藏的知识。 好叫这些娃娃们多找些带颜色的石头过来。 而且她还可以夹带私货，直接把那些照片展示给学生们看。 她就不信了，对照着照片，还能找不到东西。 要是真能通过这样，找到一些金属矿，或者其他的什么矿，都好。 “那可真好!” 这是赵大妞由衷的话，村里的孩子们要是能多学些知识，那该多好啊！ “还有呢？” 周晓舟继续忽悠。 “这次我打算聘请一些村里最会采野果、摘野菜的孩子们做小老师，教大家怎么快速地找到野菜，野果和好看的石头。” 当然是土着自己教自己更方便更快捷。 葛美丽虽然有些辨认矿石的知识，但是周晓舟也怕‘水土不服’。 毕竟，她也不清楚，这里的地质情况，跟老家那边的地质情况是不是一样的。 所以，土着们自己的知识，应该更好一些。 “当然，这个小老师也不能白忙活，我出粮食当报酬。” 这话一出，不只是三妹和大妞心动，连李大虎也有点意动了。 “你们都是我看好的人选，到时候请你们来讲学，你们可不要推辞。” “我相信，你们都能讲得很好的。” 这里的人倒是没有什么藏私的想法，能把自己找东西的本事儿交给自己村里的人，在他们看来，算是能帮到更多人的好事儿。 周晓舟这话，说得孩子们心中暗喜。 这里按下不表，且说地里老吴头知道周晓舟又来家了。 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安的。 倒不是怕别的什么，只是这粮食的问题是大问题，他半点不敢马虎。 所以一吃完饭食，就巴巴地带着两个大孙子往家来。 还没走到家呢！ 半道上就遇见了周晓舟，身后还撵着一群人。 双方见礼，周晓舟向老吴头介绍了自己新鲜出炉的‘夫君’陈大和。 这夫君也够意思，当场对老吴头救助周晓舟的行为表示了感谢！ 当然这感谢也并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 陈大和明确地保证，周晓舟所说的，跟来安村换粮食的计划，他大力地支持。 明天就会将第一批交换的粮食带来。 还请吴村长在村里做做动员工作。 这无疑是给老吴头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原以为周晓舟只是说说而已。 毕竟谁家的粮食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现在还正是粮价飞涨的时节。 她一个小娘子因为感激，就能拿出那么多的粮食来救济他们整个村子。 是的，在老吴头看来，什么野果子烂石头换粮食。 那不就是明摆着送粮食给他们吗？ 老吴头当下就表示，自己会让吴文到时候去村里通知这个事情。 到这里，周晓舟才有一点点明白了。 敢情，老吴头前面当她的话只是玩笑。 只是因为她是个女的，所以不信任她真能拿出粮食来交换。 好嘛！周晓舟暗下决心，到时候您就瞧好了吧！ 什么叫做妇女撑起半边天。 什么叫做妻唱夫和。 什么叫做老娘说东他不敢往西。 都会让您老人家一一见识的。 她周晓舟说到做到。 又听得陈大和想在村里逛一逛，老吴头果断地送出自己的孙子帮着领路。 周晓舟看着身后的吴三妹陷入了沉思。 怎么，是三妹带不得路？ 还是大妞不认识村里的路？ 甚或是，这么大个儿的李大虎，您老人家选择性看不见？ 这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呀！ 周晓舟没看明白的事情，陈大和倒是门清。 但是现在有外人在场，陈大和无法向周晓舟说明。 这哪是什么‘小导游’呀！ 这是两个‘小特务’，‘小监视器’。 陈大和敢保证，他们等会儿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那位精明的老村长都会知道的。 周晓舟对此深表赞同！ 第142章 村子 142村子 在吴大发和吴二成的陪同下。 陈大和带着周晓舟开始了题目的来安村之旅。 有这俩哥哥在场，吴三妹的话都少了很多。 连‘村霸’小朋友也不怎么活泼了。 周晓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村子家的孙子也有治小儿夜啼的本事儿。 还‘村霸’呢？这就草鸡了。 其实周晓舟也有一点不自在。 但是陈大和表现得部首一点影响。 该看的地方看看，该逛逛的地方逛逛。 这一路上要是遇见个村里人，都主动地跟他们打招呼。 当然招呼的是村长家的小小子们，周晓舟俩人纯粹是被看了稀奇了。 村人也奇怪呢？这有个奇装异服的周夫子，大家都知道了，没想到还招来另外一个奇装异服的人。 一听是周夫子的丈夫，还都释然了。 这有什么样打扮的老婆，就有什么样打扮的丈夫。 老说话的真是一点不假。 这一路走走停停，等逛到了葫芦底的村尾钱满大夫家，已经日薄西山了。 周晓舟对这地方倒是蛮熟悉的，赵大妞家也就在隔壁。 上次看黄家的热闹也在这附近。 这里也可以说得上是来安村的一块儿‘风水宝地’了。 陈大和对这里倒是很感兴趣，东看看西摸摸的。 那好奇的样子，搞得周晓舟都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他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地方是磁场有问题还是咋的，还带改变人的性格的吗? 他们来人逛得高兴了，一路走来还让吴三妹跟赵大妞跟见到的小孩们传递复学的消息。 这一趟可以算得上是功德圆满。 只苦了赵小二同学，一路跟在陈大和屁股后面，那个黑乎乎的方块块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图片在上面呢！ 这事儿他发现了，谁也没告诉，就自己好奇了一路，睁着大眼睛自己盯了一路。 到现在，他这眼睛看东西都是重影的。 也不知是怎么了？ 周晓舟没想到陈大和这么鸡贼，这小子居然偷偷打开了手机摄影。 将这一路的景象都偷拍了下来。 高兴得周晓舟直接上嘴，抱着他狠狠地亲了好几口。 然后三个女孩子就凑一堆开始看起了视频。 因为是偷拍的，所以这个画面一直晃动。 但就是这样晃动着的画面，还是给三个女孩看出好多感慨来。 “你看看，姐妹们，这就是我的工作环境，多么艰苦朴素，多么原始自然。” 周晓舟简直也被自己给感动死了。 谁能想到，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娇娇女，居然是这样的地方上了几天的课？ 未来还得继续去上课。 真是让人感动得热泪盈眶，这次是要不能换个金娃娃回来，都对不起她周晓舟受的苦！ “不过这地方风景真的挺不错的，”陆琳琳很喜欢这满目的绿色，“你看这树多粗啊！” “要不说以前的生态环境好呢！” 葛美丽对哪里的环境也很满意，本来还想着打造一个现象级的徒步圣地。 想着就算了吧！ “诶，你说这儿的人哈，跟咱们也有多大的区别啊！” 陆琳琳又看出来一点不一样的东西来。 “你拉倒吧，有什么区别，就跟咱们是一样的，说同样的话。就是穿衣打扮不太一样。你想也是他们的身体构造都跟我们不一样，那小船送到医院去的那个孕妇，还被剖开了呢？这医生能看不出来？” 葛美丽的反驳，陆琳琳不敢恭维。 “你才拉倒。怎么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听起来就那么别扭啊！怪吓人的。什么叫剖开了？人家那是生孩子，剖腹产！”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我说话不严谨。但是就是那个意思嘛！要真跟咱们不一样，这医院早就找上门了。” “你可别提医院了，早就找上门了。” 周晓舟真是要被气死了。 那个孙大力，自从媳妇醒来后，胆子就大起来了，听说现在满医院的溜达，到处搞破坏。 其实那告状的黄姐冤枉他了，孙大力就是对这地方好奇，所以才大着胆子，准备多走走，这回去了之后，才有谈资呀！ 他都到神仙的宫殿里住上了，这还不值得好好炫耀一番的。 至于香云，这可怜的新手妈妈，真在被动地接受她的新手大礼包。 黄姐果然很专业，把自己的一切所致都倾囊相授。 但是吧！香云这伤口还疼着呢！ 脑袋跟浆糊一样，啥也听不进去。 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是魂魄来错了地方。 怎么不见阎王殿和孟婆汤呢？ 来安村那边，老吴头正在听取两个大孙的报告。 “那姓陈的就一直跟着我们在村瞎转悠。” “这转悠能转悠一下午，你俩就是躲懒去了。” 吴文对自己的孩子，那是严格教育的。 “没？真的，三妹大妞他们都跟着呢！ 还有隔壁的李大虎都跟着一路的。” 吴大发辩解着：“那姓陈的，一路上就一直问一直问。我就没见过这么能白话的人。” 陈大和对村里不熟悉，这逮到一个熟悉村里情况的人，就会跟他问个不停，非得把自己整成专家不可。 就是学而不精，什么都涉猎一点。 “都问些什么？” 吴武的性子要急躁一些，急急忙忙地开口追问。 他被他爹给束缚在这里开会，其实他早想跑了。 他心里还要更重要的事情得去做。 那些事儿，才值得他花时间呢！ “大发啊，这条路通往哪里的？” “二成啊！你们村里的树可真多，长了不少年了吧！” “诶，你们村子建立，这一块儿有什么讲究吗？” “为什么村里人都用木头修房子啊！这样的房子可不牢固。” 老吴头越听越糊涂，你说这人是别有所图吧！他也就在村里转悠了转悠。 你要说他没问题吧！他问题可真不少。 大发跟二成到底年轻了一些，兴许已经被套走了不少的话。 可对方的段位太高了，就算是老吴头当面，估计也会被套话了。 “他就没写过异常的举动？” 吴武才不相信什么野果子换大米。 在他看来这就是周晓舟在收买人心了，也不知究竟是要干什么？ 第143章 行程 143 “行了， 别逼问孩子了。” 老吴头磕了磕旱烟锅子。 边整理边继续说：“他们哪儿知道人家的动作是什么意思？” 老吴头看得很开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个周夫子要是说话算话，拿来粮食救济村民，这村里以后都服她了。 “不早了，”想通了这一点，老吴头催孩子们回房去歇着，“明儿还要继续下地挑水浇水呢！” 等人都走得精光，他反倒是沉思了起来。 这小老头想猜测周晓舟的真实意图，可是他哪里能想到周晓舟到底想干什么呢！ 周晓舟现在一门心思只想挣钱。 刚好，莫建木教授给她回话了。 “小周同学，你这个金属哪里搞来的。成分很高，只需要一点高温就能预处理好。” “不过你要是真想做这一行，后续还得高温祛除渣滓，才能得到高品质的金属。” “这个金属的一系列数据，我们还要抓紧时间检测，你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看起来，这个莫建木教授对这个矿石很满意嘛！ 这么快就出来一个结论。 周晓舟高兴得不行。 没想到葛美丽这半瓶墨水的水平，还真有点能耐啊！ 既然莫教授都承认了这石头能提炼金属铜，那还等什么呢? 明天就让来安村的人，帮他们弄石头。 三江镇的车行只有一家，也不知道周晓舟会不会感到很尴尬。 反正，具体的事情都由陈大和帮她处理好，她只需要刷老周的卡。 这次买车的价钱，还不到上次的三分之二，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周晓舟现在就是深深地后悔，当初为什么就在门口看到个小摩托就着急忙慌地付钱带走。 怎么就没想到走进了店里再看看。 现如今看着陈大和以极低的价格，再次添置的一辆三轮车，周晓舟的心在滴血。 至于为什么要买这个小三轮。 陈大和还是先征询的周晓舟的意见的。 明天上午要去学堂搞教学了。 要是有学生带了东西来，那周晓舟就不能吝啬，不管是什么都得先跟学生交换啰。 这第一笔生意嘛！一定得做好，来个开门红。 下午嘛，可以安排一些户外活动啊！ 就是找一找带颜色石头。 到时候，周晓舟就来当一当散财童子。 这个找到单块儿的能到她这里来交换粮食。 那要是能找到一窝，就给个大奖。 周晓舟刚才去参观了一下废旧修理厂的几个大仓库。 这世上只有爸爸好啊！ 仓库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粮食，大豆小豆豌豆胡豆，大米小米黄米，还有三合粉，精面粉，豌豆粉。 这个一堆一堆的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搞得周晓舟还有点小压力。 她这次要是不搞出点名堂来，还真有点对不起老周了。 有这样子有魄力的老爸作为周晓舟坚强的后盾，她还有什么不敢给的呀！ 明天她就去大干一场。 前期的准备工作做好，第二天一大早周晓舟就准备带着人去来安村了。 这次不仅要带着陈大和前往界，葛美丽也要同去。 走之前，神婆陆琳琳给他们卜了一卦。 上上大吉！ 此签一出，周晓舟那个豪情满志，那个热血沸腾，感觉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 周晓舟其实刚才还担心呢！ 她还从来没有带着俩人一起过去过，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成了。 站在隧道口，周晓舟的内心是忐忑的。 这次他们还是一辆小摩托打主力，另有昨天买的小三轮，车斗里拉着七八袋粮食。 留守的陆琳琳开着老周的车等在隧道口，作为后备力量。 说来也奇怪。 周晓舟带着的葛美丽跟陈大和，一眼就能看着那个隧道。 可是坐在越野车里，等在一边山道上的陆琳琳愣是啥都没看到？ 陆琳琳不信这个邪？ 这世上还有她这个神婆不能看的东西，属实是不应该啊！ 等陆琳琳走近了，周晓舟拉住了陆琳琳的手。 再次转身的时候，好家伙！ 陆琳琳直呼好家伙！ 这玩意儿是跟周大船绑定了吗？ 跟周大船有接触的就给看，没接触的就不给看？ 太气人了，这还搞差别对待呢？ 没等陆琳琳继续咋呼，周晓舟做好了心理建设，开着小摩托进去了。 duang…… 后面的葛美丽骑着崭新的三轮车直直往山坡上冲。 陆琳琳赶紧冲上去，险险地拉住了车子，还好没侧翻。 “怎么啦！ 你喝酒了？” “屁。那隧道消失了。” 啥？ 陆琳琳不信：“你刚才不是跟着周大船看到了吗？” “看到了呀！但是，大船进去了那玩意儿就消失了。” 害！ 真是奇了怪了！ 俩人只好等在这里等周晓舟来接。 刚过了五分钟，周晓舟给她们俩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 真就是凭空出现了。 “你怎么不跟上啊？” 葛美丽翻了个白眼：“大姐，我也要跟得上啊！” “她差点撞山上去了。”陆琳琳帮着解释。 “啊？”周晓舟一脸不解。 果然，这玩意还得靠她。 周晓舟认命地准备去骑三轮车。 刚准备走，回头就看见葛美丽一脸不善地看着她。 “唉！怪我，怪我，把你忘记了。” 三人一筹莫展地看着眼前的小摩托和三轮车。 “非得俩车都弄过去吗？” 陆琳琳嫌弃这事儿太麻烦。 她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其实，陆琳琳这个脑子，除了在算命上有点天赋外，其他的都不太行。 这是周晓舟的深切体会。 “不然呢？这七八袋，百来十斤的，让我扛过去？” 您这可太看得起她了，就她这小身板。 “大船啊！我再捋一下，你拉着我的手。” 周晓舟满足了葛美丽的愿望，把手递了过去。 陆琳琳赶紧拉住了另一边。 “诶，看见了。” 这凭空出现的巨大的黑洞洞，她不能昧着良心说没有。 陆琳琳则是很震撼！ “她奶奶的这不科学？” 周晓舟一整个无语子，大姐您一个算命的还讲科学？ “你把手放开。”葛美丽继续测试。 周晓舟依言放手。 “没啦？” 第144章 到达 陆琳琳简直要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拍案叫绝！ 那个黑洞洞，一下子消失了，连点过渡的时间都不给，就这样倏的一下子没啦！。 “周大船你可以啊！我算是明白了，敢情你是把钥匙。” “美丽啊！”看着葛美丽递过来要杀人的眼刀，周晓舟立时改口了。 “小葛哥，我能跟你说，这个实验前儿陈大和已经拉着我做过了吗？” “靠你不早说，大船你不仗义。”陆琳琳炸了。 “我这不是怕你们不相信吗？也让你们也体会一下什么叫这个世界的神奇？” 葛美丽幽怨地盯着周晓舟，给周晓舟看毛了。 “不然，大船骑着‘小粉红’先把小葛带过去，然后走过来，再开这一辆三蹦子？” 陆琳琳出了个主意。 “也成吧！”周晓舟其实不太想走三次，但是没法子了。 “晓舟，你这样，你拉着我手试试，我们并排着开进去。” 葛美丽还想再试一次。 “这隧道口没这么宽吧？”周晓舟也不是很确定。 “试试吧！” 这一葛美丽紧紧拉住了周晓舟的手，隧道没有消失。 俩人一同进去了。 陆琳琳看着消失的俩人俩车，得，只剩下她一个了。 那边陈大和等了许久不见人来，内心有点焦急了。 还好周晓舟跟葛美丽手拉手地出现了。 “陈大和，真跟你说的一样，小葛离开了我就看不到隧道了。说是好险没撞山上去。” 周晓舟真是服了陈大和的判断了。 “没事儿就好。”陈大和帮着把车停好了。 “你看什么呢？”周晓舟发现刚才来的时候，这人一直朝四周看。 “观察一下周边的情况而已，没看什么。”陈大和在等待的时间里也没有闲着。 这个隧道的出入口，他们其实真没有好好地观察过。 来去匆匆的，并没有花时间停在这里。 “这儿有什么好观察的？”周晓舟不解。 “确实能看到的东西有限，但是也不是全无发现。” 周晓舟看不惯陈大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这样会显得她很无知。 但是自己也是真好奇，陈大和发现什么了？ “你展开了说说。” 看着周晓舟装作指点江山的模样，陈大和也不拆穿她。 陈大和抬起手，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路上说，时间快来不及了。” 这次周晓舟后座上坐的是葛美丽，开三蹦子运送物资的累活儿就交给了 陈大和。 陈大和开着三轮车走在两个女孩子前面，说话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 “晓舟， 你有没有发现，这边跟我们那边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有吗？”周晓舟看着前面的陈大和，真是没想到，这人骑着三轮车还这么板板正正的。 “有。你注意看，脚下的这些草，跟我们那边的不一样。” 周晓舟瞄了一样，没看出什么差别来。 身后的葛美丽倒是一直盯着看，看得真切些。 “你还别说，陈大和你这心够细的。” “你也看出来了。”周晓舟心里更猫爪刺一般。 这别人都知道了的事情，就她不知道，这哪儿行啊！ “嗯，看出来了，大船，你就真没发现，这地上的草有很多种，但是最多的是那种叶片很细的。可是我们那边，这草的叶子可是很大的。” “阔叶跟针叶的区别？” 这点常识周晓舟还是有的，只是没人提醒的话，她观察的没有那么仔细。 现在有人提醒，她再去看，只一眼就能发现不同。 “没那么大，就是同样的植物，这边的叶子要细长一点，我们那边要大宽一些。” 这算是个什么区别，那土肥一些不也长得好一点吗？ “你可别看这么一点差别，那就能体现出两边的环境是不同的。” “气候不一样？” “不仅仅是气候，这个土壤的酸碱度，地里的真菌，甚至是各种小虫子都不同。” 葛美丽科普完觉得自己棒棒哒！ 周晓舟还真没想这么多。 “小葛哥你行啊！你这专业知识学得挺好的啊！那你怎么还挂科啊！” “那是失误！” 说起这事儿葛美丽就来气，也不知是哪个王八蛋妒忌她，妈的给了她一本画错考试范围的教科书，害得她挂科。 周晓舟笑得肆无忌惮，一路哈哈哈地跟着陈大和的三轮车赶往来安村。 今天是复学的第一天，当老师的可不能迟到。 好在一路上顺顺利利地，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学堂。 这简陋的学堂，让周晓舟很有亲切感。 还是四面漏风的木头棚子，屋子里现如今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 听到了摩托车的声响，一屋子人都跑了出来欢迎。 周晓舟这个高兴得呀！觉得自己真没白教这些个学生。 可是学生们却只是从她身边跑过去，冲向了陈大和——身后的三轮车。 这东西孩子们也没见过，但是这车后面堆得满满当当的口袋，他们看着很眼热。 说不得就是满满澄澄的一车子粮食。 昨儿吴三妹赵大妞都跟他们说了，这个周夫子这里有粮食，可以拿山上的野物来交换。 赵小二那家伙还炫耀，他吃了一顿白面的肉饺子，那个好吃哦！ 满嘴流油的感觉真不要太好。 小孩们哪里听得这个话，一时之间上山的上山，下水的下水，钻林子的钻林子。 都想要找到一点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交换粮食。 哪怕是吃不上肉饺子，吃上一顿面条子也是好的。 周晓舟一脑门子的黑线，这些孩子目标挺明确的嘛！ 看来发动群众的路线成功了，孩子们也是群众的一份子嘛！ 周晓舟不管这些孩子对三轮车的好奇了，径直走到棚子里，走向了吴三妹几个人。 今天他们是直接过来的，没去吴家，她就猜到了三妹会早早地来学堂等她。 “三妹，怎么这么多人？” 周晓舟记得学堂里的学生最多的时候，也才二十来个。 今天这些人明显是超过这个数了。 “听说周姐姐你这里能用野果子换粮食，就都来了。” 吴三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这些人眼皮子浅，笑的是周晓舟没食言，真的带来了许多的粮食。 “我说，夫子，你真用粮食换果子吗？” 第145章 交换 145交换 这话当着这么多人，大声问出来，周晓舟觉得有点意思，寻声望去。 却见一个怯生生的小媳妇站在那头。 周晓舟糊涂了，这样子胆怯的小媳妇还能这么大嗓门地说话？ 这个反差有点太大。 那小媳妇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躲开了。 这才露出身后的一个另一个年轻的媳妇来。 周晓舟就说这样胆怯的小媳妇不该有这样大的嗓门。 那大嗓门说话的媳妇子，身体有些健硕，一张有福气的大圆脸上一脸乐呵。 看得周晓舟也跟着直乐。 看着周晓舟和气，那大嗓门的媳妇继续问：“是只能学堂里的娃娃们拿零嘴跟你换粮食，还是我们村的人都能找你换粮食呢？” 周晓舟可喜欢这个说话直接的媳妇子了，真好，不费脑子，还把她要说的话都问出来了。 “都换，你们要是山上找到了带颜色的好看石头，也可以拿来找我们交换。” 这话一出下面瞬间有了些议论的声音。 “怎么石头还能换粮食呐！” “真有这样的好事儿？” “别是骗人的吧！” “为啥呀？” “人家那粮食都拉来了，还能骗你？” “呀！那我们屋子后面的那几块红色的石头是不是也能搬来换粮食？” “嗯！我家院子旁边有两个大磨盘也是红色的，是不是也能换粮食？” “什么颜色的石头都行吗？” 看着村民们，七七八八地讨论热络，周晓舟继续加把火：“我这里有些图片你们可以看看，要是能在山里面找到这样的石头，这样的树木，都可以换粮食的。” 周晓舟拿出来的是昨天给吴三妹他们看过的那些打印出来的照片。 昨晚回去之后，他们还又多增加了几张矿石的照片。 而且葛美丽跟陆琳琳还很鸡贼地把一些名贵树木和珍稀中药材，都打印出来了。 葛美丽振振有词，说这个瞎猫也许真能碰上死耗子呢？ 不过是费几张纸的事儿，回报可是巨大的。 周晓舟很难不赞同她们的提议。 照片一出，果然人群里又传出来阵阵惊呼。 周晓舟觉得这些人真是好玩儿。 又看吴三妹跟赵大妞装作对这些逼真的画片若无其事的样子，觉得更好玩儿了。 明明昨天小姐妹两个也是惊呼声阵阵的。 倒是两个小的，吴小宝跟赵小二拿着画片跟张狗儿看得津津有味儿。 林家的那个丫头林小玉跟她那个护妹的哥哥林大牙，也挤在一旁一块扒拉着看。 “这些东西要是能带到学堂来，我们也给换粮食。”周晓舟看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忙把自己这边的要求一说。 “但是得是完好的。那要是只揪给我一片叶子，或者只掐一朵花给我，那可能就换不了多少粮食了。” 这话说得有道理，在场的人都点点头。 这些都是他们几个昨天商量出来的。 目前看来，村民接受良好。 “这不是跟去古晋县卖草药一个样了吗？”那大嗓门的媳妇子问。 “你们去古晋县城卖草药，还得走一大截子路，可是在我们这里换粮食，走到村头就行了。不需要你花很多时间去县城，省下来的时间跟精力多去地里浇浇水不好吗？” “这倒也是啊！”大嗓门的媳妇子一点就通。 “那夫子，我们找来了东西，你给定个什么价啊？” 这话问到了人心坎里。 众人又七嘴八舌起来。 “不能比古晋县便宜吧！” “那可不说不好，这钱满大夫那里收的药草，就是给的比古晋县的低些。” “可是钱大夫不是说是给的良心价了吗？” “怎么不良心了，这走路不花时间，路上不耗费吃食儿？为着一把两把药草，还真往古晋县去一趟，这不是闲得吗？” “我看，这里能收东西挺好的，省了我们多少时间呐。” 周晓舟等着村民们议论了一会儿才招呼大家静下来听她继续说。 “我初来乍到，这些山货的价值几何确实也是不太清楚？不过我去求了吴村长，他让他家的三妹，来帮我定价。” “我？”吴三妹听到周晓舟喊她的名字特别震惊。 没想到这里边还有她的事儿呢？ 周晓舟原本是想着请吴文或者吴武来帮着定价，这样的人在村里有威信。 但是后面跟陈大和他们一商量，就发现了这人还真不好请，请来还是个麻烦，所以还不如让吴三妹来呢！ 一来这小妮子跟钱满那儿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药材的价格方面，她门清。 二来她也是村长家的人，村民们对她也是比较信服的。 三来，周晓舟跟她熟悉啊，做起事情来更方便一些。 不然要是真让老吴家的吴文或者吴武来时时刻刻盯着他们做事儿，反倒是不方便了。 昨儿的吴大发跟吴二成两兄弟已经给他们好好地上了一课了。 他们可不想再整个特务来监视了自己了。 虽然三妹也是吴家的人，但是三妹到底对周晓舟还有几分真心。 那大嗓门的媳妇一听，立马说：“三妹好，三妹子不会糊弄人。” “六婶，你快别说了，你看你说得三妹脸都红了。” 赵大妞也帮着那大嗓门的六婶一起打趣吴三妹。 六婶摆摆手：“没事儿，脸蛋红红的更好看了。说个实话，我这倒不是在夸她，实在是这小妮儿心眼没有你们那么多。” 赵大妞没想到被误伤了：“嘿，我还成了心眼子多的了。” 一群人笑笑闹闹，也接受了这一提议。 周晓舟当场就捉了吴三妹上工了。 她早看出来了，今早来学堂的人里面，小孩子还是那些个，但是小媳妇特别多。 不用说，各个都是家里家外的一把好手。 这一听说这里有个能淘换粮食的‘冤大头’，那可不得乌央乌央地赶过来吗？ 兴许，这过了两天人回过神来了，这野果子烂石头换粮食的好事儿就黄了。 所以啊！这趁着能换粮，谁还不想着往自己家里多扒拉一些。 当场就有些没带东西过来的小媳妇转身家去。 说是要把院子后面带颜色的石头搬来，看看是不是真能换粮食。 吴三妹刚接过了六婶的几个红果，就听得耳边一声炸雷般的怒骂。 “你个杀千刀人贩子， 你不得好死。” 那骂声直往这边而来，骂得在场鼎沸的人声都肃静了。 第146章 骂架 146 骂架 周晓舟听这声儿有些不解。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怎么还吵到学堂这边来了呢？ 只赵大妞一听这声音就变了脸色。 这声儿她可太熟悉了，在她家都闹了两天了。 赵大妞扭头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 就见那边来了一个大声叫骂的疯婆子。 不是那混不吝的孙婆子又是谁？ 周晓舟还准备吃瓜看戏呢！ 没想到自己倒成了主角。 就看那孙婆子，冲到她跟前破口大骂：“你这黑了心的小娼妇，你个王八羔子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儿，你把我的儿子还来，你把我的孙子还来。” 周晓舟…… 那婆子见周晓舟呆呆傻傻被她糊弄住了，作势就要打人。 陈大和一把上前将周晓舟护到了自己身后。 “啪”的一巴掌就打到了陈大和的身上。 那老婆子见打错了人，还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到底是害怕了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嘴里没停：“你个下作的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天爷啊！大家评评理，这个烂了心肝的黑心娼妇，拐跑了我的儿子孙子，你天打雷劈，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这老太太唱念做打一通下来，让周晓舟目瞪口呆。 这是冲着她来的。 周晓舟怒了。 骂她可以，动手打陈大和不行。 她的男人自己都没动过一个手指头呢！ 能让你个老太婆给欺负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孙婆子，你干啥呀！你儿子带着你儿媳妇去生孩子了，这事儿不是告诉你了吗？”旁边有知道事情的妇人好心提醒。 “啊呸，她说你们就信。” 那个孙婆子一口浓痰吐地上了。 看得周晓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不讲卫生的老婆子，真是看着恶心透了。 眼看那孙婆子提气儿准备继续骂。 周晓舟挽起袖子就准备上场了，论吵架，她还没输过呢！ 陈大和拉着她不让，周晓舟把袖子一抽：“你让开。我……”骂死她个老婆子。 这一理论的功夫，吴三妹率先出战。 “孙婆婆，你不要诬赖好人，什么人贩子，什么拐卖？人周夫子早就传了信回来，不然你咋知道你得了个大孙子。” 赵大妞随后跟上。 “孙家婆婆，你别胡说八道了。 香云表姐生了儿子，我娘第一时间就跑你家去告诉你了。 也跟你说了过几天表姐夫他们就回来。 你上我家去闹了个没够，还想上这儿来闹什么？” 周晓舟一腔愤怒瞬间消失个没影儿，这些孩子对她可真不赖，就连赵小二几个都挡在了她前面。 “大家伙儿评评理，我大力是一天见不到，我这心里就悬着，堵得慌啊！ 是手也没力，脚也发抖。 你们嘴里说着是要送人家来，可谁知道是不是骗我的。 我可怜的儿子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可让我跟你能爹怎么活啊！” “孙婆婆，你怎么还咒你儿子死呢？” 周晓舟不是怕事儿的人，她越过众人走到陈大和身前，跟孙婆子对线。 “都告诉你了，你儿子过两天就能回来。你儿媳妇为了给你家生孙子，伤了身体，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你左一个儿子，又一个孙子，怎么不提你儿媳妇？ 怎么，儿媳妇就不是你家的人了？” 这话说到赵大妞的心坎里去了。 这孙婆子就是对她表姐不好，她娘还说这孙婆子已经是村里挺不错的婆婆了。 呸，这分明是要磋磨死她表姐的恶婆婆。 “还是说，您那儿媳妇，您自个儿都知道活不成了。 毕竟连压肚子的驴都牵回家来了。” 周晓舟骂人，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带脏字儿，外加矛盾转移。 那孙婆子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你胡说，我的儿媳妇我怎么会不心疼。”那孙婆子见村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赶忙反驳。 也是，在场的都是各家的媳妇子，这个婆媳问题是永恒的。 谁家还每个恶婆婆了，所以对香云的遭遇那是感同身受得很。 “这孙婆子真不管儿媳的死活呐！” “哎呀！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往常看大力对香云挺好的，还挺羡慕的呢？没想到她婆母居然是这样的人。” 听着大家伙儿的议论，孙婆子索性继续撒泼了。 “唉哟！我苦命的儿媳妇哟！也不知这个姓周的小娼妇把你弄哪儿去了？你还能不能回我老孙家诶！” “孙婆婆，我劝你嘴巴放干净点。怎么满嘴喷粪呢！你那嘴是粪坑吧！” 葛美丽开口就是大杀四方，她才不像周晓舟有点顾忌。 这一开口，大家会儿才发现，怎么这个俊俏的小郎君还是个女子呢？ 今日小媳妇们来得这样齐全，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昨儿周晓舟跟陈大和在村里转了一圈。 大家都知道了周夫子有个特别俊的相公，明日要一起来学堂教学，这才想着来看看。 帅哥呀，不看白不看嘛！ 没想到今日一来，看到的俊俏郎君不止一位，可把小媳妇们的心美得哟。 这趟来得不亏。 可是这矮个一点的俊俏郎君，一开口就大变活人了。 这是葛美丽的不是，她平时说话都挺注意的，嗓音还比较低沉。 今日这是打抱不平，有点着急了，这才飚了高音，漏了馅儿了。 “你个杀千刀的兔二爷，有你什么话说，还是这是你姘头吗？你护着她。” 当着人家夫君的面说人家噶姘头，这孙婆子真不是东西。 有那看不过眼的村民暗地里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 葛美丽……我成兔二爷了？ 周晓舟……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婆婆对我夫人的诋毁，我不赞同。”陈大和一句话，将众人的视线拉到了他的身上。 “我夫人机缘巧合来到村里，受了你们的照顾，我夫妻二人感激。 见孙家的媳妇难产，有生命危险，我夫人倾力相助。 但是，这不是让你们诋毁攻讦她的借口。 既然孙婆婆觉得是我夫人拐带了您儿子媳妇。那这样，我们也不反驳了，下午的时候就把人送回来。 只是产妇身体不好，孩子也还在接受大夫的治疗，匆忙送回来，这大人小孩还能不能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话说得忒唬人了，孙婆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第147章 药钱 147 药钱 “我……我……你把我家大力还回来……我的儿啊！你到底在哪儿啊！”这老婆子又开始哭天抹泪地胡搅蛮缠。 只是再不说喊周晓舟还她儿媳妇，孙子了，只咬死了要儿子了。 她估计也是怕真给弄回来死家里了，她就要背上个恶毒婆婆逼死媳妇的罪名了。 这年头连饭都要吃不起了，再给儿子说一房媳妇，她家可再没这个闲钱。 周晓舟深吸一口气，算了算了，她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这老婆子明显是带着目的来的。 周晓舟不想再跟这老婆子掰扯了，浪费这个时间，耽误她多少事儿啊！ 她往这里一闹腾，人都躲得远远的，都没再往这里来换东西了。 周晓舟无力地说：“孙婆婆，您今儿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你直接说吧！” 葛美丽作怒目状：“好好说，你要是再乱七八糟地胡乱攀扯，我的拳头可不认人了。” 葛美丽连带着挥舞着捏紧的拳头作势要动手。 她本来就高，又是常年搞户外的，这个身板还是挺不错的。 反正孙婆子跟她比是不够看的。 孙婆子只是干嚎，周晓舟不耐烦了，叫过吴三妹，让她去请她爷过来。 “小二带着小宝早去了。”赵大妞先回复她，然后接着说，“周夫子，这孙家婆婆是被她家里的老头子给撺掇的。前天昨天就上我家去闹了，说是儿子不在家，老俩口没得饭吃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家给他们粮食呢！”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周晓舟可算是明白了，敢情是自己的粮食遭了别人的眼了。 这才有了这一出好戏。 这孙婆子真不知道自己不占理吗？ 她肯定知道啊！ 但是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为了粮食脸皮算什么。 恩将仇报算什么？ 这些都可以通通往后排排，她要的就是粮食。 知道这事儿周晓舟真是连周旋的都不想跟这样的人周旋了。 看着那老婆子在那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晓舟只是冷眼旁观。 陈大和刚才怼完孙婆子就功成身退了。 现在就站在周晓舟身边，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毛。 葛美丽恶狠狠地盯着孙婆子，也观察周围人的反应，但是她现在不敢往周晓舟身边去。 熟悉这丫头的人都知道，现在周晓舟的神色那是真生气了。 这丫头别看平时笑呵呵的，啥事儿都不怎么放心上。 但是真生气起来，那是很可怕的。 葛美丽觉得，这孙婆子今天估计是要倒霉了。 村民议论纷纷，但是周晓舟铁了心了充耳不闻。 老吴头来的很快，只他一个人来，俩儿子个跟俩孙子都还在地里忙活。 不是他托大，不需要帮手。 只是这村里的事情，还有什么是他摆不平的？ “这是闹什么？撒泼打滚的像什么样子？” 老吴头刚来，一声怒骂，孙婆子就不敢再哭，再骂了。 周晓舟这才转过身来，看这一出大戏怎么收场。 “吴村长，您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情要跟您商议一下。” 周晓舟这次是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了。 这孙婆子家的算盘打得太好了，叫她心里有些不好受了。 “前天孙家的媳妇香云难产了，我受她表妹赵大妞的请求，跟着去孙家帮忙救命。” 周晓舟说得是事实，在场的村民们大多都知道。 今天来交换的大多是这村子里的育龄妇女，这难产的事情，谁也说不好，会不会轮到了自己。 所以香云难产的消息，在她们这个群体之间是流传得很快的。 “嗯，这事儿我知道。” 老吴头点点头，这件事情在村子都传开了。 因为前面才出了云姑难产死了的事情，所以这边孙家的媳妇生孩子，村里多多少少都关注着。 自家的孙女还在家里议论呢！ 说香云的命好，遇上了周夫子，才救回了一条性命。 “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急，相信在场的人里有亲眼看见的。” 周晓舟不再继续说了，看着在场的大媳妇小媳妇，果然就有人回应她。 “我倒是在场，香云的情况确实很凶险。” “可不是吗？孙家连压肚子的牲口都备好了。” “还是大力亲自去借的。” “那是接生姥姥要求的，连她都说没法子了。” “接生姥姥也没说错，她是没办法的。说来惭愧，这救人的本事我是没有的。还是托了老家那边的一位神医，这才让香云母子，化险为夷。” 周晓舟又住嘴不说了，环视一周，然后盯着孙婆子：“人虽然救回来了，但是这一直住在人家医馆里。这每日吃的药，吃的饭食，哪样不得花钱。要想人回来，孙家婆母，这医药费，您家不会赖账不给吧！” “我……”孙婆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怎么还有什么‘医药费’，她家老头子可没说还有什么医药费？ “人大夫好歹救了你家两条性命，你家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周晓舟厉声大喝，好似这孙家真是个白眼狼一般。 孙婆子梗着脖子：“你说谁恩将仇报了。” 她可不能真让周晓舟把这罪名给他家坐实了。 他们一家子还要在村里待下去，背这样的名声可不行。 孙婆子继续不认账：“这话都是你在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呐！我苦命的儿啊！你被人弄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儿啊，你受苦了啊！爹娘找不到你，心里也苦啊！” “孙婆婆，你红口白牙一直污蔑我，一会儿说我拐卖了你儿子儿媳，一会儿说有人虐待了你儿子，你到底那一句是真的。” “我句句都是真话，小贱人你天打雷劈，你不得好死。” 葛美丽立马怼上去：“说了不许骂人，你个死老太婆还骂， 你找打是不是？” 老吴头怒目圆睁：“够了，老孙家的。” 周晓舟气极了：“要是我拿出证据来，你儿子过得很好，孙婆子该如何？” “证据，你能有什么证据，你趁早把我儿子给我还回来，不然……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 第148章 要求 148要求 “我儿子是你给弄走的，你就得养着我们。” 这才是狐狸的尾巴藏不住了。 连旁边的人都看不下去。 “孙婆子，你行了，你咋不上天呐！” “人家救了你一家子性命，你还讹上了。” “孙婆子，你昨天去赵家闹了，人赵家把你赶出来了。你今天来夫子这里闹，是觉得夫子好糊弄是不？” “说了半天，敢情是想白拿人家的粮食呢？” “谁不想要啊！我刚看了，那一袋一袋的都是白面粉。” “真的，精光的白面，不是杂合面？” “底下好像还有大白米。都是好东西呐！” 眼看着大家歪了楼。 周晓舟也不恼，给葛美丽使了个眼色。 葛美丽立马出声：“孙婆子，你要点脸吧！” 孙婆子倒是不以为意：“去去去，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家就是大力从地里刨食儿。现如今大力被你弄走了，你就得赔给我粮食。” 周晓舟不听那婆子王八念经，只是不错眼地看着老吴头。 老吴头也被孙家的这番奇葩言论震惊了，摇头叹气。 周晓舟才不管这些：“孙婆子，你让我给粮食帮孙大力养着你们老两口是不？” “对，夫子，她就是这个意思。” “闹了半天还是粮食惹得祸。”葛美丽小声地跟陈大和嘀咕。 陈大和倒是没多说什么，他相信周晓舟一定能处理好这事儿的。 “你这个逻辑没问题，那人家医馆养着你家三口人，你家给不给粮食呢！” 嘿，这话回得漂亮。 葛美丽内心狂喜。 周晓舟支棱起来了啊！ “你说他养着他就养着啊！” “我有证据。” 这是周晓舟第二次说这个话了，她决定不再跟这个说不清的孙婆子废话了，让老吴头烦去吧！ “吴村长，要是我证明了自己所言非虚。我希望村里能给我个保证，把孙家的医药费，饭食钱都结清。” 老吴头看看那一说找她要钱，就闭口不言了的孙家婆子，又看看周晓舟三人，再看看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媳妇子们。 点头答应了。 周晓舟这就掏出了手机，把昨天晚上去医院让孙大力给家里录下的报平安的视频翻出来，给大家伙看。 老吴头几个脑袋凑过去了，就见一个黑块块上出现了亮光，上面显示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躺着的，是香云，看着人海不错，挺有精神的，一个是孙大力，就靠着香云睡的床边坐着。 那里面还有声音传出来，是孙大力的声音不假，连孙婆子听到儿子的声音都支棱起了耳朵要仔细听。 “我……我读这个说是吧！我说什么呀？”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是给你了家里人报平安用的。”这是周晓舟的声音，大家也都能听得出来。 “那行吧！那个，爹娘，我在这儿挺好的，哦那个香云生了，生了个儿子。我我我，看到了的，哦现在不再这儿，在护士那儿。等回家的时候就抱回来。” 那黑块块上的孙大力看着有些局促，但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高兴劲儿，这任谁都看得出来。 “哦香云也挺好的，大夫说了后天就能出院回家了。” 躺床上的香云听到丈夫提起她，朝这边笑了笑。 “好说点啥呢？”孙大力也向这边看了一眼，好似在询问。 然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整个激动了起来：“这里的饭食可太好了！爹娘，你们要是能来该多好，我在这儿一天吃三顿，顿顿都是白米饭，顿顿都有大肉。要是饿了还嫩更让黄姐给买饭，想吃什么都给买。” 然后整个人就有些萎靡了：“我实在是想不起该说些什么了，这样行不？” “行了，挺好的，我会把话给你爹娘带到的。” 最后的声音来自周晓舟。 视频看到这里，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孙大力跟他媳妇，在那个什么叫医院的地方，好吃好喝地住着呢！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凑巧了。 昨天陈大和跟她讲，让她给孙大力录个视频，她还不以为意。 只是想着好歹得给赵大妞一个交代，这才去医院看望了香云和孙大力。 刚才紧赶慢赶地来到学堂，还没说几句话就各自忙起来了，这东西也就还没拿出来。 这下好了，倒成了自己清白的佐证了。 要说这孙大力也真是命好， 沾了她媳妇生孩子的光了。 这两天在医院里好吃好喝地待着。 一天三顿，人黄姐给他送到跟前来，他就只需要守着香云，啥也不用干。 连孩子都还在护士手里，不要他照顾。 看到视频里，一脸红润神情得意的孙大力，赵大妞都不免有些妒忌了。 这是吃得有多好，才去了两三天，就看着气色好了许多，眼看着脸都大了一圈了。 周晓舟再也不说话了，此视频一出，那孙婆子再多的车轱辘话也不管用了。 倒是老吴头还有几分清醒。 那个黑块块真是个宝物，人在里面能说会动。 孙大力说的话也叫老吴头很是诧异，什么叫一天吃三顿白米饭，还顿顿都有肉。 这过得还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庄户人家，哪有那样的吃法，这日子不过啦！ “如何？吴村长，你可得给我做主了。” 周晓舟这次准备不当好人了。 她就是好人当太久了，这些人才这样子欺负她。 这次她的态度可得拿出来，不然以后这村子里的人见她软弱可欺，就会有那投机打吧的动不动找上门来讹上一讹，她的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老吴头手里的旱烟杆儿，都快给捏断了。 这个孙婆子净给他找事儿，海域那个孙老头打量谁不知道呢？是他在背后支招让自己的老婆子打头阵来讹人家的粮食。 老吴头估摸着就冲那一天三顿的白米饭，这老孙家就得脱层皮。 还别说这顿顿都有大肉了，老孙家就是卖了地都还不上这汤药费。 眼见着周晓舟的咄咄逼人，老吴头也是有口难言。 “吴村长，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陈大和这时出来打圆场了，“这孙家婆子一直欺辱我媳妇，现如今我媳妇自证清白，并没有拐卖孙家的人，村里怎么说？” 第149章 顺利 149顺利 老吴头也算是被逼到绝路了。 他看着此时都没有说话的众人，再看了看那孙婆子，慢慢开口了。 “孙家婆，你家的孙大力，好好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孙婆子眼见就要再说什么。老吴头赶紧继续说话，堵住她的嘴。 这满嘴的粪沫子可不能再往外喷了。 “这事儿， 我能给你打包票。” 这话说的，那孙婆子要是再闹，就是她的不懂事儿了。 “不过，你儿子也说了，他吃了人家不老少，这个你家得认，到时候看是大力留下来帮工抵债，还是你们自己想办法还给人家赎人吧！” 老吴头这话说完，那孙婆子就一屁股坐地上了，又开始哭上了，这次是真哭。 “哎呀！我的天爷啊！我家哪儿还有粮食给啊！” 老吴头的脸刷的就拉下来了，这孙家婆这么哭，就是不给他面子了。 这村子里还没人敢不给他这个一村之长面子的。 来安村虽然不大，但是人口真不老少，老吴头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还能真一点手腕都没有？ 眼见他沉了老脸，旁边就有跟孙婆子关系好的妇人急忙上前扶起她来：“婶子，你快别嚎了。你再嚎，到时候大力兄弟真要留人家那儿抵饭食钱了。” 这一个村里住的多多少少沾亲带故的，孙家遭了难了，还不是要找亲戚们帮忙。 所以这难啊！最好就是不要遭。 又有人帮着劝慰孙婆子：“婶子，你跟这儿嚎也没用，你赶紧家去，跟孙大叔说说这事儿，你们拿出个章程来才是要紧的。” 孙婆子麻利地爬起来家去跟孙老头商量去了。 老吴头不耐烦跟周晓舟这些狗屁倒灶地事情沾上，不顾周晓舟地挽留，也走了，回地里去了。 地里的麦子，现在才是他老吴头的心尖尖。 等他一走，在场的气氛又回来了。 就见那些大媳妇小媳妇地拿着东西围上了吴三妹。 “三妹，你给看看，我这个可是在深山里找到的药材，可值钱。你看看能换多少粮食？” “三妹你看看挖这个，是柳儿在后山上摘的一些野果子，这果子的滋味尝着蛮好的，是不是能多换些粮食？” “三妹你看看这是我屋后头的红色石头，能不能换粮食？” 吴三妹真被这些婶子大姐的热情吓死了，敢情他们刚才是又看了热闹，又回家去取了东西。就说这村头学堂的人怎么就越来越多了嘛！ 周晓舟的坏心情倒是一扫而空。 看着眼前热闹的场面，她甚至还笑出了声。 这都是她的滚滚财源呐！ “周夫子，你看，这是蘑菇？你也给换粮食吗？” 一个小丫头绕过那些热情的婶子大娘们，来到后面的周晓舟这里，给周晓舟看，她拎来的一小篮子才捡的新鲜蘑菇。 周晓舟蹲下去查看，但是她哪里会看这个呀！ 还是把去鉴定屋后红色石头的葛美丽叫过来辨认。 小葛哥在户外的时间多，兴许认识也不一定。 葛美丽看着那一篮子红红绿绿蓝蓝的蘑菇，一脸便秘的表情。 “周晓舟，你就一点常识都没有，这越是鲜艳的蘑菇越是有毒。它都长这样了，还不能给你惊醒？你还想收下来？你收下来干啥，准备请大家吃席吗？陈大和你管管她。” 葛美丽气呼呼地走了，继续去看各种各样的石头去了。 无奈之下，周晓舟只能含泪拒绝了可爱的小丫头，并且拍照留念。 眼看陈大和把‘比耶’姿势的周晓舟跟鲜艳的蘑菇们框到一个镜头里。完成了‘打卡’任务的周晓舟这才送了可爱的小丫头。 能捡到这么多鲜艳好看的蘑菇，这丫头也非常人啊！ 是有点子运气在身上的。 那丫头拎着篮子走了出去立马有几个小伙伴迎上前来询问。 “怎么样？她收了吗？” 小丫头摇摇头。 其中最高的那个男孩子有些气愤：“怎么这样？她不是说什么都收吗？” “人家也没说什么都收，说的是收她想要的。”这是一个圆脸的小女孩。 “那怎么办呐！我们还能找什么来跟她交换呢？” “走吧，上山去吧！” “我就不信，我就找不到东西去跟她交换。” 周晓舟直白你的交换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 陆琳琳那边跟人对骂也进行得风生水起。 起因是，陆琳琳同学作为十级冲浪选手，在等待周晓舟他们归来的过程中，当然是继续冲在最浮的浪上了。 她把昨晚陈大和分享出来的视频，剪切了一些发到了网上。 这不是周晓舟说的要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 陆琳琳就想到了，可以让网上那些专业人士帮着他们分析一下， 那个村子里到底收购什么最能赚钱。 这视频刚一传到论坛里，就炸了窝了。 “诶，这个地方是不是前一段时间有人发过呀？” “嗯，路上的，我也有印象。” “环境真还挺好的，博主是要打造生态旅游吗？” “能不能给个地址让我们先去探索一下啊！” 这些个言论还好，不过就就是灌灌水而已，陆琳琳根本没有在意。 不过，她这个蠢人这次还真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博主，你这棵树了不得啊！这么粗的金丝楠木可少见。这个至少得有上千年了吧！” 这人这话说得是路边的一棵树，陆琳琳按下暂停键，仔细观察了一分钟。 还在手机上另外查找了一下金丝楠木的图片，跟视频里的一对比。 她愣是没看出来这两棵树哪一点相像了，这就是金丝楠木了？ “博主你发了？” 后面的人多有打趣，陆琳琳也不管，她现在就一门心思在陈大和的完整视频里找金丝楠木的影子。 然后剪切上传一气呵成？ 还追问了前面指出金丝楠木的人：“你说的金丝楠木是这个吗？” 电脑另一头的人，是个业余的植物学专家，点开博主的新视频，吓了一大跳。 “博主，你跟哪儿找这么多千年的小叶桢楠？” “博主你川南的吗？” 还有一条私信：“博主这些小叶桢楠你出售吗？” 第150章 买卖 150 买卖 这就找到买家了。 陆琳琳简直高兴得要发疯了。 转念一想，自己还是得要搞清楚一点才行。 “也不是说不能卖，就是这东西有点不太好办呐！”陆琳琳给回了一条私信。 她这话说得模棱两可的，就是希望对方上钩。 “是，这个东西虽然在保护名录上，但是私下里做点小动作还是能行的，办个砍伐证就行。您那边要是不太方便，我这边可以帮忙办证。” 啥？这玩意还是保护树木。 陆琳琳想着还好自己机灵，不然被人给买了还帮人数钱呢？ 接下来她回复地就更小心了。 “东西都是好东西，至于后续您真心想要，我们会有专业的人士帮忙处理的。” 这专业人士就是周爸爸了陆琳琳对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这要是周爸爸在场肯定能处理得更好。 她要做的就是稳住了目标客户。 果不其然，对面连发了三个‘好’。 发出去的视频引起的轰动还不小，不一会儿又有人看出点名堂来了。 “博主，你家里是有矿吧！没你这样糟蹋东西的。” 陆琳琳很懵，周晓舟糟蹋什么了？ 有网友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那边起哄。 “博主又有什么好东西了，你说说，展开了说说，我们不怕事儿。” “那老铁们，我就说了啊！你们看到没！博主那儿一水儿的房子，冷不丁一看，还以为是哪个贫困山区呢！但是打眼再看，我去，啧啧，全是金丝楠木的，目测都是老木头，那油性十足，我看有些都包浆了。诶，楼上的，你都看到这儿种那么多小叶桢楠了，就没看到这些房子上的木头也是啊！” “刚才楼上那位肯定看到了，他不说话，是怕我们知道了，他别是想捡个漏吧！” “楼上那位不仗义了啊！” “博主，您这到底是哪儿的大户人家啊，专门干园林的吗？怎么种这么多，圈子里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啊？” “诶，楼上也暴露了，大佬认证。” 陆琳琳看到这里，猜测这是有专门干木材的商人，这样的商人就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这里一有点小道消息立马就闻讯赶来了。 只是这个问题她不好回答啊！ 他们哪是搞什么珍稀木材的哟，纯粹是周晓舟撞了大运了。 “博主一直不说话，怕是也吓着了吧！” 这话到一点不假，陆琳琳是吓着了，她一直忙着上网查资料呢？ 这东西还真挺贵的。 “诶！你们看，这个树它种的位置不对的呀！” “有什么不对的，展开说说。” “我的意思是这个树他不像是人工种植的，人工种植的林子，为了保证树的生长，间距都是有一定要求的，你看博主发出来的视频，明显就是野生的嘛！” “唉！还真是也！” “哇哦！博主发财了，找到这样一片野林子，这下是要发财啰。” “博主，你别听他们的，他们想你进去踩缝纫机，我不一样，我是好人，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帮你处理了，保管牵连不到你身上。” “楼上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这个树木是属于国家的，谁都不能私自砍伐的。” “楼上说的对，这个树啊，它在种下去的那一刻就不属于你了。” “那属于谁？” “林业局吧！好像。”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陆琳琳不再关注这边，但是刚才还有一则消息抓住了她的眼球。 “哇！这样的世外桃源，博主你都不分享出来吗？博主太自私了吧！好东西就要大家一起欣赏嘛！” 这是什么茶言茶语，陆琳琳简直不能忍。 比她更不能忍的是网友们，已经开始怼人了。 “哎呀！真的是呢，楼上的你男朋友好帅哦！我好喜欢，你能不能分享出来让我当他女朋友呀！” 刚才那个茶女的网名叫‘我的男朋友最帅 ’，这名字，陆琳琳一听就想吐了，这是什么级别的恋爱脑啊！ “我看行，姐妹，你做他星期一二三的女朋友，她是星期四五六的女朋友，最后一天留给我，完美！” “她男朋友到底有多帅啊！让姐妹们这样子疯狂！行不行让给我一天？” “姐妹我点进去头像看了，颜值还行，可以冲。” 眼看楼歪的越来越厉害，陆琳琳简直要笑出声了。 不过还是有很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让她看着不爽。 “博主，你这视频是假的吧！现在哪儿还有这么多小叶桢楠呐！要是真是，估计得是自然保护区了。你这标题取得太直白了，你不会是引流的吧！” 陆琳琳不高兴，我这标题怎么了‘求大神们帮忙看看，视频里的东西值不值钱？’。 这不挺好的吗？直接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需求，不比那些藏着掖着的要好啊！ 而且，她本来就是不认识这些东西，这才上网求助网友的啊！ 没毛病！ 底下还有帮腔的。 “博主，你真刑！” “缝纫机真的要踩冒烟了，博主你悠着点。” 陆琳琳不能忍，立马很嗨皮地跟网友对线去了。 “我就是问问大家，这些不值钱不值钱，又没说别的，不至于上纲上线的吧！而且，我视频里还没发完呢！还有很多好东西希望大家帮忙看看哦！” 谁还不会说两句风凉话？看我发视频馋死你们。 陆琳琳这边又截取了几段视频，剪辑发布，一气呵成。 果真又是一波王炸。 “博主，您看看私信。” “博主，你这个是真的假的，麻烦你看看私信。” “富婆姐姐，加个好友。” “大佬，麻烦好友通过一下。” 对面的这一波操作，到把陆琳琳搞迷糊了。 怎么都要加好友啊！ 网友们也很有点摸不着头脑？纷纷在底下留言。 “诶！兄弟们，你们到底是看到什么了，这么整齐地加好友，别是博主的托吧？” “别自己吃独食儿啊！看到什么了得跟大家伙说说啊！” “是啊！说说吧！说说吧！” 可是一直都没人搭理。 陆琳琳呢？ 她忙着呢！ 忙着看私信呢？ 第151章 发财 151发财 点开一个：“您好富婆姐姐！您这个奇楠沉香结香多吗？卖吗？开个价吧！” 点开另一个：“您好大佬！您那片黄花梨卖吗？” 再点开一个也差不多：“您好富婆！咱们能谈谈您身后的这个小叶紫檀的价格吗？您这儿大概有多少料，都出吗？” 最后点开一个：“富婆姐姐看看我，求贴贴！” 咦……赶紧叉掉了！她好想洗洗眼睛。 陆琳琳一个头两个大？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没文化，看不懂啊！ 陆琳琳现在不敢动，就看着那视频底下一条一条地消息往下刷。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没人说说吗？” “加好友算怎么回事儿？有什么是大家不能听的吗？” “他们不说，我来！博主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你让我回家吧！爸爸！” “这怎么喊上了？” “诶，乖儿子！” “到底怎么回事儿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都散了吧！这博主就是来引流卖木材的。好家伙，是什么木材贵她种什么啊！” “木头能有多贵啊！具体说说我爱听。” “你看看刚才一片百年往上的金丝楠木林子，现在后边又是一片小叶紫檀，在后边还有黄花梨。哦！后边还有几棵老大的奇楠沉香，那沉香结的香都露出来了。博主就是来炫富的，鉴定完毕。” “好嘛！原来是炫富的。不过博主你还缺家人吗？我行啊！主打一个真诚陪伴！” “楼上走开，别吓着富婆姐姐了，姐姐你是在海南吧！我怎么记得黄花梨只在海南生长呢？妹妹明天就来找你。姐姐你可一定要收留我啊！” “靠，不是吧！还真是什么名贵种什么啊！” “这些树看着年头都不短了，到底是哪位前辈，早些年就有这魄力种这么多树？” “诶！我怎么记得这些树他好像不是一块地方能种的呢？” “楼上是想说种植条件不一样吧？” “还真是？” “不是啊！不是大部分都是热带季风气候的区域嘛？大差不差啦！” “重点是，国内哪里有这样一个园子种这么多啊！” “有好心人知道是哪里要放货吗？求求看看孩子吧！孩子只想要一点野生的奇楠沉香，其他的统统都给你们。” “楼上把最贵的挑走了，我勉为其难收了黄花梨吧！” “拉倒吧！那一片黄花梨，树干都那么粗，估计没有一个小目标都拿不下来？” “所以到底是哪位大佬要放货啊？” …… 事情的走向已经有点不受控制了，陆琳琳准备给周爸爸打电话说说这个情况。 她好像是闯祸了。 手机刚拿起来，就响了。 倒把陆琳琳给下了一跳。 来电显示是何天章，这更让陆玲玲心中不安，她可跟何教授没什么往来啊！ 不过就是跟这周晓舟去了蹭了一顿饭，怎么还被记挂上了呢？ 眼看这个铃声一声接一声，誓不罢休的样子，陆琳琳只好接通。 “喂，何教授，您有什么事儿吗？” 那边何天章的声音很着急：“喂，是陆琳琳同学吗？” “是的，是的，是的，何教授，我就是陆琳琳。” “哎呀！陆同学啊，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呀！我刚才给周晓舟同学打电话一直没打通啊！我想问问，你们那个石头是从哪里搞来的呀！那个里面提炼出来的金属，它不是铜啊！” “啊？” 陆琳琳大吃一惊，这怎么还变了呢？ 周晓舟还准备在那边找到一个铜矿干一票大的呢？ 这要提炼不出铜来，那颗怎么整啊？ “这种金属的分子结构跟铜不一样的，就是颜色有些相似而已。莫教授请人帮忙做了数据测试，这种金属的传导性居然比金银还高。” 那，这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陆琳琳听得云里雾里的，她实在是没听明白啊！ “教授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陆琳琳你们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样的矿物，你知不知道，从这种矿石里面提炼出来的金属，它的分子结构跟现存的所有金属的分子结构都不一样。” “所以呢？” 对面明显愣了半刻，估计是没想到这边的陆琳琳没能理解到他的意思。 “所以，你们发现了新的金属了。” 啊！ 这！ 陆琳琳吓得把电话挂断了。 真不是她怂，这事儿不能开玩笑。 趁着手机没有再次想起来之前，陆琳琳给周爸爸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刚一接通，陆琳琳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周叔，周叔，我好像闯祸了，不是，是我们闯祸了……” 接到电话的周友达更烦躁了，他这边的祸事还没处理完呢！ …… 这边周晓舟他们的以物易物的交换活动倒是进行得很顺利。 有村长的支持（刚才老吴头来了也没反对周晓舟搞交换），有村长孙女的估价，这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村子里的人家，家里边有点鸡零狗碎的山货，都拿来了。 各个喜笑颜开的，都没想到，这平时都懒得弯腰捡的一些没人要的东西，居然真给换回来了雪白雪白的精面粉。 虽然吧！这三妹子不讲情面，估价都不肯高高地给，但是众人都很高兴。 这家里又多另一个进项不是？ 这要是真等到小麦没收成了，那就满山去淘弄东西去。 总能换一些吃食儿的，自己有手有脚的，还真能饿死了。 莫不是也想学那孙婆子，那真是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干净了。 周晓舟看着村民高高兴兴地端着面粉走了，自己也很高兴。 看着眼前那一车斗的杂七杂八的山货，那就更高兴了。 而且今次周晓舟算是开了眼了。 吴三妹真的是牛啊！ 就没有她不认识的东西。 那些想着糊弄的小媳妇大婶子，都被她给挡了回去。 话说得还蛮好听的。 “这把野菜真鲜嫩，一看就是早上刚摘的，只是周夫子估计是不爱吃的，你要是喜欢自己留着家里吃。” 这是拿野菜来试探的。 “这石头个头是挺大的，只是周夫子要的不是这个颜色，这个色啊，放你家院子里正正好，相配。” 这是拿普通石头来企图蒙混过关的。 周晓舟觉得她请吴三妹来把关是最正确的决定。 当然，其他的几个孩子也功不可没。 第152章 金属 152 帮着维持队伍的秩序，帮着吴三妹估价，帮着婶子大娘拿手里的东西，帮着嘻嘻哈哈笑盈盈地活跃气氛。 哦！还有，帮着把周晓舟不要的东西再给拎回来。 看着眼前的大大小小的一帮子娃娃，周晓舟有点发愁，这是干啥？ 气势汹汹地朝着她来，是要找她打群架啊！ “周夫子，这个蘑菇你怎么不要呢？”赵小二有些气愤。 他的小伙伴拿来好吃的蘑菇交换，怎么周夫子还不要呢？ 昨天他可是特意招呼了他玩得好的小伙伴，今天一定来捧场的。 这让他村霸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什么蘑菇？ 周晓舟打眼一看，就见是刚才被拒绝的那一篮子五彩斑斓的蘑菇，又被带到了她眼前。 “不是，小二子，你让我收这个蘑菇？” 周晓舟不敢置信，这小子行啊！非把她往死里整是不是？ “这个蘑菇怎么了，很好吃的呀！” 拎着篮子的小丫头点头，她身后一个高个儿的男孩跟一个圆脸的女孩子也跟着点头，是好吃的。 看着小孩们脸上不像作假的神情，周晓舟有些不确定了，连带着陈大和也有点怀疑。 为了确保万一，周晓舟请来了赵大妞做鉴定。 赵大妞一看篮子里的蘑菇，一下子就炸了。 “我说赵小二，你几个找死呢？谁让你们自己上山去找东西，这玩意吃了要死人的。” 一时之间鸡飞狗跳，哭声、喊声连连。 周晓舟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 这里跟老家那边啥啥都差不多，没道理这边的蘑菇长得更好看更鲜艳了它就没毒了。 陈大和看着她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无奈笑笑。 然后陪着她一起看赵大妞棍棒底下教弟弟。 都是为了弟弟好，弟弟挨点打也是应该的。 吴三妹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换到粮食的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 剩下来的都算是要来学堂上学的了。 葛美丽走马上任，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片就开始上课了。 小孩们哪见过这个啊，一个个地认真地不得了。 一时之间课堂气氛和谐得不能更和谐。 周晓舟觉得小葛哥比她上课要上得好得多，这样的人以后就该多上课。 当然，她也没有闲着，陈大和帮着她一起清点交换来的东西。 面粉还剩下三大袋，今天是第一天，他们的预估的不是很准确，剩点东西也是应该的。 村民们来交换的东西里面，野果子居多，而且大多是周晓舟以前没见过的。 里面最多的就是红果，看来是有人找到了一个红果窝子了。 那个黄紫色的果子也有几个，但是不多。 这样看来古德华教授看重的那种树，这儿应该也不多。 其次是一种黑色的带壳的果子，长得跟乌龟壳一样，三妹说这个就叫龟甲果。 说着就当场用石头砸开一个龟甲果，里面的果肉雪白，闻着有一股清香，吃起来脆脆滑滑的跟果冻差不多，但是比果冻更脆口。 周晓舟不能更震惊！ 陈大和帮她把惊掉的下巴合上去了。 所以，她是为什么要去质疑三妹这样的土着的专业性呢？ 之后周晓舟就克制自己，见到再奇怪的果子她都没有露出过任何惊讶的神情。 也算是陈大和教育成功了。 看着这一堆大大小小颜色各异 大果子，周晓舟其实是有点发愁的。 换到了东西，她很高兴，但是换到这么多从没有见过的果子，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这让她怎么解释这些东西的来历，这些果子到底适不适合老家那边的人的体质？ 这些都是未知数。 另外就是那些颜色各异的石头了。 这些石头，经过二把刀的葛美丽同学的专业鉴定，都算是金属矿石。 只是这个颜色太驳杂了一些，葛美丽看不出来矿石里具体是含有什么金属。 又或者是什么金属都含有一点？ 这谁说得准啊！ 回去还得再麻烦莫建木教授。 周晓舟要麻烦的莫建木教授，现在就遇到了麻烦。 原本不过是随手帮自己老友的一个小忙，现在却帮出了惊天的成果来了。 这让他上哪儿说理去啊！ 那位周同学给的矿石虽然只有一点点，但是经过他的不懈努力倒也提炼出一小块儿金属来。 只是这个金属吧！这个元素周期表上没有它的位置啊！ 这真是…… 电话刚一接通，莫建木准备不拉关系了，直接打明牌。 可是他话还没出口，那边比他还着急。 “老莫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那个老古在网上看到个视频，说是你们地理学院的学生发的，你有印象没有？老古都要急疯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莫建木听得一头雾水。。 但是他不管，他这儿又着急的事情要处理。 “你先别管那个了，我问你，你的那个周同学，你现在能联系上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她。我是真的很着急！” “哎呀！我也联系不上，我刚才给小陆打电话了，说了你这个情况，那边信号不好，一下子就没声了。诶！他们还有一个女孩是你们地理学院的，我刚才没想起来，你等着啊！我再打电话去问问。” 电话挂断了，莫建木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 这个老何，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什么视频？ 不行他得上网去看看。 这一看就看见现下网上最火爆的视频了。 惊叹！网络惊现神秘富豪，花式炫耀珍惜木材！ 底下的评论差不多有几十万了，转发也超过百万了。 大部分是水军在‘求包养’，但是也有小部分是专业分析。 至少这几个视频里出现的名贵木材已经价值超过亿元了。 有跟莫建木熟悉的人，还私信问他知不知道是哪儿的土豪。 他哪儿知道啊，古德华那家伙知道还差不多？ 不对，刚才老何说古德华什么来着？ 哦哦哦！也在找视频的来源。 视频的来源？！ 刚才他提了一嘴我们地理学院？ 好嘛！ 莫建木书剑就精神了，这是咱自己学院的事情啊！ 得查一定得查清楚了。 院长一出马，事情分分钟就清楚了。 第153章 偷家 153偷家 太棒了！ 他莫建木作为发现这种金属的第一人，他要流芳千古了! 嗯。以后他就是教科书上的莫教授了！ 就这这样子简单的想一想，莫建木的一颗心都奔腾着。 他后面又做了好些实验，最终证实了这重金属的传导性能比一般的金属高得多。 那要是以后的实验都用上这样高传导性的新金属…… 乖乖，他这是坐上了天梯了。 不行，得赶紧再给老何去个电话。 无论如何先把这个东西的来历搞清楚了。 “老何啊！” 学院里有学生也有老师，关注了那个炫富的视频账号，那个账号的主人是地理学院的名人。 喜欢搞户外，人送外号‘小葛哥’，是地理学院有名的‘帅哥’ 。 莫建木拿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再给何天章去了电话，但是何天章的电话没人接！ 何教授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现在是有一点忐忑的，不对是很忐忑。 他默默地回忆了自己最近做的事情，他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一件事情上出了错。 居然会招惹上国安的人？ 难道是他在网上匿名骂人的帖子被发现了。 那也不至于出动国安这样上纲上线的吧！ 还是说他手里哪个项目涉及机密了。 也没有啊！机密的事情也轮不上他这样一个搞历史研究的啊！ 他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首故纸堆的人啊！ 他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比他还想不通的，就是周晓舟的爸爸周友达先生了。 周友达来得比何天章要早。 在这儿喝茶已经喝了半下午了。 他一个商人，也想不出来他干的哪一件买卖能跟这个郭嘉的安全挂上钩？ 违法乱纪的事情，他一个按时纳税的退伍商人是不会干的。 他的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你要他立时剖出来，那也是鲜红鲜红的。 等俩人相会在会议室里，一个骂闺女，一个骂学生，别提多悔了。 不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走进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的制服笔挺，精气神十足。 他身后还跟了几个人，各自找角落的位置坐下了，现在桌面上就三足鼎立了。 “呵呵！在场的都是熟人，我就不多介绍了。”主位上穿制服的同志一开口，俩人都正襟危坐了。 “是这样的，请你们来呢！主要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何天章的心都抓紧了，啥情况啊！他啥啥都不知道啊？ 问他什么，他要说什么？ 对面那人给他打什么眼色，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咳咳。” 不过是上位之人的两声咳嗽，桌上了俩人齐齐抖了三抖。 “老领导，你别咳嗽了，有什么事儿您说吧！”周友达率先败下阵来。 “人老了，喉咙里好像是有东西，怎么咳嗽都不行，倒不是针对你们，不要介意。”上首的老领导倒是满通情达理的还跟他们解释。 “不介意，不介意，您老想干什么都成。”何天章也赶紧表明自己顺从的态度。 “我老吗？”这话说得上首的那位老人不太乐意了。 “您不老，他张嘴就胡说，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个教书的计较。”周友达继续打哈哈。 “那我跟你这个做生意的计较计较？”老人神色一变，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周友达跟何天章的皮都绷紧了。 然后老人哈哈一笑：“逗你们玩儿呢！还是这样子不经逗。” “是！是！老领导还是那么幽默哈！”俩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言归正传，我找你们来，是正事儿。这个国安的同志找到了我，我就得把事情给人家办漂亮了。” 然后老人看向周友达：“那你先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周友达一脸郁闷：“我都知道什么啊！老领导，我真不知道怎么就把我弄这里来了。” 看着周友达否认，老人也没有生气，而是转向了另一边坐着的何天章：“那你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何天章看看周友达，再看看上首的老领导，一脸无辜：“领导，这个老周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呵呵，你们还都挺仗义的。但是仗义在我们同志面前没用。” 这属变色龙的，前一句还是夸呢！后一句就变了脸了。 “周友达，你退伍之后考上大学，师从何天章的父亲何伟正门下，毕业后在实验中学教历史，后来下海经商，靠医疗器材起家。哦！是你老婆那边的关系。现在是峡江的知名企业家。” 这是干啥？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翻出来了，周友达一脸的不敢置信。 “何天章，峡江师范的知名历史学教授。家学渊源，大学期间到部队里待了几年，在我手底下当大头兵，你俩一个班的吧！” “是领导，我们就是你连队的。” “不是，老连长，我们干什么了，这祖宗八代都翻出来了。”何天章很不理解。 “干什么了，你说你干什么了，周友达让你干什么了？” 被点名的周友达？ “我啥也没让他干啊！” “那你闺女呢？” 周友达：好嘛！这是包不住了。 “闹了半天是周晓舟这丫头出的事儿啊！我说这还有我什么事儿呢？”何天章的心稍稍放平稳了一些。 “行了，别演戏了，你俩刚来的时候，那眼神勾勾连连的，一看就知道你俩有事儿。”老连长不愧是老连长，一下就拆穿了俩人都想把自己摘干净的小把戏。 “不是，老连长，这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的，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啊！”周友达想不出自己闺女跟郭嘉安全还有挂得上钩的地方。 “是啊！这不就吃了一顿饭，帮着搞了一点检测吗？这都归国安的同志管？”何天章也纳闷了。 “你闺女都快把天捅破了。让国安的同志来跟你们详细说吧！” 后面那靠墙角的位置上有一个国字脸的中年人起身走了过来。 “两位不要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地了解情况！” 这人说话虽然笑眯眯的，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不简单。 周友达严阵以待。 “周友达先生，我想请问一下，令爱现在在哪里？” 第154章 同志 果不其然，一张嘴就是这样要命的问题。 关键是周友达他回答不上啊！ 他哪儿知道现在周晓舟这丫头在哪儿呢？ 左不过就是去那边了呗。 而且昨天说起来，是要大干一场的。 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周友达此刻才像是真正清醒了过来。 糟了，我闺女这点事儿坏菜了。 “周友达，你俩轱辘转悠什么？有什么事儿就说，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啊！” “不是老领导，我这丫头还在念书呢！她能犯什么事儿？” 周友达还不死心，想再给闺女争取机会。 “他不说，你来说，何天章你小子可要把握机会。” 老连长看周友达油盐不进，转移了目标了。 “我说，我说，感谢领导给的机会。” 何天章教授到是抓住了机会，人都把他们请来了，那还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必定是掌握了一定的情况了。 老周这时候不肯说，还不是关心则乱。 唉！他这个闺女可不简单啊！ “就是，老周的闺女，叫晓舟的，前两天，请我吃了个饭，让我帮她一点小忙。” 何天章见领导的面色还未缓和，强调：“真就是帮了一个小忙，她有些东西，让我找人帮她做一下鉴定，我请了两个哥们一起来，都是顺手的事儿。这不犯法吧！老连长。” 上首的老人不置可否，刚来的那位同志到是笑着说：“不犯法，严格的说起来，不是犯法的事儿。刚才我们已经说了，就是请两位来了解一下情况，两位放轻松一点，没必要这么紧张的。” 周友达这才抓到了话头：“既然不是犯法的事儿，那我也就直说了，我现在也不知道我闺女在哪儿。不是，同志，你们到底找她干嘛！她一个小孩，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儿吧！” “她干不了，那就是你干的了。” “不是，老领导，冤枉啊！我是真什么都没干，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我能干嘛呀？” “周先生，你不要激动，我们现在初步掌握了一些情况，你女儿本该十天前，前往古晋县三江镇的来安村做支教老师，但是她未能前去报到。” “诶！不对啊！那丫头是说的在乡村支教啊！还要搞乡村振兴呢！” 何天章可算是逮到破绽了，他是被骗了，他是受害者了。 说话的人示意他稍安勿躁，等把情况全部听完了再说。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她频繁地出现在三江镇，以及古晋县，就是没有出现在她本应该出现的来安村。” 周友达心里现在很不爽，这他娘的什么都知道了，还问个屁啊！ “此外，她的手机信号也时断时续的，有时候会在三江镇出现，有时候会消失。” “请注意，这里的消失是指彻底的消失，我们的同志追查不到她的手机信号。这显然不是一位大学即将毕业的学生该掌握的技术了。” “行了你继续说，我看看她还犯了什么事儿了。”周友达说完还嘀咕呢：“就不兴人有点反侦察技术？” 说话的中年人笑一下，显然不把周友达的牢骚放在心上。 “另外她个人在三江镇进行了一些消费，买的东西多为米粮副食，最大件是一辆油踏板摩托车。这是在你去之前。” 周友达脸上明显不耐烦了，但是老连长一直盯着他。 何天章倒是一直耐着性子听。 “你去到三江镇之后情况有所变化，她最大的支出在镇医院。” 得，老底都叫人家知道了。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过，这国安的人查这些干什么？ “而你开始调动手里的资源，往三江镇调拨了一批粮食。” “你想干什么，你调过去的粮食，够几千人吃上两年了。”老连长生气地冲着周友达咆哮。 “不是，不就是一点粮食吗？我这个准备在三江镇开个粮店不成啊！” “你那是开粮店吗？你是租了个仓库。还是徐天放那兔崽子帮你的。周友达” 老连长语气一顿：“严格说起来我也有责任，是我让徐天放帮的你。” 周友达此时再不说点什么就不对了：“不是，老连长，咱说那些干什么。国安的同志您问吧！我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何天章不乐意了：“老周，你们还真有事儿啊？” 何天章觉得自己被周友达跟他闺女合起伙来给坑了。 什么叫去了一个地方，那地方还叫来安村就是不是这边的这个来安村？ 什么叫孩子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隧道能只有穿梭来年各个世界。 姑且就认为是两个世界吧！ 但是为什么从那边带回来了东西，你不上交国家，你来找我干什么。合着我给当老师，还得给你当挡箭牌。 嘿！这两父女可真有意思。 逮着他一只羊使劲薅羊毛啊！ 当爹的因为跟他的战友关系，拜倒了他爹的门下当学生，还抢走了他的小青梅，害得他到现在还没娶妻。 当女儿的，因为她妈的关系，变着法儿地拜到他门下成为了他的学生。 这个也没事儿的时候是爹好妈好，有事儿的时候就是何教授你帮帮忙。 他真是命里合该被这父女两缠到天荒地老。 “周先生，你说的事情，跟我们掌握的情况基本吻合。不过你补充的一些主观性的细节，是我们非常需要的。” “现在我们也开诚布公，跟你们说说我们的发现。” 周友达跟何天章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 不好意思，我姓贺是本次事件的负责人。大概是十天前，国内的几个较大的天文台都观测到了一次超新星爆发事件。可以说范围是空前的巨大。这让天文台的同志很紧。” “之后，国家能量实验室的同志，观测到了国内一次大的能量波动，具体的地点没有得出，但是大致的范围就在我们峡江市。上面很重视，所以抽调了一支特别的小组来开展工作，我担任次小组的组长，负责具体工作的开展。” “但是我们的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可以说是一筹莫展。” 第155章 来历 155来历 “还好，我们的前期准备工作完成得很充分，终于在第二次能量波动的时候，定位到了三江镇。但是只有一个笼统的地点，还是没办法开展工作。” “就是在此时，做排查工作的同志从电话信号里发现了一点端倪，周晓舟同学的手机信号消失的时段跟能量波动的时段完全吻合。” 搞半天是手机信号的锅，要是周晓舟在这儿肯定会骂人的，就那破手机信号，耽误她多少事儿啊！ “最后，经过我们的一段时间的跟踪反馈，确定了周晓舟同学的不同寻常之处。” “不是，我就想问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次能量波动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我们不知道，但是刚才周先生你已经给我们解惑了。” 周友达…… 何天章在一旁幸灾乐祸的。 “听起来像是能量波动过于剧烈，所以导致了开启一个黑洞一样的横转换时空的通道。我这样说你们应该能理解吧！” 周友达跟何天章都点头：“能，能。” 这是看不起谁呢？ 直接说穿越不行啊！搁这儿装什么高深莫测。 周友达不耐烦在这儿继续被人审问了，他问自己的老连长：“那什么。老领导，您看我这儿都交代了，就没我们什么事情了吧！” “听贺组长的安排。” 贺组长还是笑得很得体，看向何天章。 看得何天章一激灵，怎么还有我的事儿啊！ “何教授，我想问问，周晓舟同学请你帮忙检测的东西现在已经有结果了吗？” 就这你们还打听不到，还非得来问我，何天章简直一肚子的气。 但是还得陪着笑脸好好回答：“有些结果已经出来了。晓舟同学他们拿过来的那些矿石能提炼出一种金属，听帮忙提炼的莫建木教授说，这种金属的传导性很强，至于它的稳定性，硬度这些可能还在检测当中。” “我们这里倒是有些有些最新的消息想要跟你们分享。据莫教授实验室的学生说，莫教授手里有一种元素，在元素周期表上找不到位置。” 啥意思？周友达有点没明白，啥叫找不到位置，找不到你再认真找找呗，那表就在哪儿，总能找到的。 不能这个眼瞎找不到元素的位置，也怪到他闺女身上吧！ 何天章大吃一惊：“这，这，这……” 周友达看着自己战友兼师弟的震惊，有些无法理解。 “贺组长，您说的都是真的。”何天章再次确认。 这尊称都用上了，看来事情有点大啊！周友达关注事态的发展，关注出点新东西来。 “消息还没经过确认，不过我们也请来了莫建木教授，等会儿你可以亲自问问他。” 好嘛！这是一锅端了。 周友达内心又开始烦躁了。 这其实是他对未知的害怕的体现，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准备干什么？ 会不会对他闺女不利。 还有他该怎么摆脱现有的处境。 “你们把他也‘请’来了，那古德华教授呢？” 贺组长回应：“当然，也向他发出了邀请，应该都快到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两位教授进来的时候一样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也没犯什么事儿，怎么还跟国安的扯上关系了。 等看到屋子里坐着的何天章，俩人心里大概都有一点准备了。 贺组长跟他们倒是不客气，公事公办地让他们配合工作，交代周晓舟让他们检测的物品的数据。 一开始来人还有点担心，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何天章开口了：“老莫，老古，你们就照实了说，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了解一下情况。” 这下俩人放下心来，说起自己手里的检测项目，那就两个字儿‘神奇’，四个字儿‘特别神奇’。 “这种金属的分子式，我们已经做出来了，确实是个其他的不一样。而且它的特性，我孩子摸索当中，相信它会给我很大的惊喜的。” “我这边已经可以确认，这种黄紫色的果子跟我们实验室的重华树的果实一样，无论是它的外形还是色泽，甚至是口感和所蕴含的营养物质，大体都是形同的。最让我惊奇的是，周晓舟同学所带来的其他的野果，我们测量出来它们的营养成分都要比同种属的果实的营养成分高，至少三倍。” 别看只是高三倍，这是一个很了不得的数值了。 要知道他们搞农业试验的，哪怕很小的一点进步。也是需要几年、数十年甚至是上百年的艰难培育。 现在有成熟的果实出现，比他们现有所有的品种都要优异，他们就能节省这些漫长的时光了。 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贺组长听完两人的发言，沉默许久，连上首的老连长也没有说话。 还是周友达憋不住了，这可关系到他闺女，他是要多上心一些。 “贺组长，这些跟晓舟也没关系吧！她就是从那边弄点东西过来而已。老连长你也不要瞪我，实话跟您说吧！我这闺女就想两边淘换了东西，弄点差价什么的，没想到其他的。我这个当老子的，闺女有心想学做生意，自然是要帮忙的。真没其他的心思。” 何天章算是明白了，原来老周这孙子是知道周晓舟穿越的事情的啊！ “好嘛！你父女两个合起伙来搞事情啊！” 何天章的指责，老周并不想应承：“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没搞事儿，这个法律也没有规定能穿越一定要通知国家上交国家吧！” “你这是钻法律的空子。奸商。” 何天章跟周友达的梁子从以前到现在就没有解开过。 屋子里的人看着俩人斗嘴，也算是换了一种心情。 “行了！少扯那些闲篇了。听听人家贺组长怎么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吧！”老连长一拍桌子，俩人瞬间安静了。 “呵呵！谈不上安排，只是想请周先生跟几位教授跟我们走一趟，一起去做做周晓舟同学的工作。” 这不还是上交国家了。周友达也认了，只要人没事儿就行。 第156章 宝山 156宝山 今天的收获很不错，虽然只是一车斗的乱七八糟的野果子和五颜六色的石块。 但是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局不是，至少村民都相信了一点，那就是能拿这些没人要的小东西找周晓舟换粮食。 按目前这个势头下去，周晓舟觉得自己即将走向人生的高峰，成功的顶点。 葛美丽也觉得今天是圆满的，没想到她还有做‘葛老师’的一天。 这要是让张莹‘阿姨’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她。 张莹‘阿姨’是她们寝室的第四人，也是前面给周晓舟做教师上岗紧急培训的讲师。 而且她葛美丽这个没培训过的人，比那培训过的周晓舟讲得还要受欢迎。 葛美丽简直不要太高兴哦！ 三个人风尘仆仆地从隧道里出来！ “小葛哥，我说了这样不行，还不如让陈大和来开小三轮呢！你那个小身板压不住车。你别把我车斗里的东西颠坏了。” “你废什么话呢！是谁装柔弱说头晕让陈大和骑车载她的，你个小妖精。” “哎呀，人家刚才是真的头晕嘛，现在才好一点了。人家一好就来关心你了嘛，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行了吧！你关心我，你是关心你这堆破烂玩意儿吧！诶，我说陈大和，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未来老婆。少让她勾三搭四的，不然以后你都没地儿哭去！” “你少诋毁我，我才不是那样人呢！是吧！大和！” “嗯！” “你俩拿肉麻当有趣呢！恶心死个人了，还有没有天理了！” 搁在陆琳琳眼里就是凭空出现了三人俩车，还拌着嘴呢！ 陆琳琳本来半眯着眼睛假寐，她在这儿着急上火了半天，后来实在顶不住了，爱谁谁地摆烂了。 现在看见亲人都回来了，立马上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上了。 “大船啊！你爸带着警察抓咱们来了，怎么办呐？” 啥？ 周晓舟一时之间无法理解。 “你好好说。”还是陈大和先冷静下来。 “就是你爸，把咱们都卖了，刚才打电话说他带着警察马上就到这里起来抓咱们了。” 周晓舟思索了一会儿，才悠悠说到：“我原本想着，这事儿它就瞒不了人，就想着要不咱自己先捞一把。只是没想到啊！这个告密的居然是咱自己人。我爸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卖闺女！” 陈大和捂了周晓舟的嘴，阻止她继续大逆不道下去。 然后继续问陆琳琳：“周叔叔怎么说的，你把周叔叔的原话说出来，不要说你主观臆断猜测的话。” 陆琳琳怒了，这是不相信她：“我说的就是大船她爸说的话啊！” “请你复述。”周晓舟一时也不太相信她爸大义灭亲了。 陆琳琳翻个白眼：“你爸说‘周晓舟那丫头在哪儿，过去了吗？等会儿回来了你们别挪地方，我这边跟警察同志马上过来，找她了解一点情况。’” 这话也不是那意思啊！ 果然陆琳琳这个传话人有问题，什么话经她的嘴一转，就变了意思。 “老周为啥突然跟警察搅和到一块儿了？”周晓舟关心的还有这个。 “注意你的措辞，张嘴胡说八道什么啊！投资商的事情，你少打听，投资商做什么都是对的。”葛美丽提醒她。 周晓舟真是服了这群见钱认爹的损友了。 前面为了一点好处，向陈大和出卖她，现在为了老周的投资，一股脑地倒向老周了。 陈大和没空管小姐妹之间的斗嘴，只是继续追问：“周叔叔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 陆琳琳回忆：“就刚才不久。” 陈大和双眼注视着陆琳琳：“不久是多久？” “也就一个小时吧！”陆琳琳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 陈大和眉头微皱：“晓舟，既然周叔叔已经给我们传信了，我们还有一点时间，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吧！可以提前做一点准备。” 周晓舟：“做什么准备？” “医院里的孙大力和香云你准备怎么办？我们要不要事先对一下说辞。” 糟了，到把他俩给忘了，哦！还有孩子。 “这个，咱们是不是要先给人送回去啊！”葛美丽提议。 “废话，留这里等着人家切片啊！”周晓舟有点烦躁。 这小两口是她带出来的，那就得全须全尾地带回去。 不然就今天早上大战孙婆子的情况，还得上演十次八次的。 而且这也她是跟村里人保证了的。 周晓舟不知道即将到来的警察叔叔是怎么回事儿，但是时间已经不等人了。 老周是回市里安抚他家的刘女士的。 从市里到三江镇也就两个小时多一点，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不多了。 周晓舟立马安排上了。 陆琳琳开车赶往医院，葛美丽骑着小三轮回了仓库，那可爱的‘小粉红’，又停靠在路边等着人来取了。 越野车上，陆琳琳还告诉了周晓舟一个不太好消息。 她把视频发网上去人后被人给骂了，骂她炫富。 这把周晓舟给搞糊涂了。 怎么发个风景视频还扯到炫富上去了？ 等看完网友的评论，周晓舟简直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她这是深入宝山空手而归啊！ 都怪自己没文化。 看着网友的层层分析，周晓舟对着陈大和暴风哭泣。 “这可都是钱哪！一个小目标啊！我家老周得赚多久啊！就这么要被上交了？我……” 陈大和真是好气又好笑。 他知道周晓舟哪里是哭什么要上交国家呀！ 纯粹是后悔自己的不识货。 也是那么多名贵的木材，随便砍一根拿回来，也就回本了。 回了两辆小车的本钱，富余的还能多买点米面粮油。 可是，周晓舟她有眼无珠。 葛美丽不承认自己的无知，直说是周晓舟误她。 最让周晓舟耿耿于怀的是网友说她暴殄天物。 原因是学堂里面有个小桌子，就是那个周晓舟让吴文打来当讲桌的那个。 网友说没见过这样子糟蹋金丝楠木，这是拿给哪个小木匠练手了吧！ 真有钱，拿金丝楠木练手。 第158章 归家 158归家 那楠木上的缕缕金丝，在这样粗糙的手艺下，都掩盖不了它原本的金色光芒。 周晓舟简直要气得吐血，她当时就只是觉得吴文的手还挺巧的，说给做一个小桌子就能做出来。 那个木头的花纹，她就觉得还挺好看的，哪里有什么研究呢！ 她是万万想不到，那样一个小桌子会用上什么好木材。 按这样说起来，那来安村里家家户户都是木头做的房子，那些木头岂不是都老值钱了。 陆琳琳默默地点了点头，对周晓舟的猜测表示了赞同。 周晓舟…… 陆琳琳，没办法啊，不是她想打击大船，奈何网友们就是这样子说的呀！ 说什么? 说她们是败家子炫富。 害，真是冤死个人了。 周晓舟沉溺在无尽的懊悔中。 车子很快到了医院，没有时间伤感了。 周晓舟三个走进病房里，来不及多说，就让孙大力两口子马上打包行李。 可孙大力俩人哪儿有什么行李啊！都是空着手来的。 “周夫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让我们离开呢？” 香云手上还在输液体呢！ 今天是她剖腹产的第四天。 按理说也能出院，不过现在的人讲究，一般还会多待一两天。 每次香云一想到自己肚子上拉了一道口子，把孩子给取出来，自己还活蹦乱跳的，就觉得神奇得不得了。 这就是神仙手段啊！ “没时间跟你们解释了，你们得赶紧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见周晓舟的神色隆重，孙大力也不敢再反驳什么。 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只是这个空着手来的这地，真要离开了还收拾出不老少东西来。 这个吃饭的碗，喝水的杯子，那个小孩的衣服，香云要吃的药，拉拉杂杂一大堆。 三四个大口袋都没装下。 陈大和这时办好了手续走进了病房里。 “医生怎么说的。”周晓舟赶紧上前去询问。 陈大和拿着单据：“可以出院，不过产妇的伤口还没有长好，回去之后注意消毒，卧床修养。” 周晓舟点点头，这是应该的，然后又猛然想起：“孩子呢？” “孩子黄姐带着洗澡做抚触去了，马上就回来了。” 这些事情陈大和刚才就沟通好了：“黄姐的工资也结清了。” 让后一扬手里的单据：“我先去把药给开出来。” “去吧，去吧！” 周晓舟算是明白了，关键时刻还得是陈大和给力，不像陆琳琳只会袖手旁观。 袖手旁观的陆琳琳还努嘴让她看。 看什么，看孙大力搬家。 可不就是在搬家吗？ 这个地方虽然只是住了几晚上，但是孙大力他对这里已经有感情了啊！ 那一按就亮，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亮的灯光，那一按就来水，想来来多少就来多少的水，他老家哪里有这样的东西。 都是好东西啊！真想都带回去。 陆琳琳看着都好笑，小声问周晓舟：“不是说没带东西过来吗？那地上收拾的是些什么？” 这是纸的地上收拾出来的三四个塑料口袋。 周晓舟简直要扶额长叹了。 要了亲命了。 “孙大力，你别收拾了，重要的东西带走就行，你收拾东西多了我带不走。” “没事儿，周夫子，不用拿拿，我拿得动。” “周夫子你让他收拾吧！他都舍不得。” 香云对着周晓舟说完，然后看看这个她住了几天的房间，真是越看越喜欢，啥啥都喜欢，都好的不得了。 干净，明亮，整洁，关键是非常非常的方便，想干什么屋子里都能解决了。 除了一点不好，这屋子里没有灶房。 可是有黄姐啊！ 黄姐真是能干，又能看孩子，又能做饭食。 你要是想吃个什么东西，不一会就给你做出来了。 周晓舟没时间等他们感恩这间房，一等黄姐带着孩子回来，带着人就离开了。 等坐进了小轿车里，孙大力更是等大龙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了。 香云抱着孩子，也不敢随意动弹。 周晓舟他们在想着事情，也没人说话，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停车。” 陈大和一脚刹车下去，车子惯性向前。 后座上的陆琳琳好险没撞出个好歹来，刚想骂人，就看周晓舟快速打开车门冲下去了。 等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 陆琳琳盯着袋子看了一会儿，闭上了嘴。 孙大力跟香云也有些吓着了，只是他们专心坐车，手里还都拉着点把手，不像陆琳琳那样反应激烈。 等到了隧道那里，周晓舟带着孙大力一家三口头也不回地走，骑着‘小粉红’。 陈大和只来得及说一句：“路上小心。” 日头西斜，天慢慢变黑。 热闹了一天的村子，现在才安静下来。 刚吃过了晚饭，吴家的院子里来了许多人。 有隔壁的李老头，有葫芦底的林老头，有陈大山兄弟俩，还有一些，都是村子里能说得上话的人。 “这是精面粉，比古晋县粮店里卖的还要好上许多，真是好大的手笔。” 说话的是陈大山，今天妇人们去交换粮食的事情，他一早就知道了。 桌子上摆着的就是一些周晓舟跟人交换的粮食。 “她手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村长家吃了好几顿的白米饭了，那个也是顶好的，雪白。” 这说话的是隔壁的李老头，他孙子儿子都回去念叨过了，吴家的饭食忒好了，听得他也心动，奈何脸皮还是太薄了一些。 “这要是一直能换粮食其实也不错。”这是李金牛说的。 他其实觉得这周夫子考察了这么久，实在是没看出来有什么坏心眼。 相反的，这人还挺好。 也别说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话了，谁能知心呢！ 就是在场的一个个的，也难保没什么坏心思。 “金牛叔这话其实不假，这要是能一直这样换这样好的粮食给咱们，咱也不亏。”刘明也附和李金牛的话。 “咱能吃什么亏？你看看今天那些老娘们办的那叫什么事儿？那屋子后面垫脚的石头都搬过去了，这不是坑人吗？” 第158章 叮嘱 158叮嘱 这是林大有在为周晓舟鸣不平。 今儿这事儿办得不地道，那些个媳妇子，真是 做得出来。 “那不是周夫子收得也挺乐呵的。我听我家小妮儿回来讲，那最大的一块儿石头换了三斤白面粉，好划算呢！” “亏心不亏心。”林大力这个耿直的汉子，一辈子没占过别人便宜。 “兴许那石头她拿去有啥用呢？”还有犟嘴的。 “咦！石头能有啥用？换给你，你要不要？”林大有怪声怪气地反驳。 这下回话的人的没话说了。 林大有准备乘胜追击再抒发两句自己的看法。 但是属于他的胜利很短暂。 “嘘，别吵了，听听，啥声音？”陈大山第一个发现了有动静。 满院子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吴大发立马往院子门口走，准备查看情况。 刚打开院子门，就见到一辆怪模怪样的车子直直地往院子里冲，他赶紧退开了。 “三妹，三妹，你快来来帮帮我。” 人被吴大发给挡住了，但是周晓舟的声音传了过来，院子里的人都一激灵。 这背后说人坏话被人给撞见了，你就说尴尬不尴尬吧！ 吴三妹赶紧从灶房里出来。 “周姐姐，你这是……”吴三妹很惊喜，不是才刚走吗？怎么又折返回来了。 她话还没说完，周晓舟已经停好了车子。 “你赶紧帮忙！”周晓舟跟她倒是不客气。 吴三妹眼里早看到了‘小粉红’后座上挤得满满当当的人，赶紧帮着扶下来。 周晓舟等人安全落地了，才发现满院子的熟人们。 “哟！村长，村里开会呢！”她还很热情地打招呼。 老吴头没答应她，院子里的人都没动，实在是不敢动。 他们都再等着，看看周晓舟还要干什么？ 其中要数陈大山看得最仔细，简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周晓舟才不管这些老爷们要商量些什么事儿，她只想快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完。 她转身跟吴三妹交代：“三妹，等会儿麻烦你帮着把香云他们送回家去，我这边出了点事儿，可能最近几天都不过来了，你跟婶子们说说，叫他们不要白跑一趟。” 然后继续嘱咐孙大力：“孙大力，我刚才一路上跟说的注意事项你听明白没有？你媳妇这个可是刀伤，伤口还没有愈合呢！这几天都得卧床休息，小心护理伤口。给香云开的那些药得按时吃。听到没？” 孙大力揉揉被风吹得生疼的耳朵：“听到了，听到了。” “记心里啊！这一定会留一条疤的，你小心着点，可别再弄感染了。” 周晓舟把踏板上的几包东西拿下来，一一数给他看：“这是我刚才去买的一点奶粉，香云不是奶水不够吗？孩子饿了就给他喝这个，别拿那些乱七八糟的米汤糊糊喂。黄姐怎么喂孩子的，你学了好几天了，再怎么也该学明白了。这儿还有一些简单的药。这个是治发热的，这个是治疗拉肚子的，这个是起疹子了擦的药膏，你都放好了。” 孙大力一一应承下来。 天地良心，那黄姐一天天就事无巨细地教他跟香云两个，教得他都有些怀疑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养个孩子咋这么金贵呢！ “行了，香云，你俩好好看着孩子吧！孙大力，我再告诉你一遍啊！那医生可说了这两年可不能再要孩子，要再生，得等到三年后才行，你一定照做啊！” 这话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香云把头都埋进了孩子的襁褓里。 周晓舟也不耽搁了：“成了，你们记住了就好了。那三妹，吴村长，我就先走了，过几天看能不能回来。” 周晓舟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留下孙大力跟香云，还有襁褓中的孩子。 以及，孙大力左脚旁边自己放下的四五个大口袋，和香云右脚边周晓舟放下的三四个口袋。 在场的人都没有动，其实刚才看周晓舟一直嘱咐孙大力的时候，就没人再说话了都盯着他们看呢！ 轰隆隆，周晓舟骑着车子再次回来了：“孙大力，我忘记跟你讲了，你回去记得跟你爹娘说，你们还欠着我饭食钱呢！让他们别一天天的想些歪主意，赶紧把你们的饭食钱还上才是正理儿。等下次我来的时候，就上你们家讨去” 这次转身是真的离开了。 孙大力有些不明白，周晓舟转身回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不妨碍他想立刻回家的心情。 人黄姐说了，产妇要坐月子，不能吹风，不能受凉，不能饿着。 要是产妇这个月子没坐好，那一家子都得倒霉。 轻则破财，重则破家。 这话，医院里的人都说是真理，由不得他不相信。 孙大力拎着自己的东西就准备告辞。 吴三妹都帮着扶着香云往外走了两步了，他才想起来周晓舟给的东西还在地上呢？ 就他转身回来弯腰捡东西的这个时间里，院子里的人终于动了。 “大力啊！你先等等。” 陈大山的这句先等等，让孙大力成功地走不成了。 香云被请到了屋子里，张氏陪着她看孩子。 吴三妹跟吴小宝也被拘在屋子里，美其名曰看看孩子。 其实就是大人想聊的事情，不方便让孩子知道。 道理吴三妹都懂，可是透过窗户看向屋外，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香云其实也不想走道儿，那伤口实在是疼得厉害。 刚才坐着车没啥感觉，这走两步才感觉到有些酸爽。 孩子一直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没被吹到，现在在昏黄的油灯下睡得香甜。 她也被周夫子他们用大围巾子包裹着，这些东西周夫子准备得十足，还有刚才给孩子准备的几包东西。 看得出周夫子对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好。 说实话香云当时从医院离开的时候是有些不情愿的。 住得好好的，怎么就让走了呢？ 但是她看得出来，周夫子是遇上难事儿了。 不然不会这么慌里慌张地让他们离开，毕竟前两天还让她宽心，放心住下，叮嘱黄姐给她多吃点，养好身体多产奶水。 香云看会儿孩子，又向屋外看了一眼，也不知村长留下丈夫是要说些什么？ 第159章 审问 159审问 屋外的气氛现在有些诡异。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孙大力一人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对面坐着的是这村里是十来个老爷们，还都是村里德高望重说话好使的那帮子人。 孙大力有点手足无措，有点心慌慌，这个情况他没遇见过啊！ “大力，你别害怕，我们就是问一点情况。”李金牛急吼吼地开始了。 孙大力：我本来只是有点紧张，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开始害怕了。 弱小无助的孙大力，开始经历了他人生中第二奇特的一天。 第一奇特是跟着周夫子去往‘仙界’，他认为是‘仙界’的那个仙界。 “金牛叔， 您有啥事儿你问，你问，我回答，我回答。”孙大力正襟危坐。 “那啥，要问啥？”李金牛看向陈大山。 孙大力连忙看向陈大山，其他人也朝陈大山看过去。 陈大山一口气提在胸口上不了，下不去，这个二愣子的李金牛。 好半晌他才说：“就说说你跟着这位周夫子去了哪儿吧！” 要是说这个，孙大力可就不害怕了啊！ 只见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说得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 并且随着他的讲述，众人‘啊！哦！嗯！呀！’个不停。 周晓舟送回了孙大力夫妻俩人，心里好受了许多，一路上哼着小曲返回。 至于等会儿回去会遭受怎么盘问，她才不放在心上呢！左右还有陈大和顶在前头，她怕什么？ 等她真凭空出现在了半山腰上，看着那一溜的警车，她心里还是有点打怵的。 陈大和迎着她走来：“晓舟。” 身后还跟着老周和好几个穿制服的。 周晓舟扫眼一分析就知道，打头的那个年纪最大的，是主事儿的人。 果不其然，就见老周上来跟她说：“周晓舟你过来，见过贺组长。” 周晓舟从善如流：“您好！贺组长。” 然后就静听下文，反正她是不会主动的。 那主事儿的贺组长还没说话呢！ 后面就走上来一个手拿笔记本电脑的工作人员。 “组长，刚刚检测到巨大的能量波动，地点的定位就是这里。” 贺组长眉头一皱：“能精确到什么范围？” “能精确到米。” “抓紧时间，趁着能量残余，把范围再次精确。” 周晓舟就看着这些人，在她面前说些她听不懂的名词，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干什么？ 贺组长处理完正事儿，才跟周晓舟说上话：“周晓舟同学。我是这次事件的负责人贺胜。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什么事件？什么情况？”周晓舟还是不明白，不是说已经知道她能穿越了吗？怎么还有个什么事件？ 外星人的第三类接触吗？ 看着也不像啊！ “呵呵，年轻人的疑问很多啊！我能告诉你的是，这次事件是基于一次太空超新星爆炸儿导致的地球能量波动异常，你是这次能量波动场的发现人。” 贺组长继续说着一些周晓舟不知道的玩意儿。 陈大和能感觉到，可别再说什么爆炸不爆炸的了，周晓舟才真的是在要爆炸的边缘了。 陈大和果真是了解周晓舟的。 只见周晓舟不耐烦地抓住了还在喋喋不休的贺组长的手，让他脑袋往前看。 “贺组长，您跟我说的是这个能量波动异常的场吗？” 贺组长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幽深隧道，呆愣当场。 很快，那隧道随着周晓舟的放手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贺组长随之转头看向周晓舟，嘴角微微蠕动，像是在说什么，但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周晓舟才不管他要说什么？ 调转矛头，将炮火对准了老周：“爹，你真是我亲爹，你带着警察叔叔来抓我啊！我犯了多大的罪啊！” 周晓舟的手，指指点点了这条山道上六七八九十台警车。 还有眼睛所看到的密密麻麻的穿制服的公务人员们 。 真是辛苦了！ 老周弱弱反驳：“不是警察，是国安的。” 周晓舟耳尖，这话说得那么小声，居然都听明白了。 这一下跟踩了老鼠尾巴一样：“国安？我干什么了，要出动国安的精英们？不就是没主动上交吗？我这交不交的，不也都在掌控之中吗？让我嘚瑟两天怎么了。我遇见这么大一件事儿，还不能让我飘两天？” 这话说的，老周不敢搭腔。 贺 组长这时才算消化完刚才见到的异象，主动拉住了周晓舟的手。 吓得周晓舟赶紧甩手。 “你干嘛！” 陈大和要上前作势要保护周晓舟 。 老周也愤怒了，好家伙，你这个老不修的，你吃我闺女豆腐。 这一家子都是混不吝了，这水是越搅越浑。 陆琳琳简直要为友人一家子的演技叫绝了。 这叫什么，这叫反客为主，这下子这个贺组长再怎么也要矮一头了。 贺组长收回了手，连连喊：“误会，误会，我就只是想再看一看刚才那个……” 贺组长手指的方向就是刚才隧道出现的地方？ 这跟他和他们所有人想象的都不一样。 接触周晓舟之后，隧道就这样出现了，离开周晓舟之后，隧道立马消失不见。 这位周晓舟同学在这次事件中所占的位置，必须马上进行调整。 她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贺组长有些激动，语言很难说清楚他现在内心情绪的涌动。 “那你也不能随便拉女孩子的手啊！”老周很上道。 “是是是，周晓舟同学，你看能不能让我们做测验的女同志再试一次。”贺组长不愧是有脑子的人，也特别能屈能伸。 后面一位女同志立马上前为领导解忧，一脸微笑地看着周晓舟。 这种情况下，一般人不答应都不行。 可是周晓舟不是一般人。 她是二班的，峡江师范大学历史教育系二班的。 “不行。你们不是要了解情况吗？非得在这儿了解吗？我这奔波了一路了，到饭点了。” 陆琳琳内心疯狂给自己姐妹点赞。 要说豪横，还得是我们家小船儿啊！ 啥情况都不怵，啥要求都敢提！ 第160章 谈判 160谈判 酒足饭饱，周晓舟看着旁边一直盯着他们吃饭的贺组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身边的陈大和，还在四平八稳地端着碗，细嚼慢咽地数米粒。 周晓舟拿手捅捅他，陈大和把最后一口饭喂嘴里，努了努嘴。 “德行。”周晓舟抽出一张纸巾给他。 陈大和擦完嘴，开始了嘴替的本职工作。 “贺组长，不知道你们想找晓舟了解些什么呢？” “这个？”贺胜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想找周晓舟了解情况，怎么出来个男友代表。 “我嘴笨，陈大和全权代表我，领导您有什么问题就问他吧！他什么都知道。”周晓舟出言解释。 其实陈大和知道的也不多，但是周晓舟很清楚，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她会吃亏，还得派出己方陈大和跟那边一决高下。 旁边剔牙的老周有点酸溜溜的，虽然知道这是孩子们在演双簧，但是还是架不住有些小小失落，闺女成别人家的了。 陆琳琳继续埋头苦吃，旁边的赶过来的葛美丽端起汤碗遮住了脸。 “既然这样，也行吧！” 贺胜这个老狐狸当然知道，这是这些小年轻们的把戏，但是他没有揭穿。 “周晓舟同学，我们的谈话会被全程录音记录，希望你不要介意。” 说着，身后就上来一个记录员。 周晓舟看着这个场面，心想着还好让陈大和出马了，不然自己还不是竹筒倒豆子什么都往外倒腾了，这样他们的处境就有些不妙了。 至少这个主动权，就不在他们手里了。 “周晓舟同学，当然还有在座的各位，请问周晓舟同学你是什么时候发现 这个‘隧道’，也就是这个能量波动场的。” “晓舟是来报道的路上走错道了，稀里糊涂就走进去了，这个周叔叔和琳琳小葛都能作证，他们当时接到过晓舟的电话，说起这件事情。” “那就是十天前。那么请问，那边的世界，跟我们这边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陈大和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贺组长的问题，而是转头看了看周晓舟，询问她的意见。 周晓舟不情不愿地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陈大和拿起周晓舟的手机：“您自己看吧！这上面有晓舟偷拍的一些视频，都只是一些片段。因为是偷拍的，所以画面也比较抖动，相信贺组长手下能人辈出，应该可以看得真切的。” “这可太好了。”贺胜很高兴，他没想到周晓舟居然还有视频，这可比单纯的问话得到的信息要多得多了。 “其实这个视频，今天已经发到网上了，还引起了不小的热度。” 陈大和说的是陆琳琳今天干的蠢事儿。 陈大和猜测贺组长他们应该还没有把网上出现的视频，跟这次的事件联系起来。 陈大和也算是善意的提醒。 “是吗？”贺组长他们果然不知道。 “但是琳琳发上网的不是完整的，完整的在这里。” 陆琳琳听到陈大和点她，使劲把自己缩得更小。 陈大和又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这下子他们的诚意足够了，陈大能看到，贺胜带来的人脸色明显好看多了。 刚才在隧道口，晓舟摆谱的时候，这些人的脸拉得老长了。 贺胜身后的工作人员拿走了两部手机进行处理。 周晓舟看着陈大和，心里不得不得赞叹一声，这小子真有一手，跟她一个黑脸一个红脸，配合得天衣无缝的。 “贺组长，我们毫无保留，也希望你们也不要瞒着我们。” 贺胜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陈大和好一会儿。 他还是太小看这些孩子了。 “行，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在不违反纪律的情况下，我会把我知道都告诉你们。” “感谢贺组长，我们这边也会积极配合领导小组的行动的。” 贺胜乘胜追击：“那么，现在，我就一个请求。” 贺胜的请求很简单，就是希望再看一眼刚才看到的那个入口。 周晓舟这次态度很好，毕竟装一下，达到目的就行了。 什么事儿过犹不及。 虽然已经见识过一次了，但是当那个巨大的黑洞洞的入口再次突现眼前的时候，贺胜还是很震撼。 它就这样，凭空出现，然后又消失不见。 看着贺组长惊讶的表情，周晓舟很感慨。 这个隧道一直就在哪里，周晓舟能看见它，能一直看见它。 所以体会不到那玩意儿突然消失给人的震撼。 “晓舟同学，这样，让我们的这个工作人员也还感受一下吧！” 周晓舟无不顺从。 这次震撼的人扩大到十来个人。 其中一个一看就是搞科研的戴眼镜的男士，对着贺组长提出申请：“组长，这跟我们提出的假设很不一样，可以说是颠覆了科学认知了，我建议，设立禁区，将安全和保密级别提升，严防泄密。” “小杨，你的提议很好，让行政办的人着去办！” “是！” 贺组长想了很多，这次的能量波动，关注到的当然不止国内，国外的那些大型天文台、实验室，甚至是军方都会有相应的报告。 现在必须做好全面的安防工作。 “晓舟同学，是这样的，最近可能要委屈你们配合我们做一些安防工作。” 陈大和接话：“我们当然配合，之后，要是需要晓舟继续配合你们的各项实验和探索工作还请告知我们。” 一行人被安排住进了警备区里。 周晓舟觉得挺不适应的，但是老周到了这样的地方就如鱼得水得很。 特别是这地方还是他老战友的辖区。 “老徐，你个叛徒，你出卖我。”老周看着迎上来的老徐，就是一拳。 老徐生生受了他的花拳绣腿：“哥哥，实在是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啊！这个老连长亲自下的命令，我哪能跟他打马虎眼呢！” 老周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到人家徐天放身上。也就是那么顺嘴一说。 “闺女过来，见见你徐叔叔。” 周晓舟。陆琳琳、葛美丽三个齐声喊人：“徐叔叔好！” 搞得徐天放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周友达的女儿？ 第161章 不同 161不同 他只能囫囵个地被动回应：“啊！好好好！都好，都好。” 老周倒是不管他的尴尬，又拉过了陈大和：“这是我未来的毛脚女婿，陈大和，你喊徐叔叔。在这儿你有什么事儿，就找你徐叔叔，他都能解决。” 徐天放哈哈大笑，这老周倒是没拿他当外人，说明这个战友的感情还是经得起考验的。 “来来来，老连长刚才还打电话指示我，要让你们在这里住得舒服了。” 徐天放领着人往住处走。 老周跟他搭话：“那是基础保障，你还得让我们在这里住高兴了。” 哪个好人突然被限制了行动会高兴啊！ 不得在其他地方找补找补。 “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你们在这儿就跟回家了一样。” “谁拿你这儿当家啊！你这儿，在这些孩子眼里，那就是关犯人的地儿。” 老周这话倒是没错，反正周晓舟现在满肚子都是委屈。 自己都这么配合了，还是被关起来了。 想想就无语。 老徐给周友达他们安排的地方，那是真没得说，几个人住的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还是历史遗留时期的名人故居。 铺盖被褥都是崭新的，各种现代设备也都齐备。 他还说每天会安排专人从食堂把小灶伙食给送来，让他们足不出户感受一个宾至如归。 这虽然是徐叔叔的一片好意，但是让周晓舟更郁闷了，这跟坐牢就更没区别了。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晚上周晓舟躺床上了，迷迷糊糊之间灵光一闪。 她把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啪啪啪！ 夜晚突兀的拍门声，把左左右右已经睡下的人都给惊醒了。 “葛美丽，你开门，你睡着了吗？你给我起来！” 周晓舟才不管这三七二十一，探头探脑的陆琳琳和陈大和走了过来。 老周跟徐叔叔喝大酒去了，说是要不醉不归。 这里就剩他们四个。 葛美丽迷迷糊糊地房门打开，就见周晓舟窜进了房，直奔她的手机。 “不是周大船你干嘛啊！着火了啊！你窜的比兔子还快。” 葛美丽有些没好气。 周晓舟回答得比她更大声。 “比着火了还可怕。你把你手机打开。” 葛美丽依言照做，可是嘴上却不饶人：“还有什么事儿比你更可怕！” 周晓舟看手机看了有一会儿，突然停下，义正言辞道：“小葛哥，我们摊上大事儿了。” 周晓舟把手机放到葛美丽眼前，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那一颗巨大的蛇头，葛美丽吓得一激灵。 完了，完了完了，他们把这事儿给忘了。 陈大和跟陆琳琳这时才进房间，看着葛美丽变了脸色。 陆琳琳上前一步查看手机，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 “我靠，周大船儿，你没事儿吧，大半夜拿这样的图片吓人。” 周晓舟没跟她废话，只盯着陈大和，一脸苦瓜表情：“陈大和，出了个事儿，我们好像忘记跟那个贺组长交待，那边的动物它有点与众不同。” 陈大和拿过手机仔细端详，照片有些模糊，一看就是偷拍的，但是上面有颗巨大的头颅，让人一眼就能分辨。 关于那边的野兽体型巨大这个事儿，他听周晓舟说过，当时不以为意，以为是周晓舟编造出来的。 后来葛美丽也说有，但是他毕竟没有真正见过。 没见过的东西，做不得数，所以刚才跟贺组长他没有说起这个。 可是现在有照片佐证，这就让人不得不重视了。 陆琳琳听葛美丽快速地讲了一遍，当初整个村子是怎样驱蛇杀人，毁尸灭迹，听得陆琳琳一愣一愣的。 “不是，小船啊，那边这么危险的吗？那你们可别去了。不行我的再给你们算一卦。我前面给你们算的都是上上大吉啊！” 要不是每次给周晓舟他们算卦都是上上大吉，这么要命的事儿，她陆琳琳能亲自到现场来掺和？ “神婆你行了，算命这事儿在这儿不管用了，贺组长这帮子人是你说‘此行为凶’就会停下脚步的吗？” “那肯定不能啊！他们是职责所在，怎么都会去闯一闯，探一探的。” 这一点陆琳琳还是很清楚的。 “那怎么办？大半夜地再把人给叫过来说说这个事儿？”葛美丽想到这儿就有点头秃。 “这不好吧！”周晓舟举得这叫干的什么事儿，大半夜把人喊过来看大蛇？ 这不闹着玩儿吗？ 一般遇到事情无法解决的时候，周晓舟都是下意识地寻找陈大和，这次也不例外，她把目光投向了陈大和。 陈大和看着周晓舟有些担忧的眼神微笑：“是有点不合适，不过这是我们应该告知的义务，不管时间多晚，想到了就得及时跟他们讲。” “你说啊！”周晓舟怂恿陈大和。 “嗯，我来说，你补充。” 陈大和把手机拿出来，，翻到了前不久才存下的贺组长的电话号码。 那边电话很快接通，听背景嘈杂的声音，应该是还在加班。 “贺组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是这样的，晓舟刚才想起来一点事情，需要及时地跟你们报备。” 陈大和的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算是把情况都讲清楚了，还把那蛇头的照片传送过去了。 周晓舟这才舒了一口气。 这事儿解决了就好，不然今晚她甭想睡觉了。 陆琳琳闹着要睡美容觉，着急回房，被陈大和叫住了。 “晓舟，趁着大家都在，我们说说接下来的事情吧！” 接下来，接下来还有他们什么事情？ 周晓舟不想去想。 众人在葛美丽的房间里坐定，陈大和迟迟没有开口，周晓舟要愤怒了。 “你有什么就说？别扭扭捏捏的。” 周晓舟最烦的就是陈大和谋定而后动的这一点，说得好听一点是做事而周到，说的不好听就是拖拉。 她倒是没想想，就她那毛手毛脚的个性，陈大和要是不多想着点儿，还不知要把多少事儿搞砸呢！ “我是想说，后续的事情，他们可能不会让我们参与了。” 什么意思？ 屋子里三个女孩子齐刷刷地看向了陈大和。 第162章 出动 162出动 陆琳琳最沉不住气：“为什么？” 葛美丽若有所思。 周晓舟面色不虞，冷哼一声：“过河拆桥，想得到美。” 陈大和最怕的就是这一点：“晓舟，这事儿我们说了不算，这个已经涉及到国家机密了。后续的事情怕是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后续我们的职责就是不添乱。” 周晓舟耸耸肩，撇嘴抗议。 陈大和继续说自己的分析：“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们也不好再参与进去了，后续的事情可能会有危险，就像晓舟和小葛过去遇见的大蟒蛇和长得跟大象一样的老虎，这些未知的事情，对于过去探索的人的安全是极大的威胁。” 陈大和看着周晓舟，希望她能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而且，就像晓舟你自己分析的那样，那边的村民可不是软柿子，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搞不好会跟我们这边的人爆发冲突，到时候，你夹在中间也会两头为难不是？” 这倒是，陈大和的这句话，周晓舟倒是听进耳朵里了。 那边的三妹，大妞还有小二，小宝那么多可爱的孩子和给予她帮助的人们。 看着他们生活贫苦，周晓舟就很想很想帮助他们，更别说要是两边对立了，周晓舟搞不好真会当‘叛徒’。 看到周晓舟的神情有些松动，陈大和想要跟她达成一个约定：“既然是这样，还不如及早抽身，当然如果贺组长他们需要我们帮助，我们义不容辞。其他的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晓舟要是再执拗下去就有点不听劝了。 “行吧！但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后续的事情，我也希望有一定的知情权，我希望三妹他们能过得好。” 最后这句话是周晓舟的心里话，她是真心地希望来安村的众人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陈大和表示，下次跟贺组长对话的时候，一定尽量争取周晓舟想要的知情权。 众人歇下，转眼天光大亮，一大早周晓舟就被老周的电话吵醒，贺组长那边的工作人员已经来接他们了。 经过一晚上的在准备工作，半山的道路已经大不一样了。 反正周晓舟他们进山的时候经过了层层的关卡，也不知对外是个什么说法。 老周很兴奋，偷偷跟闺女咬耳朵，说这是假借演戏的名目，私底下偷偷做一些秘密的事情，这个他熟悉啊！ 以前当兵的时候经常遇见这样的情况，但是那时候只知道是上头让打掩护，这次却是身临其中，成了被打掩护的那一个了。 昨天何天章三位教授，问话之后签署了一个保密条例就放回家去了，只有他，因为闺女的原因，没办法置身事外。 他是又兴奋，又有些不安。 未知的总是最令人害怕的。 他害怕自己要是不能护闺女周全又该怎么办。 正当他胡思乱想着，车子已经载着他们到地方了。 周围是陌生又熟悉的山景，不同的是，这里连夜修建了好几处活动板房，那个该是入口的地方，被范围巨大的警戒线围上了。 老周看了都咋舌，这是大手笔了。 这时他才对即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了一些紧迫的感觉。 “闺女啊！要不咱不去了？” 周晓舟给他爹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都这时候了，当爹的才说这个话，真是说得太早了。 此次能量波动调查小组派出了十二名组员跟随周晓舟进行第一次穿越实验。 其中六位是安防人员，据老周说看得出来都是现役的个顶个的好手。 六位是科研人员，各个方面的都有吧！搞水文的植物的气候的地质的矿藏的，最后那个是搞网络的让周晓舟有点费解。 八男四女的配置，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周晓舟这边还是只有陈大和跟葛美丽出动。 她再三询问陆琳琳要不要一同前往，神婆摇摇头，做高深莫测状。 并且表示：“大船啊！我当给你算了一卦，此次出行，你们一切都顺顺当当的，要是加上一个我，那就不好说了。” 此话一说，周晓舟再也没有说过让她同去的话了。 葛美丽则是很郁闷。 看着自己昨天辛辛苦苦开回去的小三轮，意外地出现在了入口处，她昨天不是做白工了。 周晓舟也看到了小三轮，还有跟自己风里雨里来去的‘小粉红’。 她也很无语，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在监视之下了。 自己想偷偷藏一点东西都不成。 那昨天他们带走了孙大力一家子，为什么没有人出来阻拦呢？ 这事儿周晓舟闷在心里，没有去问工作组的人，但是她偷偷?陈大和交换了一下一件。 按陈大和的分析来讲，让孙大力和香云回去更有利于这边的行动，所以这才没有出手阻止，但是周晓舟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晓舟，他们过来了。” 葛美丽看着那边的第一探索小队已经集结完毕，并做好了出行宣誓。 负责的小队长秦涛朝这边走来，立马出声提醒周晓舟别再跟陈大和卿卿我我咕哝了。 “过来了就过来了呗！陈大和，你说我每次跟三妹讲我明天不来了，但是我天天都去，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啊！唉！我什么时候才能说话算话呢！” 周晓舟的关注点永远都这么奇葩！。 陈大和无法回答她，因为他不是吴三妹。 葛美丽为他们感到汗颜，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看看，她的狐朋狗友们，一点事情的轻重缓急都搞不清楚。 “周同学，你们准备好了吗？我们这边已经可以了。” 看得出来秦涛有丰富的带队经验，但是很显然，他是第一次跟周晓舟打交道。 所以注定更是要吃瘪的。 周晓舟看着小三轮没说话。 陈大和也看过去，他也觉得是差了点什么？ 葛美丽顺着他们的目光也看了看，没看出什么花来。 只有陆琳琳出声了：“看什么呢？” 周晓舟指着小三轮，一脸气愤：“我拿什么跟村民做交换？空气吗？” 第163章 神奇 163神奇 秦涛不慌不忙地说：“周同学，这个你放心，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那边有个小仓库是专门放置你用于交换的粮食的。” 周晓舟冷着脸，合着还是我误会了呗，可是你们也没说清楚啊！ 周晓舟心里有气才不肯认错呢！ 休想让我低头道歉！ 秦涛看得出来，小姑娘不高兴，继续解释：“前期的情况，我们也都问清楚了，需要你提供一点帮助，是这样的，我们想着你能不能用小三轮载我们进去？” 这个法子周晓舟倒是没试过，她本来还想着，不然就拿绳子把探索小组的人绑一串，跟着她一起走过去，现在倒是有了新的思路。 “这个我没试过，可以尝试一下。” 话虽如此，周晓舟的内心其实还满忐忑的。 车斗上坐了俩人，都是现役的安防人员，行动力那是杠杠的，秦涛一吩咐，立马就坐上了车，生怕慢了一步，机会就被别人抢去了。 周晓舟也不扭捏，上前骑着小三轮就准备往隧道口走。 “晓舟，你等一下。”陈大和出声叫住了他们。 周晓舟手上一拧，车子就停下了。 她回头看向陈大和，满脸不解。 “同志，车上的两位同志，请问你们能看到前面有个隧道吗？” 这话问得有水平。 周晓舟心想不愧是学霸男友陈大和。 车斗上的两位被问愣了，什么隧道口？ 陈大和一看他们一脸的错愕的就知道，这方法不行，没跟周晓舟接触的人看不到。 秦涛也觉得不对了，上前问话：“孟文星、庄乐欣，你们俩没看到隧道？” 车上的一男一女齐齐摇头。 周晓舟吓着了，这不对啊！ 然后周晓舟翻身下车，一手拉过一个，急切地问：“这样呢？你们看见了没？” 孟文星和庄乐欣俩人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一个黑黑的洞口，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 “看，看到了……”说话的是坐左边的年轻男子孟文星。 “我也看到了。”坐右边的庄乐欣也回答了。 旁边的众人看得啧啧称奇。 有大胆的探索队员，自动上前来拉周晓舟的手。 共同感受这一份神奇。 陈大和看着额头的青筋直跳，拳头都捏紧了。 葛美丽轻轻碰了碰陆琳琳的肩膀，让她跟着看好戏。 这下周晓舟看着秦涛耸耸肩，表示她也没办法了。 得了还是用小摩托把，一个搂一个，最多一次运送俩。 还好这隧道不长，来回一次也就几分钟。 最后的最后，小摩托周晓舟也没骑上。 还真是一个牵着一个，腿着过去了，至于三轮车，有两个探索队员推着呢！ 当然也少不了她的‘小粉红’，陈大和一手牵着她，另一手就推着呢！ 不过这单手推车的事儿还挺难，所以另外一边也是一个探索队员。 说来也奇怪，这样子跟周晓舟的隔空接触，竟然也还能见到那神奇的隧道口。 真是怪事啊！ 进隧道的之前，周晓舟被要求绕着隧道边界走一圈，好让科研人员精确界定隧道入口的范围。 还要搞什么研究，反正是周晓舟听不懂的玩意儿。 她也不想懂，废脑子的事情，交给陈大和才是正理儿。 陈大和就是她的脑替。 幽暗的隧道，出了一般人看不到之外，跟一切普通的隧道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周晓舟打头，带着众人穿过隧道，花了7分26秒。 这个数据很严谨，是探索队最年纪最大的那个搞通信网络的科研员安博测定的。 安博手里测定时间的那只表，据说跟格林威治的标准时间相差只有0.00001秒。 这事儿周晓舟觉得挺无聊的，但是陈大和说这是很应该做的事情。 好像要界定这里跟老家那边能否连接信号，以及信号接通后是否会有延误，要是延误的话，误差有多大？ 周晓舟听得一头雾水，两眼冒金星，果断地骑着‘小粉红’载着葛美丽先行一步。 留下陈大和在这里跟安博切磋。 其他的科研人员也都留在了隧道这边的入口处，他们还没有打算现在就跟这边村里的人进行接触。 所以，每个人都把自己身后巨大的背包解下来，拿出里面的逗你笑，在这里搭建一个简易的营地。 这边跟那边的不一样，正如前面陈大和分析过的，在有心人眼中，一眼就能分辨，更何况是这些特别有心地科研人员。 一钻出隧道，好几个搞研究的人都看痴了。 一时之间寂静无声，没人惹您出声打扰他们，所以耳边只剩下虫鸣鸟叫。 周晓舟则是要继续去村里跟土着们打好关系。 周晓舟之所以这么有动力，主要是贺组长承诺她，现在换回来的东西他做主都给她。 这要是以后真能开发出这里的物产的经济价值，也算是变相地补偿她了。 此时的周晓舟还不知道，这些现下她还有些看不上眼的零零碎碎的果子、石头，以后会让她狠狠地大赚一笔。 周晓舟先行一步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去村里先招呼着。 后面陈大和会开着小三轮，载着粮食上村里来的。 对于今天是否能把粮食换出去，周晓舟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虽然昨天她嘴快，让吴三妹去村里告诉了各家的大婶子小媳妇今天她不来村里。 但是，她如今已经走到半路上了，先去吆喝着。 害怕没人来上课，没人来交换粮食。 她这可是实打实地精粮，比那古晋县里卖的不知道要好多少。 关于周晓舟手里的粮食特别好这件事儿，不仅村里人知道，她周晓舟自己更是清楚地知道。 她去过古晋县啊！ 见识过那里买卖的粮食都是什么样子。 所以，也别管村里这些老成精的人儿是怎么打算的，周晓舟自己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 谁都别想蒙她，更何况她现在还有陈大和做帮手，不坑人已经算是她有良心了。 车子还没开到老吴家的院子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吴小宝小朋友在门口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周老师来了！” 周晓舟汗颜…… 第164章 上课 164 这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了还是压根儿就不相信她会不来。 葛美丽在后面无情地笑出了声，周晓舟的心情更不好了。 吴三妹擦着手从灶房里出来，脸上笑眯眯的：“早上煮的是白粥，阿爷他们吃了下地去了，锅里米汤还是温热的，周姐姐喝点吧！肯定是走得口渴了。” 瞧瞧这多贴心的小姑娘。 周晓舟停好车，坐下就端起了碗来，咕咚咕咚下去了大半碗。 温温热热的米汤，喝起来甜丝丝的，解渴是没问题的。 “三妹啊！这个我要请你帮我干一件事儿啊！”周晓舟直接开口了。 “什么事儿？周姐姐。” “我昨儿不是说今天不来了吗？让你通知了村民，可是今天我这不是还是来了吗？所以想请你再跑一次，等会儿还是到学堂那里来交换。” “不用跑，”吴小宝抢答，“我姐姐昨天压根儿没去通知，就送了香云姐姐和小宝宝回家。” 得，周晓舟闹了个没脸，她这是被三妹这小妮子看穿了。 葛美丽此时再也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小粉红’的后座上挤了三个人，两大一小。 葛美丽很不爽，她就是后座上的其中一大。 她认为周晓舟这是纯粹的报复，专门走在土路凸起的石块上，让不堪重负的小摩托变成了过山车。 她坐在最末尾，拼命抓住了周晓舟的胳膊，用身体压住了挤在中间的吴三妹和吴小宝。 每一次车子抖一抖，她感觉屁股都要离开坐垫了。 真是受了老罪了。 所以还是陆琳琳最聪明，这次不跟着周晓舟行动，从不得罪周晓舟这个难养的小女子。 到了学堂下车的时候，葛美丽觉得自己的屁股都抖成八瓣了。 周晓舟还不依不饶：“行了，一瘸一拐的给谁看啊！赶紧地上课去。屋子里已经有人了。” 是的，学堂里已经坐满了准备上课的学生们。 来交换的小媳妇们倒是没见到。 周晓舟正奇怪呢，吴三妹给解答了。 “小溪沟的水要没了。” 这真是晴天霹雳。 周晓舟想着，这麦子灌浆怕是不成了。 来安村的生计估计更艰难了。 果不其然，屋子里好几个学生七嘴八舌地说开了。 “我阿爷带着阿爹，天没亮就下地里了。” “阿爹骂我哥哥，说是再去晚了就抢不上水了。” “我阿娘也下地去了，以前我阿爹从不让我阿娘下地的。” “阿爹是天老爷在惩罚我们，说是我们村做了恶事儿。” 这话一出，叫人立刻捂了说话人的嘴。 还被小孩们斥责：“嘘！你别乱说话！” 周晓舟听了心里很不好受，转头跟葛美丽说：“这边的收成怕是难了。” 葛美丽原先不知道还有这么见事儿在，这会儿听孩子们七嘴八舌的也大概了解。 她为了来安村的村民叹了一口气。 然后认命地拿起背包里早已准备的图片：“今天葛老师要教你们认识一种新的能换粮食的东西，你们看，就是这个。” 葛美丽展示的图片是各种各样的木头，还有木头上面产出的东西，灵芝之类的菌种。 按周晓舟提出的要求，不值钱的不要，陈大和昨晚上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给挑选出这么些老值钱的东西来。 其实是他们想当听劝，听网友的劝。 开玩笑，那可是自然结香的沉香啊！ 而且还是上了年份的，外面拿着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还不赶紧给自己搂一些，后妈要是真被郭嘉接管了，他们可就再也弄不到这样的好玩意儿了。 所以趁着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划拉一点子好家伙。 来安村的小孩们这算是开了眼界了，怎么这些满上遍野的树木也能换粮食了？ 还有那个黑漆漆的东西，不就是有些树上流出来的树油吗？ 那个也能换粮食？ 这真是，天上掉粮食的美事儿啊！ 不行得赶紧告诉人去，有几个学生抬脚就走。 这要是发动了亲朋好友，随便砍一颗大树，那不就是能换来粮食，够他们一家人吃好久了。 吴三妹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他们来安村还是啥宝贝地方不成，啥啥都能换粮食。 吴三妹也是好心，生怕周晓舟吃了亏，暗暗地拉周晓舟的衣袖子。 “周姐姐，你们……” 周晓舟没答话，拍拍她的手，暗示她放心。 她周晓舟什么都吃，就是不愿意吃亏。 看起来，村民用没用的木头换了粮食，殊不知这些木头要是被运到了老家那边，还不得卖个高价，毕竟是自然生长的，有一点年头的老木头。 按网友的话来说，那金丝都晃眼了。 葛美丽上着‘名贵木材通识课’，又有几个学生离开，周晓舟听他们咕哝，那寿山上有一大片林子，林子的树流出了树油。 听得周晓舟那是喜上眉梢。 那哪儿是流的树油啊！那是流的真金白银啊！ 不得不说这里的周晓舟表情有些过于猥琐，过于露骨了。 让在她脚边一直粘着不肯离开的吴小宝都有一丝害怕！ 葛美丽的课程那是相当成功的。 屋子里上课的孩子走了大半，都是想起来什么地方有好木材，什么地方流树油的，然后都实践去了。 剩下的一些没离开的，那都是手里有东西的。 那是被家里的姐姐、嫂子、婶子委托的，让他们捎带这来交换粮食，能换多少换多少。 主要是昨天换到粮食的那一批人昨天都吃上了细粮，那个香啊！ 搁谁不心动啊！ 为什么姐姐、嫂子、婶子今天不来呢？ 那不都是下地里去抢水了吗？ 来安村的旱灾严重了，小溪沟今天的水量越来越少，眼看就要断流了。 村民们都红了眼，谁也不希望自己家的地里颗粒无收。 前几天挖的井里面也不出水了。 吴文都愁白了头。 这话不是周晓舟猜测的，这是吴三妹亲眼见到的，说她阿爹昨晚让她和小宝给他拔白头发，一下子拔下来二十来根。 给她娘心疼坏了。 周晓舟……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是她一个外人能听的，是这两个未成年人能看的。 第165章 课间 165课间 周晓舟对吴文两口子的闺房之乐不感兴趣，奈何小朋友说得太多了。 她没奈何地听了一耳朵。 听得暗伤不已。 那边，小萝卜都们从口干舌燥的葛老师处下课了，一窝蜂围拢到周晓舟的面前。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掏出来不知名的果子三四颗，五颜六色的石头五六块。 看着孩子们渴望的眼神，周晓舟心中大骂陈大和。 这家伙这么磨蹭是跟安博那儿谈恋爱呐！ 这惯爱移情别恋的男人靠不住啊！ 葛美丽喝了一口自带保温杯里的薄荷水才缓过气儿来，正准备上前来帮周晓舟解围，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有人接近。 来的人是老吴头还有那个让周晓舟有点看不明白的陈大山。 陈大山，陈大和，两人的名字一字之差，陆琳琳开玩笑说乍一听这名字还以为是兄弟呢！ 俩人虽然长得不像，但是个性却像了个十足十，都是特别内敛，走一步看十步的主儿。 当然他们身后还有一帮子老少爷们，周晓舟一看，乐了，这是昨晚上的大会还没开够，今天又续上了？ 老吴头倒是不打马虎眼，对着周晓舟开门见山地说：“周夫子村里想找你换粮食！” 陈大和倒是好给她戴高帽：“周夫子，小溪沟断流了。今年我们来安村的地里，怕是颗粒无收了。你要是能出手帮帮村民们度，过这难关，我们感激不尽。你手里那活命的粮食，你要用什么东西换，只管告诉，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能弄来，只求你救我们一救。” 听听这话说的，好似不救人不换粮就是她周晓舟的不对了。 后面跟着的李金牛刷地把李大虎按地上，要他给周晓舟磕头。 周晓舟跟葛美丽赶紧拦着了。 “周夫子，麦子是完了！”说着，这么大年纪的大叔还抹起了眼泪儿。 “小溪沟里是一点水也没有了，我们挖的井里就剩下垫底儿的水根儿，眼瞅着这个喝水都要成问题了。”林大力在一旁补充。 周晓舟跟着葛美丽对视一眼，这话听着她们怎么这么不信呢？ 看着旁边依旧绿油油的花草树木，周晓舟虽然对种庄稼一窍不通，但是这看着也不像是缺水的样子啊！ 陈大和就是在这时候骑着小三轮到来的。 跟着安博科研员耽搁了一点时间，陈大和来得稍晚了一点，但是正赶上了好戏开场。 看着空地上被村民围起来的周晓舟，他的心紧了一下。 周晓舟也看到他了，赶紧招呼他过来：“大和，你快来啊！村长说村里的小溪断流了。” 这话传递的讯息很及时，让陈大和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前面周晓舟跟他讲过，村里一直都在挑水浇麦地。 这事儿他们长在城里的人很少亲眼见过。 没想到挑水浇麦地都成了，看来形势很严峻了。 陈大和快步走进包围圈，冲着村民抱拳，然后对着村长：“不知村长想要我们做些什么？” 陈大山眯起了眼睛，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周夫子的相公。 老吴头眉头夹得死紧，这家的男人来了，有不好糊弄了。 本来，他是想着周晓舟一介女流，心软好说话，凭着个农村的一点点联系，可以给村子商讨给好价钱。 可是陈大和来了，这是他没打过交道的人，他意识只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 毕竟是他们村子要求着人家。 “村长是想跟我们多换一些粮食吗？”周晓舟打破沉默。 老吴头面色一囧。 陈大和接收讯号：“是要多一些？多多少？这个粮食不好弄啊！我们这里拿来的粮食已经是挪用了别处的一些了。” 一听这话，李金牛先绷不住了：“不是，周夫子，我们看你们天天都来，想着应该是不差粮食的。” 昨儿，孙大力说的那样千好万好的，说是待着屋里就有吃不完的饭食送来。 那肥的瘦的肉食、白米饭，敞开了肚皮管够，就去了这么几天，眼瞅着他都胖了一圈，谁人不羡慕！ 还有那仙法一般，一打开就哗啦哗啦流出来的甜甜的清水，那是他们现下最需要的啊！ 不过，那得村长来提，他着急忙慌的说了不合适。 周晓舟倒是不知道，他们的主意已经打到自来水上去了。 还以为村民们就是单纯地想要交换一些粮食而已。 陈大和看着说话的那人，又看看吴村长，再次开口：“村长，我们就算有些粮食，也不能尽够你们这边的，这个粮食来得都不容易，也需要拿东西去换的。” 老吴头听他话里的意思有松动，忙堆着笑说：“是咧，是咧，我们而已拿东西换。就是不知道你们还想要些什么？” 周晓舟跟孩子妇人们交换的不过是些野果子没人要的石头，如果村里要跟周晓舟交换大量的粮食，再拿那些东西糊弄都就太不是东西了。 这是老吴头的心里话。 “周夫子，葛老师，是这个不是？”有个小孩远远地跑过来，手里挥舞着一根烂木头。 然后很没有眼力劲儿地钻进了包围圈，也不管在场大人的脸黑成了锅底灰。 周晓舟很自然地接过了小孩手里的东西，然后递给了葛美丽。 开玩笑，她哪里会认这些东西。 葛美丽当然，也不会认。 然后东西就很自然地到了陈大和的手里。 陈大和拿起黑乎乎的树枝在鼻子下闻了闻，有木质散发的淡淡幽香，又似水果香甜味道，反正就是很好闻。 把手里的树枝递给了周晓舟，陈大和示意她们俩也闻闻。 周晓舟他们其实都不知道真正的沉香闻起来是什么味儿的，哪怕以前可能闻到过。 到底不是研究这个的，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呢？ 葛美丽倒是蛮喜欢这个味道的，香甜可口的感觉。 就是周晓舟，她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三妹家屋子里的味道嘛！ 这个她熟啊！毕竟睡了这么多天。 “周夫子这是打算在村子里面收木材？”说话的是陈大山。 这个黑乎乎的树枝子，勉强算是木材吧！ 周晓舟朝他翻了个白眼，你也好意思说这黑黢黢的拇指粗的树枝儿是木材？ 第166章 木材 166木材 倒是村里人拉不下脸来：“二蛋，你拿什么东西来捣乱。” 说话的人，周晓舟也认识，是林大有的爹林老头，周晓舟在老吴家见过他好几次，都是来开会的。 应该是村里的 ‘实权’人物。 二蛋被林阿爷骂了不高兴，反驳：“这是葛老师要的东西。” 得，话说到这份上了，周晓舟还得找补找补。 周晓舟按住了陈大和的手，阻止了他要讲的实话，自己上前忽悠了。 “嘿嘿，林阿爷，二蛋说的没错，这是我们让孩子们去找的，这不是昨天有人给我们送来了一筐子毒蘑菇。” 这话一出，村民都变了脸色。这毒蘑菇是要吃死人的。 周晓舟眼见自己的话达到了效果，继续忽悠：“说个实话，也是看着这些孩子可怜，他们实在是找不出什么东西来交换了，所以让他们帮忙捡一些柴火，这样子黑色的里面有树油，比较好烧。” 这话倒是在理儿，村民在烧柴火方面的经验可比周晓舟丰富得多了。 葛美丽内心狂喜，大船儿可以啊！这就支棱起来了。 然后周晓舟一指学堂旁边的空地：“我们想着在那块儿放垒一个小灶台，烧点热水什么的，这个老是从家里带凉水来也不是个事儿，有时候还是想喝口热的。” 逻辑圆满了，至少周晓舟自己是这样子觉得的。 沉香这个东西，也别说它的价值有多大，主要是周晓舟现在也不能确定，二蛋手拿的这个东西是不是网友所说的沉香。 就冲着现在村民要找她换粮食这个事儿，要是真给知道了这是一种很珍贵的香料，那还不得漫天要价？ 又或者的呢国家交换，按老家那边的行情，还是这边的？ 关键是这边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还两说呢？ 有时候吧！周晓舟也不想当这个坏人，可是生活，它逼得你不得不多想一点。 周晓舟要是真能当个中间商赚上一大笔差价，那她也不介意以后多补偿一点给村民们。 但是是现在，一直她在单方面的付出，收的那些果子石头的一点产出都没有。 终究是老周背负了所有，周晓舟在心里再次感恩老周。 “早该这样了，前面就想着再给你搭两间屋子，这不是没腾出时间来吗？”李金牛咧嘴笑了。 周晓舟能给村里提要求，那说明换粮食这事儿有戏！ “那感情好！”周晓舟笑着回答。 二蛋刚被骂了，也听明白了，这黑树枝它不值钱，不过还是抱着一点子希望。 他有些扭捏，但是还是鼓起了勇气问清楚：“那周夫子，这个树枝还能来你这儿换粮食吗？” “你这小崽子咋听不清醒了。”李金牛一个打巴掌就乎下去了，二蛋被扇出去老远。 不过小孩并没有捂脸，只是要哭要哭的样子，这说明金牛叔用的是巧力。 周晓舟赶紧说明：“可不兴打学生啊！二蛋，能换的，你找葛老师。” 这下子小孩高兴了，欢天喜地跟葛美丽离开大人的包围圈，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尾巴。 不过走的时候还是咕哝了一句：“不兴人问清楚嘛！” 哟呵，看起来还挺有怨言。 周晓舟悄悄地往陈大和身后站去。 她自以为做得很隐蔽，但是对面有人一直盯着她看呢！ 陈大和又站到了周晓舟的面前，继续刚才没聊完的话题。 “吴村长，村里这个干旱只是小溪沟里面没水了吗，那村里平时吃用的水井里可还有水？” 一群大老爷们面面相觑，他们一上午都忙着去小溪沟里抢水浇麦地去了，谁也没注意这个井水的事儿？ “有水，但是也不多了。”这话是林大有接的。 “孩儿他娘早上去挑水，发现井水的水没以前多了，往下走了好大一截。” 周晓舟就说嘛！这个怎么可能只有小溪沟断流，要是真缺水了，那不得所有这一片地方都缺啊！ 老吴头狠狠叹了一口气：“不是说了不许去井里挑水浇地吗？是哪个糊涂的干这莫名堂的事儿。这是要逼着全村都去死啊！” 看着老吴头发怒，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推说：“村长爷，没人去，这是村里定下的规矩，这人要吃的井水，是不会下地的。” “莫不有半夜去偷水的。” “这哪儿敢！水井离地远着呢！不得累死！” 陈大和没管村民的闹腾，只是继续追问：“村里只有一口井吗？” 这回抢答的是李金牛：“葫芦底儿这边有两口，我家那边有一口，后山上还有一口老井，荒废了，没人去的。” “那村里的井水应该都少了。”陈大和继续分析，“不然，吴村长，您派人去查看一下。一般来说，如果天气持续地干旱不下雨，这地下水位也会持续地下降。不过，正常情况下会在一定的范围里升降。就是知不知道，这次的水位下降是不是在正常范围内了。” 听了陈大和这七拐八拐的一席话，村民一脸呆像，周晓舟一看就明白，这是没听懂。 还得她这个翻译来帮忙：“就是，吴村长，你要不派人去看看村里的水井里的水是不是少了。是少得不明显，跟平时那样，可能过两天能涨水涨回来，还是说少了很多很多，一看就涨不回来了。要是少了很多很多，那就是地下水出问题了。” 这话，老吴头听懂了，村民们也都听懂了。 但是脸上的神情更严肃了。 “有哪几个是帮着媳妇常去挑水的，往井边去看看，是不是陈郎君说的这个道理。” 周晓舟很奇怪，不是老吴头在安排人，而是站在他旁边的陈大山在安排人去查看。 吴文呢？这下任村长要换人做了？ 陈大和见对面安排完了，又继续说起了重头戏了。 “吴村长，等他们回来还有一会儿，他们接着来说说村里要换粮食的事情吧！眼下村里的夏粮说不好了，那不知我们换给你们的粮食，你们拿什么的东西来交换？” 周晓舟抬头看了一眼陈大和，大哥，你咋不按套路走呢？ 我们不换矿石？不换沉香了？ 第167章 老底 167老底 周晓舟小脑袋疯狂转动起来了，陈大和要搞事情了。 她得配合上！ 对面的村民明显愣住了。 陈大和老神在在的，等着对方回答。 还是李金牛，他最沉不住气：“这不是周夫子要收些果子石头木头嘛！我们拿那东西换不成吗？” 陈大和斜眼看过去，那神情好似在说；你当我是傻的吗？ 李金牛缩了脖子不说话了。 林大有看不下去了，帮着周晓舟说话：“那些个烂果子不过是孩子们偶尔尝个鲜的零嘴，也没多甜，也不饱肚，凭啥人家周夫子拿细粮跟咱们换。” 再看看他这话一出，缩紧了脖子的村民。林大有继续数落：“不过是看着孩儿们可怜，算是帮衬着我们一把，怎么还得把自己的家底儿都给掏出来啊！” 周晓舟听着这话真舒坦，总算是有人不拿她当冤大头了。 可是陈大和没有接话。 任凭林大有帮着他们说话。 眼见周晓舟这边没搭腔，那边又出招了，这才还是李金牛。 “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周夫子心好，我是想着，这村里现在啥啥都没有，咱们能跟周夫子交换的也不过是些山里边天生地养的野物了。” “要是真有野物也行，我们也可以换，按市价。”陈大和想听的就是这一句。 野物嘛，就不能只是野果石头了，还有山里的小动物，大动物，都算是野物。 他觉得周晓舟说起的那个什么大象虎，什么大蟒蛇都挺不错的。 不得不说陈大和这主意打得好啊！是周晓舟从没想过的。 周晓舟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这场角力，己方代表陈大和完胜。 “野物，山上那还有什么野物，到处都没水了，我们这片的动物估计早就跑了。” 说话的是林大有身后挤进来的一个青年，是吴武，村长的二儿子。 “阿爹，早前我们村的人一起上山，我就有所察觉，山上的野物少了很多。不然我们上山也不至于空手而归。如今看来，就是这位陈郎君所说的山里没水的缘故了。” 村民又七嘴八舌了。 “吴武是村里最能打猎的了，他都没猎到野物，我看以后都难了。” “我说呢，怎么去了那么老些人，才赶回来一头象虎，定是逃到其他有水的地方活命去了。” “这山里的野物都能往有水的地方逃，我们可怎么办呢？这祖祖辈辈的家当都在这儿了，可走不掉。” 陈大山听完吴武的话，看向陈大和，向他讨教：“既然陈郎君知道山里的水变少的原因，那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来了，陈大和唇边轻笑，他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现在就开始出难题了。 周晓舟这个小傻瓜，自己要是不来，估计会被人给骗得连渣都不剩了。 “地下水少了，这是自然之力，非人力可以解决的，也许天降甘霖，或许可以补少了的那些水。” “不是，陈郎君，你们不是有那种能一打开就出水的东西吗？你也给我们换两个来吧！我们村里现在就缺那样的东西。” 这个说话的人周晓舟不认识，但是他的话说得好没道理，让周晓舟记住了。 什么叫一打开就出水的东西？ 当她是神仙啊！ 还是说，他们知道了水龙头吗？ 可是光有水龙头又有什么用，还得铺陈水管啊！ “这话你们是听谁说的，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周晓舟忍不住了亲自上场。 对面那人刚想回话，但是被陈大山凌厉地眼神吓住了。 “周夫子，我知道，是大力哥说的。”赵小二同学一大早被拉着往田地里去帮忙，现在终于出现在了学堂。 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好些个周晓舟熟悉的学生们。 “大力叔得了个胖小子，昨晚归家来，我们好多人都去瞧小宝宝了。大力叔说你带他跟香云阿姐去了神仙住的地方，哪里有吃不完的饭菜，还有不要油的灯，一打开就出水的管子，叫水管的。反正就是很多很多神奇的东西，都把我们羡慕死了。周夫子，你什么时候也带我们去那神仙住的地方逛逛啊！” 赵小二同学小嘴叭叭地，一溜说了个畅快，把村里的这群大老爷们给卖了个干净。 敢情他们是知道周晓舟来的地方是如此的富饶，有那么多的法宝一般的事物，这才想着真占便宜来了。 周晓舟气炸了。 陈大和看着已经气冒烟的周晓舟，把她又拉回自己身后。 “你大力哥说的是实话。” 陈大和对着赵小二说的这一句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村民们喜上眉梢，还真有那样的东西，那今年的收成就有救了。 周晓舟不明白为什么陈大和会这样讲，但是她没有反驳陈大和的话。 “可是，那样的东西只能在我们那边使用，拿到这边来也是无用。” 这句话陈大和说的是事实，可是村民却不相信。 “周夫子，真有那样的好东西，你可得帮帮我们村啊！我那地里的小麦都打蔫儿了。”李金牛说得直言不讳。 周晓舟也逐渐明白了，这些村民果然不是善茬。 他们这是吃定了周晓舟心软，会帮助他们。 可是那样一开就有水的水龙头周晓舟倒是能弄来，可是没有铺设好的水管，没有配套的水厂，那水龙头拿来了也没办法流出水来啊！ 陈大和冷眼旁观，谁说农民就一定质朴，这里的这群老农，可以点都不质朴，心黑着呢！ 等回去了，自己还得再跟周晓舟说说，这里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周晓舟如鲠在喉小声咕哝：“我要是有本事，能凭空帮你们变出水来！我还在这里混？” 这话没人听得清，连陈大和都没听明白，但是他想着这左不过是周晓舟在抱怨罢了。 “我们是没办法凭空把水变出来，但是可以试着再找找地下水。” 那李金牛还想要说什么，叫陈大和一句话给堵在了嗓子眼。 但是他很高兴。 他就说，这两口子是有办法的，看吧！这逼一逼，办法不就出来了吗？ 第168章 说定 168说定 “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李金牛笑得真心实意。 陈大和看着眼前的村民喜笑颜开，不留情地再泼冷水：“不过，这样的法子，光凭我们小夫妻两个，却是没办法施展的，得要请我们那边专门找水的师傅前来，因地制宜才行。” 周晓舟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他就说陈大和怎么突然又改口说有办法了，要是真能来一支打井队，那还有什么地下水开采不出来？ 可惜的是陈大和倒不是真想给找来一支专业打井队。 “我们老家专门打井的师傅这个价钱可不低。”陈大和说完就静待村民的反应。 他都这样说了，村里的这群老少爷们不会还想着白嫖吧！ 对面的村民果然犯了难。 这要是手里有余钱，谁还低声下气求人换粮食，自己去古晋县买不好吗？ “陈郎君，我们实在是没有……” “这难办了，我们能换粮食，这可是这请人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负担那样大的开销。” 自古以来这个耕地缺水的事情，时常发生，村子里的青壮为了水源那打生打死的事情历朝历代都不罕见。 凭什么人家要为了你们的村子费钱费力。 “周夫子，你可是我们来安村的人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人，是没完了是吧！ 周晓舟记住了这个道德绑架的人，刚才也是他说要周晓舟换两个水龙头来，真是好大的脸。 水龙头不要钱买吗？ “我娘子成了你们的村人？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陈大和反问。 “当初不是不知道周夫子从哪里来吗？村长就喊大山兄弟带她去古晋县落户了。”李金牛说完嘿嘿嬉笑，像是等着受表扬。 奈何陈大和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那可怎么好？娘子岂不是又两个户籍了。那纳粮的时候，岂不是要纳两份？” “这？”李金牛倒是真没想到这个。 “不会，”陈大删可算是住抓住机会了，“周夫子能在我们这里上了户籍，那说明那边的户籍已经改了。我们是山民。” 最后这句话周晓舟没it你感动，但是陈大和好像是懂了，并适时地变换了脸色：“这是怎么话说的，怎么就变成了山民了？” 陈大山在赌，赌这新来的陈郎君不知道这边的规矩，露出破绽。 陈大和从来不赌，他这样做出这样的反应是基于周晓舟前期给他的反馈。 好像在这个世界中，山民是很低贱的一种身份。 但是没身份的人更惨，可以被当街射杀，还没有任何人质疑那样的行为。 这个世界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只能摸索着行进。 果然看他发怒，村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神色。 老吴头更是开口解释了两句：“当初也是没办法，我们也不敢收留黑户。所以……陈郎君你见谅。” 陈大和周晓舟也适时拉扯陈大和的袖子，陈大和见好就收。 此时刚好去查看的村民从四面八方回来了。 “村长，村长，水少了，水少了，少了不老少。” 那人跑得气喘吁吁，显然是一刻也没有耽搁。 一众村民听到他喊的话，脸色的神色又严肃了几分。 要说刚才还是玩笑着道德绑架周夫子小两口，现在就是认真在请求了。 只见老吴头双手作揖，往周晓舟他们一拜，口中言辞恳切：“周夫子，陈郎君，请你们救我们村子一救。” 他身后的村民有样学样，俱都朝周晓舟拜首。 陈大和也不在戏谑，正视起这件事情来。 缺水不是什么好事儿，严重的时候真的会死人，虽然这些人跟他们处在不同的世界，但是都是两个肩膀扛一脑袋的人，活生生的生命，不该轻言放弃。 陈大和思定，朝吴村长说：“村长，你这一拜，我们小辈担不起，只能说尽力。粮食我们能东拼西凑一些，但是这个水，只能在山里找找看了。我看村里的树木都还茂盛，想来，地下应该还是有水源的。” 废话，这底下当然有水，不然这些树不早就枯死了。 周晓舟想翻白眼，这人还真装上了。 老吴头也光棍，不再让陈大山那家伙代言，自己跟陈大和聊上了：“这是这个需要交换的东西，如今村里也没什么稀罕物，只有上次猎杀的象虎还有一些零碎，不知道陈郎君收不收。” 周小子听到这里眼睛一亮，这是终于松口肯给好东西了。 不枉费他们磨这么久的嘴皮子啊！ 陈大和脸上也带了笑：“收，怎么不收，我们就按市价来，你老也知道，如今县城里粮价都涨了，我们还按以前的价钱可否？” “行行行。”后面的村民听了高兴，直夸还是人周夫子的郎君厚道。 只有陈大山一人皱起了眉头，似是发现了什么端倪。 “此外，”陈大和决定再加一把火，“各家要是有不要的东西，也可以拿出来给村长估个价，相信村长不会亏待我们的。” 这话说得漂亮，什么叫‘各家不要的东西’，现如今活命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不要。 拿给老吴头估价就更好了，一来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在这边价值几何，没看这跟小孩们换点果子都要吴三妹出马嘛！ 二来老吴头也会念他们一个好，觉得他们不会坑了村里人。 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双方就此说定。 老吴头叫过了陈大山，嘱咐他把上次不好出手的那些象虎的值钱货拿出来，跟陈大和交换二十袋粮食。 就是上次周晓舟跟着去古晋县买的那种一百斤一袋的，不过村民这次不要杂合面，要大米。 这样说起来还是这些村民占便宜了。 但是细想想这两千斤大米发下去，一家也分不了多少。 这是村里的东西，是该家家户户都分。 好在周晓舟他们也不在意这三瓜俩枣的，毕竟他们收获的会更多。 葛美丽见他们说完了，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把周晓舟拉到了一旁说悄悄话。 “大船儿，我们真要发啊！” 第169章 虎皮 169 周晓舟抽动鼻子，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像糖果，甜丝丝的。 “什么东西，你好香啊！” 葛美丽神神秘秘地拿出来一块黑色的木头。 周晓舟接过来一闻，是这个东西散发的味道不错，还怪好闻的。 “刚才几个学生给的都是这样的木头，村里的小河不是断流了吗？他们从河道里捡来的木头，跟我们的描述一模一样，甚至更好。” 葛美丽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一样。 周晓舟有些不明白：“好什么？” 葛美丽四下观望，见没人在身边，这才放心大胆地说了。 “你没见电视上演的，河里拉一段木头上来，然后被收走了给你一面小锦旗外加五百块钱？” 周晓舟你要是这样说，她可就知道了。 “不是吧？”要真是那玩意儿还不得上交？ 不是，这是她周晓舟凭大米换来的，凭什么让她上交，天王老子来了也不交。 俩人悄咪咪走到了吴三妹身边去查看收上来的烂木头们，不对，是金光闪闪的金木头，甚至有可能比真金还贵重。 开玩笑，这有可能是阴沉木，还带有香味，那就更可贵了。 这是真要发啊！ 周晓舟心里那是乐开了花。 葛美丽继续小声说：“那些学生说，小河里还有一些更大的家伙，他们只捡了一些小的特别黑的。” 乖乖隆叮咚，上天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 周晓舟拿着葛美丽手里的木头就跑去找陈大和了。 气得葛美丽吹胡子瞪眼睛，这个恋爱脑。 俩人嘀嘀咕咕半天，周晓舟这才屁颠屁颠跑过来。 却越过了葛美丽，直接走向了吴三妹。 “三妹啊！你看，”周晓舟把手心里的木头展示出来，“这是他们从河里找来的，我挺喜欢的，虽然吧！都黑乎乎的，但是你仔细看，里面是有花纹的，我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要是有小孩拿这样的东西来，你给他们多换一点粮食啊！” 吴三妹，不明所以，这样的黑木头水塘里多的是，怎么周姐姐还喜欢这个。 旁边的小孩们听了只有高兴的份儿，他们又有了新的能换粮食的东西，怎能不高兴？ 葛美丽这下是真服了，大和同学一出手，轻松拿下。 那样子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他们想要这种木头的心隐藏，还让孩子们有更高地积极性，真是绝了。 怎么这脑子就长那小子头上去了呢？ 今日换粮食的人不多，小媳妇大婶子们都去小溪沟抢水去了，只剩下一帮子小孩到周晓舟这里来交换。 还有些被粮食诱惑着上山去淘弄东西去了。 老吴头带着人走了，去取跟周晓舟他们要交换的东西。 陈大和把车斗里的粮食都堆到了学堂里面。 眼下就等着村里送象虎的值钱玩意儿过来了。 这要是把那张巨大的虎皮拿来了，周晓舟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么大的动物，完整的皮毛，这要是拿回老家那边得引起多少震撼！ 很快，陈大山带着人取来了村里决定要交换的东西，却没有周晓舟心心念念着的虎皮，只是一些毛发，跟针一般的毛发。 这还是周晓舟当时帮着拔的呢！ 这叫什么事儿啊？ 周晓舟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 她想跟这个陈大山理论两句，但是被陈大和拦下了。 “东西我们就先收下了。这会儿还早，我们可以先回去带一些粮食过来。” 对面的陈大山点了点头，让人帮着把毛针和一些零碎转上了车。 还跟周晓舟挑眉解释：“这些是村里存下的一些值钱的东西，古晋县也是收购的，只是不如你们如今给得多罢了。本想存着，等有了好价钱再出手，如今倒是便宜你们了。” 说完他又想了想：“村里还有几张皮子，那东西更贵重，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下。” 这是得来全不费功夫了，周晓舟那个心花怒放啊！ “这得看是什么皮子了？能不能先看看货，要是货好，价钱好商量。” 陈大和真是越来越像个商人了。 “不能。”陈大山留下这冰冷的两个字就带着人离开了。 所以这是准备让他们开盲盒？ 周晓舟实在是不懂这里人的脑回路了。 好在，她和陈大和拉着先行收来的一点东西，带着葛美丽离开了。 剩下的粮食放在这里也没事儿，三妹还在呢？ 周晓舟给吴三妹开出了五斤大米的天价，让她留守在学堂。 要是有人来换东西就给换出去，要是没人来，就自己回家吃饭去。 这五斤大米算是她这几天的工钱。 可把一众小伙伴羡慕得不行。 葛美丽还担心自己这边的人都回去拉粮食了，这边卸下来的来粮食没人看着。 周晓舟很自信地告诉她，有村长家的孙女坐镇，那些东西保管丢不了。 小三轮的车斗里，现在违规载人了，但是身处这个未知的世界，估计也没法律管这个。 周晓舟心情很好，哼起了小调，还是不是地拿起一个烂木头仔细端量。 葛美丽骂她：“德行，你八辈子没见过钱哪！” “是没见过啊！这是我们自己赚到的，你不高兴啊！” 听着周晓舟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清新说法，葛美丽只能让陈大和来管管了。 一路往隧道口的方向走，走到底了，才发现此处已经大变样了。 队员们背着的背包真是太能装了。 这是周晓舟的由衷感叹。 瞧瞧这里四五六七个帐篷，还有一些座椅板凳，虽然都是简易的，但也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陈大和上前去跟秦涛队长交涉，问问看他们要不要回去吃午饭。 可惜的探索队员们都是工作狂，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 倒是秦涛给了一个清单，让老家那边再给准备一些东西过来。 这是准备扎根在此了。 周晓舟也不好勉强他们，只能一手拉着陈大和，一手拉着葛美丽，回去跟老周和陆琳琳报告好消息。 可惜的是，老家那边也有消息要告诉她，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罢了。 “我不同意！” 第170章 没收 170没收 周晓舟出离愤怒了。 你们要过河拆桥也行，本来也没想着能跟国家机器硬扛不是。我们都是爱国守法的好公民，该上交的时候就上交，必要的时候无私奉献也可以。 但是，这桥是不是拆得太快了一点，让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我这还才刚走到桥中央呢！你就拆？周晓舟简直要哭死。 看着工作人员上前准备将小三轮车和上面的东西一块儿骑走，周晓舟扒拉着车子，死活不让，哭得那个雨带梨花，跟死了亲爹一样！ 老周在旁边很是为难，他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刚才就不该跟和贺胜夸海口，说什么她闺女能深明大义，这叫深明大义，这叫狗皮膏药。 葛美丽也有点气愤，但是她做不出周晓舟这样丢脸的事儿。 陈大和倒是没什么表示，没有上前助纣为虐。 “这个晓舟啊！不是我出尔反尔，实在是事情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这是上头的死命令，今天这些东西是不能给你了。叔叔对不住你，叔叔给你道歉。” 说着，贺胜就迅速地对着周晓舟弯腰鞠躬。 这一下子让周晓舟措手不及。 这还有比她还光棍的呢！这么通情达理的样子，让她撒泼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是，说来说去还是要抢她的东西。 不过，怎么她才去了小半天，这贺胜都成我‘叔叔’了，老周这称兄道弟的本事真是杠杠滴。 周晓舟实在是想不通，这些当领导的，昨儿才吐出来的唾沫，今儿就吞回去了，真是能屈能伸得厉害，她甘拜下风。 要是早知道自己辛辛苦苦的淘换来的东西都得被迫上交，敬业是不能够的，说什么也要摆烂。 不过贺胜这个做叔叔的，还是挺仗义的，最后还是让周晓舟从里面顺走了一点小零碎。 不多，也就是他们三人手里能拿的一点石头树杈子，那个接手的工作人员就硬是装眼瞎没看见，也是懂事。 转眼自己顺来的一点东西都放好在老周的大越野上，等人都走了，周晓舟还在那儿哭鼻子呢！ 老周上前，开始给她顺毛：“闺女，这事儿还真不赖人贺组长。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记者？你们刚走就上门了，说采访什么的。” “记者？这地方不是被设为演习区了吗？怎么还有记者上门呢？”陈大和皱着眉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谁说不是呢！”老周叹口气继续，“按理说，这国安出马，消息封锁得死死的，啥事儿都不该漏出去才对。是这来的一波儿记者，跟那苍蝇闻着屎一样，直接摸到门口来了。那记者说是古晋市报社的，可是后面一查，你猜怎么着？” 这说话大喘气儿的，谁还耐烦猜啊！周晓舟面色不虞，心里烦着呢！ 陈大和倒是对自己未来老丈人千万个配合：“怎么了？” 周晓舟朝老周一瞪眼，老周就只得悻悻地揭秘：“来了三个人，其中俩都是日本子，都是间谍。” 周晓舟大吃一惊，这些行走的五十万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本来想顺藤摸瓜，看看后面还能不能钓到大鱼。但是你贺叔叔害怕他们乱传递消息，到时候各个国家的势力都牵扯进来就不好收拾局面。”老周继续揭秘。 周晓舟不理解，这就上升到国家层面了？外国势力都出来了？是都想来分一杯羹，还是另有打算，强强联合，合作开发？ “而且，还有一件事儿，也是他们工作小组决定先没收我们东西的一个很大因素。”老周欲言又止，看着陆琳琳。 周晓舟怒了：“你看着她干嘛啊！” 陈大和则在思索刚才老周话里的意思：‘先没收’，也就是说后续可能会归还？ 老周那边则是很痛快地出卖了小同学：“让小陆来跟你说。” 周晓舟朝着陆琳琳盯过去，想要把她盯出个洞来：“你又坏事儿了？” 陆琳琳神色慌乱，说话也结结巴巴的：“这个，这个……” “说！”周晓舟跟葛美丽齐齐一声吼。 陆琳琳招架不住一股脑全说了。 原来昨天她发出去的视频，今天有了后续，那是相当精彩。 陆琳琳是用葛美丽的账号发布的视频。 虽然吧！这账号是葛美丽的，但是在她们寝室，那就是公用的。反正陆琳琳是常常上号，帮着小葛哥打理账号，跟粉丝互动一下，涨涨粉儿。 本来那视频她昨天听贺胜组长的话都删掉了，奈何有心人备份了，私下里传播开了，还有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山间炫富一姐”。 那个账号小葛哥做了蛮久的，有很多粉丝，也有很多熟人。其中就有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他们联系上了这个‘户外小葛哥’，其实是陆琳琳。 这都是一个大学食堂里战斗过的饭友们，陆琳琳一聊起来，嘴巴就有点没把门了。 尤其是那同学激了她一下，说什么：你们就是仗着会p图，用假视频来引流。 这陆琳琳还能忍，当即好几个截图过去，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这可乐坏了对面的人，趁着这事情有热度，对方给发到网上，一不小心热搜了。 还是那震撼的标题‘当代富婆深山炫富，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钱多了烧的’？ 周晓舟听完，心想这也没什么啊！昨天不就已经被人嘲讽了一遍了吗？继续嘲讽也没关系，她们寝室的人内心挺强大的，一般不跟那些人计较。 而且，后面还有很多哭着喊着求交易的未来商业伙伴，都还静静地躺在私信里。她们怕个啥？ 没想到陆琳琳继续作死，她追着那些说她造假p图的人骂，舞到热搜词条下面了。 正主一出现，当然更热闹了，眼看着热度上升了好几个梯度，终于被探索小组的人发现了。 负责网络舆情的同志当即就找到了陆琳琳，给她批评了一顿，责令她立马删了那些涉密言论。 周晓舟看着她都无语了：“大姐，你就非得证明你是真富婆啊！人性扭曲无能炫富。” 周晓舟回忆起昨晚视频下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条评论，念了出来。 “那不是在气头上吗？谁让他们非得说我p图的。我陆琳琳天生丽质还需要p图？” “敢情你是因为别人说你p图，你才不依不饶地把事情搞大的啊？” 葛美丽一脸不可置信，她真是佩服死陆琳琳这该死的脑回路。 周晓舟想翻白眼，翻了一半停下了，算了，她才不浪费力气在这个傻瓜女人身上。 “反正现在事情也闹大了，国安的同志在努力撤词条，热度已经压下去了，但是肯定很多人偷偷保存了。” 陆琳琳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 本来她今天不跟过去，就是害怕自己这种霉运体质，会影响姐妹们的行动。 没想到留下来还是影响了，还影响得更狠。 “要不我明天还是回县城去吧！我网络遥控给你们算卦，你们再行动？” 周晓舟最终还是白了她一眼：“要走就今天走，等到明天黄花菜都凉了。” 葛美丽也补刀：“你惹了祸就甩锅，敢走打断你的狗腿。” 陆琳琳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再也不提这个话。 心里还美滋滋的，想着还得是我姐妹儿对我不离不弃啊！ 第171章 破事 171破事 要说陆琳琳这个人也是神奇，她被称为‘小神婆’是因为她给别人算卦很准。 但是，一但事情牵扯到她自己身上，那多半是要遭的。 可能在玄学上有天赋的人，身上总有一些天残地缺的地方存在。连带着周晓舟她们住同一个寝室的，也有可能会误伤，往事不堪回首就不提了。 陆琳琳现在斗志高昂，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狂风暴雨。而且她还有后盾，她怕个啥！大不了姐妹花舌战网友，掀起第n次嘴仗。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他们爱干嘛干嘛，我反正是不管了。” 东西都被没收了，周晓舟朝那边送还空三轮车的工作人员看看了，越看越心疼。她决定了，等会她就开始装死，不管这边的破事儿了。 然后她叫过了陈大和，几个人商量好，吃完午饭再拉一些粮食过去，完成跟吴村长她们的交易。人家东西都给了，难道自己还赖账？ 好在这个小三轮当初买的时候，就兼顾了要拉货的功能，一次载货两千斤不成问题，但是再加上两个人那可能就超载了。 得，这么多执法人员在旁边看着呢！咱还是做个守法公民吧！ 周晓舟求稳，下午过去只装了一吨。 过隧道的时候，发现新世界这边的探索队员们是真能干啊！ 基本的宿营地已经修整完成了。看着挺起的几顶帐篷，周晓舟猜测今晚他们是准备在这边过夜了。 还有那个安博科研员真厉害，这么点时间里就把宿营地的网络架构好了。 双方交换了电话号码，秦涛队长对他们说要是什么事儿就跟他们电话联系，一准儿飞奔过来帮忙。这话说得老骄傲了，这国家队一出手就是不一样啊！ 周晓舟也不羡慕，倒是陈大和上前去跟他商量，能不能安排一个能找水源的人跟他们一起进村去。 周晓舟这才明白，陈大和打了主意让探索队员帮自己打工，打白工。还美其名曰让他们跟村民们进行第一次友好接触。 在寻找给他干活的这方面，还得是陈大和同志牛逼。周晓舟看了看陈大和的前员工——葛美丽同学一眼，鼻子冷哼一声，别以为这些事儿就过去了，她这个小心眼记仇得很。 这时候安博走过来，跟陈大和寒暄两句，然后对着周晓舟说：“周晓舟同学，你能帮忙再跑一趟吗？帮我把这一束线缆拉回去，那边会有工作人员接手。兴许今天我们就能跟那边无障碍通讯。” 这不过就是耽误十来分钟的事情，安博说得很自然，但是周晓舟她现在气儿不顺啊！ 她打个哈哈：“哎呀，安博士，真不好意思，我们跟村民约好了时间要交货，马山给时间就要到了。等会儿我们返程的时候再帮您送过去吧！” 说完周晓舟左右手同时捉住陈大和跟葛美丽，带着人骑着三轮车一溜烟跑了。 留下安博面露不解地询问秦涛队长：“这边的人对时间的把控也很精确吗？具体到时？分？还是秒？” 这秦队长哪儿知道啊！嘿嘿傻笑两声，不敢回应，借口巡视营地溜了。 只剩下安博研究员还在原地思考，在新世界这边开展网络通讯的时间上的一些研究是否可行。 不得不说这科研人员的脑子就是好使哈！一分钟不到就给他想出了好几个课题。 但这些都不关周晓舟的事儿。 周晓舟带着人和粮食到达吴家院子的时候，吴家的人都在，刚吃完午饭家里人都还没有下地。 其实吴家老二觉得现在还下地去抢救麦地，已经没有意义了。 没有水一切都是白搭。可是老吴头跟吴文，想着还可以抢救一下。 双方僵持不下。 周晓舟这时走进来问：“吴村长，这一车的粮食卸在哪儿？” 屋子里的吴三妹听到了动静，赶忙笑着跑了出来。 家里大人们谈事情，她们女人家一般都会回避，等事情有了结果，听安排就是。所以她跟她娘张氏拘着吴小宝在屋子里。 张氏缝补着衣裳，吴小宝还在翻看周晓舟当初留下 一堆‘宝贝’。糖果已经吃完了，辣椒酱也没了，但是留下的那个琉璃瓶子还在，吴小宝宝贝得不行，轻易都不拿出去跟小伙伴一起玩儿（炫耀）。 吴家的男人们跟着起身了。 “爹，不然放到祠堂去，到时候到那边就分下去。”吴文提出建议。 老吴头却看着粮食，觉得不对劲：“周夫子，这东西好像不够数啊！” 要不说这老人家眼睛毒呢！ 周晓舟点点头：“是，这里只有一千斤，还有一千斤，我们等会儿晚点再跑一趟。我这小车装不下那么多。” 老吴头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他吩咐吴文：“吴文，你带着周夫子走一趟祠堂，把这些粮食交给你大山兄弟，让他看看，哪一家要断顿的，先分一些出去。” 这话说得在理，虽然这村里人都鬼精鬼精的，但是周晓舟就是喜欢他们身上的这一股子人情味。 陈大和被打发走了，去跟陈大山过招。 周晓舟实在是有点不耐烦跟那个叫陈大山的打交道，可是这村里的大事小情哪儿哪儿都有他。 葛美丽还说人家对她还有点上心，毕竟也是给周晓舟零花钱的人呐！ 周晓舟直接对着葛美丽翻白眼，那点零花钱，咱还真看不上眼。 而且她始终觉得那人不是个好人，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吧！ 周晓舟和葛美丽就带着吴三妹吴小宝去学堂。同行的还有吴家的男人们，他们去地里继续忙活。 哪怕到如今都要没水了，庄户人家还是不肯放弃那仅有的一点希望，该拔草拔草，该培土培土，能找到的一点水，也都会滋养给麦苗。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放弃。但是也会做好后续的准备，而周晓舟就是他们现在能找到的后续准备之一。 “周夫子，你家的粮食可真多，这一千斤的大白米，一会儿功夫就弄来了。” 吴二成眼里是毫不掩饰地羡慕，刚才陈大和骑着小三轮走的时候，看着他爹坐上去了，他也想跟着上去，但是被他爹给骂下来了。 “不是我家的粮食，我这是找拿别人借的，年底的时候要拿粮食还的。” 周晓舟这样子说，是跟陈大和他们商量好了的。不能叫村里人觉得他们的粮食来得容易，这样他们后续的议价能力就要打折扣。 “啊？借的，你肯定跟人家关系特别好，不然怎么肯借你这么多的粮食。不过，借你粮食的人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粮食啊？” 听着吴二成的话，周晓舟觉得陈大和的担心不无道理。瞧瞧，现在这小的都派出来了打探了。这是准备越过她这个中间商，直接找源头了呗！ 那可不不行，她这个中间商还得赚差价呢！ 第172章 忽悠 172忽悠 “哦，他们家是开门做生意的。” 这话不假，老周可不是开门做生意的吗？ 周晓舟接着忽悠：“他们手里有一些粮食，都是放在店里往外卖，不过这两年生意也不好做，都不敢囤很多粮食。” 这话里的水分就很重了。周晓舟就是这样真话假话掺着说，说得马上自己都要相信了。这还是跟奸商老周同志学的。 葛美丽一路上憋着笑，看小男孩绞尽脑汁努力打探消息，听周晓舟随心所欲胡扯忽悠孩子。 虽然从老吴家到学堂，只有一点点路，但是日头毒，周晓舟晒得累得不行。 她现在是一万个后悔，怎么就把‘小粉红’留在营地了。 自己骑着多爽，就不该听那秦涛的忽悠，什么留下一辆车来，这边要是有点什么事情，那边能最快地速度赶来支援。这样，探索队的方便了，周晓舟他们也方便。 真是放屁！ 周晓舟现在就一点都不方便，委屈自己不是她周晓舟的风格，怪就怪对方太狡猾，还怪己方有陈大和这个吃里扒外的，帮着对方说话。 “啊！不多吗？那能够我们村里吃的吗？” 嗯！？咋地，这是还想给她的粮食包圆了，这胃口够大的啊！周晓舟又跟葛美丽打起了眉眼官司。 吴大发赶紧扯了自己傻弟弟一下，这孩子，真是啥啥都往外说啊！ 周晓舟装作没看见这些小动作，跟葛美丽快步走进了学堂里。然后她一眼就看到了旁边垒起来的一个小灶。 这村里人的基建能力真是没得说，干啥都很快。 这要是能把这边的劳力介绍到老家那边去，妥妥的大工、小工，哪怕是干个杂工，一天也赚不老少，还愁什么种地吃饭啊！ 打住，周晓舟强迫自己不要动那些歪心思，怎么想着想着自己就差点成了那干奴隶贸易的黑心肠了。 吴三妹拎着手里的陶罐放到那垒好的小灶上，刚刚好。 吴家的人都从学堂这里的大树往下走去地里，周晓舟和葛美丽也拎着一个木桶跟着。 一来，她们想去看看这小溪沟断流成什么样子了；二来，底下的林子里还有一股沁水，吴三妹带着她们去打水回来烧。 等走到林子里的时候，周晓舟跟葛美丽说起了当初跟小孩子们第一次从这里走的事情。 “当时那老鼠真有手臂那么大。”周晓舟比划着，葛美丽听得一脸心惊肉跳。 葛美丽倒是没有不相信的意思，毕竟那长仁跟象虎都是她自己亲眼见过的，手臂那么大的老鼠又算得了什么。兴许，这里还有更让人意想不到的动物也不一定。 “诶！三妹，那一片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地豆？”周晓舟手一指，那边长这一大片箭杆一样粗细，笔直笔直的植物。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吴三妹细细辨认，然后点头。 “是，那就是地豆，它在地上只长杆子不长叶子。周姐姐你记性真好，就见过一次就记住了。” “三妹，等会儿我们回来的时候去挖几个出来吧！” “挖出来干什么？那东西也不能吃，也不能治病，没什么用处的。” 吴三妹摇头，跟周晓舟细细解释。 周晓舟神秘一笑，没有给出答案。 好在吴三妹也没有继续追问。 一群人走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小溪沟旁边。 小溪沟的水果然是断流了，溪沟底部到处是裸露的石头，只有零星几处还是湿润的，那都是才被人挖开的，为了看看底下还能不能沁出一些水来。 村民们大多都聚集在上游处，那边还有一点水流下来，大家伙都守在那里，等着舀满了一桶水就去浇地。 葛美丽上前用手抓了一些土，用两个手指头一搓，细碎的沙土就纷纷扬扬落下。 “都干了，水分都蒸发掉了。” 葛美丽跟周晓舟说着，然后视线就被脚边一颗光洁莹润的石头吸引了。 为什么说着石头光洁莹润呢？因为这明晃晃地太阳照射着，这石头，它确实散发着莹润的光芒，特别吸引人的目光。 周晓舟就看见刚才还看着她说话的人，转脸儿就蹲下去捡起一颗石头仔细端详起来了。 这算啥？ “怎么了？你找到什么了？”周晓舟不解地问。 “嘘！回去说。”葛美丽转手就把那颗石头揣自己裤兜里了。 大意了，周晓舟这才想着周围还都是村里人，立马装模作样起来。 “小葛哥，你觉得怎么样？这小溪沟还能再挖点水出来不？” “我看，悬？” 就冲着村民都七七八八地挖了这老些坑都放弃了，她这地理学院的半桶水也就不指点江山了。 “那就只能往山上找了？”周晓舟状似无意地说。 果然就有人上当了。 吴二成真心地发问：“往山上找什么？” 周晓舟神神秘秘地转头四顾，然后手作喇叭状，小声跟在场的吴家人透露：“还不是我夫君，他是个热心肠，中午回去的时候就在我们那边忙着找那能找水的人。你别说还真给找到了。说是以前帮着别的村子找过水源，我夫君他请人帮着询问那人的下落，看看，到时候能不能帮你们把人请来。不过那人要价可不低，就不知村里拿不拿得出这笔钱财来。”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几个小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神色。 只有吴武，脸带疑惑，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真是天上的神仙吗？说找什么人就能立马找到，真这么神？ 那是不是也能呼风唤雨，一场大雨下来，一下子就能解决土地干旱的问题？ 周晓舟没理他内心的小九九，她先在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当中。 刚才葛美丽没憋住，偷偷告诉了周晓舟，她揣兜的那颗石头可能是玉石籽料。 周晓舟整个一个大震惊，这真是天降横财，财神爷果然是眷顾我周晓舟的，这是赖着我不肯离开了啊！ 晓舟同学要发财，谁来也挡不住！ 内心喜悦的外在表现，就是周晓舟再也忍不住拉着葛美丽在地上扒拉开了。 “这颗是不是？” 葛美丽摇头。 “这个呢？外皮看着很白啊！” 葛美丽再次摇头。 “这个呢？” 葛美丽无语了，小船儿啊！你当玉石是鹅卵石啊！河道里随手一捡就是。 周晓舟到是不气馁，继续挑拣。 第173章 满地 173满地 “这个呢？唉！不是，这个外皮怎么有点青啊！”周晓舟把手里的石头随手一丢。 葛美丽伸出手拦了一下，但是没来得及，于是她闲闲地开口：“大船儿，你刚才扔的那个吧！它其实有点像？” 周晓舟…… “你不早说。” 周晓舟站起来，着急忙慌地往扔石头的地方跑去，希望能找回刚才扔掉的那块表皮有点青的‘疑似玉石’籽料。 葛美丽跟上她，也想换个地方再看看。这地方真是到处是宝藏。 “周姐姐，你们在找什么？”吴三妹来到她身边询问。 吴三妹一直在观察这俩人。 主要是这俩人做事儿。其实都比较随心所欲，兴致高昂的时候更是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让人想不发现都难。 “是这样的吗？”吴三妹手里拿着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头，无一例外，看上去都比较白，而且隐隐有莹润的光泽。 在这样的环境下，沾满沙土的石头都能看得出润泽来，那这玩意儿可能真的不普通了。 这是周晓舟的内心想法。 默默地点头，周晓舟接过吴三妹手里的几块石头递给葛美丽。 小葛哥也愣住了，这小姑娘可真是心细如发。 不过手里的石头可真不赖，看得她嘴角微微上翘。 “大船儿，我有一阵儿不是喜欢去新疆那边吗？就是和田，这个东西跟那边的真的很像啊！”葛美丽做贼一般地再次跟周晓舟咬耳朵。 周晓舟真想推开她，大姐，你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现在在场的都知道这个石头有问题了，等下我怎么忽悠？ 葛美丽示意她看看周围，哪还有人呐！这俩小孩不算。 周晓舟环顾四周才发现，在场的只剩下吴家的姐弟两个外人，吴家其他的人已经忙活去了。 “嘿嘿！”周晓舟先是对着吴三妹讪笑，然后拿回葛美丽手里的石头，对着头顶的太阳照着。 五月的阳光不算毒辣，但是特别亮，照着石头看出去，能隐约看到石头里面细致的质地，真是很清透的感觉啊！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 “三妹，这可是好东西，”大忽悠周晓舟开始了忽悠小姑娘了，“你在哪儿找到的？” “这种石头吗？那边有很多，周姐姐你喜欢吗？” “不是，是我夫君喜欢，他养了一缸子鲤鱼，这样的小石头摆在水里，一定特别好看。我想给他捡一些，回头送他一个鱼缸摆满这样白白透透的小石子儿，一定特别好看。” “就在那儿，我带你们去。这样的石头这里不多，要到小溪沟的下面才多呢！村里的小孩有时候也会捡一些回去踢着玩儿。” 葛美丽暗骂一声‘暴殄天物’。 周晓舟倒不这样想，只是觉得这是村民们不识货。 这不识货才好呢！她周晓舟才能有发挥的余地。 此时周晓舟真是万分庆幸，吴家二叔跟两个大孙子在她们开始捡石头的时候就离开去干正事儿——排队等水浇地。 不然有那几个鬼精鬼精的人在，她还真不好忽悠了。 估计那几位以为她跟葛美丽是不务正业在这里捡石头玩儿，才走掉的。 没走几步路，就到了吴三妹刚才捡石头的地方，吴小宝正蹲在那里扒拉着石头。 一到地方，周晓舟附身一看，地上大大小小铺满了刚才葛美丽揣兜的那种石头。 要不说人家是土着呢！这地方有什么都得人家才知道得一清二楚。 回头再看看自己刚才辛辛苦苦挑选了半天的石头，那品相哪比得上这地上随便躺着的任何一颗。 周晓舟把自己的捡的石头往地上一摔，重新挑选去了。 葛美丽也加入了选石大战。 开玩笑，这地上都是玉石籽料，哪个女人能经受得住这样的诱惑？ “这个好！小葛哥你看这个透。” “这个也不错，擦擦灰看着比猪油还白净！” “呀！这个好，上面还带着点青色花纹呢！” “我的天，小葛哥你快来看，这有个你脑袋那么大那么圆的。” 都是些什么形容词，葛美丽真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真想拿胶布封了周大船儿的那张嘴。 最后的最后，周晓舟精挑细选了六颗大小适中，油润白透的石头揣兜里了。 葛美丽比她贪心选了八颗石头，说什么‘要想发离不得八’，最大的那颗有拳头大。 周晓舟把石头都装进裤兜里，装得鼓鼓囊囊的不好看，葛美丽就把自己的石头分散装放到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口袋里。 葛美丽还笑话周晓舟：“还好我今天这衣服的口袋够多，不然也得跟你一样。诶！大船儿你说要不再给陆琳琳选两个？” 俩人说干就干，又从地上选了两块看起来品质不错的，揣到葛美丽衣兜里。 返程的时候，走得不快，因为四人都有点累了。 等走到那股沁水的时候，周晓舟已经开始喘气儿了。 回程毕竟是上坡，走快了，以周晓舟的体力，还是有点招架不住的。 她跟搞户外的葛美丽可没法比，葛美丽现在脸不红心不跳，看着比惯常走山路的吴家姐弟状态还好。 吴三妹的说的沁水是一处小石壁下面用石头围起来的一个小水塘，石壁上面不远，就是学堂。 小水塘的水质很清透，关键是这水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涌，涌出小水塘就钻进了泥土里，滋养这附近的植物。 周晓舟坐在一侧的树墩子上歇脚，顺便观察周围的环境。 这处葫芦腰底部的小树林，树密林深，轻易是不会缺水的。从这里的植物都还长得很健旺，就可见一斑。 那么问题来了，已知将近一个月没下雨，但是四五月的天气也不算很炎热。村子里的植被茂盛，长得高高大大地涵养水分，一点水土被破坏的迹象都没有，那么上游为什么会没有水流下来呢？ 这话周晓舟在心里想过好几次，也跟陈大和私下里讨论过。他们不是当地人，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但是这个小溪沟断流真的很诡异。 不过今天他们还知道水井里的水也变少了，那就还是得考虑是地下水的问题。 吴三妹很快打好了一桶清水，正准备拎着往上面走，周晓舟喊住了她。 “三妹先别忙走。” 第174章 沁水 174沁水 周晓舟走过去拎起吴三妹装满的水桶：“这水我跟葛老师拎上去，我想请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你挖几个地豆上来，行不？” 这有什么不行的。不多一会儿，吴三妹就带着几个地豆上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周晓舟连火都还没生起来。 看着满满登登一陶罐的水，吴三妹好笑地倒出来一些。 “周姐姐，烧水的时候罐子可不能装满，不然等会儿水滚了，会洒出来的。” 吴三妹手脚麻利地点燃火，烧起了水。 走了这么一段路，她也有点口渴，只是周姐姐的规矩大，是不准喝生水的，不然她早抱着水桶的里的水咕咚咕咚喝个饱了。 周晓舟听完她的话后，立马指责上了葛美丽：“我就说不能装满吧！你还是搞户外的呢！有没有一点野外常识啊！” 葛美丽…… 我忍，不跟‘小心眼’一般计较。 不就是刚才她不小心说了一句‘你的石头没我的多’吗？ 这小心眼犯的，不知道还以为多大仇呢！ 吴小宝在一旁笑得‘咯咯咯’的，他可爱看几位老师们的相处，真有趣儿。 他手里还抓着几个莹白色圆球样的石子儿，抛上抛下地玩着。 那是石子儿刚才在小水塘里洗得白白净净，在阳光下闪着莹润的光泽，好看极了！ 周晓舟又开始眼热了，盯着吴小宝的小石子儿，打起了主意。 那石子儿虽然看着料子不大，但是难得的是颗颗圆润如玻璃球，真是难为吴小宝小朋友精心挑选出来。 吴小宝被周晓舟看得发毛了，后知后觉道：“周老师，师公也喜欢我手里的石头吗？” 周晓舟狠狠点头。 然后吴小宝的石头就到了周晓舟的手里，周晓舟得意地朝葛美丽一扬下巴。 葛美丽嘲笑她：“出息，你也就会欺负小孩子。” “错！你不懂，人家是尊师重道。”周晓舟得意洋洋地朝着葛美丽炫耀她的乖学生。 吴小宝到灶边帮吴三妹打下手，火烧得旺旺的。 不一会儿，陶罐里的水就翻滚起来。吴三妹拿过一个竹筒伸进去舀水装杯。 周晓舟也凑过来，她挤开了吴小宝，拿根棍子在烧过的灰烬里翻找，很快几个黑乎乎的烧地豆滚到了地上。 蹲地上的四颗脑袋，现在正围着地上的几颗乌漆嘛黑的烧地豆，没敢贸然行动。 吴三妹是不知道要干什么，而周晓舟跟葛美丽则是在天人交战。 “小葛哥，我确认一下，那个古教授说是没毒的，是吧？” “古教授做的实验是这样说的，数据显示无毒。但是大船儿，咱真要当神农啊？” “嗯！既然这样，冲了。诶！以后别说有好处姐妹儿没想着你啊！来，姐妹儿让你先吃。” 葛美丽一脸惊恐：我谢谢您这时候想着我，真·好·姐妹儿。 俩人在那儿你谦我让的，还是听了个大概的吴三妹率先伸出了手。 周晓舟一下子把她的手给按住了。 用未成年人做实验，她周晓舟干不出这个事情来。 而且，古教授的数据是基于老家那边的人的体质，这边的人种一样不一样还真不好说。 得，还得自己身先士卒。 吴三妹就看着周晓舟拿起了她手上的那颗黑豆，认命般地掰开了。霍！金黄的色泽，还冒点热气儿，闻着还有点香甜的气味儿。 吴小宝的眼睛‘刷’的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周晓舟看着跟烤红薯差不多的东西，正待一狠心一闭眼一咬牙。 手里的东西就被人抽走了。 是陈大和。 “周晓舟，你真是能耐了！”陈大和罕见地朝周晓舟发了脾气：“这东西是能乱吃的吗？” 这玩意儿虽然外表看起来跟老家的土豆差不多，圆不溜丢的的，但是芯子确是红薯馅儿的。 这，看着就不正常啊！ 至少陈大和从没见过这样基因结合的东西。 “不是，这个我们拿回去给古教授做过测验的，没有毒。”周晓舟弱弱地解释。 葛美丽马上补刀：“这个就是大船儿说过的地豆，我们拿回去检测是无毒。但是三妹说他们村有人吃过，中了毒。是吧！三妹。” 吴三妹赶紧点头，她本来是准备自己尝一下的，但是周姐姐的手太快了。 陈大和听完后，半晌无语，然后往自己嘴里送了。 “诶……”周晓舟要拦，没拦住。 这人真是，不准别人试，自己倒是豁得出去。 “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分，过半小时我要是没事儿，你们再吃。”陈大和拿出手机看看了时间。 周晓舟当然是愉快地答应啦！ 葛美丽被迫又吃了一碗狗粮，有些噎住了。 “呕……” “你要吐，上旁边去。”周晓舟还不乐意了，指示完葛美丽又开始盘问陈大和。 “你回来怎么没骑小三轮啊？”周晓舟想着，自己要是听到三轮车的声音，也不至于被抓包。 “车子停在那边了，粮食没卸下来，那边挨家挨户地喊人分粮食，可能要一点时间，我就先回来了。” “直接就分了？” “嗯！说是有几家已经两天没开火了。” 周晓舟没想到真有人家已经断顿了。这边缺粮食的情况，比周晓舟想象的要严重了。 葛美丽看得出周晓舟的同情之色，不过她走的地方多，倒是知道这样的情况，在一些贫困山区，其实是很正常：“大船你是没见识过，咱们那边也有好些山区，真是半年都难得吃一回肉。” “要吃肉吗？”吴小宝听到这个可高兴了，睁着大眼睛看着周晓舟。 周晓舟连忙哄他：“今天不吃，过几天我上来了，给你带肉吃。香酥鸭好不好？” “好！”吴小宝小朋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又蹦蹦跳跳地回来。 “周老师，我送给师公的石头，他喜欢吗？”这话是看着周晓舟问的，但是说给陈大和听的，要不说着村里都是人精呢！这小孩都不单纯了。 吴三妹觉得自己弟弟可真丢脸，哪有人这样子上赶着问的。 周晓舟到是觉得吴小宝可爱得紧：“喜欢！喜欢！他可喜欢了！” 然后小孩就真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他要去村里把吃香酥鸭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好兄弟们听。 吴三妹追着自己弟弟去了。 陈大和笑着看向周晓舟：“我的礼物？我怎么没看到？” 第175章 地名 175地名 周晓舟献宝似的拿出了自己精挑细选的几颗石头。 “你看，这几个大的石头是我的。这几个小的玻璃珠子样的都是你的。小宝送给你的。” 看着周晓舟一脸‘ 快夸夸我’的表情，陈大和笑着拿起了石头，一看就傻眼了。 “这是……” “你也发现了，是吧！是吧！”周晓舟等的就是这一刻。 “哪里来的？” “小溪沟。到处都是。老多了。不值钱！” 最后三个字儿周晓舟咬得特别重。 陈大和哪有听不出的道理。他看着周晓舟得意的小表情，不由得好笑。 “我跟你说陈大和，这玩意儿我可不上交啊！这是孩子送给你的爱心礼物，给你摆鱼缸用的，你可别白瞎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 周晓舟说得特别郑重。 葛美丽跟着附和：“就是大和。咱这次可千万不能再把自己给坑了。” 其实吧！要上交的话，葛美丽是挺舍不得的，多好的籽料啊！拿回去卖个万儿八千的都算少了。 呸呸呸！主要是想留个纪念。也不枉她葛美丽来这边这个新世界一遭啊！ “他敢！”周晓舟立马佯装生气，“不是，陈大和，你到底是哪一头的？你怎么老是帮着那边的人坑我呢！” 陈大和的笑容大大方方地挂在脸上：“我没有帮着别人坑你，只是不想那些人有机会伤害你。你放心吧！你喜欢的东西，我一定尽力争取的。” “他们才伤害不了我，就怕你这个叛徒出卖我们。”周晓舟对陈大和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边要是再拿高帽子压人，她就彻底摆烂，啥也不管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能老是让她做白工啊！ 很快地，学堂的孩子们陆陆续续来了。 吴三妹也带着一串小尾巴回来了。 赵小二第一个扑到周晓舟身边：“周夫子，你要带香酥鸭来吗？” 这消息估计是长了翅膀飞到全村的小孩耳朵里了。周晓舟明显看到好几个咽口水的馋猫儿。 “呃……带吧！”周晓舟迟疑了片刻，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对不对。 “那能给我带一只吗？上次的香酥鸭真的真的很好吃，我用石头跟你换。小宝说你喜欢圆溜溜的石头，我知道哪里有，我给你找来。” 后面几个小毛头也冲到身边。 “我也知道，我也知道，我们也跟你换。” 周晓舟目瞪口呆，这香酥鸭到底是被施了什么魔法，给这些孩子迷得够呛，魔力这么大的吗？ 只是吴小宝这孩子的嘴太快了。看来以后干点什么还是得稍微背着这些孩子那么一手了。 “成吧！看来我得给你们师公多买几个鱼缸了。师公呀！你们说我们买几只香酥鸭呀？” 陈大和倒是挺配合的：“那要看周老师给买多少个鱼缸了。” 葛美丽看着这两口子耍花腔，啧啧称奇。 这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周晓舟这样活力四射的小太阳，照得人睁不开眼睛的耀眼，就得陈大和这样的人来无限包容她，才能让她继续发光发热，温暖别人。不然她就是去祸害别人了。 不过这两口子真的不要太肉麻，她小葛哥狗粮吃多了也会想换换口味的。 要不她撺掇撺掇陆琳琳，让她过来走一趟，制造点小麻烦，让那俩货没空撒狗粮？ 等许诺出去五只香酥鸭的时候，周晓舟已经聚拢了一群小朋友在身边。 眼看时机成熟了，周晓舟拍拍屁股起身：“不好意思，同学们，最近周老师都在摸鱼，今儿是得给你们教点真本事了。” 周晓舟走到学堂的那块小黑板前面，拿出了很久之前准备的一些学具。 此时，她的助教吴三妹正带着葛老师在跟村民换粮食，跟石头树枝野果作斗争。所以陈大和临时充当了本堂课的助教一职，帮她把学具分发给进入学堂的学生们。 那些预定了香酥鸭要去给师公找石头珠子的学生，被拘着不让现在离开，一个一个地拿到了一只铅笔，一个本儿，都坐到了学堂的地板上。 那边本来在换东西的人看到这边居然在免费发东西，都蜂拥而至。 吴三妹也趁机干回了助教本职工作，只留下葛老师留守，可惜的，是定价人都跑了，还怎么换东西呢？理所当然的这一摊子，支棱不起来了，葛美丽干脆大手一挥，让大家都去听周晓舟上课。 周晓舟很正式地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了几个字。 然后让底下的学生跟着一起念：“请同学们看黑板，跟我读‘来安村’。” 学堂里顿时有了一点喧哗声。 “这就是我们村的名儿啊！” “我长这么大，这才第一次见识到我们村的名儿。” “原来我们的村子名字长这样，呀！这个‘来’字我会写，我的名字里就有。” 说这话的孩子叫大来，是常来学堂的学生。 “没错，今天我要教的就是我们村的地名。” 周晓舟又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她画的是一幅简易的地图，上面画了一个躺着的葫芦，中间是一条小河穿过，葫芦嘴儿和葫芦底部的地方都画一些房屋，表明这是有人居住的聚落。 葫芦腰的上边有一所孤零零的房子，周晓舟在旁边写上了‘学堂’两个字儿。 “大家看啊！这里就是我们学堂的位置。”周晓舟指着地图上的‘学堂’两个字儿，“跟我念学堂……” 学生们齐齐大声跟着读。 “往右边走，有一条小路，经过几块巨大的圆石头，就能通往葫芦嘴儿那边的村长家。”小木棍在黑板上滑动，将行进路线演示出来。 “跟我念‘葫芦嘴儿’……” 念了几遍之后，小棍子从另一头滑动：“刚才右边的路往村长家走，那边住的人少，所以那条路，也比较小。现在我们从左边的路往葫芦底的村里走，这边住的人很多，所以这是一条大路，你们说对不对？” “对！” 周晓舟不愧是经过人民教师张莹同学紧急培训过的，教学生认字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葛美丽看着周晓舟的正经教学，在回想一下自己拿着几张破图在那儿教学生们认识东西，那叫一个一塌糊涂。 自己如今对周晓舟是甘拜下风了。 第176章 发光 176发光 就这么一小会儿时间，通过一张简易地图，就让学生们把这里的地名记了个七七八八。 葛美丽还在竖起大拇指给周晓舟加油鼓励。 陈大和却越听越觉得不对，怎么这些地名的风格都这么奇怪？都这么的‘周晓舟化’？ 到底还是陈大和更了解周晓舟，他悄悄地拉过一个孩子问‘村长住在哪里’，孩子天真无邪地回答‘住在上垭口’时，陈大和便确定了，这些地名并不是村里人惯常用的地名儿。 那也没办法啊！周晓舟她只知道，也只记得住这些个自己图方便取的名儿啊！ 对，这些地名都是周晓舟她自己取的！跟真实的来安村的地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是没有却没有一个孩子出来反驳她，只是自己在心中暗自糊涂？ 比如，村霸赵小二同学此时就很迷糊，刚才周夫子的举例里，自己家怎么就被搬到葫芦底儿去了。哪里来的葫芦底儿？什么叫葫芦？ 这或许就是两个世界的思维碰撞！ 害！安村被迫改了地名儿。 周晓舟的课堂生动有趣，尤其是一张简易地图，把学生的心都俘获了。 孩子们从来没想过，还能这样认识自己住的村子。 “小二子，你记住了？那些字儿。” 但是还是有小孩儿在底下窃窃私语，主要是有些字儿比较难。 “我哪儿记得住啊！他们的笔画好多啊！”村霸同学有点苦恼。 周晓舟还在继续填鸭：“这边的葫芦腰上有一条小路是通往古晋县的，来，站着这个字儿，跟我念‘古晋县’……” 孩子们很听话，学得很认真。 “葫芦腰的另一边就是一处很高很高的石头绝壁，简称大绝壁，跟我一起念‘大绝壁’……” “大绝壁……” 陈大和默默地用手抚住了自己的额头，他觉得自己有点头疼。 这些字儿是有些，周晓舟自己也知道，所以很尽心底多教了几遍，然后跟学生说：“今天的这字儿，不要求你们会写，只要求你们会认就行。不过为了你们回去之后还能复习，我有一些小方法要教给大家。” 周晓舟拿出了一个本子跟一支铅笔，在手上展示了一会儿，好让学生们都能看见。 “请大家拿出刚才发给你们的东西，这是习字本，里面是裙式一个一个的田字格，我们写的每个字儿都应该要写到格子里面。” 介绍完书写用的本子，再介绍书写的工具。 “这是铅笔，里面有石墨，在本子上一画就是一条黑线，我们要写字儿就是将要画的黑线一条一条按规律排列组合起来，成为字儿。” 周晓舟调整好姿势，将自己的握笔姿势展示：“请大家跟我一样做，我们写字需要正确的写字姿势才能写得好看。下面，我们就来找找各个手指头该在的位置。” 这一阶段，周晓舟教得特别细致。 原因在于，这不是拿着木棍随便在地上在木板上比划了，这是正儿八经地学写字儿，该有的规矩得要有。 大拇指、食指、中指还有小拇指，该在什么地方，周晓舟都走下来一一查看纠正学生错误的握笔姿势。 “好多了，下面跟着我们一起书写，我们写一笔，你们写一笔，记住，需要你们用心跟我一样写在各自相应的位置里。” 周晓舟的声音在此时特别有魅力，此刻手拿铅笔的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书写起来。 “先写我们来安村的村名儿，第一笔是‘横’……” 此时周晓舟，在陈大和的眼里闪闪发光。 可惜，这美好的时刻被一阵铃声打断。 陈大和的手机响了，他匆匆离开到无人的地方去接电话。 周晓舟看到了，陈大和到别处去接电话的举动。这是她以前在这个地方从未有发生过的事情，要不说国家队牛逼呢！说能建立这边的网络，这才多少时间，就建立成功了。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秦涛，他们遇到麻烦了。 此时的探索队，遭遇了他们前所未有的麻烦事情。起因是那位搞植物研究的专业人员汪婷，发现了一些了不得的东西。 她一口气说了五个‘太神奇了’，把秦涛派去保护她的人都搞懵逼了。 这到底是什么太神奇了啊？ 结果人家说发现了新物种，一种从地里长出来的植物，结出的果实居然是一种金属矿物质。纯粹意义上的金属矿物质，都不需要提炼重组的那种。 这说的是些生乱七八糟的，做她保镖的孟文星也没听太懂。 但是，当汪婷研究员采摘下那颗植物果实之后，事情就很不对劲了。 地底下有东西在动。 这是孟文星的第一反应，然后又觉得不应该，地底下要是有东西的话，他们这边的人应该早就发现了。 可是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刚才是眼花，因为不仅他的身体刚才没站稳，晃动了一下，汪婷的身体也晃动了。 他快速地带着研究员返回了宿营地，发现他的战友们同样表情凝重。 这就说明，有未知的危险在靠近。 秦涛当即决定，队员们哪里都不能去了，集中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然后给陈大和他们来了电话。 陈大和讲完电话出来后，发现周晓舟已经上完课，并且带着葛美丽等在不远处朝他招手。 他走过去，跟周晓舟交流刚才得到的消息。 “秦涛他们好像是遇见麻烦了！” 周晓舟就知道，探索小队的人没事儿不会打电话过来。 葛美丽倒是很着急地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陈大和回忆秦涛跟他说的话：“说是一个研究员采了一个什么果子，然后就地动了。他们能看到地底下有一条很长的东西在蠕动。” 陈大和结合秦涛的描述和自己的思考，想了想说出一个猜测：“或许是在翻身？” 周晓舟看着葛美丽，俩人有同一个猜测——长仁。 长仁是要吃人的，不过周晓舟一点都不同情探索队的人：“让他们手欠，什么东西都要摘。” 第177章 抹粉 177抹粉 吐槽归吐槽，周晓舟也不能见死不救。可是她拿什么救？ 陈大和没有见过长仁，不知道那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但是周晓舟跟葛美丽当时在场，长仁一口一个地把人吞下去，她们是亲眼所见，做不得假。 也不知道那长仁哪来那么大的胃口，吃得下去那老多的人？明明那蛇的身体也就七八九十米开外。但是那速度真是杠杠滴，能钻地，能飞天，不符合空气动力学，反正就是一万个不科学。 “小葛哥，小葛哥，你快想想，当时村里出现长仁的时候，村里人是怎么做的？你还想得起来不？” “你别吵，我好好想……我好好想……”葛美丽闭上眼，大脑飞速转动起来。 葛美丽心里一千万个不乐意回忆那些让人害怕让人恶心的画面，但是也没办法。 她就记得，那蛇游走在村子里，专挑那些穿制服的村外人吃。 可是，为什么就不吃村里人呢？有什么细节被她们一直忽视了，村里人一定知道。 周晓舟也想到了这一点：“不然，我们偷偷问问看三妹？” 周晓舟朝忙活着的吴三妹看了看，现在那小姑娘正兴冲冲地当着助教，监督学生们把周夫子写在黑板上的来安村‘地名儿’，照猫画虎地腾画到本子上。 看着手里拿着的雪白本子，不脏手的笔，吴三妹觉得周姐姐真有心，啥啥都给准备好了。 要是都这样了，村里的娃娃们要是还不好好学，吴三妹觉得真该让家里的长辈拉回去家去教训一顿。 三妹小助教现在就板着面孔，在学堂里一丝不苟地巡视着，特别认真，有看着握笔手势不正确的，她还上手纠正一下。 周晓舟看得很欣慰，这才是真正的好学生啊！这样的认真的学生，她实在是不好上去打扰。 其实是周晓舟觉得秦涛那帮人暂时还死不了。要是真嗝屁了，还能打电话过来求救？ 不过就是现在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所以，先来个电话问问，这地底下是不是还有什么未知生物存在。 周晓舟他们上报的大蟒蛇长仁和体型如猛犸象一般的老虎，探索队的人都是知道的。那照片，老震撼了。 周晓舟可一点没藏私，全部都上交了。 在这边遇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可怪不到他们身上。 只是，周晓舟到底还是一个有道德底线的好人。 陈大和也不催促她俩，就让她俩在这里慢慢想。 “我记得当时是跟着人跑……”葛美丽脑子里过了一遍当时发生的事情，开始跟周晓舟复盘。 “对，当时离得还很远，我们跟着村里的小孩一块行动的。”周晓舟跟着说。 “进了屋子，有个地道是不是？”葛美丽又想起一点事情来。 “不是，是上山了，从老坟地那儿上山的，搬开大石头进的地道，很大的石头，好几个人一起搬开的。”周晓舟反驳。 “不对，先进了一个院子，下的地道。”葛美丽坚持。 “我怎么记得是先上山啊！”周晓舟纳闷了，难道她小小年纪已经记忆力衰退了，还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压力太大了，让她记忆出现问题了。 陈大和插了一句嘴：“谁先谁后，应该没什么关系，你们进去之后干什么了？” “你闭嘴，让我们好好想。”周晓舟呛声，倒不是她要挣个输赢，只是这才过去几天的事情啊！她就记不住啰？ “进去之后，黑灯瞎火的跟着村里人走呗！”葛美丽继续回忆，然后一拍大腿，“诶！大船儿我想起来了，我还拍照了，你让我别拍了，你当时干嘛来着？” “我？”周晓舟这下子也想起来了，“给你抹粉。” 是了，她当时着急忙慌地给葛美丽抹粉，也给自己抹，吴三妹喊她们抹的，大家都在抹。 抹完之后就出去了，出去围追堵截，赶尽杀绝那些穿制服的。 妈耶！怎么感觉像是突然有了铠甲，刀枪不入，然后反攻敌人。你别说，还挺带感的。 “所以，是抹粉的问题。”陈大和抓住了重点。 “是是是，应该就是，那个洞也很奇怪，正常人谁会在洞口压一块儿那么大的圆石头啊！”葛美丽也觉出不对来了。 “对对对，那长仁就是从那些圆洞里出来的，有白色的痕迹在地上，所以我们往身上抹的分是长仁的粉儿。”葛美丽觉得真是好奇怪，怎么长仁还产粉儿？ “所以是先有洞，还是先有石头？”周晓舟提出了疑问。 葛美丽在此时实在是不想理间歇性脑洞大开的周晓舟。 陈大和倒是认真回答了周晓舟的疑问：“按照你们这样说，那个洞应该是长仁的出入口。” 有人搭话，周晓舟就更有发挥的空间了：“那照这样分析的话，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个洞口是属于长仁的，里面有长仁大家也都知道，怎么把长仁放出来，大家也都知道，是不是？” 是不是的葛美丽不知道，她唯一知道是，她被这两口子无视了。 她不禁呐喊：“周大船儿，你再这样发散思维下去会没朋友的”。 “嗯！是。晓舟没说错，小葛也分析得很好，问题就出在你们抹的这个白色的粉末上，那应该是长仁的分泌物。你们抹上了它，就算是被长仁接纳了。”陈大和看了看向他们走过来的吴三妹，那边似乎是下课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找这种白色的粉末。”周晓舟做了决断。 她也看到吴三妹走来，堆起大大的笑脸迎着小姑娘而去。 “三妹啊！你可真厉害，我教什么你都学得好快！”周晓舟嘴甜起来，好听话的话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撒。 “周姐姐，是你教得好。” 这俩人还商业互夸了起来，葛美丽实在是看不下去，准备直接了当地问吴三妹：“三妹啊！葛老师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周晓舟的眼刀砍向了葛美丽，葛美丽住了嘴，看周晓舟继续表演。 “葛老师有什么事儿，您就问吧！” 周晓舟拉过吴三妹的手：“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刚才跟葛老师聊天，聊到了长仁，葛老师说长仁是白色的，可是我怎么记得长仁是黑色的呢？井口那么粗，黑乎乎的。” 第178章 溶洞 178溶洞 吴三妹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就是问问长仁。 “长仁是白的没错，他很长，但是具体多长我们也不知道，其实我们也不常见它。” 周晓舟继续追问：“它那天吃了好多人，我跟葛老师都吓死了。我跟你陈大哥说这事儿，他还不相信呢？那长仁特别爱吃人是不？” 吴三妹：“这个我不清楚，我没怎么见过长仁。每次长仁出来，阿娘都带我和弟弟躲起来了。”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葛美丽有点心急，她准备自己问了。 “三妹，闹长仁那天，我们进了一条地道是不？你给我们往脸上抹的是什么白白的粉末？” 吴三妹连忙否认：“我没带你们进什么地道啊！” 嗯？ 周晓舟跟葛美丽脸上惊疑不定，怎么回事儿？不可能两个人记忆都出错了吧！ “涂粉儿倒是大家一起涂的。” 还好吴三妹后面还跟了这样一句话，不然周晓舟感觉自己可能真要去检查一下她脑子是不是出问题了。 心跳得扑通扑通的，葛美丽把拍着胸口的手慢慢放下。 她就说，记忆错乱的是周大船儿，一定不是她。 “那，我们当时涂的是什么？为什么涂了那个东西之后，大家才能从那个地道里出去？” 葛美来的问题吴三妹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反驳：“葛老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没有进什么地道啊！” 周晓舟灵光一闪：“不是地道，是地底下的一个很大的溶洞，最后我们上去还是葛老师帮忙把你们举上去的呢？” “溶洞？哦！”吴三妹这才明白了：“你们说的是祠堂呀！” 在场的三个外村人都震惊了！ 周晓舟更是直接问了出来：“三妹，你们这儿的祠堂是地下溶洞？” 然后又看着陈大和：“你刚才不是跟着她爹去祠堂了吗？你下去了？” 陈大和摇摇头：“我刚才就跟着去了一个院子，吴大哥他们说需要时间喊人来领粮食，我就先离开了。” 周晓舟又看着吴三妹。 吴三妹点点头，对着他们甜甜一笑：“祠堂上面就是一个大院子，平常有什么东西都是放在那里的。” 周晓舟还想详细地问一问，那边棚子里一群孩子跑过来了。 “周夫子，周夫子，我们学完了，现在能去给师公捡石头了吗？” 没办法，周晓舟只能先打发走这些孩子。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边有危险吗？” 这毕竟是要去小溪沟里找石头，预防溺水还是要做作业的。 但是转念想想，小溪沟都断流了，哪儿来的什么危险啊！ 而且要论危险，还是他们这外村来的人不知道这村里哪里有危险。 村里的小孩们，野惯了，还能不知道个轻重。 “不危险，我常去的。”赵小二这话是说谎了。 溪流边边上，哪里是他这样年纪的小孩能被单独放出去玩的。 但是他的话，在场的一群小孩却没有反驳，看来人人都想为师公的鱼缸尽一份心力。 周晓舟好笑地看着赵小二领着这批小孩子远去。 吴小宝也想去，但是他没动，他的手还挟制在姐姐的手里。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周晓舟不忍，对着吴三妹说：“三妹，你帮我去小溪沟看着那些小孩吧！就他们去，也没有大人在一旁，我也不放心。” 以前也没见你担心过啊！葛美丽觉得周晓舟这话逻辑上有漏洞。 “不了，这边还有些人要换东西呢？”吴三妹断然拒绝。 周晓舟这时才惊觉，她把这茬儿给忘了。要不说她脑子好像不好使了呢？ 看看等在学堂前面准备换东西的小媳妇们，人还不少。这些人刚才也都进了学堂领取了免费的小本子小铅笔。不拿白不拿，还能学知识，上哪儿找这样的美事儿去。 吴三妹对自己的这一份工作一万个满意。五斤大白米，多少人家一年到头都存不下这样多的精粮来。 看着吴三妹又开始兢兢业业地‘工作’，葛美丽没好意思继续摸鱼，也跟过去继续了解此地的物价水平。 周晓舟跟陈大和只能自己去哪个所谓的祠堂一探究竟。 刚好，连借口都不用找，陈大和就带着周晓舟光明正大去开自己的小三轮。 进村的路还是那一条。绿意盎然，只是风中夹杂着一股热气，吹到人身上让人很不舒服。 一路上不时有村民经过，都笑盈盈地跟周晓舟打招呼。 村民的眉眼里都是笑意，看得出都是真心实意的。 陈大和很满意。他的周晓舟值得所有人喜欢。 周晓舟现在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走哪儿都是周夫子长周夫子短的。 怪不得当初刘女士执意要她当老师。 想当初她还不太乐意，觉得当老师没什么意思。别扭着选了个历史师范，觉得这个专业好，不过脑子，就是记记背背的事儿，她在行。 老周但时想让她选商科，以后好接手家里的公司，她是觉得吧，就她爸那脑子做生意都累得跟孙子似的。那浑水自己还是不蹚为妙，当一个混吃等死刷老爸信用卡的啃老族才最适合她。 关键是她家也有那个条件，养得起女儿以及女婿。 周晓舟看了眼老周的未来女婿。这个女婿是自己从小培养的，自己没什么不满意的，又觉得哪儿哪儿都不满意。 唉！人呐！就是这样，这山望着那山高。 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吧，别不知好歹了，别人还没这么好的女婿呢！ 陈大和，瞥眼看着周晓舟微微上翘的嘴角。也不知道是什么得了这小祖宗的心意，看这自个儿美得，笑容都溢出来了。他也很高兴。 “你笑什么？”周晓舟不满意了。 “你笑什么？”陈大和反问。 “我笑是因为终于实现了刘女士的期望，宇宙的尽头是考编，当老师当医生当公务员。你看我现在不就是当上老师了吗！”周晓舟语气里的骄傲掩饰不住。 “嗯，你高兴我也高兴。”陈大和说的是真心话。 “马屁精，这话你拿去哄你丈母娘才合适，哄我，你还差点意思。” 第179章 讨账 179讨账 周晓舟心里得意，但是面上是一点都不显露的。 “不是在哄你，我是真为你高兴！晓舟，你没发现吗？你最近有了目标，很有干劲儿。”陈大和的声音很好听，低沉中带有一点磁性，是很让女孩心动的那种。 其实周晓舟自己偶尔都有些恍惚，她很难将眼前高大帅气阳光的青年陈大和，跟最开始遇见的那个懦弱委屈独自哭泣的陈小胖子联系在一起。 还得是自己的功劳啊！ 周晓舟不得不得再一次狠狠夸自己一番，还是自己这几年调教得好。 看吧！当初这小胖子为了跟自己在一起，不顾他奶的各种投喂和层层阻碍，硬是减肥塑形一条龙，成为型男，俘获她的芳心。成功地从被周晓舟罩着的跟班小弟荣升为罩着周晓舟的第一男友。 不得不说是一个特别励志的故事。 周晓舟听完陈大和的话心花怒放，俩人继续往前走。 恰好前面院子有个人出来，看到他俩走过来，跟见了鬼一样退了回去。 周晓舟一脸问号？ “那谁啊？”怎么这村里还有见了她周夫子就躲的人，她难道不该是人见人爱的吗？ 陈大和眯着眼睛回想刚才见到的人：“好像是孙大力!” 周晓舟的小情绪上来了：“孙大力？他看见我们跑什么啊？” 周晓舟他们对孙大力可是救命之恩。这见了救命恩人转身就跑的，周晓舟还真没见过。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 陈大和：“不清楚，或许是害怕你找他算账？” 周晓舟这才恍然大悟，她都快忘了孙家老太婆闹的那一出幺蛾子了。 儿子走了没人找食儿吃，就赖上了带走儿子的人。她倒真好意思。 其实孙婆子的逻辑是没错，谁带走了家里的顶梁柱，谁就负责她家的吃饭问题。 但是周晓舟那是带着她儿子去救命，又不是拉了她儿子的壮丁，就该孙婆子家给周晓舟钱才对。 实话说还是穷闹的。 周晓舟拉着陈大和加快脚步，从老孙家的门前过去，这样的人家，她是再也不想再打交道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刚走没多远，那院门‘吱呀’一声大大打开，有人喊住了他们。 “周神仙，陈神仙。”是香云抱着才几天大的儿子出来了。 周晓舟不能当没听见，于是快速转身走向香云。 “怎么出来了，你还在坐月子呢？孩子还小也不能见风，黄姐教的你都忘了。” “哪儿能呢？忘不了。”说完，香云却要跪下磕头。 周晓舟不肯受她这个大礼，陈大和也上前来帮忙，让跟在香云身后的孙大力赶紧将自己媳妇扶起来。 “香云，你不需这样。”周晓舟不喜欢香云这种表达谢意的方式。动不动就下跪。 “要的，要的，两位神仙救了我跟孩子一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总找不到报答的机会，这个头是帮我孩儿磕的，你们的大恩，我们记在心里。” 香云说完，又要跪，周晓舟拉得死紧，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报恩就算了，你好好将养身体，不浪费晓舟的一片好心就是了。”陈大和的声音低沉，说话也温和，跟村里这些粗鲁的汉子不一样。 香云的脸上红了一片。 害羞归害羞，有些话还是要说：“回来之后，我听人说，我家婆母去找了你们的麻烦。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得很。” 孙大力此时也是一脸的不好意思：“周神仙，我娘她糊涂了，她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转性了？还是说，香云有了儿子硬气了，终于不再是受气小媳妇？ 无论是哪一种，周晓舟都不想再跟这样的人家有更深的纠葛。当时救香云也算是物伤其类，她自己不也是因为生孩子的事情被老陈家给嫌弃了吗？ 想起来就是气。 “没事儿，不过是一场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周晓舟很大度。 这话说完对面就没话了，孙大力一脸便秘的痛苦样子，让周晓舟跟陈大和疑惑。 周晓舟想走，可是看对面的表情好像还有什么要说的，又不好就这样离开。 “你说啊！”丈夫不顶事儿，香云狠狠撞了他一下。 孙大力这才憋出来一句：“那个周神仙，你跟我娘说，我和香云在仙府的饭食钱和汤药费……” 孙大力说话低着扭捏劲儿，周晓舟真是太不喜欢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个样子？ 周晓舟准备快刀斩乱麻，跟他们说着钱不要了，要，他们也给不起啊！ 但是陈大和不一样的打算。 陈大和抢在周晓舟说话之前开口：“你们在那边花费得不算少，都是我们垫付的。” 周晓舟不明白为什么陈大和突然这样说，但是她在一边没开口，准备听完陈大和的话。 孙大力一下子白了脸。 香云倒是很明白事理：“是，这个我们知道的。陈神仙，那么要多少粮食只管开口。只是如今我们家添丁进口，多了一张嘴吃饭。大力跟我短时间里怕是付不出粮食来，但是我们会偿还的，请您给我们一点时间” 仙府里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日日送到床边顶顶好的饭食，神仙宫殿一般要什么有什么的住所，哪一样不需要大花费？ 这又不是自家的娘老子，谁能给陌生人白花这个冤枉钱。 香云其实心里一直是有准备的。尤其是回来之后，听得自己公婆闹了那么一出，已经将神仙给得罪狠了。更是明白，自己丈夫缩头乌龟一般，想要跟他爹娘一样赖账。那自己这一家子成什么了？ 陈大和假装沉吟半晌：“这个……成吧！这个汤药费和食宿各算，过两天我们将账单取来与你们对对，你们看看是不是。” 香云捅咕孙大力，孙大力这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好好，就按那您说的办？” 等离了孙家的院子老远，周晓舟回头看附近没人才敢问陈大和：“你怎么问她们收钱啊！他们哪儿有钱啊？” 陈大和但笑不语。 第180章 祠堂 180祠堂 周晓舟急了：“问你话呢？你看他们家那个样子，一看就是两个老的做主，家里的钱财都捏在老俩口手里，香云他们上哪儿去弄钱去啊！还是我们那边的钱。这个住院和护工的钱加起来可不少，两万多呢！你刷的卡你忘了？” “我不过是一劳永逸，你不是不希望再跟这家人扯上关系吗？” 陈大和的回答，出乎周晓舟的意料。 “大和哥？怎么个说法？”周晓舟谄媚地上手勾搭住了陈大和的肩膀。 陈大和好笑，这人还真是，这下就又哥俩好了。 陈大和把周晓舟的手从肩膀上取下来，握在自己手里，慢慢跟她讲。 “本来，你不过就是想帮香云他们一把。可是我们也见识到了，这苏家的公婆都不好相处。香云自己想要给我们钱，但是我看孙大力的意思，怕是不想给。” “嗯！我也看出来了。”周晓舟又不傻，孙大力那个脸拉得老长，她还能看不出来。 “所以，现在我们同意了香云给钱的事情，他们又没钱，那么孙大力以后估计就会绕着我们走了。就像今天。” 是这个理儿，周晓舟就说怎么村里还有人不喜欢她，见了她还躲着走。她现在可是村里粮食供应商啊！ “或者，他们小两口会向老的要钱。” “那老的一定不会给。”周晓舟说的斩钉截铁。 就当时孙婆子那个态度，让她淘粮食出来支付儿媳妇生孩子费用。 啧啧啧，难！ “晓舟聪明。” “那以后，我在村里见到孙大力，我就提这个事情，保管他以后见了我跑得比兔子还快。”周晓舟笑得不行。 “过犹不及，偶尔提一句还行。其实你不用提，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见你。” “还用你说啊！”傲娇周晓舟上线了。 俩人别边走边说，很快就走到了村里的祠堂。 周晓舟一看才知道，这地方她曾经路过。当时还感叹谁家的院子这么大？ 村里所谓的祠堂，跟周晓舟记忆里那种深重的院落组成的祠堂很不一样，也难怪她从没往这边想过。 此时祠堂的院子里有人，吴文跟陈大山都在。海家的三兄弟也在，帮着吴文在那里称粮食。 还有来领粮食的村民，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装着粮食扛在肩膀上离开。 看到陈大和带着周晓舟复返，吴文跟陈大和讲：“陈郎君劳烦再等等，这是最后几家了。马上就把车子还给你们。” “不着急，是我们提前过来了，晓舟想过来看看。” 周晓舟看着陈大山本来拿着一个小本记账，听到这话后，放下了手里的小本看了过来。 周晓舟奇怪，怎么，祠堂还是什么禁忌不成，不能让外村人知道？ 可是她都进去过了呀！ 陈大山走了过来，对着陈大和抱拳一礼：“陈郎君、周夫子，这里不过就是个大院子，没什么可看的。” “大院子？”陈大和装傻，配合对方的话，“我本来还想着祠堂的这个院子这样大，要是放满了村子里的东西，该要装得下多少。转念一想，这要是下雨，这祠堂的屋子这么小，东西怕是不能都搬进去，岂不是都淋湿了。后来听三妹说才知道，原来你们都习惯把东西放到洞里窖藏。也是这山洞可是个好地方，冬暖夏凉，什么东西放进去都能保存很久。” 陈大山见这边什么都知道，也不再隐瞒：“陈郎君对我们村里的事情，倒是知道得很清楚。” “见谅，倒不是要着意打听，不过是聊天的时候说到了。”陈大和也拱手致意。 周晓舟简直看傻了，这陈大和怎么这么厉害了，这说话都这么别捏了，都不像是她认识的陈大和了，难道是妖怪附体了？ “陈郎君倒是好悠闲，村里如今为着水源担忧得很，不知道陈郎君要找的人找到了没有？”陈大山专门挑刺。 “这人我尽力再找，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到时候第一个通知你。”陈大和倒是不甘示下。 “那就有劳陈郎君了。” 这话，陈大和倒是安心接受，抱拳以还。 周晓舟听着这俩人唇枪舌战，倒是对陈大和刮目相看了，没想到陈大和说话居然这么厉害，平时跟她说话都不这样啊！ 陈大和转过头来问吴文：“吴大哥，我听三妹讲，这祠堂是个大溶洞，不知道能不能的让我进去看一看？” 吴文刚才听俩人说了几句话，倒是没听出别的意思来。此时听到陈大和问他，想了想，倒是一口答应了。 “陈郎君，不瞒你说，本村的祠堂，本来是不能让外人进去的，但是周夫子不是外人，她就是本村的人，你是她夫君也算是本村的人了。所以我这让你进去不算破例。” “大海，你带着陈郎君跟周夫子进祠堂里去转转。” 周晓舟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进来了。不过此处的溶洞，不是他们当时躲避的那个地方。 陈大和看得出周晓舟眼神里的困惑，问大海：“大海，你们这祠堂四通八达的，是覆盖了整个村子吗？” 大海摇摇头：“我不知道。” 周晓舟都不用伸手到墙上去摸，光凭肉眼，就能看到这整个溶洞都覆盖了一层不算薄的白色粉末。这要真是长仁身上分泌出来的，那这长仁不会是整天都干这个事儿吧？还是说，长仁不止一条，有很多？ 陈大和又状若不经意地问：“这墙上都是什么，怎么这么白。是石钟乳吗？看着倒是不像啊！” 这个大海倒是知道：“这是药。你别动。” 他喊的是周晓舟。周晓舟正偷偷用手刮着墙上的粉末呢！别管是什么，也别管有用没用，先弄一点回去，给秦涛那边试试看。 周晓舟没想到大海这小子眼睛这么毒，她都那么小心翼翼了，还是被抓包。 “我就想看看是什么？”周晓舟解释。 “这是药，抹了这个药才能跟着长仁走。你不是抹过吗？” 第181章 打探 181打探 答案揭晓。 周晓舟刚才还微微紧张的心，瞬间就平静了。 跟她和葛美丽分析的差不多，就是这个墙上的未知粉末让村民跟长仁拉近了距离，也许是被长仁当成了同类。 不过现在看来，更有可能是被长仁当成了‘墙’，抹了粉的就是墙。 周晓舟讪讪地停了手里的动作。 大海还不忘嘱咐：“周夫子，你小心点，没事儿别沾了药的气味儿。” 这话没头没脑，周晓舟在心里揣测上了，啥意思啊？抹了药会怎么着？被长仁带走，还是会吸引来其他的恐怖动物？ 大海啊！你说话能不能说完，不留半截儿啊！ 陈大和简直是周晓舟肚里的蛔虫，周晓舟想什么他都知道。 “沾了气味儿会怎么样？你看，我妻子现在就抹了些在手上，没关系吧？” “只一点应该没事儿，这味道散一会儿就淡了，长仁不会找来的。” 呃……敢情长仁是跟着这味道走的？ 周晓舟下意识地拍拍手，然后又很纠结，他们该怎么把这东西弄去给秦涛他们呢？可别自己带着走的时候，再把长仁引来吧！那就纯纯地没事儿找事儿了。 “我还是不放心，”陈大和走到周晓舟身边，帮她拍着手上的粉末，“有什么东西能帮忙遮掩一下气味儿？” 大海挠挠头：“你等着。” 这小子转身走的时候，嘴里还嘟囔‘真是麻烦！’ 要不是被陈大和拉着手，周晓舟气得简直想打他，什么破小孩，没礼貌。 周晓舟本想趁着这孩子去找东西的时候在四处转转，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是陈大和没有放手。 就在周晓舟准备跟陈大和较劲的时候，入口那边来人了。此时周晓舟才明白了陈大和的意思，怕不是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周晓舟想真是无语了，怎么她是摆脱不了被监视的命运了吗？ 大海那小子也回来了，手上拿了一块圆石头，递给陈大和。 “周夫子用这个石头擦擦手，长仁的味道就没了？” 周晓舟震惊了。消除长仁气味的居然是一块石头，这要不是村里人告诉他们，他们怕是找死了都都找不到。 周晓舟很想当场研究研究那块石头，可惜的是，洞口那来的人搬完粮食过来了。 那人，周晓舟不认识，但是看得出，是村里的原住民，主要体现在他的穿着打扮上，一样的麻布口袋衫，一样的鸡窝头。 那人走过来跟大海说：“大海，大山兄弟叫你上去。” 然后就走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周晓舟：你礼貌吗？没看到我们两个大活人啊！好歹打个招呼啊！ “走吧！周夫子，这祠堂没什么可看的，就是一个大山洞。” “山洞跟地道连着的吧！上次我们没来这儿。”能聊，那就还能问，周晓舟立马问上了。 “上次，你是说前几天打大老虎的时候吗？”大海这小子明显兴奋了，自己提到了大老虎。 看来猎杀老虎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很值得骄傲的。 周晓舟眼看有戏，得意地朝着陈大和一笑；小样儿，这时候还得我出马才能套话吧！ 然后周晓舟打蛇随棍上：“是啊！那么大的老虎，你们都能想办法放倒，可真厉害！不像我们都吓死了，只能躲在地道里。” 被夸奖了大海还挺不好意思：“哪有，是大山叔他们教得好，我们只是听他们的话照做而已。” “那也全靠你们配合得好。不过，那时候可真危险，幸好我们把长仁放出来了。就是那些石头可真难推，要是能从地底下直接去找长仁就好了。”周晓舟继续引导，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谁知道那家伙在哪儿睡觉呢？在底下乱窜容易遇上它。” 大海显然不是周晓舟的对手，三两句话就被套出了实情。不过，这只是周晓舟的美好想象。 现实是，那小子突然转过头来阴恻恻地吓唬周晓舟：“你要是乱闯进去遇见它还没睡醒，它心情不好就会‘啊呜’一口把你吃掉。哈哈哈！” 周晓舟显然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样无聊吓唬人。 但是她还是有被吓到，谁让这小子是突然回头的。妈蛋！吓死个人。 大海还在笑着继续输出：“周夫子，你没事儿可千万别好奇，地道里可不止有长仁，也许还有比它更可怕的东西。” 说完转身往上离开溶洞。徒留周晓舟原地发疯。 妈耶！周晓舟内心疯狂尖叫：她被一个小孩威胁了！ 问：地道里面有什么？有长仁。 除了长仁还有什么？比长仁还可怕的东西。 啧！周晓舟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是好奇心更旺盛了。 她朝着陈大和，眨巴着她亮晶晶的大眼睛。陈大和接收了她的信号，但是没有积极地回应，反而向她表示了自己的不赞同。 周晓舟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期待。算了，好玩的事情只要叫上好姐妹就行，要什么男人呐！男人只会拖她后腿儿，影响她找乐趣。 三人原路返回，爬上洞口还是祠堂的那个小屋子，陈大山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周晓舟他们钻出来，刚才那个传话的汉子又扛着一袋大米钻进去。 看看地上，还有四袋大米，那就是说陈大山他们刚才发出去了有四百斤大米，剩下的六百斤和周晓舟他们等会儿再拉来的一千斤，都会暂时存放在祠堂溶洞里。 “大山叔，你叫我啥事儿？”大海这小子对陈大山是异常恭敬。 看得周晓舟直起鸡皮疙瘩。看这小子这谄媚的样子，难道这陈大山真是下届村长的得力人选？ “大海，等会让你跟我们几个一起上山。你先回家去准备准备，叫上小海一起起，海娃就让他留在家里，这几天让他去林家搭伙。”陈大山迅速地吩咐。 “成，我一会儿上你家去跟你们汇合吗？” “不，等会儿我们从钱大夫家那边上山。就在那儿等你，一刻钟。” “好！” 说完，大海就飞奔而去。 第182章 目标 182目标 周晓舟跟陈大和还在这里没有动。看着俩人说完话，陈大和才问了：“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走得这样急。” “没什么，只是上山去淘弄点东西。”陈大山说得轻松，但是眉眼间的纹路出卖了他。 他不说实话，周晓舟挑眉也不好继续追问。 只好告辞离开，当然是骑着心爱的小三轮车。 周晓舟坐在车斗里，吹着山风，可拉风了！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陈大和说着话。 “你说他们为什么走得这么快啊！”周晓舟挺好奇的。 “不知道，可能是遇上什么着急的事情吧！” “不能告诉我们吗？我们也算是村里人了呗！毕竟祠堂都让我们进去了。” 陈大和没有答话，周晓舟也有自知之明，什么村里人，都是假话，说说而已，自己才不会当真。 然后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你说我们是不是要给秦涛他们送一点那个白色的粉末啊！送了管用吗？” “试试吧！兴许有用。” “你说他们手怎么那么欠呢！” “那是他们的职责。” “唉！真是搞不懂，咱们在这边累死累活地弄点东西，转头就给我没收了，陈大和我真的很生气啊！” “嗯，气一会儿就行了，后面我们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再跟他们谈谈。” “唉！”周晓舟长叹一口气，“没用的，国家大义我懂，无私奉献也行，可是，我就是心里憋屈。” 陈大和积极地想办法：“或许让秦涛他们去跟那边说说，这边的情况这么危险。我们帮了他们，他们是不是也该适当地补偿补偿我们。” “就是这个理儿。等会儿我们去拉第二车粮食的时候，你跟他谈啊！” “行。” “不过，”周晓舟摸摸自己的口袋，“我就弄下来一点这个白色的粉末，他们人多，怕是不够分？” ‘刺啦’，是三轮车急刹的声音。 陈大和停车转身一气呵成：“不是说这东西有危险吗？你怎么还？” 周晓舟毫不在意：“有什么危险，你听那小孩吓唬人。我们俩走一路了，也没见长仁追出来。大海那小子忒狡猾，居然吓唬我。” 陈大和满面愁容继续骑车。周晓舟老是不听劝，他有时候也会心累。 “你下次别擅自做主。危险的东西不要碰，我来想办法。” “知道了！管家公！”周晓舟继续碎碎念。“你说……” “到了。”陈大和停车了。 话没说完周晓舟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就是自己的一些小牢骚要发一发而已。 葛美丽看到他俩回来了，长舒一口气，跑过来拉着周晓舟走到学堂后面。 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柴堆，周晓舟也是服气的。这里的人真是太实诚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快居然弄来了这么多沉香。是的，这些都是结香了的沉香木。群都是黑乎乎油润润的看起来就特别好烧的那种。但是谁要是真拿着玩意儿烧火煮饭了，周晓舟也敬他是个人才。 “小葛哥，咱们是不是发了！”周晓舟内心狂喜。 “嗯，是发了，但是……”葛美丽给泼冷水了，“咱不能弄回去，弄回去，那边就给你没收了。” 周晓舟一下子萎了，是了，是了，这事儿他们是得好好合计合计，这可都是钱呐！那一根一根的沉香木，哪里是木头啊！分明是真金白银啊！厚厚的一叠一叠的钞票啊！要是真的都给没收了，她还不得哭死。 “陈大和，该你出场了，你说吧！我们怎么办？” 周晓舟祭出了陈大和，她的脑替。 看着现在被金钱迷糊了大脑的周晓舟，陈大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还是尽职尽责地出主意：“先放这边吧！村里不是说要在旁边，再给你修一个屋子吗？到时候你把宝贝都先放这边的屋子里……” 看着周晓舟面露不善，陈大和赶紧补救：“锁上，谁都拿不走。等我们跟那边谈好了，到时再搬回去，你看行不行。” “我看行。”葛美丽先答应了。 周晓舟还在犹豫，她觉得陈大和这个办法，只能说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分给那边，我也舍不得啊！”周晓舟说了实话，她好心痛。 “我也舍不得！”葛美丽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这时候要是老周在就好了，他一个奸商，肯定知道怎么办！”贪婪使人面目丑陋，更是让女儿出卖父亲。 “哎呀！大船儿你可别乱说，你爸生意做得挺好的，还是知名企业家，怎么道理嘴里就成奸商了。”葛美丽不赞同周晓舟的观点。 “我告诉你，小葛哥，无奸不商。我爸他肯定精通这些歪门邪道：怎么把这些老些沉香运回去不被人发现；怎么扣下这些沉香不让那边的人没收，怎么在规则范围内给我们争取最大的利益。但凡老周站在我们这一边，刚才运回去的那些东西都不会那么轻易地离开我的身边。” 周晓舟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然后歪头看了陈大和一眼，继续吐槽：“陈大和还是能力一点，他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葛美丽：当着你男友的面吐槽他能力不够，真的好吗？ 陈大和对小女友蹲在沉香木前面碎碎念并给他一顿拉踩的行为无可奈何。 “我决定了，”周晓舟语出惊人，“等会儿回去我就跟老周哭，我就哭瞎了眼睛，我告诉他：他闺女找到人生目标了，我要做生意，我要成为世界首富。” ‘噗呲’，葛美丽没忍住，笑喷了。 周晓舟白了她一样，继续自己的发疯：“你看吧！我肯定能成功，多好的机会啊！只有穿梭两个世界也，谁能遇上我这样的好事儿，虽然吧，这个也伴随着一些危险，但是吧！这个是收获他是巨大的呀！” 周晓舟张开双臂，画了一个大圈做出拥抱沉香山的举动。这现在就是她的心尖尖了。 “周大船儿，你得了吧！你都找了多少人生目标了，你爹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他不会相信了。” 周晓舟对着说实话的葛美丽怒目而视！ 第183章 数落 183数落 “你再瞪，你再瞪我，我也要说实话，我威武不能屈。” 葛美丽还真数落上了。 “你说说你，周大船儿。 大一才进校，你说你以后要研究历史，你爸投资，一年的时间，你逛遍国内外大大小小的博物馆。 其实呢？变相旅游！ 大二，你说你要写小说，以后当个历史小说家。你爸投资让你买书做研究，结果好嘛！你成了国内各大小说网站的vip。 大三，你说历史太难背，不想学要创业开工作室做博主，你爸投资，钱没少花，事业嘛！是一个都没见到。 今天高兴非洲大草原看狮子追斑马，明天伤心厄尔瓜多吃龙虾，后天激动了埃及爬金字塔，大后天，我想想你干嘛了？ 唉！我要是你爹，我真心累！” 周晓舟……她是这样的人吗？ 这个说得她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什么，我创业不还得到处考察考察啊！”这句辩解声音很小，说明辩解人周晓舟自己也心虚。 葛美丽简直不想再给她好脸了。 “晓舟那是还没长大，找不到目标很正常。”陈大和帮着周晓舟解释，她的那些无厘头突发奇想的‘人生目标’。 “你得了吧！你就是一狗腿，次次陪着她瞎混胡闹。周晓舟，我要是你爸，真的，绝对不会同意你俩的婚事。” 这就涉嫌人身攻击了，陈大和脸色变幻。 周晓舟不能无动于衷：“过分了啊！我们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要不看在你俩次次给寝室的人带礼物的份上，我们都不稀得搭理你们。”葛美丽这些年吃狗粮太不容易，难得找到机会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 “哎呀！歪题了。赶紧想想吧！怎么能把这些东西都弄回去，还都能落在我们自己手里，小葛哥，你不心痛啊！” “痛啊！怎么不痛！真金白银啊！大姐，我这拼死拼活带一次队伍才挣碎银几两，这可是白捡的，你丢了不心痛，我可心痛。” “那行，等会儿我找老周哭的时候，你帮腔啊！”周晓舟打定主意要拉她爸下水了。 俩人密谋成功，相视一笑，陈大和简直没眼看。 “周姐姐，陈大哥，你们在干嘛呀？” 吴三妹见葛老师离开了半天还没有回来，自己摸过来了。 她其实是有些担心的，刚才陈大哥吃了地豆，这会儿也不知有事儿没事儿？ 三人唬了一大跳，实在是密谋得太忘我了，陈大和这个放风的也大意了。 “没干什么。就是过来看看，你葛老师说这个柴火收了一座小山那么多了。” 周晓舟大大方方展示身后几人都遮挡不完的柴堆，光明磊落地表示自己几个只是来看柴火的。 吴三妹倒是若有所思，这是嫌弃村民们拿了太多没用的柴木过来吗？ 那她以后就少收一点柴火，多让他们拿别的东西来换粮食。 “嗯，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周晓舟有点摸不着头脑，青春期的小姑娘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 吴三妹又看向陈大和：“陈大哥，你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的地方？” 周晓舟这才想起阿里，刚才是陈大和当了‘神农’，小姑娘是过来关心人的。 陈大和下意识地感知自己的身体，动动手脚，一点事儿都没有。 “没什么感觉。” 众人面露欣喜，真么半天都没啥事儿，这说明地豆能吃。 “太好了！”吴三妹打从心底里高兴，她等会儿就回去告诉阿爷，这东西能吃。 家里的存粮能增加一些，那他们就更能坚持到夏收。 “真的，你没有肚子痛之类的感觉？”周晓舟也开始发问，拉着陈大和的手转着圈地东看看西看看 。 陈大和摇摇头。 “手脚麻木呢？”葛美丽也问。 肚子疼和手脚麻木都是常见的中毒反应，有时候他们在野外徒步看到山里的红红绿绿的果子，会忍不住嘴一口。 一般有毒的果子一咬舌头就能尝出来不对劲儿来。 但是有些比较隐蔽，过一段时间之后才会有手脚麻木之类的症状。 严重的还会跟云南人吃菌子一样，见小人。 当然还有会当场倒地，那就要及时拨打120 了。 “都没有。”陈大和快被周晓舟当成熊猫研究了，拉拉手，戳戳脸的。 吴三妹都没眼看，这个成了婚的人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那就说明这玩意儿真能吃，没毒，可是为什么村里有人吃了中毒了呢？” 周晓舟不解，有人中毒这事儿是吴三妹曾经说过的。 “或许是还吃了别的什么？”陈大和猜测。 “又或许是发芽了，”葛美丽福至心灵，“你看那土豆发芽的部分也不能吃，一吃就中毒。” “也是这个道理。” 周晓舟回应之后，又想起了一件事儿。 “村里不是一直有人在偷偷挖这个东西吃，好像是黄良朵，她吃了这么久都没事儿，那就说明这东西能吃。就是要煮熟了，生可能会中毒。” 周晓舟觉得自己可太聪明了，一下子把所以事情都想通了。 能帮着村里找到一种能吃的东西，她的心情格外的好。 连老家那边要没收她劳动成果的悲伤都冲淡了一些。 “我们快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吴村长去。”周晓舟兴冲冲的就想行动。 “等会儿三妹会告诉他的，我们还有事儿呢！”陈大和及时帮她刹车。 “哦，对对对，我忘了。”周晓舟顾得了这头就忘了那头。 她转身跟吴三妹商议：“三妹，我们等会儿要去把剩下的粮食拉上来。 我还答应了那帮小孩要给他们换香酥鸭。 等会儿他们回来了，你能不能帮我把他们先留住。 我一会儿就回来。” 吴三妹点头答应。 周晓舟他们三个这才腾出空来办正事儿。 葛美丽还不知道秦队长那边出了问题。 路上周晓舟跟她讲了。 她听完半天无语，最后蹦出来一个字儿：“该！” 周晓舟仰天大笑，这才是她的好姐妹啊！ 第184章 扒坟 184扒坟 三人骑着三轮车走在山间小路上。 老坟地的大石头就在前面不远处。 周晓舟跟葛美丽坐在车斗里朝着往山上看。 “是哪儿不？小葛哥。” “好像是。就那儿半山上有几个大石头。” 确定了地方，三人也不敢贸然行动。 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停在此处商量开了。 “陈大和，你说，我们要是去把石头搬开了，那长仁会不会就‘刷’地冲出来，一飞冲天。” “嗯，有可能。” 陈大和坐在车上没动。 他不是贸然行动的人，做事一般都会先打探清楚。 此时的村民大多在地里忙活。 那巨大的石头就在她们左手边的山坡上。 周晓舟以往从这老坟地经过，总是匆匆忙忙。 不曾驻足停留，如今一看，那些大石头孤零零的立在半山腰上，实在是有些突兀。 “我真傻，以前还以为那半山上的石头跟这下面吴家的祖坟一样，都是老坟头呢！没想到啊！这底下还藏着这样的大秘密。” “人村里不都把你当做自己人了吗？”葛美丽打趣。 “是，上了个户籍就是自己人了，我这怕是被套路了。我以为我已经是自己人了，结果人家还留了一手。你说是不是啊！陈大和？” 周晓舟见陈大和没回应她，转身去看，就见陈大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卷绳子来。 “你要干嘛？哪儿来的绳子啊？” 周晓舟奇怪。 “秦涛他们那里拿的，本来是备着不时之需的，现在估计就能用上了。” 陈大和准备朝着半山上的大坟地走。 周晓舟赶紧拦下他。 “你不会真的想把那些石头搬开吧！要是真引来了长仁怎么办？我们仨可不够它嚼吧嚼吧一顿的。” “你放心，他肯定冲在最前面。” 葛美丽紧随其后，还不忘虎头打趣周晓舟。 周晓舟也只好跟了上去，嘴里还不停在念叨。 “小葛哥你不害怕了啊！” “害怕啊！但是看你爷们，真爷们啊！咱也不能落后啊！” 女人，该死的胜负欲。 周晓舟……我谢谢您呢！ 三人围着一块石头齐齐转圈。 周晓舟还不忘四处观察，看看有没有人跟来。 发现发现他们在扒拉人家的祖坟，可怎么好？ 毕竟，那下面的那些大圆石头都是村里各家的祖坟。 那这上面这些，指不定是谁家的呢！ “晓舟，你看，这里有很明显移动的痕迹。” 转了一圈，陈大和找到了，当初她们搬石头留下的痕迹。 “才没过几天，新鲜着呢！”周晓舟没好气地回答。 妈蛋，短期内频繁跟人家的祖坟过不去，她上辈子别是干盗墓的吧！ “这边也有。”陈大和又换了一块石头转圈。 周晓舟懒得跟上去了。 葛美丽倒是有所顿悟。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把所有的石头都搬开？” 半天没人回答，周晓舟看到葛美丽看向她的期待眼神。 “你问我啊？” 周晓舟稍微思索得出答案：“他们也不知道长仁躲在哪个坟里面？” 唉呀妈呀！ 这样一想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们两不要在看了，再打扰人家不好吧！” 周晓舟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葛美丽看着周晓舟胆小的样子都好笑。 谁能想到，那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周大船儿居然怕鬼。 “没事儿，底下是空的。这里应该都不是什么坟地，应该是长仁的窝。” 陈大和出言安慰害怕的周晓舟。 “只是，可能这地底下的通道并不相通，所以他们才打开了每一个洞口。” 葛美丽赞同陈大和的说法。 周晓舟也没有反对。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周晓舟不禁想到，下面吴家的老坟地哪儿也有些大石头。 那下面也是空的吗？也是长仁的窝？ “那，我们要打开吗？你要下去？陈大和？” 周晓舟着急了。 她不希望陈大和冒这个险。 其实，他们现在待着这里，就已经是在冒险了。 周晓舟身上抹了一些白色的粉末，那个东西也许真会唤醒长仁也不一定。 毕竟他们不是土着，对长仁的生活习性不了解。 “你不许去。” 陈大和迟迟没有回应，周晓舟就知道他有那个想法。 葛美丽也劝：“大和，这个下面什么情况咱可一点都不知道啊！别冒这个险，咱们是非战斗人员。” 这些事儿，按理该是秦涛他们来做。 可谁知道呢！现在秦涛他们还等着这边来帮忙。 唉！ 陈大和始终没有回应俩人的话，只是不停地找观察石头，好似在找地方下手搬动石头。 周晓舟顾不上害怕，走到他身边，也就是走近了她以为的坟头。 “你没听大海那个坏小子说吗？这里面可能还有比长仁更可怕的东西。他们都不敢轻易下去，但是我们推开这些石头都躲起来了。” 周晓舟可算是想起一点当时的经历了。 “小葛哥，我们当时是从哪儿钻出来的，我怎么记得我们是跟刚才一样，是走到这个石头这里的。” 葛美丽愣了一下， 然后转身低头看向了三轮车旁边的那些大石头。 周晓舟…… 妈呀！ 所以，她们已经从坟里爬出来过了吗？ 周晓舟的胃开始有点翻江倒海的感觉。 陈大和立马停下来，轻拍周晓舟的背。 “不对啊！”周晓舟准备据理力争一下。 “我记得当时上面已经有一个洞口时开着的，你才托我们上去的。” 我们一定不是从坟里爬出来的。 周晓舟坚信。 “应该是旁边一点的地方，要不我们下去找找。我记得我们在那里面抹的粉儿。” 葛美丽提议得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了周晓舟。 周晓舟不想去。 但是，她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从坟里爬出来这件事儿。 这事儿，今天必须弄清楚了，不然她能别扭一辈子！ 三人又匆匆从半山腰上下力，去找周晓舟和葛美丽被村民带着从溶洞里钻出来的那个洞口了。 这可苦了，山脚下尾随他们的海家三兄弟了。 这帮子人到底是要干什么？怎么东一下西一下的。 第185章 交代 185交代 “大哥，你说他们到底要干什么啊？” 最小的海娃实在是没搞懂，小声地问了出来。 “嘘！小点声，别让他们发现了，他们下来了。” 小海捂住了弟弟的嘴，把来人的头低了低，身子更往草堆里埋了埋，确保他们不会被身在高处的周晓舟他们发现。 大海叮嘱两个弟弟：“别管他们干什么了，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跟紧了他们，看看他们要干什么？要是能弄清楚，他们从哪儿来的就更好了。” “可拉倒吧！上次我们一起看的，结果人还不是一眨眼就不见了？” 大海…… 这小兔崽子，是说不得了。 “行了，好好看着，大哥，你先去跟大山叔他们汇合，那边的事情要紧。” 大海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嘱咐两个弟弟小心着些就离开了。 他不知道，他是走得早了，后来周晓舟他们的举动，让两个弟弟看得心惊不已。 大海一溜小跑，朝着钱满家去，路上跟赵大妞打了个照面。 大妞看着他匆匆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等大海到了钱满家后面集合的地方，陈大山跟着几个村里的汉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大海来了。” 有人远远地看到大海跑来，提醒陈大山。 陈大山本来靠着一棵大树， 此时立马站直了。 坐在树上荡漾着两只脚的吴武也倏地跳下了树。 “好小子，跑得真快。怎么样？他们干什么了？” 吴武快人快语地问。 他刚才被他爹追着下了地，眼看溪头那处等着水的人越来越多，可是溪流的水却只有一小股。 这够干个什么？没得浪费时间。 他不耐烦干那没名堂的事情，把水桶丢给两个侄子就跑来找陈大山了。 他跟陈大山商量找几个得力的人再上山一次。 这一次不找猎物，找水。 专门钻那些密林子，看看里面有没有水池子之类的。 与其等着不靠谱的外乡人帮忙找人来寻找水源，还不如自己先行动着。 自己人总是更放心些。 他们对周晓舟的怀疑可从未打消过。 只是没有放在明面上，背地里可一直有人悄没声地跟着周晓舟他们。 可以说，这几个外乡人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村民的眼皮子底下。 “吴二叔，你等我喘口气儿。” 大海大口大口地换了两口气儿就交代了。 “祠堂里他们倒是没干什么，就是进去看了一圈。我领着呢！没让他们到处乱转。” 大海刚才就被陈大山支开了，还什么都没告诉陈大山呢！所以现在是从头讲起。 “害！就是让你让他们乱走呢？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吴武觉得这孩子太实心眼子了。 “啊？” 大海摸头尴尬地笑。 “没事儿。你接着说。” 陈大山想知道后面的事情。 “然后就是周夫子好奇，弄了些药下来。让我给吓唬了一顿。嘿嘿！” “你怎么吓唬的？”吴武来了兴趣。 “我跟他们说，抹了药就能引来长仁。” 几人听了暗自好笑，大海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淘气了。 大海也笑：“然后那个陈郎君倒是打听了祠堂的事情。” “问什么了？” “问祠堂这边跟村里其他的地道是不是相通的。我转着弯没告诉他们。” 陈大山思索着，这外乡人的举动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然后告诉大海。 “这些事情说了也无妨。”他们又不能家家户户下地道去走一遍。 “嗯！”大海点头继续交代他跟踪的结果。 “他们出了祠堂就骑着那小车去了学堂，被那个葛夫子拉着去看了半天的柴火。” 柴火？看柴火干什么？众人不解，难不成要拿小车把柴火搬回去？就这么点不值钱的柴火，不至于吧！ “我们离得远没听清。但是三妹过去了，晚点吴二叔可以问问三妹。” 大海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陈大山看着吴武，吴武表示自己知道了。 “等上山回来了，我去问。” 陈大山示意大海继续往下说。 “之后，他们就走了，开着小车走了。” 这是就要回去了吗？ 陈大山倒是知道，他们这是要干嘛。 陈大山朝着大海点点头，然后告诉在场的人：“回去拉粮食了，他们还差我们一千斤粮食呢！” 众人恍然大悟，以往周夫子回去的时候可都要天黑，今儿看着天色还早，还没到时候。 “应该是，他们就是往大绝壁那边走的。可是很奇怪，他们走到老坟地的时候停下了。” 陈大山跟吴武同时皱起了眉头，这些外乡人是要干嘛？ 吴武的眉头皱得更深些，那边可是他们家的祖坟。 大海接着往下说：“然后就往山上去了。那儿有长仁的几个洞，上次长仁就是跟那儿出来的，周夫子他们可能知道。他们围着那些堵洞的石头一直绕圈。” 说着大海挠挠头，他实在是搞不清楚，周夫子他们是要干什么？ 绕着石头转圈？是在做什么法吗？ 众人一阵惊悚，别真是在干什么坏事儿吧！ “不行，我没去看看。”吴武待不住了，那可是他们家的祖坟。 陈大山伸手阻拦他的离开：“小海跟海娃不是还在那儿一直看着吗！要是他们干坏事儿，他们会阻止的。我们还是先上山。办正事儿要紧。” 吴武这才消停了。 也是正事儿要紧，这可是他要求组织这些人跟他一起上山去的。 说来也是帮他的忙，他眼看他爹着急上火，可是小溪沟没水就是没水，在怎么等也等不来。 他准备带着人上山去找找水源。 常在山里跑的汉子，哪儿会没一点找水源的手段。 就是要真在深山里找到了水，怎么弄回村子也是个大问题，总不能一桶一桶地往下运吧！ 不管了，先找到水才是正理儿。 他知道好几处深潭，不过都在深山里，那些地方危险，村民们都少去。 这次就带着人去探一探，看看深山里的潭水是否也干涸了。 最不济，他们也能往深山里去，他不信了，守着这么大的青峰山，他们还能饿死渴死了。 第186章 误判 186误判 正如，陈大山猜测的那样，周晓舟他们的举动给小海和海娃两个小的吓了一大跳。 “不许动。” 看到陈大和在推大石头，海娃第一个跳了出来。 周晓舟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有两个小孩，惊讶不已。 陈大和倒是有种终于出现了感觉。 他是个有些敏感的人，这要拜他从小因为肥胖而被人孤立欺负的经历所赐。 别人的视线稍微多停驻在他身上一会儿，他都会有所觉察。 刚才一路走来，他总有一种若有若无地被窥视的感觉。 看着从草堆里跳出来的两个小孩，破案了。 “你们要干嘛？不许挖坟。” 海娃那小子叉腰质问。 小海也是一脸的气愤。 陈大和推石头的手收了回来。他站直了身体，跟两个男孩对望。 周晓舟赶紧出来打圆场：“这边也是坟地吗？我还以为只有那边埋着吴村长家的先人呢？” 这话有点假，但是周晓舟也没办法了。 本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的原则，她是尽量地不跟村民起冲突。 不过能糊弄就糊弄呗！ 要是真到了利益冲突的时候，她周晓舟知道该怎么选择。毕竟她的屁股早已粘在椅子上了。 “你都知道，你还要挖！” 海娃这小子鼻孔朝天，对周晓舟的行为深刻谴责。 “那怎么办呢？我东西掉里面了，很重要的。” 海娃看着周晓舟，一脸‘你觉得我很傻’的表情。 最先找到是一脸的认真：“真的，我东西掉进去了，那天不是有那个大老虎进村吗？我们从村民家里的地道走到这儿上来的。喏！就这个洞。” 这是周晓舟跟葛美丽辨认了好半天才认出来的地方，错不了。 周晓舟接着忽悠：“那天慌慌张张的，我把我夫君给我的定情信物丢里面了！” 周晓舟一脸要哭的表情。 海娃跟小孩怎么那么不信呢！ 连陈大和也不信，什么定情信物？这里人还相信这个？ 葛美丽则是内心震惊不已：可以啊！周大船儿，你是张嘴就来啊！ 周晓舟继续努力着两个孩子相信她的话。 “是一枚戒指，那天葛老师一起，帮忙托人上来，我上来的时候，手脚并用的，那枚定情的戒指，不知怎么就不小心掉下去了。但是那时候我也不敢耽搁，就没管！今天是走到这儿想起来了。我觉得挺对不起我夫君的。” 周晓舟说着说着来假模假式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他对不起的夫君——陈大和忍住了想笑的冲动，看周晓舟继续唱念做打。 “我老是冒冒失失的，常把东西弄丢，但是这枚戒指对我来说很有纪念意义，所以我们想把它给找上来。” 海娃跟小海都是将信将疑，但是又找不出其他的借口来解释，周夫子为什么要挖别人家的祖坟！ 看着两个男孩还是很怀疑的表情，周晓舟拿出了自己真诚的必杀技，她很认真很认真地盯着两个孩子的眼睛看。 看吧！看吧！我是多么的真诚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帮帮我吧！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周晓舟毕竟比两个孩子多吃了几年的干饭。 而且在场人的其他人也配合周晓舟，陈大和表现得跟周晓舟一样的痛心。 而葛美丽则是疯狂点头，表示周晓舟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开玩笑，人两口子的事儿，谁知道个真假，要是真有那么一枚戒指呢？ 所以两个孩子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到底还是帮忙了。 “这边，那个错了，那下面是林家的老坟。” “好像是林老头的爷爷。”小海帮忙补充。 周晓舟震惊，敢情这些大石头下面还真埋了人的？ 那她那时候还作死地在这儿蹦迪。 周晓舟悄悄踱步到陈大和身边，抓紧了陈大和的衣服。 “你们说的地方在这儿，先说好，我们是为了帮你找信物才帮忙的。” 海娃还不忘推卸自己的责任。 小海倒是觉得有些不妥，但还是帮着找到正确的那颗堵洞的石头。 也不知两兄弟是天虹力气大还是怎么地，就见他俩轻松地就将那大石头往旁边一滚，那个巨大的，宛如水井一般圆溜儿的洞口就出现了。 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周晓舟探头一望，好像深不见底。 但是那海娃趁着她缩回头的瞬间，就一个箭步，跳下去了。 周晓舟…… 真的勇士，跳井不需要绳索。 小海没动，大山叔教过他们，任何情况下，都得要留一人在一边做后援。 海娃下前边冲锋陷阵，他现在就是那个后援。 周晓舟也没动但是她觉得，现在小海这孩子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对。 “周夫子，你怒视要找戒指吗？我弟弟下去探路了， 你不下去自己找吗？” 什么？我还得下去？ 不行，我已经得了幽闭恐惧症了。 这病是刚得的，就上次被长仁吓唬的后遗症，还新鲜热乎着，没去治呢！ 葛美丽也有点怂，主要是上次那情况太吓人了，她有点后怕。 关键时刻，还得看陈大和。 “我去吧！麻烦小兄弟，帮忙拉着绳子，我没有那么那么好的身手，需要借助一点工具。” 陈大和很快将绳子一头系好在搬开的圆滚滚的石头上。 然后拉着绳子往下面去了，动作虽然不像电影里演得那么帅气，但是勇气可嘉。 周晓舟觉得自己好像又多爱了对方那么一点点。 这个洞口的地步其实不高，不然当时小葛哥举着人就会爬不上来，刚才海娃也不会那么帅气地跳下去。 所以陈大和的绳索，也仅仅是起一个保险的作用。 他下去之后，探路的海娃以及回阿里了，在底下跟他哥喊‘安全，可以下来’。 呃…… 周晓舟不想下去，但是现在已经架上了，被裹挟着不得不下去。 真是撞了鬼了。 “你们找吧！抓紧时间，我们帮你们看着！” 嗯？ 不是说安全的吗？怎么还要看着，时刻观望附近的动静。 才被陈大和接下来的周晓舟内心如滚水般翻腾起来。 第187章 戒指 187戒指 周晓舟拉着陈大和的手站定后，手拐了一下陈大和。 “怎么回事儿啊？还要看着？有什么危险？那长仁搁这儿呢？” 陈大和对她摇摇头，他也不知道，现在就听人孩子的吧！ 周晓舟沉默了。 海娃见两人下来了却没动静，赶紧催促：“你们要找什么东西，赶快的，这地方不能多待。” 葛美丽拉着绳子刚下来就听到海娃这么焦急的一句话。 瞬间，她血都涌到头顶了。 “怎么回事儿？” 她也这样问，回答她的还是摇头，陈大和跟周晓舟的齐齐摇头。 小海最后一个下来，跟他弟一样，没拉绳子，跳下来的。。 看起来这边的小孩在体能方面真是完爆周晓舟几个。 周晓舟假模假式地开始蹲地上翻找，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感觉是这儿啊！小葛哥你说是不是这儿。” 葛美丽无比配合：“嗯，我们就是跟这儿上去的，没错。” 刚才外面就找了一圈了，出去后就是这个洞那块石头，周边的景物环境都对上了。 这下来之后，往旁边墙上看，那厚厚的一层白色粉末也证实了，他们没来错地方。 “你们要找什么快找吧！这地方真不能多待，这是人家的窝儿，生人的气味容易刺激它。” 找东西，我上哪儿找东西去？ 周晓舟麻爪了，她刚才那就是随口一说，为的就是能下着里面来，戒指，她上哪儿凭空变出一个来？ 左不过就会假意寻找一番，然后再跟人孩子说没找到。 真实的目的，还是想弄点这个白色粉末。 这玩意在长仁的窝里，他们拿去给秦涛他们抹上，兴许就能糊弄了长仁：哥们，咱这儿也是你自己的地盘，你可不兴来霍霍。 三人说干就干，都在地上扒拉，嘴里还都叨咕着：怎么不再这儿呢？ 换个地方：这儿也没有。 其实都在偷摸着往自己的口袋里面划拉白色的粉末。 “怎么没有吗？”海娃的大脑袋杵到了周晓舟的跟前，给周晓舟吓得。手上刚扒拉下来的一块儿白色粉末凝结的硬块都给掉了。 “就是……就是，没找到啊！怎么就没有呢？是不是掉那边去了。我再看看。” 周晓舟支支吾吾地赶紧转头换方向寻找。 海娃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眼睛继续帮着巡视着地面。 要不说这小孩还是心善，也好骗呢！ 葛美丽在旁边看着好笑，冷不防那小海也杵一个脑袋到她跟前。 葛美丽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了。 “你也没找到吗？是真没找到，还是根本没有？” 葛美丽后槽牙都咬碎了，这破孩子。还得笑嘻嘻地帮着周晓舟圆谎：“是真没找见。周晓舟你是这地方掉的不是？” 周晓舟头也不回地答应：“就是这儿呢？要不然，就是落在地道里了？” 海娃的小脸皱起来：“你还想走地道里去？” 小海：“那不行。” 周晓舟现在很后悔，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说谎闹这一出。 虽然三人薅了不少白粉，但是现在骑虎难下。 不然，刚才等这俩破小孩走了之后，自己这边再悄悄返回来，悄摸地行动不好吗？ 要说着俩小孩还是有良心的，一边帮着看着远处的一些黑色的洞口，一边帮忙再地上找东西。 周晓舟其实一心挺多用的，她一边家长找着东西，一边提防着孩子的火眼金睛，还一边观察这个地下大溶洞的环境。 这地方，头顶上有一个井口那么大的洞放下光线，还有一些其他的缝隙能透进光来，整个底下其实并不可怕。 就是配合着四面八方都是能反光的白粉，这洞看着就不简单。 她还粗略地数了数，有七八个能通往其他的地方的洞口，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井口那么大。 看来这村里的长仁身子就是井口那么粗。 我的天！周晓舟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要不说那长仁能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吞大活人呢！就这腰身，一口一口真是不再话下啊！ 扯不远了，还是先想想怎么把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应付过去吧！ 不能真就这么一直在这地上寻摸着吧！ 那俩小的可还一直虎视眈眈地在一旁看着他们呢！ 周晓舟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寻摸了半天，正准备摊派了说找不到。 没成想，陈大和比她先张口：“找着了。” 周晓舟立马起身朝陈大和看过去。 葛美丽也没想到：这还真有戒指呢？ 周晓舟也是懵逼的，她刚才就是信口胡诌的，大不了就说没找到嘛。 怎么还真冒出来个戒指了？ 听到找到了东西，旁边的小哥俩脸色这才和缓了些。 他们一直就对周晓舟的说辞持怀疑的态度。 现在，东西真出来了，说明周晓舟不是在骗人。 戒指很小一枚，陈大和拿在手上，旁人远远的根本看不出来。 只等他走进了，才能看清楚，还真是一枚戒指，钻戒。 海家两兄弟就看着这陈郎君向周夫子走过去，把那戒指套在周夫子的手上。 周晓舟看着陈大和青天白日的大变戒指出来，持续懵逼中。 “成了，东西找到了，我们回去了吧！” 伸出五指，周晓舟照着那洞口倾泻下来的光，把个戒指看个真切。 上面有颗小巧的圆钻，四周还围了一圈碎钻，看着熠熠生光，闪亮得紧，一看就是精挑细选的。 是她喜欢的款。 等一行人爬上了洞口，周晓舟还在思索，陈大和这狗东西，是什么时候背着她买的这玩意儿，买来干嘛的？ 葛美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这戒指都有了，接下来是不是得单膝跪地求婚打啵一条龙了。 周晓舟回了一个眼刀过去。 我剜死你个看戏的。 “行了，东西也找到了，你们走吧！”海娃小大人般的站在三轮车旁，对周晓舟三人下了逐客令。 周晓舟…… 你的小手手要是不往我三轮车上偷偷地摸，你这话会更有说服力。 这是舍不得我这小车，又不得不把我们赶走？ 不过，为什么非得赶走我们？ 难道…… 第188章 阴谋 188阴谋 这破小孩，急忙撵走了他们是有什么阴谋。 原谅周晓舟的龌龊想法，把小孩子都想得这么坏。 可是人在他乡，这个他世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我们看着你们走过这一段路，防止你们等会儿再回来搞破坏。” 小小人儿说得还蛮有道理的样子。 周晓舟气极：“你们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再下去的。” 那破地洞，谁稀罕下去，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埋过人啊！ 周晓舟带着陈大和走得义无反顾。连后脑勺这都没留给两个小的。 那两个小的还真就蹲在那回归原位的大石头上，看着他们离开。 等转个弯，看不到人影儿了。两边的人马都行动了起来。 那边海家的两兄弟飞快地往下坡跑，下边有一条小路，可以抢在周晓舟他们前面走到大绝壁前面去埋伏起来。 周晓舟他们则是赶紧地把藏在衣服里的白粉掏出来。 葛美丽拿个塑料口袋把三人收集的白粉都聚拢在一起密封打包。 这塑料口袋是她的私藏，她常在野外跑，身上常备这样的口袋，装东西方便。 周晓舟则是不住地往来时的路观望，要是那俩臭小子跟来了，她绝对第一时间发现。 陈大和看她探着身子，伸着脖子，怕她不小心没拉稳掉下去。 赶紧告诉她：“他们不会跟，要是跟，也跑不过三个轮子。” 陈大和现如今把车把手拧到底，就是长跑冠军来了，怕也跟不上。 周晓舟这才回身坐好，然后开始吐槽：“这俩兔崽子，怎么跟踪咱们呢？村里安排的？” “八成是。”葛美丽打包好白粉，脚底下放好，也转头去看着车后面。 “唉！还是防着咱们呢！” “咱们不也防着他们吗？估计是你们去祠堂的时候，人家就安排好了。” 葛美丽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不然这俩小子怎么会那么巧，他们想要探洞，人就等在洞子这里。 陈大和此时出声：“前面应该是跟了我们一路。” “他们跟着我们车跑啊！真是厉害！怎么不去跑马拉松啊！” 周晓舟真是越想越气。 葛美丽也跟她同仇敌忾：“你们说这村里是什么意思？又跟咱们做着交易，又让人跟着咱们？他们怕什么呢？” 葛美丽脑子突然一阵灵光。 “诶！周晓舟，你前面来的时候是不是说村里派人守着村口？他们在防着谁？” 这事儿周晓舟跟他们都说过，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谁也不清楚。 周晓舟也不清楚啊！ 她闭上眼，翻找自己的记忆：“有了有了，我也是听村里的孩子们说的，说是每天都会派人就在学堂外面的路上盯着，看看山下有没有人上来。” “上次那群被吃的制服男是不？”葛美丽真心不想回想当时的情形。 太可怕了！她都要有创伤后遗症了。 “是的，好像又不是，前面还来了两个人，还没进村就被堵在学堂坝子那里了。那俩人后面摇来的另外一些穿制服的才被吃掉了，就是你遇上的那次，那是后面一波儿人了。” 这就连上了，村里一直提防着山下的人，山下是县城，村子里跟县城有矛盾。 陈大和忙追问：“所以这里的县城是跟村子有仇？” 周晓舟：“不是有仇，还像是这次收税太高的了。说是要地里收成的六成？” “六成？”葛美丽开大了，“黄世仁也没这么狠呐！” “况且，”葛美丽手指着田间地头那边，“就这，再没水都要绝收了，还收什么税啊！都这样了，不该想法子赈灾吗？” 周晓舟也不知道啊？ 真是一问一懵逼。 陈大和适时解围：“这边跟咱们那边还是不一样的，可能政府管不到这边吧！” “又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是我，我也反了。”葛美丽还是很敢说的。 “这边好像不是什么政府，他们一直叫县官，叫那些穿着制服的官老爷。” “古代呢？”葛美丽麻爪了。 “周晓舟你还藏着些什么消息没讲，你快点都吐出来。” “我， 知道都说啦！” “这事儿你就没说啊！” “这些你们没问呐！” “没问你就不说吗？我真是服你了。” 葛美丽毒舌升级：“有时候，你还是用用你的脑子吧，脑替也不能随身携带啊！你那脑子不是摆设啊！大姐。” 周晓舟被说毛了：“哎呀，烦死了。谁知道穿越这么麻烦，早知道不穿越就好了嘛。” “你倒是躲开啊！你过来了还把我带过来，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呐！” “我那不是害怕吗？况且我当时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万一要不是穿越呢？那我不成了逃兵了，我怎么面对老周啊！我的面子不要啦！” “你害怕就带我过来跟你一起害怕！你真是太可怕了周晓舟！” 葛美丽无语子，这都什么人呐！ 陈大和听着小姐妹拌嘴，也不敢掺和，认命般地好好开车，经过那大绝壁的时候，也不降速，那小三轮一阵风般冲下山崖。 等那车子一晃而过，旁边草堆了冒出两颗吃尾气的脑袋。 “啊呸呸呸。” “啊呸！” 正是提前来埋伏的海家两兄弟，此时正朝外吐着嘴里的沙子。 没办法，小三轮实在是太快了，扬起的尘土，飞出去老远。 也怪最近天气太热，这地上都开始扬尘了。 “你看见了吗？哥。” 海娃吐完了嘴里的沙子，嘴巴还微微张开，他实在是太震惊了！ “看见了，那小车掉下去了。” “不是，是飞下去了，他们就这么直直地飞下去了。你说他们还能活命吗？” “能吧！他们不是老从这边走吗？” “那他们真是那会仙法的神仙吗？大力哥老说他们是仙人。” “不能吧！神仙怎么会搭理咱们这种人呐！” “不是神仙，那他们怎么敢飞下去，那么老高？” 海娃好奇地伸出脖子往绝壁底下一看，吓得连连后退，太高了，看不到底，他头晕。 小海紧紧拉住弟弟，往后边退了好几步。 “他们不会死的，但你掉下去了，我就捡不回来了。小心着点儿，咱回去告诉大山叔吧！” 俩人兔子似的蹿出去就没影儿。 周晓舟他们这边开车冲下去，到真遇上了麻烦。 第189章 痕迹 189痕迹 “怎么了？车怎么停了？” 周晓舟本来车坐得好好的，突然一个趔趄，差点倒仰下去砸陈大和背上。 “没油了，我打不着火了。” 陈大和也很无辜，不是他车技有问题，这是硬件条件没跟上。 “啥意思？昨天他们就光把车扣了，不给咱加油？” 周晓舟的脸上色彩纷呈，说不上来该摆什么脸色了。 “估计是今天我们走了好几趟，油都用光了。”陈大和帮着开脱，他实在不希望周晓舟为了这些小事儿生气，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搞笑吧他们！” 周晓舟果然生气了，火冒三丈的，那难听的话就要出口。 葛美丽赶紧打断她：“前面就是宿营地了，有外人呢！你小点声儿。还好离得不远了，我们下车推一把，很快的。” 这叫什么事儿？周晓舟给工作小组的罪状又增加了一条。 三人吭哧吭哧地推着三轮车往隧道口去，宿营地就在隧道口边上，前面探索小组的人早让周晓舟帮着打了界。 在这入口边上更容易前进后退，而且来的安防人员也看了，这地方依着一小片山壁，往下走不远还有水源，是个不错的宿营地。 问题就出在山壁。 那个搞植物研究的汪婷研究员，看到山壁上有种自己没见过的植物。 宽大的紫色叶片，油质，泛着光；主茎是红色的，顶端较嫩的部分也是紫红的；花苞呈金黄色，但是盛开的花朵却是浅绿色；最神奇的是旁边居然有果实，沉甸甸的暗紫色果实。 汪婷也算是研究了一辈子植物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还在开花，就已经结果。 她忍不住伸手去摘，想要采集做标本。先是360度无死角的一番拍照摄影。 然后拿出了自己的专业采集工具，测量标本的长宽高，填写植物生长环境的个性数据，温度，湿度，光感度。 然后才截取叶片，花瓣，花粉，果实，根茎，一一采集装袋封存。 要光是这样还没啥，反正东西采都采了也没出一点意外。 怪就怪在她贪心了。 后面她转悠了一圈，采集了不少其他的植物样本，然后就发现这样式儿的植物它，就这么一株！ 汪婷瞬间就兴奋了。 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这说明这种植物在异世界这边也是珍稀植物。 她急忙返回刚才采集的地方，再次拿出她吃饭的家伙事儿，准备给人家连锅端了。 可是她无往不利尖嘴锄，这这儿遇上了硬茬。 那山壁虽然有一层垫土，内芯却是石头的。这是她没想到的，所以最后那力气稍微使唤大了那么一点，敲得满山叮叮当当的响。 最后就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了。 据当时在场亲眼所见的人说，就看到地下的土被拱了起来，拱成一条线，就跟那小麦起垄一样。 那玩意儿从地底下一溜就滑过去了，动作非常迅速，一看就是老手。 为什么是滑过去的呢？废话，那跟波浪一样起起伏伏的，可不是滑溜溜地过去的吗？ 等那玩意儿过去了之后，地面上就留下了一道痕迹。 周晓舟他们现在就面对着遗留的痕迹观察。 按周晓舟的话来说，再看也看不出个什么花儿来。索性就不看了。 结合刚才他们说的话，周晓舟有了大胆的猜测。 “要我说啊！估计是人家长仁前面吃太饱，躲这儿睡大觉，结果可倒好，来了你们这一波不速之客，搁这儿叮叮当当地敲山震蛇。 也是人长仁脾气好，但凡换一个有起床气的，分分钟从地底下钻出来给你们一口吞了。” 周晓舟撇嘴后换了个表情，对秦涛他们的遭遇表示了一丝道主义的同情。 葛美丽拿着口袋把刚才三人在地底溶洞中收集的白粉洒在宿营地。 刚才他们收集的白粉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就将将够，均匀地撒是不行的，葛美丽只能围着宿营地撒了一个大圈。 陈大和若有所思。周晓舟轻碰他的肩膀：“想什么呢？” 陈大和开口：“或许不是你们说的那个长仁呢？” “怎么不是？你又发现了什么？”周晓舟也是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 “你不是说那长仁老是突然从地里钻出来吗？一钻一个井口大的洞。 可是这次宿营地里出现的却是在地底下游走的。 那长仁的洞，我们也见过，俱是很大的溶洞，里面满是它的白色分泌物。这个倒是不太像。” 周晓舟也反思：“难道还有别的我们不知道的动物？” 秦涛听他们讲了这么多，早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行了，咱也别猜来猜去了。这样，大和啊！你们确定这东西管用是吧！” 秦涛指指葛美丽手里沾染的白粉。 三人齐齐摇头，开玩笑，他们哪儿知道是不是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不过是尽一点心意罢了。 秦涛看到三人摇头，心都凉了半截，怎么还摇头呢？要是不管用，你洒个什么劲儿呢？ 葛美丽：图一个心安！ 在场的探索队的热也跟秦涛秉持一个态度。原以为，这三个先行者，会带来管用的能保命的东西，却没想到，有可能是无用功。 陈大和义正言辞：“我们对这边也不熟悉，也都在摸索当中。” 这意思很明显了，探索队的要指望他们是不能够的，大家都差不多。 就算他们比探索队的多穿越了几次，可是对这边的植物生物，也是两眼一抹黑，大家谁也不认识谁。 听到陈大和这样说，秦涛也不继续纠结：“那这样吧！这边始终有一定的危险性，各位研究员们，我们举手表决一下，看看是继续留在这边还是先返回？” 秦涛的话说完，但是没一个研究员举手同意。 也是，这样的研究机会可遇不可求，谁也不想就这么放弃。 秦涛也不客气：“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返回，那么鉴于未知的风险，我建议缩小行动范围，安防人员跟着研究员，一对一行动。” 这就奇了怪了，从遇到危险这么长时间了，这话怎么现在才说？ 第190章 标本 190标本 周晓舟看着秦涛他们，原来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团结一心呐！ 周晓舟他们三人老神在在，就看着秦涛在那边做安排，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很快，秦涛安排到了他们这边：“大和兄弟，这是我们刚才拍摄的一些影像， 请你们帮我们带出去，还有研究员们采集的一些标本，也请你们一并转交给那边的工作人员。” 周晓舟就看着秦涛的手下在装车了，好家伙，满满当当一车子。 不行不行，这车没油了，他们都要推着走，这装了这么多东西，怎么推得动？ “打住，打住？别往上放东西了。我说，你们刚才没看见呐？这车我们都是推着来的，没油了。” 周晓舟叉着腰开始指桑骂槐。 “昨儿你们拿我们的车倒是痛快了。怎么还不加油呢？今儿就把我们撂半路上了，好家伙，差点没给累死。这空车我还费大力气了。秦队长，您这要是满上了东西，我们两个女孩子，你指望谁呢？” 陈大和被排除了，他也乐得清闲。 秦涛傻眼，主要是刚才他一直在周围查看情况。 周晓舟他们来还是其他队员提醒的，所以没看到三人推车的那一幕。 “怎么，你们也不提醒一下，这可怎么办呐？” 秦涛过去跟研究员们商议，看看哪些是要紧的，先送出去。 这些东西在周晓舟他们眼中就是一堆破花烂草碎石子，但是在这些科研人员眼中，那都是自己收集来的宝贝。 汪婷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对着秦涛严肃地说：“其他的我都可以退让但是刚才引起反应的那一株标本必须立刻送出去研究。” 这话说得毫不客气，但也是事实，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她采集的标本的不同寻常之处。 周晓舟这才看到汪婷屁股底下一直坐着的大箱子，那就是她刚才一门心思要搞到手的那株让她特别感兴趣的紫叶绿花的宝贝。 上前去揭开披着的厚厚油布，能看到这株标本采集得真是完美，看得出汪婷是花大力气的。 其他的研究员当然也不客气，纷纷提出自己的要求，秦涛一时之间脑袋疼。 他就不该开那个口。 “行了，行了。”秦涛受不了了，“这样，人家仨是推车走，咱也不为难人家了，这样，就先帮着把这‘罪魁祸首’弄出去。其他的等着人家加满了油，多跑几趟。” 周晓舟横眉冷对，但是好歹没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人家也不会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还不是想干个什么就干个什么。 就看着秦涛让手底下的两个人把那油布遮着的大箱子弄到车斗里。 周晓舟一马当先，催促着陈大和跟葛美丽溜了。 她是不想再听这些科研人员扯皮了，现在他们谁手里还没点好东西呢？各个都是顶呱呱，谁也不服谁。 真要是理论起来，扯皮也能扯上个三五个月的，她吃饱了没事儿才跟这帮人周旋呢！ 那大箱子还挺沉，三个人四只手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推车，主力当然是陈大和跟葛美丽。 周晓舟倒是还好，这一路上她左手牵着陈大和，右手拉着葛美丽，不敢放松一点，生怕在那隧道里有个什么闪失。 主要是她从来没在隧道里试过放开人的手，她也不敢。 谁也不知道那样做会有后果，要真有个什么意外？周晓舟可负担不起。 等他们凭空出现在山的那边，边上时刻等候的工作人员立马就上前。 陈大和上前跟他们办理交接手续。 周晓舟不耐烦做那个事情，她现在就想好好地歇一歇，太惊心动魄了这一天天的。 葛美丽电话摇人，不一会儿陆琳琳跟老周就出现在了她们休息的临时板房。 陆琳琳叽叽喳喳个不停，周晓舟没精力应付了。 来安村那边发生的事情都叫葛美丽跟她说了一遍了，她还意犹未尽，直嚷着：真想过去亲眼看看。 葛美丽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别，你老人家要是出动了，我们呢滚全须全尾的回来就难说了。” 气得陆琳琳鼓鼓的，跟个豚鼠一样。 老周倒是对自己的闺女关怀备至。 “闺女啊！累了吧！爹给你捏捏肩膀，你想吃点啥！爹给你买去。” 看着老周谄媚的笑脸，周晓舟多少想骂人的话都憋在了心口，她内伤。 算了，看在是衣食父母的份上，再原谅他一次。 “我想喝奶茶，还想吃汉堡。” 周晓舟现在真特别馋这个玩意儿。以前也不见得多爱吃，但是现在就是特别想。 唉！ 老周屁颠屁颠开着车去买了，还有她闺女吩咐的十只香酥鸭，等会儿都得一并带回来。 他想不通，那毛都没长齐的嫩鸭子有什么好吃的。 但是闺女吩咐了，干就完事儿。 老周才走没多久，陈大和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树枝。 这是周晓舟做得一个小实验。 还有他们口袋里的石头，都是实验必需品。 看起来，这边没收她东西的时候，还是讲了一点良心的，至少没搜身。 要真是那样连人权都给剥夺了，周晓舟第一时间撂挑子不干了。 看她不把这一摊子给他掀翻了，让姑奶奶干活儿还不拿姑奶奶当人，什么东西？ “你跟他们说了没有？那边遇上的难事儿。” 周晓舟看着陈大和问，葛美丽跟了陆琳琳也竖起了耳朵。 “说了，他们那边说要开会研究研究。” “这还有什么好研究的，人命关天的事儿，说不好我们刚走，那边就折回去给他们一锅端了。” 周晓舟对这边冗余的办事效率很不满意，干什么都要开会，都要研究。 “那也得按他们的程序来，把这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倒是你，可能要让你辛苦一下了，三轮车已经在加油了，等会儿可能要你多跑两趟。” 多跑两趟倒是无所谓，周晓舟就是不耐烦跟这些人打交道。她无拘无束惯了。 陈大和把手里的棍子递给了周晓舟，兜里的石头也都掏了出来。 周晓舟这才来了精神。 “小琳子，你来活儿了。” 第191章 沉香 191沉香 陆琳琳看着周晓舟手里的棍子，面露不解之色。 那些石头，刚才葛美丽倒是跟她说了，她知道是玉石，也得了一份。 可是这树枝又是什么？做的简易版拐棍？ “来，陈大和，你拿个刀子来，削削看。” 周晓舟此时可来劲儿了，伸长脖子等着看结果。 陈大和如她所愿，就在她身边操作，保证让她看到第一现场。 就见陈大和手起刀落，不一会儿就将那树枝里的结香都削了出来。 陆琳琳瞪大了眼，看他们变魔术。 “这是什么？”陆琳琳很好奇。 周晓舟一脸得意，手作喇叭状贴近她耳朵，悄悄跟她说：“有可能是沉香。” 陆琳琳适时的再次瞪大了眼。 乖乖！要真是…… 她很想问一句，那边是不是遍地黄金呐！怎么啥啥都有？ 周晓舟又分析上了：“我估计吧！还是那些人不识货。这其实也是必然的。你想想，他们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地里刨食儿吃。谁有那些闲工夫，捣鼓什么玉啊！香的！填饱肚子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排不上号。” “有道理，有道理，历史系的高材生就是不一样哈！分析得头头是道。” 面对葛美丽的打趣，周晓舟也不服输。 “哪能跟你这地理学院的高材生相比啊！您可是能找矿的人呐！你才是真人才。” “的了吧！你俩就别互夸了，怪恶心的。” 陆琳琳听不下去了，做了个恶心想吐的姿势，然后催促陈大和。 “大和啊！你取出来了吧！最好找个秤称一称，我听说这玩意儿论克卖的，跟黄金差不多。” 陈大和把削出来沉香递给周晓舟，接话道：“暂时找不到称，他们那边可能有，但是不好找人家要。” 也是，要称来干什么呢？总得有个理由吧！ 不能傻乎乎地跟人家说实话，借一下你们的成，我们要称一称沉香有多重？ 傻不傻！ 反正周晓舟是不傻的，只是有时候懒得动脑。 “姐妹们，先别管秤不秤的了，就这么一上手，咱就是说，这根沉香它也差不了，至少也有个三四五六斤吧！” 周晓舟没能预估出准确的数字来，那不是她的强项。 但是这要这是沉香，就这一根，就能发一笔小财。 所以她笑得很大声。 葛美丽赶紧给她嘴捂住。 “你小点声儿，生怕招不来人啊！” 周晓舟立马收敛了，这根木棍还是他们偷摸拿回来的呢！ 可不能让人把这财路给断送了。 “陆琳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今天联系买家，看看能不能给这玩意儿出手了。咱也不是说要放大货扰乱市场，咱就是先试个水，看看能不能卖出去，好不好卖。” “可拉倒吧！这东西真假还不知道呢？怎么就能卖了呢？” 陆琳琳提出自己的质疑，她说得也没错，这玩意儿现在只是初步怀疑是沉香。 周晓舟被浇了凉水不开心。 陈大和提议：“不如，试一试吧！” 说罢他拿刀削下来几片结香，然后拿火点燃，室内立马有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什么东西，这么香呢？” 说话的声音传来，把死人吓个半死。 来人是贺胜，周晓舟的贺叔叔。 “你们这这屋子倒是收拾的好，比我们那边一帮大老爷们的屋子干净，味道也好闻。” 贺胜对着周晓舟他们临时休息的屋子赞赏有加。 那边一帮子人，抽烟的喝茶的，口气大得吓人。 周晓舟几人心里咯噔咯噔声音不绝，面上倒是不显。 陈大和眼疾手快，将燃着的沉香片片，一脚踩熄灭。 屋子里的味道很快就散去了。 周晓舟换上甜甜的笑容：“贺叔叔，您亲自过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贺胜也直白，开门见山就跟周晓舟说：“那边的情况，我刚才已经听小陈汇报了。” 你谁啊！就小陈来汇报了，小陈都没跟我汇报过几次，周晓舟内心吐槽不已。 “未知的危险， 我们也做过一些预防，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他们不肯回来，坚持留在那边，勇气可嘉！” 说要听你扯这些，周晓舟实在是不明白，贺胜为什么过来跟他们这些有的没的。 是有什么用意不成？原谅她这个人蠢笨，听不出大领导的言外之意。 “晓舟啊！这个事情还是得继续麻烦你。” 来了，来了，要说正题了。周晓舟立正站好，准备洗耳恭听。 “我们这边准备了一些东西，劳烦你给带进去，另外还有一个加强班的安防人员，徐希望你一并带过去。” 周晓舟震惊了，你老人家别是糊涂了吧！她准备好好劝劝。 “不是，贺叔叔，那边的人安全，现在都保证不了。您这还往哪儿送人？到时候别都折里边了，多不划算啊！” 陈大和也帮着说：“贺组长，那边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那些未知的物种，个头偏大，怎么应对他们咱们都没有经验……” 陈大和的话被贺胜打断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这是刚才开会形成的决议，他们都是军人，军人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 这就是没得谈了。 周晓舟闭麦了，她还是听着吧！ “另外，那边的网络应该已经布控好了，晓舟这次你过去没记得提醒安博，要尽快建立两边的双向沟通。保证工作小组对那边工作动态的实时掌控。” 糟了！这事儿是周晓舟任性了，人安博研究院早就搞好了。 要不是汪婷搞出来的意外，周晓舟应该已经苦命地当了一把接线员了。 “行，我记住了，等会我带人过去，然后把通信线缆给拉过来。还有吗？” 贺胜见周晓舟如此上道，也很高兴：“年轻人，好好干！ ” 然后又神神秘秘地凑近了跟他们悄悄话：“你们被扣押的那一车东西，我们会找机会帮你们说说情的。” 一车？拜托，可不是一车不一车的事儿？你们破坏的是彼此的信任！ 第192章 异常 192异常 周晓舟的愤怒点，根本不是这么点东西，她眼皮子可没这么浅。 她所在意的是，合作伙伴过于强大，己方没有谈判权，议价能力为零。 这就很憋屈。 可是还是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呀！活儿还得干。 她满载着一车斗的物资又出发了，这次准备先跑一趟过去，再把那边收集的标本带一些回来。 这边要过去的人听说是临时抽调的，还在集结。 秦涛再次见到周晓舟，跟见到亲人一样。 “晓舟啊！你可来了。”秦涛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周晓舟大惑不解，这怎么还抹上泪了。 “你不知道，刚才可吓人了。”他手底下的一个女孩走上前帮忙卸载东西，并叽叽喳喳跟她讲开了。 原来周晓舟他们刚走，那地底下的动静儿又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招了那玩意儿，围着宿营地转悠了一圈。 看着宿营地旁边冒起来的一圈土，饶是周晓舟觉着再离奇，也不得不相信。 那东西绕了一圈， 像是在确定什么？ 然后才往远处游走了。 周晓舟扶额，怎么这是把它的气味弄过来之后，来再次确认的？ 可是又为什么走了呢？难道是这个窝脏了，不喜欢了？ 可甭管是什么原因，可把探索队的一干人等吓得够呛。 这玩意儿一头一尾的连续拱土，大家伙儿目测了得有十来米长。 周晓舟…… 赶紧把贺组长给的加密平板给了秦涛，周晓舟觉得此地可能不宜久留。 她能看到这地方有一处隧道，可是别人看不到。 其他人看到的就是一处山壁，那这山壁里面说不定是长仁的老巢，或许像陈大和说的那样，不是长仁，而是另外的什么未知动物。 叨扰人家睡觉，还霸占人家的巢穴，这怎么说，咱们这边都不占理儿啊！ 秦涛很快看完视频返回，上面的意思他已经清楚。 “晓舟姑娘，这样，这些东西，我们也就捡一些紧要的，你先带过去，重要的是安博教授的这一根线缆，请你务必带过去。” 周晓舟忙不迭的答应。 车子很快装好，周晓舟踏上了返程。 那根线缆她就绑在腰上，另一头安博拉着放线。 快出隧道的时候周晓舟心有不安，说不出是怎么了，就是心跳得突突的。 这边的接收物资的工作人员早就待命，不等周晓舟停好车就一拥而上。 周晓舟却感觉腰间一松，那条线缆断了。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啪’，绷直的一根线断裂，断口齐整，似利刃所致。 线缆连在周晓舟的腰上还有一截子，这说明跟那边的联系，出来隧道还有一阵子，也就一两秒的样子。 贺胜当场就变了脸色，没想到事情这么棘手。 “看来，我们跟那边想要保持实时的联系是不可能了。晓舟，辛苦你。再跑一趟，把这些人带过去。” 贺胜手指的是刚才站他身后的一群人。 这群人人高马大的，身穿迷彩，一看就是个顶个的好手。 周晓舟想笑一下跟人家打个招呼，可是却笑不出来。 她在后怕，要是当时她在马虎一点，在隧道里丢开了他们的手。 她不敢想下去了。 这次过隧道，周晓舟虽然还是开着小三轮，但是走得很慢，原因是要保证所有人都能接触得到她。 这支队伍的头儿，叫许彬，还安慰周晓舟说，没事儿，走丢了大不了周晓舟再进来把他们捞出去。 听着这样安慰人的话，周晓舟?一点都不觉得有被安慰到。 她隐隐有种直觉，要是真迷失在这隧道里，大概率是找不回来了。 所以她又碎碎念叨了一句：“抓紧我，别松手！” 这样一个接触一个的办法，是上次带秦涛他们进来的时候实验出来的。 现在就是三轮车两边各有五人，走最前面的握住了周晓舟的胳膊，身后其他的人依次握着前一个人的胳膊。 等再次见到秦涛的时候，秦涛的脸比上次还苦一些。 都没来得及跟自己的同志打个招呼，秦涛拿着断掉的线缆，先朝周晓舟哭上了。 周晓舟简直受不了了。 刚接触的时候，他们还觉得这人是个正经人儿，怎么接触不到两三次，人的这本性就暴露出来了。 这就是一个兵痞，还是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那种人。 “晓舟啊！这线怎么突然就断了。还有，那东西还在，你刚走开，那玩意儿就又动了一下，我们还以为走远了，其实根本没走，就在这地底下呢！” 周晓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提出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要不，你们换个地方？” 才来的许彬带着人在宿营地里到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的。 他们也很困惑，是什么让自己的同事们表现得如此的害怕？ 前面跟周晓舟嘴碎的姑娘指着地上的坟起的一圈土给他们看。 刚来的人这才了解了，原来是地下有东西。 “不然就拿炸弹试试。”许彬地下有个胆子大的来了这么一句。 周晓舟直接张大了嘴。这都是些什么人呐！ 在场的研究员们也敢怒不敢言。 还好许彬摆手制止了：“低调，低调，领导说了，要保护环境。” 周晓舟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现在这宿营地谁是大小王？ 但，这都不关她的事儿，送完人再带着第三次装好的物资，她溜了溜了。 周晓舟跑得比兔子还快，短时间内三次穿越隧道，她感觉那隧道看起来都有点不一样了，好像有里面的光线更黑了一些。 这次她一出来，除了一拥而上来接收物资的工作人员，还有她家老周。 “闺女，你辛苦了，辛苦了！来来来，老爸带了奶茶，你喝你喝。” 回到他们临时休息的屋子，里面的三个小伙伴下午茶已经整上了。 周晓舟赶紧把刚才的事情跟他们一讲。 陈大和蹙眉：“估计要换地方吧！” “诶！这样说起来，秦涛跟这个才进去的许彬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葛美丽也听出点门道来了。 老周好心解释：“秦涛是贺胜他们这边的，许彬估计是军队的人。” 也就是说，这个事情现在越来越复杂了。 193 周晓舟挑眉：“秦涛那时候你就说是部队的，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准话？” 老周故作深沉：“这个部队跟部队还是有区别的，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懂。” 周晓舟是不懂，但是更泄气了，她想做大做强的事业啊，不会就此夭折吧！ 陆琳琳咬着奶茶习惯过阿里，撞撞她的肩膀：“怎么样，小妞儿，大爷给你算一卦？” “去你的。”周晓舟现在没心情跟她开玩笑。 葛美丽要过来撞她另一边的肩膀：“小船儿啊！你说他们在那边不能打起来吧！” 这个动物世界里都讲过，为了争夺领导权，不都打一架吗？ “不至于吧！”周晓舟想象不出那个画面。 大比武吗？一群人围成一个圈， “不至于，但是有分歧是很正常的。”陈大和也走过来，跟她们站在一起。 老周后槽牙都磨碎了，这小子，真是看着碍眼。 三个女孩齐齐叹气：“你们男的真麻烦！” 权利的斗争啊！都喜欢搞这一套。 休息了一会儿，那边又来人了。说是让周晓舟再送两个人过去，领导，视察工作。 周晓舟激情开麦：“你们把我当司机了？开工资了吗？就使唤人。” 那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可能是没见过这样不配合他们工作的人。 “谁要开工资啊！”贺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看着进门贺胜，周晓舟也每个好脸色，老周拉了她一把，她丁点不买账，老周脸上尴尬。 贺胜这样的人精，哪能看不出来是小姑娘闹脾气，赶紧说：“要是晓舟要开工资，我倒是可以帮忙申请，特批你加入我们工作组。” “别，你们这个门槛太高了，我达不到，我有自知之明。” 周晓舟嘴上客气，心里想的却是我一个帮忙的，你们都使唤成这样，要是真成了你手下的人，那使唤得还不得更顺嘴，生产队的驴都没她这么忙的。 贺胜其实也知道这姑娘脾气不太好，所以安排了工作人员来请之外，自己还亲自来，就怕她尥蹶子，可没想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周同志不要妄自菲薄嘛！你还是很能干的，你看你刚才的工作就干得很好嘛！任劳任怨，吃苦耐劳，值得表扬。” 贺组长那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冒，可周晓舟不为所动。 “领导们，对这件事情很重视，所以才来亲自视察。”贺胜话锋一转，“这对你们来说，也是好事儿。上面对这边越重视，你们的好处也就越多。” 好处？周晓舟是一点没见到，光听你们在这儿画大饼了。 虽然不情愿，但是无可奈何，周晓舟载着大领导过去了，同行的还有个警卫。 那边的人没想到领导会亲涉险地，一时之间有些仓惶。 还是秦涛先稳住了阵脚，跟领导解释了一番目前的情况。 大领导在画圈的宿营地里，看得很高兴，说了一些勉励的话，五分钟之后返程。 周晓舟递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给秦涛。 秦涛回了她一口大白牙，然后继续跟人商量事情去了。 周晓舟坐在三轮车上，看着贺胜恭敬地送走了领导，才跟他言语：“贺组长，现在没我的事儿了吧！我们还赶着给那边送粮食呢！还欠着人家一千斤，不给人家以后都不好打交道了。” 贺胜挥挥手：“去吧！去吧！辛苦小周同志了。你放心，你的事儿我放心上了。” 周晓舟心中暗自诧异，我什么事儿啊？还劳烦您老人家挂心。 贺胜对周晓舟是千万个满意的，交代的事情也配合，问什么答什么，不多话，最重要的是不往大领导跟前凑。 周晓舟应付完这摊子狗屁倒灶的事情，往屋里钻，她得赶紧招呼小伙伴去送粮食了。 她一进屋子，陆琳琳第一个冲到她身边。 “小船儿，你看。” 陆琳琳神神秘秘的，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周晓舟。 周晓舟接过来一看，是聊天页面。 好家伙，要不说神婆出马一个顶俩，这丫头一天到晚给人算卦，三教九流的都有接触，这人脉就是广啊！这么一小会儿就找到买主了。 “对方出的这个价，你看行不？”陆琳琳手比一个耶。 “两万？” 陆琳琳摇头。 “两千？” 陆琳琳还是摇头。 “两百可不行，油钱都不够，我费那功夫。”周晓舟不愿意低价卖出那边淘换来的东西。 “什么呀！人出二十万。”陆琳琳声音稍微大了以刁难，导致屋里的人都朝她俩看过来了。 这点小秘密，眼见就包不住了。 老周头凑了过来，周晓舟干脆把手机递给了他。 “小陆你这闺女行啊！这么快就找到买家了。还真是一把做生意的好手，怎么样，毕业了跟着叔叔干，叔叔不会亏待你的。” 周晓舟把自家挖墙脚的老爸挤到一边去。 “你没骗我吧！一个木头就是二十万？哪儿来的冤大头啊！” “什么啊！人就是专门玩这个的，就这还说是占我们便宜了呢？” 周晓舟想不通，怎么会有冤大头愿意花二十万买根木头？ 想不通的事儿就不想。 周晓舟沉着片刻：“卖！” 却被老周给喊了停：“闺女，你要真是二十万就给卖了，那你就真成了冤大头了。” 嗯？这话听着就不对了，周晓舟几人赶忙看着老周，一脸的求知欲。 老周娓娓道来：“我也没玩过这种东西，但是你冯叔叔喜欢啊！” 冯叔叔？这又是哪一位战友叔叔？ “这东西我见他带过好些个，他手上有一条最贵的，听说八十多万，就这么小小 的一串，十几颗珠子吧！你们这根这么大，能得多少珠子啊！” 周晓舟的血脉瞬间震动了。 是啊！这么大一根木头少说也能车出几百颗珠子吧！真按成品手串的价格算，老值钱了。 周晓舟看着那根木头眼睛都直了。 这时陈大和的声音飘来：“我们没有设备，人工，更重要的时候我们没有渠道。而且人家买的一定是极品中的极品，我们的东西品质虽然不差，可是这么多货，一下出到市场上，会给市场造成什么样影响，也未可知。” 第193章 买家 193买家 这人，老是泼凉水。 周晓舟的血脉又暂时被压制住了。 “大和分析得有道理，晓舟，咱见好就收吧！卖了卖了。”葛美丽起哄。 这来钱可太舒服了，一下子顶她辛苦一年的，还是不要太贪心的好。 “成吧！你们小孩的家家的，爱怎么干就怎么干。我也就是提个意见。”老周也不勉强，这些小孩做事儿都毛躁，等吃了亏，自然会想到听他的话了。 “那就卖了。”周晓舟拍板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都洋溢着金钱的味道。 把自己剩下的奶茶再吸溜两口，周晓舟让陈大和出去，找人装车。 很快，周晓舟就提溜着十只香酥鸭，带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再次出发。 这次路过宿营地，看到他们已经在开始拆帐篷了，这行动力可太行了。 陈大和下去跟他们聊了两句。 秦涛脸上堆满了笑：“我们往下面走了两步。到时候你们送东西过来，就得麻烦点绕一小段路了。” 陈大和点点头，朝秦涛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前面有几块大石头，再是一小片树林，最下面就是他们找到的水源地，从高处往下看，能看小湖泊的一角。 “许彬带来的人里面有个特别会看地方的，说是野外生存经验丰富，当年西伯利亚大比武拿的冠军。那是能单独在西伯利亚的大森林生存三个月的主儿。” 提起这个，秦涛也不得不佩服，老家那边够意思，网罗了各种人才往这边送。 周晓舟站在三轮车上，比陈大和他们俩人还要高一些，当她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有了疑惑。 叫过陈大和：“你跟他们说一说，要不沿着水源往上游走走看看。没道理上面村子里都没水了，下面还有活水来？或许不是同一处水源。” 山上嘛！小溪流多一些也是常有的事儿。 陈大和笑她：“你怎么不直接去跟他说。” 周晓舟把脸转到一边：“我不耐烦跟他们打交道。” 周晓舟心中是真的有些厌烦这一套。 秦涛还在陪着笑，生怕周晓舟翻脸，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伙人里，这位姑奶奶说了算。 陈大和走过去跟他说了周晓舟的担忧。果然秦涛的笑容消失了。 “陈兄弟，你说的我记住了，等会就安排人过去查探，没想到这地方还能缺水？守着这么大的山，这不闹呢吗？” 秦涛挥手望向郁郁葱葱的山林，大惑不解。 周晓舟心里也是满心的奇怪。没道理守着这么大的山林，还缺水。 就算是一两个月没下过雨，这山林里的树木显示出来的气象也不像是缺水的样子。 这事儿就算是在她心里扎下了一根刺儿。 她总觉得这来安村的小溪沟断流有什么阴谋在后面，她总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陈大和开着三轮车，拉着大米，载着周晓舟跟葛美丽，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学堂。 空地上已经没人了，淘换东西的小姑娘小媳妇都已经满载而归。 吴三妹也不见了踪影。 周晓舟一拍脑袋，想起来她怕是去看小孩儿捡石头去了。 周晓舟招呼着葛美丽下车，吴三妹却登登登从屋子后面跑出来。 “周姐姐，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才刚烧好了水，给你们倒上吧！” 员阿里前面烧的那一罐子水，已经被人给喝完了，吴三妹想着周晓舟他们快回来了，这才往后面的小灶台去烧水，给他们预备上。 周晓舟惊呼一声，快步往后面奔去，看着黑乎乎已经结香的木头已经被烧成了灰烬，内心一阵挖心挠肝的悲痛，她的钱呐！一根就是二十万呐！ 葛美丽也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吴三妹这么狠，烧起钱来， 眼睛都不眨一下。 吴三妹不解地看着俩人对灶眼里的灰烬痛哭流涕，转头看向陈大和。 “陈大哥，他们怎么了？” 陈大和也不好明说：“估计是太口渴了，想喝水吧！” 是……吗？ 吴三妹压下自己的怀疑，赶紧倒水出来递与俩人。 “先和一口润润嗓子，今天山风大，路上迎着风走，受罪了吧！” 周晓舟心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小姐姐啊！山风倒是没有吹凉我的心，你倒是让我的心拔凉拔凉的。 “没事儿，他们缓一缓就好了。”陈大和出声安慰被吓到了的小姑娘。 接着问起那群捡石头的孩子来。 “怎么孩子们还没回来吗？换东西的人都走光了？” 吴三妹赶紧回应：“还没呢？刚才赵小二炮灰阿狸了一趟，装了好些水走。说是在比赛呢，看谁找到的石头最好。婶子们换好东西都家去了。如今各家的事情都忙，好些个人家都相约往山上找能吃的东西去了。” 吴三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陈大和看出了她的扭捏，只是不知是什么事情难倒了她。 周晓舟也伤心完了，注意到吴三妹的反常。 “怎么？你跟我们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周晓舟的话音刚落，前面空地上就响起了人声。 “周夫子回来了？” 众人忙回到前面去，却见一个大娘站在学堂前面，看着满车斗的粮食，眼冒金光。 这人周晓舟有点印象，只是意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余大娘，你你要什么事儿吗？”吴三妹一口道出来人的身份。 周晓舟这才想起，这是那个余春花的后娘，村里有名的泼妇。第一次纳粮队来的时候，就是她拦着周晓舟给了她一顿科普。 那妇人笑得亮出一口烂槽牙：“就是看到了小车，觉得是周夫子回来了，过来打个招呼。” 周晓舟见状只得上前道：“难为余大嫂你有心了。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弄了这一身的土。” “害，庄户人家，什么土不土的。”那余大娘浑不在意地拍拍身上沾染的尘土，继续笑着跟周晓舟说，“还得谢谢夫子给我们一条活路，我带着家里的小的们，在这底下林子里挖了两麻袋的口粮，这日子也就能续上了。” 这？ 周晓舟疑惑！ 第194章 新粮 194新粮 还是吴三妹解惑：“刚才就想告诉姐姐呢！村头的刘叔，刚才看到我们吃地豆了。如今这东西能吃的消息，村里都传遍了。这不，都拿着家伙事儿在底下寻摸呢！” 吴三妹其实是有点内疚的。这事儿是周姐姐他们发现的，理应是周姐姐他们占先机，如今却被村里人占了大便宜。 一家哪怕是只能挖上来一麻袋的地豆，就这样烤着吃，煮着吃，也能顶好几天的口粮。 更何况，这玩意儿在这底下的密林子里长了不知道多少年，密密麻麻全都是，一家哪里只得一口袋呢！ 这是救命的大好事儿，周姐姐他们是全村的大恩人。 周晓舟听到这里已然明白了，敢情这村头还有人守着呢！ 不仅是关注山下来人，连他们这几个外乡人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人时刻注视着。 她又好气又可悲。 气的是这些人不愿真心对待他们，可悲的是自己哪怕入了籍，还是被防备着。 只是这种情况下，她还得堆满笑脸，说：“没事儿，本来也就打算告诉村里人的，早晚的事儿。” 余大娘笑得更欢，牙齿暴露得更多：“都说夫子你心善，我原来还不信，这下子是一万个相信的，赶明我们让我家的几个丫头片子也来学堂，周夫子成不？” “怎么不成？我这学堂，开起来就是收学生的，男女不拘，都能来。” 周晓舟还记得当时余春花被她爹给一巴掌扇走的事儿。 也不种地这余大娘说让孩子来上学是真是假。 余大娘背着一背篓的地豆高高兴兴地家去。 周晓舟感叹：“没想到，我还能跟村里这么泼辣的女人说上这么半天的话。你不知道，我手心都攥紧了，生怕她一言不合就撒泼。” 周晓舟把自己手心里的汗展示给他们看。 陈大和对着他们掉了一句书袋：“仓廪足而知礼节。可见，还是没吃饱闹的。” 吴三妹没听懂陈郎君说的是什么，但是见周姐姐跟葛老师都点头，那就说明是很厉害的一句话了。她默默地记在心里。 周晓舟跑到空地的边缘，往底下看。果然看到树影丛丛中，有些人影闪过。 时不时还有一两句清晰的话音传来。左不过是“这儿也有”“这个个头真大”之类的。 葛美丽倒是有点担心，村里人有了能吃的东西，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粮食交换事业。 周晓舟让她放宽心，谁会嫌粮食多呢？ 更何况，她还有秘密武器。 这边的事情，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周晓舟招呼葛美丽和吴三妹上车，反正这边也没什么事儿。她们就跟陈大和一起去祠堂给村里送剩下的一千斤粮食。 这是正事儿，怎么都不能忘。 车子慢慢悠悠从村里经过，途中还遇见了李金牛。 周晓舟视力好，远远地就看见了。 李金牛带着李大虎，扛着两大口袋粮食，从前面一所房子边上，一下子就晃过去了。 这是干嘛去了，她很好奇。 不是说人都去地里守着浇水去了吗？ 怎么这爷俩还能在村里晃悠？ 刚才她的百科全书吴三妹在身边，焉有不问之理。 “看到了吗？” “什么？” “刚才，你大虎哥，打从前面过去了。” “啊？” 吴三妹是很没看到，周晓舟是真心调侃。 “哈哈哈！逗你玩儿呢！你好好坐着，别站起来，小心摔了。”周晓舟把想站起来观望的吴三妹按在座位上。 “不过我真看到李大虎了，跟他爹扛着东西过去了。诶，就是这边，你看，前面那不是。” 刚好三轮车开到了前面那所房子的地界，陈大和赶紧停车。 周晓舟几人侧身看过去，就看到一点影子。 那父子俩扛着东西还健步如飞，生怕背后有鬼撵他们一样。 “你说他们抗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这就奇怪了？”周晓舟虽然好奇，但也没继续追问。 陈大和拧了车把手继续走。 很快到祠堂的大院子，里面没人，周晓舟皱了眉头。 “没人怎么办呐？难不成我们自己把东西卸下来？” 吴三妹赶忙说：“我去哦昂便叫人，隔壁住的是花大叔，他们家应该留了人。” 很快，吴三妹领着一个大小伙子进来院子里。 “这是花大哥，大山叔嘱咐了他在这儿等你们的。” 听着吴三妹的介绍，那花家的大小子跟周晓舟他们点头问好。然后一声不吭地开始从车斗里往外搬粮食。 陈大和上前帮忙，可惜没帮上。 这里的人力气都好大，周晓舟自己搬不动的一袋粮食，这人轻轻松松就抗肩上了。 不过这人好没礼貌。这边跟他点头，他理也不理。 周晓舟心里对这花家小子有了意见。 吴三妹也看出来了，双方都不待见对方。 “花大哥人很好的，周姐姐你不要跟他生气，因为被大山叔留下来不能上山，他可能有点不高兴。” 这是吴三妹自己得出的结论。 任谁看了花大哥摆着的一张臭脸，也不会高兴。 “哦……”这句‘哦’意味深长得很。 “诶，三妹，你二叔，你哥跟着那陈大山上山去了没啊！怎么就突然要上山了，他们去干嘛啊？” 周晓舟对这个话题还是蛮感兴趣的。前面她就想问了，苦于没找到好的时机。 这事儿无视那么倒是能猜到一点。 “昨天晚上二叔就跟阿爷说了，想上山去找找看有没有水源，可是阿爷不让去。二叔估计是私下里约了大山叔上山去找水去了。” “他们能找到吗？”周晓舟好奇得很，这村里人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知道？不过我们二叔常年在山里跑，估计以前见过几个深山里的水池子吧！” 葛美丽插嘴：“就算找到了也没用啊！他们有不能从山上把水弄下来。” 见周晓舟跟吴三妹都转过来看着自己，葛美丽解释：“你想啊！深山里的水，那山高路远的，他们怎么送水下来，不能一人拎一个桶下山送水吧！这效率多低啊！” 还真是。周晓舟一下子乐了。 第195章 原农 195原农 “他们没办法，但是咱们有啊！”葛美丽越说越兴奋。 “不然咱们弄一台大功率的抽水机过来，配上水管，从山上的水塘里往下面抽水。” 周晓舟打断她的话：“你做梦！咱们上哪儿弄那些东西去。” “买呀！守着你爹，还愁这点东西弄不到手。” 葛美丽朝着吴三妹努嘴，然后贴着周晓舟的耳朵小声说：“而且，工作小组也有可能出手啊！这可是能让咱们跟原住民打好关系的事情，天大的好事儿，上面还不支持支持。” 周晓舟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不然咱们再看看，要是没在山里找到水源呢？” 这种事情也常有啊！有心找水还不一定能立马就找到了。 周晓舟不敢把话说得太死，还是先看情况再说吧！ 吴三妹眼看水的事情要有着落了，却只等来这么一句，暗自着急，却也也不敢再劝说什么。 倒是周晓舟看出她眼底的焦急情绪，安慰她：“三妹你别着急，这些事儿该大人想办法。而且有我在，不会饿着你的。” 这话倒是一语成谶，不过都是后事了。 花家的小哥干活利索，一个人哼哧哼哧地就将十袋大米搬进了祠堂底下的溶洞里。 这次前来，没有恼人的陈大山在，周晓舟倒是有闲心好好看看。 这祠堂的院子比一般人家要大些，院子里就一处正房，孤零零的。通往地底下溶洞的地道就在祠堂供奉的条案下面，条案上摆着的香烛，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特别古朴。 上面有两个贡品盘子，摆的果子已经风干。 条案后面的坐台上有一泥塑的偶像，周晓舟辨认了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满天神佛中的哪一位。 当然，她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对神仙们了解也有限，上头这位就恕她眼拙了，抱歉，抱歉。 周晓舟东看看西看看的举动，终于引起了吴三妹的注意。 “周姐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好奇，祠堂的院子怎么这么大？” “有时候我阿爷会让村里的叔伯来这里说事情，县里来纳粮也在这儿，所以地方要大一些。” “村里还开会吗？开大会？全村的人？” “不是全村的人，就是一家出一个人来，全村的人来了这院子也站不下啊！” 吴三妹回忆起她阿爷跟她说过的故事。 “那种情况很少出现的，我都没见过。” 周晓舟理解，要真是把全村的人都集合起来，那得多大的事儿啊！上次那波被团灭的不是叫嚣着要全村集合吗？ 村里人还没来全呢！自己就噶了。 可怜见的，周晓舟为之一掬鳄鱼之泪。 “这上面你们拜的是哪位神仙？我怎么没啥印象，陈大和。小葛哥，你们见过这样的神仙吗？” 周晓舟手不好指指点点台上的偶像，只能说得隐晦。 两人俱是摇头。吴三妹倒是知道：“这是原农大神，能保佑我们的庄稼风调雨顺长得又多又好。” 这话说得糊涂，怎么又能保佑风调雨顺，又保佑长势兴旺？这原农大神到底是个什么神仙，呼风唤雨之外还能提高作物产量？ 而且那身穿的格子衬衫也太打眼了吧！ 周晓舟快把自己的头薅秃了。 陈大和看了半天，也发现了不对劲，前面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个情况，现在一看。 好嘛！这是哪位码农端坐上头？ 葛美丽看着看着笑出了声，用手用力捂住了嘴。 这叫什么事儿？ 周晓舟心里跟猫抓刺一般，她决定继续追问：“关于这个原农大神，你还知道些什么？” 吴三妹：“还知道什么？他就是原农大神啊！” 周晓舟：“我是问，这个神仙怎么来的。什么时候起，你们开始拜他的。都用些什么供奉他？果子，还是牲口？” 吴三妹不知道为什么周姐姐想知道这些东西，但是她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原农大神是祠堂里一直就有的，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他就坐在这儿了。” 周晓舟着急，孩子我不是想问这个。 吴三妹接着说：“我阿爷出生的时候，他也在这儿，他很老很老了，就是一直就坐在上头的。” 周晓舟放弃了，这孩子没理解她的意思，但是说的话还是透露出一些消息。 “那你们平时用什么供奉他，我看供盘里摆了一些果子都干了。” “这个我知道。新年里是我跟我娘摘了山上的果子来摆着的。我们平时给原农大神上供就用些果子菜蔬都行。我阿爷说原农大神喜欢吃果子，喜欢吃稻谷。有一年我阿爷端了一碗白米饭来，村里的人都说原农大神保管高兴。” 周晓舟三人对视一眼，这，怎么有点不对了呢？ 结合稻谷，在看看 上面端坐的慈眉善目的泥塑，周晓舟心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袁爷爷什么时候成了原农大神了？ 哦哦哦，是他们听岔了，袁隆大神！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 三人来不及展开讨论，花家的小伙子搬完了最后一袋大米，从地道里上来。 “三妹，东西我已经放在仓里了。你带着他们赶紧离开吧！祠堂重地，外人不能待在这里的。” 这也是过河拆桥，周晓舟简直要怒了。 她今天被背刺了多少次了。 心中默念《莫生气》，周晓舟转身就走了。 陈大和跟葛美丽立即跟上。 吴三妹赶紧跟上去：“周姐姐，你别生气，花大哥不是在针对你们，只是村里的祠堂是不能让外人进的。” 周晓舟倒不至于跟那花家的小孩一般见识，她知道这孩子他也是听命行事。 她只是生气，自己人微言轻，没有能力，所以到哪儿都被人欺负。 周晓舟决定了，回去就成立公司，把手头的东西都出手了，先赚他一笔，搞点原始资金，然后把自己的业务在两个世界做大做强。 想着那群捡石头的孩子们估计快回来了，三人带着吴三妹往回走。 经过村里的小巷子时，葛美丽捅了捅周晓舟的后背，周晓舟看着她不解。 “你问问啊！” 葛美丽小声跟她咬耳朵。 “问什么？” 葛美丽恨铁不成钢，刚提到的，你就又忘了。 “问地道的事儿！” 周晓舟恍然大悟，赶紧‘翻’她的百科全书。 “三妹啊！我问你，那次那些穿制服的来，我们不是跟着村里的小孩进地道了吗？这个地道是村里家家都有的吗？” 第196章 地窖 196地窖 196地窖 吴三妹前面看着周晓舟黑着一张脸不高兴，上车后坐得规规矩矩大气都不敢出。 如今周晓舟有所问 ，她立马竹筒倒豆子都说了。 “家家都有，那是修的地窖，用来藏东西，有时候遇到危险，我们小孩子们也能躲进去。” “是地窖啊？都连着祠堂底下的溶洞吗？” 这问题吴三妹不好回答，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村里这样机密的事情告诉周姐姐，但是转念一想，周姐姐都上了村里的户籍，是村里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有些通，有些人家底下的不通。” “怎么？不通的地方要是有危险了，他们怎么躲呢？” “不通的闲了的时候自家会挖通的呀！” 这话说得奇怪了。 周晓舟：“你的意思是，原来那些联通的是长仁自己弄出来的，是它的巢穴或者走过的路。村民的房子恰好就修在了那上面。而不通的地方，下面不是长仁的巢穴，所以需要挖通到长仁的巢穴里去。是这样？” 吴三妹点点头。周姐姐真聪明，她这也不算是说出了村里的秘密，这都是周姐姐自己猜到的。 “所以你们村里要是遇上事儿了，就会像上次一样，妇孺都躲进长仁的巢穴里去躲避。这长仁是你们村自己养的吗？” 今天真是不虚此行了，周晓舟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接触村里的核心秘密了。 吴三妹再次摇头。 周晓舟跟她已经有点默契了，小姑娘嘴上不会说的，但是会点头摇头。 “那就是你们村子霸占了人家的巢穴了，非要让人家给你们当打手。” 周晓舟想着也是好笑，一条巨大的蟒蛇，倒是被一村子的人给绑架了。 吴三妹摇摇头又点点头。 还是开口说道：“我们没有霸占它的巢穴，它喜欢在地底下睡觉，一次睡好久，我阿爷说，一开始是先祖选中这块地方定居，后面长仁才搬过来的。” “先祖？你太爷爷那一辈的？” “不是，是阿爷的阿爷。” “那么早，那这么说起来，你们村子形成的时间也不长啊！才五六代人，撑死了一百来年。” 周晓舟以往没有听村里人说起过这些事儿，这次准备从吴三妹口中多知道一点。 吴三妹歪着脑袋看着周晓舟的，周姐姐说的有些话，她听得不是很懂。 但是不妨碍她继续说：“长仁喜欢睡觉，醒了就喊饿，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偷偷叼走村里的小孩吃掉。” “所以你们从小就被教育说长仁喜欢吃人，要乖是不是。” “嗯，从小我阿娘就说，小孩不要乱跑，容易被长仁吃掉。小孩不要哭闹，长仁回来吃你的。” “这倒是跟咱们一样，小时候我妈也常说，不许哭老虎专吃爱哭的小孩。”葛美丽插话。 “嗯，就是他们这边这个保真！真吃小孩。”周晓舟也黑色幽默了一把。 俩人说完咯咯咯笑起来，又觉得当着人吴三妹的面不太好又捂嘴了。 吴三妹倒是不介意这些事情，也跟着笑了两声，然后继续诉说长仁：“后来，它就有时候睡觉，有时候清醒，醒来就要找吃的。它醒的时候全村都要躲起来，不然就会被它吃掉。 有时候年成不好，山上的野物都被它吃光了，它还要。大家伙儿躲得实在受不了了，没法子也会选出祭品给它。” 周晓舟他们笑不出来了，这还真就是村里拿人命养起来的。 “后来，有几个外乡人跑进来，不知道怎么跑到它的睡觉的地方去，就被吃掉了。大山叔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它吃饱了就会消停的，也就这几年村里跟它才相安无事一些。” 嗯，灾祸转移大法他们是玩儿明白了的，拿外乡人的命救本村人的命。 周晓舟脑子稍微动了那么一点。 “三妹啊！你说你阿爷他们是不是也想过，送我去喂长仁啊！” 这就很惊悚了，但是周晓舟没办法往这方面想啊！ “不会，”吴三妹说得斩钉截铁，“周姐姐，你是读书人，阿爷舍不得的。” 感谢种花家的九年制义务教学，让她免遭蛇口。 然后，周晓舟默默在心中画了一个十字架，祝祷上帝。 “那，三妹，你们多久躲它一次，它一次能吃多少人啊？” 周晓舟今天是彻底不想好了，趁着吴三妹肯说，她要把这些事儿都打听个底朝天。 吴三妹变摇头边说：“我们也不知道。时间有长有短吧！我长这么大长仁也就闹过六次。” 那就是吃一次管个两三年。 “上次长仁醒来是你们把它给唤醒的吗？隔了多久了？” 陈大和开着车也搭话了。 “不是，那次是意外，离上次长仁睡觉才四五个月，长仁喜欢冬天，它一般冬天快过年了的时候才醒来。那次应该是大老虎的叫声把它给吵醒了，它不喜欢吵闹。” 吴三妹的知无不言，解开了周晓舟在他们心中的许多谜团。 可对这个村子越发了解，心里的疑惑却更多 好烦哦！周晓舟根本就不想动脑筋！当一只混吃等死的米虫不好吗？ 有男友宠着，爹妈无条件支持着，干嘛，非要过那什么破隧道。 周晓舟此刻有些后悔了。 陈大和继续追问：“那长仁一次会吃多少人？你周老师她们上次经历的那一次吃得多还是少？” 陈大和的话都问到了点子上，这些事情，周晓舟也很想知道。 可惜的是吴三妹再次摇头：“我不清楚，有时候吃得多，有时候吃得少吧！有时候给它一头角羊，它也收，给它一个快死的老娘，它也收，没个定数。” 也是，她一个小姑娘，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不会很多。 这些秘密，其实最好是去问吴村长，不过，周晓舟笃定，那个精明的小老头才不会像他孙女这样好说话。 “那，村里不养鸡鸭也是因为长仁吗？”周晓舟想起她刚来村子是觉得奇怪的一个点。 这次，吴三妹肯定地点点头：“它老喜欢偷吃。我娘生小宝的时候，我阿哥从上山弄回来几只跑山鸡，都被它给偷了。” 小姑娘说起这个脸气鼓鼓的，可见不是说谎。 第197章 本性 197本性 几人说着话就回到了学堂的空地处，正赶上了一场好戏。 “我呸！你说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我还说这一片山头都是村里划给我男人的呢！” 只见刚才还跟周晓舟问好的何大娘正叉着腰在那儿跟人对骂，那泼妇的模样才显出她的本来面目，真本色也。 葛美丽啧啧称奇，没想到刚才那样好脾气的一个妇人，现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余家娘子，我劝你做人要厚道，你都已经往家去搬了两三趟了，也尽够了，这地里的地豆难不成都要搬你家去才行。可别这么贪心，俗话说贪多嚼不烂，你也不怕崩坏了你的烂槽牙。” 跟余大娘对骂的那家媳妇也是个厉害的，嘴皮子一点不饶人。 “老娘牙口好着呢！就不劳你这黑心肝的小娼妇担心了。你有空跟我这儿周旋，往别处去也挖出一簸箕来了，这地方我家大丫头早早就占好了开挖，偏你眼尖，看见了打个头就来强占，你当我们余家都是死人呐！由得你这么欺负。” 这听起来，倒是余大娘占理儿。 这没理儿都要搅三分的人，占了理儿还不得翻天。 周晓舟他们现在就杵在看热闹的人群后边，三轮车的轰隆声早被前面的叫骂声掩盖，因而，没人知道周夫子他们回来了。 吴三妹要跳下车去劝架，也被周晓舟给拉住了，开玩笑，这余大娘的战斗力这么强，三妹被误伤了怎么办，她会心疼的。 其实她就是想看戏。 “你这泼妇，惯会颠倒黑白，明明是我先在这块儿地方挖的，你眼红我挖出来的地豆个头大， 才赶着春花丫头往我挖的地界来。这孩子倒是别人懂礼，知道是被人已经开了荒的不愿意过来，你瞧瞧，你给人胳膊掐成啥样了？” 说着那妇人就拉起了余春花的胳膊，一撩袖子，果然，底下的胳膊上青紫一片。 “要死啊你！对姑娘家拉拉扯扯的，我家这个赔钱货眼见就是销不出去了，你拉扯了衣裳，就给你儿子说回去。” 只是余大娘说归说，倒是一点不见帮着余春花的遮掩的。 那姑娘也只是站在一百年一直哭没显然是不敢违抗后娘的意思。 这余大娘的胡搅蛮缠大法果然厉害。对面的妇人见跟她说不通，自己的小子还被她给惦记上了，骂骂咧咧地走。 “哪儿有你这样当娘的，真是一点不给闺女活路啊！” 对手败走，余大娘还不知足，追着骂：“你这个娘当得好，我把大丫头送你家去，给你当当女儿！你别走啊！我们商量商量后面的事情怎么办？我要的也不多，你给个五百钱，我痛快儿的让你把大丫头领走。” 那妇人听了，身后更像是有鬼撵一样，跑得更快了。 “哼！说得比唱得好听，事情落到自己身上了，倒是跑得比兔子还快。” 叉腰的余大娘转身又看到了抹眼泪的余春花，气儿又不打一处来。 “你号丧呢！天天哭，天天哭，别人还以为我这个后娘把你怎么了，你是我家的小姑奶奶，是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不知足，难道真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不成。” 余春花跟个鹌鹑一样，立马收声。 周晓舟暗自惊奇，这效果也太好了。 “唉！”耳边是吴三妹传来的一声叹息。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一群妇人们，在余大娘扯着春花的耳朵往树底下走的时候，也都跟着散了。 也是，热闹不过是看个新鲜，到底还是口粮更要紧。 这学堂下面的密林子里，此时人声鼎沸，除了妇人女孩的喧闹，还有男子间说话的声音。 周晓舟猜测，这是消息传开后，村里人把当家的汉子都喊过来抢地豆了。 一边是可能颗粒无收的小麦，一边是地底下长势喜人的地豆，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不用过夜，今晚这底下的一片地豆就会被挖得干干净净。 也好，今晚家家都能吃上一口饱饭。 周晓舟他们站在空地的边缘往下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个小媳妇的催促声中走走回来淘换东西的地方。 那妇人长得秀气，还没说话呢，脸就先红了三分。 “周夫子，这个是一只羊角，孩儿他爹让我拿来问问，这个东西能换大米吗？” 周晓舟看着吴三妹，这事儿她不熟悉，都是吴三妹做主的。 “婶子，当然能换，这羊角可是好东西，能入药呢！”吴三妹甜甜地跟那妇人说话。 “能换就好，能换就好。狗儿这孩子，也不知是怎么就魔怔了，在家闹着非要吃白米饭，把他妹妹都带累坏了，这两天闹着都不肯好好吃饭了，婶子这个愁啊！” 狗儿。莫不是张狗儿，这妇人是张狗儿的娘？ 周晓舟是看着这妇人是有些眼熟，没想到还真见过面。只是那天天色太晚，所以没把人家的面庞记真切。 “准是小宝这孩子惹的祸，”吴三妹说着埋汰起自己的弟弟来，“就前面周姐姐人好心给煮了两次白米饭，那小子满村炫耀，带累婶子受苦了。” 张狗儿的娘倒是不在意，笑着看着周晓舟：“也是周夫子心好，能让我们村的的人都尝尝这白米饭的滋味儿。” “婶子，这羊角换给你五斤大米成吗？” 吴三妹没有乱开价，心里一斤杂合面五个钱，大米是二十个钱一斤，这五斤大米就是是一百钱了，不老少了。 没听刚才余大娘要卖了春花换聘礼，喊出的天价也才五百钱吗？ 周晓舟是不太懂这里的物价，但是她十足地信任吴三妹。 葛美丽在一旁登记，就是拿支铅笔，把手了什东西换了多少大米记下来，就记在周晓舟批发来的田字本上。 一物多用，从不浪费。 “成，怎么不成。”那张狗儿的娘脸上笑开了花。 这买卖合算呐，就是她拿着山羊角去县里，也不一定能换这老些，还得搭功夫进去。 吴三妹利索地帮着称了五斤大米到狗儿娘带来的布袋子里去。 还好心告诉她一个消息。 第198章 攻略 198攻略 “婶子，你还不知道吧！你今儿给狗儿换了大米回去，狗儿也要给你换好吃的回去呢！” 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听见下面密林子里一阵喧哗，那群捡石头的小的们都回来了，所到之处无不嘈杂。 赵小二跑到最前面，手里抱着西瓜那样大的一块圆溜溜的石头。 也真难为他，这样重的石头，还能抱着往山上跑一路。 张狗儿正好跑在他后面。 “周夫子，周夫子，你快来看啊！我选的这块石头最大最好。” 人还未到，嗓门已经开始千里传音。 ‘哐当’一声，那石头重重地搁在了吴三妹面前的桌子上，好险没把桌子给压坏。 看着晃晃悠悠快要散架的桌子，周晓舟真为它捏了一把汗。 就这么愣神的功夫，赵小二身后追着跑回来的小伙伴们，呼啦啦一齐涌了上来。 “我的这颗石头才好呢！比小二你的好十倍。” “周夫子，看我的，我都是照你的要求来的，要摆鱼缸里的石头，他们找的那些都摆不下。” “就是，赵小二你只图大，找的石头完全不合格。” “我的石头好看。” “我的石头才最好。”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周晓舟的头都要爆炸了。 “停停停，好好说，一个一个说。” 赵小二霸王似的往桌子前面一挤，后面的孩子都给挤到身后去了。 “周夫子，你看，我找的这块儿石头虽然个头大，但是也能摆到鱼缸里嘛，你买个大一点的鱼缸不就好了吗？” 这小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还买个大一点的鱼缸。 周晓舟合理的怀疑，这群孩子怕是没见过鱼缸吧！ 当然周晓舟想的是老家那种玻璃鱼缸。 来安村的孩子们想的却是，以往河里的小鱼虾抓回家来，就拿个碗，拿个罐子装起来，养上几天。或是自己死掉了，或是祭了五脏庙。 到真没想到周晓舟他们所说的鱼缸到底是什么样式儿的，跟他们的惯常操作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成吧！大小不是问题，那你怎么证明你这块石头是最好的呢！我看他们手里拿的石头也挺好看的呀！” 那是，孩子们手里的石头，红的黄的白的青的，各种颜色的表皮儿都有，就是不知道，里面切开来，是不是玉石。 “我找到当然是最好的，不信你看。” 赵小二将那石头举起来对准太阳。 阳光还真就从那圆鼓鼓的西瓜样的石头里透过一丝来。 这样的表现不能说不好啊！这石头都透光了。那里面得是什么样式儿的。 周晓舟一下子就眼馋了。这样的好石头，她是该据为己有。 “怎么样我找的石头好吧！” 小二得意洋洋，周晓舟装作不为所动。 “嗯，你的是不错，但是他们的好像也还行，这样吧！你的石头待定，我再看看他们的。” “啊？”赵小二的笑脸肉眼可见的消失了。 周晓舟的心情大好了。 葛美丽跟陈大和都在旁边忍着笑，知道这是周晓舟在逗弄这个孩子。 “嗯，你在旁边站站， 也帮我看看别人找的好不好，行不行？” 周晓舟给赵小二安排了任务，小家伙又高高兴兴起来，规矩地站到一边，充当周晓舟的石头品鉴师。 第二个上来的就是张狗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泥猴儿一样，他娘正给他抠掉脸上干硬了的泥巴。 “周夫子，我这个石头是在地底下挖出来的，你看。” 张狗儿的小脏手，还带着泥巴，但是周晓舟一点不嫌弃，从他手里接过一颗龙眼大小的圆珠子。 看得出来这颗珠子，在张狗儿手里已经攥了有一阵了，上面一点泥都没有，整颗珠子白白的透亮。 瞧着，倒是比先前周晓舟他们自己找的那些都强。 “这个好。”周晓舟不吝夸奖。 张狗儿瞬间笑弯了眼。 “好什么啊！那么小。” 石头品鉴师赵小二同学开麦了。 周围的人都听到，但都只是笑，没理会他的小心思。 第二个上来的小孩，周晓舟也认识，是那个拿毒蘑菇来的小姑娘，身后还跟着她的同伴们。 小姑娘显然是想以量取胜，‘哗啦’一声，把衣服包裹的一堆石头都倒在了桌子上。 看来这是集体劳动的成果了。 周晓舟从那堆石子儿里一颗颗拿起来查看。 看起来这些石头里面都像是有玉的样子，她拿不定主意，把石头递给葛美丽和陈大和看。 “这些是你们找来的，大小倒是挺均匀的。有心了。” 周晓舟的夸奖让小女孩不好意思起来，她身后的小伙伴们也变得有些拘谨，不过眸子里还是闪现着希冀的光。 “均匀有什么用。我一颗当你们一百颗。” 石头品鉴师赵小二同学再度开麦。 这次周晓舟没惯着他：“怎么？承认别人找来石头也不错很难吗？还是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最厉害？” 赵小二被说了倒是没像以往生气跑开，而是继续站在旁边，只是那嘴巴嘟嘟，看得出来不高兴。 葛美丽看了半天石头，才冲着周晓舟点头。 周晓舟就继续跟这堆石头的主人说话。 “这些都很不错，我也放旁边，我们再看看其他人的。行不？” 小姑娘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第四个拿出石头来的是林小玉。 她身后还站着她哥，周晓舟以为兄妹俩是一起的，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倒是很快撇清关系。 “我跟他不是一路的，他是他，我是我。” 说着就把手里捧着的一对石头摆到了桌子上。 看得出来这堆石头是小姑娘精挑细选的，每块儿石头上都带一点皮壳，每一块石头玉肉的颜色都不太一样。 有白的，米白的，米黄色的，淡青的，泛蓝光的，还有一块儿是淡紫色的。 这个就很少见了，周晓舟这是第一次看到。 葛美丽一把将淡紫色的石头抓了过去，这个她喜欢。 陈大和也把玩着林小玉带来的籽料。 看得出来，大家对小姑娘带回来的东西都很满意。 后续的孩子们都把自己淘到的宝贝，一一亮相。 还都挺不错的。 这就难办了？ 第199章 分鸭 199 分鸭 各个带回来的都是好东西啊！看着后面还排着队的小萝卜头们。 周晓舟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精明神武，把五只烤鸭的预定直接干到了十只，看这架势，怕是连十只香酥鸭都不够分。 果然，后面孩子拿上的石头俱是好品质，难分上下的结果就是周晓舟私心想给吴三妹留的一只鸭子，给了吴小宝，这算是肉烂在锅里了。 反正都是给他家了。 这小子，前面趁吴三妹不注意，一溜烟儿跑出去了，吴三妹料到也是去挖石头了，就没去找。 周晓舟刚才还想问怎么半天没看见这个活宝，原来是给家里挣鸭子去了。 拿到了香酥鸭的小孩们一脸满足，那小鼻子在油汪汪洒满芝麻的鸭子上嗅个不停，像极了贪吃的小狗。 张狗儿则是将香酥鸭直接给了他娘。 张家婶子脸上的笑容太晃眼，周晓舟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场面。觉得自己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付出了十只香酥鸭，周晓舟获得了大大小小一座小山般的压缸石。 好嘛！师公的鱼缸看来是得多买好几个了。 周晓舟看了陈大和好几眼，陈大和终于忍不住发问：“你看我干什么？” “你的面子还真大，看看，你要养鱼就能给你挑选出这么多好看的石头。” 陈大和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说要养鱼了，那不就是一个借口吗？ 吵吵嚷嚷的孩子们，来得快，去得也快，毕竟谁也不得闲，能在这儿玩半天。 看着一群孩子跟着围观的大人走下去，周晓舟知道，那是去林子里挖地豆，半大的孩子也算得上是个劳力，谁能天天玩儿呢！ 周晓舟他们仨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周晓舟双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你们说，我们是把这些东西运回去呢？还是就留在这儿？” 她问的是陈大和跟葛美丽，不过下一句又问上了吴三妹。 “三妹啊！我要是把东西放这儿，应该不会有人拿吧！” 谁会要这些石头呢？吴三妹看着好笑。 “不会，石头没人要的。只是剩下的这些大米，还是放到学堂里去吗？” 石头没人要，大米可不一定，虽然村里作奸犯科的没有，要是有就跟黄老三一样被村里处置了。 但是小偷小摸的，吴三妹可不敢打包票。 周晓舟倒是无所谓，不过是一点大米而已，况且这里不是还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吗？ 要真有人拿了她周晓舟的东西，她也有办法让那人吐出来。 现在是村子求着他们换大米，找水源，可不是周晓舟求着村子。 “放吧！放吧！我们的车子也拉不走这些。” 陈大和主动出声说了，周晓舟这才想到，他们这趟回去，探索队那边的东西还得拉回去呢！ 一想到这儿，周晓舟的心情就不好了。 都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那我们明天还来不来啊？”周晓舟还记恨这工作小组这边没收她东西的事情。 不想来，想摆烂，想跟金大腿好好切磋一下。 “来吧！不来孩子们会想你的。” “那行吧！” 有了台阶就好下了，周晓舟别别扭扭地同意了。 三人载着吴家姐弟往家走，等到了吴家院子，开门出来的却是李大虎那小子。 小伙子很高兴，笑眯眯地把吴小宝抱下车。 “三妹，你们回来了。” 吴三妹就着他的手下车，嘴角带着轻笑。 周晓舟打趣他：“你捡金子了，笑得这么欢。” 李大虎摸摸脑袋，说：“比捡金子还高兴呢！三妹你知道我今儿一大早就跟我爹去我老娘家吗？你猜我们去干什么了？” 吴三妹脸红红地问：“你干嘛去了？” “我爹把昨儿从你们家得的那半袋大米送我老娘家去，跟那边换了两大袋的杂粮。” 周晓舟：哦豁！这李金牛还真是个人才呐！这差价都赚到我头上来了。敢情刚才去祠堂的路上见到的还真是这爷俩，原来是去交换粮食去了。 这个老娘是外婆的意思吧！ “我家的大米？”吴三妹惊愕，显然她不知道这件事儿。 “嗯，我爹昨晚跟村长爷提的，村长爷同意让我爹去试试。没想到，他们那儿的人愿意换。” 这是不差钱的意思吗？ “那真好，村里可以大米换成这种杂粮，肚子就能填得更饱了。” 吴三妹打从心里高兴。 周晓舟也高兴，不过她想到一个问题。 “诶！大虎，你老娘那边村子离这里远吗？那边的人多吗？能换得了村里的两千斤粮食吗？” 这话本事好心，却给人孩子说得变了脸色。 “回来后我爹说了，下次去就换不了这些了。” 嗯？ 吴三妹解释：“周姐姐，大虎的老娘家离咱们这儿挺远的，他们一大早就走的，现在才回家呢！” “啊？这一来一回怕不是要走一天吗？” “可不就是走了一天吗？” 声音从后面传来，却是隔壁屋子里听到他们说话的李金牛钻了出来。 “哟！陈郎君，周夫子，葛夫子，你们这是上完课了家去啊！” “诶！金牛大哥，嗯今天的事情都办完了，给村里的两千斤粮食都存到祠堂里了。你要去看看吗？” 周晓舟回答。 “你们读书人办事儿，我们放心的。” 李金牛也不含糊，继续说起周晓舟他们想听的话题。 “唉！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能吃得起那白花花的大米，那都是金贵人吃的。我就想着，这好东西，送进我的肚子里不是白瞎了吗？这才打了这么个主意。你们别见笑啊！” “金牛大哥能想到这个，也是好的，就像三妹说的，杂粮也能吃，还能让耕读偶人吃饱，挺好的。” 陈大和附和了李金牛的话！ “多谢陈郎君体谅了。那就不耽误你们了。赶紧家去吧！这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 人家都赶人了，周晓舟他们还不识趣儿点赶紧走。 路上周晓舟问陈大和：“你说他什么意思啊？怎么就急匆匆地赶人呢？是背着我们有什么秘密吗？” 第200章 山洪 200山洪 葛美丽抢答：“我们前脚给出去的粮食，他们后脚就倒卖了，正常人多少都会有点不好意思吧！” “是吗？” 陈大和：“差不多是这样。而且，他估计也不想我们过多探听其他村子的事情。” 周晓舟想想也是：“这里的村子好像都挺排外的。前面他们还说起过有个什么村子一下子就没了。他们猜是县里来的人干的。” 陈大和：“这样说起来，他们着人守着上山的路，防备着县里的人是有道理的。” “他们的矛盾估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哎呀！我刚才忘记问了，他老娘那边的村子是不是也缺水了。” 葛美丽：“人估计就怕你问这些，才赶我们走的。” 周晓舟：“这有什么好瞒着的，还不是为了村里找水源吗？” 葛美丽：“我是觉得这个地方透着一种古怪。你看啊，大船儿，村里这些人都吃不饱饭。可是该收的地租还加倍，这县官没这么当的吧！而且，你们看村里是个什么光景，活像是咱们哪儿还没解放的时候，但是上次来的那些人用的可是电棍，平板什么的，这两相比较时代差距也太大了吧！真是处处都违和。” 周晓舟：“也是哈！那县城里也是，走在路上的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官府的里的人倒是穿得人模人样的，给我上户籍好像也是用的电脑划拉。但是很奇怪，我没在大街上看到用电的情况。你们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真奇怪。” 陈大和停了车：“前面更奇怪！” 周晓舟跟葛美丽停下交谈都往前面看去。 路断了。 他们刚从大绝壁上下来，走到了一处岔路口，直走上坡就到了探索队的宿营地。 不过下午探索队的搬家了，那就得左下方走，可是现在左下方那里的路上，一股水流，顺着往下淌。 三轮车要么就顺着水流往下走，要么就趟过水流往隧道口走。 “直走往上，趟过去。”葛美丽给出建议，“顺着这水走，也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要是都被淹了呢？三轮车就开不出来了。” 陈大和一想也是，一拧油门就往斜坡上来了。 等车停到了高处，不被水淹的地方，他停车，往下观望。 “这样大的一股水流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上面还缺水呢，下面就洪涝了。” 周晓舟开始碎碎念，她是觉得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反常了。 “也不知道秦队长他们有没有被淹啊！” 葛美丽喃喃自语。 “不会吧！看到水流下来了，他们不会跑的吗？” 周晓舟不信那群人会这么蠢。 陈大和提议：“我们下去找找他们吧！” “车停这里怕是不行，上午的宿营地那里不也有一条路下去吗？我们开车从那儿走吧！” 葛美丽对环境特别敏锐，哪里有条路，通往哪里，她会观察得很仔细。 三人再次上车，直奔隧道口。 结果还没到呢，就看到秦涛呆坐在宿营地前面的一口大箱子上。 周晓舟乐了，开口：“不是说搬地方了吗？” “害！别提了。” 秦涛呲着一口大白牙抱怨上了。 “大和兄弟，老哥我听了你的话，亲自往那小湖泊的水源上头走了走，是一条小河，没断流，那水流得哗哗的。小河清澈见底，那水冰冰凉凉的，看得老哥我啊！心痒难耐，这地方到了夏天，脱光了往那儿一跳。多好的野澡堂子啊！那泡一泡，心情都美了。” “老哥，扯远了。”陈大和提醒他。 “是是是，弟妹都在呢！扯远了，扯远了。你想想啊，这样好的地方，地势平坦，便于我们铺陈营地，又有水源，旁边还有小树林子的遮挡，真的再也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了。” “说重点。”周晓舟不太想听他和罗里吧嗦的。 “重点是，我找好了地方，就准备搬过去。许彬那帮子人说再在周围看看，这不是纯粹打我的脸吗？” 嗯，周晓舟来精神了，这是要掐起来了？ 葛美丽眼神也亮了，干架了吗？ “结果就耽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好家伙，老大一股水，稀里哗啦地就从上游那么涌过来了。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就交代在那里面了。” “就这？”周晓舟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就突然涨水了，你们没干别的？” 就没动手？ 秦涛眼神幽怨地看过来：“还要干什么，干得了吗？你们上那边石头上去瞅瞅，那小河里面涨水还不够，那四面八方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流下来好多水，那小湖泊整个成了一个大泥水坑。” 周晓舟不信，急忙跑到那边去看。 果然跟秦涛形容得一样，那个小湖泊现在装满了一池子的泥浆水。 “这是怎么回事儿？” 周晓舟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葛美丽连连摆手：“你别问我，我哪儿知道啊！我还小，没经历过这些。” 周晓舟赏了她一个白眼，又看旁边装深沉的陈大和。 陈大和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秦涛此时走到他们身边：“我说的没错吧！这地方太踏马邪性了。这哪儿是湖啊！这全完就是吃人的血盆大口。哦！不，是泥盆大口。你说我们要真是搬过去了，他大半夜地给我们来这么一出，那还不得团灭了。” “有可能！”周晓舟赶紧点点头。 “所以啊！感谢我们新来的同志，可是救了我们一命啊！” 哦！周晓舟懂了，这秦涛跟许彬俩人，不仅没有因为争夺领导权打起来，还成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那许彬他们呢？”周晓舟看了一圈，宿营地里，科研员们都在埋头苦干自己的本专业，秦涛的手下四处警戒，就是没看到许彬那一伙人。 “他把人分成两个小队，往前后找地方去了。” 现在待的地儿也危险，谁知道这地底下，到底是什么？ 要是冷不丁地再多翻几次身，或者冲上地表那么给你一口，那还待这儿不就是白白送菜了吗？ 第201章 显现 201显现 “出去多久了？一直没回来吗？” 话音刚落，秦涛手里的对讲机传来了杂音。 “总机，总机，这里是洞幺小队，收到请回答。” “收到，收到，洞幺请讲，洞幺请讲。” “我们遇上了危险，一群比人还高的猴子，起码有上百只。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情况严重吗？坐标，坐标在哪里？” 秦涛额头滚下了汗水，身边的安防人员都看了过来。 “坐标宿营地往东五里，目前手受伤两人，腿受伤两人，已经采取急救措施，但是需要担架把人带回来。” “收到，收到，我让……” 秦涛视线扫过自己的手下，孟文星跟庄乐欣都挺身而出。 “我让孟文星带人过来，你们找个地方藏好，注意安全。” 一时之间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几个科研员都停下自己的手里的研究，看了过来。 周晓舟忍不住开口：“秦队长，不然咱们先撤回去再说吧！这边的标本不是已经收集很多了吗？够研究一阵子了。” “回去，”秦涛朝研究员那边看一眼，结果研究员已经恢复自己手上的工作，“您说笑呢！您看看，就这，能回得去吗？” 那边孟文星已经整装完毕了，立即就要带人出发，周晓舟暗自着急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祈祷他们没事儿。 “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吧！等接到了伤员再返回。”葛美丽也担心，神色忧心忡忡。 “不，咱们先回去，告诉那边这边有人受伤让那边做好准备迎接伤员。”陈大和有不同的看法，“另外，秦队长，你看看，需不需要另外做一些准备，多过来一点人，或者来点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 秦涛一脸苦笑：“武器咱倒是不缺。你的提议不错，是得跟那边汇报一声这边的情况。这样，小庄，你跟他们走一趟。” 庄乐欣正在帮忙把研究员们收集的物品装车，听到上司的派遣，立马敬礼同意。 隧道不长，可是周晓舟却觉得比起以往来，隧道好像更黑了一些。 车斗里装满了采集物品还坐了三个人是有些挤，可周晓舟能牢牢的拉着他们仨也很安心。 这两天她心总是跳得突突的，好像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 突然三轮车一抖，像是从什么东西上面压过去了，周晓舟的左手一下放开了，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右手捏得极紧。 左边她拉住的是葛美丽。 好在黑暗中传来小葛担忧的声音：“怎么了？” 还好她俩大腿紧贴着大腿，没分开。 周晓舟松 一口气，她都魔怔了，老是觉得自己要是松开了手，这人就会消失不见。 “陈大和，你开慢点，你还看得清前面的出口吗？” 周晓舟的话让陈大和觉得奇怪，不过他还是出声安慰周晓舟。 “能看到，我开慢点，刚才估计是压过什么东西了。” 周晓舟：“我这两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有些怪念头。” 葛美丽劝她：“知道怪就不要想了。” 迎着洞口的一点微光，很快，三轮车开出去。 不过这个迎接的规格，额外高了一些。 看着站在隧道出口处的这么多人，周晓舟不明所以。 倒是老周，一把上前来把自己闺女抱住了。 “闺女啊！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了？怎么了？” 在周晓舟连声追问下，老周开始吐口。 原来，周晓舟他们刚才走了没多久，这边就出现了一点问题。 那隧道它不知怎么的就显形了。 这边不是二十四小时监控着吗？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上头的反应很快，贺胜下了命令，一大群研究人员都往这边来了。 三下五除二，给这凭空出现的隧道进行了一系列的精密检测。 得出的结论是秦涛他们那头出事儿了。 这不废话吗？ 老周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那边出问题了，不然这玩意儿，本来只有我闺女一个人能看到的，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到。 老周也只有干着急，没办法，这些个玩意儿他也不懂啊！ 就听那些人咋咋呼呼什么放射性增强，什么虫洞理论，什么分子穿越可行性。 老周的脑袋嗡嗡的，已经不够用了。 有人提议尝试进入隧道，可惜的是，第一个这样子做的人，冲过去之后，发现隧道好像没有实体，只在光线下显形。 第二个尝试进入的人，伸手触摸到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第三个更惨，伸进去的手指消失了。 嗯，就是实打实的消失。那指头的断口齐整，那血一下子就飚出三丈远。 “你们就趁这功夫一下子从那里面钻出来了。你看，那地上的血都还没收拾呢！” 老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周晓舟乖乖坐在他身边，给他递上纸巾。 她就说她最近这个怎么老是心跳加快，果不其然出事儿了。 “然后呢？那隧道你们现在都能看到了？” 周晓舟大呼不可思议，事情还能这样发展呢！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被猴群攻击，是不是也跟隧道显现的原因一样。 “能啊！这黑布隆冬的看着还挺吓人的，你闺女你可真不容易啊！” 周晓舟：“能看穿吗？看到对面？” 老周摇头：“就是看不穿，才可怕，开始也不确定这隧道是不是通到你们那边去的。特别是那边有个专家一直说，这种穿越不定向。” “老周顺了口气：“那专家说，穿越后的地点可能随机。” 周晓舟震惊了，好险，他们是不是差点回不来了。 休息室的门响了，陈大和开了门，是贺胜身边的秘书。 “周晓舟同学，组长那边有事儿找你。” …… “我不同意。” 听完贺胜的请求，老周第一个不答应了。 “现在的情况不同以往，危险就在眼皮子底下，我不同意我闺女去冒这个险。她不过是一个平民百姓，要去，你们的人，自己去。” 周晓舟看着她爹一如既往地维护自己很感动。 “老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边的人也遇见危险了，需要支援，而且，晓舟也愿意去把他们都带回来。是不是，晓舟。” 老狐狸，这是把她架在火上了，她不答应也不行啊！ 第202章 夫人 202夫人 周晓舟笑着点头：“是，我们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说好了，等会就过去帮着把伤员转移回来。刚才乐欣跟您汇报过了吧！贺叔叔。” “是，小庄已经说了，还是晓舟你们顾大局。我的意见是希望他们都先撤回来，后面稳定了再说，可惜的是……” 贺胜手指朝上指了指接着没说完的话：“不同意。” 哦！这是又没谈妥。 周晓舟表示理解。 很快，三轮车装满武备过去了，这是给秦涛他们的支援，除了常规的热武器，还有非常规的一些生化武器。 周晓舟也不懂，她就是一个搬运工。 本来她是想自己一个人过去的，不过就是过去等着，然后把送人过来，又没什么危险。 但是陈大和死活要一起，这次老周居然也跟他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周晓舟真是奇了怪了。 好在这次通过隧道没遇上什么坎坷，就是这隧道好像更黑了一些，周晓舟觉得自己要真是一个人过来，估计会害怕。 这隧道在周晓舟看来越发奇怪，好像要吃人，怎么看着有些地方都扭曲了。 秦涛看到人又凭空冒出来，赶紧迎了上来，第一句就不是好话。 “洞二那边也出事儿了。” 周晓舟就看着秦涛的脸色越变越难看。 “许彬带的队，走的是南边，说是那边也遇见一大群猴子，见人就挠。还好前面洞幺给他们提了醒。他们远远看见，就往后撤退了，可还是被那群猴子追上来挠了个遍。” “那边也出问题了，隧道显形了，大家都能看到了。我在想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了这边的动物的攻击性。” 周晓舟动起脑筋来，还是能很快想到关键点。 秦涛眉头皱起：“这样说起来，倒是很有可能。大和兄弟，还是你俩过来，那边显形了也没人能过来吗？” “不行，他们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周晓舟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条隧道就选中了她，可能冥冥之中自由安排，又或者，这条隧道就是专门为她打造的？ “哦，还有乐欣留在那边，说不过来了。” “嗯，知道，让她过去，就没打算让她再回来，这边太危险了。” 看着周晓舟不解的样子，秦涛说直白了一点。 “镀金的姑娘，保证她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嘛！” 陈大和拉拉周晓舟的袖子让她别在问了。 周晓舟也明白了过来，这是上头哪位领导家的来这儿挣个功劳。 可是许彬，秦涛，还有在场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关系吧，不然能捞到这样好的项目，探索新世界啊！风险与收益并存。 “来了，来了，他们回来了。” 日薄西山，周晓舟跟陈大和过来没一会儿，就等到了返回的洞幺小组。 可是眼见这洞幺小组全员的情况并不理想。 两个队员腿断了，两个队员胳膊折了。 虽然都经过了战场急救，但还都需要进一步的治疗。 周晓舟赶紧帮着把伤员抬上了三轮车。 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但是周晓舟不在乎，救人要紧。 这次她留了一个心眼，把脚放到两个并排的伤员胳膊中间，用绳子给绑上，这下就是再颠簸，也不怕会脱离了接触。 勤勉那个断了手指头的人，让周晓舟心有余悸。 剩下这两个胳膊折了的，周晓舟社畜另一只脚绑定了一个，又伸出左手绑定另一个，剩下的右手，她紧紧搂住了陈大和的腰。 秦涛刚开始还不明白她这是干什么。但是看得出，周晓舟是铁了新要这样保证自己和队员的安全，他反而更放心了。 跟秦涛商议好等会儿再过来接洞二的人后，周晓舟挥手告别，他们再次钻进了隧道。 这次的隧道没出什么幺蛾子，走得很顺当，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周晓舟的错觉，她老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窥视她。 当医护人员来接走这批伤员后，陈大和那边也跟贺胜的人说明完情况。 这是一个打扮得很精致的女人冲到周晓舟面前。 “那个谁，只有你能过去这个隧道是不是呀？你现在立刻马上带我过去，我要把我宝贝带回来的呀！” 周晓舟一脸懵！ “你听到没有，是坐这个小三轮是不啦！唉哟，这车怎么这么脏呀！咦！还有血，你来打扫一下呀！不然我不好坐的啰！” 周晓舟冷哼一声：“不是，您谁啊！大妈。” 这声大妈确实还没叫错，这女人虽然打扮得精致年轻化，可是脸上的纹路显示出这个女人的真实年龄，不小啰。 “你管我是谁呀！你的职级还不够格知道是谁的呀！我的命令你听就好了呀！” 周晓舟这是遇上什么奇葩了，她还就不惯着这样的人。 “我还真不知道您是谁？不过，我这小三轮也不是谁都能坐的。” 周晓舟准备转身就走，结果被那老女人拦住了去路。 “我说小姑娘嘛！你脾气不要太大的呀！你跟你说了吧！我今天是一定要过去把我宝贝带回来的呀！这么危险的人物，怎么能派我宝贝去那边呀！” 那老女人用手掩住口鼻，看向刚才伤员抬走的方向。 “诶哟！你看看嘛！还会受伤的呀！诶！我宝贝可不能受伤的呀！他平时就是蹭破点皮儿，我都要伤心的呀！” 周晓舟没有耐心了。 那老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我说话，你听到了嘛！赶紧带我过去呀！你这样很不听命令很不好的呀！我会投诉你的，你信不啦！” 这老女人的呱噪声终于引起了那边工作人员的主意，立刻有人小跑过来。 周晓舟以为自己终于要被解救了，可没想到那个工作人员居然跟老女人是一伙的。 “夫人，您怎么亲自到这边来了，这边有点危险性，我们不是把情况都跟您汇报了吗？” “就是知道危险呀！唉哟！你不知道，我一听那个报告，我的心都悬吊吊的呀！我小宝在那边还不知道会受什么苦呀！我害怕的呀！” 然后那老女人一手指向了周晓舟。 “喏！就是这个小姑娘，有点都不配合我的呀！我让她带我过去找我的宝贝，她居然不同意的呀！你们就是这样子工作的呀！一点都不配合的哦！” 周晓舟？ 工作人员：“那个，既然夫人提出了要求，那你就配合一下嘛！你赶紧的开车带夫人过去，让夫人把小宝带回来。” 周晓舟：“你俩搞笑吧！你们谁啊！” 周晓舟的声音更大，一下子把那边交谈的陈大和跟贺胜惊动了。 周晓舟这辈子还遇到过这样的极品呢！ 她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真把她当司机了，索性就大闹一场，谁都别想好过。 第203章 沧海桑田 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潮水般袭来。 周晓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出现在，这无边的黑暗中。 眼前这条长长的隧道，她一直走啊，一直走，好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突然耳边又传来了熟悉的悉悉碎碎的低语。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是陈大河吗？还是陆神婆？还是小葛哥。 她现在急需有人出现在她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轻拍她的肩膀，给她安慰，告诉她不要害怕。 周晓舟想哭了，她也真的开始流泪。 眼泪顺着她光洁的脸庞往下掉落，一滴一滴，仿佛拧开的水龙头。 周晓舟一直在反思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那一种冒险。未知的陌生的世界，原来真的有太多的不确定性，陈大和是对的，自己还是太冒进了，把一切都想得太过美好。 她错了，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前方的隧道里突然出现了一束光。 周晓舟像是看到了仅存的希望，她飞速地朝那束光跑去，她张开双手努力往前伸，想要抓住那一点微弱的余光。 “啊！” 此时，整个营地里寂静无声，汗水顺着周晓舟的额头往下流，头发乱糟糟的，一缕一缕地胡乱散在脸庞。 周晓舟双手向后支撑着她瘦弱的上半身，身下一半铺地一半裹在身上的薄毯子已经散开，带走她身上仅存的一点余温。 吴三妹睡在她身边，听到响动已经睁开了眼。 “周姐姐你怎么了？是又做噩梦了吗？”吴三妹的脸上满是着急的神色。 周晓舟听到这安慰的话语，转过身去抱着三妹，伏在她的肩头，无声的啜泣。 可是变故已经发生了，哭泣又有什么用呢？ 周晓舟真是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也恨死了那个无理取闹的疯女人。 哦！那个疯女人是许彬的妈。 也不过是一个担心自己儿子的可怜母亲，为了儿子的安危，勇闯危险之地，又有什么错呢？ 错的，只是他们这些被无辜波及的人罢了。 这已经是隧道消失的第三天了。 前两天周晓舟被那一场天翻地覆地变化震晕过去，昨晚才勉强醒过来。 秦涛安排了吴三妹照顾她。 这几天都没有吃东西，周晓舟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饿肚子，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那是一种从胃肠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的一种抓心挠肝儿。 可惜的是，现在这个营地里最缺的就是食物。 秦涛告诉她，当时他们看到那已经显形的隧道摇晃个不停，他们这头的山川湖泊河流也开始摇晃个不停。 秦队长带着幸存下来的人去查看过了，这场山崩地裂的巨变里，整个来安村都消失了。 吴三妹和几个村里出来迎接周晓舟的小孩，是探索队唯一捡回来的幸存者。 其实探索队的损失也很惨重，不仅人员伤亡很大，物资也没能挖掘抢救出来多少。 这几天食物已经告急了。 但是秦涛还是给了她一罐八宝粥。 周晓舟真是饿急了，她感觉她什么都吃得下，哪怕是地上的泥土，她也敢抓一把往嘴里吞咽。 她狼吞虎咽的时候，心里也很纠结，她不敢告诉眼前的秦队长，隧道的摇晃时候，她和那个疯女人在隧道里争夺小三轮车的驾驶权。 她放开了牵着别人的手。 她好恨，她当时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绝不屈从那些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东西。 她就应该说一不二，说不进隧道就不进隧道。 她还有希望回去吗？ 不对，她还能找到他们吗？ 他们，跟她一起进隧道的陈大和，葛美丽。 周晓舟再一次掩面哭泣。 吴三妹小心翼翼保住了她。 帐篷外面响起了树枝挪动和人的脚步声，还伴随着火焰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 周晓舟知道，这是队员们起来了。 周晓舟擦干眼泪，和吴三妹一起迅速地穿好衣裳。从她们住的帐篷里出去了。 “晓舟，你起来了。”是秦涛队长的声音，“今天大家的任务还是出去搜寻幸存者，挖掘物资和寻找食物。你能行吗？” 迎着营地人所有人若有似无打探的视线，周晓舟点头：“我和大家一起，我能行。” 营地里的气氛很低沉，那一天的地龙翻身，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就是那么突然的，整个世界就上演了一出创世纪般的地质大改造。 幸存者们眼见着一大片湖泊从地底升起，山上的落石一点一点的滚落填平曾经的沟壑。 整个世界一下子就沧海桑田了。 周晓舟听着倒感觉似曾相识，这不就是跟老村长曾经说过的先祖被埋的时候差不多吗？ 那一次是泥石流携带着好多好多巨大的石头，从高处噼里啪啦地流下来。 这一次刹那间的造山运动，他们来不及救人，甚至是来不及自救。 现在幸存的这一丁点人，那真是全靠老天爷可怜。 有挂树上的，连皮外伤都没有，有掉河里的，呛个半死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裸露的河床上了；有脚下土地直接上升，自己瞬间就到了一处山顶的；更多的就是刷的一下，被埋到了山脚深处，挖都挖不出的那种。 灾难发生的瞬间，他们想救人，却无处伸手。 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人类是那么的弱小，那么的无能为力。 可是周晓舟总有一种感觉，这不像是天灾，倒是人为。 这次的地质巨变处处透着诡异。 篝火燃得很旺，现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倒伏的树木。 众人都围着烤火，吃发下来的一点干粮。 周晓舟身边围着的是村里仅剩的苗苗，吴三妹，张狗儿和赵小二。 这群学生贪玩儿，闹着要来接周晓舟，在吴三妹的带领下来到大绝壁这边，等着周晓舟回来。 也恰好是他们的这一举动，让他们保留了性命。那大绝壁还好好地立在那里呢！ 至于其他人，周晓舟不敢问。 吃完了手里的半个馒头，周晓舟跟着小孩，随队员们一起行动。 今天的任务是找到能吃的食物，活下去。 第204章 酸果子 204 秦涛是个称职的队长，他把现有的人分成了三个部分。 一部分是幸存下来的科研人员。 这部分人还留在现在搭建帐篷的临时营地里，继续收拾整理他们的科研物资，搞他们的科研。 一句话就是科研不能停。 搞学术的人就是这样，专注一件事情，心无旁骛。 而且吃着公家的饭，也是很有奉献精神的。 然后是秦涛带着剩下的安防人员，用他们手里仅存的一台生命探测仪和一台金属探测器，凭着记忆中大致的村庄方向和以前宿营地的方向，出发去找丢失的人和物资。 另外就是周晓舟，跟着几个轻伤的安防队友，带着来安村的几个遗孤出来收集能吃的食物。 在周晓舟看来，其实找食物才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 毕竟生存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吴三妹带着赵小二和张狗儿跟在周晓舟的身边。 小姑娘神情肃穆，脸上有难过也有坚强。 周晓舟其实一直没敢问她，小宝儿的消息，还有她阿爷，阿爹，阿娘是不是还活着。 其实不问也能猜出个大概。 跟着队员翻过了一大片光秃秃的土山。 三天前的天翻地覆是真天翻地覆，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是把一片山头颠倒了一般。 翻过了那被颠倒的一片山头，往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外面走远一点，还是有大片大片的绿色存在。 这就是周晓舟觉得很违和的地方之一。 好像真的有神仙，专门选中了来安村这一个葫芦地形，刚好把这一片都填了起来。 除开这一圈的地方，外面都是好好的。 周晓舟心中暗想，这是什么了不得的设定？ “周姐姐，咱们今天摘这个果子。”吴三妹说着话，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绿色果子，递到了周晓舟的手里。 周晓舟看看其他人已经动手开始采摘了。 但她还是说出来心中的疑问：“这东西能吃吗？” “能。”回答她的是一个吊着手臂的队员。 那人手上不停，嘴里继续为周晓舟解释：“这玩意，我们前两天找回去，先让汪姐测试过了，没毒。” 周晓舟知道他嘴里说的汪姐就是植物研究员汪婷，现在还在营地里，一心扑在自己的学术领域里。 刚才秦涛他们离开的时候，汪婷还在提意见，让秦涛抓紧把她的几种设备找回来。 “没毒就好。”周晓舟拿起果子，随便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咔嚓”一声过后，周晓舟皱起了眉头，能吃不代表好吃，这果子酸得离谱。 周晓舟刚想给吐出来，耳边又传来几声轻笑。 看着周围的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她老老实实地把果子咽下去了。 现在食物告急，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呢？ 周晓舟可算是有点理解以前的老吴头了。 大家手上的动作很快，这一小片林子里的果子本就没有多少，不一会儿就摘了个干干净净。 大家起身往回走。 但，周晓舟还想往外走一点。 “我们现在就回去吗？”周晓舟喊住了众人，“我想往那边走走。” 周晓舟手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小山头。 “咱们去那边看看吧！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的能吃的东西。” 那队员摇摇头：“小周，那边秦队他们都去看过了，没有能吃的东西。” 周晓舟转眼看向了吴三妹几个本地人。 那队员猜到她的心思：“也带这小姑娘去过，那里的东西，这小姑娘都说不认识。” 什么？周晓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连物种都改变了吗？ 吴三妹也赶紧解释：“周姐姐，小胡哥说得对，那边我们确实去过了。” 看着周晓舟一副仍旧不相信的神情，另一位脚有点跛的队友叫小张的不耐烦了。 “小胡，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她要不信，让她自己去看。” 然后小张抱紧了自己怀里装果子的口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们这儿是秦队提前打探好的安全的地方，那边有什么，没什么的，我们可拿不准了。” 这话说的，一般人也就不给人添麻烦了。 可她是谁，她可是周大船啊！ 哦！不！ 现在，她是个孤立无援的周小舟。 这都是要命的时候，谁还跟你委屈求全的。 “行。”周晓舟把自己手里的果子都放到吴三妹的口袋里，“我自己过去，你们先回去吧！没事儿的，我就上去看看。”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 可没走几步，吴三妹就跟上来了。 周晓舟也没说话，两人快步前行。 爬上山头，周晓舟证实了自己前面的想法，这哪儿是地震泥石流啊！ 她大起胆子猜一波儿，这差不多是导弹精准定位了吧！ 目之所及的一片，以前面一个大湖为中心点，呈现一个不规则的圆形，圆形的中间都是才翻出来的新鲜泥土，往外走，却还是那郁郁葱葱的大森林。 周晓舟的心拔凉拔凉的，她不相信秦涛看不懂这种情况。 回到临时帐篷那里，秦涛他们还没回来。 小胡小张带着张狗儿和赵小二在处理刚才摘回来的果子。 这两孩子都变得很沉默，不似以往周晓舟认识的那般活泼可爱。 周晓舟跟吴三妹也快步地加入进去。 这果子也真奇怪，明明咬一口那么酸，可是用滚水煮过之后，酸味消失，带着一股清香，有点像粉粉的芋头。 周晓舟问吴三妹：“你们以前吃过这种果子？” 吴三妹连连摇头：“哪里吃过，见都没见过。” 周晓舟又问赵小二和张狗儿，两人也是摇头。 张狗儿还说：“周老师，三妹姐以前跟大妞姐采野菜走的地方比我们远，她都没见过，我们以往都在村里，见过的果子树都不多。” 这不小心提到的“大妞”，到让赵小二红了眼圈，吴三妹见状，无声地上前搂住了小二子。 周晓舟心里抱歉，也更觉得奇怪了。 这连土着都没见过的果子，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周晓舟不得不多想。 营地里沉闷得周晓舟也不想说话。 好在秦涛带着人很快回来了，整个临时营地像是瞬间活了过来。 因为他们个个都挂彩了。 第205章 新仇旧恨 205 秦涛等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带点伤。 回到营地之后，立马就找来急救箱开始处理伤员。 周晓舟也一脸着急地上前：“这是怎么了？” “嗨，别提了，”秦涛一脸晦气的模样，“还不是那群该死的猴子。” 原来他们今天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又遇上了那群猴子。 这梁子是早就结下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双方你来我往，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秦涛本想着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不然就认个怂，绕开这群没进化的畜生走。 哪曾想，偏他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躺在猴子堆里的一个破破烂烂的人。 周晓舟顺着秦涛示意的眼神看过去，那边地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物品。一群队友围着他进行检查，上药。 周晓舟没看清是谁，但是好几个许彬的人围着，并且一脸焦急的模样。 她心里大概有数了。 “是许彬吗？” 秦涛皱着眉头，点点头。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玄乎，前几天山崩地裂之后，我们就没看到他。还以为他也是命苦，跟其他人一样，不幸被埋地下了。哪成想，是那群猴子给他刨出来了。你瞅瞅，那满身的土。” 周晓舟打眼一瞧，还真是，血污混合着泥土，简直不成个样子。 “那些猴子最先就是跟他对上的，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把他给刨出来了。” 秦涛叼着一根草茎，眉头能夹死苍蝇。 周晓舟知道秦涛现在有点发愁了。也明白眼前看似和气一片的临时营地，估计又得分成两拨人马了。 本来这许彬失踪了，他的人，秦涛勉强能指挥着。 现在许彬又回来了，他的那些手下估计秦涛就不好再去管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这就是江湖（职场）啊！ 可是周晓舟也没什么好办法，帮帮秦大队长，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跟秦涛确认。 “秦队长，”周晓舟斟酌语句，“你去周围看过吗？我刚才爬到那边山上往周围看了看，这环境不大对头啊！” 秦涛眼睛一亮，他没想到周晓舟这小姑娘的观察力这么敏锐。 他试探着说：“你看出来了？” 周晓舟疯狂点头：“就咱们处的来安村这块儿地界招了灾了。” 这灾可不是招来的吗？ 至于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招来的，这还真不好说。 秦涛转着眼珠子，觉得这一天天的自己思考得都是些破事儿。 看着秦涛盯着自己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周晓舟尴尬都到抠脚趾。 恰好小胡走过来，杵着秦涛的耳边悄声说些什么？ “你大点声，”秦涛没好气地剜了一眼小胡，“咱现在就这么丁点人，还有什么藏着掖着的呀！说不定都得交代在这儿，有什么就摊开了说，敞亮点。” 小胡一听这话，哪有不依的。 “头儿，咱们今天摘的果子没多少，估计不够吃。” 果然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这小胡也是直肠子，这就说了。 周晓舟看着秦涛挠头。 眼瞅着就要断顿了，这个队长不好当啊！ 这时候秦涛就巴不得地上躺着那个变成他了。 又看看地上那个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秦涛想想还是算了，继续挠头吧！ 周晓舟此时想起来一件事情来，赶紧告诉秦涛：“我们前两天刚给拉了两千斤的大米进村，你们去村里找了吗？” 秦涛摇头：“小周，哪儿还有什么村子，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都成这样了，这小孩都找不到北了。” 周晓舟看着跟在一旁的吴三妹等人。 也是，她着急了，把这事儿又给忘记了。 “小胡啊！”秦涛继续跟队员说话，“后边哪不是还有一片林子吗？那里面的果子摘了不？” 那小胡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头儿，后边那儿不是最先摘的吗？还是您领着我去的呢？” 秦涛瞬间头秃。 半晌他又说：“那，要不，搞两只猴子来吃吃？你那手估计也好了，等会儿，你跟我去？” 小胡的白眼翻到天上去，什么话也没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就是临走时向天竖起的中指出卖了他的情绪。 秦涛还想说什么，但是嘴皮翕动，什么也没出口。 就现在这个破情况，苦中找乐罢了。 很快，许彬被包成一个木乃伊，送进了旁边一个帐篷里。 “秦队，我们队长需要后续深入的治疗，这里不行。”说话的是许彬的人，一个特别黑的小圆脸。 秦涛点头，又一脸苦相：“这我也知道，可是现在也没办法把人送回去。” 缩回刚才伸长往那边看的脖子，秦涛继续道：“我刚才看了，大部分都是皮外伤，等会儿消炎药给他用上。就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问题，先地上躺两天，养养，你们多看着点儿。要是有内出血的，就难办了。” 那黑圆脸点头又回帐篷里去了。 秦涛这才继续跟周晓舟说话：“诶！小周，你是不是去过下面的县城，远吗？” 县城？周晓舟不知道秦涛为什么问起县城来。 她老实回答：“远倒是不远，可是现在咱也找不到路呀！” 秦涛思索一番：“没路没关系，知道大概方向就行。” 秦涛回头招呼两个人来继续说：“你看咱们现在这里是要吃没得吃，要喝也快没得喝了，去县城看看吧！看看能不能补充一点食物。” 走过来的两个队友，倒不缺胳膊少腿的，就是那脸被猴子挠花了，血淋呼啦的。 “头儿，啥事儿？” 秦涛吩咐下去：“你俩准备准备，我们等会往县城走一趟。” 周晓舟现在脑子里想起上次去古晋县城那些不好的那些回忆。 周晓舟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秦队长，你县城也挺古怪的，你们没有身份怕是寸步难行，带我一起去吧！” 关于身份这个事情，秦涛倒是听过一耳朵，先看见周晓舟能主动请缨，当然高兴不已。 有个熟人一起同行，事情应该会容易一些。 当下几人就轻装简行准备出发。 周晓舟嘱咐吴三妹把两个小的看好，自己办完事儿就回来。 吴三妹拉着两个小孩跟出去好远才返回。 第二次来到古晋县城，周晓舟真是感触良多。 这县城里还是跟以往一样，来来去去的，看着没多少人烟。 四个外来户，也不知大路朝哪一边，这个米粮店到底该怎么走？ 还是周晓舟仗着自己仅剩的一点印象，带人来到了杨家粮店。 路上还遇见了那种拿着个根棍子往人身上扫一扫的。 周晓舟这才惊觉不妙。 她好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里面有户籍的就她一个，这不坏事儿了吗？ 好说歹说，身后跟着的秦涛三人是来投奔她的老家亲戚，正要带去官署办理户籍。 这拦路检查的才放他们离开，还催着他们赶紧地去，不然下次在碰上了其他巡街的人可没他们这样好说话了。 可是去官署办户籍也得要给这里的钱啊！ 他们哪里有这里的银钱，周晓舟现在就只能想着赶紧去原来去过的那个粮店里，碰碰运气。 她也只知道这一个买卖粮食的地方。 那粮店的小二，正倚靠着门框瞌睡，见有人来，立马精神了。 虽然这几个人衣着奇怪，但是这几天，古晋县城里，奇装异服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甚介意。 “几位客人是要买什么，本店大米，面粉，各种豆子都有。” 看着店小二一脸堆着的笑，周晓舟几个也陪着笑了，可是心里底气却不足。 他们没钱也不知道自己能买什么。 还是周晓舟机灵些，来之前她从小胡小张那里拿来了最后的几个罐头，也不知这里有没有这个玩意，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店家，我上次来你们这儿买过粮食。” 拉关系是第一步，关系拉近了，才好谈其他的。 “原来是老主顾。”那店员笑嘻嘻的，抬手请周晓舟几个往店里进。 周晓舟有点不敢动脚，倒是秦涛领着人大步走了进去。 那店员以为秦涛是她当家的汉子，忙给他们介绍起来。 “客人请看，这精米虽然是年前收上来的，但是我们店保存得当，新鲜着呢！这一批又是昨天才处理了外壳，您吃到嘴里保管吃了还想吃。” 其他几个默默不语，周晓舟也只能尬笑。 “店家，是这样的，我们是要买粮食，但是我们要先卖东西。我们这可是稀罕物，就看你们，收不收了。” 那店小二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死人，他还以为是来了老主顾，大客户，没想到居然是来卖东西的。 当下就变了脸色，但是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我们这儿不收东西。” 周晓舟希望落空，有点难受。 秦涛纠葛大男人，也没啥经验，插不上话。 几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了。 这时原来走来一群人，直奔这杨家粮店。 那店小二赶忙迎了上去：“东家，您来了。” 被店小二喊东家的是一个一眼看过去就很富贵的女子。 周晓舟快要被她手腕上的大金镯子闪瞎了眼。 看着自家店里杵的几个奇装异服的人，那东家开口：“你们是哪儿来的呀？” 周晓舟转过身回应：“我们是山上下来的。” “山上？” 看着店老板疑惑的表情，周晓舟几个也不明所以？ 忽然，那富贵的店老板围着四人转了几圈，给秦涛都看得紧张了。 这是啥情况？ 然后那店老板不转了。 “小姑娘？你们到底哪儿来的呀？看着不像本地人啊！有户籍没有啊！你们要是没户籍，我可要报官的。” 听着店老板调笑的话，周晓舟气不打一处来，亏她还觉得这可能是个好人呢？ 看着店小二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周晓舟赶紧把人稳住。 “户籍是有的，就是青峰山上的来安村。” 那富贵女人一听，哈哈大笑起来：“怎么把户籍安那上面去了，你是准备来个开局地狱模式吗？” 啥？ 周晓舟又听不太懂了。 那店老板笑够了继续说：“我看看，你刚才说你要卖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呗。” 周晓舟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手里的几个罐头拿出来。 还是秦涛上前来，拽过她的背包，把几个罐头一股脑都放到了柜台上。 赶紧开口说：“老板，您看，你们家是卖粮食的，我们这也是能吃的。” 周晓舟就见那大金镯子把几个罐头拿到手里掂量：“这是什么？” “罐头，打开，里面就是能吃的，这是猪肉罐头。” 秦涛辨认了罐头贴的标识。 “猪肉？你们有猪？” 这话让周晓舟几个不知该怎么回答？面面相觑着！ 只是那大金镯子也不继续追问：“成吧！这东西卖给我也行，你们想卖多少？” 这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不知道价啊？ 那大金镯子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真是一群小白。 “那你们是想买点什么粮食呢？” “大米。” 周晓舟抢先说了：“我们想换一些大米，不知道老板您方便不？” “成，那个谁，”大金镯子指挥刚才接待周晓舟他们的那个店员给他们搬了两袋子大米。 秦涛看着这就到手的大米，脑袋还有一点发懵。 这两大袋子，估计有一百斤，能顶一阵子了。 周晓舟说不出的感谢，这还真是遇见好人了啊！ “姐，谢谢姐！” 果然拿人的手短，这就“姐姐”“姐姐”的叫上了。 那大金镯子姐大手一挥：“没事儿，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个什么事儿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周晓舟持续懵逼中，这大姐怎么说的话就那么云里雾里让人听不懂呢？ 看着周晓舟一脸不解的表情，那大姐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手就让他们先离开。 “你赶紧带着东西先回去吧！最近几天这县城了也不太平。你们没户籍也别在这边瞎晃悠？” 周晓舟心中大惊，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你这表情可真好玩儿。”那大金镯子又说：“你放心吧！姐不是坏人，就是看见你们这样的有点好奇罢了？” 我们这样的，我们哪样了啊？周晓舟觉得这姐姐说话老是留半截，弄得人心慌乱不已。 不行，得让这姐姐多说点，最好是能帮她把心中的疑惑全都搞清楚。 第206章 接近真相 “姐，您怎么称呼，您今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 讨好型周晓舟即刻上岗。 “你叫我杨姐就行。”那戴金镯子的姐姐笑得和蔼可亲。 而笑得谄媚的周晓舟跟秦涛交换了几个眼色继续谄媚：“杨姐，您刚才说最近县城里不太平是怎么回事儿啊！” 这下轮到杨姐面露惊讶了。 “怎么？你们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来的吗？” “啊？” 周晓舟内心吐槽：我哪儿知道县城里是什么事儿啊？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头往下接吗？ 但是嘴上说的却是：“事儿，事儿，是那么个事儿，到那时这县城里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一些诶！” “这才哪儿到哪儿。” 杨姐一脸周晓舟少见多怪的表情。 “你呀！也是赶上了。这里的县官因为这事儿要高升。唉！说是高升，估计就是给上面来接管的人腾地方，你呀！赶紧的，能弄多少好东西就赶紧弄了走。” 周晓舟的cpu快速地运转了起来，杨姐这话信息量很大。 但是她又问为什么愿意说给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听呢？ 秦涛也抓住了重点，“好东西”。 他试探着开口问：“那杨姐，您说我们这弄点什么东西合适，我们这才来，两眼一抹黑呀！” 杨姐的两只眼睛看看秦涛，又看看周晓舟。 “你们不是有猪吗？” 猪？这玩意儿，让他们现在上哪儿弄去。 周晓舟郁闷到说不出话来，干脆破罐子破摔：“都吃没了。” 这话让杨姐大跌眼镜：“你们可以呀！也是，在这自然试验区里，偷摸弄点东西出去是难了点，还不如吃进肚子里稳当些。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渠道，想着，咱是不是还能合作一把。” 这话，让周晓舟几个更无从回答了。 自然试验区，什么自然试验区？ 既然只能傻笑。 杨姐又说：“那你们手里还有什么？” 秦涛刚想张嘴说什么，被周晓舟按住了手。 周晓舟上前去，离得杨姐亲近一些，还装模作样地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问杨姐：“姐，您想要点啥？”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周晓舟现在就想做这个时刻准备好的人。 那是杨姐想要啥，她就准备啥！ 杨姐也挺上道的，用手假装捂着嘴：“妹子，神兽你能搞来不？” “神兽？” “嗯，死的活的都行。” “嘿嘿。”周晓舟尬笑两声。 杨姐秒懂。 虽然周晓舟不知道她懂的到底是个什么？的那是不妨碍，两人继续交流。 “当然神兽是不好搞，那你不是在山上吗？仙草能不能搞一点？” 周晓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会往修仙上面打转，但她还是能继续胡说八道：“哪种仙草？” “嘿，你还真有!我就知道妹子你不简单。” 杨姐那个高兴啊！挽了袖子，金镯子都跟着抖了三抖。 一看就是要大聊特聊的架势，不过人还是谨慎的。 “那个谁？你到门口看看，那些穿黑皮儿的往这边来了不？” 店小二本就退到了门口，一听这话，点头哈腰地又往外面大街上去了一点，半是揽客，半是放哨。 杨姐这才继续咋呼：“这些穿黑皮儿的就是讨厌，一天恨不得巡一百遍街，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破县城搞得多好一样，搞得我这里生意都不好做了。” “姐，偏题了。” “哦哦哦！妹子啊！是这样啊！仙草，姐能给你包圆儿了。你别看姐这就是个小店啊！这就是个据点，原来是我那不争气的表姐在管，俺们家生意不在这里。” 周晓舟想起来，她表姐应该是黄良朵主家邬老爷的原配。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 “不是，姐，杨姐。”周晓舟继续忽悠：“我们东西也不多，您还是说点实在的，我看看到底有没有。” 杨姐略一思索，安排上了：“也是哈！妹子，你们这搞走私的也受累。” 被迫又接受新身份的周晓舟，内心忐忑。 “这样？你们要是能搞来长仁、虎象那姐啥也不说了，价钱你们。当然，仙草里边鹿牛膝是最好的，要是没有，姐姐倒是想要一些龙骨草。” 短短一句话里，周晓舟就听见到两个来安村的特产。 不，这应该是青峰山的特产了。 周晓舟心中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 秦涛几个则是啥都没听明白。 看着周晓舟陷入沉思，杨姐立马觉得有戏。 “当然，其他的我也收一些，最近外面龟甲果的行情是最好的，小妹你们要是有大货，也可以出给姐姐，咱们里面外面交易都行。” 周晓舟收敛神情，正色道：“杨姐说笑话了，什么里面外面的，咱们山民有了好东西，肯定是要拜托姐姐帮忙的。” 说罢就要告辞。 “姐姐，您看，咱们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家里人来等着米下锅呢！咱就先走了。” 周晓舟拉起不明所以的秦涛，扛着两袋大米，赶紧跑了。 那店小二见人跑了，赶紧回到店里。 “主家，追不追？” “追什么？” 杨老板，转转自己的大金镯子，老神在在地说：“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然后嫌弃似的看一眼店小二：“你少添乱。” 一甩袖子回店里去了。 那店员站在那里呆呆的，保持着弯腰恭敬的样子，只是眼皮往上一翻，眼中电波涌动，竟不是活人。 周晓舟带着人跑到一个无人的背街巷子里，秦涛挣脱开周晓舟的手，开始发问。 “咋了，小周？人家愿意帮咱们，你跑这么快干嘛？” 周晓舟还在大口喘气儿。 秦涛的两个手下，自觉地监视巷子口，有没有人经过。 “那大姐，给咱们下套呢？” “下套？” “我感觉是。无亲无故的，她跟咱们说这么多干嘛？” 周晓舟一口气儿顺过来了：“你没听她话里话外都说些什么里面外面的，还说我们是走私的。我怀疑，我们现在真像她说的那样，是在一个什么自然试验区里，就是不知道试验的是什么？咱们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 第207章 又见对峙 秦涛张开的鸡蛋大的嘴又合上了。 想想也是，现在什么情况都有可能。 “那怎么办？难得遇到一个能打听情况的人，还没有恶意。” 周晓舟打断他：“有没有恶意，那可难说了。” “也对，知人知面，不知心。”秦涛觉得现在谨慎点也是好事儿。 就是没能获取更多有效的信息，这一趟来的效果不太大。 可是这街上也不敢随意溜达，这三不五时就有那穿黑色衣服的人在巡逻。 众人一阵无语，最后还是决定先回营地。 等他们终于到了营地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周晓舟觉得自己快到了崩溃的边缘，跟上次一样，自己的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回走回来真是全靠意志力。 可惜的是，老天并没有垂怜她，她好似一刻也歇不得。 营地里现在气氛紧张，甚至有些剑拔弩张。 周晓舟能明显看出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一边是秦涛这边穿着脏兮兮的奇装异服的人，一边是衣着破破烂烂的手持棍棒的山民。 还有哭泣的孩子三两个。 周晓舟简直头大，秦涛的头比她更大，这一天天的不是跟畜生打架就是跟人打架，还能不能过了，不能过就散伙拉倒。 “干什么？这是干什么？” 秦涛一马当先，走到了对峙的两拨人中间。 “小张，你把枪放下。” 周晓舟震惊了，往小张那儿看过去，这都掏出来了。 小张倒是很听话，立马就收了家伙事儿。 小胡上前跟秦涛说明情况：“头儿，他们偷袭，还抢东西。” 这话一出，这事情就有点定性了。 周晓舟看着对面的人，勉强认出来了吴三妹的两个哥哥和她二叔。 “你放屁。” 这说话的声音挺熟的，周晓舟定睛一看，哦，是乌漆嘛黑的吴二成。 那边吴二成持续输出：“我们没抢东西。” “抢了，你们偷偷摸摸地在翻我们的东西，我们说两句，你们还不高兴，那吵吵着不就是要动手抢吗？”小张的声音贼响。 说得好，周晓舟都想给他鼓掌。 原来，周晓舟他们走后，小胡和小张这两心里没底的又往远处去找吃的。 这一找就找来了原来上山打猎的来安村的人。 这群人这几天在山上也是吃足了苦头。 本来在山上狩猎就是个辛苦活儿，他们吃不好也睡不好。 突然间整座大山天翻地覆一般，整个的山崩地裂，他们找回村的路就找了好久。 后来终于找对了方向，可是村子却整个消失了。 此时他们带的食物消耗殆尽，原来带着他们的陈大山又一直昏迷着。 剩下唯一的大人是吴武，可惜这人打猎也是个半吊子，跟陈大山比起来就差远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又因为大海小海这这几个娃饿急了，私自去翻营地的东西，而跟人起了冲突。 吴武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来年见到吴三妹带来的一点喜悦也冲淡了。 秦涛听完前因后果，摆手示意小张小胡退一步：“算了，算了，一点吃的而已。大家都饿了，我们今天下山弄回来了吃的，先做饭吧。” 小胡拉着小张去做饭了。 周晓舟这才上来，问吴三妹，今后怎么打算的。 “三妹当然是跟我们走了。”吴二成抢先说。 “三妹跟你们去哪儿？你们现在有待的地方吗？” 周晓舟不放心，吴二成不说话，吴大发开口了。 “我们准备往山后村去。” 周晓舟一挑眉不明所以。 吴大发继续解释：“金牛叔他岳父家就在山后村，那天他扛着换的大米去他岳父家了，还有大虎。” 阿弥陀佛！周晓舟在心里念了一句佛。 还好还有其他幸存的人，不然整个村子真就只剩下这么点人口了。 虽然不是她的错，可是她的心里真就过意不去，负担太重了。 吴三妹擦干眼角的泪：“周姐姐，你呢？你跟着他们还是跟我们走。” “三妹！”吴二成低声警告。 其实不用吴二成出声，周晓舟也知道，他们不愿意自己跟着他们，她这样的人在这群山民眼里就是累赘。 “那小二和狗儿呢？”周晓舟想到了剩下的两个遗孤。 “我们……”吴三妹想说带着他们走，可是被吴二成捂了口。 山上自己这一群人去了都未必能留得下来，还带两个孩子算怎么回事儿。 周晓舟的心沉了下来。 她没想到原来山民之间也不是那么团结，也是在遇到生存的问题上，谁又能大度呢？ “那行吧！就让小二子和狗儿跟着我。” 旁边的赵小二跟张狗儿咬着嘴唇，倔强的没发出一声来。 山里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醒了，大山叔醒了。” 旁边传来海娃高兴的呼喊声。 周晓舟望过去，才发现火堆旁躺着的赵大山，还有身边一直照顾他的海娃。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那人醒来之后，就直直地看着她，弄得周晓舟毛骨悚然的。 “大山叔，你好些了吗？”海娃很关心陈大山，满眼都是焦急的神色。 可惜陈大山没有回应他。 周晓舟就看见陈大山捂着头撑坐起来，露出一脸痛苦的模样？ 陈大发几个也围拢过去了。 周晓舟没去凑那个热闹，她带着小二子和张狗儿去准备去帮小胡小张做饭。 填饱肚子才是紧要的事情，其他的她现在不想管。 才醒来的陈大和有些懵逼，为什么自己眼前围了这样一群，额，叫花子一般的罗布头一样大小的孩子。 还有为什么他们一口一个“大山叔”？ 他什么时候改名字了？ 并且，这五脏六腑都移位的感觉，真是痛，真的很痛！ 不对？ 晓舟呢？ 他们当时走在隧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个什么“夫人”，非得要过来找自己的孩子，途中还抢方向盘。 对了，是抢方向盘了，晓舟跟那个女人打起来了。 晓舟那个暴脾气忍不了一点。 然后的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大和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他又看到了谁？那不是吴三妹吗？ 第208章 挖掉挖掉，把你眼睛挖掉 吴三妹此时正靠着她二哥偷偷哭呢？ 她舍不得赵小二和张狗儿，这样抛弃他们，三妹心里不落忍。 可是她人微言轻，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他们都要进深山去投靠别人，自己都前途未卜。 像赵小二和张狗儿这样无父无母，全要靠被人养活的小孩，别的村子是不会要的。 毕竟谁家也没有多的吃食，养闲人。 耳边这一群小孩，喋喋不休，让陈大和头疼不已。 索性他就闭目养神。 见他又闭上了眼，围着他的孩子们更着急了，七嘴八舌差点没给他送走 陈大发环视一圈，做大哥的人横眉冷对，让底下的几个小的都噤声了。 “大山叔才醒来，你们休要吵闹，让大山叔好好养养。” 大海立马附议：“对对，小海，你带着海娃守着大山叔，别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他。其他人跟我走，我们自己找吃的去。” 这话说的，旁边长耳朵的人也不是傻子。陈大和觉得不过是不跟小孩一般见识罢了。 这些小孩真是比周晓舟还皮。 不对，陈大和再次睁眼，眼中精光闪现。 这地方不对，陈大和再次坐起来，倒唬了旁边的人一跳。 轮到小海上去献爱心了：“大山叔，你怎么了，是饿了，还是渴了？” 陈大和此时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关心他的孩子，是了，这是来安村的标准打扮，麻布袋子。 而他的身上，也是同样的装扮。 陈大和放下自己举起来检查的手，然后又迅速的举起来，前后翻面，看了又看。 这不是他的手！ 大海跟海娃两个就看着他们的大山叔跟个傻子似的，把一双手摇来又摇去。 这是自己的手，那是谁的嗯？陈大和有些慌张。 “大山叔？你怎么了。”海娃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完了，完了，完了，大山叔好似不是被震傻了。 都怪他，地震的时候，他一脚踩滑，要不是大山叔抱着护着他，从那么高的山坡上滚下去，他一定会摔死的。 海娃哭得泪眼婆娑。陈大和的头又痛了。 这孩子是谁家的娃，来个大人领走吧！ 周晓舟是听到哭声过来的。 这些事儿，秦涛就不想沾手，就推了她过来看看看。 本来她听小胡的安排，正在过滤从旁边小湖泊里打来的水。 刚才他们淘米用得多，饮用水也快见底了，就准备用过滤设备多过滤一些水备用。 这过滤设备原来是充电的，现在还有点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 几人正说到这个，正发愁呢？就听到那边孩子又哭了，小张当场就又要发火。 小胡给劝住了，周晓舟赶紧从后边帐篷转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看就出问题。 那前面那直勾勾盯着她的视线，让她浑身不舒服。 以前这陈大山就让她浑身不舒服，现在这样没礼貌地盯着她看，她就更不舒服了。 看， 那人甚至要爬起来朝她扑过来。周晓舟吓得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大山叔？你别乱动。”小海把想起身的陈大山按回了地上。 “你身上看着是没伤口，可是吴二叔说你可能伤到肚子里面了。你可得好好躺着。” 这小大人一般的模样，看得周晓舟也起鸡皮疙瘩。 “小海，是你叔要什么东西吗？”周晓舟想要赶紧问完赶紧走人。 那边的陈大和现在心潮起伏得厉害。 还好，还好，他的周晓舟还安安稳稳的在这里，虽然看上去形容狼狈了一点，但是全须全尾的，陈大和也就放心了一半。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在自己还没搞明白之前，先这样吧！不能该操之过急，陈大和边想着，又闭上了眼。 吃过熬出来的米粥，大家都休息去了。 可惜的是这一晚上也不平静，不知是哪里来了一群狼，是狼吧，反正周晓舟觉得那就是狼叫声，叫了一晚上，秦涛几个轮流守夜。 第二天周晓舟起来，精神比昨天差得多了。 那边秦涛正坐在火堆旁，见周晓舟起来啦，就招手让她过去。 “小周啊！吓到了吧！” 周晓舟吸吸鼻子：“还行，就是有点冷。” 这晚上温差太大，有周晓舟点受凉。 秦涛：“小周啊！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昨晚闹了一夜那玩意。哥几个去看了，那么长。” 秦涛比划着，横着伸开了自己的双手：“还不算尾巴。” “是狼吗？我听着像是狼叫。”要是狼就惨了，狼是群居动物，如果来一大群狼，他们这点人怕是要吃苦头了。 “不是，”秦涛摇摇头，“说不清是个啥？有点像是羊，但是那蹄子可不像，那蹄子跟鹰爪子似的。你说那玩意长着也不好走路，它咋想的呢？” 管它咋想的。 周晓舟这次听完也没什么别得感觉，就着秦涛递过来的一碗菜粥吃得很香。 就觉得很普通，她在这个地方都麻木了。 感觉再来什么稀奇古怪的动物她也觉得见怪不怪了。 秦涛朝她竖起了大拇指，为她的淡定点赞。 然后秦涛继续说：“小张跟小胡弄死了一只，你要不要去看看。汪姐正在做无毒测试，要是没毒，咱们也搞个肉菜。” 周晓舟心想，你们心真大！ “不去，看了吃不下。” 现在没什么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情了。 然后又一想，不对呀，这玩意儿说不定就是那杨姐说的什么神兽的一种呢？ “在哪儿呢！要不我们弄到县城里去，那杨姐不是找咱们要东西吗？咱给她送去。” 秦涛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 “你不是说那大姐给咱们下套吗？昨儿咱们就那样跑了，那大姐还能搭理咱们。” 周晓舟拿袖子把嘴一擦，歪头朝秦涛笑道：“咱们是谁呀！咱们都这样了，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您说是吧！” 秦涛被她激得不轻。 撂下一句“你等着，一会儿就出发。” 然后噌的一声就站起来准备去了。 周晓舟吃饱了，这才看到对面的那个陈大山已经坐起身来，又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了。 周晓舟不禁心中吐槽：看看看，再看就把你眼睛挖掉。 第209章 新驻地 周晓舟心里气个半死。 昨晚，吴二叔带人出去也没找到什么能吃的玩意儿。 只能灰溜溜的领着人回来。 秦队长大气，没跟他们一般见识，多掺了几碗水，也让人吃个半饱。 吃人的嘴软，一晚上倒也能将就过去，但是吴二叔也放话了，说第二天就把吃食还给秦涛。 大早上的那不服输的吴二叔又带着扔，气呼呼地出去了。 周晓舟倒想看看，这当地的土着这次到底能不能带回吃的东西来。 不过对面的视线太过灼热，他身边也又没有其他人在，这让心肠软的周晓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啥？陈大哥是有啥事儿吗？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就说，我要是能帮上忙，一定帮忙。” 周晓舟心中腹诽个不停，嘴上还是很懂事儿。 “晓舟！” 听到这一声百转千回柔情似水的“晓舟”两个字儿，周晓舟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这是弄啥嘞！大哥！ 咦！ 周晓舟恶心坏了！ 完了，完了，这大哥不会脑子瓦特了吧！ 看着周晓舟活见鬼的神情，陈大和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开口。 现在的情况真是三言两语都说不清楚。 真是见鬼了都没这么离谱的。 他闭眼深吸一口气，再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周晓舟，你听我说，我是陈大和，不是陈大山。” 啥？ 周晓舟怀疑自己幻听了。 眼前这人说他是谁？陈大和？ 她那被无情抛弃在隧道里的前男友？ 周晓舟怔怔的，她不敢相信。 坐着的陈大和，索性站起来，他向前一步，周晓舟就往后退一步。 最终周晓舟任眼前人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写下“小船”两个字。 “周晓舟，我是陈大和，是住在你家隔壁的陈大和，是那个你很嫌弃，不想要了，但是我非要你不可的陈大和。” 啪嗒！一滴泪落了下来。 周晓舟绷了很久弦终于是断了。 陈大和心疼不已，张开双臂抱住了自己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孩，在她耳边细细的安慰。 “晓舟，你别怕，我在呢！你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一起在这里，我们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你不要慌啊！” 陈大和很了解周晓舟，别看他的晓舟一直很坚强。 可是她自己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肯定是慌乱的，可是她表现出来的一定是镇定的，自己是很有办法的。 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这个小姑娘才会有很脆弱的一面。 啪嗒！这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秦涛恨不能此时立马瞎了自己的双眼，瞧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咳咳咳，尴尬地假咳了两声，秦涛继续拖起自己用大叶片包裹好的那一头不知道是啥的动物。 “那啥？小周同志啊！” 听到秦涛装模作样的声音，周晓舟擦干眼角的泪痕，跑到秦涛身边，踮起脚，悄悄地跟他通气儿：“秦大哥，那是陈大和。” 啪嗒，才捡起来的动物尸体又掉地上了。 秦涛不可思议地朝陈大和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两三圈，上下打量了个遍。 真是不可思议！ 秦涛刚想说话，就被陈大和的眼神制止了。 也是，这事儿异乎常人想象，还是不要让过多的人知晓才是。 秦涛只得跟陈大和钻到最近的一个帐篷里，详细的攀谈。 留在外面的周晓舟跟小张尬笑了两声，然后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转过头去，谁也不看谁了。 周晓舟才不管小张乐意不，她自己也立马钻进了帐篷里。 徒留小张一个人气鼓鼓地在帐篷外放风。 小张心中暗想，这叫什么事儿啊！大早上的两男一女钻帐篷。不行，可不能让这女子带坏了他的“头儿”。 “大和兄弟，你这个遭遇真是离奇的厉害啊！我看跟那些小说写得都差不多啊！不对，是写小说的都没咱们这个厉害啊！” 周晓舟翻白眼。 心想，快点商量正事儿吧！ 陈大和拍拍她的手安抚她：“秦大哥，大概的情况咱们都知道了，其他的不说了，我们最终过多目的就是要想办法回去。” 周晓舟狠狠点头，她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就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里要啥没啥。 周晓舟拉拉陈大和现在穿的麻布口袋衣服：“咱们还要找人呢？你是这样的，那跟他们一起进来的葛美丽会不会也是在别人身上。这叫什么？夺舍吗？” 一时之间，帐篷里有些沉默。 秦涛带头表态：“这个，这个不着急，当务之急是找出原来的那个隧道，小周同志，你还能看到吗？” “我要是能看到，我早八百年就带你们走了。还能在这里。”周晓舟没好气地说。 “不是不相信的你的意思，我是说，现在大和兄弟这么离谱的事情都有，那有没有可能，那隧道它咻的一下子又出现了。”秦涛带着点讨好的语气。 “它，并没有咻的一下子出现。” 陈大和插嘴：“那块出现隧道的大绝壁还在吧！” 周晓舟：“在的，三妹他们就是刚好在那里等我，才没被波及到。” 陈大和沉思：“那，隧道的出现与否现在就是随机的事件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秦涛汗颜，他来这边可不就是来做这个事情的吗？可惜的是，东西大部分遗失了。 “大兄弟，不瞒你说啊！这地方我们昨天是看好一处的。” 秦涛一脸便秘的样子，周晓舟看着都难受。 “就是有猴子，给我们干回来了。” 周晓舟：“是昨天你们找到许彬的地方。” 秦涛点头：“就是。这边地皮都翻出来了，是不太好住人的，我们寻思的还是找个好点的地方，不然这半夜随时有野物出没，谁也没有长八只眼是不？” 周晓舟也觉得这个临时的营地不太行。 要是以后都像昨天那样要人轮流值夜，身体会受不了的。 秦涛继续说：“那边地方也开阔，离水源也比较近，就是猴子有点多。” 哪里是猴子比较多呀！ 周晓舟跟陈大和两人跟着秦涛去了地方考察才知道，秦涛哪儿自己找了个好地方，他就是想抢人家猴子找好的窝呀！ 第210章 抢地盘 210 动物天生就有一种危机感。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这群猴子跑出了自己猴生最快的速度，所以整个猴群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损失。 族群够大，那能占的地方也够大够好。 猴子们抢占的是一处小树林，说是小树林，实际倒也并不小。 树林前边是比较开阔的平地，往底下走还有蜿蜒的小河，后边是一处山崖。 那山崖陡峭，不用工具，人是绝无可能爬上去的。 周晓舟看着啧啧称奇，这都把这地形地貌全都犁过一遍了，该有的陡峭的山体它还是依旧存在。 所以为什么来安村那个葫芦地形会有那么颠覆性的改变呢？ 要真是被炸弹给炸了，那得多少当量的炸弹才行，而且还那么精准。 这军事科技水平，跟来安村那吃不饱饭的生产力水平也太极端差异了吧！。 周晓舟想不通，真是一辈子都想不通。 “这地方是不赖。” 陈大和到处走走看了之后，开始帮着规划起来了。 “后面是一片天然的屏障，没人能通过，树木也茂盛，能帮着遮蔽里面的人。” 陈大和话锋一转：“不过，我的建议是不住在地面上，我们跟猴子一样住到树上去。” 秦涛摸摸下巴：“有点意思，大兄弟你继续说。” 陈大和又朝周围看看，倒也奇怪，这次他们过来，这边一只猴子也没出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跟秦涛他们打了一架，猴子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家被别人惦记上了，所以举族搬迁了。 “秦大哥，你想想，这大山里面动物多，但是最多的是地面的四蹄动物，树上的，天上的都少，所以，才能繁衍出那么大一群猴子来。” 周晓舟也想到了：“而且他们的天敌应该也很少。” 陈大和背着手，踱步往前走了两步：“这里的树看上去也有年头了，我们的人少，经不起折腾，做围墙太耗费人力了，不如晚上先搬到树上住，白天再下地活动。” 秦涛工作过去拍拍陈大和的肩膀：“小老弟，你可以啊！这样啊，晚上的安全问题能解决一大半。” 秦涛一刻也等不得，立马就要回去安排。 周晓舟跟陈大和也只能跟着他们几人回去，这地方虽然猴子离开了，可是人多一点还是要保险一些，两个人行动还是太危险了些。 也还好回去了，营地里边，吴武正带着一群孩子在那里闹腾了。 小张眼尖，第一个发现他们回来了：“行了，你们的人回来了，再闹下去就是你们没脸了啊！” 这是那边的人齐刷刷的大眼睛就往周晓舟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周晓舟那个尴尬啊！唰的一下，就挣脱了陈大和牵着她的手。 “大山叔，你上哪儿去了。”海娃冲过来，上下检查，看到陈大山安好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我跟秦队长他们出去了一趟，你们找到吃的东西了吗？” 这话说的，又让吴武这些人头抬不起来了。 还是吴三妹小声地回应：“我找了一些野果子，还有一些野菜，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这一趟出去，要说收获最大的就是吴三妹了。 以往秦涛他们这批人出去，都是先踩过点了，再让来安村的孩子跟着去采摘，吴三妹也就是让干什么干什么就好。 这次是跟着自家二叔和哥哥外出，吴三妹到底更自在一些，胆子也放大了一些。 陈大和看着吴三妹，心中柔软一片，这小姑娘也吃苦了。 “三妹能干，你拿给汪姐看看，让汪姐检测一下，看看到底能不能吃。” 秦涛立马就安排小胡带着吴三妹去找汪婷了。 “大山，”吴武走过来，神色有些焦虑，“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得要快点走了，不然今晚怕是都到不了后山村了。” 陈大和有些头疼，他占了人陈大山的身体，那陈大山一留下来的烂摊子就要他来处理了。 “不急，”陈大山越过吴武，对来安村的那群小子说，“我跟秦队长商量好了，我们暂时就住在他们这里。” “什么？” “那怎么行？” “他们有那么好心？” 陈大和抬抬手，示意一群小子别瞎叫唤：“秦队长大人大量，愿意收留我们。我们跟着他们的队伍也有好处，毕竟人多力量大，安全也更有保障。而且，就算是进山去，谁也不能保证，山里的人就会真心真意的对待我们。你们说是不是。” 这话说得在理，一群小子渐被安抚。 陈大和让他们帮忙抬东西，几个小的各自去了。 就剩下一个吴武不好忽悠，他等人都散了，过来问：“大山，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大和一脸别人都听懂了就你听不懂的看着他：“什么什么意思，我就是就觉得现在情况还不明朗，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然后陈大和换成悲伤的语气：“毕竟，村子里现在就剩下我们这几个人了，咱们要想办法保存村里的孩子，不能让他们再处于危险的境地了。” 吴武没想到，陈大山想得那么远。 是啊！村子已经消失了，现在这几个孩子就是来安村仅存的希望了。 吴武真心实意道：“行，都听你的，我也去帮忙，不能白吃人家的东西。” 这人还真是一根筋，但是周晓舟也挺佩服他自立自强的精神。 得知这个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吴三妹跟赵小二张狗儿三个小的。 前面还期期艾艾的不愿意分开，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 接下来，秦涛安排了几个人，先过去砍树，平整地面。 然后就安排的这些人开始把东西都挪过去。 一群人走在一起，路上倒是没出现什么危险。 来打探的猴子，倒是遇上了三两拨。 可见，那群猴子其实也并不是很愿意离开这风水宝地，就是被这群不要脸的人抢了地盘，又不敢抢回去。 自然界的弱肉强食一直存在。 好在，他们人多，又有好手，不一会儿就在树上造了几个四四方方的小树屋。 第211章 汪婷的情绪崩溃 样子虽然不是怎么好看，但是绝对的够结实，真要猴子打回来，还是能抵御一二的。 那屋子先用几根木棒支撑起具有稳定性的三角形，然后再用根根木棒排成平台。 接下来还是用木棍，从四周绑木头，竖起简易的墙壁，虽然这墙壁的缝隙比较大，但是好歹还是有些遮挡的。 周晓舟此时真要为小张点赞了，没想到这暴躁小哥居然还是一个隐藏的高高手。 三下五除二就能把木头给玩出花样来。 周晓舟带着几个孩子，又把帐篷搭进了树屋里，晚上睡觉的窝就算是有了。 刚摆弄完手里这个树屋的帐篷，就听到了地面传来一阵喧嚣。 “我不走，你这是什么强盗逻辑？” 周晓舟朝下探头。 说话的是汪婷研究员，正一脸怒气的跟秦涛理论。 “我跟你们说了，我的研究正到了紧要的关头，我哪里也不会去，你们这是绑架。是滥用公权力……” 幸存的研究员就两个，一个是汪婷，一个就是搞通讯的安博。 安博的设备全都找不到了，事故发生后发呆了半天，就认命地给秦涛他们打起杂来。 他是个男人，想得没那么复杂，有活儿就干，没活儿就歇着。 本来这一趟他就是来出个公差，架设基本通讯设备就行。 没想到，留这里了。 汪婷不一样，这个机会是她努力争取来的。 来了之后，也是她收集数据，收集未知植物，简直没怎么停歇。 事故发生后，她的东西保存得多些，所以这两天她还是在不停地做她的数据，可谓是生命不息科研不止。 可惜，今天秦涛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强制性地把她给转移到了新的营地来。 汪婷的那些东西有些不好搬，秦涛就先跟汪婷商量着先放放，等这边条件成熟了，在给汪婷搬过来。 这让汪婷无法理解。 “汪姐，您消消气儿，我保证，过两天就给您原模原样的搬过来。” 汪婷才不吃他那一套。 “你能保证什么？我说了，我现在就要看到我的器材。我的实验很重要，那些实验的数据一个都不能丢失，你这样做，我很难保证我实验的科学性和准确性。” 谁的实验不重要了，秦涛心里苦啊！ 那不是现在没办法吗？ 现在生存都成问题了，谁还顾得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汪姐，您别气了，您今天就算是说破大天去，我也不敢让您一个人待在那边。您现在就是我们整个团体的主心骨。你要是出了问题，我们还怎么生存呐！那些果儿啊根儿的，我们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啊！” 秦涛看到周晓舟跟吴三妹探出的脑袋，立马抓了壮丁。 “那个三妹子，你见她可是立了大功了，你带回的东西可都是能吃的，具体的，让我们汪姐跟你谈。” 看着秦涛快要眨巴得抽过去的眼神，周晓舟推了推吴三妹，两人一起从树上下来。 “汪姐，”周晓舟凑到跟前，“秦队长说的都是真的啊！” 汪婷这人一说到她的专业领域，其他的都要靠边站。 “是的，三妹，你可真厉害，我检测到了一下，你带回来的两种果子和一种根茎。这些虽然有微弱的毒性，但是经过加工，他们的毒性对人体够不成伤害。” 汪婷轻轻推了一下鼻子上滑落的眼镜，看着吴三妹问：“你能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挑选这些东西的吗？” 吴三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看见汪婷这样正式地向自己提问，她下意识的就往周晓舟身后躲。 周晓舟做缓冲，一时间现场也有一些混乱。 秦涛已经趁机走开了，他还得要跟队员们商量着趁现在时间还早，再去附近把地盘理一遍。 争取把一些小的威胁都处理干净，不然就是住在树上也不能安心。 陈大和跟着他们一起去。 东南西北仔走一遍，发现这地方确实比较安全了。 众人走过地方除了他们的脚步声，枝叶被刮断的声响，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 这意味着，他们要获取猎物，要走很远的地方去才行。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的肉，他们真敢吃吗? 等他们回来了，汪婷再次找上了秦涛，这次还带上了安博一起。 “秦队长，我们充分尊重您的每一项决定，可是现在我们的研究已经进行不下去了，我们希望，能尽快返回。” 秦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这些生活在象牙塔里的，研究员，是被保护得太好了。 “汪研究员，”秦涛斜着眼看过去，一张要笑不笑的脸，“您的诉求，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正在全力解决现在遇到的困难。困难总是暂时的，我们会有办法的，请您相信我们，给我们一点时间。” 打官腔吗？谁不会！ 汪婷脸店铺绿了，她拉扯了一下安博，把安博拉到她身边来。 “安哥，你说句话啊！” 秦涛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安博一脸的不情愿：“我说什么啊！别给人家添麻烦了。” “这怎么能叫添麻烦？”王婷拔高了音量，“来的时候说得明明白白，他们保障我们的安全，保证我们的研究顺利进行。现在，我们基本的人身安全都保证不了了，我要求终止研究，返回修整，怎么就是添麻烦了。” 看着汪婷崩溃的大哭，周晓舟此时倒是觉得人汪婷说得也没错，可是大姐，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汪婷其实也不是不知道。 她虽然一心扑在研究上，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管都不懂的人，就是压抑太久了，情绪有点崩溃了。 秦涛这时态度也软乎了：“汪姐，我保证等会儿这边一弄好，我们就帮您把您的那些个宝贝搬过来，短了谁也不能短了你的，我们都还指着您吃饭呢！” 周晓舟拿了几张纸帮忙擦眼泪。 汪婷此时情绪也控制住了，哽咽着：“我就是，就是……” 第212章 沉默，还是沉默 此时大家都有些沉默，都能理解。 这几天生存的压力一直存在，大家还没有心思想其他的，此时有人爆发出来也好。 秦涛抓住机会，赶紧说了两句。 “趁着大家都在，我说一下。咱们现在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就得拧成一股绳，现在这个情况大家也清楚，跑单线是不成的。” 见周围的人都听进去了，秦涛继续说：“现在我们在尽最大的努力保障大家的生存，也请各位多配合，争取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安的返回。” 周晓舟其实也是这么个愿望，甚至她想要的更多，那就是消失的那人，她也希望他们能平安。 陈大和默默地走到她身后，周晓舟默契地向后靠了靠。 这种时刻，喊口号的知道自己真正要说的什么。 底下被洗脑的也知道，自己到底听的是什么。 周晓舟看到自己旁边还站了一个‘木乃伊’。 此时‘木乃伊’的表情掩盖在层层布条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那‘木乃伊’是今早才醒的许彬。 虽然昏迷了这么久，但是到底是当兵的，底子好，现下自己走动是没问题的。 就是脸被猴子报复性地给毁了，但是那个血肉模糊，周晓舟都没敢看。 今早醒了之后，许彬的情绪先是有点激动的。 然后就更激动了，他的人损失过半。 他们十个人原本是第二批进入的。 先前打头阵的秦涛他们，算是敢死队的。 完成任务后就会撤退，然后后续就由许彬他们来接手。 哪里知道，这边这个未知的世界是如此凶残。 这个任务是他这个班长去求来的，本想着豁出命去，带着弟兄们干一票大的，为国争光。 哪里知道竟然让兄弟们折在这里了。 许彬好恨。 他身旁的队友叫全西的，看见他又激动了，连忙给他递水。 “队长，喝口水，压压火气。” 许彬接过水，茫然地喝了两口。 周晓舟在打量别人，别人也在打量他。 那边海娃跟吴二发两个就在窃窃私语。 小海起头：“你说大山叔，什么时候跟周夫子走得这么近了。” 海娃震惊脸：“咦！他们两个搞到一起了？” 末了又说：“那个周夫子，不是有夫君吗？” 嘎！咦！ 这是闹啥咧！ 两个小的在那边暗自揣测，大的也没闲着。 吴武现在就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咦！真是没眼看，这就抱上了，不知羞。 在周晓舟浑然未觉的时候，两人平时亲昵的小动作已经出卖了她。 秦涛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汪婷已经被劝走了。 接下来的任务就是保护这一群人，别再被猴子给捞了，被山猫给叼了，被风吹着了。 真是操不完的心。 秦涛心中默默叹气，他就是个老妈子的命啊！ 秦涛现在就朝周晓舟他们这边走来。 “小周同志，小陈兄弟，正好许彬也在，咱们几个商量商量后面的事情。” 别看秦涛糊弄汪婷有一套，但是他自己其实也挺着急的。 “小周同志，你要是一发现周围有什么异常，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秦涛难得得正色道：“现在我们只能靠你了，这个通道原来是在先前的那个绝壁后上，那儿，就在那儿。” 秦涛手一指：“稍微拐出去一点就能看见，不耽误事儿。” 周晓舟点头，秦涛他们选这个地方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但是，咱现在也不能绝对地说，那隧道以后就一定会继续出现在那里， 是不是这个理儿。” 还出现呢？这连个泡儿也没冒，周晓舟老郁闷了。 “那这样，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发现有通道，咱们就可以先做测试。” 周晓舟心里想，这测试，你们可做不了。 秦涛继续分派任务：“许彬，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先养好伤。” 许彬：“我的伤已经好了。” 说着就把脸上的绷带扯下来，全西都来不及阻止。 “队长，你干啥呀！”全西满脸的不乐意，队长这张脸要还是不要了。 嘶，周晓舟一口凉气差点没吸上来。 许彬这脸是真不能看了，那些死猴子，给他脸上挠满了血道道。 这是多大仇多大恨呐！ 就连秦涛也是惊讶不已，他想过许彬毁容了，但是没想到毁得这么惨。 多英俊一小子啊！ 该死的猴子！ 秦涛决定了，下次抓住了就吃猴子肉，那玩意能吃。 秦涛开口劝：“知道你行，但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不过你的队员还得借我用用。我的意思是，趁着现在才中午，我们再探一次县城。就带那玩意去试探试探。” 秦涛指指地上大叶子包裹着的一坨。 周晓舟心领神会。 第三次来县城，周晓舟已经轻车熟路了。 这次他们来的人很多，足足五男一女，但是只带着一只猎物，属实是有点小题大做。 一路上还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除了上次秦涛带的曹瑞跟高平，这才还带了江卫国，这小子跟猴儿一样精，是许彬力荐的。 当然他们都是许彬的人。 当然还有陈大和和周晓舟，以及狗皮膏药般的吴家两兄弟。 其他的人都留下来建设营地了。 这一趟，还是要往杨家粮店赶，哪怕那个女人明着暗着要给他们下套。 也只能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是进城门的时候，就被拦住了，说是上官出行众人回避。 咻咻咻…… 当头顶出现了一架又一架，造型别致的飞行器。 一脸懵逼，两脸懵逼，大家都很懵逼。 队员们看向了秦涛，秦涛又看向了周晓舟，周晓舟立马转头看向‘披皮陈大山’。 陈大和没得选，最终看向了吴武。 吴武下意识向后看，可惜他后面没人，又懵逼地转回头来：看我干啥？ 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当周晓舟再次被喝令低头跪拜的时候，偷偷地侧面抬头偷瞄了好几眼。 当然，小伙伴们也一样。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看，那确实是飞行器无疑。 众人：说好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古代呢？ 第213章 颠覆认知 那么？他们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周晓舟此时有点坐立难安。 她现在坐在杨家粮店里，身后有保镖一二三四五名。 而且保镖们看起来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她真的有点欲哭无泪。 那个店员说是已经通知了主家，可是人却呆在店里哪儿也没去。 周晓舟很费解。 而且在招呼周晓舟几人到店里等之后，他就一直重复着到店门口招揽客人的行为。 动作那个机械，那个重复，那个生硬。 让周晓舟几人想装看不见都难，这怕不是个活人吧 所以这是一个设定了揽客程序的机器人？ 周晓舟闭上眼，再次回忆了一下刚才在县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首先，他们到城门口的时候就按规矩去排队了。 不对。 周晓舟想起，前两次他们进城，可没有排队这一出。 那？ 为什么今天城门口的人那么多呢？ 其次，今天县城门口的‘黑皮儿’比以往要多得多，以往不就是有两个人在门口意思一下，也不检查，随便出入。 这安保措施是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那这县城里是有什么大事儿？ 还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是了，是了，那么多的‘飞车’，‘飞行器’。 是周晓舟从来没见过的，她有一个疑惑，现在需要人来帮忙解答。 她转身，看向了吴武。 ‘批皮陈大山’一直关注她的举动，此刻看她注视吴武，也若有所思。 “吴二哥，”周晓舟还是决定要问个清楚，。 “今天那天上飞的好吓人啊！县城这边经常有这样的东西在天上飞吗？” 吴武这次倒是没拿乔，回答得痛快：“哪儿能啊！这应该是有贵族老爷来这边进货了。” 贵族老爷？周晓这是第二次听这边的人说起这种身份了。 周晓舟一直觉得这可能是搞清楚这个世界的一个关键，可惜的是每次都只听到个大概。 吴武见周晓舟还看着自己，就继续说：“我这也是第二次见，上一次还是我十三岁的时候，跟我爹来县城纳粮时见过。” 说到了老吴头，吴武情绪立马变化，闭嘴不谈了。 周晓舟获取自己想知道的，但是她还想知道更多，所以她又看向了陈大和。 陈大和：我的晓舟在看我，真好！ 周晓舟按住想翻白眼的举动，没好气地问：“那陈大哥，你见过几次？” 被点名的陈大和：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真正的陈大山，只是个缺失记忆版本的‘陈大山’而已。 “咳咳，”陈大和清清嗓子，“小时候的事情了，想不起来了。” 这话就是骗鬼，这么稀奇的事情，吴武都记得，陈大山是个人精还能不记得。 不过，这假的陈大山没有记忆这件事情，周晓舟心里还是门清的。 刚才也不过就是顺嘴问一句罢了，要是‘批皮陈大山’能下意识地说点什么就更好了，说不出来也没关系。 周晓舟还想再找吴武说点什么。 可是店外却传来了杨姐的声音，像是在训斥那呆板的店员。 “你瞅瞅你这像是什么样子，你要是不会揽客人，你就放着别人来，别到时候搞臭了我杨家米店的名声。” 很快，周晓舟就又见到了那闪亮的大金镯子。 这次，那杨姐还是一个人来的。 上次是巡店，这次就是专程为了他们而来。 还没走近呢！那姐姐脸上就先堆满了笑。 “我说呢？我跟妹子是有缘分的。” 周晓舟站起来迎接，杨姐手虚抬，让她坐下。 “妹子，你不要见外，来了姐姐这里 ，就当是自己家。” 周晓舟：这是什么台词啊！怎么如此的熟悉。 接着杨姐这大尾巴狼就装不下去了。 “妹子今天给姐姐带什么好东西了。” 周晓舟：姐姐太热情有点无法招架，怎么办？ 周晓舟扯着嘴假笑：“杨姐说笑了。我们哪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是真有了好的，也还是要送到杨姐您这儿来。” 杨姐轻笑：“到底是好妹子你想着姐姐。” 然后就不说话了。 周晓舟：接下来呢？ 还是陈大和上前一步，把树皮绳子捆好的一大坨拖到了杨姐前面。 “这是？”杨姐装作惊讶。 周晓舟他们也不跟她绕弯子，风风火火的就来个人上前来解开了层层包裹的树叶子。 “呀！” 杨家粮店的女老板再也坐不住了。 她起身朝外观察了一番，见没人注意她店里的情况，然后一脸愤愤地看着周晓舟他们。 “我说妹子，你这是想害死姐姐诶！” 这话从何说起，周晓舟几个不搭腔，坐等这姐妹儿表演。 “你们跟我来。”杨姐起身，带着周晓舟他们往店铺后面走去。 周晓舟不知道，原来这柜台旁边还有一道门，这店铺后面居然还有这么多人。 原来这杨家粮店是前店后作坊的式样，。 前面店铺卖处理好的精米白面，后面的作坊就是人工处理带壳的谷穗，麦粒。 怪不得它敢敞开了店铺，摆满了米粮，也不怕人抢。 这真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来抢，这后院呼啦啦涌出一群人来，一个给一拳就能把人揍得满地找牙爬不起来。 后面单有一间大一点的屋子，是掌柜的跟人谈事情，处理店铺事务的敞厅，旁边还堆着好些个口袋，不是稻谷就是豆子，都掀开了口子，应是掌柜的正在检查。 见主家夫人带着人进来了，掌柜的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过来听安排。 “主家。”掌柜的恭敬站到主家身后。 杨姐当仁不让地坐到了敞厅的主位上。 “都坐，都坐。”然后招呼周晓舟几人坐下，吩咐，“上茶。” 那掌柜地立马退出去，安排旁边随侍的人去烧茶待客。 周晓舟几个看得一愣一愣的，那屁股都不敢坐实了。 周晓舟：看看这个觉悟，妥妥的大户人家啊！ “妹子，你这样大喇喇地把这东西摆出来，是嫌你们自己目标还不够大吗？” 周晓舟：听不懂，装鹌鹑。 杨姐叹了口气：“也罢！我见妹子你实在，也不跟你绕弯子了。” 周晓舟几人：来了，来了，看你怎么忽悠。 第214章 交易完成 “妹子，你们几个招招摇摇的在这城中行走，真是一点顾忌也没有，也不怕哪天被人敲了闷棍。” 此时掌柜的奉茶上来了，杨姐停了话头。 等茶上完了才接着说。 “你们就随手把这‘违禁品’带到城里来，是当那看门的‘黑皮儿’眼瞎不成？” 所以，那些守城门的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周晓舟几人心中暗想，事情倒是越来越来越复杂了。 这几人把别人当瞎子，可县城里的人哪个不是人精，此刻都乐得当瞎子。 好比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人人都想当那个黄雀，可惜的是黄雀哪儿有那么好当? 上首坐着的杨思雨才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倒是对面开银楼的说过，每年总会有几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撞进试验区来，不消几时就会尸骨无存，。 只要是能给她带来利益就行。 能在试验区里里做生意的，有几个是真的老老实实做生意的。不过是各凭本事吃饭罢了。 这些愣头青，手里还真有好东西，她要不给淘弄过来，别人该笑话她肥羊送上门都宰不了了。 “杨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您让我们带东西过来的吗？怎么我们带来东西过来，杨老板倒是嫌弃了。” 秦涛出声打破沉默。 上首的杨思雨再次挑眉看向周晓舟：“你们到底谁做主呀！” 然后椅靠坐着，淡淡开口：“话说，妹子你这次带了些生面孔，在我们这一行，这可是大忌！” 周晓舟大囧，赔笑道：“瞧杨姐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不来才不合适呢。” 周晓舟才不信，私下里交易违禁品这样的事情，谁会单独一个人前往。 这些事情不都是一家子亲戚朋友，你擎带着我，我拉拔着你开始的吗？ “呵呵！” 杨思雨到没想到这小丫头还真有点道行。 “成吧！妹妹你有数就行，我丑话可说在前头，出了我这个门，我可是什么都不认了，咱们今天没见过。是吧，妹子！” 周晓舟略一思索就点头应是。 杨思雨见周晓舟上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秦涛刚才差点砸锅了，这次亲自动手挽救。 只消扒拉两下，刚才胡乱裹上的叶片再次被扒拉开，露出了里面一只动物来。 这动物就像秦涛跟周晓舟形容过的一样，虽然叫声跟狼嚎一样，这样子却跟狼一点都沾边，倒是长得像羊，头上有犄角，就是那脚不是羊蹄子，反倒是像鹰爪。 杨思雨远远看了，心里有数。 就看这才认识的妹子几个看得都比她认真多了，不禁好笑。 这什么心思都摆在明面上的人，还当真是有趣儿。 跟这样的人做生意，倒是爽利，不需要绕什么弯子。 “妹子，东西我看了，倒还真是姐姐想要的。” 然后她话锋一转： “不过嘛！这玩意要是活的还好，死了，这价钱可蹭蹭往下掉啊！” 周晓舟这次学聪明了，她就笑笑看着杨老板不说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糊弄人。 杨思雨看周晓舟这样子，倒还真有点拿不准这妹子是真懂行还是假懂行。 但是这生意还是得做下去的。 所以她见好就收：“好在，我跟妹子你有缘分，这样吧！这只赤岭骁我收下了。” 周晓舟：宾果，获得一种动物名字。 “价钱嘛，一定不会让妹子你吃亏的。妹子，你信姐姐。”杨思雨爽快，更是想要跟周晓舟他们交好，所以没有跟周晓舟他们讨价还价。 这种偏门的生意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商人嘛，能多赚一点，谁还嫌钱多呢？ 何况这个小妹妹还有点对她的胃口。 见周晓舟几人没反对，杨思雨立刻吩咐身边的粮店掌柜。 “阿里斯，去拿三百钱来。” 然后又对着周晓舟几人再次嘱咐：“说好了，妹子，咱们钱货两讫，出了这个门，我可什么都不认了。” 先是怕周晓舟他们反悔一般，那掌柜的就取了钱过来。 很快周晓舟几人就被扫地出门了，只是出来的这个门是个后门。 他们几人东南西北都找不清方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杨思雨宰了一只大肥羊，心情不错，眼睛里都带上了点点笑意。 这捞快钱的生意要是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也是不错的，至少心情会好得不得了。 只是不知这群愣头青到底能坚持多久。 旁边的阿里斯像是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他们没多少时间了，已经有人盯上他们了。” 杨思雨小嘴一撇，暗骂：“谁？对面卖银器的？也甭管是谁，在老娘眼里都一样，一群草包，连问题出在哪里都不知道，都没用。” 阿里斯左耳听右耳出：“城东尹家的老爷已经接受任命了，程序正在确认中。” 杨思雨继续骂：“哦！那个草包有点不一样，跟我这苦命的眼瞎堂姐差不多，那是装满花花肠子的草包。就算他接管了县城，玩出来的花样还不是那老三样。还要收拾前任的烂摊子，有他受的。” 阿里斯这次倒是有了笑模样：“所以，听说城主那边已经准备‘重启’了。” 杨思雨一时语塞，也不知该不该为这刚被她狠宰了一笔的妹子默默点蜡。 周晓舟几人此时还有点晕乎，这这样把猎物出手了？ 这么容易，这店老板居然没有跟他们讨价还价，还是说他们已经被坑了。 可是当时那个情景，那杨姐看上去是那么的诚恳，那么情真意切啊！让人不好拒绝。 看着眼前这群男的，周晓舟倒是知道，为什么这群大男人没有反对，那是因为看脸。 那杨老板长得可不赖，说话做事儿又爽快，多得是野男人欣赏这一款御姐儿的。 可别管那杨老板漂亮不漂亮，就冲着那大金镯子，姐姐不差钱儿啊！ 再来那一口一个的‘妹子’，喊得周晓舟肝颤儿，周晓舟决定要相信她！ 美女是不会坑人的。 众人有些漫无目的地走在偏僻的巷子里。 “咱们现在去哪儿？” 第215章 户籍老丁 好问题！ 周晓舟回首看向了吴武，然后又看看‘批皮陈大山’。 秦涛有样学样，也朝陈大和看。 陈大和略一思索，说：“咱们去官署办理户籍。” 这个好！是该早点解决秦涛几个人的身份问题。 周晓舟可不想自己身边的人，会因为没身份而被当街斩杀。 众人一阵风驰电掣走到了官署。 到了门口，那守门的‘黑皮儿’眼皮耷拉着，要掀不掀地斜着睬他们一眼。 “干什么的？” 陈大和走到人跟前：“劳驾，老家遭了灾，来了几个亲戚投奔，这不有了现钱立马就带来上户籍了。” “这个时间，里面都快下班了。”那‘黑皮儿’探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就是没让开路。 周晓舟用手指头戳了戳陈大和，递给陈大和一个紫色的钱币。 陈大和转头接过来，立马就明白了这钱币的用处。 这是提醒他要给好处，然后立马递给了守门的‘黑皮儿’。 周晓舟心提起来，这钱币是多少你知道吗？就这样生给啊！ 也不知道剩下的这一点，待会儿够不够里面办理户籍的。 她记不清上次办理户籍，到底是给钱了还是没给钱。 哪门子捏着紫色方孔 钱币倒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的，立马就痛快地让开了道儿。 还好心地指点几人进门往后拐。 又来到这间屋子，周晓舟感触很深，还好，这次不是她坐到那个小板凳上。 里头的‘黑皮儿’果然是在准备下班，都开始收拾东西了，看到他们进来，才又回到了座位上。 依旧是那熟悉的一套流程。 “姓名？” “秦涛。” “哪儿来的？” 秦涛回头看向陈大和，这事儿没事先商量啊！ 陈大和没看出秦涛的窘迫，秦涛只能自己咬着牙胡诌了。 “来安村。”这是周晓舟前面说过的，秦涛觉着说这个应该没错。 “来干嘛的呀？” “老家遭了灾，来投奔亲戚的。” “哪一家啊？” 秦涛又一次卡壳。 “来安村的老吴家。” 陈大和适时补上了。 吴武有点闹不清，怎么这些人成了他家的亲戚了，他把陈大和拉到身边，悄悄问。 “大山，这些人怎么户籍都上到我家，这是要担关系的，我不答应！关键是咱们现在没地也没粮，这青峰山纳粮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咱们怎么办？” 陈大和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有数。” 那登记的官署工作人员，还在一个薄薄的屏幕上飞速地点触。 周晓舟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可惜的是身前的柜台太高了，挡住了大半。 “咦！不对啊！你们来安村怎么没人了啊！” 啊？周晓舟几人震惊了，这是什么话？ 那‘黑皮儿’继续操作，还勉为其难抽空抬头看了一眼这屋子里几个大男人，继续说。 “你看啊！前几天山神老爷打瞌睡，你们村应该都没了，这上面显示的老吴家的都没了。” “可不是吗？好不容易捡一条命。也亏得这是亲戚来帮忙，不然真给都埋地下了。”陈大和开始卖惨。 那工作人员连连点头。 陈大和拉过吴武，对着柜台里面的人说：“这是老吴头的二儿子。家里就剩这顶门立户的儿子了。” 里面的人却半天没言语，然后把他手里的屏幕往柜台上一摆，指给众人看。 “你看，这里，我调出来了，你们老吴家就还剩下五个人，吴武，吴大发、吴二成、吴三妹和吴小宝，是吧！” 啥？小宝！ 周晓舟脸上浮现惊喜的神色：“大哥，你这上面能查到吴小宝还活着是吗？” 那工作人员埋怨地朝陈大山看了一眼，然后不耐烦道：“你怎么又把这女子带到这里来。上次不就跟你说过了，女子不要轻易到出门来，县城里最近在搞整治，听说上街的女子被抓到是要罚款的。” 周晓舟：这叫什么话？ 众人这才惊觉，原来这人跟陈大和披的那层皮儿是认识的。 吴武：你们少见多怪。 往年陈大山打猎，猎到的东西都会进城来卖掉，一来二去在县城里认识了不少人，很是经营了一些人脉关系。 这里面专管户籍登记的老丁就是其中之一。 上次陈大山带着周晓舟来登记户籍，那是周晓舟必须到场，可这次，在老丁看来，周晓舟这个女子就不该从山里带出来，多麻烦啊！ 老丁还隐隐地感觉，自己这个大山兄弟应该是对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不然也不会为这姑娘跑前跑后地做这么多事情了。 周晓舟却顾不得老丁的嫌弃，她考虑的是吴小宝的安危。 “您说的是真的，小宝还活着，是有什么设备能监控到吗？” 吴武的秦旭也有点激动，他越过陈大和，贴到柜台前。 神色着急的往柜台看。 “当真？老丁，这你可开不得玩笑啊！我们当时也找了很久，就没看到我们村里里有活人，你哪儿能看到地方在哪儿吗？” 这老丁跟吴武也熟悉，也是陈大山带着吴武跟他攀过交情。 “我没那个权限，你们要是，”老丁手指往上指指，“找找上头的人，应该能知道地方。”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众人都很高兴！ 可是这老丁立马又来了一句：“这还剩的就三瓜两枣的，今年你们村纳粮可怎么办？” 这？ 周晓舟不解问了出来：“人都没了，还要纳粮？” 老丁又耷拉眼皮瞅了一眼周晓舟，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 “到哪儿都要纳粮，你们村人，现在是少了，可是今年的指标已经报上去了。” 说到这里那老丁就停住了话头那言外之意就很明显了，人没了，粮照纳。 众人看向吴武，从吴武的表情得知，这事儿，老丁没撒谎。 “大山，你们可得准备着，不然你们村的名额就要被收回了？” 老丁还好心提醒一句。 吴武点头表示明白。 周晓舟不明所以。 秦涛若有所思。 陈大山有点头疼，他现在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的不动声色已经快要变成精神错乱。 ， 第216章 抠门的陈大山 216 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秦涛和两个队员，一个接一个地变成来安村的村民。 吴武倒是没再说什么，看来已经接受了自己家又添人口的事实。 只是周晓舟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她准备再次询问老丁，就见老丁朝陈大和伸出了手。 “三个人，三百钱。” 陈大和摸出刚才粮店老板给的钱袋子，一股脑都倒在了柜台上。 老丁看了啧啧称奇：“你小子，还是这么抠，算准了三百钱，一分也不肯多带。” 周晓舟看着老丁掂量在手里的钱币，抓心挠肝儿。 她没忍住还是问出口了。 “丁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是三百钱？” 老丁被问得一愣。 他下意识地把手掌往前一伸，掌心朝外对准了周晓舟。 看到老丁手掌上一个隐约发光的数字“300”，周晓舟的大脑宕机了。 看看秦涛几人也是同样震惊的表情，又看看吴武那面无表情的脸。 周晓舟的心稍稍平衡了一些。 不对！ 她又偷偷看向陈大和，她好想现在就立即验证一下，批皮的陈大和是不是也这样掌心能显示钱币的数值。 周晓舟偷偷地把自己的手掌摊开。 她应该是没有这项技能的吧！ 周晓舟偷偷摸摸的动作，没有瞒过众人，大家其实都很想跟她一样尝试。 老丁功成身退，又坐回去继续在薄薄的屏幕上操作。 吴武赶紧捅了一下陈大和，陈大和立马上前，低声同老丁说：“丁哥，你能不能帮帮忙，查一下，现在我们村里还有哪些人？” 老丁这次头也没抬，一个眼神也没给，就在众人以为他不想帮忙的时候。他说话了。 “你们来安村本来有户籍57家，共计233口人，现在就剩下16口人。” 周晓舟立马在心里默默计算。 已知老吴家现在有四口人，幸存下来的张狗儿和赵小二两个小的。 跟陈大山去山上打猎的大海小海海娃三个，陈大山是一个，刚才听说还活着的小宝是一个，那也才11个人。 那还有五个人是谁？ 他们现在在哪儿？ 是被埋了吗？ 现在赶回去能不能救出来？ 周晓舟内心焦急，吴武也是同样的。 陈大和看出周晓舟的神色变化，话不多说，向老丁道谢就带着众人抓紧出城回家了。 老丁还不忘提醒他，少带着女子走街串巷的，最近县城有大事发生，不要撞枪口上了。 众人归心似箭，平时要走三个小时的山路，这次两个半小时就腿着到了。 回到从猴子那里抢来的营地里，周晓舟赶紧找到吴三妹，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周姐姐，你可没有骗我！” 吴三妹喜极而泣！ “我怎么会骗你，三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小宝，还有其他的五个人。” 周晓舟看着陈大和跟秦涛几人已经跟营地里留守的人商量完毕了。 赶紧拉着吴三妹凑上去。 秦涛也正找她们呢！ 看到三妹过来了，立马问三妹：“三妹啊，记得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弟弟待在哪儿不？” 吴武也是一脸希冀地看着自己侄女。 他的整个家都没有了，要是能找到哥哥的小儿子，他以后去地下，也好跟哥哥相见。 可惜的是，吴三妹摇头。 “当时，赵小二闹着要来接周姐姐，所以大妞带着弟弟就往这边来，我本来也是带着小宝一起来的，可是半路上小宝要撒尿，就和小二跑到旁边的草丛 。之后事情就发生了。” 周晓舟抓住了一个关键词：“草丛？是什么样的草丛？” 然后她一脸发现真理地看向陈大和：“会不会，三妹她跟狗儿没有钻草丛，所以才让他们毫发无损。可是小二也钻了草丛，小二还好好的在这里呀？” 周晓舟陷入了深深的自证状态。 “不对，”张狗儿超小声的反驳。 见众人都看向了他，这孩子涨红了脸，但却依旧用很小的声音继续说：“我过来的时候，从村头经过，小宝他跟张婶子在村头的大树底下我娘说话呢。” 这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地点，秦涛有些犯难，现在就这么几个人，难不成还分成两拨。 陈大和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情况，他问张狗儿：“狗儿你真看清楚了。” 张狗儿狠狠点头：“我当时正背着篓子从我们家出来，我娘说，我家葫芦底儿里的长角豆能吃了，阿爹阿爷都在那边等水浇地，就我还闲着，所以带着我准备去地里收长角豆。” 这是把童工使唤到底了。 吴三妹现在不确定了：“不对呀！他要是真从我们待的绝壁那里回村里，那要走好久的，小宝一个人走不了这么长的路。” 不是吧！ 周晓舟心中呐喊，这是进入罗生门了？ 可惜的是，眼下不是探讨这些事情的时候。 周晓舟：“小二，你来说，当时你跟小宝去撒尿了，然后怎么就剩下你一个人在那里了？” 赵小二看看吴三妹，又看看周晓舟，嘴唇动了又动，就是半天没出声。 周晓舟有点着急：“你倒是说呀！” 赵小二：“就是撒尿，比看谁撒得远。” 几个兵痞憋不住笑脸，男人嘛，都懂。 周晓舟：“那就是没有原因了 ，既然这样，我们也只能兵分两路来找人了。” 其实周晓舟心中还有一种隐隐的期待，万一把她的葛美丽挖出来，那就太好不过了。 陈大和耐心地听周晓舟把话说完：“很有可能，只是崖壁前的地方刚好没有受到这次地质变化的波及，其他的地方立时就变化了。所以，狗儿能很快在村头看到小宝，也不无可能。三妹，你现在还能带我们回去你们到那时站的地方吗？” “对对对。”秦涛越附和着，“你看，小胡把铁锹，工兵铲都拿出来了。” “你们这不是还有什么探测器吗？”周晓舟问秦涛，“你能别把好东西藏着了，这可是认命关天的事情。”、 秦涛皱着眉，简直比窦娥还冤：“这已经是我们这儿现在最好的装备了。” 然后招呼几个队员：“哥儿几个走着。” 众人应诺。 第217章 荒野找人 依着以前的记忆，众人走向了村头方向，那里有村子里给周晓舟搭建的学堂。 可惜的是，这里的地貌变化太大了，一点儿都是看不出曾经的模样。 还是于忠用定位仪定的出来的，于忠是许彬小队的人，现在也跟着秦涛干活。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江卫国，猴子一样精瘦，瘦子一般灵活，也是许彬的队员。 不过现在大家就这么几个人，不分彼此了。 哦！定位仪是安博赞助的，这定位点还是当初周晓舟帮忙安放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已经随地势变化了。 照着张狗儿的话，吴小应该是跟他娘张氏一起在学堂旁边的大树下说话，就是不知道这话说完后，是不是又走到其他地方去了。 毕竟是村里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谁也没这功夫扯闲篇。 几个大男人，加上周晓舟跟三个海，开始挖掘。 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连铁锨，镐头都只有那么几把。 周晓舟当然没有分到工具，只能徒手薅开一些泥块儿，专找那些缝隙看。 有缝隙，才说明这地下有空间， 才能藏得住人。不然这好几天了，埋土里还能活？ 三个海也是干的同样的活儿。 可惜的是众人搜索了半天，没有发现一点有人的迹象。 “要不，我们再往前边走走，扩大搜索范围？”秦涛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行。”陈大和向四周看看，身边的来安村土着可不听秦涛的安排。 “我和晓舟往左边走，那便是农田，真是耕作的时候，怕也有人还在田地里。” 陈大和说完，又看向了三个海，这是别人家的孩子，他暂时还没有安排的习惯。 但是看着孩子亮晶晶看向自己的眼睛，陈大和抿了一下嘴唇，再次在心中提醒自己，他现在是陈大山。 “大海，你带着弟弟往右边走，往你满叔家那边去看看。” 然后又看向一直没停歇过的吴武。 “阿武，你带着海娃往左边去，往你家的方向去找找。” 众人听吩咐往各自分派的方向去了。 找了这么久，周晓舟已经有点累了，现在就是一股意志力在支撑着她。 陈大和默默走在她身后。 突然走前面的周晓舟踉跄了一下，陈大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 陈大和面色担忧：“怎么了？” 周晓舟：“没事儿，脚崴了一下。” 陈大和扶着周晓舟，又上下查看了一下，见她确实是没事儿， 才放下心来。 “你别那么着急，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别到时，他没事儿，你却受伤了。”陈大和面露不悦，他不希望周晓舟受伤。 周晓舟甩开他的手：“哪儿那么娇气，赶紧找人吧！” 两人耽搁半天，周晓舟想快点把事情了解，催着陈大和往前走。 还没等到地方，就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 “吴三妹，”周晓舟没好气地喊道，“都跟你说了，让你跟小胡他们在营地里准备晚饭，找人的事情，我们来做，你怎么就不听了。你一个小女孩独自一人跑出来是很危险的，我你没看我们都不敢一人单独行动，都是大部队一起的。” 周晓舟三步两步就走到了吴三妹的跟前，拉着吴三妹一通好骂。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被骂了也不敢说话。 陈大和安慰她：“你周姐姐也是着急，外面现在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让你留在营地里，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吴三妹当然知道周晓舟是为了她好，这是乍一听，有了弟弟的消息，她的心早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弟弟消失的地方。 她想自己好好去看看，是不是他们当时走的时候不当心，把弟弟落下了。 吴三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后悔里。 周晓舟当然也知道小姑娘现在难过的心情，可是安全教育一刻也不能放松，她软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担心，你也着急，可是找人是大人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要做的就是听话，而不是给大人添麻烦，要是你出来遇到危险了怎么办？” 周晓舟语气悲痛：“学堂里就剩下你们几个了，我不希望再有人……” 周晓舟红了眼眶，一滴泪从里面掉落，然后是一颗接一颗。 陈大和上前，想要擦掉她掉下来的泪。 周晓舟却倔强地偏过头，自己用手胡乱地抹掉了。 “走吧！”周晓舟朝吴三妹一抬下巴，“你带路。” 这人来都来了，周晓舟也不能再把人赶回去。 好在虽然地貌有所变化，但吴三妹好歹是土着，三人很快就走到了葫芦底的大概位置。 吴三妹一边看地形，一边开口说：“我们当时着急过来等周姐姐你，所以走的是葫芦底。” 周晓舟看着眼前光秃秃的一片被掀开的土地，很难想象，这里前几天还是一个小盆地底部茂密的森林。 吴三妹也深有感慨，不过话还是要说完：“快出林子的时候，小宝喊肚子疼，然后就跟小二一起跑到旁边的林子里去方便。” 之后，就是天旋地转的一瞬间，吴三妹就再也没见过自己的弟弟了。 周晓舟也不真知道该怎么安慰深情悲痛的吴三妹。 她只能用行动表示。 找到一处可能会存在缝隙的地方，周晓舟就弯下腰去扒开一些浮土，仔细地查看。 每一处她都看得很细致，可是每次都无功而返。 她也不气馁，一处不行就立马找下一处。 三人翻找得很快，这地方也不大，很快就犁过了一遍。 周晓舟直起腰来，朝陈大和看过去。 刚好陈大和也起身查看她的情况。 虽然不愿意看她失望，但是陈大和也只能是向周晓舟微微摇头。 周晓舟内心平静地接受。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见陈大和摇头了。 吴三妹那斌也是同一个的，每发现一处可疑的地方，吴三妹内心都升起一点小小的希望，然后那希望破灭。 吴三妹的心加纳金沉到谷底。 眼见三人就要无功而返。 静寂的荒野里却突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声响。 那是…… 第218章 离谱到家 那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断断续续的声音，要不仔细听，还真容易忽视了。 周晓舟竖起耳朵，听了好久，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毕竟这也太离谱了一些。 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这种声音呢？ 周晓舟半天没动，陈大和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他迅速朝周晓舟跑去。 还没等他跑近开口说话，周晓舟把手放到嘴边。朝他做了‘嘘’的手势，又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吴三妹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那颗心又悬了起来。 陈大和打消说话的念头，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到周晓舟身边，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周晓舟满脸疑惑：“你听，是不是谁在打呼噜？真是也太奇怪了。” 陈大和也不反驳，晓舟说听到有人打呼噜那就是有人打呼噜了。 他闭眼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他没听到什么鼾声，但是风吹到了他的脸上，日头也还高悬在他头顶，暖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身边是心爱的姑娘，陈大和觉得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刻了。 吴三妹也踮着脚走了过来，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 周晓舟听了半天，环顾四周，终于锁定了目标。 “在那儿！”周晓舟边跑边喊。 三人迅速走过去，路面坑坑洼洼，吴三妹跑得急了，跌了一跤，也不敢哭。 后面赶上来的陈大和连忙把她扶起。 小姑娘来不及道谢，追着周晓舟的脚步前进。 周晓舟一马当先，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她屏住呼吸，静下心来听，果然那声音又来了。 陈大和跟吴三妹也听到了。 三人很兴奋。 以往这荒郊野岭的有奇怪的声音，周晓舟百分之百会认为是闹鬼了，会害怕。 可是现在，有声音，就是有希望。 她紧紧把耳朵贴到地面，希望把声音的出处找出来。 吴三妹有样学样。 “不是，不是这儿。三妹你听到了吗？” 一个地方没听到，周晓舟立马起身，换一个地方，吴三妹紧随其后，学着她的动作。 她好像又听到了。 吴三妹此时内心激动万分。 只有陈大和站定了没动，他闭上了眼，再次沉下心去倾听。 呜……呜……咕噜…… 呜……呜……咕噜…… 很有规律的一串音符在空间蔓延。 “这边。”陈大和似乎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周晓舟立马朝陈大和所指的方向奔去。 “你慢点。”陈大和见不得她这样拼命不管不顾的样子。 周晓舟充耳不闻，此时只有那道若有似无的声音能吸引她。 是了，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声音比其他地方都要清晰。 “三妹。”周晓舟看了一眼吴三妹，两人此时都跪坐在一处碎石块垒起的凸起前面。 没有施令枪，但是两人却一齐动手，徒手搬开压在上面的一块块碎石。 陈大和也加入其中，把最大的那些石块往外搬。 很快，小土包上面的碎石块都清理干净了，这个地方也形成了一个陷坑。 此时，三人眼前就剩下四五块巨大的石头还兀立着。 “三妹，你看这个地方像是哪儿？”周晓舟挖着挖着就觉着不对劲了。 吴三妹怎么能不知道呢？ “好像是老坟地？”但是吴三妹很谨慎，她不敢把话说死了，毕竟他们一路向西，是田地的方向来的。 周晓舟此时豁然醒悟，是了，是了，他们都错了。 “我们想去的地方是田里，可是来到的地方却是老坟地，陈大和，这……” 陈大和明白周晓舟的意思。 “地点全都不对了，是不是？”周晓舟不确定地道。 或者说是变了。 周晓舟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是不是我们方向来错了。” 陈大和看着周晓舟，又看向吴三妹：“我们会错，但是三妹呢？” 周晓舟怅然若失，是了，他们这些外地人会出错。 但是三妹在这里土生土长，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又怎么会出错？ 陈大和继续说：“现在还不能确定，等会儿跟秦队长他们汇合了再问问情况吧！” 这几块大石头，单凭他们三个人是绝对弄不动的，得立马回去找人过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吴三妹继续绕着那堆石头转圈地找能看到底下情况的缝隙。 周晓舟转身跑，想去喊人。 陈大和拦住了她：“我去，路不好走，天色也快暗了，你跟三妹待在这里，小心着些，我跑快一点。” 然后从怀里递给她一把小小的匕首。 这是原身陈大山保命的手段，陈大和也一直带在身上防备。 现在他给周晓舟，希望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出什么意外。 有了匕首，哪怕周晓舟遇见点什么，也有保命的武器。 周晓舟点头答应，然后就跟吴三妹两个一起转圈。 可惜，这些石头和石头之间的缝隙很多，就是都不能让周晓舟跟吴三妹两个直接看到地底，两人只能不断合力搬开填得细碎的石头碎屑。 吴三妹越发着急，开始呼叫：“小宝，小宝，小宝，是能在里面吗？” 周晓舟也着急，可还是注意着周边的情况。 看到渐渐变黑的天空，周晓舟的神色越发低沉了。 本来他们去了一趟县城，回来就挺晚了，本就是趁着天还没黑完，出来抢救援时间的。 黑夜会带来什么，周晓舟心里没底，要是再来昨晚的那种似狼非狼的东西，她和吴三妹两个，怕是会交代在这里。 周晓舟手里摸着匕首，心里倒还有一丝温暖。 那呼噜声依旧时断时续，周晓舟跟吴三妹有找不到方法。 没法子了，周晓舟只能喊吴三妹坐下来，背靠着石头，伴着呼噜声，等陈大和带人回来。 陈大和回来得倒是真快。 主要是秦涛三人那边也是无功而返，双方半道上遇见了。 后面又遇到了返回来找他们的吴武和海娃。 到底是男人力气大些，刚才周晓舟跟吴三妹使出吃奶劲都没推动未动分毫的石头，很快就被推下乱石堆。 这下子，底下的缝隙看得更真切了。 第219章 李金牛的奇遇 秦涛拿出手电筒，朝那黑乎乎的细长缝隙里探照，转头回来跟一脸期盼的众人说：“没发现什么异常，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就是两块儿石头夹住了而已。” 周晓舟不信，抢过了秦涛的手电筒，自己趴下去看。 秦涛跟其他人比划道：“那底下就这么大一条细缝，照到底也就那么点地方。” 收回比划的手，秦涛倒也没因为周晓舟的不信任感到不舒服。 他知道周晓舟只是求人心切，没别的意思。 只是现在天已经暗了下来，大家还是早点回营地比较好。 摸黑走夜路，这路上可能会遇上什么，你可没人能说得准。 吴家的叔侄两人也趴地上，朝大石头旁边不同的小缝隙里，伸长的脑袋。 陈大和上前拉了周晓舟一把，没把人拉起来。 周晓舟不肯放弃，侧耳听了半响，倒是真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众人忙累一天也都疲倦了，天色也渐晚。 周晓舟再不情愿，也只能起身了，她不敢耽误大家的时间。 只有吴三妹还保持着趴地的姿势，周晓舟不忍心打破小姑娘最后的一点希望。 但也没办法，活人总比死人重要。 她伸手想要拉吴三妹起来，然后脸色巨变。 她看到了。 “有风！” 周晓舟这一声喊得极大。 她很激动！ 众人随着她的呼喊声看过去。 吴三妹趴着的姿势一直没有变化，但是她的头发飞起来了。 周晓舟就要在趴下去观察，陈大和接过了她手里的手电筒，自己去查看。 秦涛在旁边讪讪的：“这底下还带拐弯的，这谁能想到呢？” 可惜的是陈大和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众人商量着着，只能把上面压着的一块儿石头再滚下来。 说干就干，只是这石头着实太大了些。 好不容易在撬断一根铁锨把手的代价下，那石头终于松动，从那土堆上面滚了下去，露出了它前面压住的一条小小缝隙。 吴武这次行动在了前面，侧着身子想先下去，但是被秦涛给拦住了。 “小兄弟，你先等等，底下情况不明，你让我们先去探探路。” 吴武：“我们家的事儿，我打头是应该的。” 他推开秦涛的手，却没推动。他偏头看向秦涛，秦涛但笑不语，他又看向‘陈大山’。 见‘陈大山’朝他点头，吴武这才蹲下去帮忙扒拉开碎石头，不让石头掉落下去，堵住拐弯的洞口。 接着就是绰号‘瘦猴儿’的江卫国仗着身量小，身手灵活，钻了下去。 “秦队，这下面果然拐弯了，这里面有个大洞，等我钻过去看看。” 江卫国的声音从下面传上来，闷闷的。 “我靠，这是什么呀！黏糊糊的。” 秦涛，挤开洞口蹲着的余忠，一边伸着头往下瞧，一边嘱咐：“瘦猴儿，你到处照照，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瘦猴儿的声音挺委屈：“秦队这下面像是个地下溶洞，靠，这墙上全是些白花花的粉末。恶，臭死了。” 周晓舟跟吴三妹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这是长仁弄出来的洞窟。 想当初，周晓舟还跟葛美丽躲进去过呢。 周晓舟慌了，贴到地上马上阻止：“江哥，你别往里面走了。” “什么？” 里面太大了，外面的声音传不进去，江卫国只听了个大概。 周晓舟更慌了：“我说，江哥，你别往里面去了。” 周晓舟想大声呼喊，但是又害怕惊吓到里面可能存在的巨大生物，她压着嗓子要喊不喊的感觉，真要命。 陈大和到底是了解她的，看到她这个样子，便猜出了这底下有问题。 当机立断地让海娃也跟着下去。 海娃身量更小，而且是土着，他下去了，能应对得更好。 秦涛也被周晓舟的情绪感染了：“里面有什么？” 周晓舟慌得有点结巴了：“可、可能有长、长仁。” 这一句话不亚于五雷轰顶一般，响在众人头顶上。 长仁，就是周晓舟前面回去报告过的那种吃人的蛇，会钻洞，会飞天。 秦涛现在整个人头皮发麻，前面就是那长仁搞出了动静,他们才准备换地方，结果跟猴子结了梁子。 后面又是那长仁在地底下转悠，吓得他够呛。 现在听说这下面的动力可能又长仁。 秦涛真是快哭了。 可还没等海娃完全钻进去，里边传来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吼叫声。 “啊……” “啊……” “啊……” 前一个‘啊’是地底下传来的，后面两个‘啊’，一个是周晓舟发出来的，还有一个是李大虎。 “虎子，咋了？” 远远的李金牛的声音也传过来了。 “爹，是周夫子他们，还有三妹！” —————— 话说，那天李金牛父子俩从周晓舟这里换了大白米，心里那个美啊！ 晚上家里一通商量，李金牛想着自己要是把这上好的精米换成粗粮，家里至少能顶上半个月的。 说干就干，第二天天没亮，李金牛就带着李大虎出发了。 一天走个来回，累了个半死，但是从岳丈家里换回来的粮食比预计的还要多。 金牛叔别提多高兴了。 他又是个爱吹牛的，隔壁邻居们很快就都知道了，都央求他帮忙换米。 他想着正好多赚几斤粮食，便欣然答应。 可这第二次去带的大米太多，岳丈家里换不了这么老些。 好不容易才在岳丈村里东拼西凑给凑齐了，天已经黑了。 山民自古就有个传统，不走夜路。 他岳丈又着实是欢喜孩子，两人当天就住在了后山村。 这也是他李金牛的造化了，出村捡了一条命。 当灾难来临的时候，后山村也受到了震动，地动山摇的，大家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 李金牛当时还跟岳丈感叹呢，不知这次是哪个村子遭了灾了。 瞧这阵仗，今年怕是都难过了。 没成想，是他被偷家了。 第二天天不亮，爷俩就驮着粮食赶着车回村子。 这一上路，李金牛的心就慌得厉害。 等离村子越近，那种感觉越强烈，等终于走到两村交界的地方，他傻眼了。 第220章 长仁的肉那个香啊 此时一人一驴无处下脚。 他们身后是绿树成荫的乡村小道，身前却是光秃秃的从地底翻出来的一堆一堆的泥土 这往常回村的路是一丁点痕迹都找不见了。 李金牛脑子麻爪了。 等赶着驴子转了两圈，把车上躺着打盹的儿子都转悠醒了。 爷俩就一起大眼瞪小眼，看着前路发愁。 —————————— 现在嘛！那爷俩是欢快的。 虽然周晓舟跟李大虎俩人的突然对视，都把对方给吓了个半死。 但是，那一点都不妨碍李大虎现在高兴的心情。 “三妹！三妹！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昨天我们回来发现村子没了，我都吓死了。”李大虎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吴三妹。 吴三妹见到她大虎哥也很高兴，高兴得眼角的泪，止不住地流。 李大虎肉眼可见的慌了，手足无措：“三妹，你怎么了。” 李大虎想上手去帮忙擦掉，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了。 他还是不敢，更何况这旁边还有人儿呢。 吴三妹用手背擦掉眼泪：“没事儿，没事儿就是看到大虎哥了，高兴。” 这时李大虎才像是发现了吴武跟‘陈大山’，赶紧跟他们问好，补救自己刚才孟浪的行为。 开玩笑，在人家长辈面前跟人家里的小女孩勾勾搭搭，这不是纯纯找揍吗？ “大山叔，吴二叔，你们都在啊！”李大虎不好意思地摸摸头。 吴武勉强地跟李大虎点头，见到熟人他脸上多少带了点笑意。 但是他的心思更多的是在缝隙这里。 找到自己的亲人，那才能让他真正的开心。 刚才他们手脚不停，又把地面的洞扩大了一些，他准备自己下去了，谁也不能阻拦他。 周晓舟刚才被吓到灵魂出窍，此时还在拍着胸口顺着气儿。 看看，还是人秦涛他们这些从部队里训练出来的专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手上的活儿是一点没丢。 刚才江卫国的叫声太惨烈了，余忠心中不安，准备自己下去。 就见地下冒出个头来，是海娃。 “大山叔，”海娃一脸难过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 “长仁死了。” 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情绪崩溃了，说哭就哭。 周晓舟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长仁死了，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情。 虽然陈大和不同意，但是周晓舟到底还是下到了地底。 看着似曾相识的洞穴，周晓舟一时之间感触良多。 跟着海娃七扭八扭地钻进了地底深处，周晓舟终于看到了那个庞然大物。 它像是睡着了，蜷缩成一团，只是那无力耷拉着的尾巴暴露了它的真实情况。 它死了。 陈大和也下来了，他跟江卫国两个迅速地查看了四周情况，没什么特别的。 要不是这四周湿哒哒的乳白色液体太多，这里跟一个普通的地下溶洞也没什么区别。 可要紧的就是这些白色的液体了。 它们是长仁身体上长年累月分泌出来，经由长仁常年游走在这地底，蹭上去的。 说到底，这里是长仁的家。 他们现在就是一群闯入者。 长仁的腹部破了很大一条口子，伤口外翻，露出了里面的内脏。 曾经鲜红的血液已经凝固，现在呈现暗暗的红褐色。 是什么能伤害得了它，周晓舟简直不敢想。 “这下面什么都没有，就这一条蛇。”江卫国边说，边上手去戳了戳长仁的身体。 周晓舟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江卫国一脸平静地给大家展示：“死透了。” 他刚才就已经摸了好几次了。 陈大和也上前去翻看长仁。 “看伤口，这是被锋利的东西割破了。” 江卫国瞥了一眼‘陈大山’，他没想到这土着，还有有点眼力。 怪不得秦队长对这个当地人这么看重，什么事儿都跟他商量着来。 江卫国也愿意跟他多说一些：“嗯，很锋利，而且开刃很长，差不多有五十厘米。” 周晓舟听不懂了，开刃，是什么东西开刃了。 可惜江卫国没关注她，当然也不会为她单独解释。 陈大和倒是一如既往地，帮周晓舟进行科普解说：“而且速度应该很快，你看，这伤口边缘特别整齐。” 江卫国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看来这里有大杀器啊！ 周晓舟俯身去看，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是医学世家的言传身教，原谅她没这个脑细胞。 江卫国看着俩人之间泛滥的粉红色小心心，忍不住内心吐槽：这姓周的小姑娘不是有个男朋友吗？怎么还勾搭一个土着啊？ 他们这边交流得很好，但是吴武那边心情却不太好。 他带着跟海娃俩，把这下面的洞穴、岔道都找遍了，别说人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所以，是周晓舟他们集体幻听了吗？ 还是他们还有什么地方忽略了。 周晓舟看出了他们的焦急，但却帮不上忙。 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席卷了她。 她想要变强，变得很有能力，变成能帮助别人。 而不是被别人保护的那种人。 “秦队怎么说？”江卫国是军人，军人就要服从命令。 哪怕眼下情况特殊，不知道是否还有能够回去的那一天，但是命令就是命令。 “他让我们采集一些样本上去，给研究员分析。” 陈大和转述秦涛的要求。 江卫国二话不说，上手就去割肉。 不得不说，这长仁的肉看上去真是令人眼馋。 哪怕死去多时，这白花花又晶莹剔透的肉质，看上去也非常好吃。 周晓舟记不得是哪位名人说过：如果你看到一样东西就开始分泌唾液，不要犹豫，这东西铁定好吃。 眼下，她就是在疯狂地流口水。 特别是的那个江卫国割开新的刀口，浓郁的肉香气味逸散开来。 这味道简直绝了。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杨姐收不收。 周晓舟使劲的吸着鼻子：“这味道好香啊！为什么肉会这么香？” 陈大和也闻到了：“这或许是长仁的奇特之处。” 周晓舟想想也对，长仁这玩意儿这么奇怪，肉香一点也是正常的。 第221章 小姐妹的团圆 海娃在一旁翻白眼：这两人真没常识。 但小孩还是善良的：“长仁的肉不能吃，有毒。” 周晓舟被看破了心思，还被小孩哥嘲笑了，但她才不在乎。 种花家的基因刻在她骨子里，什么能吃不能吃的。 前面还说地豆不能吃呢，后面还不是吃得老香了。 到时候，她就当着小孩哥的面吃，馋死这帮小鬼。 江卫国刀法娴熟，不一会儿就割下来一大块长仁腹部最柔软的肉。 倒不是不想带皮儿，主要是那个皮儿，江卫国的刀没能割开。 他倒也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部队的人，都训练过刀法，周晓舟看小胡用刀也是这般的行云流水。 “看来这东西死了才没多长时间，肉质还没有腐败。” 江卫国说着就拿着东西准备上去了，这玩意儿。 “你们是怎么遭，是再待一会儿还是就一起上去了？” 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该看的地方都看过了。 他完成了任务就该撤退了。 好奇心，他这样的人不该有。 看周晓舟站着没动，陈大和回应江卫国：“我们再等一会儿。” 江卫国拎着肉上去交差，也不知道这些人还能研究出个什么花来。 周晓舟不死心，她明明听到了呼噜声，怎么下来之后，反倒是没有了。 海娃看着她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要干啥？ 这人真怪！ 此处是个极大的洞穴，长仁本身就不小，它活动的空间自然足够大。 有空气的流通，也有异兽的肉香，还有呼吸声…… 绵长的呼吸声…… 周晓舟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眼神亮得吓人。 现在这洞里有四个人，大家都站着，那这绵长的呼吸声是从哪里来的？ 马上就要触及真相了，周晓舟盯住了长仁 。 “陈大……”周晓舟想喊陈大和的名字，但想想他现在还‘披着皮’，就住了口。 海娃继续盯着这俩人看。 其实他是觉得，他大山叔从昨天醒来之后就很奇怪了。 “你听到了没？” 陈大和疑惑，他摇摇头。 他的注意力刚才都在江卫国割肉的行为上，现在都在周晓舟身上，周围的一切，他不甚在意。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周晓舟上前一步，靠近长仁。 陈大和下意识伸手阻拦。 虽然这头巨大的异兽已经死亡，但是是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危险，他不想让周晓舟犯险。 “你想干什么？我来。” 周晓舟绕过他的手，坚定地走向那一堆肉山。 克制住内心巨大的不适感，周晓舟瞄着眼睛推开长仁被破坏的腹部。 这玩意儿在周晓舟的眼里太像蛇了，周晓舟打从心底里害怕。 陈大和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上前帮忙。 两人的动作很慢，许是害怕打扰了这一头巨物。 也许是方法不对，推了半天没有推动不。 旁边的海娃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号闪身，跳到了长仁身上，使出蛮力，掀开了长仁的腹部。 “嚯……”周晓舟长叹一口气，盘踞的长仁腹部底下遮掩的事物一览无余。 周晓舟惊讶地用手捂住了嘴。 那是个很小很小的婴儿，他现在正闭着眼睛，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 旁边是半抱着他睡觉，还打着小呼噜的吴小宝。 还有一个脸色苍白，额头冒汗像是梦魇住了小男孩。 周晓舟觉得他很熟悉，但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他的名字来。 海娃张大了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小宝！”他大叫一声，“何清照！” 吴武已经冲上来了，从那肉堆里掏出了吴小宝抱在怀里。 嘴里不停地呼喊他小侄儿的名字。 可是那孩子睡着了一般就是不醒。 陈大和也伸手把那小婴儿抱出来，递给周晓舟，然后又去抱另外一个孩子。 周晓舟动作轻柔，都不敢使劲。 这是谁家的孩子，太小了，像是才出生呢。 洞口的人显然也听到了洞里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江卫国又从刚出去的那个洞口里钻了过来。 可是他对面的那处岔道也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洞里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过头朝那个岔道的洞口看过去。 来人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看到片这边有人就停止了动作。 现在卡在洞口里，跟江卫国俩人大眼瞪小眼。 这人周晓舟也脸熟，就是记不得在哪里见过她。 “走啊！你停在这里做什么？” 那小姑娘身后还有人，催促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有……有人。” “有人就有人呗，你怕什么？” 后面的声音继续催促，然后突然拔高。 “你说什么？那边有什么？人？哪儿来的人？” 一连串机关枪似的的话秃噜出来。 周晓舟听得耳熟得很。 “大妞，后面是你吗？” 这是吴三妹耐不住自己钻进来了。 她一眼看到了被二叔抱着的弟弟，心情正激动。 可还没等迈开脚步走向弟弟，就听到了自己好友熟悉的连珠炮，立马调转脚步往对面去 。 “三妹？是三妹吗？” 那边声音都透着高兴。 那卡在洞里的姑娘也终于爬出来了。 吴三妹有帮着把赵大妞扯出来、 “ 嘶。疼啊！” 这是赵大妞爬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周晓舟几人这才看到，她脚上胡乱地裹着布条子，像是受了伤。 “你脚怎么了？” 吴三妹在问赵大妞，可是眼睛却看向了吴小宝。 赵大妞小心地靠地坐下，检查自己的伤势。 “地龙翻身那天，没跑得开，被石头砸了一下。” 她看到‘陈大山’，朝‘陈大山’灿然一笑：“大山叔，你那儿有没有治伤的药，给我来点呗！” 陈大和不搭腔，只是朝她走去，还不忘嘱咐江卫国：“江哥，你先把那小孩儿带出去。阿武，你也把小宝带出去，里面太暗了，看不清楚，让上面的秦队长帮忙检查一下。” 这半天了，孩子怎么都喊不醒，让人揪心不已。 然后又让海娃前面带路。 他自己则是蹲下来，帮赵大妞查看伤势。 那边在行动的时候，先钻过来的那个女孩就朝周晓舟奔了过来。 第222章 意外之喜 见她的视线都落在自己手里抱着的小人身上。 周晓舟连忙把小孩还给她。 那小姑娘接过孩子，轻柔地拍打包被。 很神奇的，刚才周晓舟怎么都叫不醒的婴儿，此时睁开的双眼，吃着手指头，笑盈盈地看着女孩。 洞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很快，众人就从洞里出去了。 熟人见面，大家都很高兴。 特别是刚才没搭上几句话的李金牛，现在咧着嘴笑。 “妮子，你几个真是命大，往长仁洞里躲，亏你们想得出来，不过，这说明你们真是咱们村的人。嘿嘿。” 原来，当地震来临的那一刻，赵大妞他们几个都是躲进了自家的地道里，才得以保命。 赵大妞见到李金牛也是高兴的，毕竟是一个村的，算起来也是自家长辈。 刚才在洞里第一眼见到个不认识的瘦子，她心里还没底呢。 见到了亲人，赵大妞赶紧问：“金牛叔，其他人呢？就你们找过来了吗？我爹娘呢？你们见到了吗？” 这话说的，一时之间气氛沉默。 “咳咳，”李金牛清清嗓子，“大妞，这个，咱们村子没了，你爹你娘估计也……” 事实上，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家村子里还有活人。 地龙翻身，那么大的动静，整个村子不存在了，也是有过的事儿。 赵大妞揉腿的动作暂停了一下，然后又继续。 “我早猜到了，我跟黄良朵两个，在下面待了几天。前两天都还零星的有点动静。我们不敢动弹，都猫着。也是今天才敢出来。” 小姑娘情绪不对劲，周晓舟赶紧安慰她。 “大妞，小二还在呢？我们出来找人，没敢带孩子，小二在营地，好好的嗯。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他估计得高兴哭了。” 赵大妞闻言惊喜异常，终于破涕为笑。 真好！ 虽然父母不在了，但是她还有弟弟，姐弟俩人齐心，没什么过不去的坎。 吴三妹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吴小宝，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吴三妹担心得很。 吴武这大男人也红了泪眶。 旁边抱着孩子的黄良朵给他们解释：“我们在地道里发现小宝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样了。我跟大妞尝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能喊醒他。” 赵大妞收拾了眼泪也说：“小宝估计是吓着了，‘何包蛋’也昏迷着。我们也担心。所以我们今天才准备找地方爬上来，看看能不能找着人。” 结果她们在地底下转了半天，没上得来。 “我们在地下走了一天，有天光的地方不多，有些太高，有些缝又太小，我跟良朵没出得去。” 还耗费了一天的时间，赵大妞其实是有些气恼的。 “还好，你们来了，不然，我们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赵大妞又加了一句：“东西也吃完了，肚皮已经叫唤了。今天，我们其实也是想回村里去找点吃的。” 秦涛跟周晓舟他们都很佩服这俩小姑娘，既勇敢又坚强。 周晓舟感叹：“小宝他们能遇见你们真是幸运。” 赵大妞也说：“要说幸运还是‘荷包蛋’幸运，都在地道边上，他姐半个身体都压扁了，凉透了。” 原来地震来临之时，何清照正被姐姐哄着吃荷包蛋。 这是他们老何家的老传统了，金贵的儿子必须每天变着花样的吃个鸡蛋。 姐姐出于本能地把弟弟护在了身下，自己却没了命。 “诶，”赵大妞缓过气儿来，“你们是怎么找到这边来的？村子里边，时不时还有地龙翻身，我跟黄良朵才拖着这几个小的，躲到老坟地这边来的。” 周晓舟：“上面全乱套了，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我们还以为这边是葫芦底的地里呢。没想到这是老坟地。” 吴三妹也补充：“前几天地龙都还在发脾气，大家都不敢在外面，还是周姐姐他们去了一趟县城，说是咱村里还有人，这才跑回来翻地找人的。” 吴三妹没说是因为知道了她弟弟小宝还活着，众人才会来村里找人的。 赵大妞他们纯属是运气好捎上了。 可甭管是不是搭头，如今，他们的小命也是实实在在地保住了。 可见老天是可怜这些人的。 秦涛见人都修整得差不多了，立马催促。 “都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吧！今天太晚了。” 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黑灯瞎火的不敢耽搁。 众人起身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就是把还没醒的孩子背上，自有他叔背着，其他人不过搭把手的事儿。 只有抱着孩子的黄良朵，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赵大妞看不去，拍了她一下。 “你有什么就说什么，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赵大妞知道，这黄良朵是被欺负得够了，害怕得狠了。 周晓舟想，这妮子倒是想得通透，如今大家都待在一处，要互相扶持着过日子，可不就是自己人吗? “叔……你们是不是还在找人？”黄良朵鼓起勇气，“那岔道的洞里还有一个。” 那人跟这群人穿的衣服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式的。 “真的。”秦涛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 这可是意外之喜了。 秦涛这次亲自带人下去了，黄良朵在前面带路，孩子就让赵大妞暂时抱着。 本来周晓舟是想帮忙的，但是她躲了一下。 周晓舟知道，这姑娘对他们还是不够信任，也不勉强。 果然，不一会儿那坑口就传来秦涛的声音。 “上面的，拉一把。” 陈大和赶紧和吴武一起使劲把人拉上来。 秦涛上来后又放绳子下去，把底下的人拉上来，这次上来的是一个包裹严实的粽子，只露了一张脸。 那脸也黑乎乎的一团浆糊脸上的感觉。 周晓舟一时没认出来这人是谁。 人上来了，秦涛抱着‘粽子’哭上了。 “我的小孟啊！你可受苦了哇！哥哥对不起你。” 嚯！周晓舟吃了一惊，这是孟文星！ 那么高大的一个小伙子，现在就成了这样。 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第223章 新的变故 此地确实不宜久留。 等人都上来了，众人背的背，抱的抱，扛的扛，一路风驰电掣，赶紧往回赶。 到地方的时候，就见小胡前方张望。 见自家队长回来了，赶紧迎上来，帮着把秦涛背上的人放下来。 也没来得及查看到底是谁，还能让自家老大亲自动手背回来。 先告上状了。 “队长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胡一脸的一言难尽。 秦涛累得够呛，一看小胡的表情，真是无力感油然而生。 “又怎么了？” 小胡抿了下嘴唇，支支吾吾地开口：“还不是汪姐，又跟人闹起来了。” “她又闹什么？” 秦涛认命地闭上了眼，以为这样就能眼不见心不烦。 “她说，我们既然有时间出去帮村里找人，也该帮她把实验器材找回来。” 秦涛眼光一闪：“她怎么知道我们是出来找人的。” 小胡一脸尴尬：“小张那碎嘴子，说漏了。” 秦涛恨铁不成钢：“不是让他做饭吗？做饭都闲不下他那张嘴。” 小胡帮队友打哈哈：“那不是大家都等饿了吗？汪姐想先吃一口，垫吧垫吧，小张不肯，说‘找人的都没回来呢，在家的还能先吃了？’一下就把汪姐给炸了。” 秦涛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谁啊？”小胡这才细看秦涛背上下来的这人。 等看清楚了，立马咋呼了。 “小张……小张……啊！你班长回来了。” 原来孟文星是小张才当兵的时候，新兵营的老班长。 这一喊，营地里的人都朝这跑过来了。 首当其冲的是赵小二。 这小子一边跑，一边哭。 待看清楚了拄着拐的赵大妞，哭得更叫一个撕心裂肺。 “姐……” 这一声真是荡气回肠。 周晓舟觉得赵小二这是把自己前期的伤心、害怕都一并哭出来了。 能哭出来是好事儿，就怕孩子憋久了，心理出问题。 旁边的张狗儿也陪着哭了一气儿。 找回来的人里，没有他家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一大群人，哭了好一会儿才收住了眼泪。 许彬这时才上前汇报工作：“秦队，树屋都搭建得差不多了，地上的围栏也做了一圈，就是效果可能不理想。” 秦涛已经看到了，栅栏做得不高，也是为难人了，这人手不够，什么活儿就得紧着来。 “辛苦了，能干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明天我们再砍点木头，给他加高加固一下。” 汪婷在远处看着，倒是很有眼力，没过来打扰这边的重逢。 秦涛乐得装聋作哑。 众人吃了一顿饱饭，商议了第二天的事情，就各自安寝。 晚上大家都累了一天，入睡很快。 就是半夜，那跟狼一样的玩意儿又来了。 周晓舟和几个小的都睡得沉，没发现。 守夜的小张机灵，一早瞧见了。 秦涛他们当兵的当然也看到。 那些赤岭骁围着栅栏跑了一圈，到找到一处薄弱的地方跳了进来。 一开始小胡几个守夜的 ，还尝试拿着火把吓唬，也没吓唬走。 眼看越来越多，小张几个果断地爬上了树。 在哪儿守夜不是守啊！ 也没规定必须在地面不是，哥儿几个哪是那不知变通的人啊! 这群赤岭骁到底不会爬树，醒来的哥几个见没什么危险，就没放心上，翻身又睡过去了，大家都挺累的。 那赤岭骁绕着树转了一夜，天亮才不甘心地。 小张几个树上挂了半夜，被蚊子咬出了老些包，一大早就气儿不顺。 周晓舟看着他们几个脸上的大包，觉得既可怜又好笑。 帮着小胡煮了早饭，周晓舟突然发现自己闲下来了。 身边少了点什么？ 想了半天才发现，是少了陈大和 。 以往都是这人主动往她身边凑的，今天她都起来这么半天了，这人居然还没出现。 周晓舟朝陈大和昨晚睡的树屋看过去。 那树屋里， ‘陈大和’正在跟吴武了解情况。 “你的意思是，我这几天跟那个姓周的夫子走得很近？” 吴武狠狠点头：“岂止是走得很近啊！大山兄弟，我是感觉你们之间都有点什么？” 吴武是个老实人，他其实吧时觉得自己这兄弟，这两天跟那个周夫子跟两口子也差不多了。 那个腻歪啊！走一步，都恨不得贴在一块儿。 所以说，这姓周的小娘子到底是哪儿入了自己兄弟的眼。 他是觉得这人啥活儿都不会，怪没用的。 周晓舟要是知道自己在这些庄稼人眼里评价这么低。 估计…… 她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的。 就是今天的陈大和委实太奇怪。 周晓舟朝陈大和睡的树屋走过来。 “陈大……山。”周晓舟本来想喊“大和”的，但是陈大山‘批皮’这事儿，除了秦涛，其他的人也都不知道。 树屋上探出来一个头，那眼神看过来，周晓舟觉得很陌生。 心里‘咯噔’一下，巨大的恐慌席卷了她。 周晓舟心跳得很快，她隐隐有了猜测。 那人朝她笑了一下，说：“我马上下来。” 周晓舟也勉强回应着笑了一下。 不是他。 周晓舟知道‘披皮陈大山’消失了。 她的陈大和不会这样跟她说话。 镇定，她在心里跟自己说要镇定。 那人很快从树上下来，走到她跟前。 还是同样的笑容：“你吃了吗？” 周晓舟镇定地回应：“叫你一块儿呢！” 俩人并肩走到煮饭的篝火旁边，身后的树上吴武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们。 秦涛也正端着碗大口喝着稀粥。 见到周晓舟跟陈大山过来，连忙招呼：“醒了，喝一口，暖暖胃，这晚上太冷了，心里拔凉拔凉的。” 周晓舟舀了一碗粥递给陈大山，对着秦涛说：“是啊！晚上我跟三妹小宝三个相互搂着才暖和一点。” 秦涛见周晓舟的动作，疑惑不解。 倒是顺着她的话往下接：“那吴小宝还没醒呢？” “没呢！何清照也没醒。”周晓舟对此表示担忧。 到今天为止，几个小孩已经昏睡了差不多三天了。 再昏睡下去，怕是不太好了。 “不然，咱们再去县城找找医生？”秦涛提议道。 第224章 再见陈大山 “我看行。”周晓舟喝完自己的一碗粥，“大山大哥对县城比较熟悉，哪儿的大夫好，他应该都知道，是吧！大山哥！” 陈大山点点头。 对面的秦涛脸都黑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他的大和兄弟没了。 周晓舟放下碗，看了一眼秦涛。 见对方已经明白了自己的用意，拍拍屁股起身走开了。 “秦队长，你们先聊。” 秦涛目送着周晓舟离开，这才跟陈大山商量今天要做的事情。 没得法，走了一个兄弟，还有一个兄弟不是？ “大山兄弟，不瞒你说，今天估计还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县城。” 秦涛看着陈大山，说得很真诚：“本来，这俩孩子是村里的，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不过遇上了就是缘分。” 陈大山看着秦涛，点点头，等他继续讲下去。 “这样，医药费就咱们这边出了，你不要担心。找到对症的大夫就行。” 这话说得，好像自己挺有钱一样。 可秦涛自己知道，他们的钱昨天已经全花光了。 现在就是画大饼忽悠人而已。 但是，他大男人从来说话算话。 再说了，他们有这么些人在，还怕打不到猎物换钱。 就是昨晚那个赤岭骁要不是来这么老些，他们说什么也要留几只下来。 一只三百钱，两只就是六百钱。 至少吃饭的事情分分钟就能解决了。 顺带着买点药，给小孟看个大夫，那不是手到擒来吗？ 话说这小孟到底咋回事儿，昨儿他们十八般武艺都招呼上了。 连小张都顶住巨大的心理压力，亲手上去呼巴掌了，可这人就是不醒。 要不是这人看上去跟睡着了一个样，秦涛都要认为自己见鬼了。 搞得人小张男子汉都泪汪汪的，秦涛一万个受不了。 这边周晓舟到营地边缘的一棵高大树下。 借着树干的遮掩，眼泪不要钱地往下落。 她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陈大和突然消失了。 她的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块。 明明外白哦还是那个人，这是芯子全换了。 就像当初她能第一眼认出那是‘披皮’的陈大和一样，现在她也能一眼看出，那是真正的陈大山。 陈大和才不会让她找过去，他从来都是主动出现。 陈大和才舍不得让她动手做事儿，从来都是替她考虑在前头。 他曾说过，自己是他的劫数，可是周晓舟想，陈大和又何尝不是她的命定呢？ 这个世界的怪异，那周晓舟已经吃不消了。 她哭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有个人挨着她蹲下了。 周晓舟抬起泪眼一看，是吴三妹！ 擦干眼泪，周晓舟问吴三妹：“吃了早饭没？” 吴三妹摇头：“我还是不习惯，早上吃那么稠的白粥。” 虽然也没吃上几天，但吴三妹觉得自己每一天的日子都像在做梦。 就是她知道的最有钱的地主家也不敢这么吃啊！ 更何况，听队里的人说起，他们现在还缺粮食，就是她阿爷常说的‘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情况。 “傻姑娘。”周晓舟摸摸她的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干活。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是该多吃点。” 周晓舟领着吴三妹回去，小姑娘聪明得，一点没问周晓舟为什么哭。 煮粥的果子旁边，赵大妞正带着赵小二在喝粥。 赵小二，人逢喜事儿，连饭都要多吃两碗。 今早一气儿喝了三大碗，正向第四碗冲刺。 周晓舟替吴三妹舀了一碗，又给黄良朵添了一碗。 黄良朵抱着的小娃也吃了，喝的是米汤。 身边也没有奶粉，米汤就是最营养的了。 周晓舟不禁想起了向云和孙大力的那个孩子。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过没过奈何桥。 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一个好胎，最好能长命百岁，要不然，两辈子都太苦了。 “这是云姑的孩子吧！”周晓舟到底还是问了。 许是周晓舟的声音太小，又或者这事儿当事人不想回忆。 反正过了好久，黄良朵才微不可察地点了头。 周晓舟没再继续追问。 知道这点就足够了。 只是旁边的赵大妞姐吃饱喝足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说黄良朵啊！你真要养着这个孩子啊！” 赵大妞这样问，真没什么恶意，只是知道黄良朵的这条路会走得异常艰难。 “那行吧！”赵大妞见黄良朵没有反驳，那就是默认。 “我的意思，我以后也要养着我们家小二了，咱俩就搭个伴儿吧！” 这次，黄良朵飞快的点头。 想来是觉得赵大妞这个提议很好。 就是不知道，她俩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周晓舟看着两个小姑娘瞬间结成了互助小组，也不知道该不该恭喜她们。 “我不要你养，我能干活儿了。”赵小二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孩子经历巨变，到底长大了。 赵大妞高兴得很：“是呢！我们家小二子长大了，能干活儿了。” 见赵小二又吃完一碗粥，终于放下了碗，赵大妞才问周晓舟：“周夫子，有什么活儿能让我们干的，你别看我腿现在稍微有点不方便，但是不妨事儿，我什么都能搭把手。” 这是不愿意吃白饭的。 可是周晓舟又有什么活儿能给她呢！ 现在周晓舟自己都是个吃白饭的。 原来还能说，靠着‘披皮’陈大和，吃拿卡要都行，现在真就一切都要靠自己了，不然就只能靠人民子弟兵了。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谁也说不准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不给子弟兵添麻烦。 这就是周晓舟现在做事的宗旨。 至少不能让自己成为汪婷研究员那样的。 “哪有什么事儿要那么孩子去干，你先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周晓舟想了想。 “要是你们真想干点什么，问问小胡吧！” 周晓舟看向吴三妹。 “三妹，就跟前几天一样，你们听小胡、小张的安排，行不？” 吴三妹面有难色：“昨天，我二叔说要带我们走。” “走？去哪儿？”周晓舟完全不知道这个消息。 第225章 分配任务 “说是去后山村。” 周晓舟想起来了。 吴武跟陈大山带着海家的几个孩子从山里出来。 就是准备带吴三妹去后山村找李金牛。 后面是‘披皮陈大和’阻止了这件事儿。 现在正主儿回来了，又遇见了李金牛父子俩下山来找人。 周晓舟估计，以吴武的性子，他们还真有可能去那里。 毕竟一边是世世代代交好的山民姻亲，一边是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吴三妹继续说：“那里有大虎哥的姥爷在，村里应该能收留我们。我二叔的意思是今年先在那里开荒种地，现在先找大虎哥他们借点粮，等秋收了再还。这样，至少今年我们家的粮能纳了。” 吴三妹说话的时候，低着头，不敢看其他人。 周晓舟有点明白是为什么。 能去的怕是只有他们一家子。 至于剩下的孤儿，一般的村子都会嫌弃是累赘。 “那感情好啊！”赵大妞笑着，“等你们在那边把路子找好了，到时候我可带着小二去投奔你们。” 赵大妞果然通透，吴三妹的言外之意她立马就明白了。 而且早有打算，不然刚才也不会想着要和黄良朵结盟，一起养孩子了。 吴三妹听到赵大妞毫无芥蒂的话，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赵大妞的眼睛，郑重地说：“好。” 旁边的黄良朵只是专心的喂养怀抱的婴儿，周晓舟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想法。 至于蹲在一旁喝粥的张狗儿和昏迷着的何清照，没人去问他们的意见。 现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没了大人的庇佑，多的是长不大的孩子。 另一边喝粥的秦涛已经陈大山商量完毕了，此时正挪动位置到周晓舟身边。 他还有一点事情要跟周晓舟商量。 “小周同志啊！”秦涛朝着周晓舟挤眉弄眼的，“事情很棘手，情况很紧急啊！” 周晓舟被他逗乐了，‘噗呲’一声笑起来。 “秦队，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刚好许队长也在，那我就一并说了哈！” 刚放下半边屁股的许彬，坐也不是，站起来好像也不太行：我就吃个早饭，cue我干嘛？ 秦涛正色道：“现下是这样的，同志们。我们没钱了。” 周晓舟：咱们什么时候有钱过？ 许彬：钱的事儿不归我管。 一边喝粥的小孩：这是他们能听的吗？ 甭管能不能听，到底还是竖起了耳朵，另外还分一只眼睛去偷瞄许彬——脸上的伤疤！ 嚯！真吓人！ 秦涛不管众人的反应继续：“刚才又跟大山兄弟沟通了一下，咱被人骗了呀！小周同志！” 秦涛咬着草根，嚼吧嚼吧没滋味又吐出来。 “那个杨老板不是个地道人，这赤岭骁能卖三千钱，但她只给了咱三百钱。” 许彬不理解：“那大山不是一起去的吗？价钱说少了，他怎么不吭声呢？” 周晓舟跟秦涛对视一眼。 淦！ 这不能说的秘密。 说不定哪一天那‘披皮的陈大山’又回来了呢？ 咱不能给他掉马了。 周晓舟想得倒是挺长远的，就是知道她能不能梦想成真。 秦涛赶紧回答：“这事儿，等会儿跟你说。” 许彬立马就知道了，这中间有事儿。 “现在的问题是，咱们要去找医生。” “找大夫。”周晓舟纠正他。 “对对对，找大夫，”秦涛从善如流。 “这是这大夫看病也要钱，抓药，也要钱，所以，我决定了，今天先搞点猎物。” 周晓舟歪头想了一下：“昨天的赤岭骁，你们还想抓？” 秦涛撇嘴：“那玩意儿一群一群的，太多了，难缠。而且报复心还强，得不偿失。” 周晓舟想想也是，独狼好处理，群狼不能惹。 那东西报复心要是不强，也不会他们搬家了，还追到新营地来。 幸好当时陈大和提议在树上搭屋子。 想到陈大和，周晓舟的眸子又暗了暗。 也不知道这身体里的灵魂，现在又去了哪里？ “那秦队长的意思是？”许彬没听明白。 不打就近的猎物，那要拿什么东西换钱呢？ “是这样，”秦涛看着许彬，“兄弟，你今儿还是在家待着，帮着把栅栏加高加固一下。打猎的事情，先不忙，你兄弟们会帮你把你那份力气一起出了的。” 许彬忙把手里的绷带一扯：“我已经好了。” 秦涛赶忙按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伤筋动骨一百天，兄弟还是再养养，未来你还肩负重任！” 周晓舟看着秦涛那咬牙切齿说话的样儿就想笑。 这个兵痞子真是没得说，也就是他现在还能插科打诨，调节一下气氛。 不然整个营地都死气沉沉的，那不纯纯的搞心态吗？ 反正周晓舟今天心态挺崩溃的。 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秦涛安抚住了许彬，接着吩咐下去：“然后小张小胡还是负责准备营地的饭食。” 旁边的小胡敢怒不敢言。 秦涛朝他一龇牙，小胡蔫吧了。 但是旁边的小张立马反驳：“秦队，我跟你去县城吧！我来背班长。” 秦涛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不给面子啊！ 嘴上还是答应道：“行，你力气大，你来背。” 内心吐槽：几个小时的山路，看不累死你个瓜娃子。 之后秦涛又点了几个兵：“大山兄弟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然后许彬你这边让文达、余忠、卫国都跟我走，我们去把钱要回来。” 到底心里那口气儿不顺，秦涛想着必须让杨老板把钱吐出来。 以前都是他老秦坑别人，这让个女的把他给坑了，说出去，他老秦的面子往哪儿搁。 “别别别，秦队咱们先跟她讲道理。”周晓舟也知道，这事儿是杨老板做得不地道，可是那也怪他们自己不清楚价钱。 周晓舟想的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夹起尾巴做人比较好。 “是，秦队，咱们先讲理，以理服人。”许彬也帮着劝一句。 就是这个‘以理服人’说得有那么点不一样的意味在里面。 秦涛顺坡就驴：“对，咱以理服人，以理服人。” 周晓舟扶额。 “头儿，那咱们今天搞什么？” 第226章 猴子倒大霉 秦涛沉吟一下，他不能说，他也不知道啊！ 这破地方，现在要什么没什么的。 哪儿还能给他们挑挑拣拣的。 周晓舟看着他发呆，也不知道这兵痞子能想出个什么花儿来。 “吱吱……吱吱……” 还没得秦涛这边想出个结果来，栅栏外边又有猴子来挑衅。 周晓舟心下了然。 这怕就是秦涛意念召唤来的猴子救兵了。 果不其然。秦涛大手一指：“就它了。” 这群猴子被抢了地方一直不服气，三不五时过来捣乱。 营地里的人已经忍它们很久了。 得了秦涛的令。 五大三粗的兵哥都行动起来了。 各种家伙事儿都往猴子身上招呼。 不一会儿就留下了落单的猴子三只。 周晓舟简直要为这群人的行动力点赞。 秦涛几个拎着吱哇乱叫的猴子，皱着眉头。 “你个小东西，劲儿还挺大。” 周晓舟在旁边看着，有几只猴子身上见血了，挣扎得特别厉害。 “不然拧了脖子吧！”许彬提议。 眼见秦涛就要动手，周晓舟赶紧阻止：“杨老板那儿说活得更值钱。” 秦涛悻悻地住手了。 小张上前拿树皮给绑成了一串。 那猴子还龇牙咧嘴地朝小张口吐芬芳。 小张气不过，反手就是上下几个巴掌。 “还反了你了，你个小畜生。” “张哥消消气儿。” 小胡上前，把一串猴子拴到了树干上。 周晓舟问旁边的江卫国：“怎么小张对猴子这么狠啊！” 江卫国见小张走远了，才敢捂嘴说：“那猴子跟他有仇，最前面不是我们遇上猴子了吗？就是小张去救我们的，结果他被挠得最厉害。” 周晓舟吐槽：“猴子也颜控？” 江卫国白了周晓舟一眼，没怎么打击人的，他生得没人家好看，但是他是最灵活的不是。 周晓舟见江卫国的白眼，赔笑道：“咱，小江也生得好。” —————————— 这次去县城，周晓舟几个简直熟门熟路了。 一路上，那串猴子没少给大家添麻烦。 所以一到了杨家粮店，牵绳子的江卫国跟扔烫手山芋一般，把猴子往角落里一丢。 彻底罢工了。 杨老板不在，掌柜的也不在。 周晓舟跟着秦涛几人被迎进了店铺后堂。 众人倚墙的倚墙，端坐的端坐，蹲地上的蹲地上，都等着人来。 周晓舟此时心里在想着等会儿要是秦涛他们打起来了，自己该怎么该怎么拉·偏·架。 杨思雨来得很快，双手上那晃眼的大金镯子依旧晃眼。 人未到，话先至。 “哎呀！今早喜鹊喳喳叫，我就说有好事吧！妹子你还真是我的小福星、财神爷呐！” 杨老板脚下生风，迅速地走进后堂，身后依旧跟着掌柜的。 “哎呀呀，怠慢贵客了，上茶。”杨老板笑盈盈看着自己跟前的这些野路子财神爷。 “昨儿咱们才见了，今儿妹子又给姐姐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周晓舟内心吐槽，那吱哇乱叫的猴子，杨老板视而不见，真是好本事呐！ “喏，”周晓舟朝那几只猴子一指，“杨老板，今天我们运气好，下山的时候，遇上了这玩意儿，不知道您要是不要？” 杨老板的笑容僵在脸上，顺着周晓舟的手指看去：“妹子说笑了，这灵猴是山神爷的宠物，怎么能买卖呢？” 周晓舟内心惊惧，还有这种说法，那陈大山怎么没有提醒他们呢。 或许是周晓舟看过去的眼神太刺眼。 陈大山此时不得不站出来跟杨老板交涉。 “话虽如此，但是杨老板是做惯了生意的，什么的灵宠能买，什么样的灵宠能卖，杨老板自然有门路，不是吗？” 秦涛几人的脑袋又从陈大山身上转移到杨老板身上。 杨老板低头笑笑，然后抬起头来，脸上还是那笑模样。 “我就说大兄弟你看起来不是一般人，果然是有道行的。到是姐姐在你们跟前献丑了。” 见是个懂行的，不好忽悠了，杨老板手不由自主地拨动大金镯子，换了一套话术。 “门路嘛，姐姐有的是，但是你这活物也确实扎手，我要是收下了，还得想法子运出去，中间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出去。所以这价钱嘛……” 周晓舟上过一次当了，这次绝不退让了。 她抢先说：“价钱当然更高，姐姐不会亏待我们的，是吧？” 杨老板的笑还停留在脸上，但是快要挂不住了，已经属于是皮笑肉不笑了。 周晓舟再接再厉：“是上次杨姐就说这活物价格更高，还说要神兽呢！神兽我们是捉不了，不过我们这里还有一样好东西，就看杨姐您的价钱合适不了。” 这话说得，杨老板心里转了几个弯。 这小姑娘威胁上了，要是这灵猴她给的价钱不合适，那后面的好东西自己就不要想了。 而且那后续的好物，自己要是出不起好价钱，这伙人也能说走就走，再寻别的买主。 这种大大咧咧、不管不顾的‘走私贩子’，当真是属于千年难遇的‘冤大头’，杨思雨是一万个不愿意放弃的。 百转千回之间，杨思雨已经想好了对策。 “哎呀呀，妹子你说的对，这活物是更值钱。唉！这生意难做，姐姐也是没办法。这样，这五只灵猴，姐姐要了，价钱给最高的。” 周晓舟并不满意，上次这姐妹儿也说给的高价，结果是个骨折，这次还喊个最高价，估计是地板价都还得往下。 “妹子，你看这样一只五百钱，五只两千五百钱，行不？” 见周晓舟撇嘴不回应，杨老板知道这个价格对方不太满意。 “妹子，姐姐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做成这一单买卖。” 杨老板见还是无人答话，索性把话说开了。 “妹子你也可以出去打听打听，如今这县城里除了我，还有谁能吃得下你们这烫手的山芋。” 哟呵，这是怕生意做不成，威胁上了。 秦涛众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了，可以说他们这群人就没怕过事儿。 几个大男人嚯的就站起来了。 第227章 极限拉扯 杨老板端坐如山，一看就是身经百战。 陈大山环顾四周，没有贸然开口。 周晓舟眼神给到秦涛，到底是把人给‘看服’了。 秦涛重重哼了一声，慢慢地坐下去了，身后那几个哥们跟风老大，俱是一样的动作。 “杨老板，我这兄弟起来活动一下手脚，贵店的椅子太硬了，我们乡下人坐不惯，您别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这样吧！妹子，我再给你们加一百钱，一只六百，不老少了，妹子也让姐姐赚一点成不？” 周晓舟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不得不说，这杨家粮店的茶水是真好喝，她上次来都没喝上一口，还被杨老板给坑了，真是亏大发了。 放下盖碗，周晓舟强装镇定：“上次是想跟姐姐您交个朋友，所以那赤岭骁就当送您的见面礼。怎么姐姐是收礼上瘾了。那也行，你要是喜欢，我们健儿回去再给您弄一只来。” 言下之意就是眼前这五只灵猴，您就甭打主意了。 杨老板心下‘咯噔’：“妹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姐姐也不能真张这个嘴，不是。” 周晓舟好整以暇看着杨老板继续表演。 “那这样，我再给加一点，七百，哦不，八百钱。这个价可是实在价了。妹妹满条街到听去，真没有比这更高的了。” 周晓舟被气笑了：“杨老板真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呢。” “既然说不拢，那我们只能另找买家了。”周晓舟作势起身要走。 秦涛几人见机也假意跟上。 杨老板这才软和了语气：“妹子，等等，怎么妹子这气性真大，这就要走了。生意嘛，不过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周晓舟回嘴：“可我们不是，没要价吗？价钱都是杨老板您开的。” 杨老板被噎了一下。 她没想到，这小丫头看着和善，面团一般，倒是伶牙俐齿得很。 “既是这样，那妹子你说个价，也好让姐姐我好还价。” 主动权现在看似给到了周晓舟手上，但是周晓舟知道，这不过是杨老板以退为进罢了。 可是秦涛几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陈大山又一副事不关己，一切全凭周晓舟做主的样子。 周晓舟这是被架上在了火上。 她沉下心来，把跟杨老板打交道的事情又过了一遍。 “既然，杨老板喊我出价，那我们也诚心跟杨老板做生意，就不来虚的了，一口价，五千钱一只。” 嘶…… 秦涛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小周同志这是真敢喊价啊，一下就涨十倍。 “好成交。” 嘶…… 周晓舟心在滴血。 杨老板太痛快了，就是痛快得周晓舟觉得自己又亏大发了。 这个价格觉得还能在往上涨，周晓舟自己报价报少了，还是吃了不了解行情的暗亏啊！ 早知道，刚才江卫国提议多走几家，打听打听价格的时候，她就不该反对。 她在这个世界小心谨慎惯了，秉持的就是能少跟人打交道就少跟人打交道。 谁知道，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 毕竟第一次来县城时，当街打杀人的事情，给她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秦涛几人的脸上也是说不出的表情。 这杨老板同意得太快了，简直像过来这村就没这店了一样。 让他们不得不怀疑自己又当了冤大头。 不得不说他们有点真相了。 “喏！妹子，你点一点，这里就是两万五千钱。” 杨老板身后的掌柜，特别有眼力劲，主家这边才喊‘成交’，那边他已经把钱币准备好了。 周晓舟感叹于他的工作效率，简直就是机器人嘛。 周晓舟接过了杨思雨递过来的紫色钱币。 再次见到这个东西，周晓舟百感交集。 她还是搞不懂这东西是怎么被分辨的。 这次拿到了这么巨额的钱币，她把东西拿在手上好好看了看。 杨思雨不明所以，出声问：“怎么？妹子，我给的数额不对？” “不是。”周晓舟把钱币递给了秦涛。 这么大数额的钱币，还是秦涛他们保管比较好。 毕竟猴子是他们抓的，也是他们不辞辛苦带到县城来。 就是这么随意的一个动作，让周晓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周晓舟捏着钱币没放手，秦涛接钱的手也就停在了半空。 周晓舟盯着秦涛手掌心显示的数字，不敢眨眼，生怕自己眨眼那玩意儿就消失。 秦涛试着把钱币往自己这边拉。 可是周晓舟没放手，反而拽得更紧了。 这是不愿意把钱交出来？秦涛暗想。 “你……”周晓舟欲言又止，再看了一眼秦涛的手掌，然后丢手了。 秦涛拿走了紫色钱币，又看看自己的手，莫名其妙。 周晓舟将自己的手很自然地垂放到身侧，她隐约有了一个猜测。 但是眼下还有杨老板要应付，她忍住内心的震撼，决定等下再去解决自己内心的猜测。 上座的杨思雨看着他们的小动作，若有所思。 周晓舟调整好情绪：“杨老板爽快，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长长久久。” 杨思雨也附和道：“那是自然的，我一见妹子就心生欢喜，觉得妹子你对我的脾气，果不其然。我这眼光还是不错的。” 周晓舟不耐烦再跟她商业互吹，赶紧拿出了自己这边想卖的另一样东西。 周晓舟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布包来。 上座的杨老板摸了一下鼻子，暗想：什么味道，这么香？ 等到一层一层剥开手绢，终于，露出了里面晶莹剔透的长仁肉来。 这是今早临走的时候，周晓舟悄悄跟秦涛商量的。 她想要带一小块长仁的肉来试探试探杨老板的反应。 前期讨价还价的拉扯都是铺垫，周晓舟真正想要试探的是杨老板的底线。 如今看着上座的杨思雨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长仁肉，眼里那不加修饰的贪婪渴望。 周晓舟想她大概明白了。 长仁不仅在山民眼里是可以利用的宝物，对于山下的人来说，也是趋之若鹜的好东西。 就是不知道，杨老板愿意给多大的诚意来‘夺宝’了。 第228章 讨价还价 杨思雨的失态也不过片刻，很快她就恢复了商人本色。 “妹子，你们果然是我的财神爷呐！你手里的东西姐姐要了。” “哦！”周晓舟笑道，“杨老板想怎么个要法？” 旁边秦涛已经憋笑了，周晓舟再次眼神“说服”他。 秦涛适时收敛了怒气值。 杨老板豪气干云：“妹子，你开个价！” 周晓舟：来了，又化被动为主动，这姐妹儿真是个谈判的高手。 周晓舟内心腹诽，嘴上却还谦虚：“杨老板说笑了，这玩意儿是神兽的 肉，神兽无价，我们怎么敢随意要价。” 杨老板笑容淡了些，她知道她这次算是遇上硬茬了。 还以为是只小白兔，没想到还真装成了大尾巴狼。 “姐姐唐突了，那妹子你们到底是想要些什么呢？”杨老板投石问路。 “就看姐姐能给些什么了。” 周晓舟有种终于抓住了对方命脉的感觉。 而且她还有种感觉，自己离真相不远了。 “呵呵，妹子是想要打探县城的消息？”这是杨思雨现在唯一能想到的了。 周晓舟故作高深，不回答，就是看着对方但笑不语。 杨老板自己乱了马脚：“县城里最近乱得咧！生意都不要做了。” 明明在自家的店铺里，杨思雨倒像是做贼一样，把重心往周晓舟这边靠，捂着嘴悄没声地八卦：“听说是这边试验区出来一项大成果，谁要是沾边，那都能往上连升三级，搞不好，进爵也有可能。” 周晓舟内心惊骇，但是表面不显。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试验区这个词了，这次还多了一个新词汇‘进爵’没事加官进爵的意思吗？ 从她现在获取的有限信息里，大概能拼凑出来。 他们现在生活的地方是个试验区，具体搞什么试验的，还需要再问杨老板。 见周晓舟还是不说话，杨老板下意识的以为，自己刚才说的对方已经知晓了。 所以她又加码了。 “尹家已经办好了流程，再过两天就准备接手县城了，到时候你们可别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得死一大批人。” 尹家？这名号周晓舟熟悉啊！ “是县东的尹家吗？”周晓舟插话。 杨老板脸上堆满了笑。 “妹子，你连这个都知道，可以呀！看来你们也没少在这县城里花功夫。” “杨老板说笑了，我们初来乍到的，路子还是要趟一趟的，只是到底不是本地人，有些消息，还得杨老板帮忙。” 杨思雨掩嘴笑：“妹子说笑了，我来这儿也没多久，上边要干什么，我们底下的人都是听吩咐的。” 所以，杨思雨的上边到底是哪里呢？周晓舟不得而知，但她很感兴趣。 “我们也不是不听话的人，只要吩咐了，没有不同意的。” 杨思雨再次打量这一群外来客。 她也有些糊涂。 “妹子，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知道什么？” 杨思雨把手一指那白花花的长仁肉：“倒卖这玩意儿，被抓住了是要杀头的。” 周晓舟哪儿不知道这个理儿，你听这什么神兽，灵猴的，哪一样不是天材地宝一样的玩意儿，她好歹也是受过网文教育的。 但是她面上不显，假装不明所以：“可这，不是杨老板你点名要的吗？” 杨思雨被噎得嘿嘿两声假笑。 周晓舟再加一把火：“也是我跟杨姐姐你实在投缘，所以你说要这玩意儿，我们回去就立马给你弄来了。” 看吧，这是我们专门给你弄来的，你指名要的东西，你好意思不要？ 杨思雨当然不好意思。 见没吓唬住这群人，自己再磨叽也没个结果，那还不如痛快点收了东西，把人打发走。 神兽长仁的肉质鲜美，但也不耐储存，更不敢走路消息。自己这边还得运作一二，这事情是越少人知道越少，越快处理完越好。 杨思雨想通关节，一扫刚才讨价还价时的小家子气。 她吩咐低声唤过掌柜的，小声跟他吩咐几句，然后转头跟周晓舟他们说。 “妹子，你这么掏心掏肺的为姐姐着想，姐姐决不能亏待了你。这样咱们不玩刚才那些虚头巴脑的，我看你手上这一块大概有个三四斤，姐姐按五斤算，一斤给你十万钱，五十万顶了天了。” 周晓舟几人内心狂喜。 我的乖乖，长仁居然这么值钱？ 想到山洞里还有那么老大一堆白花花的长仁肉山，周晓舟的眼睛都成了星星眼。 只有陈大山依旧稳重如山，只是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见周晓舟还要说什么，杨老板索性离座，走到周晓舟身边，按住了周晓舟的手，语重心长道：“妹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个价不低了，而且你有命赚，也得有命花不是？” 这时掌柜的拿着东西走过来，对杨老板说：“后门看过了，很干净。” 杨老板点头。然后接过掌柜的手里的东西。 周晓舟看到了，依旧是紫色的外圆内方都跟古代的钱币差不多。 杨老板把东西拿在手上，掌心立马显示了数字五和一连串的零。 见周晓舟瞧得分明了。 杨老板继续说：“后门已经查探过了，没有碍事儿的黑皮儿，你们立马从后门离开。” 杨老板看向周晓舟的眼睛，郑重地说：“我还是那句话，出 了这扇门，我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 周晓舟感觉自己又被杨老板忽悠了 。 但是人家今天确实大方了。 她看向陈大山，见陈大山朝着她微微点头，周晓舟这才不再开口了。 杨老板见他们达成一致了，赶紧催促他们：“去吧！山路不好走，早点回去。” 众人再次被撵出了杨家粮店。 啪嗒一声，重重的木门被关上了。 周晓舟几人面面相觑。 “这杨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秦涛此时不装鹌鹑也不装打手了。 可惜的是他的疑问周晓舟也有，所以她只能盯着秦涛不说话。 那大大的眼睛看得秦涛心里毛乎乎的。 这什么怪毛病？ 江卫国也有疑问：“咱们现在去哪儿？” 第229章 生死关头 是啊！现在去哪儿啊！ 如今有钱了，周晓舟也不敢在这里横着走。 上次不就被人说了吗？ 女子最好不要出来抛头露面。 啊！呸！ 今天他们下山早，现在还不到中午。 江卫国猴精猴精的，提议逛逛县城，他们来这门几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还从没好好逛过这里。 余忠说办正事儿要紧，先去找大夫。 秦涛满意地看向余忠，这人不赖，比‘瘦猴儿’靠谱。 要他说，许彬手底下的人都差点意思。 秦涛看看天色，一锤定音：“这样咱们分头行动，卫国你跟陈大山周晓舟他们在县城里先摸摸底，我们跟余忠去县城外接人。” 他们下山的时候带上了昏睡的几人，但是在没做完生意前，不敢贸然把人都弄进城来。 现在小张几人还等在县城外的半山上，山高树密的，倒也遮掩得住。 就是等得很心急。 小张已经来来回回，往县城这边的道路看了无数次了。 可惜一个人影都没看着。 吴武戒备在一旁，吴三妹抱着吴小宝，躲在树荫下，身边还躺着另外两个昏迷的人。 好在，在小张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秦涛带着余忠回来了。 小张赶紧迎了上去。 “秦队，你们怎么样，还顺利吗？” 秦涛来不及坐下歇口气，就被拉着问东问西的，他脸色非常不好。 以往他是觉得自家的队友比许彬那边的强上一百倍。 但是现在这种时刻，他就恨不得自己的队友各个都是哑巴才好。 你看人余忠就知道找个凉快的地儿，自己待着去，你个小兔崽子问个什么劲儿。 “哪儿那么快，瘦猴儿几个在县城里寻摸着呢！” 秦涛喝了一口小张递过来的水，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点，这才 继续说：“看病不得花钱呐！我们才把这最重要的事情解决了。” “卖钱了，卖了多少？”小张很兴奋。 旁边的吴三妹和吴武看似无意，但也竖起了耳朵。 “你猜？” “五千？” “再猜。” “一万？” “你队长出手，你觉着就值一万钱啊。” “不能吧，比一万还高，那就是五万。” 秦涛撇嘴嫌弃道：“咦，你就这么看低你队长。五，十万。” 小张这次是真惊讶了。 “这价格这么虚高的吗？就那么小一块。” 小张比划了一下。 “谁说不是呢，看那架势，我觉得还不够分” 秦涛这话说得真心实意的。 那杨老板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她的行为无不显示着她急迫地想将那块肉据为己有。 至于送去的灵猴，简直不值一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小张有点着急。 他的老班长要死不活地躺在树下，作为班长的兵，他一定得做点什么。 秦涛见不得他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 “行了，人小周同志已经在帮咱们找了， 你要有点耐心。” 然后秦涛又问余忠：“嘿，忠哥，歇够了不？咱还走着，你看咱小张急的。” 余忠起身，拍拍屁股，意思是他已经准备好了。 就这样小张背上孟文星，余忠背上何清照，吴武背上吴小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县城里赶。 等进了城门，秦涛带着他们走到跟周晓舟等人约好的城门旁的一条背街小巷子，却不见周晓舟几人的身影。 小张第一个放下背上的人来，他准备走巷子打探打探。 秦涛目送他的离开的身影，然后又目送他返回。 秦涛不明所以，但是站在他前面的余忠已经看清楚。 有个人拿着一把手枪，正抵住了小张的额头。 那人迫使小张节节后退。 余忠身体绷得笔直，随时可以行动。 可惜没给他机会，刷的一下子，余忠就晕过去了，连是谁动的手，怎么动的手，都没有看清。 第230章 无名囚禁 周晓舟醒了，又好像还没有醒。 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听到许多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嗡。 “患者已昏迷，准备肾上腺素。” “除颤机准备。” “一二三……” “一二三……” “电量加大……” “瞳孔分散。” “患者……” 周晓舟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她的身体很重。 好容易睁开了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间病房。 自己怎是身体虚弱的躺在一张病床上。 这是怎么回事儿，周晓舟心中大惊。 自己不是跟着陈大山和瘦猴儿在县城里探听情况吗？ 陈大山说城东有个好大夫，可能有办法救孟文星吴小宝几个，他们正赶往城东。 然后呢？ 周晓舟想不起来了。 但是情况很不对劲。 这是一间病房没错。 周晓舟躺在病床上，看到了右边空着的床位。 身后墙上的有一套医院常用的呼叫系统，对面墙上的还有供病人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电视机。 自己这一床的床帘拉了一半，恰好遮挡了周晓舟的视线。 那边有什么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手脚能活动了，也就下床来。 这确实是一间病房，常见的蓝白双色，给人肃静清冷的感觉。 可周晓舟的内心更加不安。 她不该在病房里。 ****** 秦涛醒来有一段时间了。 他现在待在一间很简陋的牢房里，身边的小伙伴整整齐齐。 他醒了，可依旧躺在地上没动弹。 不是摆烂，而是疯狂地收集身边的所有信息。 石砖地面，地面不干净，有很多杂物垃圾。 昏迷的小伙伴，东一个西一个，看着好像都还晕着，又好像都醒了。 围着他们的是纯木头栅栏，徒手倒是能掰断，就是要花点功夫。 只不过，栅栏外面有‘黑皮儿’制服男一直巡视着。 秦涛打眼偷看，哦豁，好家伙，五六七八个，对方还挺看得起他们的。 秦涛心想完了，他们大概率是被这县城官署的给一网打尽了。 但是为什么县城官署会抓他们？ 秦涛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旁边的孟文星手脚抽动，秦涛虚着眼瞅见了，心里求爹爹告奶奶。 大哥，你可别这时候醒啊！ 咱还没带你去看大夫呢！ 可惜，小孟同志没听见他的心声。 第二次腿脚抖动的时候，外面的‘黑皮儿’看到了，走进来将他拖了出去。 拖去哪儿了，秦涛不知道，他只是继续躺着，宛若依旧无知无觉。 ****** 周晓舟站在病床前头没有继续动作。 她一直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很反常。 这间病房太真实了，反而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果不其然，床上少了她这个病人，床头少了病历本。 她身体右侧的病房门口，倒是有一扇门。 可惜的是，房门上没有能探查的玻璃。 而且，哪家医院的病房能长期关着门，还没有护士来查看的。 最主要的是，外面太安静了。 周晓舟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腿，朝那处房门走去。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虽不知道外面是什么，但是周晓舟从来不是软弱的性子。 周晓舟轻我把手，却没能转动分毫。 刚才都是白自我鼓励了。 这是一间被锁死的病房。 周晓舟转身朝身后看去，那里有一扇窗。 走近一看， 那里好似什么窗户，不过是一块发光的屏幕，装作窗户的样子。 所以她是被谁囚禁了。 周晓舟有些害怕，但是也行动了起来。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一直围绕在她身边，让她有一种紧迫感。 周晓舟不知道该怎么驱散这种感觉，所以她行动了。 屋子里除了三张病床就只有两个柜子能活动了。 那种病房的柜子不重，她刚好能搬起来。 一个用力，砸向了屏幕。 为什么不砸门？ 周晓舟也说不上来， 她的直觉告诉她，屏幕，才是一切问题的关键。 周晓舟用尽力气，将床头柜砸向伪装窗户的屏幕。 可惜的是，她力气不够，屏幕没有碎得稀烂。 好消息是—— “错误！错误！遭受不明物体攻击！” “错误！错误！遭受不明物体攻击！” 一个机械的电子音在房内响起。 ‘刺啦……’又有气体喷射的声音。 周晓舟刚转过头去想查看声音的来处。 没想到，那气体的药力强劲，她瞬间倒地。 在周晓舟倒地的瞬间，房门的把手转动，一群身穿白色紧身衣制服的人，鱼贯而入。 带头的小心翻看了周晓舟的瞳孔，又收集了她的毛发，还剪了她的指甲。 之后又有人把她搬到刚才她醒来的病床上。 全程无人说话，体现了超高的专业水平。 当最后一个白制服，抽了周晓舟满满一管血液样本离开后。 病房里又恢复如初，仿佛刚才没有人来过。 ******** 秦涛第n次偷瞄，这次他确定，小伙伴们都醒了。 可是战略计划，在这样的情况下没办法制定。 他决定冒个险，他尝试弯曲手臂。 手动了，动得很明显，秦涛肯定那些‘黑皮儿’看到了。 可惜没人来拖走他。 合着，他还不如一个昏迷的孟文星有价值。 秦涛彻底不装了，他屈身坐起来。 ‘黑皮儿’么还是没有行动。 秦涛朝他脚边的小张踢了两脚：“诶，醒醒，人家不在意咱。” 小张也伸个懒腰坐起身来。 旁边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醒了。 就连吴小宝也睁开了，迷茫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姐姐。 吴三妹紧紧将吴小宝搂在怀里。 吴武，将姐弟俩人护卫着。 吴小宝嗓子哑得厉害：“姐，我们这是在哪儿呀！” 吴小宝就记得当时天地旋转，他娘一把将他推进了老坟地的地洞里。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知道了。 “小宝……” 吴三妹抱着弟弟只是呜呜地哭，一句话都囫囵不出来。 吴武也在打量这里的环境。 然后他朝陈大山低声询问：“山哥，这里是官署的监牢吧！” 吴武想得简单，他们肯定是犯事儿了，然后给抓到这里来了。 至于是犯了什么事儿？ 自有官老爷告诉他们的。 第231张 被围观的讨论 陈大山点头。 这地方他以前来过。 那时候，大哥还没找过来。 他生活无着落，也跟人干过一些鸡零狗碎倒买倒卖的事情。 东窗事发后，是大哥给他捞出来的。 大哥，大哥也被埋在青峰山下了吧！ 他也曾回去找过，只是大哥的运气没有吴小宝的好。 吴武见陈大山点头，再也不说什么，自顾自地照顾一双子侄去了。 秦涛胆子大，竟然对着那巡逻的‘黑皮儿’说：“劳烦几位大哥，敢问我们是因为什么被抓进大牢了？” 那些巡逻的并不理他们，只是依旧警醒地走动着。 秦涛见自己做无用功，也不再继续问话了。 这些人眼瞅着就是被打了招呼不准搭理他们的。 多说无益。 哥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头对头地商量起来。 江卫国咋咋呼呼：“秦队，跟你出任务可真有意思。” 秦涛意识语塞，分辨不出这小子说的话是真心夸的，还是真心损的。 余忠一巴掌爬上瘦猴儿的脑袋：“都啥时候了还贫呢！” 几人插科打诨几下子，倒也将现在被困的气氛冲淡了一些。 “我看保不齐是那些猴子惹的祸。” 小张对猴子真是没啥好印象，现在有了事儿，猴子是第一背锅侠。 “也有可能是那块香肉。”江卫国对那块肉记忆深刻。 秦涛对他们说的不置可否。 “反正都已经被抓了，为的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 秦涛回头看看那些一直盯着这边的人。 转头继续说：“现在还是想想接下来的事情。” 秦涛手指木栅栏：“这玩意儿好整，可是，那哥几个估计也不是吃素的。” 秦涛说的不是人，而是巡逻人身上挂着的一根一根的黑色圆棒子。 那玩意儿周晓舟说过，跟电棍差不多。 论身手，在场的人没人认第二。 可是己方空手道对阵热武器，秦涛自认自己还没那么蠢。 江卫国点头同意，他以前吃过那玩意儿的苦头。 秦涛继续说：“你们有什么想法没有？” “装病？”小张献计。 “去去去，你以为这是在老家啊！” 秦涛深深地为自己的队友智商担忧。 “那些电视里面装病这一招不是挺灵的吗？”小张摸摸脑袋，疑惑不解，并且继续为自己的提议争取。 “你都说了那些是电视。” 秦涛恨铁不成钢。 “可是这里不就跟电视剧里面的牢房一模一样吗？” 小张势必要试验一下自己的想法。 他刚想喊，就被秦涛扼住了脖子，捂住了嘴。 “要我说不如硬拼？”很少参言的余忠也给出一个方案。 他是西伯利亚的兵王，武力值杠杠滴，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 “屁，等会儿给你一棍子。” 秦涛眼神从‘黑皮儿’的棍子上移开。 “那你说怎么办？”小张不高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行，你上。” 秦涛那个爆脾气就要上来了。 这就是自己的队员，这哪里是队员了，简直就是活祖宗。 一言不合就开怼。 秦涛深呼吸一口气，将给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然后赔笑道：“所以，这不是在讨论了吗？” 旁边的陈大山跟吴武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时刻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诶！”江卫国突然出声，“小周呢？” 秦涛这才恍然惊觉，周晓舟不在这间牢房里。 秦涛心跳都漏了一拍：“糟了，他们不会是把小周同志那个杀了吧？” 小张撇嘴不愿意再看自己的队长一眼，并且默默地转身背对秦涛。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就不能想点人家姑娘好的。 余忠觉得现在看起来秦涛这个队长怎么这么不靠谱了。 别是最近压力太大，被逼疯了吧！ 江卫国难得地忍不住想要同意秦涛的脑洞。 又觉得与其担心不在这里的周晓舟。 秦涛这个队长不如分点精力去关心一下，自己刚才被拉走的队友。 孟文星：我还没死呢？ 只有，陈大山听了这话，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眼神晦涩不明。 秦涛打眼一看就知道这群人想歪了，嚷道：“诶，诶，诶，你们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涛义正言辞地发表自己的猜想：“我只是想着，小周同志不在这里，我们还是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同志，至少要打听一下小周同志的下落吧！是吧？” 小张听到这里，才以屁股为支点转圈来面向秦涛。 然后朝秦涛一努嘴。 秦涛认命般起身，走到离‘黑皮儿’守卫近一点的地方。 “诶，大哥，劳烦打听一下，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呢？你们给弄哪儿去了？” 奈何一个个的‘黑皮儿’男，置若罔闻，真是纹丝未动。 说实话，秦涛都有点佩服他们了。 这小军姿站的，要是他手底下的人，高低得颁一个最佳军姿奖。 见人不理他，秦涛也没走，就在那里跟人扯闲篇儿。 小张也慢慢靠近这边，跟秦涛并排站着。 有事儿没事儿就说一两句，两人跟那相声表演艺术家一样，演上了。 后面的余忠和江卫国，靠着两人的掩护，迅速地靠近后面的一排木头栅栏，小心翼翼地开始行动。 这个一套组合拳下来，把陈大山几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到底是老江湖，虽然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 但是陈大山还是悄咪咪地上前帮忙。 徒手掰断这么粗的栅栏木棒，显然不科学。 好在大家都是新时代的青年人，随手就能在工装裤里摸出来一些小工具来 。 这些小东西倒是能派上大用场。 就见余忠跟江卫国俩人三下两下的，那木头就有些松动了。 然后，余忠跟江卫国又麻溜地坐回了地上。 秦涛跟小张也坐到了他们身边。 靠，秦涛此时内心狂喊，他想起想起来了。 当时就是有这样的枪杆子抵住了小张的额头。 自己这些人也被枪指着，不敢妄动，所以才晕过去人事不知的。 现在，不过就是搞了一点小动作。 这群“黑皮儿”就又亮出了枪杆子。 这是欺负他们现在手无寸铁啊！ 秦涛决定了，等他能动弹了，先给这地方一梭子。 第232章 奇怪的‘猫人\’ 可惜的是手边没有趁手的武器，要不然秦涛就要梦想成真了。 但是他没有的工具，对方有啊！ 秦涛这脑子就是活啊！ 敌人给送武器，我军的优良传统。 这要不搞到手，都对不起敌人了。 他打眼一看小张，小张立马就明白了。 自己队长这是要玩个大的了。 唉！小张心里默默叹口气！ 能怎么办，打配合呗！ 面对手枪，秦涛不退反进，顶着人家的枪杆子就往前了。 谁看了不得说一声，真勇啊！ 余忠跟上，在一旁打掩护。 这人是最有眼色的 真不愧是能在西伯利亚极寒气候下独自生活两个月的主儿。 个人单兵素质没得说，嘎嘎乱杀。 就见秦涛上前跟人搭话：“我说，哥儿几个，有话好好说，这玩意儿可不兴这么杵着人。” 对面没人回应，但是抬枪的姿势没有改变。 “你这可不礼貌了啊！”秦涛从来没这么无语过，“诶，哥儿几个回个话啊！带喘气儿的不？” 前面秦涛余忠吸引火力，后边江卫国疯狂鬼祟。 刚才处理过的木头，一掰就断。 那老大的一声“咚”，连秦涛都忍不住回头看自己的猪队友。 可那的端枪的仿佛没听到一样。 这就奇了。 余忠胆子大，往前走了两步。 那些持枪的人还是没动静，只是微微歪头，侧耳倾听，好似在等待什么指令。 地上坐着的陈大山和吴武都觉得惊奇了，这些人是怎么了？ 可还等余忠进一步动作。 命运的子弹终将发射。 “biu~biu~” 鬼祟的三人应声而倒。 陈大山跟吴武也缓缓倒下，似乎入了什么迷烟。 “靠！” 这是秦涛最后低吼着发出的声音，不带这样偷袭的。 ******** 周晓舟躺在一张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病房，蓝白的色调很符合医院的特征。 她慢慢撑着身体坐起来。 仔细地打量眼前的一切。 她有些疑惑，她好像来过这里。 是什么时候呢? 是那次跟葛美丽她们吃火锅，吃出肠胃炎，半夜挂急诊，被陈大和抱进医院。 还是再早一点，她偷吃雪糕，害得自己一晚上拉了十八次，被她爹扛进医院？ 周晓舟记不清楚了。 还有谁是葛美丽？谁是陈大和？ 她又是谁？ 周晓舟神情疑惑，侧头细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那么的……违和。 周晓舟看着前面墙壁上的壁挂电视，那可笑的西瓜配色，五角星造型。 谁家好人的西瓜长这番模样？ 不对，那是电视……吧？ 周晓舟不确定。 屁股底下的床垫软绵得更不像医院了。 她记得医院里的床，那个钢架又硬又单薄，一屁股上去就咯吱咯吱作响。 咦？ 她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哦！ 是她家刘女士嫌弃她，说她不肯好好午睡，身上跟长了什么跳虫一样，躺在床上都不肯安稳些。 刘女士？ 这是谁？为什么是她家的？ 是她的什么人吗？ 她的记忆好像更混乱了。 “啪嗒”房间的门把手转动发出了声响。 房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 周晓舟歪着头看着他。 “你醒了。” 那个白大褂，手上拿着一个本子，边跟她说话，边低头翻看。 周晓舟一直盯着他看，这人长得还挺好看的。 大眼睛，粗眉毛，白皙的皮肤。 要是忽略那毛茸茸的尖尖耳朵。 周晓舟只怕都要相信他真的是位医生了。 白大褂嘛！ 哦！还有他身后那摇来摆去的毛茸茸的大尾巴。 周晓舟觉得，要么是她今天没睡醒，要么是她眼睛出问题了。 总不能是这个世界玄幻了吧！ 那位‘猫医生’来到她的身边，轻柔地问：“你现在好点了吗？” 周晓舟没有回应“猫医生”的问话，反而把身体转了回来，继续面对着那一扇窗户。 “窗户？”周晓舟像是终于清醒了一样，手指着窗户，对‘猫医生’说。 ‘猫医生’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弯腰耐心地询问：“是窗户，怎么了？” 周晓舟朝医生咧嘴一笑，傻乎乎地低头喃喃道：“窗户变成蓝色的了。” 然后突然双脚发力，一下子跳到‘猫医生’的背上，双手狠狠地扼住了‘猫医生’的脖子。 还真把她当傻子了啊！ 周晓舟此时凶相必现，嘴里恶狠狠地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手上使的劲儿更大了。 那‘猫医生’没有防备，一时被她得手。 呼吸不顺，脸涨得通红。 只双手扯住周晓舟的手臂，使劲往外拉。 周晓舟也拼了命地锁喉锁紧了。 到底还是‘猫医生’的力气大些。 左右摇摆着使了大力，扯开了周晓舟扼住脖子的手，将周晓舟摔下地来。 ‘砰’的一摔，周晓舟吃痛不已。 但是很快就挣扎着站起来，警惕地面对‘猫医生’。 周晓舟知道，现在就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 这里太诡异了。 周晓舟喘着粗气儿，身上蓄力，准备二次发动攻击。 对面的‘猫医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嘴角依旧带笑，好像刚才的冲突不存在了一般。 轻声问她：“你怎么了？是感到不舒服了吗？还是在害怕吗？” 见周晓舟没有回答，他又继续问：“” 周晓舟紧绷着身体，保持着绝对的专注，一眼不眨地看向‘猫医生’。 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被设定好了的。 一直重复着这样的问题。 周晓舟开始怀疑这个‘猫医生’他可能不是人。 因为，人，不可能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表情，甚至是微表情。 周晓舟试探着立起身体来。 ‘猫医生’还是在问话，没有其他的动作，表情看起来温柔又真诚。 这让周晓舟放下了戒备，她绕着‘猫医生’，小心地贴着墙走。 ‘猫医生’没有阻止她，只是转动身体始终正面朝向她。 嘴里不停地重复刚才的问题。 周晓舟提着心吊着胆，从‘猫医生’打开的那扇门里，顺利地离开了这间房。 这是哪儿？ 第233章 伪装的走廊 离开了伪装的‘病房’，周晓舟来到了一条走廊上。 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看到头顶有灯 ，但是整个走廊却无比的亮堂堂。 只有一条笔直的通道，四周是光洁的墙壁，墙壁上没有其他的出口。 只有周晓舟刚才离开的那一扇门。 空荡荡的走廊，没有其他人。 猫男不算人。 并且他也没有追出来。 周晓舟很害怕，这害怕来自于未知。 未知也就意味着你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未知也就意味着随时随地都会有新情况会发生，让你紧绷着一根弦，疲于奔命去应付。 所以，周晓舟现在神经高度紧张。 她整个人如绷着的一张弓，随时可以发射出去干架的那种。 同时，她也很清楚，无论是什么人抓了她，以她现在的力量都是无法反抗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一种绝望感。 但是再绝望，自救也是人性的本能。 态度要拿出来，不怕死是种花家的民族特色。 周晓舟不想死。 并且，她明显能感觉到，抓她的人，并不想伤害她。 或者说是暂时还不愿意伤害她。 不然也不会让她离开房间。 而且，刚才的‘猫医生’被锁喉了也没有还手。 长着猫耳朵和猫尾巴的人，给周晓舟的震撼太大了。 她心里不得不思量。 这是什么角色扮演？ 可是那猫耳朵和尾巴明明是随心而动的。 是不是机械运动周晓舟有眼睛，还是能看出来的。 或者这是什么品种的生物杂交？ 现在还有人敢搞这个？ 该不该说是艺高人胆大。 怎么称呼他们，‘猫人’吗？ 周晓舟从病房里逃出来之后，以为还会遇见这样的异常生物。 可是在这一条光亮的巷道里，她什么人，什么生物也没有再碰见过。 周晓舟一直走一直走，这条巷道好似走也走不完一般。 但是周晓舟知道，她知道现在就是在角力。 拼的就是谁先崩溃。 而且周晓舟潜意识里觉得，这里对于她来说，暂时是安全的。 所以，她一直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里到底是哪里？ 周晓舟走了半天，观察了半天。 这里的墙壁纯白平滑。 滑，是那种严丝合缝的，找不到一丁点不平整地方的滑。 这种工艺水平应该是很高，哪怕周晓舟是个外行人，也能看出这里的不简单。 家里和学校的墙面都会有细小的凹凸不平。 这里为什么会没有。 是因为建筑的规格等级更高吗？ ‘歘’，前面的墙壁突然起了变化，墙面突然跟长了什么瘤子一般，有了凹凸。 周晓舟心中狂跳。 这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么神奇的吗？ 周晓舟停下脚步，看着墙面出神。 然后又想到，既然是一条走廊，那么走廊的两边应该有窗户才对。 ‘歘’，跟变魔术一般，长瘤子的墙壁上硬生生地开出了几扇窗户。 周晓舟不用走近也看得出，这窗户假得不能再假了。 她心中有了猜测。 她想，要是窗户外有花有草，有树有水就更好了。 果不其然，那窗户外面立马长出了花草树木，湖光山色。 周晓舟抓紧机会，从窗户翻了出去，快速地远离。 等她觉得距离足够安全了，她再回头看，哪里还有什么窗户。 到处是鸟语花香，一片祥和的景象。 鸟儿？ 这里还有鸟儿。 周晓舟刚才可没想到鸟儿，所以这些鸟儿有问题。 周晓舟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将时候伸了出去，小心翼翼地等待着。 果然一只鸟儿停在了她的手上。 四目相对注视，周晓舟反倒是无惧无畏了。 透过鸟儿的眼睛，她仿佛看到了鸟儿身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她狠了狠心，捏住了鸟儿的脖子。 变异突发，鸟儿就在她手里消失了。 周晓舟心下骇然。 再次打量四周，她选了背对来时的方向走。 然后心里默念，要有一处凉亭，还得有个人为我答疑解惑。 想完，周晓舟又加了一句，正常人。 果不其然，没走多久，周晓舟就在湖边看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湖水波光粼粼，水天一色。 本是美景，周晓舟却无从欣赏。 她径直走向那白胡子的老爷爷。 “嗨！你好啊！老头儿。” 周晓舟主动出击。 老头子手捋胡须，仙风道骨地说：“你好！年轻人！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周晓舟心里吐槽：你个道貌岸然的糟老头子，还会反问了。 “我迷路了。”周晓舟现在就是打直球了，才不管抓她的人到底想要什么。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能操纵一切的地方，真的太可怕了，居然能读懂她内心所想。 等等。 她内心的想法。 白胡子老爷爷还在装高深，摸着胡子装逼。 准备晾周晓舟一段时间再告诉她答案。 可惜周晓舟，不等他摸完胡子，朝着他爽朗一笑。 “老爷爷，我现在该醒了。” 说完，周晓舟立马就身体一软，倒地不醒。 ******** 这是周晓舟第三次醒来。 这次正常多了。 周晓舟睁眼打量这个房间。 不得不赞叹一番：高科技啊！ 她现在身上插了几根管子，脑子上贴满了电磁极。 就冲这么多的玩意儿在她脑子外面搞破坏，敌人要不知道她脑子里的想法才怪。 最可恨的是，居然还插了一根银针进她的左耳。 周晓舟忍着剧痛把针拔出来。 心里暴怒：妈了个巴子，敢在老娘头上开诊所，牙齿给你打掉。 除了耳朵里的银针，手臂上还输着不知名的液体，后背也有一根钢针打在脊柱上。 周晓舟此番是受了大罪了。 她龇牙咧嘴地把身上的束缚都撤掉。 动作谈不上轻柔，她想要疼痛来保持自己的清醒。 自己身上只有一条白色的长裙，这天杀的王八蛋，连条内裤都不给她。 周晓舟嘴里骂骂咧咧的。 什么文雅，什么淑女，什么素质。 此刻统统都见鬼去吧。 周晓舟从满是液体的一个船型舱体里爬出来。 舱体还连接着无数的管网，不知道是输送液体的，还是干什么的？ 第234章 谨慎地面对高科技 反正就是高科技嘛。 这样的高科技，要是用在别人身上，周晓舟会可能会感慨一声：“真棒！牛b！” 可是，使在了自己身上，周晓舟是看着都恶心。 地上没有鞋子。 周晓舟没在意，她猜测自己大概率不是自己走到这里来的。 黏黏腻腻的液体，顺着她的光脚流到了地上。 在地面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 此刻这间科学实验室一样的屋子里，没有人。 周晓舟现在看见这样的纯白色的屋子就生理性地犯恶心。 “唔……” 终究是没忍住，她哇的一声吐了。 胃里却没什么东西，只有一点早上喝的米汤。 周晓舟看着地上还没有消化完的呕吐物。 这说明，她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长。 可是她在那间病房里醒来又睡去，感觉已经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朝四周看了看，周晓舟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四方形玻璃笼罩的实验室里面。 仔细看看，她也没发现像门一样的东西。 她只好跌跌撞撞地走向了面对自己的那面玻璃墙。 随手抄起一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仪器，朝玻璃狠命砸去。 玻璃没有碎，反坐力震得她手疼，仪器脱手摔到了地上。 周晓舟累得气喘吁吁，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冷汗涔涔。 不甘心，到底是不甘心。 周晓舟再次弯腰搬起仪器，砸向玻璃。 “警告，警告，遭受不明物体攻击。” “警告，警告，遭受不明物体攻击。” 这响起的机械电子音，倒让周晓舟感觉有点亲切了。 不过，要是有人在这里，她多少得跟他们掰扯掰扯，她怎么就成了‘不明物体’了。 要说‘不明物体’，那也是搞出这一切的那个人吧。 是人，是鬼的，都不敢现身，没胆。 周晓舟现在什么都不怕了，她豁出去了。 她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错误，错误，203号备用实验室，出现错误。” 那个机械电子居然改变了说辞，周晓舟继续听下去。 “请各位研究员及时撤离，为保证实验室数据安全，我们将在五息后，销毁实验室。” 周晓舟：还可以这样？ 五息是多久？ 周晓舟来不及考虑其他，看见旁边的玻璃罩子浮现出一扇门的样子，赶紧闪身，溜了出去。 那机械音还在复述：“请各位研究员及时撤离，为保证实验室数据安全，我们将在五息后，销毁实验室。” 周晓舟快步离开没多远，就听见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然后她就…… 飞了出去。 真，空中飞翔的那种。 巨大的冲击波，让周晓舟没有想到。 巨大的建筑空旷的空间里，现在都充满了实验室被销毁后形成的灰尘烟雾。 等烟尘散尽，周晓舟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转身回头看。 刚才实验室的位置，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巨大的船型容器，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管网，没有那科幻大片一样的违和感觉。 只有空中飘散的一些微尘粒子，仿佛在证明这里原来存在过什么。 “咳咳。” 周晓舟吸入了一些空中微尘粒子，咳嗽了两声。 这时她脚下，突然出现了两台扫地机器人模样的东西。 一台有着高速旋转的转盘，清扫地上的尘土。 一台举着直径不小的大吸力吸管，漂浮在半空中，收集空中的微尘。 四周很安静，只有吸尘器和扫地机器人工作的时候，不停闪烁的指示灯和电流声。 或者不是电流。 周晓舟也不知道，这玩意儿靠什么运作的。 磁悬浮？ 电磁极？ 总不能是核裂变吧？ 周晓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来年各个小东西运作。 他们东一下，西一下的，仿佛很忙碌。 可惜总会有一个猩红的电子眼，朝向周晓舟。 周晓舟知道，那电子眼后面有人在监视她。 她，没动，懒得动。 现在，她遇到的情况，不能按常识来处理了。 对面，简直就没有常识。 周晓舟想到那个西瓜电视就觉得闹心。 这种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是最好的防守方式，才能变被动为主动。 老祖宗诚不欺我。 周晓舟心里还没感叹完，打扫的两个小家伙已经收纳自己的工具，准备撤退了。 顺着它们离开的方向，周晓舟追了上去。 巨大的空旷的建筑里，没有一个人。 周晓舟不知道这是不是障眼法，只是觉得这很不正常。 旁边，到处都是跟刚才周晓舟醒来的地方一样的实验室。 有些里面有一样的船型容器，有些没有那样的操作台。 有些里面则是有一些，周晓舟叫不出名字，分辨不出来用处的玩意儿。 只能用“咦！” “啊？” “哦！” “诶？”来形容。 左拐右拐好一会儿，周晓舟才跟着两个小家伙，来到了他们的老巢——充电桩。 这里好像是一个公用的充电站。 因为周晓舟看到不少在排队，等待充电的工具机器人们。 当然，在看到这里来了一个周晓舟之后。 这些工具机器人，都把自己有指示灯闪烁的一面，转向了周晓舟。 那些闪个不停的指示灯，真像是一只只猩红的眼睛。 周晓舟这是捅了红眼睛窝了。 被这样注视着，让周晓舟有不好的联想。 她现在感觉很不好。 周晓舟偏过头去，打量周围的情况。 不过，就算周晓舟不去故意看那些红眼睛。 就周围映射的那些闪闪烁烁，明灭不定的反光，也知道它们私下里讨论得有多么激烈。 ‘吱吱’，脚下有声音。 周晓舟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台低矮的圆盘状机器人运行到了她脚边，还轻轻地碰了碰她的脚。 周晓舟遏制住自己想一脚踩扁它的冲动，等着它后续的动作。 那小圆盘见周晓舟没什么反应，再次轻触周晓舟的脚。 周晓舟真是好不容易才忍住内心的恐惧。 真想把它一脚踢飞。 她现在对这里的一切都是害怕的，恐惧的。 更不会觉得这玩意儿是无害的。 经过前面的多次的打击，周晓舟已经应激出了，比以往更谨慎的行事风格。 圆盘机器人的红色光源，再次明灭。 然后就朝着一个方向行进。 第235章 小圆盘的带路 走了一段路，小圆盘机器人见周晓舟没有跟上，又转身回来，小距离来回移动。 周晓舟看了半天，才勉强看出，它是在模仿人类招手的举动……吧？ 倒是有点脑子，可惜，智障一般。 思考了一会儿，周晓舟决定跟上这个奇怪的圆盘机器人。 看看它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也说不定。 结果刚走两步，就听到熟悉的机械音，在头顶再次响起。 “错误，错误，204号备用实验室，出现错误。” “请各位研究员及时撤离，为保证实验室数据安全，我们将在五息后，销毁实验室。” “五四三二一……” 这一串语音播报不断重复，周晓舟被声音吸引，转身回头朝看过去。 她还记得她刚辞出来的地方是‘203号备用实验室’。 那现在出问题的‘204号备用实验室’，岂不是就在她旁边？ 里面会不会有她认识的人？ 周晓舟的心跳，慢了一拍，脚步都转弯了。 连旁边的公用充电站里，排队充电的清理型机器人们，也都躁动了。 周晓舟看着他们的指示灯，疯狂闪烁。 最终从充电桩上下来了两台设备，昂首挺胸地朝周晓舟过来的地方，像是迎接胜利的喜悦般迅速赶去。 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用上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辅助清洁的机器人。 周晓舟估计那两台设备是才充满电了，才抢到了这个机会。 因为刚才去过‘203号备用实验室’清扫的那两个机器人，指示灯就一直没什么反应。 这算什么，排队就业，跟出租车司机等业务一样？ 脚边再次传来的触感和眼前炸开的绚烂烟花，吓得周晓舟跳脚。 待看清了是小圆盘再次请关注的举动后。 周晓舟无视它，继续将视线放到了刚才看到的爆炸场景上。 原来实验室的销毁，是真的销毁啊！ ‘砰’的一声，绚烂如烟花般，除了粉尘，什么也不剩。 周晓舟打了个激灵，一阵后怕。 但凡刚才她跑慢一点。 现在她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地方，她是不敢待了。 脚边再次传来触感，周晓舟再次低头，跟圆盘的指示灯，三目相对。 然后周晓舟抬脚往前走。 小圆盘机器人见她移动了，又快速地走到前面来带路。 这个建筑的空间很大，一路上，周晓舟看到不少被玻璃罩子罩起来的实验室。 有些灯火通明，还有机械臂在里面运作。 但是大多数还是黑灯瞎火的，没人没动静。 这里是搞什么实验的地方？ 周晓舟又想起了杨老板以前透露出来的，这里是个什么试验区来着。 她以前还不明白，最多也就猜猜是不是什么试验农田，示范果园，或者自然保护区什么的。 现在看来，她想得还是太保守了。 这里真是一个试验区，光是这编号到200多的‘备用实验室’，就能预估出，这里的试验规模之大了。 小圆盘没有停歇，一直带着周晓舟往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带路的原因，一路上周晓舟是一个人都没碰见，甚至是机器人都没有活动的。 周晓舟心中打鼓，难道自己还是在被人操纵的什么梦境里，还没有清醒。 等到，再往前行进了五分钟，周晓舟都忍不住，准备朝自己头上砸个东西试试的时候。 小圆盘终于在一堵巨高无比的墙前面，停下来了。 它先是用自己的指示灯‘看了’一下周晓舟，然后自己开始滴溜溜地转圈。 周晓舟都怕它要把自己转得飞来了。 好一会儿，它的旋转才慢慢变缓。 然后，周晓舟就跟土包子一样，又见世面了。 明明是小圆盘的舞动，打开的却是墙壁上的——大洞。 看到这样幽深的通道，周晓舟心中忍不住的厌烦。 上次就是这样的隧道把她给骗惨了。 她现在才深陷泥淖，爬不出这深坑。 好奇心不仅能害死猫，还会害死人。 要是能回到从前，周晓舟一定会冲回去，朝往隧道里拍风景的自己，狠狠打两下子。 可现在，她没办法。 回不去了。 这里或许又是另一个机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周晓舟提脚一步一步走了幽深的洞口，义无反顾。 等周晓舟消失之后，小圆盘的转圈才终于结束。 墙面迅速地恢复了正常，任谁也看不出这里曾经出现过什么墙洞。 小圆盘慢慢移动身体，朝自己的充电站飞奔。 迎面走来了两个身穿银色连体紧身衣制服的高级研究员。 他们边走边激烈的讨论。 “第五细胞的细胞壁不应该有那么大的区间值。” “可是区间值不给足的话，试验出来的植物，功效或许会大打折扣。” “那么，为了效用，连基本植物法则都不遵守了吗？” “老师，这次试验不需要那么当真，他们，只是玩票而已。” “是因为我们每年给的贡献值不够吗？” “不是的，老师，您怎么又这么想……” “不然，他们怎么会对我们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老师……” “实验应该是神圣的，数据不能作假。” 小圆盘贴心地靠墙，为研究员让出道路，就像这里千千万万个清洁机器人该做的一样。 等人走了，它又踏上的归途。 只不过，迎面走来的研究员越来越多。 “你听说了吗？昨晚，又有几个实验自动销毁了。” “哦！真的吗？真是太糟糕了。” “实验数据保存了吗？” “就是，还没来得及。” “那你惨了，估计你上司会把你发配出去挖土吧！” “去外面吗？” “接触那些实验体？” “天呐！太可怕了！” “其实，小心点也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一想到那些愚蠢的生物实验体，我就直犯恶心。” “你注意不要跟他们接触不就好了。” “怎么可能避免，你也知道，他们到处都是……” 研究员们越行越远，小圆盘又踏上归途。 在莱蒙星·埃提亚·第五大区·修仙副本试验区。 跟往前一样，忙忙碌碌的新的一天如期而来。 第236章 极致的黑色 很黑，这是周晓舟的第一感受。 确实是黑，还很空旷。 好像一眼望不到头，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边际。 这就是周晓舟走进墙洞后看到的一切。 说是看到，其实也不准确。 她能看到的只有她身前方圆两三米的距离。 其他的就是黑，一片浓黑。 可是在这样的无尽的黑暗中，她能找到路。 顺心而动，没有阻碍。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多久，但是目的地就在前方。 她心里有一个方向，她知道，只要她不停地走啊走，她想要的答案就在前方。 突然她停下了。 有风，轻抚在她的脸上，如爱人的手般轻柔。 侧耳倾听，风的声音萦绕。 仿佛是谁在说话。 是了。 风，确实在说话。 它说， 你——好——啊！ ——陌生的灵魂！ 此时天光大亮，身边的一切都鲜明了起来。耳边耳边传来鸟语花香，还有清晨农家繁忙的低语。 周晓舟豁然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老吴家的硬板床上。 那张自己无法与之和解的硬板床，躺得她浑身酸痛的硬板床，周晓舟此时却觉得是那么的亲切。 吴三妹永远笑盈盈的样子走进屋子朝睡在床上的自己粲然一笑：“周姐姐，你醒了，我熬了一些粥，你起来吃吧！” 周晓舟迅速地下床，随着吴三妹走出屋子。 院子里的人依旧赶着那些周晓舟已经熟悉的活计。 老吴头坐在屋檐下拿着烟枪吸着晨起的第一泡烟。 吴文在院子里‘邦邦邦’地修理昨天挖坑损坏的铁锨。 吴小宝坐在桌子前意犹未尽地舔着碗底。 张氏在后院摘菜，为中午的饭食做准备。 吴三妹则是乖巧地开始打扫院子，扫尽昨晚风吹进院子里的落叶尘土。 一切都那么真实，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违和，就是最大的违和。 周晓舟无视吴三妹的呼喊，径直走出了吴家的院子。 在门口她还遇见了一大早就来串门的李大虎。 那小子还是看她像坏人的一脸怀疑，见她不打招呼地往外走，嘴里惯常地咕哝了一句“毛病”。 周晓舟走啊走。 走到了完好无损的大绝壁下。 那幽深的隧道就在那里，没有消失不见。 她伸手试探，不是一面墙，也不是一面镜子。 那就是她来时的路。 可是周晓舟不敢走进去。 闭上眼，右手前伸，周晓舟的手有一部分在隧道里。 她听到了一些讯息，低声的交谈，新闻的播报。 这整座山里都发现了失踪人士的dna！ 多么可怕！ 她看见了。 过往的点点滴滴，隧道里她带着葛美丽走得小心翼翼；隧道里陈大和抓紧她的双手；隧道里那个疯女人无缘无故地发疯争执，她无意丢开的手。 她看到了，隧道外面，老家的人在忙碌地走来走去，他们在找方法，进入这边的世界。 她还看到了，那呆立在山壁前白发苍苍的男子，深情的目光。 即使容颜逝去，年华易老，可是她还是认出了他。 那个青梅竹马长大，对她无限包容的恋人。 她的眼角滑下泪来，缩回了手，擦掉了泪。 叮！ 时钟一般滴答的声音响起来。 周晓舟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刚才的模样。 这是一处特别空旷的空间，四周无一物。 周晓舟静静地等着，等谁先开口。 “你很聪明！” 突兀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或者说是环绕在这个无限空旷的空间里。 “你心里，明明那么想要回去，刚才为什么没有跨出那一步？” 周晓舟嘴边泛起苦笑。 “你猜到了？” 周晓舟依旧没有回应。 “不应该呀！我可什么都没做。” 周晓舟累了，她盘腿坐到了地上。 那个声音继续自言自语。 “好吧！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同意什么？我不同意。”周晓舟坚定地回应那个声音。 她的脸上满是悲愤与坚毅。 “没有人通知我，没有人告诉我。我怎么同意？我同意什么？” “谁做的决定，那又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来了。” “我只是被选择，被选中而已，对吗？” “你无法阻止。” “那，你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是想要做什么？” “修复错误。” “我是一个错误？” 周晓舟简直要气坏了。 “准确的来说是系统宕机时的数据乱流，一条极其微小的错误代码。” 那个声音说得是这样的云淡风轻，那样的无关紧要。 好像这样的错误常常发生，它只需要动手轻轻一点就能修好bug。 可惜的是，周晓舟抓住了关键。 “可是，我这条错误代码，你没办法解决！” 周晓舟下这个结论是很有底气的。 要是真能很快修复，这个不知道怎么说话的玩意儿就不会在这里跟她叽叽歪歪这么久了。 果然，这句话说完后，那个声音沉默了，半天没有出声。 周晓舟赌对了。 她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既然那个声音装死了，周晓舟也很坦然地随地一躺。 她太累了，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有了片刻的放松。 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 可是从刚才的对话中，她也清楚了。 这里，那个声音的主人，拿她没办法。 似乎是看到了周晓舟摆烂的仰躺，那个声音到底是憋不住了。 “你就没有想问的吗？” “我问，你就回答吗？” 周晓舟轻笑。 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玩意儿绝对有求于她。 所以，周晓舟姿态摆高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当然！”那声音很轻快，好像终于能跟周晓舟沟通，显得很愉快。 可是又很快增加了一句：“不过还是要看权限。” 周晓舟嗤笑出声。 那声音好似恼怒了，又加了一句：“你的权限不高！” 周晓舟无意与它争执，她舒展开自己的双手双脚，躺在地面上。 放空自己的心灵，什么也不想。 不想，那个声音的主人就猜不到她自己在做什么了。 这是周晓舟在这一段时间里琢磨出来的。 她隐蔽的语言、细微的行为都会被那隐藏的人或者什么东西捕捉。 第237章 机器人的第一法则 对方很会分析她的动作、微表情，甚至是语气。 从而得出一些她不愿意说出来的结论。 很要命的，那些结论都是真实的，直击她内心深处特别柔软的地方。 简而言之就是会暴露她的，伤害她的，隐私。 这份本事，着实不小。 周晓舟隐瞒不了，那就另辟它径。 她做出了迷惑性的行为，果然有作用。 对方猜不透她的心思，说话也急躁了。 周晓舟嘴角噙着笑，看对方露出破绽。 “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 “你不是要问我问题吗？” “你不是说我权限不够吗？” 对方继续语塞。 好一会儿天空飘来一声轻叹。 “我可以帮您升级权限。” 这话，说得越发不像活人了。 周晓舟从一开始就对对方抱有怀疑，这么ai的语气，很难不让她往那一方面去想。 她顺着对方的话：“那就升级吧！” “好。” 对方语气里的愉悦，做不得假，都快有冒气泡的小奶音了。 “编号0，临时权限开启。” 多么机械的声音，周晓舟心中暗想。 “我能问什么？” 放松心灵后，周晓舟还是呈大字摆在地面上。 她感觉她的手脚越来越轻松，她好像漂浮在了半空中。 心中隐隐有些害怕，不过她依旧闭着眼。 不去看，也就不会害怕了。 她自我麻痹自己，然后主动出击。 对方没有回答周晓舟的问题，反而证实了周晓舟的猜测。 “你飘起来了。” 恼怒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什么都不想了？” “没什么好想的。” 周晓舟计策成功，更加不敢放松。 “那你真的不想问什么吗？” “你不是不回答吗？” “你的权限升级了。” “是吗？” 周晓舟开始认真思考，她问了一件自己最在意的事情。 “我还能回去吗？” 那里有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 有自己曾经奋斗过、经历过的一切。 那里有自己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要是不能回去了，那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那声音轻轻的：“抱歉！” 这个答案不是周晓舟想要的，她的情绪有些波动。 “你很痛苦，为什么呢？这里可比你们那里好上一万倍。” 这声音有些疑惑。 “这里？是哪里呢？”周晓舟回忆起从杨老板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试验区？” “对。这里是第五大区的标号333修仙副本试验区。” 获取到消息更多了。 修仙试验区都能编到333号。 那么，周晓舟可以合理的猜测，这里还有很多其他的试验区。 或许不只是是修仙的。 “所以，我是被这个试验区，选中的人类？” 周晓舟故意说了‘人类’这个词，这是她挖下的一个坑，语言的陷阱。 “嗯……不是。” 不是？ 周晓舟糊涂了：“如果我不是被特定选择的，那么是？” 意外…… 周晓舟只能想到这个词儿。 所有的一切，她被迫经历的一切，都是他们搞错了。 “出了一点意外。”那个声音又趋于平淡，周晓舟听不出感情来。 “莱蒙星外的一颗小行星被引爆了。” 停顿了很久之后，那个声音继续说。 “行星的引力被扰乱，出现了时空乱流。” 那个声音在斟酌字句，周晓舟能从它严肃的声线里明显地感觉到。 这一切是隐秘，不该被她这样的人知晓的，可是周晓舟问了，再权限提升之后，她也得到了解答。 等等？ “行星被引爆了？” 周晓舟震惊地睁开了眼。 “这怎么可能？” 所以她现在来到的这个世界，科技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水平？ 周晓舟又回想起她在入城时，曾经见过的那些飞行器。 那个时候她还只是觉得：‘啊！这儿真酷，科技真发达！等我搞点技术回去，建设祖国。’ 那么现在，她就是觉得有点恐怖了。 引爆小行星，绝不是发射一颗原子弹或者氢弹，到小行星上去，就能引爆那么回事儿。 这其中，需要付出的艰辛，是周晓舟的脑袋瓜子想象不到的。 “嗯，对。” 那个声音的平淡，才是周晓舟最害怕的。 “你们，经常引爆行星？” “不？当然不？这是星际条约明令禁止的。” 周晓舟能听出来，这个声音激动了。 “那么是谁，犯罪了？” 周晓舟在试探，在引导这个声音说出真相。 那声音只是咕哝了小小声，周晓舟没听清。 她依旧漂浮在空中 ，哪怕她已经睁开了眼，多么新奇。 可是周晓舟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 她的注意力被色彩吸引了。 她的身边现在不再是白茫茫一片，有了一些极光般绚烂的色彩。 连天穹上都倒映出五彩的光耀。 天穹？ 周晓舟睁眼，望着眼睛上方的色彩斑斓。 她想起一件事儿。 她第一次回去的时候，那时候，来安村的天上倒挂的城市，她以为那就是老家的古晋县城。 现在想想，那应该是这里的古晋县，不知怎么的就显现在了天上。 “你想得没错。” 声音适时响起，印证了周晓舟的想法。 “因为引力差，导致代码出错，所以试验区的防护罩上才会出现居民点的倒影。” 周晓舟的身边突然浮现出了一颗巨大星球的一部分。 那星球整体呈现灰白色，看上去死气沉沉。 很奇怪的，上面有许许多多倒扣的大碗。 周晓舟猜测，那些大碗就是一个个的试验区。 这声音的主人在为她答疑解惑。真奇怪，周晓舟自顾自地想。 “时空乱流出现，导致时空裂缝。你，是顺着裂缝自己闯进来的。” 这话说的，多么推卸责任。渣言渣语。 合着全是她周晓舟的错。 “也不全是。” 还真敢回应。 周晓舟气得脑子里一片乱麻。 她再次放空心神。 那声音这次说的很小声：“要是我当时能及时发现这处空间缝隙，堵上漏洞，或许不会像现在这样。” “现在怎样？进退两难？” 周晓舟插嘴：“你想解决掉我。可是你的法则不允许对吗？” 第238章 时空乱流 对面又没有声音了。 显然，周晓舟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默默地念出机器人的三大法则第一条：“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 她眼角唇边的笑意，止不住了。 “错误！逻辑错误！请及时处理。” “错误！逻辑错误！请及时处理。” 噗呲!周晓舟终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 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还能笑出来，周晓舟也是挺佩服自己的。 那个声音沉默了下来。 周晓舟也安静了，她保持仰躺姿势，浮在空中，睡了过去。 她太累了！ 紧绷的神经，在得到自己想要答案后，有了片刻的放松。 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是ai。 在对方沉默的那一刻，周晓舟想，它就是默认了这一身份。 那么，就可以揪着这一身份，先做做文章。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 周晓舟是听见‘嗡嗡嗡’的噪音醒来的。 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噪音，只是轻微的电器轰鸣声，就是那种扫地机器人工作时发出来的噪音。 果不其然，周晓舟侧头一看，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那个小圆盘扫地机。 那小圆盘的指示灯朝着她闪烁个不停，好似小孩的眼睛眨着。 她不禁想，这个指示灯的背后，是否真的就是一个可爱的小孩的拟像呢？ 发展出了独立思维的ai，算是人类吗？ 不管怎么样，从它想要补救周晓舟这个错误开始，它就丧失了主动权。 现在周晓舟掌握了绝对的主动。 周晓舟继续躺好，一点没有想要搭理小圆盘的意思。 那小东西，在周晓舟的身下，急得团团转。 字面意思上的团团转。 等周晓舟，被它来回滚动的声音吵得受不了时。 周晓舟一翻身，从空中飘落。 小圆盘的指示灯闪出了五颜六色，乱七八糟的光。 周晓舟哑然失笑。 这玩意儿虽然聪明，但是心智可能不够成熟。 但这可能是周晓舟一厢情愿的想法。 小圆盘此时高兴得原地转圈。 周晓舟下巴一抬，示意它前面带路。 小圆盘，忙不迭地一马当先，前面走着。 等到他们前脚刚离开此地，‘啪嗒’一声，房间的灯光打开，空间的实验室一览无余。 一位穿着银色制服的研究院伸头朝里看看了：“我怎么好像听见里面有声音？” 房间外有另外一个人回应他：“这间实验室空置很久了，你听错了吧！” 然后那声音又劝解到：“最近我们的实验压力大，你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了！” 银色制服的实验员回头一笑，默默地关上门，此处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这次周晓舟走得不再小心翼翼，随性了许多。 也许是因为生命保障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 她还有心思欣赏周围的风景。 “这些五颜六色的是什么光？” 周晓舟发现，自己面对的这个ai特别喜欢五彩的东西。 难道是它的世界非黑即白，太单调了，所以外显的时候，才搞得这样花里胡哨的。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只是指示灯的光源。” 过来一会儿又补充：“抱歉，这是个人喜好。” 周晓舟抿唇微笑。 这小东西还有喜好，这个时代的ai真的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除了有灵智，能自我思维之外，还有自己的喜好，或许还有它们之间的爱恨情仇？ 可是看它一直小心谨慎的样子，周晓舟又十分地怀疑，这玩意儿估计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它诞生了自我思维。 那么，周晓舟想着，她估计是第一位知道这里诞生了ai灵智的人类了。 会被抹杀吗？ 毕竟这东西很厉害的，除了洞察人心，还能随意控制它想要控制的一切。 一路跟随小圆盘，周晓舟发现他们走的地方颜色开始变得单调，等又到了一处全是暗色的地方。 头顶只有一处暖光照射下来了。 周晓舟环顾四周，这才是她熟悉的那种感觉。 空旷的房间里，全是一排排数据柜，无数的指示灯闪烁，数据线路规整的连接。 谁看了都得说一句这里是标准数据储存机房。 前面带路的小圆盘停了下来，绕着周晓舟转了一个圈，然后向前运动，在一个柜体的转角处，消失不见。 看着它告别的小动作，周晓舟心中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此时灯光的外围，出现了一个影子。 周晓舟仔细辨认，只模糊看得出是个人的样子。 看来，这个人工智能，还不怎么愿意使用人类的拟像。 那个黑乎乎的影子招招手。 “嗨！” 周晓舟瞪大了眼。 这是在跟她打招呼？从哪儿学的。 “这是你们那里见面时候的动作，我希望你会有熟悉的感觉。” 周晓舟对于对方示好的举动不置可否。 她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些小节上。 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她会来到这里，以及她怎么才能回去。 “抱歉！” 周晓舟气恼，这是对方有读取了她的情绪，她的思维。 可是‘抱歉’什么呢？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能让她返回自己原本的世界吗？ 那个影子隐蔽在阴暗处，站着不动。 周晓舟也没有其他动作，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不知是不是周晓舟听错了，对面突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抱歉！” 那声音冰冷地说出周晓舟不愿意相信的事实。 “时空乱流是小概率随机事件。以现在实验能力，没有办法复刻。” 周晓舟心中苦笑。 “可是，我当时不是来来回回穿越了那么多次吗？” “那是因为时间乱流的能量还没有完全消散，理论上来说，可供一定体积密度的物质能量体通过。” “这是什么意思？”周晓舟理解不了。 那声音娓娓道来：“也就是说，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也许可以多通过几次，但是你带人带物，物质能量体成倍增加，时空乱流的能量加速逸散。”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周晓舟心里的猜测得到了证实，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一张脸青了红，红了白，跟调色盘一样。 “那现在呢？” 第239章 真身 周晓舟小心翼翼地问出口，“那个什么时空乱流真的消失了吗？” “抱歉。” 对面的黑影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周晓舟不愿意相信它的答案。 她固执地认为，一定会有办法的。 只是以她现在的能力，找不到那个方法是什么？ 或许是她的权限不够。 对，权限！ “我的权限现在是最高级吗？你能对我知无不言吗？” 周晓舟眯起了眼睛威胁：“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你要是欺骗我，就是伤害我！” “我已经将你的权限升级，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答案。” 对方的回答又变得冷冰冰的，或许是对周晓舟提出的要求公事公办。 “那要怎么做才能再引来时空乱流，或者给时空乱流导入能量？或者随便甚都好，只要能回去的方法。” 周晓舟有些心急，都快语无伦次了。 “时空乱流是不可控的，从来没有相同的时空乱流。” “什么意思？” “这样说吧！能稳定下来的空间裂缝被叫做时空门；乱流就是乱流，不具有确定性。” “你讲清楚？”周晓舟要求一个明白。 “没人能两次踏入同一个时空乱流。” 哈！ 周晓舟明白了，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是一次性的。 亏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 她确实是，天选的——倒霉蛋。 她不惜向李阻碍这里，她只想回到属于她的地方，那里有爱她的父母，疼她的爱人，不会担惊受怕，不会提心吊胆。 可惜的是，对面那个ai一直在告诉她，回不去了。 “我想试一试。” 周晓舟的想法对方秒懂。 “失控乱流是可遇不可求的，不能被创造。” 对方再次堵死了自己的路。 周晓舟突然想到：“你刚才不是说，这里的时空乱流是因为行星被引爆才产生的吗？” 对方沉默。 周晓舟继续：“那再引爆一颗不就行了吗？” “抱歉！这是违法的。” 又是抱歉，周晓舟现在特别不想听到这个词儿。 “你想要解决掉我，那我也提出了我的诉求，很简单，我就是要回去，还有我要找回我的那些朋友，我要他们跟我一起回去。” “抱歉，你的诉求无法完成。” 又是抱歉，周晓舟气恼极了。 眼前闪现刚才自己看到的画面，她的心中一阵心悸。 “刚才，我看到的幻象，是真实的吗？” 什么整座山都是dna，也太恐怖了。 “抱歉！” “啊！” 周晓舟抱头痛哭！ 她真是恨死了这个词汇。 要是刚才看到的都是真实的，那垂垂老矣的陈大和，那漫山的dna. 周晓舟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抽泣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那这几天，跟我一起呆在这里的那些人，是？” 是什么情况？ “跟这里的村民一样，依靠存储的记忆，我可以无限刷新。” 周晓舟错愕，她不明白：“那这里是游戏世界？刷那样刷新？” “准确来说，这里是莱蒙星·埃提亚·第五大区·修仙副本试验区。” “所以就是跟我们玩游戏一样，刷怪出来？” 对面停顿了几秒：“也可以这样说。” 周晓舟突然就有点释怀了。 “他们是不是已经死去很久了。” “抱歉！” 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周晓舟整个人一下子垮掉了。 她真的不想再听‘抱歉’了。 抱歉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很难过？” 黑影往前挪动了一小步。 周晓舟抬眼望去，又止住了脚步。 “当然，任何人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会难过。” 你以为这些人生活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其实他们早已死去。 多么荒谬！ “其实……” 对方的欲言又止，周晓舟捕捉到了。 “你想说，我其实也是一组记忆数据？” “你……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我猜到了。” 周晓舟现在已经身经百战，没什么能震惊她的了。 “人类身体的素质过低，自身是没有足够的能量通过空间乱流的。” “所以，我只是我残存的一股意识，或者说是一缕记忆。” “嗯！你是例外的。” “怎么个例外法？” “空间乱流，虽然只是乱流。但是空间力量的强大是无法抗拒，任何试图穿越它的，都会被它的能量粉碎。” 又是短暂的沉默。 “你，很特别。你的一缕神魂，或者说是记忆，或者是意识，从空间乱流中飘逸出来，这真的很难得。要是你生活在我们这里，一定会是一位强大的战士。” 周晓舟苦笑：“可我现在什么也不是。” 自怨自艾的情绪来得快，周晓舟emo了。 但是当那个黑影又往前一步，试图靠近她的时候，周晓舟一下子惊醒。 不对，不对。 她被对面那个ai绕进去了。 “你说我只是一缕记忆？” 对面的黑影，在周晓舟重新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停住了挪动的脚步。 它没有回答。 “你在骗我。”周晓舟说得很笃定，“你说我是特别的，那么我想，我的特别之处，可能不仅仅是灵魂的穿越，我应该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吗？” 对方还是没有回应。 周晓舟语气坚定：“机器人不能伤害人类。要是我的肉体已经不存在了，那我就不是人类了，这个法则也对你无效。” 周晓舟转了一个圈，重新打量起自己所处的地方。 无数闪烁的指示灯，不计其数的数据存储柜。 这个地方是它的老巢。 “你一直引着我到这些无人的地方来，是因为害怕我被别人发现吗？” 周晓舟歪头似自言自语，似跟黑影对话：“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还是说……”周晓舟伸手拔掉了一根数据柜上的网线，笑着说，“我可以这样做吗？” 黑影急促地往前走了两步。 它大概的轮廓暴露在了周晓舟的眼前。 真就是黑漆漆的一团，烟雾般，没有具体的五官，只有大概能分辨的四肢。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切黑乎乎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周晓舟在心里暗下结论。 第240章 交锋 对方的反应，在周晓舟的意料之中 。 看起来自己又上当了。 这个该死的人工智能，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她自己产生自己已经死掉了的错觉。 但，这是为什么呢？ 周晓舟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说，只有自己死了才符合对方的预期，对对方最有利？ “你想杀了我。”周晓舟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她伸手扯掉了第二根数据线，捏住了第三根。 那团黑影急促地又往前迈了一步。 “请住手。” “为什么？”周晓舟笑得甜美，“我偏不？” 周晓舟动作迅速，转眼间，就扯掉了一大把数据线。 她在试探。 “错误，设备故障，请及时处理。” “错误，设备故障，请及时处理。” 数据线掉落的柜体上，指示灯闪得像在蹦迪。 刺耳的机械声音也响起，有灯光从周晓舟右手边最远处开始逐一亮过来。 有两台半人高的履带机器人，从右边柜体间的通道过来。 周晓舟让开了地方，那两台履带机器人，迅速地摆弄机械手臂，将刚才被周晓舟拔掉的数据线，一一复原。 周晓舟了冷眼旁观，不得不佩服人家这工作效率。 然后自嘲地冲着现在站在她身边那团黑影说：“你要是效率也这么高就好了。” 黑影抖了两抖，没说话。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实情。看来我的命，比我想象中的更有价值。” 至于这个人工智能为什么想让她误以为自己只是灵魂或者记忆。 这个答案对于周晓舟来说，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周晓舟现在就想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回家。” 黑影继续沉默。 周晓舟看了一会儿机器人修理，觉得没意思，抬脚继续往里面走去。 “你不说话，那我只能在这里乱转找办法了。你说，要是我被人发现了会怎么样？” 周晓舟漫无目的没有方向地走着，脚下生风，手也不停地搞小动作，不是这里的按一下，就是那里拔一根的。 黑影在后面追着，一点不放松。 那带机械臂的机器人更是东一下西一下地忙得团团转。 到底是周晓舟无赖做法，让黑影感到头疼了。 那黑影终于是忍不住：“请等一等。” 周晓舟停下了脚步，转身回看黑影。 “我确实是没有办法送您回去。” 哟，都用上‘您’了，周晓舟想着，这玩意儿真会见风使舵。 “但是，我可以尝试，让您能更好地生活在试验区里。” “怎么个更好生活法儿？这个试验区，你说了算吗？” 对于这个人工智能所说的话，周晓舟现在是半个字都不肯相信的。 “我，可以给您安排一个贵族的身份，这样，您在这里的生活会便利许多。” “贵族身份？”周晓舟思忖片刻，“我不需要。” 她手上准备继续动作。 那黑影竟然分离了一只黑乎乎的手来阻止。 周晓舟一点不像被这黑影子给碰到，赶忙收回了手。 “请您，不要再这样做了，这样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被人发现吗？”周晓舟神色不虞，“我不在乎。该在意的是你，不是吗？” 对方没有被拆穿后的反应，就算有，周晓舟无法从那一团没有五官的黑雾上看出。 “您这样，让我很困扰。要知道，试验区是很多人想来的地方。” “来这里，干什么？体验仙侠世界的刺激？” 周晓舟无语。 “看来你还是没能理解到我的诉求，无论这里有多么好，无论你给出的条件多么优越，是被人向往的。” 周晓舟看着那团黑影，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可是我，不想要。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可是，让您回家，我没办法做不到。” “你真的做不到吗？” “引爆行星是违法的行为。” 周晓舟又一次听到这个方法，神情莫名烦躁。 “那你们还引爆？” “不是我们，是……” 这个欲言又止，让周晓舟明白。 能引爆行星的，绝对是一位连名字都不能提及的大人物。 “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除了引爆行星。” “空间乱流随机性太大，不可控。” 看来还是有其他的方法嘛，周晓舟觉得又有希望了。 “无法保证新产生的时空乱流通往的就是你来的世界。” 说得这么直白，周晓舟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那以前的那个呢？” 黑影一顿：“能量逸散完后就消失了。” 周晓舟靠近一点，暗搓搓地说：“那不能重新充能吗？” 黑影明显是慌乱了，那萦绕的雾气晃动的力度明显大了不少。 “你不会没想过这个问题吧！”周晓舟暗自纳闷，“就不能跟手机充电一样吗？没电了，充一点就是了嘛。” 黑影抖了好久，才回复：“理论上是可以，但是……” 周晓舟更靠近一步：“没有但是！” 或许是这样近的距离，让黑影感到了不自在，它稍稍飘得离周晓舟远了一点点。 “空间乱流需要的能量不是普通的能量。” “你能有办法的，是吧！”周晓舟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人工智能。 那东西被她炙热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又往后退了一步。 好半晌才说：“可以试一试。” 周晓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跟这个人工智能斗智斗勇这么久，才得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周晓舟觉得心真累，也发现自己现在是又累又渴。 这也侧面证明了，她到底是活人，需要吃喝。 “你是负责整个试验区的ai吗？” 对方没有回应，似乎在分析周晓舟为什么主动问起这个。 周晓舟才不管它怎么想，她现在就想获取自己的想要的东西。 “你是最聪明的那一个，还是说有一群像你这样的人工智能负责这个区域。” 黑影的分析似乎还在继续，因为它还是回应。 周晓舟才不管这些，继续问：“你能做什么事情？还是说，你什么都能做？” 话还没说完呢，那黑影却一下子消散了。 周晓舟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第241章 不算威胁的威胁 周晓舟真是想骂人了，脏话在嘴边呼之欲出。 真是忍不了了。 这是闹什么幺蛾子？ 前面你来我往交锋这么久，都没有消失不阿金，现在就问个问题就撂挑子跑路。 既然，那黑影子不在了，就别怪她周晓舟无所顾忌了。 眼看周晓舟又要上手去拔数据线。 空中黑色的雾气重新聚拢，形成了一团人形的影子。 “你是想要这个吗？” 那黑影子凝聚出双手，捧着几个白白胖胖的果子。 “你饿了，这个果子好吃。” 突然来的好心，周晓舟敬谢不敏。 特别是看到那果子上面自带的实验标号‘白露果23号’，周晓舟就更没有兴趣了。 “看来，你的权限范围只是这座巨型的实验室，是吗？” 周晓舟没有伸手去接果子，这里进行实验的东西，她害怕有副作用。 对方能看穿她的心思，解释到：“这个白露果时最稳定的试验品种，入口甘甜，无毒无副作用，还很能长力气。” “大力果啊！那有没有能吃了让人变身的果子？” 周晓舟胡思乱想着。 “有。” 还真有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设定。 周晓舟越发觉得这个什么仙侠试验区的正当性了。 黑影对她内心的想法了解不置可否，不过还是耐心解答：“星际时代，人们对仙侠世界有向往，有迷恋于此的大贵族创立了这样的试验区。试验区做出的一些试验产品，拿到外面去依旧有效用。” “走私？” “试验区的贸易。” 周晓舟又想到了：“那，那个神兽长仁是吃了能长生不老还是会飞？” “星际时代，人类飞行可以有很多种方式。” 对方继续说。 “长仁吃了不能长生不老，但是有一定的美丽容颜的效果。” 说白了就是女人的钱好赚。 到了星际时代，这都是不变的真理。 周晓舟咂舌不已。 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以前为了保养砸下去的金钱了。 而且，周晓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人工智能只要不是问它本身的事情，说的才会比较多一点，看来还是有所保留。 “所以，长仁的肉是硬通货了。” 周晓舟想到了山洞里的那肉香四溢、雪白晶莹的长仁尸体，那就是一堆财富。 “对，但是这里最值钱的是重华果。” “那是什么？” 周晓舟好似读你这个有一点记忆。 “是一种一边开花，一边结果的植物，果子是紫黄色的。” 周晓舟想起来了，是安婷很宝贝的那株植物。 这些搞研究的就是不一样，眼睛就是毒，一下子能找到最值钱的，最珍贵的。 想到安婷，周晓舟自然就想到了秦涛他们。 “我的那些朋友们呢？他们现在在哪里？” 黑影似乎没跟上周晓舟跳跃的思维，愣了半天才说：“他们现在很安全。” ******** 能不安全吗？都在大牢里关着呢！进不来出不去的。 秦涛第三千八百五十二次骂娘。 “这他妈的到底是些什么玩意儿，怎么就是搞不死呢？” 再次熟练地扭断一个制服人的脖子，扔一边，秦涛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儿。 他身边的瘦猴儿江卫国，还跟一个制服男胳膊腿儿的纠缠在一起呢！ 等好不容易把制服男的头猛砸到地上，江卫国也一下倒地，四肢舒展地仰躺在地上。 “等我喘口气儿，实在不行了，这些玩意儿，怎么杀不完啊！” 就见地上几具制服男的‘尸体’渐渐透明，直至消失。 秦涛他们前面失败了一次。 但是他们勇啊！ 一次不行就来二次。 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能从木栅栏里出来跟制服人玩空手道了。 就是不知怎么的，这些制服人能凭空消失，然后又随机刷新。 这还怎么玩儿。 这不无赖了吗？ 秦涛好不容易顺了气儿，通道那边又刷新了一个制服男。 抬脚踢了踢江卫国，秦涛指使的意味儿不言而明。 江卫国装死。 秦涛只好去踢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孟文星：“你上。” 话说，这也是巧了，等第二次他们刚冲出牢笼，就瞧见小孟人生龙活虎地跟人撕吧着往他们这里来。 属于双向奔赴了，也不需要找大夫。 小孟刚才力气也使大了，现在正歇气儿恢复体力。 还是吴武撑起来，朝那个制服男走去。 没办法，那玩意儿跟有病一样，一刷新就来找茬，非要把他们都关进去才肯罢休。 这里他们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翻遍了，没门，要是有门，就算是有洞，哥儿几个也早走了。 可奇怪的是，那制服男走着走着就变得透明，消失了。 倒把一直已关注他的众人吓了一大跳。 吴三妹还好，她躲在牢房里，紧紧地抱着还在昏迷的吴小宝，闭着眼睛不敢看外面发生的事情。 周晓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巷道尽头的墙上走出来的。 “我去！这是什么？大变活人啊！” 周晓舟看秦涛还有心情耍嘴皮子，看起来他们应该是过得不错。 不过，周晓舟也没忽视众人全都汗津津的光脑门。 江卫国看到周晓舟也跟看到亲人一样：“小周啊，江哥还以为你没了呢！” 周晓舟哑然失笑，看到哥几个都好好的，她也放心了。 这时，躲在周晓舟脚跟后的小圆盘露出半边身子来。 那殷红的指示灯，滴溜溜地闪着。 看着这个跟着古代牢房一点不搭界的高科技产品，秦涛哥几个迷茫。 周晓舟倒是觉得，这地方真是如黑影，哦，现在是这个小圆盘说的一样，安全！ 没忍住，周晓舟伸脚，往后踢了小圆盘一下。 小圆盘机身倾斜，稳住，又歪歪扭扭地跟了上来。 “秦大哥，你们看起来都挺精神的啊！” 周晓舟笑着，都要回老家了，能不笑吗？ 秦涛也露出笑脸来，指指周晓舟身后：“那玩意儿是个什么？扫地机器人？” 周晓舟也回头看一眼：“差不多吧！” 然后周晓舟一脸喜色，跟歪着倒着躺着的众人说：“各位，咱们可以回家了！” 第242章 无数个新的一天 再一次站在那方大山壁之下，周晓舟心情复杂。 说不清是个什么情绪控制了她，此刻她的眼中泪水盈盈。 “小周。” 周晓舟抹了眼泪，回身看向走到身边的秦涛，叫了一声：“秦大哥。” 秦涛的脸上有期待，更有一些隐隐的忧虑：“这事儿靠谱吗？” 周晓舟淡淡笑意挂在脸上，此时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不少：“应该没问题。” 她话音刚落，山壁上就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动静,平整的山壁如水波，缓缓地流动着。 那个跟着周晓舟的小圆盘机器人，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机械臂插进了山体里，像是在沟通，连接或者输送什么？ 身后也传来了争执。 “这些东西都是宝贵的一手材料，不能就这样放弃。” 说话的是汪婷，她现在很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拔高。 她想把她这两天收集到的一些标本带回去。 周晓舟带着秦涛哥几个从监狱里，直接开了一扇门回到了临时营地。 给留守的小张许彬他们吓了一大跳。 这是什么神通，难道这真是什么仙侠世界，能破开虚空，连接空间。 只有周晓舟知道，这不过是控制这个仙侠世界的人工智能，搞的一些震慑人心的鬼把戏罢了。 她把自己单独被抓走的遭遇，跟众人简单讲了一下。 秦涛他们看小圆盘机器人的眼神都不对了。 不过，好消息是大家能回家了。 其他的，都可以选择性的忽视。 此时，汪婷还在坚持带走自己的工作成果。 小张苦劝无果。 周晓舟走过去解围。 “汪姐，东西不能带，你要是带东西的话，我们可能会少走一个人。” 周晓舟面无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凶的。 众人听到这样的话，对汪婷也都有微词。 谁也不想被迫留下。 汪婷不服，还想争辩：“这种模棱两可的事情，你少拿来吓唬人。” “我有没有吓唬人，需要证实一次吗？”周晓舟继续面无表情。 她以前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觉得这些人从来不是她的责任。 可是她到底是有些愧疚的。 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奇心，也不会让这些人来到这里，遭遇这一切。 “好了，汪研究员，”秦涛凑上来打圆场，“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了，谁都不想留下来，这个结果证实不了，也不用证实。大家都想好好的。” “你……”汪婷气得不轻。 “好了，好了，汪姐，你坐着休息一下，别跟我们队长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兵痞。”小张还是会说话的。 汪婷就坡下驴，没再继续。 山壁上的水波纹，动得越来越激烈。 不一会儿，那黑黝黝的洞穴就浮现了。 山脚跟处的小圆盘，又把指示灯转过来朝周晓舟闪了好几下。 周晓舟秒懂。 “走吧！秦大哥。” 周晓舟催促秦涛他们离开。 许彬带人先走了进去，算是探路。 后续的是安博跟汪婷。 汪婷到底没能带走一星半点的标本，被小张连哄带拉地带走。 秦涛留在了最后。 来安村的土着们也跟来了，他们没有靠近山壁，只在远处观望。 说实话，他们也不是很了解，为什么这群人就凭空出现了，然后又没有征兆地来到了这处山壁下。 只有吴三妹心中有猜测，泪眼朦胧。 秦涛看着周晓舟，准备拉着这小妹子一起回家去。 “小周，我们一起走。” 周晓舟摆摆手，让秦涛跟着孟文星先进隧道。 秦涛顺势而为，本以为谁先谁后都差不多，但是没想到周晓舟突然出声叫住了往前走的秦涛：“秦大哥！” 秦涛跟孟文星都回过头来。 周晓舟粲然一笑：“秦大哥，你帮我一个忙！” 周晓舟调整角度，蓄势待发：“告诉陈大和，让他不要等我了。” 然后，她将满脸惊疑的秦涛推进了隧道里，连带一脸懵逼的孟文星。 霎时间，秦涛的眼前一片五彩缤纷，跟打翻了调色盘一般的光彩闪现。 他晕乎了好一阵，才发现自己就这么站在了壁挂公路的拐弯处。 他身边跟车祸现场一般，到处是警戒线、标志牌和来来去去忙忙碌碌的人。 那些人拿着大喇叭喊着‘注意’，喊着‘高度警戒’，喊着‘救人要紧’。 汪婷许彬他们已经被人围了起来，七手八脚地被抬上了一个个担架。 他头晕目眩，铁塔般的身体也支撑不住，顺势往地上倒。 他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也有许多人往他这里冲。 在晕过去之前，他还自嘲，看来自己这次没得跑，也要装一把病弱了。 等身体倒地，透过砸起的尘土烟雾，他看到了，隧道消失，再也没有下一个人从那里出来。 ******** 小圆盘的机械表还插在山体里。 周晓舟盯着光秃秃的山壁看了好一会儿。 眼角的一滴泪，被风吹落。 “你为什么不回去？”脑子里有个声音响起。 周晓舟自嘲般地回应：“回去吗？然后被你顺藤摸瓜，找到我们那里去。” 脑海里的声音沉默。 周晓舟知道自己这一步又走对了。 “你不就是想要我带路吗？我偏偏不上你的当，不如你的意。” “你就是个骗子，从你一开始在病房里欺骗我，我就没有信任过你半分。” “无论你装得多么真诚，好像真对我知无不言，可我就是知道，你，有企图。” 周晓舟语气轻松。 “怎么？搞一个仙侠的试验区还不够，还打算开发我们那样的原始星球？” 脑海中的声音悠悠响起：“你误会了。” 多么苍白无力的解释。 周晓舟毒舌反驳：“误会没误会，只有你自己知道。” 周晓舟开始说出自己的猜想：“你明明什么都能做到，可是却偏偏要假装被我威胁。左一句抱歉，右一句抱歉，不就是想引我上钩，提出重新打开时空乱流的提议吗？” 周晓舟想了想：“你说过，我很特别，我的灵魂很特别。那么我应该是一把钥匙！” “时空乱流有不确定性，这话你说了很多遍。那我这把钥匙，应该只能打开通往我那处时空的通道，我说得对不对？” 脑海中的声音没有被拆穿后的气急败坏，反而很平淡：“你很聪明。” “谢谢，你的夸奖。我只是不想你追踪不到我的家乡而已。” “你看，你们这的星球都灰扑扑的，试验区都要拿碗罩着，我不想我们那儿也变成你们这个样子。” “所以现在我们来谈谈吧！趁着我还没有被这里的人发现，你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贵族身份呢？” 看着远处终于忍耐不住朝自己奔来的吴三妹，周晓舟一边张开双臂迎接，一边开始跟脑海中的声音讨价还价。 她知道，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待在这里了。 至少在彻底压制住这个控制实验区的人工智能之前，她无法回家。 她不知道的是，回家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执念。 也是千万光年之外的蓝星上，那满头白发的青年对她无尽的思念。 至此，莱蒙星·埃提亚·第五大区·修仙副本试验区，这兵荒马乱的一天跟往前一样，在众多玩家参与者的期待中，日升日落。 本文，完结。 番外一 天堂与牢笼 周晓舟决定留下来后的第一桶金，还是老熟人杨老板给的。 至于交易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洞穴里神兽长仁的尸体。 感谢这自带仙丹效果的试验区王牌产品，美容养颜，青春永驻，是星际时代女性热烈追捧的保养圣品。 杨老板很大方，给了周晓舟一个拒绝不了的数字，一个小目标。 周晓舟简直要笑死。 当然杨姐能获益更多，那是姐的本事，周晓舟也不眼馋，小富即可，落袋为安。 靠着这一个亿的小目标，周晓舟带领着来安村的遗孤们，开始了新生活。 本来那个有问题的人工智能问了周晓舟，需不需要重置来安村的参数。 也就是将一切还原成周晓舟第一天来的时候。 周晓舟想了半天，放弃了。 不怪她腹黑心狠，老人太多了，她的限制也就更多了。 二来，这玩意儿说的每一句话，周晓舟都要反复掂量很久，总觉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三妹本来她二叔和哥哥们跟着去了后山村。 但是没多久又带着海家的兄弟返回了临时营地。 周晓舟没问她为什么，待她依旧如初。 她成立了一家商行，依靠从老周那里耳濡目染的本事，倒卖山里的各种试验物资，发展壮大。 现在三妹是他们商行的二当家，是周晓舟的左膀右臂。 到底，周晓舟还是干上了走私那一行，杨姐眼光真毒。 为了生存，周晓舟也没什么过意不去的。 只是行动都小心小心再小心，毕竟身边都是童工，还是要为未来打算的。 在这里待的时间越久，周晓舟越觉得心惊，后怕。 她还是小看了那个人工智能。 第一年的时候，她大概知道了，这个试验区是干什么玩意的，一座大型真人游戏乐园，角色扮演的圣地。 第二年的时候，她才明白，这里贵族和平民的差别，以及那个人工智能的可怕。 能随随便便给她一个贵族身份，还能天衣无缝地瞒过所有人，真不愧是控制这座乐园的超级计算机系统。 更可怕的是，这里的人还真没发现有这么个有灵智的东西存在。 第三年，她清楚了试验区大概的势力分配。 杨老板果然有后台，主业不在这边，来这里也不过是休闲娱乐，沉浸式体验。 不过她们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了一些，周晓舟商行的东西，好多都是杨老板帮忙捎出去卖掉的。 第四年，周晓舟才终于走到了试验区的边缘，宜良港口，海家兄弟们的故乡。 周晓舟一直以为这里真是一座海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也是一座太空港。 从这里可以飞往第五大区的其他试验区，甚至是其他星球。 等到了第五年，周晓舟终于产生了兴趣，决定要出去转转。 可惜的是，相互监督的人工智能反对。 周晓舟没能走成。 因为她的身份只在这里有效。 所以，这座试验区是周晓舟的天堂，她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也是周晓舟的牢笼，她无法离开。 不过，周晓舟什么都不怕，她有自信，终有一天，她能够打破桎梏，返回家园。 番外二 此去经年 终有再见 当身边的助手，第三次敲门进来的时候。 陈大和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他揉揉眼睛，舒展了手臂，走到窗前。 窗外的城市，黎明在即，一片阴霾，立交桥上的车辆，川流不息，整个城市刚刚苏醒。 不过是很稀松平常的一天，跟以往没什么特别。 “陈老师，这是研究所里刚报上来的审批项目，你看一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吗？如果没有，就让他们按照这样执行了。” 助手很称职，如果不是跟着又一次熬夜的话，脸色不会这样难看。 空间研究所的人都知道，他们的所长是天才，也是工作狂，几天几夜地工作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是这里工资高福利好，大家也就跟着玩命地干。 陈大和从桌子上拿起一支笔，看也没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助手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收好文件准备走出去。 不过没走两步就回转身来，跟自己的老板说：“陈老师，您还是要保重身体，您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陈大和点头，将助手想继续说的话堵在了唇边。 等助手离开的办公室，陈大和继续看着外面的车流朝阳。 这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可以不用去思念那个消失的恋人。 他已经是华国最前沿的空间技术科学研究工作者了。 可是那方石壁的秘密还是没有参透，他很着急，晓舟已经消失了五年了。 秦涛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是通道消失的第五天。 那时候，山壁那片地方早就包围起来，大型工事也在建造。 因为隧道的消失，所有人都很忙，忙着忙着，消失的人就一个个出现了。 陈大和那天是跟着周晓舟一起走进隧道的。 可是在争执发生的时候，他被送了出来。 他是唯一一个当天从隧道里出来的人。 昏迷了两天，审问了三天，也在这里当了三天的雕塑。 望着一个个突然出现的人，陈大和神色激动，他感谢这些天里求过的神，拜过的佛，以为他们终于听到了他的乞求，将自己的爱人送回。 但是当秦涛倒下之后，唯一还没有回来的周晓舟，没有出现。 绝望，爬满了他的脸。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陈大和的回忆。 “请进。” 助手再一次踏进了这间办公室，来到窗前，跟站在这里许久的陈大和报告行程。 “陈老师，科学院那边的反馈出来了，他们在参数上进行了调整，有新的发现，您要不要去看看。” 新的发信啊，预示着新的希望，陈大和想也没想就点点头。 “你去安排吧！” 助手退出去后，陈大和的右手不自觉地抚摸着左手无名指和小指。 那里各戴了一枚戒指，那是他当初定制的，没能送出的求婚戒指，也是他现在唯一的念想。 时不时地拂拭，仿佛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动作。 也只有在碰触到尾指上，属于周晓舟的那枚戒指时，陈大和才会觉得自己还是活着的。 终有一天，这枚戒指会戴在它真正的主人手上。 陈大和期待着，等待着，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