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大佬是个粘人精》 第1章 初始 轰隆隆，天上雷云密集，闪电消失了又很快重聚，仿佛一块幕布上长满了会移动的裂痕，威慑十足，令人难以不心生恐惧。 “罪神叶零，不仅令天族颜面扫地，更是致几千天兵枉死，罪孽深重。本应处以灰飞烟灭之刑，但念其以往守护天宫有功，天君特赦从轻处罚，免其死罪，但罚其削去神格，剔除神骨，押入无间狱。罪神叶零是否接受处罚。”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传入四方。 执行者面容一片冷淡，语毕薄唇微抿，五官极其精致，修长的身姿掩藏在白衣金线中，更是令人忍不住心生向往。淡金色的眼睛更衬得周身的气质又是强盛无比神圣不可侵犯。 “哈，本君何错之有，又接受什么罪的处罚，本君不认！哈哈哈……本以为在天界这群伪君子中玄幽你是不同的，还亏本君平日与你交好。谁知道啊……哈哈，尔等皆是一丘之貉，真是令人作呕！”叶零面露嘲讽，声音不紧不慢，仿佛即将受刑的不是她一样。 雷云之下的人，双手被凭空出现的锁链拉向两侧，头发散乱，脸上以及身上满是血迹，虽然狼狈但双背依然挺直，凌厉的眼神注视着执行者，幽紫色的眸子里却满是厌恶。 玄幽张了张嘴，但终究没说什么…… 叶零抬眸朝雷云瞥了一眼，有嘲弄地看着那个神圣虚伪的人“呵，本君的罪不是你们赐的？你又在这做什么一副痛惜不忍的虚伪模样。 不过啊，说起错来，本君确实是枉费活了几千年，长了一双眼睛却识人不清，有此劫难……皆为咎由自取！” 台下的小仙都议论纷纷，乱糟糟的，叶零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表情，还有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是想赶紧处置她吧。 真是恶心啊，用到她时就恭维她，嫌她碍事了就找个理由把她一脚踹开。 呵，那他们可是要失望了…… 这群伪君子怎么会杀了她呢？绝对不会！这是她千百年来创下的赫赫战功给她的底气，毕竟饶恕一个‘罪孽深重’的昔日功臣，远比杀了她价值大得多，不是吗！呵！真是虚伪至极啊，好恶心…… “还等着做什么，难道本君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你们觊觎的好东西？”叶零嘴角半掀，配上那丝丝的血迹，邪性无比。“动手啊，本君还等着你们帮我摆脱这副骨头呢。” “玄少主，赶紧行刑吧。” “是啊是啊，这厮根本不领您的情。还念着她作甚？”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仗着自己是神就无法无天，行事毫无顾忌。天君就不该一次一次的给她机会，早处置了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听说她母神是上一任战神呐，真是为她母亲感到不值，我要是有一个这样的孩子，刚出生就该直接掐死，省的祸害别人。” “是啊是啊。” …… “肃静，……行刑。”玄幽双目微闭，艰难的吐出那两个字，但掩藏于长袖下的掌心，满是指尖掐出的血迹的月牙显示出了主人的不忍。 散乱的雷电逐渐朝中心汇聚，雷云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愈发让人心颤，终于盘踞在中心的雷电仿佛找到了突破口，化作一道恐怖的光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叶零劈去。 一瞬间天地间寂静无比。 “呵，天雷……也不过如此。”一道虚弱的声音却狂妄的钻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哪怕是平日共事的敌对者，也不禁起了丝丝敬佩之心。 但……在天界，敬佩却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看，毕竟哪怕是昔日受过叶零恩惠的人，也并没有为她发声不是吗。 …… 千年后…… 天界一片祥和，新神飞升，旧神殒落。新一辈不知道也不关心旧时的恩怨，老一辈的也早已因时间久远，逐渐将叶零遗忘…… 但凡事总有个例外。 “主人，您真的已经下了决定吗？舍去一半灵魂不仅会使您神力大大耗损，还会使您寿数减半，日日夜夜遭受灵魂撕裂之痛啊！”黑羽担忧的望着他，想劝却又清楚的知道他是不会听的。 “本君知道，但是叶零已经等不及了，当初的天雷毁的不仅有神格神骨，她的灵魂恐怕也在那场雷劫中被重伤! 呵，是本君天真了。不过也是，天君怎会轻易放过那人呢。”淡金色的眸子注视着天宫的方向带着些许不屑。 “可是那您……”又该怎么办。唉，她又不知道您为她的付出！您怎会知道，等叶零大人归来，第一个杀的人不是您呢？后面的话，黑羽终究没说出口，大人又怎会不知呢…… “别说了，我意已决。你按照本君猜测的地点去找她。多去几个地方，一个一个找，她一定就在那儿！”修长的手上逐渐凝出一颗淡金色的珠子“见到她后想办法给她。” “主人，……是，黑羽领命！”您也要好好保重啊。 …… “小东西，谁派你来的？”一双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的注视着一个巴掌大的雪白团子。鼻尖微动“你身上的气息……本君好像在哪儿见过啊。” 黑羽心里一惊，‘怎会魔化的如此厉害！，大人给的珠子能抑制住她么？’ 不管了，静观其变吧。好歹人是找到了。也不枉主人近千年的日夜推算。 “我……您想恢复灵魂吗？据我观测您应该需要我的帮助。”黑羽强装镇定道。 “呵，比起无故得来的善意，本君更愿相信无利不起早，所以……你有什么目的？”帮助什么的，最不可信了。 强盛的威压像瀑布一般以叶零为中心散开，即使是虚弱时期的昔日战神也不是他可以抵挡的，运起周身灵力，才勉强不狼狈地跪下。 丝丝的杀意萦绕在黑羽周围，仿佛自己随时都会被弄死。越是紧张时刻越不能慌，黑羽强迫自己无视身上及精神上的痛苦，飞速的思索着对策。 据说叶零神君已经被关了千年了，当初也没有人敢为她求情。我若直接说是来帮她的，想必她也不会信，反而会激起她的警惕心，但若以一个等价的条件作为交换，她应该会多信几分吧。 第2章 世界一: 大佬开局变成废柴猫 至于条件……主人损毁半身灵魂来帮她帮，我若要求她在修补灵魂过程中同时帮大人收集灵魂，也是可以的吧！ 黑羽灵光一闪。 况且世间本就没有谁亏欠谁的绝对说法，主人的付出在黑羽看来并不值得！ “叶零大人，您的灵魂已经被侵蚀的很严重了，如若再继续损耗下去，相信不过千年，您必身陨！”黑羽故作冷静地说。 “哦？认识本君啊……”叶零起了兴趣，看来是专程奔她来的。呵，有趣，有事不找神仙帮忙，来找她。 叶零只在意前几个字，至于后面的，直接忽略…… “那你打算如何，特意来找本君，就不怕本君突然魔性大发杀了你。”叶零血眸一闪，直勾勾的盯着黑羽。 “我只是想与大人做一场交易。” “哦？如何交易？” “我家主人意外半身灵魂碎裂只能暂时将他们寄放在小世界，需要有人将他们带出。” 叶零眉毛一挑，但发一言。黑羽根本看不出叶零的想法，只能继续说下去。 “我破了您的禁锢，并带您到小世界修补灵魂。作为回报，您帮我家主人找齐并带回半身灵魂。如何？” “好啊，本君同意了。” 情谊不如利益，叶零对于小团子是谁不感兴趣也不在意，能不能打破禁锢也不在意，甚至能不能修补好灵魂也不是太在乎。 她只是太孤独了啊，千年不见阳光，身边也无活物…… 就是不知小团子是哪家的小东西，能不能据为己有…… 黑羽双眸一闪，欣喜之情仿佛快要溢了出来。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 叶零生无可恋的趴在草丛里，浑身脏兮兮的，“团子，你给本君解释解释，你把本君托在一只流浪猫身上几个意思？！” 第一次那么弱，那么饿，那么脏，……啧，我的手咋那么痒呢，团子不能杀，还有用！忍住。 “抱歉，大人。为了保证我们能瞒过此方天道，在这个世界生存，我不能大范围搜索，这已经是我短时间内找到的最好结果了，不如您先委屈一段时间，等我再找到了合适的身体，您再决定换不换？” “……嗯。”算了，我一只手都能捏死的小东西，还能对她抱什么期待呢。 黑羽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对了，这个是主人让我交给你的。”一阵白光闪过，叶零的爪子旁出现了一颗珠子。 “一方面可以缓解你因灵魂侵蚀带来的痛苦，也可以帮你压制些魔性，另一方面我主人的灵魂寻回后也得装在这里面。” 叶零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珠子，“这么有用？”本来还在怀疑但碰到的那一瞬间她就感受到了里面充盈的神力，确实对她有益。 能储存这么庞大的神力，要么是这团子的主人来头不小，要么是他主人使用什么手段吸取别人的神力，不过……谁在乎呢。最终结果对她也有好处就行了。 “是个好东西，既然进来了，该怎么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承了它的好处，也该干点活了。 “很简单，只需一直待在主人的身边，珠子便会自动用主人身上的气运之力帮你修补灵魂，至于我主人的灵魂，待我主人死后，引到珠子里便可，当然自愿跟你走最好。”黑羽认真道。 “哦，提前杀了也可以吗？”叶零玩味的笑道。 “大人莫要开玩笑，毕竟杀了主人除了不利于主人灵魂收集外，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黑羽气愤的回，但语气尽量保持尊敬。 “逗你玩呢，不杀便是了。别生气了。”叶零轻笑道，还挺护主。转而问道“你主人在哪？” “主人毕竟不是凡人，普通人无法承受主人的神魂，哪怕是碎片，所以只能寄身在每个世界的气运子身上。因此，我们只要呆在世界男主身边即可。”黑鱼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越近越好。” “哦，那你给本君……我讲讲这个世界。”叶零爪子摁在珠子上，踩了两下，猫脸舒服的连胡子都翘了翘。 “……怎么说呢，剧情太长，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到了必要的时候，我会提醒您的。” “况且……大人目前的身体还只是一只还不足月的小奶猫，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人设，所以，这个世界的运转您也没必要关心太多。哈哈，是吧。”黑羽心虚了一下。 他能说自己一高兴还没来得及看，就直接把他俩弄来了吗。怕是自己被一爪子拍扁的可能性较大。 “哦?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凡人的麻烦事确实挺多，不值得入我的耳。”叶零不在意的点了两下珠子，珠子就消失了。 “那接下来我怎么去寻你那娇弱的主人?”叶零伸了伸懒腰，看到爪爪处的白毛毛脏了，便顺从此时猫猫的本心优雅的抬起爪子舔了舔，直到不脏了才停下来。 黑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的目瞪口呆。 “您……怎么……”黑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 “嗯？怎么了？”叶零随意的撇了一眼团子。 “咳……没事。”黑羽收了收表情正色道“在这世界的主人名叫楚知言，是京城五大世家之一的楚家的私生子，目前17岁，就读于x市城远一中，在高二2班。” “还有吗？”一阵冷风吹过叶零浑身一激灵。 优雅的把尾巴扫到身前轻放在地上，然后……毫不犹豫把两只前爪放在了上面。 黑羽：“……”之前也没听过叶零神君是这样的啊?就算主人的魂珠压制了她的一部分魔性，也……不该变化如此之大啊。 “……还有，您应该也感受到了，您目前还只是一只未满月的普通小奶猫。就算是它受您魂力影响，也只能是身体素质更好一点，仍旧没办法修炼。所以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您尽量不要使用神力或魔力。”黑羽细心的叮嘱。 被此方天道发现的话，轻则被世界针对诸事不顺，重则被逐出世界，到那时主人的这一片灵魂可就收不回来了。不可拿主人冒险。 第3章 脑袋啪叽着地 “哦，然后呢？那身为一只刚满月弱不拉几还毫无灵力的猫，我该怎么找你主人并长长久久的呆在他身边?”叶零吸了吸冻僵了的鼻子，脑袋软塌塌的搭在爪爪上。 如果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为叶零的可爱尖叫。可惜，天气太过寒冷，别说人了，就连流浪的狗都没见一只。 黑羽:“据我得到的资料，主人的学校每天都有晚自习，主人也从不缺席，所以，我们只要到主人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然后想办法让主人收养您就行了……就是吧，这个世界的主人性格可能……不太好……”您可能得多花些心思才能让他接受您，后面的话黑羽没敢说。 “哦，没事儿，谁都有些不为人知的小性子嘛，理解。”叶零不以为然，谁知以后的自己恨不得拍死这个想法乐观的自己，都是泪啊。 “大人不愧是战神，思想格局就是大。”黑羽谄媚的恭维道。 “哼，油嘴滑舌，路在哪，我现在过去吧。”这地方太冷了，得动动暖和暖和。 “好，我给您指路。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在外面咱们不太好交流，我能进您的识海吗？” 叶零的实力给了她足够的底气，直接就同意了。 “多谢大人。”说完化作一道光线钻进了叶零的识海。 叶零站了起来，试着往前走了走，脑袋啪叽一下着了地。 叶零：“……” 黑羽：“……” 顿时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不少。 【大人……目前还只是奶猫，腿脚还不太好控制，况且现在离主人放学还有一段时间，咱可以慢慢过去。】她不会一羞之下不干了吧。据说，她可是反复无常的啊。 叶零：【……嗯。】丢人的不是她，是猫！ 猫先迈左脚还是右脚来着？不管了，左右左，左右左…… 【对了，我还不知道该喊你什么。”叶零对于走路已经熟悉了，逐渐从走改为了小跑，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你若不想说真名，便另起一个吧。】 黑羽内心被触动了一下，其实她还挺……为人找想的。 【好，我想一想啊。】黑羽之名是主人起的，自他化形以来便很珍重，但现在他们若被发现，这个名字只会给主人带来麻烦。 【辰宵，您以后便叫我这个名字吧。】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辰宵是个不错的名字，看来你的主人对你很不错，起个名字都得念着他。】 叶零一步一颤的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在寒风中寻了个纸盒子，巴掌大的小身子立马钻了进去。秀气的打了两个喷嚏。 冻死猫了。 【既然如此，那你在我这里便只是辰宵了，辰宵，辰宵，那我便唤你汤圆吧。】 【？】黑羽愣了一下。 【可……我不是叫辰宵？您同意了的啊！”】黑羽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怎么还说话不算话！ 【对啊，辰宵是你起的，你的还是你的，可我又没说我就得这么喊你啊，你长得白白胖胖的，名字又带个宵字，喊你汤圆不行？】叶零理直气壮道。 【……行。】您开心就好，黑羽被她一通话弄的自闭了。眼角微微发红。哼，那你就在这儿冻着吧。 呀，真是个娇娇，逗两句都不行，瞧瞧，眼眶都红了，连话都不说了。该不该哄不哄呢，男孩子就是娇气。 啧，难搞啊。 【咳，汤圆啊，你主人什么时候走这条路？我都困了。】想着哄人的小猫咪干巴巴的转移话题。 【穿越时空确实耗费精力，况且您这具身体也需要足够的睡眠，主人一时不会到，您若困了可以先睡，届时我叫您。】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哼，汤圆就汤圆吧，怎么在别的神仙口中可怕万分的叶零神君感觉有点儿……贱兮兮的？错觉，一定是！ 【好吧，那汤圆，我先睡了啊。】叶零小猫咪良(心)心（安）不（理）安（得）的睡了过去。 【大人，醒醒，主人到了！】黑羽激动的在识海里蹦了两下，连忙叫醒叶零。 【到了？哪呢？】已经睡的东倒西歪的小奶猫，两眼迷茫的打了个哈欠，爪子糊了两下脸，擦了擦口角的口水。 叶零脑袋刚从纸盒子里探出去，就被迎面而来的风灌了一嘴，顿时透心凉，瞬间就缩了回去。 【您干嘛？快，主人就要到了。】黑羽看见叶零又缩了回去，眼都瞪圆了。 啊，好冷啊，谁都不知道，曾经在天界的扛把子有一个不为人知的毛病，贼怕冷。 黑羽看着叶零一直缩在纸盒子里不愿意出去，急得恨不得冲出去把她拽出去。但是它毫无办法只能一直劝叶零赶紧出去，机会不易。 哒，哒，哒…… 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黑羽眼睁睁地看着一条笔直的腿迈了过来……然后是另一条。 【大人，快啊，他就要走了！！】 算了，早出晚出都得出，现在不出去可能还要冻一晚上，不值！出！要不，先在这儿叫两声，万一他被吸引了呢。 喵呜，喵呜…… 正在像往常一样回住所的楚知言突然听到一阵猫的叫声，心里诧异了一下，但也仅仅如此了，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径直的往前走。 叶零眼看目标就要走远了，急忙从纸箱子里跳出去，追了过去。 喵！‘好冷啊！’ “喵喵！”冻死脚了，冻死猫了。 “喵喵喵!”什么破天气啊，真是的！汤圆啊，你下次能不能找个暖和的世界啊，冻着我事儿小，你家主人灵魂找不全事儿大啊。 黑羽麻木的看着叶零追了过去，耳朵里全是她骂骂咧咧的猫叫声。唉，还能说什么呢，宠着吧，还能换是咋地。 【行！下次一定给您找个暖和的世界，就算找不到，也一定开局就让您在一个暖和的地方。】 “喵呜！”行，说话算话！ 猫叫声越来越近，楚知言顿了一下，虽然不知道这只突然出现的猫在叫什么，但他诡异的觉得，这只猫是冲自己来的。 第4章 硬核求收养 楚知言听着猫叫声越来越可怜，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仿佛在等什么又好像没有。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每年这个时候的天气就这样，明明不是最冷的时候，但夜晚的风总是吹的刺骨，楚知言拢了拢衣角，外套拉链也往上移了移。 人都这么冷了，这只流浪猫应该也是吧。不过，自己又能怎样呢，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就负责小东西的一生，一生太重，他不敢轻易负责。 叶零见楚知言脚步慢了些，以为有希望了呢，谁知道，他竟然又越走越快了! 叶零也不甘落后，脚步逐渐加快，两步一跑三步一跳的往前追。 我还不信了，四条腿的还比不过两条腿的了！ 终于在拐了一个弯后，叶小猫甩着四根面条腿拦在了楚知言前面。冲楚知言喵喵叫，心里呼唤汤圆【汤圆，汤圆，出来！】 【怎么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第一次不是以人的身份进小世界，怎么才能让你主人养我？】 【……额，我的年龄还小，主人还没有带我来过小世界。您先坚持住，我先翻翻记录哦。】眼见着主人就要踢开神君走了，汤圆连忙幻化出一本书，手忙脚乱的翻开看。 叶零就这么挡在楚知言前面，他往前走一步，她就跟着往前挪，以行动‘拦住’楚知言。 怎么让饲养者饲养活物？不是，好的下一页。如何饲养者心甘情愿地饲养宠物？没有……如何当一只可爱的小宠物，求主人收养？没，额，有了！ 温柔的叫声仿佛听懂了你的哭诉，好的，温柔的喵叫。深邃的眼眸像是看懂了你的心事，好的，水灵灵纯真的大眼睛。柔软的毛发…… 汤圆看着叶零浑身脏兮兮灰扑扑还有些打结的毛发，，看着正凶狠的瞪着主人仿佛要一口咬死人的眼神，听着耳边有些炸耳朵甚至破音的猫叫声，陷入了沉思，这……还有救吗？ 【大人，您的眼神稍微收敛一些，声音柔软一些……】汤圆斟酌道。 眼神，声音？叶零想到那些往日里想吸引小仙男的女人们，嗯，了解！ 楚知言看着眼前这只仿佛刚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拦路脏猫，从要来干一架的气势逐渐变得矫揉造作，内心有点说不清的一言难尽。 这貌似是只傻猫，现在宠物医院里面也有精神科吗？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天又冷了，得赶紧回家。 “傻猫，滚开。脏死了。”楚知言冷漠的把视线从叶零身上移开，利落地从叶零旁边绕了过去，继续往前走。 叶零：“……” 汤圆：“……” 叶零当即就怒了，想当初天上多少人求着本君看一眼本君都懒得理，这厮倒好，竟然敢嫌弃本君，还敢说本君傻！ 叶零气的直接扑上去，脚踩他的白鞋，口咬他的裤子，爪呼他的腿，十足十的小疯猫模样。 楚知言轻挑一下眉，看着这只拦他不成便在他腿边作乱的猫，鞋和裤子上都有了些脏痕，心想还挺坏，就是有点小，长大了的话也是流浪猫界扛把子的存在吧。 太轻了，楚知言抿唇，幼稚的颠了颠脚。轻而易举的就把猫颠了下去。又看了一眼鞋子，轻笑一声，还挺有意思的，修长的手指点了两下猫头就走了。原地留下一只还在震惊中的猫。 本君被一个凡人踢了下去，还被戳了两下脑袋，他临走还给了我一声轻蔑地笑！ 叶零：大胆！ 汤圆：主人好有爱~ 眼见着叶零眼中逐渐凝聚出戾气，生怕她又追上去，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惹主人厌烦就不好了。 赶紧出声企图吸引她的注意力。主人还只是个凡人啊，真的打不起啊。 【咳，大人，可能是时机不对，无论是上界还是下界都讲究一个时机缘法，您现在身上……也有些脏，这天还有些冷，咱不如先找一个居所？】汤圆讨好的说。 叶零怒火仍在燃烧，但感觉确是有点冷，暴躁的在原地转了两圈，气呼呼地盯着楚知言走的方向，连人影都没了！又气的一脚把脚边的一颗石子踹飞了老远。 【你说往哪走！】叶零现在很生气，猫胡子气的都一翘一翘的。从没有人敢这么忽视本君。 汤圆脑海里响起了一道阴沉沉的话，听得出大人现在很生气。苦哈哈的补救。 【来到小世界这么久，大人饿了吧，不如我带大人去吃点东西，洗漱一下，好好休息一番？再另想办法？】汤圆赶紧补充。 【你……能在小世界化作人身？】叶零双眼微眯想到了什么。 【可以的……只不过需要这世界部分的气运之力，我随我主人，本体带一点儿，哈哈。】早知道就不说出来了，她要是知道先前我是故意让她挨冻的，她会不会拔了我的毛，虽然是化出来的，但拔了也是会疼的。 【哦~】叶零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嘴角微微勾起。 【真的，我只能化一会儿。而且我大部分气运都用来帮您抑制疼痛了，虽然没有主人那么厉害，但您应该也感觉到了哈。】虽然是主人要求的但不妨碍我邀功啊，主人，您能体谅的对吧。 【嗯。】叶零仿佛同意的回了一声，是没以前疼了，还算这只黑心团子有点用，不过靠近那个人的时候确实好舒服啊，感觉头脑都清明了不少。 团子擦擦头上的汗，真怕这个传说中的暴力狂对他动手。 在团子没有看见的地方，识海里快要靠近团子的暗色丝线逐渐朝四面八方散去。 【还等什么，不快点带本君走!】怒火无从发泄的感觉真是烦人啊，渍，真想杀人啊，眼里闪过一丝红光。 【好的，神君大人。】还以为要被修理一番的团子，被叶零的恶声恶气吓得一激灵，赶紧钻了出去。 …… “大人，您看这家怎么样？”汤圆站在一家粉嫩嫩充满爱心的宠物店门前，低头小声询问着叶零。 此时的天上飘着雨丝，汤圆怕叶零冻着就紧紧抱着她走了一路，夹杂着水珠微卷的棕色头发在路灯的照射下星星闪闪，圆圆的杏眼专注的望着怀里的猫，高翘的鼻梁下薄薄带点粉的嘴唇微微翘起。 第5章 呵，杀了吧 两个路人小姐姐见了，直呼”这是什么俊美少年郎啊，啊啊啊，他好有爱心啊，怀里抱着一只猫呢。” 其中一个又扭头看了一眼“是啊是啊，他好帅啊。”笑着互相推搡着走了。 “喵。”行。 叶零上下打量了一下汤圆，瞥了一眼路人小姐姐，心里默默同意，心里有点儿别扭，长那么好看干嘛！真的是，这还怎么好意思使唤人家，颜控叶零默默懊恼。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店员小姐姐着看向汤圆，微笑地询问。看了一眼叶零，又问“是您的猫猫需要什么服务吗？” 叶零没有错过小姐姐眼里的惊艳，尾巴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圈住了汤圆的胳膊，看了一眼汤圆，暗骂狐狸精。又看了一眼，清纯的傻狐狸精。 “嗯，是的，这是我刚捡的猫，我也不太了解该做什么，你能看看有什么推荐吗？”抱歉了，这么说您有一点点不尊重，但您确实是一只流浪猫啊。希望您能体谅一下。 叶零：胆肥了啊。 “好的，请把它给我看看。”小姐姐温柔地把叶零猫抱了过去，丝毫不嫌弃她脏。手轻柔的抚摸叶零的头，挠了挠她的脖子。 “宝贝儿，乖哦，我要看看你的牙喽。”温柔的语气让叶零不自觉听了话，牙被摸了才从迷惑中回了神，猫脸顿时黑了。 “猫猫牙快长齐了，估计一个月左右大了，猫猫太小了不太适合洗澡，但是她有点脏，我们店里有动物专用的干洗粉，您看……”店员小姐姐把叶零放在一个临时的猫窝里，看着汤圆道。 “好的，麻烦你了。”汤圆想了想，也行，先让神君好好睡一觉，改日再去找主人。 “不麻烦。那我先去带她去洗澡了。这里有一些如何养宠物的书籍，您若是无聊可以看一看。”店员小姐姐指了指旁边的书架。 “好的，谢谢。”汤圆看了一眼书架，感激的朝小姐姐笑了下。 “不客气。”小姐姐满脸笑意的抱着猫便进了隔间。 汤圆走向书架，挑了一本如何养猫的书。神君还小，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主人会不会养猫，我得看着点儿，千万别养死了啊。 …… 洗完猫的小姐姐爱不释手的抱着叶零，捏了捏叶零的脸，左右各亲了一下“你好可爱啊，你的主人也好帅，看着对你也很温柔，你跟了个好主人，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谢谢，虽然你猜错了，并且未来主人更帅，但我肯定会过得好好的！ 汤圆见她们出来了，放下手里的书，把叶零接了过来。面上不动声色，依旧笑意盈盈的，但内心仿佛装了一只尖叫鸡。啊，神君大人好可爱，奶黄奶黄的，眼睛竟然是蓝色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摸了一把，毛软软的，好想一直摸下去。 “喵呜。”你干什么呢！ 叶零瞪了一眼像是被灌了迷魂汤的汤圆。 声音也……咳，好凶！ “谢谢，这也是我第一次养猫，请问我还应该买些什么，注意些什么吗？”汤圆真诚地问。 …… “啊，好舒服啊。”汤圆把叶零放在枕头上，又按店员小姐姐的说的方式弄了一瓶奶粉，塞到叶零怀里后就直接垂直式倒在了床上。 叶零一脸嫌弃的看了汤圆一眼，叼着奶粉瓶跳下枕头，钻进了被窝。 “喂，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你主人看着也不像是个有爱心的人，要不咱去这个小世界到处玩玩，等他死了以后咱再想办法把他的灵魂拘起来。”叶零双眼一闪，越想越可行。 汤圆心里一咯噔，这是什么意思！直接翻了个身与叶零强行来了个脸对脸。 “大人，您怎么能这么想，您，您……还需要修补灵魂的啊，您忘了吗？”汤圆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眼睛都急红了。 一人的担忧终究就只是一个人的，另一个依旧没心没肺。 哇偶，眼睛竟然说红就红了，看着好可怜，好想欺负的更狠一点呐，呸，不能想，禽兽！这奶粉还真好喝。 在心里唾弃自己一番后，耳朵不由自主的收入了小可怜弱唧唧，可怜兮兮的话，心里痒痒的。还是想欺负啊…… “您在天界时就是威风凛凛的战神，所有强敌最终都会灭于您手，您是那么的英明神武，御敌从不退缩！” 倒也不必如此夸赞。猫爪爪被夸的有点无处安放。 “赢得了无数神仙和凡人的崇拜！我们都以你为荣啊，现在虽不是在打仗，但您也不能放弃啊！”汤圆一脸急切道。 叶零想到了天上一个个恨不得咬死他的神……咳，属实是睁眼说瞎话了。耳朵怎么有点热啊。 “大人，您就是，就是……”汤圆大脑飞速的组织语言，但实在想不出来啊 “行了，我知道了，真是难为你了……我会尽力的。”叶零都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自从打败魔族以后，就再也没人夸过她了，老的小的都说她为人嚣张，脑子里天天想着怎么参她一本。 汤圆刚从一口气，下一秒又提上来了。 “不过，真的不能等他嘎了，直接拘魂吗？”叶零觉得实在没必要天天看着他吧。又不是养小孩，不对，养小孩也不带这样的啊。在她看来养崽子直接放养，只要不死就行了。 汤圆：“……” 看到叶零充满探究的眼神，汤圆挠了挠头，选择实话实说“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这样收集得来的灵魂不太好控制，收取过程中容易激起他的反抗，可能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对主人不好。” “哦～也就是说，你主人灵魂碎片最好愿意跟我走是吧。”叶零一针见血道。 “嗯，但是陪伴确实是一个让主人容易跟你走的好方法啊，况且……待在主人身边对您也有好处！”汤圆唯恐叶零宁愿自己疼也不愿跟在主人身边，补了一句“很大很大的好处！” 要知道，主人就是为了帮她才撕毁灵魂的！万一本末倒置了，主人不得宰了他啊！ 第6章 一双清凉的眸子 “行吧，待就待，睡了，别打扰我睡觉，否则……哼。”说着横了汤圆一眼。 “不敢不敢，您睡。”汤圆连忙摆手，殷勤地把空奶瓶放在桌子上，迅速脱鞋钻进被窝里，关灯。 听到房间里的呼吸变得均匀。 在一片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缓缓睁开若有所思地盯着汤圆。好一会儿才闭上，仿佛下了什么决定。 小呼噜和呼吸声交替，连带着窗外的雨和风都温馨了不少。 …… 【你主人在这所学校？看着还不错啊。门口蹲着两个大石墩子真气派，我喜欢。连保安也很有气势啊，不过看着不像普通的保安啊。】倒是像手上粘过血的。叶零毫无形象的趴在学校旁边的草丛里，尾巴一甩一甩的。 【大人火眼金睛，这所学校是这个市的最高级的高校，为了保障学生的安全，这些保安都是校长特地请的退伍军人呢。】汤圆有荣与焉的挺起小胸脯，这可是主人的学校呢。 嘿，还挺自豪，叶零瞥了一眼待在她识海里盯着学校眼珠子都不转的团子，嗤笑一声， 又看了一眼学校，小心的避开人类转身走了…… …… “喵喵”啊呸。 只见一只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猫，匍匐着身子从学校里面的一堆花中钻出来，嘴上还蹭了一块泥。 【汤圆啊，我又想捏死团子了】 【不，您不想！】想起刚刚神君因为这个垃圾身体经历的事，心里就有点凉凉的。不会杀他灭口吧~ 【呵，本君不想，那还不赶紧带路！】叶零眼睛都要喷火了，真是糟心啊。保安是挺好，连只猫都不让过！ 汤圆被这突然严厉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听着叶零把牙齿咯嘣咯嘣的，汤圆的小身子也连着一颤一颤的。 【大，大人，我错了，虽说你的遭遇是……倒霉了一点，毛也脏了点，但更符合咱流浪猫的身份了啊。对吧。】 【呵。】 一个字涵盖了所有。 叶零大人好可怕，回去了一定要给主人说!哪怕在心里已经指责过叶零千百遍，表面上还是怂唧唧的指了路。 【咱们现在在学校正门中间的花坛里，就您的前面，左右两边几排的楼都是教学楼，主人班级就在右边教学楼中第二栋楼里。】 【知道了。】叶零猫着身子偷偷看了一眼门卫，见他们正在查一辆进来的车应该没空再追自己了，抓住机会麻利的跑进了右边教学楼…… “哎，老胡，你看那是什么？是不是那只野猫崽子！”一个有点黑的门卫拍了拍旁边高点的门卫。 “嗯？哪呢？”老胡核对完信息把身份证递给车主，扭着头往后瞅了瞅“没有啊。” “嘿，你往哪看呢，前面，看见我手没，喏，还在动！”黑点的门卫指着前方，让老胡看。 “好像还真是，不过，咱刚撵走的那只好像不是灰色的啊，而且小杨不是追去了吗？” “哎？还真是，小杨呢？追它干嘛？”转身回了保安亭。 “看着猫脖子上没牌，认真负责呗，怕伤到学生。”老胡咧开嘴笑了笑。看见猫影都没了，也跟着进去了。“那这就不管了？它可进去了！” “管它干啥，一只崽子，能翻出啥大浪。人啊，再落魄，努努力干个体力活也能让自己不饿肚子。这些小东西呢，没人养，活着就真的是难熬啊。让它进去吧，有学生给点吃的也好，撵走也好，都是它的命啊。咱就先不要管它了。”黑门卫拍了拍椅子，一屁股做了上去。从抽屉里翻出来俩面包，撕了一个，扔给老胡一个。 …… 叮铃铃，叮铃铃…… 【这是什么声音？】叶零边爬楼梯边问。 【好像是下课的声音。】汤圆想了想，突然身子一抖【大人，下课了，学生出来了肯定会很乱，咱们怎么办？】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躲。】人多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必要的乱子。现在自己太弱了，唉，垃圾身体。 【我看看哦，隐蔽……隐蔽的地方，有了，大人，看到您左前方的班级了吗？他的后门后面可以藏。】 可以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呢。算了，小团子初入凡世我就不打击它的积极性了。 就在讲台上的老师让学生下课的前一秒，叶零飞一般的钻进了后门的后面。 虽然身体还是个崽子，但有叶零的神魂一晚上的滋养，身体素质是普通幼猫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再养养恐怕以后就是直接从十八楼直接跳下去，她也能活蹦乱跳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中生正是学习紧张的时刻，玩闹的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正等着出去的一猫一团突然被眼前突然的光亮吓了一跳，怔怔的盯着眼前的人。 突然对上一双清凉的眸子，齐云清也被吓了一小跳，不知道为什么，本是来关门的他不自觉的又将门拨了回去，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坐回了原位。 吓死猫了。等上课了赶紧溜。 一心着急要走的叶零并没有注意到在她走的时候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或许注意到了也并没有多在意。 【你主人在几层？】再爬下去猫都要累死了，还有完没完啊。 【咳，四层，加油，咱已经爬了三层了，在往上爬一次就行了。】汤圆安慰道。 行吧，我跳，我跳，我再跳，呼呼，要上来了！ 【对对，往前走，在往前走两个班级。】要见到主人了，呜呜，终于又要见到了。昨天晚上不算！ 叶零爬楼的小短腿一顿，耳朵动了动，小步子往旁边挪了挪，耳朵贴着墙。 汤圆奇怪的看着叶零【大人，您在干嘛？咱不是……】 【嘘，别说话，你听。】叶零打断了汤圆的话。 嗯？听什么啊？咦，主人！这是主人的声音啊。 【大人，好像是主人哎。】汤圆激动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满脸欣喜。 【嗯。我听着也像。】 【大人真厉害，才听主人说几句话就记住了。】汤圆立马又化身为夸夸机。 【……】叶零头上三根黑线，这团子真的是够了，逮着机会就夸。 第7章 狗东西，不讲武德 “楚知言，你不准走!”乔漫气急败坏的拽住楚知言的胳膊。 “你想怎样，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过度的追求只会惹人厌烦。”楚知言不耐烦道。 “我也说了，本小姐很喜欢你。得到我的喜欢是你的荣幸，今天这情书你不收也得收。”乔漫强势的塞到楚知言手里，然后眉毛一挑，双手环胸，漂亮的脸上满是势在必得。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楚知言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一样，真是不知所谓。 “呵。”楚知言无语的看了一眼情书，嘴角勾出一抹嘲弄的轻笑，“垃圾就应该呆垃圾箱里，苍蝇也是一样。” 说着，漫不经心的把情书揉成一团直接扔进垃圾箱里。 “以后别再来烦我了，无论再来几次都是这个结果，懂？”说完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如何，直接迈开大长腿往班级走去。 “你别后悔！混蛋，敢威胁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老娘就不姓乔！” 楚知言闻言连停都没停。 【6啊，你主人这波操作直接斩断了一朵桃花不说，顺便还给自己创造出一个仇敌啊。】叶零幸灾乐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临走时瞥了一眼我。 【主人这么做不仅是对他自己负责，也是对这姑娘负责，主人又不喜欢她，在一起了也只是短暂的欢喜罢了。主人这是洁身自好，有担当！】 呵，脑残粉。叶零无语，不跟没脑子的人说话。 又看了一眼还站在原地的小姑娘，精心打扮的漂亮脸蛋此时显得有几分狰狞，咦惹，看样子想杀人啊。 叶零不在意的摇了摇头，然后就没心没肺的继续追人去了。 …… 讲台上上了年纪的老教师正在神采奕奕的讲课，声如洪钟，唾沫星子仿佛喷的到处都是。学生们在下面百无聊赖的听课，只不过听进去几分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叶零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少年，这长相，妥妥的美男啊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走神。 叶零看老师终于面向黑板了，瞅准时机赶紧溜到了楚知言的课桌下面。 叶零看了看眼前的大长腿，忍住羞耻，把整猫的身子都贴了上去……企图吸引楚知言的注意。 ？楚知言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蹭着，随意的往下看了一眼。 一只猫？哪来的小东西？不过看着有点眼熟啊。 楚知言坏心眼的屈着一条腿把叶零往外推。谁知猫又贴了上来，他又推，一人一猫你来我往的好几次。 脏兮兮的小家伙成功的把楚知言的裤腿也嚯嚯了，真是个坏家伙，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脏啊，还往我身上蹭。 楚知言嘴角一勾，脚伸到叶零的身子底下，直接把整只猫挑起来，抛了出去。 突然腾空的叶零蒙了一瞬：“……” 气死猫了，大胆凡人，竟敢如此对本君，凭着比自己大，就仗势欺猫！ 上一个敢扔我的人，坟头草都长两丈高了。凭着以怨报怨的良好品质，叶零蓄足力气蹦到楚知言脚上，抱着楚知言的裤脚，咬住使劲往外拽。 楚知言好笑的看着这只胆大的猫，好啊，他是看出来了，这只猫的胆子是真肥。 昨天晚上才拦着他废了他一双鞋和一条裤子，刚刚又偷听他跟人讲话，现在又跟到班里来跟他造反，这胆子不可谓是不大啊。也不知道这么个小东西是怎么进来的。 楚知言轻轻晃了两下脚，小东西就毫无反抗的给晃下去了，啧，咋这么轻啊，这玩意儿要是自己养了不得跟供祖宗似的天天操心啊。 楚知言好笑的和小东西对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双黝黑发亮的眼睛，总感觉有些熟悉。随机被自己的想法整笑了，一只猫懂什么，又不是妖怪，哪来的什么熟悉眼神？ 正当楚知言盯着叶零的时候，他不知道还有一双眼睛盯上了他…… “楚知言，你来把这道题的答案说一下。”老师站在在讲台上，手指指着一道题。班里的其他同学闻言也都看向了楚知言。 楚知言：“……” 楚知言迅速地站起来，思绪飞速地运转，这题……好像选a来着，b也有点像答案啊，早知道就看一眼答案了。他的同桌仿佛看出了他的困境，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好几遍d。 “老师，这道题应该选d。”清亮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心虚的窘迫。 “行，坐下吧。下次上课认真听讲。”老师木着脸让他坐下了，“有些同学啊成绩本来就不好，上课再不听，还想怎么样啊。年轻人，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现在你们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楚知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坐下后感激地看了一眼同桌，又假装恼怒的瞪了一眼猫，谁知他竟然在猫脸上看到了好像是嘲笑的情绪。 然后叶零又被踹了一脚，被踹的多了也不在意了，反正踹的也不重。不过该记得帐还是要记的，她倒要看看这个在仙界和平时期连灵魂都能整碎的倒霉神仙长什么样，然后……再好好地欺负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楚知言不跟她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了，叶零也感觉没趣，无聊的趴在楚知言的脚上，旁若无人的玩他的鞋带。 突然，叶零被一双大手掐了起来，突然的悬空吓了叶零一大跳，幸好多年的孤独让她学会了波澜不惊，才避免在班级里因为一声猫叫而掀起波澜。 正在考虑要不要挣扎一番的叶零，没一会儿就落到一个温暖的地方。 嘿，奇了？这狗东西竟然还会抱我？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果不其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落到了她头上。 大胆！手撒开！竟敢把手放在本君脑袋上！ 叶零趴在楚知言腿上，扭着头朝他龇牙。头不停的往外歪，偏偏楚知言就是不如她意，执着的把手放在她头上。 忒，狗东西，不干人事。 叶零无奈，寄人篱下，身不由己，爱咋咋地吧。以后时间还长，这玩意儿也就长着一张清冷的脸，用来糊弄糊弄别人，至于内地里，呵，叶零也算是小有了解了。 见挣扎无效的小猫终于认清了现实的样子，消停了下来，楚知言看着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猫，左手忍不住抵着嘴避免自己的笑声传出去，小东西太好玩了。 第8章 您还有我 习惯性的抬一下头，就看见老师又是一脸严肃地看着他，楚知言战略性的收起了笑容，假装咳嗽了一下，胡乱的翻了两页书。 见老师的视线终于不在他身上了，楚知言暴躁的揉了几下猫头，小奶猫头上的毛被揉的东倒西歪的，还没等猫反应过来，又迅速的捏了两下她的耳朵，全程不到三秒钟，留下叶零独自在风中凌乱。 反应过来的叶零一脸凶相的瞪着楚知言，视线随着他的手的移动而移动，尖尖小小的利爪从肉垫里伸了出来，摆出一副你敢动手我就挠死你的架势。 楚知言好笑的伸出一只手迅速的一把抓住它的两个小爪爪，另一只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眼见小猫气的要炸了，连忙讨好的挠了挠她的脖子，过了好一会儿见猫指甲舒服的收了回去，才慢慢的放开了她的前爪们。 叶零看他如此识相，再加上感觉他伺候的还挺舒服，在心里冷哼一声，想着自己也活了几千年，就不跟一个还不到20的人类小崽子计较了，本君大人有大量就先放过你了。 可能是阳光太暖，也可能是楚知言把猫撸的太过舒服，叶零就这么在他腿上睡着了，楚知言挑了一下眉，本想把她弄醒，手伸到一半看她睡得那么舒服，终究还是收了回去。 算了，就让她睡吧。 她还是这个脏样子，看来应该还没找到收养她的人。不过这猫胆子咋就这么大呢，昨天看见他就直接凑上来，今天还直接跟到了学校，是在他身上安了雷达了吗。 楚知言戳了戳叶零的嘴上的泥巴，睡梦中的叶零以为楚知言还在欺负她，恼的张开嘴直接咬了上去。 楚知言一愣，好笑地把手指抽了回来，看了看只有口水，连皮都没破的指头，还是太小了，笑着把口水往叶零身上蹭，感觉干净了才收手，又拿纸巾擦了擦后，轻轻的挠了挠她的下巴。 身子这么一小点儿，胆子倒是不小，还傻乎乎的，什么人都敢往前凑，也不怕他是个猫贩子，这蠢兮兮的小东西没人养可该怎么办啊。楚知言默默地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正好我也是一个人，你也是孤身一只猫，不如，你就来陪我吧，只要你不离开我，我愿意护你一生！ 天上又开始刮风，楚知言望了望窗外，刚刚还是暖洋洋的，才一会儿就变了天。 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猫。啧，真是欠你的。 楚知言从桌兜里翻出了还是崭新的校服，轻柔的盖在了叶零的身上。看着腿上鼓起的小包，思考了一下，修长的双手把衣服掖了掖，把猫头露了出来。 楚知言同桌一脸的玄幻，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心里不断的怀疑自己，这还是我那高贵冷漠的同桌吗？此时这个一脸温柔体贴的照顾小猫的人是谁！ 唔，被这么一个大帅哥偏爱，猫好幸福。好想魂穿校草腿上的猫啊，被这么帅的帅哥抱着一定很幸福……然后一想到可能会被全校女生记恨，就什么想法也不敢有了。不过猫……从哪冒出来的？ 同桌戳了戳楚知言的胳膊“楚知言。” 楚知言扭头瞥了一眼她“什么事？说。” “这是你的猫吗？” 楚知言不明白她想说什么，手指有些不自然的在猫的头上打着圈，随即轻轻点了两下头，像是在承认什么又轻声“嗯。” “这样啊，那猫还挺黏你的，都追到学校里了。”同桌丝毫不怀疑楚知言话的真假，猫一定很信任楚知言，不然怎么会呆在楚知言腿上就睡着了。 要是叶零知道她所想，一定会愤愤的怼回去，我信任的是他吗？我那信的是我自己！ 楚知言闻言嘴角微勾“是啊，我家猫就是粘人，不让跟还凶人。”语气十分愉悦，丝毫不觉得猫凶点有什么错。 同桌羡慕的泪水在心里哗啦啦的流了一地，这年头不仅人看脸，连猫也挑人吗？ 想到自己家里面那只除了吃就是睡，平时见了面扭头就走的猫主子，赶紧摇头挥散想法，不能比，不能比。 …… 叶零满足的伸了伸懒腰，谁知道刚伸出爪子就碰到了什么阻碍，完全伸展不开。甚至感觉自己还在晃动，叶零诧异的睁开眼，眼前却黑乎乎的一片。 【？汤圆我这是在哪？】叶零感觉周围也没什危险。索性也不观察了，直接问汤圆。 灵魂感觉很舒服，盲猜楚知言应该在身边，那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大人，您在主人的书包里。现在主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哦，咱们这是成功了？这么容易？我以为得像刘备请诸葛亮出山多去几次呢。】叶零没想到会这么容易，才见了两次就成功了？那看来获取他的信任也不难嘛。 【嘿嘿，还是大人厉害，比刘备还厉害。】汤圆仿佛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旗帜在向他招手。 【哼，那是，此等凡人怎能与我相比。】叶零傲娇的舔了舔脚腕处的毛。从书包缝里看了外面一眼，顿了一下【不过，外面天这是是黑了吗？我一觉从上午睡到晚上？】 大人貌似有一点点自恋，汤圆无语。不过听到后半句，皱了一下眉。确实，大人睡眠时间太长了。 【大人，您的灵魂耗损的太过厉害，暂时无法完美的与这具身体融合。所以才会睡这么久。不过您也不用担心，过段时间就好了。】汤圆一脸担忧的看着叶零。 【不过您灵魂的亏损不是一朝一夕能弥补的，多待在我主人身边终归是有好处，当然灵力也尽可能少用，最好不用。】汤圆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您还有我，有事或危险的话，我可以帮你。】 叶零听见汤圆的话心里有点不知所错，耳朵发热，爪子，尾巴都无所适从的僵着。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说过，哪怕是她的父母也没有对她说过她还有他们。 在汤圆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叶零快速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第9章 可怜的崽子 在汤圆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叶零快速打断了他【好了，我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关心就关心，说这么直白干啥，怪让人心慌的，叶零语气仿佛十分嫌弃，但心里却是非常愉悦。 汤圆眼都瞪圆了，我关心你，你还嫌我烦！既生气又委屈但又突然看见叶零耳朵红的快要冒烟的样子，气就立马烟消云散了，反而在心里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这样的大人，不经夸啊。 背包空间有点小，叶零不适地翻了个身，费了好大劲才算成功。 楚知言感觉手里的背包动了动，想着应该是猫醒了。于是把手上拎着的背包背在了前面，紧贴着胸膛。 叶零听到了书包拉拉链的声音，刚仰头就对上了一张帅脸，美颜暴击使叶零失神了一瞬。 “醒了？怎么这么能睡？要不是你还在打着小呼噜，我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楚知言笑着点了点叶零的猫鼻子，调侃道。 “喵喵”别碰我鼻子。 “你现在很开心吧，你的目的达成了，我以后就是你主人了，跟着我，你就再也不用流浪了。”楚知言摸了一把叶零后背上的毛。 “喵喵喵”主人？呵，做梦。企图一巴掌把楚知言的手拍开，结果可想而知，终究她还是太小了。 “猫猫真乖，这么快学会就喊主人了，不用担心，我既然决定养你了，就不会丢了你的。”看百度上说，流浪猫很没有安全感，要悉心照顾它们的情绪。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话怎么这么多，还妄想当我主人！长得再好看也没门，翻个大白眼送给你。 “不过猫该怎么养啊？我之前只养过一只狗，万一把你养死了怎么办啊？嗯？”楚知言无良的开始恐吓小猫，完全忘了刚刚还想着要给人家安全感，当然叶零也不需要就是了。 “喵喵”养死了好说，你来陪我就是了。虽然现在我能力受损，嘎了你的能力还是有的。 “唉，你放心，若是你真的不幸了，看在我们主仆一场的份上，我会给你选个好看的骨灰盒的。” 我谢谢您！叶零干脆缩进背包里，只给楚知言留下一个圆圆的脑勺，用行动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我不想搭理你。 楚知言见猫又不理他了，好笑的胡了一把猫的头，“还挺爱生气的，气性这么大，我跟你开玩笑呢。” 叶零人麻了，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说话就说话，这么爱动手动脚做什么，再这么下去，猫头迟早得秃。 叶零知道楚知言的房子离学校不远，但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不出意外以后可能就是自己的家了，可得好好熟悉一下路线，对于居所叶零还是十分关心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知言进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小区，这里应该就是楚知言的家了吧。 “知言回来啦，今天学习怎么样啊？”小区门卫室门口坐着一个老伯，笑眯眯的跟楚知言打招呼。 “嗯，回来了，学习感觉还行。福伯，现在天渐渐冷了，别坐门口了，多穿点衣服再出来。我就先回去了。”楚知言礼貌的跟福伯说话，看他外面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褂子，有点担忧的说。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外面冷，知言是个好娃娃，可不能冻着喽。”闻言福伯脸上的笑更深了。 “嗯，我上楼了，您也快进去吧。” “好好，我这就进去。知言的叮嘱，我可不能不听。”福伯笑着进了门卫室，在门口看到楚知言上了楼，才关上门。 “多好的孩子，还俊，还孝顺，就是不知道啥样的父母才能这么放心的让他自己住在这。唉，要是我孙子该多好，做梦都得笑醒喽。”门卫福伯喃喃道。 【汤圆，出来。】 【？怎么了，大人。】 【这里就是楚知言的家？你跟我说说他家是什么情况，我先有点准备。】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做客，哪怕叶零现在只是一只猫，还是有些慌了。 母神从小就告诉叶零，对待长辈要乖巧听话。所以几百年来，在叶零还是个崽子的时候，就已经习得两幅面孔，在外面打的别人家的崽子嗷嗷哭，在家里却乖乖的惹人喜爱，仇人见了都得说声佩服。 【额，怎么说呢，这里并不是主人的家。这个城市也没有主人的亲人。】汤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不是？怎么说。】叶零顿了一下，这崽子就算按人类的法律应该也还没成年吧。怎么会…… 【主人其实是京城楚家的私生子，虽然楚父对待主人很好，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他也不错，楚母也没有因为他的身份而苛责他，但主人一直觉得自己在家里就是多余的存在。 所以主人中考选择远离京城，也就是考到了这儿。楚父以及楚家哥哥怎么劝都没用，主人还是一意孤行的来到了这里。没办法，他们只能在这儿给主人买了个房子，雇个保姆照顾主人。】 看来也是个可怜的崽子啊。 【那……他妈妈呢，就是他亲生妈妈。】叶零好奇，他妈不管他的吗？ 汤圆表情立马变得一言难尽，甚至还咬牙切齿的。 这让叶零更好奇了，看团子的样子，难道他妈妈对他不好？叶零复杂的看了一眼楚知言。 【他妈，别提了，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根本不配当主人的妈，碎片的也不配。】汤圆想起主人的遭遇就气的想揍她妈一顿。【他妈妈是一个护士，为了嫁给一个有钱人，不择手段，一次意外看中了楚父，利用职位便利偷拿了楚父在医院冰冻的精子，并成功受孕。因害怕怀孕期间被人知晓，不能获得更大的利益，于是回到乡下，把他生了出来。】 【但她根本没把他当人，是把他当作一个赚钱工具。在乡下，人们本来就比较注重名声，恰好主人又是别人口中的“野种”，所以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都看不起主人，那个女人比较泼辣，大人们只敢在背后嚼舌根，但小孩们听的多了就肆无忌惮的去欺负主人。 第10章 再去医院 呜呜，主人几乎每天身上都带伤，回家说了他妈妈也不管，说多了还烦，甚至还会打主人，把主人关起来！渐渐的主人就什么都不说了。 大概到主人四岁的时候，他妈妈感觉时机到了，故意带到楚母面前，意图破坏楚父家庭。但没得逞，楚父本不想承认主人，打算随意花了点钱就打发了他们。是楚母觉得主人可怜，才把主人留下了。主人这才算脱离了那个女人的苦海。】 叶零不理解但大为震撼，不是说凡人都特别看重自己的子女吗？即使是，在孩子还是小崽子的时候，也不会随意抛弃的啊。毕竟虎毒不食子啊，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母亲。 叶零心里泛起一丝酸意，虽然他们相见还不到两天，但就是莫名的有点心疼他的遭遇。 “怎么啦？怎么一直看着我啊。看前面，到家了，记住门牌号，别把自己给弄丢了，丢了的话，我可不负责找啊。”楚知言掰过叶零的头，强迫她看着门牌号。 叶零一脸黑线，想把头从楚知言的魔爪中抽出来，却怎么挣扎都没用。呵，叫一只猫记门牌号，真有你的。但最终还是屈服了，没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喵喵”看见了，赶紧把手给我撒开！ 眼见着小猫又要炸毛了，楚知言赶紧松开手，识别了指纹，走了进去。 楚知言边朝沙发走去，边把叶零从背包里抱出来。随手脱下了外套垫在沙发上，边缘环成一个圈，确保叶零不会掉下去，才轻柔的把她放进去。 看着叶零一副呆呆的看着客厅样子，太可爱了，呆萌呆萌的，楚知言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耳朵。 看见小耳朵因为他的触碰，往后折叠成飞机耳，楚知言就忍不住想继续欺负她。 逗了她几分钟，挨了两爪子后，楚知言终于满足了。 “乖乖待在这个圈里面。你太脏了，我这沙发你要是给我弄脏了，我就剪了你的毛做成抹布，奴役你，让你天天擦，不干完就不给饭吃！” “……”你这么跟猫说话，猫听得懂吗？叶零表示不想懂。 屁大点的猫，沙发得有它三倍高，这要是摔下来，小命得先丢一半，恐怕家都还没认全，医院就得先走几趟。 楚知言安置好了猫，直接进卧室，独留一只猫面对冰冷的客厅。 怕小猫刚进了一个新地方没安全感，楚知言拿着衣服只思考一瞬果断放弃了洗澡。 小猫再皮也还太小，表面看着还算活泼，但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浪的，身体健康怎么样，还是先带她去一趟医院吧。 刚放学宠物医院应该也还没下班，以后他就是自己的猫了，不管结果怎么样，检查检查也算放心了。 楚知言怕小猫等急了，换好衣服立马就出了房间，见猫还算乖的卧在沙发上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坏猫，我不是不让你动，你看看你，外套都给我蹬地上去了，还有这儿，你看看好好的沙发让你给我霍霍了。”楚知言戳着叶零的肚子，表面愤愤地说。 哼， 自以为是的人类，本君偏要动。你能拿我怎么样。 “嘿，你头给我转过来，别当没听到。”楚知言简直要被气笑了，不听话，一双大手直接把猫抄起来“我现在就卖了你去，不听话的小猫我不要。” 叶零直接当成耳旁风，笑话，她吓过的鬼神比他吃过的米都多，有没有恶意，真的还是假的，一听就知道。就他这哄小孩的语气要真听他话就奇了。 楚知言看她这懒得搭理她的样子，气的不轻不重的捏了她的爪子一下，捡起地上的外套把猫包的严严实实的，转身出了门。 嗯？去哪？叶零一脸懵逼的被楚知言抱着下了电梯。不是吧，真要把我扔了！不过这也不像啊，谁家不要的东西还附赠一件价值不菲的外套啊。 “知言，这天都黑了，你要去哪啊？”福伯见楚知言又出来了，也从屋里走了出来。“远不远，用不用我送你？” “有点事儿，出去买点东西，不远，走几步就到了。风大，您还是进去吧，不用担心我。”楚知言远远的看见见福伯又出来了，皱了皱眉。 随着楚知言走进，福伯隐隐约约见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走进了，才看出来是只猫崽子。 “知言啊，你这怀里抱着的是猫？打算养猫了？” “嗯，还没多大，我正打算带她去宠物医院看看，再买点用品什么的。”楚知言走到福伯面前。 “哎呦，还真是，看着还没满月呢。那赶紧去吧，以后照顾猫有什么不方便的时候，送到我这儿，我给你看着。”福伯伸进外套里面摸了摸猫头，笑着送楚知言出了门。 “好。您也……” “我知道，我知道，这就进去了，快去吧，早去早回。”福伯笑慈祥的看着楚知言。 养猫好啊，有只猫陪着，知言这孩子应该没那么孤单了。这么乖的一个孩子，自打一年前来到这，就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个朋友，太招人心疼了。 …… 路上风大，晚上的气温比昨天又下降了许多，听着风呜呜的响，楚知言也没在路上墨迹，很快就走到了宠物医院。 好家伙，就是叶零昨天来的那一家，失算了。早知道昨天就让汤圆去远一点了。 啧啧，现在就只希望店员不是昨天那个了。可惜，叶零的心里的祈祷并没有用。 所以，一进门，叶零就装作一副虚弱的样子，反正跟昨天怎么不像怎么来。 楚知言打开外套把猫放到柜台上，见猫一副弱兮兮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担忧，在家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看着这么虚弱，风吹的了吗？早知道就明天再来了，请假半天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先生，请问有什么需求？”店员小姐姐忍住了尖叫，现在帅哥都是晚上出门的吗？昨天一个温柔小奶狗，今天就又见到了一个清冷小帅哥。帅哥这年头都流行养猫了吗？就是这猫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呢？尽管心里疑惑，但她还是忍住了搭讪的念头。 第11章 渣猫 “你帮我检查一下小猫猫，刚刚在家时还好好的，不过几分钟，就变成了这样。”楚知言在外人面前一向是波澜不惊，但此时不禁担忧的皱了眉。 怕叶零害怕，难受，楚知言轻柔的抚着她的背，想通过触摸给她一些安慰。 此刻叶零因为源源不断的气运涌入身体，舒服极了，但表面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既然开始装了，那就要装到底。 “您先别担心，小猫太小，体质可能不太好。大概是冻着了，我先带小猫去清洗一下，等会再帮她检查一下可以吗？” 我去！你走开，我不要你帮我洗澡，希望别认出我啊。 楚知言不懂怎么照顾猫，此时也只能听人家的。无视叶零的挣扎，送到了小姐姐手上。 …… 再一次变成了香香白白的小猫此时正与店员小姐姐大眼瞪小眼。 她……莫不是认出我来了？世上的猫千千万，总有两只长得一样对吧。 对的吧，对的吧，对的吧！ 是的，可惜，店员小姐姐洗过的猫比叶零今天走的路都多，这一片的猫她也都熟。小姐姐一下子就认出了她就是昨天那只！不过，虽然奇怪小姐姐也没多想。 只是感到很诧异，昨天一个帅哥带她来洗澡，今天又换了一个帅哥又带她来洗澡，一方面感慨帅哥果然都是一家的，猫猫好幸福，另一方面又感觉猫太皮，这才一天就又把自己弄成了跟没人要的流浪猫似的。 店员小姐姐香了叶零一口，握住她的两只小爪爪左右抖了抖“乖乖啊，你咋又来了啊，把自己弄这么脏，还生病了。是不是不乖了啊？疼不疼啊，别担心哦，姐姐这就帮你检查一下。” 叶零此时啥也不想说了，又是被冒犯的一天…… 很快小姐姐就检查完了“乖乖，不用担心，你的身体棒棒哒。是一只健康的小猫猫。我这就带你出去找哥哥。” “……”你说啥就是啥，唉，生活不易啊。 小姐姐温柔的把叶零递给楚知言，楚知言见他们出来了连忙放下手机，接过了她。手机上还显示着如何照顾猫的相关话题。 楚知言揉着叶零蓬松的毛发，无声地给予安慰。 小猫虽然在他面前胆子很大，但毕竟还太小，刚把她带回家就转头又把她递给了别人，她万一被吓到了怎么办。 店员小姐看着这有爱的一幕，嘴角不禁泛起了笑容，视线从亮着的手机上扫过，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如何照顾小猫的书，微笑着递给了楚知言。 “您的猫咪没什么事，但毕竟是流浪猫，身体也还太小，还是要细心照顾才是。这本书我推荐您看一看，上面是关于如何照顾不同时期的猫咪的，我觉得您会用得上。” 楚知言先是愣了一下，知道这是她的一片好意，况且他也是真的需要，索性伸手接了过来。不过她怎么知道这是流浪猫的？可能是看她太脏了，又或者是之前见过她吧。默默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解释。 “谢谢。”楚知言礼貌地道谢。转而想到养猫好像还需要买一些东西，正好这个店员常跟宠物打交道，不如问问。 店员小姐姐见帅哥好像还有什么事，身为社畜的雷达立马亮起，热情地询问：“不客气。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养猫，就她这么大的，还需要买什么东西吗？例如，吃的，玩的，住的什么的。”楚知言指了指叶零，认真的询问。 “额，小猫年龄不大，现在只喂一些羊奶粉之类的就可以了，至于用的，可以买猫砂盆，猫砂之类的……”店员小姐姐有些奇怪，这些昨天不是买过了吗？但也没想太多，只是以为他也想了解一下，毕竟昨天来的不是他。 楚知言想了想，毕竟以后她就是家里的一员了，该买的东西都得买好，不能省，以后说不定要买更多。 至于钱，楚知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就当是楚父先借给他的吧，自己花楚父的钱，他心里并没有什么不安，毕竟他确实是他儿子，至少养他到十八岁是应该的。 但叶零是他自己要养的，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他莫名的不想用楚家的钱，不想让它冠上楚家的猫的名头，她只是自己的。 但养猫确实是一项烧钱的项目，唉，看来以后得自己多赚钱养猫了。楚知言摸了摸叶零的脑袋，看她精神的确好了一点儿，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能帮我都拿一份吗？我也不太会挑，拿最好的。”虽然没钱，但我的猫值得最好的，以后也只会更好。 “怎么了？是缺什么吗？”见店员站在那犹犹豫豫的，有些疑惑，难道这里没有吗？ 楚知言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猫，去其他地方的话，小猫又得多冻一会儿，她身子骨弱，刚刚幸好没事，如果再来一次，他怕她真的会生病。如果这里真的没有，那就只能明天再买了。 “不是，东西是有的，只不过……”店员小姐姐不知道昨天那位和他有什么关系，只能含糊的说：“您家里人不是已经为她买过一份了吗？小奶猫长得很快，过不了多久，东西就该换了，况且东西也不便宜，没必要多买。” 楚知言抚摸猫咪的手一顿，什么叫已经买了一份了？楚知言看了一眼猫，难道……算了，既然她跟着他，那她就是他的了，即使她昨天已经找了一个主人！楚知言双眼里涌出一些暗色。 “你想必是看错了，这只猫是我今天才决定养的，朋友别处抱来的，你么们应该是第一次见。”楚知言神色平静的说。 小姐姐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微红。认错猫了，太尴尬了，嘤嘤，还是认错帅哥的猫，以后肯定少不了见面，太尴尬了 。 “现在天冷，我怕晚会儿的话风更大，冻到她就不好了。你快些帮我拿一份东西吧。”楚知言没管小姐姐怎么想，他现在是只想赶紧回去。 只是心里有些窝火。还有几分委屈。为什么她昨天不再坚持一下，昨天他刚拐弯没多久就后悔了，等再回去找时她就已经不见了。为什么明明已经找了主人还要来招惹他。备胎吗！渣猫！ 第12章 粘人的小猫11 一时的疼痛都是可以忍耐的，这波算她错了。至于你揪我毛，叶零在心里深吸一口气，我就不计较了。 啧，背真疼啊。 “不好意思啊，这只与昨天那只实在是太像了，应该是我认错了。”小姐姐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身拿东西。 “没关系，真的很像吗？同一个城市养猫养的很像也是一种缘分了。”楚知言看着叶零，意味深长地说。 叶零能怎么办？当然是只能装死，连小呼噜都有模有样地打了起来。 【汤圆，你个粗心大意的玩意儿，我告诉你，你家主人如果真的把我赶走的话，我可就真走了，不仅如此，你还要给我时时刻刻提供气运！就算当猫，我也得舒舒服服的。】 汤圆一惊，时时刻刻提供！不可能，榨干我也不可能！ 【怎么了，这不挺好的，主人都说了你和昨天的你不是同一只猫。】汤圆装傻，虽然他也有点不信这个说法，但此时说信，他就是信！ 【呵。】蠢东西你就自欺欺人吧。 叶零自暴自弃的想，反正我只是猫，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人话，装傻就对了。他也不能真的提着我跟还在她识海里呆着的汤圆对峙吧。 店员小姐姐听到楚知言这么说，也觉得很有缘分，自己在这里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这种认错猫的事确实是头一次遇见。 而且，两个人的长相都十分优越，那就更少见了，不，至少这是自己职业生涯中第一次见。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以后可以当成自己人生中一个好玩的素材了。 “是啊，这种几率可不大，听到您说不是真的是有些惊到我了呢？”小姐姐笑着回。 “你还记得他吗？”看见店员眼里的不解，不动声色地‘解释’了一下：“额，我的意思是，看样子，两只猫应该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如果有个伴的话可能对猫好一些。” “这只猫我也才养，还有些不太亲近我，我想如果有一个玩伴的话，可能让她感到更多安全感吧。” 楚知言说的合情合理，小姐姐也没多想就这么相信了。帅哥说的错的也是对的。 “这样啊，我记得昨天他好像留了名字，我看看啊。”小姐姐翻看昨天的记录，找个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能促成一份友谊，那自己也是大功一件了。 楚知言礼貌地看着店员，微笑着等待她，但眼里的温度很低，零星的仿佛夹着冰碴子。 自己已经认定的猫，任谁听到是别人的，相必心里都不会多开心。楚知言就是这样，想生气，但又不知道该冲谁，只能闷在心里。 被楚知言抚摸的后背，感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叶零只觉得他的手格外扎人。 “找到了，还好时间不是太久远，挺好找的。”店员小姐姐笑着抬头拿了一张纸，将汤圆的名字写在纸上。 要不是店里不允许客人随便看记录，小姐姐恐怕早就将本子递给楚知言看了。 “谢谢啊。”楚知言稀奇的脸上出现了笑容，把小姐姐迷的一愣一愣的。他也太好看了吧，现在的小孩都这么会勾人吗？哦，我这颗老阿姨的心啊。 “不客气，不客气。”小姐姐不好意思的摆了一下手。 叶辰宵……，楚知言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汤圆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姓叶，问就是叶零强迫的，还说什么人界都是要有姓氏的，跟她姓可以给她一种亲近感，从而让她在人界更舒适，更容易完成任务…… 汤圆：忽悠我，你继续忽悠我，净占我便宜。 【汤圆，你以后在这个世界就不要再出来了。】 【好。】别说叶零提了，就算她没说，他也不出来了。呜呜呜，主人，我是真没跟你抢猫啊。 “好了，不过您的东西有点多，能拿的完吗？”小姐姐有些担忧的看着楚知言，应该拿不完的吧。 “没事儿，我能先把东西放在您这两天吗？我分两次今天拿一次，明天晚上再来拿另一部分。”楚知言把思绪从汤圆的名字上抽了出来，看了一眼叶零，抬头礼貌的询问。 “可以的。我先帮您放着，您明天来拿也是可以的。”小姐姐热情的看着楚知言，心里松了一口气，生怕他拿不完就不买了，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这毕竟是一笔巨大的收益啊，谁能拒绝小钱钱呢。 “好，那就先把羊奶粉和猫窝给我吧，还有奶瓶。”楚知言想了一下，这两种应该就是最主要的。小猫从上午睡到放学，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早上也不知道吃了没，就算是昨天晚上趁了那个人的福饱饱地吃了一顿，此时也该饿了。 “好的。” 付完钱，留了名字、电话之后，楚知言把猫放进猫窝里，想了想，把两个奶瓶也塞了进去。要不是羊奶粉太大，怕小猫不舒服，楚知言也给塞进去了。一手提着猫窝，一手拎着外套和羊奶粉。楚知言正打算走，就发现猫窝一直动。 叶零无奈地踹了一脚奶瓶，让它滚远点，还硬还凉贴着一点都不舒服，谁知道另一个又滚了过来……一次又一次，叶零简直要呵呵了，正打算再来一组猫猫拳时，她就被抱了出来。 “怎么了？”见楚知言还没走出门口就又拐了回来，小姐姐奇怪的询问。 “没事儿，我给猫换换位置。”把猫掏出来用外套包好，又把羊奶粉塞进了猫窝。楚知言弄好之后，礼貌的跟店员回了一声：“我就先走了。” “好的，欢迎下次光临。”真是个细心的优质男人啊。为数不多的良心给了犯花痴的的她一盆冷水。 呸，姓赵的，你还要不要脸，你一个老阿姨竟然还有脸肖想人家。看样子人家是个学生，你可真刑啊！阿弥陀佛，千万别扣我功德。 叶零也知道天太冷了，想让他赶紧回家，她冻到了是小事儿，毕竟他可以照顾她。 但如果反过来，画面太过美好，她实在想不出来她照顾人的样子，别说先现在就只是一只猫了，就算她是人身，经她照顾一番，对方怕是小命堪忧了。 第13章 粘人的小猫12 想着自己如果不安分可能产生的后果，叶零果断的一路上乖乖的待在外套里，没有作妖。 猫太安静了，楚知言有些诧异，他只不过刚刚才上了一会儿网，也不太了解照顾猫的注意事项，怕风吹到她会生病，只能一路上大步快走，希望她少吹一点风。 “福伯，我就先回家了。”楚知言招呼了一声福伯，看他又在吃泡面，皱了一下眉。 “好，赶紧回去吧。”见楚知言盯着他手里的泡面，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我知道吃泡面不好，我就吃这一次，这就不吃了，你赶紧回去吧。” 边说边把汤倒了，大意了，他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幸好吃完了。下次得换个时间吃。 话还没说出口的楚知言：“……” “嗯，偶尔馋的话可以吃一次，但不要当饭。” “行。”福伯朝他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 楚知言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说了他也不听。唉，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孩儿似的。算了，以后自己多盯着点吧。 回到家，楚知言刚把叶零放到沙发上，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楚知言看了一眼，顿了一下，选择了无视。 等一会儿，没人接他应该就会挂断的吧。 单手把叶零身上的外套解开，又拿了羊奶粉和奶瓶到厨房，过了一会儿，楚知言出来把奶瓶放进叶零嘴边，温柔的扶着奶瓶看着它吃。 但手机铃声仍然一直在响，断了又继续，一遍又一遍，足以见得手机另一边的人有多么坚持，叶零好奇的瞅了一眼手机，眼睛滴溜溜地又扭头看了一眼楚知言，水灵灵的大眼仿佛在询问：怎么不接？ 楚知言揉了两下叶零的猫耳朵，然后……修长的双手就把叶零的脸盖了个严严实实。 很好，整个世界都黑了呢。不想接，挂了就是。既不挂掉，也不接，人类就是奇怪。叶零在心里嘀咕。 【汤圆，谁给你主人打的电话？】叶零漫不经心地问，嘴里依旧叼着奶瓶使劲吸。肉体凡胎就是麻烦，两顿没吃就饿的快要升天了一样。 【是主人的哥哥。嗯……就是楚家的继承人。】汤圆也不明白，为什么主人的哥哥要这么坚持给主人打电话。 当然，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主人的哥哥对主人这么好，简直就是弟控晚期。 按理来说，主人的身份并不是那么光彩，他的家庭还差点因为主人破碎。就两人的立场而言，即使他不对主人怀有恶意，对主人也不应该是如此态度的啊，简直太迷幻了。汤圆头都秃了也想不通。 【哥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那个所谓的哥哥对楚知言还挺好对吧。可信吗?】叶零八卦道。 【嗯，是真的。】虽然不想说，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哥哥做的没话说。 奇怪的人类。我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五脏庙吧。 楚知言看着手机上一遍又一遍的来电显示，见叶零把羊奶粉喝的差不多了，直接把奶瓶插进叶零的爪子间，让她自己抱着喝，无奈的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喂，哥。”楚知言声音清冷的说，感觉不到厌恶，也听不见欢喜。 手机那头听声音就知道也是一个很帅的男人。低沉的嗓音没有给人压迫感，反而因为语气里的关心显得很温柔。 “臭小子，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知道给我打是不是。”楚知渊含笑的话语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仿佛一点也不生气他电话很久才接。 “不是，他……和阿姨的身体也还好吗？”楚知言听话的关心他们。 “……”楚知渊简直被气笑了。还是这个狗样子。一点都不乖，唉，没办法可他就是喜欢。 “放心吧，他们身体都还不错，上个月才体检过，除了一些小毛病没啥大事。”楚知渊站在办公室，隔着玻璃看着远处的夜景。洁净的玻璃倒影出一张帅气温柔的脸庞。“不过小言啊，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啊？嗯？你这才离开我一年多就抛弃了我这个十分爱你的老哥了吗？” 楚知渊知道自家弟弟从小就不喜欢煽情，但没办法，谁让他就喜欢弟弟关心他呢。一定要把小言关心自己的语音发到朋友圈，让他们也看看我有一个的那么好弟弟。 他的朋友：其实大可不必。 朋友圈里不是发弟弟的美颜，就是弟弟的关心。以前还会给面子的夸两句，现在直接当自己眼瞎没看见。哼，谁还没个对自己好的弟弟了。 听到又是这样，楚知言深感无奈，虽然他对他很好，比人家同父同母的兄弟都要好，但他就是心里有个坎，躲不开也迈不过去。 还有楚知渊这个奇奇怪怪的爱好，总是喜欢逗他……真的很让他感到无奈啊。 “没，关心你，你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追到喜欢的人了吗？”楚知言遂了他的心意问。 “不好，很不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这都多久没见了？你说说，除了去年过年回来一次，连暑假都不回来，你说我该多么想你啊。嗯？”楚哥哥故作委屈。“想你想的我都瘦了，还有，我哪来的喜欢的人？” 谁能想到一个15岁就博士毕业的人类精英，别人家口中望尘莫及的天才，高冷奸诈狡猾的老板，此刻正故作委屈的找弟弟撒娇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楚知渊就变得越来越不着调了。虽然知道很大可能他是故意的，为了拉进他们之间的关系。但……真的很难让人招架啊。楚知言深感心累：“这不是课业忙吗？今年寒假就回去了。回去我给你做饭吃。” “那就好，我就怕你啥时候连家在哪都忘了。你的手艺我可要多吃点。”耍够宝了，楚知渊斟酌着进入话题。“小言，钱够花吗？要不哥再给你点儿。” 小言今晚花了多余的钱，虽然对楚家少爷来说多花个几倍也是正常的，但自从小言上高中以来，生活费一直没什么变化。突然的改变，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第14章 小猫爱粘人13 看到小言终于舍得对自己好点了，肯多花一些钱了高兴的同时又不禁有些担忧，小言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被别人勒索？身体不好进了医院？然后又不想让家里担心，自己一个人扛着！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脑子里不断涌入他的小言在小胡同里被人胁迫，在医院里面独自承受痛苦，连个送饭的人都没有的场景。 吓得他赶紧给楚知言打电话。如果他再不接，楚知渊怕是都要连夜赶过来了。 “我不缺钱，不用担心。”楚知言知道他又会多想，关于叶零他又不想透露太多，只是说：“我今天刚养了一只小宠物。” “啊，这样啊。”是养宠物了，人没事。那就好，那就好。楚哥哥察觉到他不打算多说，干巴巴地应了一声，也不打算多问，知道他没事就好。 弟弟开心就好，有些懊悔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多嘴，好了吧，把天聊死了。楚知渊懊恼地捶了一下头。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只流浪猫，一直跟着我，我看她可怜，索性捡回家养着玩罢了。” 听着对方低沉的嗓音逐渐带上些不自在，也知道是自己又让对方难受了。楚知言懊恼的捏了一下鼻子。 自己是真的该改改了，虽然自己对他们来说可能就是个错误，但他们对他真的很好，他也是真的不想让这个一直对他好的人因为他的不识好歹感到难过。 果然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 “流浪猫？那可得多照顾些，有什么需要的话，给哥打电话。”楚知渊细心地叮嘱。 虽然还想多听听弟弟的声音，但天太晚了，他明天还得上学，就不打扰他了。 流浪猫么，唉，早知道给他送过去一只品相好的了。也不是流浪猫不好，只是不知根知底，出了意外怎么办。 毕竟流浪猫一直在流浪，说不定身上还带点儿野性，万一一个不小心挠到弟弟怎么办。 身上如果再带些病菌，伤害到弟弟的身体又该怎么办，弟弟独自一个人生活在那，生病了也没人照顾。 唉，也不知道猫的身体健康怎么样，万一时常生病，弟弟岂不是还要照顾她，弟弟本来学习就十分辛苦，也加上还要为一只猫劳心劳神…… 楚知渊越想越担忧，越来越觉得弟弟需要他！恨不得把自己打包过去。楚知渊双眸一闪，对啊，我可以去啊。怎么早没想到啊，虽然小言不想让我跟他住一起，但我可以去探望啊。 “哥，哥，你还在吗？不在的话我切断电话了。”人呢？可能在忙吧。随即挂了电话。 “唉，别……”挂。 “嘟嘟嘟……” “……”唉，怎么又是这样，好久没跟弟弟说话了，又是想弟弟的一天…… …… 楚知言回到客厅，就看到叶零在撕咬奶瓶的奶嘴，这破猫…… 迈开长腿走了过去，伸手把奶瓶拽了出来，扔到了桌子上。 叶零脸做无辜状看着楚知言，然后就被一双大手掐住了后颈，落在了一个温热的地方。 楚知言见不听话的小猫在胡乱的挣扎，就给她换了一个舒服点儿的姿势。 打算开始对小猫进行教育。才这么大点就知道毁东西，长大了可还得了！ 楚知言把猫放到腿上，强迫猫头转向他。 太欺负人了，算了，跟只崽子计较什么。现在还需要他养着自己，看看他想做什么。实在太过分的话，再反抗！ “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楚知言双眼注视着叶零。 若是个正常人，只怕早就被这深邃的眼眸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惜，叶零就不是个正常人，她现在就是个心理年龄有些弱化的猫。 此时叶零头上满是问号，我做错事了？什么时候？我怎么知道？一连三个反问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冤枉她！ “喵！” 我没错。 甚至她怕自己表述不清，威胁似的，朝楚知言龇了龇牙。 楚知言看这胆大包天的猫，牙都没长齐就开始敢威胁人了？ 立马脸沉了下来，今天一定要你彻底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否则以后自己还怎么管的了她，还不得上天！ “你给我听好了，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以后再听到可是不只是‘听’一遍了！”得想一些惩罚措施，提前把合同打印出来，让她摁下手印，留下证据。 叶零一双大眼睛里装了一丝不屑，抬起前脚，挠了挠耳朵，说吧，我看你能说出什么，能说出来一朵花不。本君就姑且听听。 “喵。”说吧。 “首先，你看看我这手”，楚知言伸出手，露出指头那么大的红痕。 “？”怎么了？给我看这个做什么，又不是我干的！ 再看一眼，仔细想想，嗯，只要我没印象就不是我干的。别想赖我身上！ 叶零一双闪闪的大眼睛就这么审视的盯着楚知言。 我看看你能给我安几个罪名。 “一看你这样子就不记得了，这是今天你在课堂上睡觉时给我咬的。”见小猫满脸不承认，楚知言伸手糊了叶零一脸。 叶零伸出爪子拍了一下，现在还是审讯阶段，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叶零连爪爪尖都没露出来。 上课？我都睡死过去了，肯定是在骗我！ 【没，大人，真是你咬的。我都看见了，要我给你看回放吗？】汤圆了解到这个时代有一种能保存回忆的科技，花了一整天终于用术法模拟出来了。 科技果然很重要啊，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滚一边儿去。】净捣乱，那么明显的牙印，我眼瞎吗！非得让我承认，讨人厌的主仆。 哼，不看就不看嘛，自己玩就自己玩，看电视的功能也不错，我去搞一个。汤圆委屈。 “行，这个你今天睡着了，不想算。可以！因为你这一口，明天我还要去打疫苗，又是一笔花销，这就不算在你头上了。不过，以后再犯就不一定了。还没长大就负债累累，我很期待。” 叶零挑了一下眉，我听不见，听不懂…… 楚知言看她一副装傻的样子，轻笑着弹了一下叶零的头。 “其次。”见叶零还在装楞的玩尾巴，伸出两只手指夹住它，顺便又把猫头扭过来。 第15章 小猫爱粘人14 “第二，随便在路上拦人。”楚知言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说是不是。先不说今天，就说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咱俩认识吗！你都认不认识我就敢当街拦我。你这屁大点的猫胆子可真是肥啊。” 认识你？就是奔你来的！要是就我自己，管你是死是活。 叶零在心里默默的反抗，但这也不能说，啧，自己咋就变成猫了！烦死个人了。 现在他连个吃的都没给就敢跟他走，以后是不是来个长得比较和善再给点吃点的人，也没心没肺的跟人家走了。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特别是看着有目的的，那就有可能是猫贩子，给的东西就有可能下了药，把你药翻了，然后拖走卖掉。” 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那些看着和善的，谁知道安的什么心，说不定就是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把你骗走，然后关起来折磨。” 叶零听着就觉得离谱，瞧您说的，长的凶的，是卖了我；长得和善的，是想欺负我。陌生人不能靠近，合着除了您，别人都是坏人，都不靠近就对了呗。 虽然觉得他说的离谱，但总归在他看来确实是她在不认识他的前提下缠着他的，猫的身子看着又弱不拉几的，他有这个担忧也是情有可原。 哈，叶零打了一个哈欠，随便用猫爪擦了擦嘴。 就又睁开眼睛睡眼朦胧地看着楚知言。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模样。 楚知言看猫又困了，白天都睡了大半天了，现在这是又困了？不会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吧。 楚知言皱了下眉头，还是以后带她到更好的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毕竟只是个小城市，检查的也不怎么仔细。 唉，还是赶紧说完让她先睡吧。最后一个一定不能省！ “最后！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主人，例如……叶辰宵！”楚知言眉眼锐利的盯着叶零。 叶零听的一激灵，立马就精神了。我去，果真等着呢，她就说这人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看她怎么发挥儿时就已经开始修炼的演技。 叶零眼睛睁得大大的，乖乖的看着楚知言，手脚也都乖乖的放好，尾巴圈住抚摸在她背上的手。 总之就是很乖，满脸真诚，让人不忍责备。 “装乖也没用，就这个小地方，流浪猫都没几只。更别说突然出现两只一模一样的。” 叶零实在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索性装作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果然激起了楚知言的怜悯之心。 这才是她来家里的第一天，天有些晚了，就先不计较这么多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计较。 楚知言看见她就想起那个叫叶辰宵的，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看她困的眼又闭上了，还是温柔的抱起她，把它放进猫窝里。顿了一下提着猫窝朝卧室走去。 担心她晚上独处会害怕，就让她先住在卧室里几天，等熟悉了再换地方。 “我不管你昨天是怎么跟那个人勾搭在一起的，既然今天你选择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敢换人，猫腿打断！” 楚知言半蹲下轻轻摸了摸她的耳朵，眼神深处弥漫着惊人的占有欲。 “睡吧，晚安。”我的家人。 折腾了半天，一不留神都已经12点了。再不洗洗睡，明天就该起不来了。 楚知言转身走向衣柜拿了衣服，进了洗澡间。 听见水声响了有一会儿了，叶零一只眼悄咪咪的睁开，看门确实是严严实实的关着，悄悄在心底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蒙过去了，半晌眼睛又逐渐合上…… 楚知言很快就洗好了，刚打开门就朝叶零的方向瞥了一眼，见猫还老老实实的在窝里睡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高兴，未来可期啊。 …… 半夜，叶零翻了一个身，过了一会儿又翻了一个身。 怎么都不舒服！ 叶零暴躁的踹了一下猫窝，半睁的眼里充满暴戾，隐隐有红光闪现。 汤圆抱着自己睡的时候就很舒服，他的主人应该更甚吧。 叶零从猫窝里跳出来，缓缓地走到床边，见楚知言睡得正深，蓄力猛的跳到了床上。 双眼盯着楚知言，见他没有动，呼吸也没什么变化，就放心的找了个暖和的地方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呼呼的风声，淅淅沥沥的雨声也没法撼动室内的安和。两道呼吸像一部安眠曲，交替演唱。 …… 寂静的卧室里，闹钟突然零零零的响了起来。 叶零皱了一下眉，但并没有醒，只是把头埋得更深。 楚知言抬手把闹钟关掉，又缓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睁开眼。 凌乱的发丝并没有使他看起来邋遢，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 楚知言起身半坐，揉了揉眼睛，往猫窝那儿看去。 还没彻底清醒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几分。 我猫呢！ 楚知言飞快的下床，走到猫窝旁边，没有！视线扫过卧室的边边角角，也没有！ 怎么回事，这门也没开，窗户也没开，还能长翅膀跑了不成！ 楚知言难得的暴躁了起来，胡乱的扒拉两下头发，啧，心烦，跑哪去了？ 正打算开门出去找找，余光突然瞥见床上有一团奶黄色的东西。 不会跑床上去了吧。 楚知言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呼吸频率不受控制的放缓，转身朝那黄色走去。 还真是！小猫在床上睡得一脸沉醉，完全不管某个为她着急的铲屎官。 楚知言可不惯着她，太阳都快晒屁股了，还不醒！直接一把把猫捞起来，拎着猫脖子就往客厅走去。 没有想象中的挣扎，甚至连声猫叫都没有。 楚知言无语的晃了晃猫，谁知叶零只是吸了吸鼻子，丝毫醒的意思都没有。 楚知言摇了摇头，把她放到沙发上走进厨房给她泡了一瓶奶，拿着奶瓶在叶零鼻子前绕了一圈。 果然见她鼻子动了两下，楚知言留下一声轻笑，把奶瓶放到桌子上。转身就进了卧室，开始收拾自己。 等他再出来，就见一只仍旧睁着一双睡眼的猫抱着奶瓶使劲吸，奶瓶肉眼可见的已经快见底了。 楚知言无语了半晌，感情这小东西连醒都没醒就开始吃上了，真是完美的展示了什么叫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第16章 小猫爱粘人15 楚知言走过去，把昨天的书包放在桌子上，坐在叶零旁边，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猫的头。 叶零因为还没睡醒，脑子仿佛还在重启，非常顺从的让楚知言摸，甚至还调了一下位置，让自己更舒服。 但楚知言此时丝毫没有察觉。满脑子都在思考，自己如果去上学了，猫该怎么办。 要不，就把它放在家里，中午回来，等会儿自己走的时候，把门和窗都关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可……如果这样，家里就她自己，她会不会急啊？ 就算自己中午回来一趟，她也得自己待一上午，她还小，应该会害怕的吧。 还是把它先放到福伯那里，让他先帮忙看一天？等阿姨来了再让她照看小猫？ 嗯，可行，就这么做了。 本来楚父希望请一个阿姨来全天照顾他，但楚知言不想让别人占用自己的私人空间，就拒绝了。 只是让阿姨三天来一次清扫一下卫生，三餐都在学校里解决，也省的来回跑，麻烦。 现在看来再这样是不行了，楚知言点了一下叶零的鼻子。 已经缓了好一会儿的叶零逐渐清醒过来，真舒服啊，果然楚知言的效果比汤圆好多了。 不仅灵魂处的疼痛感减轻了大半，而且现在她感觉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如果条件允许，真想跑到魂境去杀个几百遍恶灵。 就这么决定了!楚知言，我跟定了，他去哪儿自己就跟到哪儿，别想甩开她。 想法完全不同的一人一猫安静的待在同一空间中，异常和谐。 楚知言见叶零吃完了，把奶瓶从地上拾起来放到桌子上。抱起猫，揉了揉她圆鼓鼓的肚子。 叶零也不在意，他揉的还挺舒服的。 叶零舔湿爪子给自己洗了洗脸。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吃的时候，把奶瓶叼到沙发上，吃完了就蹬到地上。坏习惯表现得淋漓尽致。”楚知言拍了一下叶零的屁股，以示惩罚。“下次不许了，否则饿你三天。” “吃完了吧，那就走吧，看看因为你，我都快迟到了。养你就是麻烦，走吧。” 叶零装作没听见，走吧走吧。 楚知言单肩背着书包，两手抱着猫出门了。 …… “福伯，早上好。”楚知言看见福伯，打了声招呼。 福伯在屋里吃着烧饼，听到有人喊自己，抬起头看向楚知言，看清人，笑着摆手：“小言啊，去上学？” “嗯，不过我有一件事想麻烦您。”楚知言走到福伯身旁停了下来。 “?你说，能帮的福伯都帮。”心里不禁思索着小言啥事要自己帮？ 叶零心里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好，谢谢福伯。”楚知言指了指怀里的猫：“我今天还得上学，阿姨明天才能来，猫现在人照顾，把她独自放家里我也不太放心，就想先麻烦您帮我看一天。” “行，我还以为啥事呢。没事儿，你该上学上学，以后我都看着都行！我自己呆在这儿也无聊，正好她来陪我了。” 楚知言笑着没说话，只是道谢。他知道福伯是故意这么说的，心里很感激，偶尔照顾一天就很感谢了，咋能一直麻烦他呢。 “那福伯，猫我就先放这了，中午我再回来，您也不用喂她什么，我出门前就已经让她吃过了，中午我回来再给她吃饭。” “好，放床上吧，那儿暖和，猫也干干净净的，不碍事。” “好。”楚知言走到一张单人床前，想把叶零放在上面，但谁知猫仿佛粘在身上了似的，死活不松手。 “乖，松开。”叶零死死的抱住他的胳膊，楚知言没办法，只能用另一只手掰她的爪子，但又怕伤到她，不敢太用力，一人一猫就这么僵持着。 别想扔下我！别说我需要你帮我缓解疼痛，就是不需要，才养我不到一天就想甩开我，也没门！ “咋啦，小言？”福伯咽下最后一口烧饼，见楚知言还站在床边，“上学都快迟到了，怎么还不走？” 楚知言朝福伯笑了一下：“猫不松开爪子，我也不敢拽她。”无奈的摸了摸猫头，小坏东西，粘人。 福伯见状，想着楚知言的学习重要，伸手就想帮忙拽开。谁知刚碰到猫，就见猫直接放开楚知言跳下床跑了出去。 动作快的两人还反应过来，猫就窜了出去。 楚知言心里闪过一瞬慌乱，视线随着朝门外看去。 “福伯，猫胆子太小了，我先去把她追回来。您先忙。”说完就迈开长腿追了出去。 “用不用我帮你找找啊？”福伯懊恼的拍了一下手。 “不用了，您先忙您的。我去找找就行了。” …… 【大人，你跑什么啊?】汤圆百思不得其解。 【没什么，只是不想跟那个叫福伯的呆在一起而已。】冲动了，早知道就躺在家里算了。 现在回去是不能回去了。 啧，这下好了，该去哪啊？ 【？！是不是那个人有问题。对主人有危险不？不对啊，我的资料显示福伯是一个很好的人啊。他一直对主人很好的。】汤圆逐渐由紧张转为疑惑。 【没事儿，只是我的一点私人习惯而已。你别管了，看你的电视去。】叶零不想多说。 最怕长辈了，要是楚知言真的把她托付给了他，她能抑郁上一整天！ 【哎？大人，你知道啊，嘿嘿嘿。】汤圆顶着一双熊猫眼嘿嘿地傻笑。 搞了一整个晚上，终于把虚拟电视做出来了。只要连上网络，不仅能搜小世界里的电视剧，电影，还能提前下载，留到其他世界看，光是想想就很美好，汤圆觉得这俩熊猫眼得的真值。 叶零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声傻子。 顺着路漫无目的的走，也不怕迷路，反正最后还有汤圆指路。 拐了个弯，叶零就看见了那熟悉的盒子，熟练的钻了进去。 要不，还跟昨天一样，直接等楚知言到学校，自己再找过去？ 嗯，计划通，就这么做了！ 既能跟着楚知言，又能帮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控制这个身子真的是太耗精力了。一个又一个的哈欠不断的输出。还是先闭眼休息一下吧。 第17章 小猫爱粘人16 这边，楚知言出了门卫室，急切地寻找，却连个猫毛都没看到，只能到处找找。 “喵~”没办法，还没给小猫取名只能用最原始的叫法找猫了。 幸好高中生上学都比较早，此时路上还没什么人。要不然，如果有人看到一个帅哥在路上东瞅瞅西瞅瞅，还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喵喵叫，还不得裂开。 哪去了？难道又跑了？就因为他不让跟着，所以直接换了他！楚知言越想越生气，心里气恼的同时又有些委屈。 我看你能跑哪去！是我的就是我的，变成鬼也是我的猫。 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楚知言顺着一条路往前走。 大概就是这儿了，当初就是在这儿遇到她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距离早自习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楚知言看了一眼时间，早自习已经没必要赶过去了！ “喵~”一时间空无一人的街道里时不时冒出磁性的叫声。 ？ 什么声音？叶零支起耳朵仔细听不远传来的动静，这声音听着怎么这么像…… 【主人？】汤圆从电视的剧情中抽离出来【这是主人的声音啊！】 不过，怎么是喵喵叫，假的吧，嗯，世界上声音相似的多了去了，不一定就是主人，再说，主人在这个世界里的性格比较高冷，那就更不可能是主人了。 还是看电视比较香，呜呜呜，这个男主怎么这么坏，竟然还揪人家女孩辫子，活该娶不到媳妇。 电视剧男主：“……” 呸，你懂什么，我这是追媳妇的方式！ “喵~”再一次听到熟悉的声音，叶零睁开了眼睛。 楚知言急切地寻找叶零，什么可能藏猫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可……哪都没有。 他怎么没去上学？叶零听着他声音里隐藏的暗火，斟酌了一番还是选择了出去。 “喵~”又是一声清冷的猫叫，只不过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有了回应。 楚知言寻着猫叫声走到了盒子前，看到了里面的小猫。 他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没有当即冲她发火。 她还小，还小，这只是第一次，没关系，猫找回来了不是。没必要生气，她只是害怕才跑的。 不生气，我不生气。 楚知言表面一脸平静的去抱猫，只是动作掩藏不住的暴躁，盒子太小，猫拿不出来，楚知言就直接上手拽，皮肤上划出一道血印，血逐渐凝成一串小珠子掉落下来，楚知言也不在乎。 叶零安静的待在楚知言怀里，怔怔的看着他手上血液一点一点的滑落。 逐渐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的逃走给楚知言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喵……”你手受伤了，包扎一下再走吧。 但楚知言没理她，也没管手上的伤，只是安静的朝家走去。 叶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默默地将为数不多的神力聚集在舌尖，想舔舐他的伤口，但刚碰到楚知言，他的手就直接躲开了。 叶零感觉心里闷闷的，她没想到自己离开会给他带来这么严重的影响，正常人谁会跟一只猫置气啊。 即使不使用神力窥探，她能感受到楚知言现在的心情是多么的糟糕。 楚知言现在心里很乱，他知道自己该控制住自己的想法，但他最终还是止不住的胡思乱想。 他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可结果是他和她上一任主人一样都可以轻易被她换掉。 他以为她是不一样的，结果她和他的妈妈一样都可以毫不犹豫的抛弃他。 楚知言啊楚知言，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你都不是被选择的那个。 可为什么都不要他，他做错了什么！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被一次又一次抛弃。 你是我的，别想离开我。永远也别想！ 楚知言仿佛魔怔了一样，抱着叶零的手不断在收紧。 叶零感受着身上的疼痛在逐渐加剧，但她没管，笑话这连她日常忍受的万分之一都没有。 只是看着楚知言的眸子逐渐染上了些担忧。 这孩子不会因为她钻牛角尖了吧，没必要，真没必要，我不会离开你的。 叶零咬着楚知言的袖子拽了拽，企图让他保持清醒。 楚知言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那年他才四岁，正是该天真烂漫的时刻，他却满心惶恐，生怕妈妈不要自己了。身处黑暗，看不到丁点儿希望。 “小言，等你回去了，一定要多在爸爸面前提提妈妈。知道吗？”那个女人仿佛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一脸癫狂：“记住，妈妈爱你，你也想跟妈妈继续生活在一起的对吧。到时候，我们一家人整整齐齐的生活在一起。” “那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妈妈的，把那两个人赶走，爸爸就是我们的了。小言也想要爸爸对不对。” 疯女人看着这张稚嫩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些那个人的影子，更是高兴的不停抚摸，丝毫不在意他的脸上已经摩擦出了一片的红痕。 “小言，你信妈妈，我们一定会夺回爸爸。” 不，我不想去。妈妈，我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不好吗？ “小言，你放心，我只是暂时把你留在那，很快我们就能继续在一起了。” 别走，妈妈，我害怕。我不想去，别离开我。 “小言，哭，快哭！看到你爸爸了吗？那个就是，乖孩子，第一次见到爸爸有你该伤心，哭啊。” 妈妈，我好疼，您掐的我好疼啊。 “你怎么这么废物，连你爸爸都留不住！生了你有什么用。” 我很有用，妈妈别不要小言。 “吃饭花钱！上学花钱！现在生病了又得花钱！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打了你。” 小言可以吃少点，妈妈别生气，等小言再长大一点就赚钱！ 妈妈…… 小言好害怕，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个女人抛弃他的场景一幕一幕的不断在眼前闪现。 叶零感觉楚知言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将神力缓缓输送到楚知言的身体里，默默地帮他驱赶恐惧。 【汤圆，你能检测出他在想什么吗？恐惧？为什么？】 叶零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就离开了一小会儿，他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吗？不然怎么会让他产生这么强烈的情绪。 【啊，这个……只能说跟生他的那个女人有关。】 第18章 小猫爱粘人17 【嗯，知道了，退吧。】 感觉到楚知言的手渐渐放松，叶零也松了一口气。 楚知言好久没有想到她了，每次想起心就会痛得无法呼吸。 楚知言不禁嘲笑自己，楚知言啊，你可真矫情，为了一个从来没在乎过你的人，伤心难过，不值得的！ 风将天上的云彩逐渐吹开，但依旧没有太阳。反而又卷起一阵又一阵的风浪。 …… 回到家，楚知言关上门把猫放到地上，换上拖鞋，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拿起手机走向沙发。 全程没有任何言语。 叶零默默地跟着他，见他坐了下来，也跟着跳上沙发，蹲在旁边看着他。 但楚知言仿佛没看见似的，只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叶零心里有些没底，太安静了，有些让人发慌啊。 毕竟才认识没两天，还不熟悉他的性格，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抬起爪子想碰楚知言，但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叶零有些气恼的把爪子收了回来，丧气的趴在沙发上。 心里不禁也有点生气，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这人怎么这种性格！自己生气了，不说也不让碰，一个劲的生闷气，这么能气，把自己气死得了，魂直接勾出来，大不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疼一点罢了。 唔，想想就算了。 啊，好烦啊。 不就是没听你话跑出去了吗？ 至于吗？至于吗！ “喂，老师。” …… “嗯，身体不舒服，想请一天假。” …… “没事儿，不用跟我爸说。” …… “好，不会耽误学习的，老师再见。” 放下手机，楚知言看着叶零的后脑勺，手指微动，眼里不断涌动着暗色……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还是买个链子吧…… …… 同一时间，还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向学校请了假。 那个叶零曾看到的清凉眼眸依旧，但眼里却更显凉薄。 人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要活着？ 这种弱小，楼上随便扔点东西就能砸死的生物为什么要出现？ 这种贪婪不知足的物种为什么还没灭绝？ 这种内心充斥着恶心，怨念，嫉妒，只会找别人发泄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存在？ 齐云清茫然的靠着墙滑了下来，嘴唇是不正常的苍白，清凉的眸子此刻无神的看着天……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少年的身体瑟缩着，微微颤抖。 但他自己仿佛没感觉似的，依旧停留在自己的思绪里，无法自拔。 活着好没意思啊，人见人夸无趣，父母欣慰无趣，好无聊。整天都是浑浑噩噩，按部就班的做着‘该做’的事。 真是无趣至极。 校园霸凌也挺没意思的。一年了，折磨人的花样也什么变化，真是无聊的生物啊啊。 过了不知道多久，湿漉漉的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吹干了，嘴唇染上不正常的紫色。 他才僵硬的站起身，按照以往的经历，缓慢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手腕上，胳膊上，甚至是腿上，肚子上……那些衣服遮掩下看不见的地方遍布着恐怖的青紫，新的旧的交织……但身体的主人依旧毫不在意。 …… 突然一支笔从一个废弃的楼上到掉落下来，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起眼眸，天上纷纷扬扬的碎纸遮住了他的视线。 齐云清也不躲开，等纸片稍微散开些，直直的朝楼顶看去，被遮住的眸子里满是趣味。 要来好玩的了吗，真期待啊…… 他转变了脚步的方向，看到旁边楼梯，不急不忙的走了上去。 咚、咚、咚…… 这个楼废弃的太久了，好久没有人来，齐云清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走路的回声，不过此刻的他没工夫欣赏自己创造出来的乐谱。 满心都是该怎么让事情变得更有趣。步子都忍不住激动的加快了速度。 很快，齐云清就看到了光亮，刚从暗处上来，突然见到光亮，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阴影。 齐云清也不急，静静地等着眼前的眩晕过去。 “齐云清？你怎么也上来了？”少年听到声响，转身看向楼梯口。空洞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少年此刻更加狼狈，头发上不知道沾了什么，脸上是一片一片的青紫。唇角上还残留些血迹…… 齐云清感觉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遮住眼睛的手才放了下来。 因抬手露出的一小片青紫又重新回归到了黑暗。 不过还是被对方眼尖的捕捉到了:“你今天也被他们‘照顾’了？哈，真是好笑。” 对方眼泪都被笑的流了出来：“年级第一又怎么样，家境优越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跟我这样平庸的人一样，一样被那些混蛋欺负无法还手！” 齐云清就静静地看着他，慢慢的朝他走了过去。 “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像我这样毫不起眼的人要被这样对待！我只是家里没钱，怎么了！我朝谁惹谁了啊，我只是想要好好学习改变命运，我想要好好生活不让家人担心，可为什么这样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为什么啊？为什么善良的人得不到善良的对待？”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像困兽一样嘶吼。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滑落。 “我跟你是不一样的，怎么会一样呢？” 齐云清站在少年身边，修长手指勾住他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另一只手从他的乱上划过。抚摸着一片又一片的青紫，嘴角微勾。 “看，年纪第一，家境优越还是有点用的，毕竟我的脸就没有人敢打。” 两个身高相似的少年，动作是如此的亲昵，但氛围确是如此古怪。 少年笑着“是啊，你是天才，年级第一，老是手心的掌中宝。别人怎么敢在你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眼泪顺着清瘦的脸颊滑落下来。 “可我就活该像个垃圾一样，被人随意玩弄吗？”少年的眼里闪着不甘和痛苦。 “你知道他们怎么欺负我吗？”少年把上衣掀开，任由身体被寒风冲击。单薄的身躯上满是伤痕，烟烫过的痕迹，棍棒打出来的痕迹，甚至还有七扭八歪的字迹。 “看，这一处，烟烫的。”少年指着身上的一大片痕迹，甚至血肉都有些焦黑。 第19章 小猫爱粘人18 “他们几个人摁着我，摁在地上，点燃了一大把烟，直接往我身上摁。我挣扎，不停地祈求，可他们只是变本加厉！一次又一次，伤还没好就又来一次。” 少年眼里逐渐涌出些恨：“还有这，哈哈，垃圾，恶心。”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齐云清只是站的远了一些，温和的外表下隐藏着眼里的无动于衷，甚至还闪烁着诡异的暗芒。 “我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虽然家里有时候连顿肉都是奢求，可我也是他们眼中的骄傲！凭什么要被刻上这样的字眼。为什么，啊？为什么！” 少年崩溃的抓住齐云清的双肩：“他们为什么还要活着，他们为什么不去死！不是说恶有恶报吗？如果世界上真有神明，为什么还要任这些该死的人为所欲为！” “你知道我每天躲着我爸妈回家，生怕他们看见我脸上的伤，是什么滋味吗！” 齐云清怜悯的注视着他:“那你就杀了他们啊。” 少年愣了一下，手逐渐抱住了头蹲到了地上呢喃着：“我不行的，他们人太多了，而且，他们报复我爸妈怎么办，我爸本来就得了癌症，他们受不住的。我不行的，不行的。” 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少年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齐云清怜悯更甚，随着他也蹲在了地上，像是恶魔的呢喃，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见少年如他所料的反应，齐云清嘴角勾起了满意的笑容，站起身转身离开。 独留下少年一人崩溃的滑坐在地上，眼里满是痛苦，隐隐闪着疯狂。 …… 很快就到中午了，叶零一上午都老老实实的待在客厅里，乖的不得了。 可楚知言就像没看见一样，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终于，在她肚子又一次唱空城计的时候，叶零终于受不了了。 饿死我了，这人……真的是，想要吃上饭看来还得先哄好他。 啊，算了，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什么东西不能丢啊，不过就是哄个小崽子而已。 看我不给他哄得舒舒服服的。 叶零动作敏捷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迈着小碎步走到楚知言的卧室前，门紧紧的关着，在叶零面前仿佛是一座大山。 “……”门好高啊。 叶零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短腿们，不禁撇了一下嘴。数量是变多了，可这也太…… 真想使用法力啊，算了，没必要！还是老老实实想办法开门吧。 叶零往后退几步，上下观测了一下自己与门的距离，感觉差不多了，飞快地向前加速一跃而起…… 正在床上刷手机寻找合适的宠物链的楚知言突然听到一声咚的声音。 滑着手机的手一顿，视线不由自主的往门的方向看去。 什么都没有，门依旧关的好好的。 楚知言知道应该是猫想进来却进不来造成的声响。我住手机的手紧了紧，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无视，接着又仿佛若无其事的滑动手机。 叶零一脸痛苦的捂住鼻子，大意了，就差一点点。 我还不信了，不用法力我还打不开个门了！ 一声沉重的响声。 过了一会儿…… 又是一声沉重声响。 楚知言略带压迫性的眉眼依旧看着手机，不为所动。但手机上确是漆黑一片，早已熄了屏。 再来一次！一定行了。 又是一次助力，然后…… 啧，跳高了…… 叶零生无可恋的躺在地上，满眼的不可置信，怎么会呢！下个界，不用法力连个门都打不开了！ 叶零恢复自信，再一次走到原来的位置，还没转身就听见吱的一声，门开了。 叶零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门的方向，就见那个人朝自己走来，接着自己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叶零闻着楚知言身上的薰衣草味，悄咪咪的把爪子勾在了他的衣服上。 “喵呜，喵呜。”你别生我气了，本君下次不跑了还不行么。 “撞疼了吧，下次别再这么傻了，撞了第一次，还来第二第三次。”楚知言揉着叶零倒的乱七八糟的额头。“几条命够你撞的。” 说着走到了沙发边，把叶零放下来，就给她弄吃的去了。 厨房里，楚知言细心的按照说明书上的比例放热水和羊奶粉，接着轻轻的摇了摇。 叶零早在他进厨房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见他出来了，就又往前走了两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一直跟着他。 可能是觉得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心事。 也可能是觉得空气太安静了吧。 又或者这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可以依赖的同类吧。 谁知道呢？她只是想跟着，这次无关利用！ 楚知言把凉好的奶瓶放到叶零面前，但叶零并没有张嘴。 中午了，自己可以喝奶，那他吃什么？ “喵喵”你怎么吃饭？中午了，你该吃饭了。 叶零把奶瓶拨到一边，静静地看着楚知言。 楚知言皱了一下眉，怎么了？他拿起奶瓶贴在脸上感受一下温度，不冷不热正好，没问题啊。 怎么不吃？ 楚知言放下奶瓶，把猫抱起来揉了揉她的肚子。 扁扁的，也没有积食啊。按理来说该饿了。怎么不吃饭。 楚知言再一次拿起奶瓶放到叶零嘴边，轻柔的往里戳。 叶零无语，行吧，再不吃恐怕又要进一次宠物店了。 叶零很快就解决了午饭，楚知言又帮她揉了揉肚子。 “喵？”你怎么还不吃饭？打算什么时候吃？ “嗯？怎么了？”楚知言听见她的叫声，注视着叶零的眼睛。 诡异的仿佛知道她是在催促他吃饭，随即笑了一下，一只猫懂什么。 “喵”饭，懂吗？我让你去吃饭。 唔，真是难以交流。还是做人好啊。最起码他能听懂我在说啥。 “我还不饿。”楚知言见猫一直拱着他的肚子，嘴边的话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楞了一下。 但看见猫在他说不饿之后就停下来看他。心里诧异了一下。 她真的在关心我吗？猫……都是这么有灵性的吗？ “别担心。”楚知言笑着揉了揉叶零的脑袋。 楚知言说谎了，他的生物钟告诉他，他饿了，但他真也是没胃口。 你可真有出息，骗一只猫。楚知言不禁嘲笑自己。 第20章 小猫爱粘人19 早上没吃饭，中午也没吃，这人是铁打的吗！ 叶零根本不信，她继续拱着楚知言的肚子，颇有一种你不去她就不罢休的气势。 楚知言被叶零闹的没办法，无奈只能穿了外套，抱起叶零走了出去。 …… 楚知言抱着叶零走在街道上，看见了一家地摊，是一家卖烧烤的，他本来就不太想吃，对食物也没什么要求，打算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但叶零觉得不行。街道两边来往车辆多，食物多多少少都沾了一点灰尘。她吃就算了，毕竟它的本体也还算强悍。 但楚知言怎么能行！他一个人类，身体娇弱，万一生病了她可怎么办？ 叶零不仅冲楚知言喵喵叫，还手脚并用的往反方向推着他。 楚知言见猫在怀里一点都不安分，疑惑的看着叶零不明白她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 只能试探的问：“你不想我吃这个？”看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叶零愣了一下，惊喜了一瞬，他还真明白了。 叶零认同的点了一下脑袋。 “喵喵。”对，外面卖的太不卫生了，我们去店里面吃。 楚知言抬起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像往常一样温柔的揉了一下叶零的脑袋，如她所愿的离开了，重新选了一家看起来比较整洁的店。 楚知言点好餐之后就静静地在一个空座位上等着。 叶零百无聊赖的甩着尾巴眼睛懒懒的睁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一温馨有爱的场景再加上楚知言的美貌加持，吸引了不少目光。 楚知言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瞩目的场景，叶零作为战神，什么场景没见过，就这点目光，还不值得她注意。 两人都是大大方方的姿态，自然而然的模样更是让人心动。 不过楚知言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有点不平静，甚至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只因为叶零的点头。 楚知言的世界观在怀疑与重建之间转换，鬼神之说与相信科学不断交替。 猫能听得懂人话吗？ 如果是一直长期和人类生活在一起的猫，听懂一些简单的词汇还情有可原。 可……她为什么能听得懂我说的话，并给出回应，难道是意外？ 很快楚知言就否定了这个可能。如果听的懂他说话，给了回应是意外，那她跑到学校找自己呢？ 那绝不是意外，她的出现不对劲，那条路他天天都走，从来么见过什么幼猫或者怀孕的母猫。 之前没想过，现在想来她的出现，轨迹，一切都不太对劲…… 她那时好像是故意吸引他注意的，而且还跟他到了学校，普通的猫能做到吗？ 不，不可能。 那就只能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她成精了，是一只妖怪。 要么她本来不是猫，是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猫或附在猫身上…… 如果是第一种，她为什么找上他呢？按照电视，小说里的情节，妖怪不是应该待在深山老林了，一直潜心修炼吗？难道是出了什么岔子，需要他的帮助？ 所以才当街拦住他。才会离开前一任“主人”，找到了学校？ 而且…这个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他！对吗？ 楚知言若有所思的看着玩了一会就闭眼休息的叶零。 “先生，您的烩面好了。” 叶零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楚知言面前满满的面，荤素搭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不错，这家店不错，看着比外面的小摊子好多了。 就是感叹这个看脸的世界啊。那么多肉，一看就偏心。叶零撇了撇嘴，不看了，美貌而已，她也有！继续睡觉，继续睡觉。 “好的，谢谢。”楚知言拿起筷子自然的在叶零的注视下吃着面，丝毫没有怀疑表现出来，感觉叶零的视线消失了，才看了一眼叶零。 见叶零果真没有再看他了，才继续发散思维，完善自己的猜想。 如果是另外一种，她本身就是个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变成了猫…… 那……，楚知言垂下了眼帘，她可能只是临时找了一个怨种来养她，至于会寻上自己，可能他长得还比较符合她的欣赏？ 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叶零都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不能以常理来对待。 不过，楚知言更愿意相信叶零是第一种。 哪怕她是妖，哪怕……她可能会伤害他，只要目标是他，就好！ 思考中不知不觉楚知言已经吃完了午饭。他再一次把视线移向叶零，见她还在睡着，也没打扰，趁机观察。 企图看出叶零到底是什么情况。 感受到有一道与周遭不同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警惕使叶零瞬间睁开了锐利的眼，见是楚知言，仅一瞬间，视线就恢复了寻常模样。 楚知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像平常一样揉了揉叶零的头，问：“休息好了吗？我们离开吧。” 叶零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楚知言伸过来的手。 被发现了吗？ 叶零无所谓的打了一个哈欠，那又怎么样呢？ 智商不在线的汤圆这会智商终于在线了。 【大人，刚刚在餐馆，哦，还有在去餐馆的路上时，我检测到主人有情绪波动，思维很活跃。就是在您点了头之后。您说，主人是不是怀疑了？】 叶零挑了一下眉，呦，脑子还在啊？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反而问：【？怀疑什么？】 【还能什么！您的身份啊，猫怎么会点头呢？您怎么就没忍住点头了呢。】汤圆担心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变大了不少。 【哦，然后呢？】叶零平静的问。 【……】还能怎么，下界不过两天，您马甲都快被人扒了，您说呢！ 像是终于发现了汤圆的无语，叶零反而有兴趣的打算好好的跟他说道说道：【汤圆啊，我问你，为什么你怕楚知言知道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怕他不让你跟在他身边了。对于不确定的因素，大部分人类都会选择规避。不能以之前的观念来看待现在转身为人的主人。】汤圆直接脱口而出。 【那，你分析分析他现在有想把我丢了的想法吗？】叶零认同的点了点头。 唉？汤圆又一次检测了楚知言的心理数据，心里很纳闷。 还没等汤圆回，叶零又继续分析着。 第21章 小猫爱粘人20 【先不说他很大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不是普通的猫，就算他没猜出来，现在还没察觉到我有什么不同，那你能保证他以后就不会发现？】 【以后发现了就不会把我丢了？况且，我为什么一定要委屈自己当一只普通的猫，太多憋屈，我才不干。】叶零坚定的说。 【啊，这个……】要大人一直装猫确实是不太现实啊。汤圆头秃的想。 那就只能希望在凡间的主人心理承受能力大一点了。 唉，也行吧，如果大人是以另外一种身份呆待在主人身边貌似也不亏啊。 宠物只是宠物，从喜爱转变为更深的感情，信任，终究是不太现实。如果，以另一个物种陪着主人，那主人会不会发展为比宠物更深的感情呢？ 汤圆激动的想，甚至是想自己猜对了，主人早点发现大人的不同。 大人和主人灵魂碎片的情感越深，就对双方更有利。 叶零见汤圆仿佛想明白了，满意的点了点头，朽木还是可以雕的。 楚知言抱着叶零走了一路，尽管叶零并没有多重，但一直维持一个姿势到家时胳膊还是有些酸了。 楚知言把叶零放到了沙发上，动作很小心。 楚知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发现叶零可能是其他更为神秘的生物时，并没有太过惊讶，反而很快就接受了。 按理来说，一直相信科学的人在信念被打破的时候，不应该这么平静的。 但楚知言并不想深究，不管是叶零给他使了妖法也好，还是叶零对他做了其他手段。楚知言都不想追究，只要叶零还是他的，他就会一直把她当家人。 楚知言知道这很荒谬，为什么他会把一个还没认识两天的宠物看的这么重，理智告诉他不应该这样，但他就是不想让叶零离开，他的灵魂告诉他，他不想让她离开。 猜测终究只是猜测，突然踏进一个自己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领域，自长大以来对待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楚知言也不禁慌了。 如果叶零知道楚知言心中的忐忑，肯定会说，没必要，真没必要，不用试探，我直接自爆。 随即楚知言也坐了下来，坐在叶零旁边。 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叶零的头。 像是在自言自语：“这个世界有妖吗？” 叶零听到楚知言的话，耳朵跟着动了一下。在心里默默回应你们这个世界是没有妖的。 不过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也不是妖。 本来想试探的楚知言突然放弃了试探。把叶零抱起来，进了卧室。 万一……她是该怎么办，她会走吗？如果我戳穿她，会离开我吗？ 到底还是不敢试，时间终究会是最好的答案，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又是到了该上学的时候。 这一次双方都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叶零吃完早饭就一直盯着楚知言，生怕他又打算丢下自己。 而楚知言也怕叶零离开。 昨天晚上他想了大半夜，最终决定带她去上学，哪怕是不小心被发现了，顶多是被批评一顿，写几百字检讨罢了。 楚知言伸手刚想抱起叶零，就见猫猛的退后一大步，眼里面充满了审视。 “放心，不把你给别人了，这次你跟我一块去学校。” 叶零惊讶的看了楚知言一眼，这么快就想开了，她还以为自己要努力周旋一番呢，本计划等楚知言把自己扔家里或者扔给别人时，就先假装顺从，然后偷偷跟上。 叶零犹豫地朝前迈了两步，但还是离楚知言有一定的距离，用行动表达自己的怀疑。 楚知言无奈，只能上前，伸手把叶零抱在怀里：“我不骗你，真的带你去学校。” 叶零似信非信的没有挣扎，但也没全信，等他走到门口就知道他骗没骗自己了。 在路上，叶零还惊讶着，竟然真的打算带自己去学校！ 见小猫一脸惊讶的样子，楚知言轻笑了一下，摸了摸叶零的脑袋：“我就说我没骗你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在学校不准调皮，不准在班里叫出声，最重要的是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楚知言与叶零对视着：“能做到吗？否则下次就不带你去了。” 叶零心里不由得愉悦起来，还没开始努力，目标就自己达到了她的目的，遇见了这么懂事的小崽子，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她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叶零点了点头，乖巧的朝楚知言叫了两声。 楚知言无奈的拍了一下叶零又一次点了头的脑袋。 还真是不加掩饰啊。不怕他报警抓她吗？ ［恭喜大人，又离主人更进一步。］汤圆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历史性的巨大进步。 按照这种速度发展下去，见到完整主人的日子还会远吗。 叶零笑而不语。只是用含笑的眸子看着楚知言。眼睛在阳光的折射下更显剔透。 不经意间与叶零对视的楚知言，心跳突然加速了一瞬。 不应该是一只猫妖吗？这么勾人干啥。 楚知言你清醒点。 …… “唉，楚知言你知道昨天是周测吗？怎么没来啊。”同桌转头看向楚知言，一脸奇怪的问。 突然看到楚知言的书包动了一下。吓得赶紧止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声音。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的猜测，双眼锃亮，激动的指着书包。 “这，这，这里面该不会是前天那只猫吧。” 楚知言看着同桌仿佛闪着小星星的眼，心里有些不高兴，这是我的猫，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不是。”楚知言清冷的说。 但已经来不及了，叶零听见好像有人喊自己，疑惑的钻了出来。 楚知言脸黑了一瞬。气恼的把叶零往里推。谁叫猫你都出来，也不看看桌兜有多大，掉下来看摔的是谁。 同桌见到叶零脸上迷茫的小表情，前天猫有些脏，现在毛茸茸的，是个人都想摸两下，看到洗干净的猫颜值这么高，周芸更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楚知言把叶零安置好，又把腿规规矩矩伸在桌子下面，确保她不会掉下来，才嫌弃的把同桌推一边去，整理了一下被同桌抓皱的衣服。 “你冷静一点，跟几百年没见过猫似的，离我和我的猫远点。” 第22章 小猫爱粘人21 同桌因为再一次见到叶零小可爱激动的心瞬间就被楚知言冰冷的话泼了个透心凉。 周芸白了楚知言一眼，丝毫没有被校草嫌弃了而感到伤心。 呵，在毛茸茸面前，一根小草算得了什么，你不让我碰，我就不信你能一直抱着它。 嘿嘿嘿，凭借我温和无害的气质还怕勾引不了一只猫！ 周芸头上冒出了恶魔的小尖角。再看一眼，忒，狗男人，连根毛都不让看！小气，忒小气了！ “楚知言，你跟我出来一下。”一个有些秃头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气质温和，随意地站在门口。 楚知言闻声抬头，班里不少视线随着也转向了楚知言。 “同桌，老班叫你呢。”语气难掩雀跃。 楚知言斜了一眼周芸，周芸立刻装作没看见，埋头看向试卷。 只是心里更加激动。终于可以看宝贝了～ 楚知言应了一声，起身前还不忘又掖了一下书包。 随后跟着班主任进了办公室。 班主任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楚知言也不客气，在班主任坐下后就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办公桌前。 老班拿了一个杯子给楚知言倒了一杯水，自己拿着保温杯抿了一口。 楚知言接过杯子，刚放好就听见老班温和的声音。 “楚知言啊，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高二啦，可不能再像高一一样不把成绩当回事了。”老板语重心长的说。 想当初楚知言可是以中考状元进这个学校的。虽然不明白他这么优秀为什么不选一个更好的学校。但也还是高兴的，毕竟得了这么一个宝贝。 谁知道，这孩子学习仿佛倦怠了一样，高一一整年都是在全班中下游，不上不下的成绩搞得他的心也不上不下的。 已经当了他一年的班主任，有些事也算是看明白了一点儿。这孩子不是学不会，是不想会！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藏拙，隐藏自己的智慧，但身为他的班主任还是希望他能对自己负责，不要因为家里或其他什么原因荒废了自己的天赋。 “嗯，谢谢老师，我知道了。”楚知言礼貌的应声。 老班忍不住笑了一下：“每回都这样，你说说自从高一下学期，我找过你多少回了，每次都这样，老老实实的答应了，下次成绩还是这样子。” 楚知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老班看他又是这样，无奈的摆了摆手，深深的喝了一口水：“我年纪大了，也不明白你这孩子在想些什么，但你要知道知识是自己的，而且永远都是自己的，就像玩游戏，你可以懒，但不能真菜。 你要保持这不高不低的成绩也可以。毕竟我也左右不了你，但是你要自己心里有个底，确保自己的知识都学到手了，不过高考可不能胡闹啊。” 楚知言知道班主任是一片好心，也没有反驳，只是认真的点了一下头。 “班主任放心，我自己心里有数。” “有数就行。行了，快上课了，回去吧。对了，昨天周测来着，卷子我都给你留了一份，拿走吧。”老班朝楚知言点了点头，手指着桌上的几张试卷，楚知言拿起卷子，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唉，真是老了，小年轻的想法跟不上喽。 班主任摸了摸自己不剩几根头发的头顶，笑呵呵的继续喝茶。 …… “小猫咪，还记不记得姐姐啊？”周芸小声的弯腰朝楚知言的书包问。 别问她为什么不把书包掀开，问就是，她还是不敢私自动校草的东西。 如果被人发现了，先撇开礼貌不谈，光全校女生就能一口一个唾沫淹死她。 叶零听到有人叫自己，感觉了一下，楚知言没在身边，那会是谁？她奇怪的把头伸了出去。 刚抬眼就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哦，是楚知言的同桌。 周芸见猫头出来了，见到是她，还奇怪地歪了一下头，血槽当即一下就空了，瞬间成为了叶零的俘虏。 呜呜呜，好可爱啊，好想摸摸，可以的吧，反正校草也不在这儿，就摸一下，一小下下。 想着便付出了行动，但还没等她感受到叶零毛茸茸的毛发，叶零就先一步又钻了回去。 开玩笑，你当本君的头是谁都能摸的？ 周芸亮晶晶的眼眸一下子就暗淡了许多，心碎成了渣渣。猫猫为什么不让我摸，是不喜欢我吗…… “猫猫，出来跟姐姐玩啊，姐姐不摸你了还不行吗？”周芸可怜兮兮的说，又加上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声音细细小小的，更显可怜，企图引起猫猫的怜悯之心。 叶零直接当没听见，任周芸随便念叨，就是不出来。 可恶，这个看脸的世界，连猫都不喜欢我，呜呜呜。 周芸心里的悲伤逆流成河，见猫始终不理自己，也只能作罢。愤愤的打开书背起了单词。 等楚知言再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同桌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横了他一眼。 楚知言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随之抛之脑后，多留一瞬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见书包还好好的呆在原位，嘴角微微上扬。 修长白皙的手手伸进书包，凭直觉找到了叶零的脑袋揉了揉。 独留同桌一个人满是怨气的咬牙切齿。 一上午就在平静中度过，叶零毕竟不是真的猫，再加上自己呆在炼狱里几百年，保持安静对她不算什么。 门外阳光正盛，完全看不出，昨天天上还是乌云密布，寒风四起。 随着放学的铃声响起，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年们互相玩闹着推攘着出了班级，一瞬间本是安静的校园就变得欢乐起来。 老师也仿佛早已习惯，只是自顾自的收拾东西，跟着大家离开了教室。 楚知言今天第一次带叶零来学校，学校也不太方便给叶零吃的，生怕她饿了，只想赶紧回去喂猫。 “楚知言，你……回家？”看到楚知言收拾东西，周芸想到他平时都是在学校里吃午饭的，不禁奇怪的问。 随即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激动的指着背包。 楚知言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我先走了。” 第23章 小猫爱粘人22 周芸见他要走，也紧跟着追了出去，边走边问：“唉，猫猫吃什么啊，你平时都会带她过来吗？” “还有猫猫待在背包里也不叫好乖啊，一只猫会不会孤独啊，那我能不能给她带点玩具还有吃的？” 周芸一想到以后那美滋滋的学校撸猫的日子，就激动的在楚知言耳边不停的叭叭叭。 楚知言无奈，停下了脚步，打破了她的幻想：“我的猫，我会负责，我会准备吃的，玩的。至于你……”别想了，后面的话楚知言没有说出来，不过周芸已经从他冷酷的眼神中感受到了。 周芸：“……” 冷酷，无情，还是猫猫好，我会凭本事把猫勾引到手的。到时候看你咋拦！ …… 回到家，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正端着一碗汤从厨房出来。 “小言回来啦，快来，饭刚做好。”保姆阿姨看到楚知言，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 “陈姨，辛苦了。”楚知言抱着猫走到餐桌前。 “不辛苦不辛苦，哎呦，还差双筷子。”陈姨敲了一下自己脑袋，看到楚知言要站起来，赶紧出声制止：“你坐这儿，我去拿。” 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楚知言笑了笑，听话的坐在了桌子前，把猫放到自己腿上。 看着真丰盛啊，鱼，鸡汤，鸭腿…… 叶零看着眼前光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增的美食，不争气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楚知言好笑的看着眼巴巴望着食物的叶零，撸了撸她的毛。 妖怪能吃人类的东西吗？她自己应该有判断吧，不过……目前关于她的身份两个人还没有明说，所以，还是先让她继续喝奶粉吧。 楚知言接过了陈姨递过来的筷子：“陈姨，你能帮我给她泡瓶奶粉吗？奶瓶和奶粉都在柜子里。” 陈姨一脸慈祥的答应着：“看见了，我这就去。” “昨天你跟我说你养猫了，我是真为你高兴。之前你也不让我给你做饭，就每周简单的收拾一次卫生，你父亲支付的高昂的佣金我拿在手里都嫌烫手。这下好了以后啊，三餐我都过来，没事儿再帮你溜溜猫。” 陈姨在厨房里念叨，楚知言只是微笑的听着，没有一丝不耐。 “猫就不用了，我本来想让您平时帮我看着她，结果，这个小家伙太粘人了，非得跟着我去学校。所幸她也不闹，以后也就让她跟着吧。”楚知言看了一眼叶零。 “带去学校？那会耽误你学习吗？你这个年纪正是学习的大好时候，可别因为猫耽误了。”陈姨手里拿着摇好的奶瓶，走了过来，眼里有些不赞同。 “没事儿，她不闹，不会耽误什么的，您放心。”楚知言腾出一只手，接过奶瓶帮叶零扶着，让她更方便吃。 叶零看了看餐桌上美味的食物，深深地吸了一口香气，又看了看自己面前单调的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得尽早坦白啊，就算不为自己的脾气，也要为了好吃的早点儿明说啊。 现在还不是时机，再忍忍。 最终还是抱住奶瓶开吃，只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老往桌上瞅。 楚知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叶零，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陈姨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楚知言现在这么喜欢这只猫，再加上楚知言平时也是个有主见的，想着等以后他觉得不方便了，自己再带着猫也不迟。就没再说话了，也跟着坐在了楚知言对面吃饭。 吃过饭楚知言就带着叶零进了卧室午睡。浑然不知学校里面发生了一件大事。 等下午楚知言进了学校，就见几个人几个人的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不过楚知言一向对八卦不好奇，也就没留意他们在说些什么。 像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进班级，坐下。 楚知言坐下时，周芸正坐在其他人的位置上跟几个同学不知道在聊什么，神情里微微有些有些忌惮。 楚知言纳闷，难道今天中午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跟自己没关系，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紧接着拉开书包链，伸手摸了摸叶零，就沉入了学习中去。 不过没一会就被周芸打断了。 “楚知言，你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周芸满眼写着快问我快问我。 楚知言无语了片刻，虽然自己确实是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应了周芸。 楚知言翻开手里的书，随口问：“发生了什么？” “我给你说。”周芸赶紧捂住嘴，鬼鬼祟祟地往两边看了看，降低声音，趴在桌子上小声说：“我给你说，咱学校摊上事了。” 楚知言没有太在意，学生都还能来学校上课，能摊上什么大事，翻了一页书：“哦，什么事儿？” 周芸趴在桌子上用更小的声音道：“咱学校好像死人啦，就自杀，据小道消息，好像是咱们这一届五班的人。不过叫什么来着……啧，这脑子，叫啥来着？我想想啊。” 楚知言一顿，死人了？那确实对学校来说是一件大事。楚知言垂下了眼帘，手微微握紧，会……与她有关吗？ 这也不能怪楚知言第一反应就是怀疑叶零，毕竟她才出现不久就死人了，而且地点还是他学校…… 所以……会是她吗？ 周芸眯着眼睛，努力的想那个学生的名字。突然脑海里灵光一现。 “我想起来了。”楚知言看向周芸，眼里逐渐涌动出深意。 不动声色的问：“想到了什么？” “凌宇，对，就是叫这个名字。”见楚知言表情有些迷茫，赶紧补充道：“就那个平时头发长长的，脸上常年带着伤，很阴郁的一个人。还记得吗？” 看着应该不是个好学生，谁家好学生一直打架的啊。 这个世界一直都存在偏见，只要有人的存在，偏见就永远不会消失。 就像一个学生脸上带伤，大部分人第一印象就会认为这个人不是个好学生，而不选择去寻找事实，草草的下了定义，并信以为真。 楚知言回想了一下，脑海中确实对这个人有点儿印象，两个人并不认识，也没有过什么交集，说的人多了他自然也就就记住了，不过不是都不是什么正面印象。 第24章 小猫爱粘人23 “你说他为什么要自杀啊？因为常年打架，跟父母吵架一时想不开了？还是！谋杀~”周芸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怕被灭口，赶紧坐的板板整整的。 凌宇，打架，常年带伤。 没一会儿，周芸就又把头扭了过来。刚想说什么，就听见话少的校草抛出了一个问题。 “他，怎么死的？”楚知言眼里带着些认真。 “啊？我不知道啊。”周芸挠了挠头，“不过，据小道消息说，好像是跳楼，就在咱这栋楼旁边的那个楼里，正对着一班的侧窗。咦~听说当时血流了一地。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嗯。”楚知言淡淡的说，垂下了眼帘，遮住了令人看不清的眸子。 周芸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校草的神颜侧对着自己，身上又散发出了，你别跟我说话的冷漠气质。 周芸到底是不敢多说，自己其实也没跟他那么熟，这两天说的比得上过去半个月的量了。 周芸撇撇嘴，收住了想要继续八卦的心，校草终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亲近的。 脸上带伤，打架，正对着一班……为什么呢？ 按理来说，就算不想继续活下去了，也应该在这栋楼上，毕竟他班级就在这儿，为什么要换一个楼？ 那栋楼也不是废弃的楼啊，方向还是朝着一班，总觉得怪怪的。 难道是想给什么人威慑？楚知言在心里猜测，很有可能。 身上有伤的人不一定是爱打架的人，或是……被欺凌者。如果是，那么施暴者在一班？ 楚知言停止了继续探索的想法，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看着鼓起一块的书包，不是你就好。 猫才来不久，自然不会认得凌宇，所以他的死也不会是因为叶零。 楚知言单手捂住眼睛，笑了笑，真是草木皆兵啊。 叶零浑然不知自己被当做怀疑对象，然后又被剔除了，只是在楚知言的书包里无聊的只能睡大觉。 不过，她的眉眼却微微皱起，仿佛有什么令人心烦的事。 终于她烦躁的睁开了眼：【汤圆，出来。】 【怎么啦？怎么啦？】汤圆听见叶零喊自己，赶紧给出回应。 【这个世界……算了，没事儿，回去吧。】叶零又有些不耐烦的把汤圆赶了回去。 汤圆一脸懵逼，不是，您倒是说点什么啊。遇到麻烦了？汤圆烦躁的在原地转了两圈，随后又打开电视…… 算了，不管了！爱咋滴咋滴，总不能直接刨根问底的问叶零吧，他感觉他再多说一句，她把他毛薅秃都是有可能的。 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我也不重要，主任好好的就行，就行。 叶零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生出了一种与灵魂撕裂不一样的感觉。 那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没感到危险，反而感到有些……亲切，对，就是亲切，这还是第一次，自己以前从来没感受到过。 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这个学校更甚，看来得找机会探究一下了，一个小小的世界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影响到自己！ 晚上，楚知言按照视频教程给叶零洗了个香香的澡，猫都两天没洗了，再不洗就要臭了。 至于叶零，她还能怎么办呢？身为一只没有生活保障的猫，当然是只能顺从啊。再加上，自己，额，确实有些臭了。 楚知言知道叶零不喜欢睡在猫窝里，晚上总喜欢钻到他被窝，索性也不勉强她，这回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 白天叶零睡了一整天，再加上进小世界也有几天了，自己的灵魂与猫的契合度也契合的差不多了，所以此时很有精神。 叶零看着楚知言走进卫生间，脑海里思索着什么时候去探索那股令自己熟悉的感觉。 不如就今晚？就这么敲定了。 楚知言满身湿气的从卫生间里出来，头发上还微微滴着水。 叶零在心里感叹着，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那群女人对小仙男们那么喜爱了，其疯狂程度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如狼似虎。 这叫谁看了，不心动啊。啧啧，自己以前咋就想不开没跟她们同流合污呢！ 看这脸，这手，这身材…… 咳，不能再想了。闭眼闭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楚知言正在吹头发的手一顿，心里纳闷的想，不喜欢吗？怎么不看了。 高中生时间紧，楚知言吹好头发，很快就抱着叶零熄灯睡了。 …… 夜里凌晨一点，叶零睁开了双眼，晚上对她来说跟白天没什么区别。楚知言应该睡了，是时候去看看学校里到底有什么东西了。 叶零看着楚知言，小心翼翼地从楚知言怀里钻出来。 虽然楚知言发不发现对她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不过她这人懒的解释，就目前来说，她还不想大半夜的跟楚知言探讨她到底是什么物种。至于以后……再说吧。 叶零跳上窗台，魔力化作银丝，缠住把手打开窗户，接着从六楼跳了下去，全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叶零走的潇洒，所以没有看见，在他走后，本应该熟睡的人睁开了双眼。 楚知言掀开被子走向了叶零跳下去的那个窗户。窗户微微合上，没有落锁，应该是嫌回来时再开麻烦。 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街边的路灯还在坚持不懈的散发着微弱的光亮，路两旁的树还轻微摆动着。 楚知言的的脸隐在黑暗中，视线在窗户上打开的把手上转了一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转身朝床走去。 …… 叶零跟着感觉瞬移到一个教室前，眼睛发着幽幽的暗光，扫过门牌。 一班？ 叶零迈着步伐，在教室里转悠了一圈，最终锁定中间靠边的一个位置。 叶零跳上了桌子，蹲在上面，脑子活跃的思考着。感觉没有白天浓烈啊，这东西会动？ 汤圆感觉叶零的识海里有些不平静，一睁眼就见到叶零呆在一个空旷的教室里，吓了一大跳，赶紧看了看窗外的天。 黑夜，教室，一只猫。 不禁有些结巴：［大，大人，您半夜来这干嘛。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主人家里？！］ 正在思考的叶零突然听到汤圆的声音，有些懊恼，自己怎么把他给忘了。下次还是提前屏蔽了吧。 ［没什么，你接着睡。］说完也不管汤圆，直接施法强制他休眠。 第25章 小猫爱粘人24 叶零再一次跳下桌子，围着桌子转了两圈，控制着桌子上的一本书移到自己面前，叶零上前把爪子放了上去，魔力瞬间布满全书。 唔，就是这种感觉。叶零收回魔力，与自己的力量同源？ 这到底是什么？一个小世界而已，怎么会…… 突然，正在思考的叶零视线穿过墙，看向一个方向，嘴角掀起一个笑容。来了，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吧。 叶零身影逐渐消散在空气中，很快出现在校园里的另一个地方。 ？叶零双眼凝视着正在翻围墙的身影身上，一个……人，竟然是活物？ 叶零闭眼感受了一下，没错，气息就是从这个人身上散出的。 那个人拍了拍衣服，随着那个人逐渐走近，叶零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他。 齐云清利落的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动作敏捷，他身上完全看不到那个只能在街角被欺负的影子。 他隐在黑暗中的面容冰冷，眼神幽暗，仿佛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熟练的避过校园的摄像头，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叶零奇怪的看着这个少年，看了一眼他走的方向，也跟了上去。 很快，齐云清就停下了脚步。 叶零疑惑的看了看周围，这是……两栋楼的中间？他为什么来这？ 叶零吸了吸鼻子，回过神很快发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的血腥味。 这儿就是楚知言同桌说的那个地方？学生跳楼的地点，叶零奇怪的看了一眼齐云清，不过……他为什么来这儿，难道那个学生跟这个人有关系？ 齐云清弯腰，骨节分明的双手拨了拨地上的沙子，露出了下面掺杂着血红的地面。 手指捻了捻，放在鼻下，嘴角逐渐勾起一个笑容，很诡异的场景。 不过，观看的叶零并没什么诡异感觉，只是没想到这人爱好还挺奇特的。 她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为什么会让她感到亲切，至于为什么他大晚上来这儿，跟死者有没有关系，叶零并不感兴趣。 “喵～”叶零出声。 齐云清回头看了一眼,一只猫？是被血腥味吸引过来的吗？觅食？ “猫猫过来”齐云清看向叶零，静静地站在原地，向她招手，配上此情此景，就有点恐怖了。 叶零也没拒绝，正好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人是鬼看看就知道了。 叶零缓慢的走向齐云清，看到齐云清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奇怪，见到我高兴个什么鬼？ “是你啊，还记得我吗？”齐云清认出了叶零，没想到在学校又一次见到了她。 齐云清蹲了下来，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笑意，丝毫不见刚才的阴霾。 “喵～”叶零拱了拱齐云清的手，顺势把一丝魔力顺着接触的皮肤钻进了齐云清的身体里。 “对不起啊，刚刚没看清，语气凶了点。你说咱们两个是不是很有缘啊，要不然怎么这个时间还能见到你呢，你说是吧。”齐云清笑着把叶零抱了起来，带她离开这个地方。 “我们去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太好，以后也别过来，知道吗？”齐云清嫌弃的回头看了一眼，宠溺地刮了刮叶零的鼻子。 “喵～”好。这地确实不好，气味也难闻。 怎么这么慢，魔力还没回来，这个人的身体有些奇怪啊。不过被他抱在怀里，真的好温暖啊。 不是身体上的感觉，而是来自灵魂。这个人到底是谁！ 叶零眼睛不眨的盯着齐云清。眼里充满了疑惑，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眼底还萦绕着一丝眷恋。 “怎么一直看着我啊，嗯？”齐云清见叶零一直盯着他，轻笑出声：“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觉得很熟悉，仿佛认识了千年一样，是不是很好笑，我也觉得。” 叶零猛的抬头，直视着齐云清的眼睛，眼里有震惊也有探索。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有这种感觉，所以这个人真的跟她有关系或是认识？ 不不，仅仅是认识不够，可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啊，毕竟他身上的气息自己从未在任何认识的人身上感受过。 真是奇怪啊。 “难道你也有这种感觉？”齐云清看到了叶零眼里的震惊，笑着举起叶零“咱俩一定是前世有缘，要不然怎么会茫茫人海中，咱们遇见了，还不止一次！” “啊，你刚才是不是听懂我说的话了。”齐云清与叶零对视，眼里满是肯定与探究。 叶零一顿，又被人发现了。那要直接承认吗？虽然这个人身上的气息令她很安心，但这个人自己到底还尚不熟悉，贸然让他知道好吗？ “你在想什么，在想要不要承认？我觉得你肯定不是普通的猫，对吧！” 齐云清轻轻地把她放到一个台阶上，自己则坐在旁边的下一层，清凉的眼眸注视着叶零，随即移向天边，天上只有零零散散的星星在闪烁：“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好没意思，我总觉得我并不属于这儿，但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能做一些有趣的事情，让自己不那么无聊。” 齐云清转向叶零，眼里满是认真：“直到遇见你，我才感觉这个世界与我有了一丝丝的联系。第一次见，我就觉得你是特殊的，是不是很奇怪。” 叶零沉默的看了他一眼，仿佛下了什么决定。 不过是稍微透露一下身份而已，这个世界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性，况且这个家伙也不一定是人，后果自己还是担得起的。破坏法则？呵，能找的出来我再说吧。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后又补了一句：“很温暖。” 齐云清惊喜的望着叶零，眼里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说不清欢喜，灵魂只因为被叶零肯定，激动颤动。 “你会说话啊，我就知道你是不同的。”齐云清眼里盛满了笑意，手微微激动的把叶零抱在怀里。“你是猫，还是妖怪？” 叶零：“……” 第26章 小猫爱粘人25 叶零眉头划过三道黑线，怎么都把她当成妖怪，一个没有妖怪的世界，一看到神秘的物种就归结于妖，这个世界的人是不是被电视剧荼毒的太深了点。 “……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妖物，放心，你在这个世界很安全。”虽然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但返回回来的魔力告诉她，这个人绝对跟自己有密切的关系。最起码跟她从未见过的父亲有关系。 叶零活了几千年，一直跟母神及其族人生活在一起，母神从来没告诉过她的父亲是谁，她猜想一定是父亲不好，伤了母神的心，所以她才不提起。 护母心切的她也乖巧地从来不提，唯恐母神伤心。所以，一直到母神为天界战死，她继任战神之位，也不知道她父亲的一丁点儿信息。 在她眼里，一个渣男而已，不配为她父亲，也不值得自己为他困扰，所以她也从未主动查询过。 不过，自从自己被损毁神格，打入无间狱后，她就猜到了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一种违逆天界律法的可能。 她的父亲可能不仅不是一个神，而是一个魔。 毕竟哪个神会在神格尽毁之后，反而生出魔骨，从来没有，也不应该有。 是的，她现在身上的骨头，经过近千年的替换，已经完全变了。 她现在不是神，也不是坠神，而是真真正正的魔。 不过叶零并不在意，是神是魔对她来说都没有差别。不过都是独自一个人命殒无间狱或是像一个孤魂一样游荡在世间罢了。 仔细想来，一切都早有迹可寻，为什么每年母神都要花费大量的神力来压制她身体内另一半血脉，叶零之前一直以为只是因为母神讨厌父亲，所以才如此做，但现在看来，或许是为了让她不暴露身份，从而在天界更好的生活下去罢了。 可是母神，零儿过得并不好，天上的神仙欺她看不起她，地上的人也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谣言也都不喜欢她。 虽然表面上她随心所欲，在天界为所欲为。但始终是一个人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叶零看向齐云清，不过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家人”了。只要这个人不会背叛他，她绝对护她周全。若是背叛了……那时让这人再消失也不迟。 在炼狱里她不怕浊气将她侵蚀致死，只是那里真的好安静啊。 齐云清一脸惊讶：“你不是妖？身子是一只小小的奶猫，不仅有人的思想，还会说话，你跟我说你不是妖？”平日里表面温和善良的人，在叶零面前也忍不住变得话多了起来。 叶零闻言笑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嗯，你可以理解为穿越，附身。”叶零笑着解释解释。 “哦，明白了，那我该叫你什么啊？我总不能一直猫猫的叫你啊。还有你有住的地方吗？没有的话，可以和我住一起，我就住在学校附近，家里也就我自己。”所以，来吗？齐云清语气愉悦的问，眼里带着渴望。 “我叫叶零，至于住的地方，不用了，我已经找到了。”叶零道。 “啊，这样啊，是啊，之前见你你还是脏脏的，现在不仅干净，还有香味。”齐云清故作语气轻松的说，靠近叶零吸鼻子闻了闻，只是半敛的眼眸里隐隐藏着暗火。 “那养你的人是谁啊，我都还没下手，就把拐走了，这么快的手速，我认识吗？”齐云清故作俏皮，眼睛微眯，笑看着叶零。 “额。你应该认识吧，就高二二班的楚知言。”校草应该认识吧。 齐云清眼眸一转“他啊，校草，认识。你是不是看脸啊，所以找了个皮相较好的主人？不如你看看我啊，我长得也挺好看的。”齐云清摘下没有度数的眼镜，撩起刘海，将眉眼全部露出来。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 又是被盛世美颜袭击的一天，叶零呼吸一滞，咽了咽口水，扭头不敢再多看。 妈妈唉，现在人类小崽子都这么会长了吗？汤圆就算了，毕竟现在也不是人，可楚知言，齐云清这是人类能生产出来的？ “怎么样，喜欢吗？要不是嫌太惹人瞩目，怕麻烦，我也能混个校草当当呢。” 叶零认同的点了点头，头发，眼镜，都把脸遮住了。要不然不知道得勾多少小姑娘喜欢，咳，还是不能多看。 “怎么样，要不要抛弃他，来我的怀抱？我一定会比他照顾的更好。”齐云清笑眼弯弯，故意诱引着。 叶零清了清嗓子；“还是不行，这个人目前我必须待在他身边。不过，我会时常来看你的，毕竟你是我的朋友嘛。”拒绝一个大美人，真的是让人有点不忍心啊。 “哦，那好吧，我没有朋友，家人也不在身边，平时都是一个人，你一定要多来看我哦。”齐云清闻言可怜兮兮的抱着叶零，精致的脸轻轻蹭着叶零的头。 我原来是这么好色的吗？一定是魔骨，草，魔骨害我，就知道魔没几个好东西。 魔骨：“……”我着谁惹谁了？真是狠人，连自己都骂。 叶零看了看天，已经在这这么长时间了吗？快两个小时了，该回去了。 “嗯，我能感受到你身上的气息，放心，我会去找你的。”叶零费劲地从齐云清的怀抱里爬出来。“现在天也不早了，你也还是个学生，明天还得学习，早点回去吧。这里血腥味还挺难闻的。” 齐云清乖巧的点头，“好，听零零的。” 零零？算了，爱咋叫咋叫。 刚想使用瞬移回家，顿了一下，他长得这么好看，现在大半夜的，不会出什么意外吧。他是自己好不容易才找着的，万一跟眼瞎的不好的人类对上伤了残了多不划算。送个人而已，自己又费不了多少魔力。 叶零扭过身子，看向齐云清。 “怎么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晚上不太安全。” 齐云清眼睛亮了亮，趁叶零不注意，亲了她一口，一把又抱住叶零“我就知道零零最好，晚上路上好黑啊，我走着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心里毛毛的。好可怕的。” 第27章 小猫爱粘人26 叶零无语了片刻，她长得也不傻好吗？算了，可能就是他的一点小爱好而已，纵着吧。 就是，这家伙怎么这么好往人身上，不，猫身上贴啊。 …… 叶零把齐云清送回家，就赶紧瞬移回家。小心的从窗口爬了进去。关好窗又贴心的用魔力把自己全身弄得暖呼呼的才上了床。 见楚知言还在沉沉的睡着，慢慢放缓呼吸，身体进入休眠状态，自己则进入识海开始修炼起来。 大约过了一刻，楚知言睁开了双眼，双手缓缓地将叶零圈进怀抱，轻轻嗅了嗅，眸子里布满深意。 “身上有其他人的气味，会去哪呢？会去找谁呢？为什么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是不是那样我就可以将你据为己有了。”楚知言的脑子很乱，疯狂的压抑着自己的想法。 …… 齐云清坐在床上，镜子映射出一个俊美的面容，回想起今天的经历，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虽然凌宇让他很失望，仅仅是简单的从楼上跳下来太令人失望了，有什么用！真是的，白瞎了他的期待，一条命都不好好利用，真是个废物。 敢去死，却连杀人都不敢。齐云清失望地摇了摇头，不过回想起叶零，眼神变得柔和，嘴角充满了笑意。 朋友，零零说她要拿我当朋友。真是个温暖的字眼啊，想起来就心生愉悦啊。不过……零零会不会猜出来今天的事跟我有关啊。 齐云清眼里闪过担忧，眉毛都皱了起来，唔，会不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啊。如果被讨厌了怎么办啊？ 齐云清懊恼的把头埋进枕头里，眼里满是厌恶，他为什么不会挑个好日子去死！这是死了也给我找麻烦，晦气。 “唔，零零，我好想你啊，别讨厌我，唔唔，为什么不让我养你。我可以养好你的。”眼里闪过泪光，嘴唇殷红，更显娇媚，美艳至极。完全看不出学校里那个沉默寡言的清冷学霸形象。 是不是，那个人死了，你就会属于我了。会的吧，毕竟我是你的朋友啊，一个外人算什么东西。他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好。 “零零，等我接你回家。”光是想想就激动的发颤呢。 …… 第二天，楚知言带着叶零去上学，刚进校园没多久，眼前就挡住了一个人。 “同学，有什么事吗？”楚知言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他认识。 学校公认的天才，成绩远远甩出别人几十分，从小就参加各种大赛，可以说是在周围学校甚至整个省都非常有名。不过，这个人找我什么事？ 齐云清眼上依旧挂着那副黑眼镜，完美的脸型隐藏在稍微有些长的头发下，整个人都显得很呆板平凡。 齐云清抬了抬眼眶，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神态“同学你好，我叫齐云清，是高二一班的，我的脚不小心摔伤了。”说着将裤子往上拉，露出了红肿的脚踝。肿的跟个粽子似的。看着很是严重。 “现在……走不了了，能麻烦你送我回教室吗？感激不尽。”身上写满了忐忑不安，“我……我可以给报酬的。” 楚知言虽然并不是一个热心的人，但学霸都求到自己面前了，也没好意思拒绝。 “好。” 齐云清眼里闪过一丝惊喜“谢谢，谢谢啊。” 楚知言搀扶着齐云清一瘸一拐的朝楼梯走去。 感觉齐云清在很努力的支撑自己，尽量减轻自己的负担，楚知言在心里笑了一下，还真是个不爱麻烦人的学霸。 然而齐云清却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楚知言身后的包，转身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开始找楚知言搭话。 “同学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叫什么名字？改天等我脚好了我去感谢你。”齐云清温和有礼的说，看得出教养很好。 “楚知言，你已经谢过了，不用太麻烦。”楚知言其实很喜欢这种一眼就望的尽的人，很乖巧，也很好懂。 “啊？一次怎么能够呢，我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拦你的，我都在这傻站着快半小时了。”齐云清故作熟悉，不好意思的说“你如果拒绝了，我可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真的就要迟到了。” “真的很感谢。”齐云清感激的望着楚知言，眼里满是真诚。 楚知言闻言笑了一下，真的好诚实，学霸都这么乖的嘛。 “到了。”楚知言把齐云清送到门口，“用我把你送进去吗？” “啊，还真是，不用了，不用了，送到这里就行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呢，我喊一个同学就行了。谢谢，谢谢。”齐云清双手做感谢状。“对了，你是几班的？我……” 楚知言看对方支支吾吾，想着应该是学霸想交朋友但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二班，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齐云清满脸笑意的看着楚知言，一副开心的样子。 楚知言觉得好笑，也没坚持，都到门口了，进去也就不难了。不过自己确实该赶快走了，快迟到了。 齐云清看着楚知言的身影消失，眼里的笑逐渐变得冰冷，我们来日方长，零零是我的。嫌弃的擦了擦身上楚知言被搀扶过的地方。 接着恢复成平日里的模样，步伐正常的走进班级，脚踝上的疼痛仿佛丝毫没有给他带来影响。 …… 叶零并没有看见这一幕，此时她正头大的哄着某只正狂掉珍珠的团子。 【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了。】看来得想办法练练技巧了，最起码下次让他看不出来是自己把他弄晕的。她不怕人拼命，就怕对方对着她掉眼泪。 【真的吗？】汤圆泪眼朦胧的看着叶零。感觉自己真是太不称职了，白白化形几百年，到头来却连个人都看不住。呜呜呜，眼泪打湿了汤圆蓬松的毛发。 【真的，不骗你，骗你，额，骗你我就不是人。】反正本来也不是人。 【嗝，大人下次不要再把我弄晕了，这么久我一直待在黑暗里，怎么喊都发不出声音，在里面好难受。】再也不要感受到这种感觉了，好可怕！什么都感受到，有时甚至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 ？我就只是用魔力把他弄晕了？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力量会使人陷入魔障？ 第28章 小猫爱粘人27 刚想让汤圆仔细说说的叶零，看团子哭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难得的起了些恻隐之心。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下次不会了，真的，信我！】 算了，反正这团子个也得一直跟着自己，齐云清的灵魂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是一定要取走的，迟早会被团子发现端倪，索性现在也不瞒着他了，大不了以后一次性把他的有关记忆抽走。 想开了的叶零，真心地许诺着，好不容易才哄好这个团子。 神念回归肉体，叶零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次把他吓得够呛。 不过真没想到啊，这小团子竟然这么能哭，看来以后还是不能随便招惹他，万一又惹哭了可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 叶零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趴在书包里，不给楚知言捣乱。 不过书包待一天两天的还行，要是真时间久了，还真是一种折磨。再加上现在也她不用通过睡眠来磨合身体与灵魂了，所以现在叶零是真的好无聊啊。 得想个法子给自己找点乐趣，不然以后可怎么办啊。要不偷偷下去找齐云清？ 很快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楚知言是学生，齐云清也是学生，不能给楚知言添乱，自己自然也不能给齐云清添乱，身为她单方面认定的的家人，自己肯定得护着。 又过了一节课，叶零烦躁的又翻了个身。 楚知言可能也感受到了叶零的烦躁，无聊，偷偷的把手伸进书包里，给叶零挠了挠后背。 叶零舒服的眯了眯眼，算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知道自己陪着他不容易，还知道给她按按摩，不过还是得跑啊。太折磨猫了…… 上午一共四节课，现在是第二节好像，那自己就跑出去玩个一节半，等后半节再偷偷回来，这样自己既不无聊也不算偷跑，嗯，应该可行！ 制定好计划的叶零虎视眈眈的盯着老师，准备一寻到机会就赶紧跑。 叶零偷偷的用脑袋拱开书包，半个身子钻了出来，悄眯眯的探视着四周。 正在认真做题的楚知言感觉到桌子有些晃动，以为是猫又翻身了，准备再次安慰安慰她，就瞥见半个身子露出来的叶零。 吓得心慌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镇定，悄悄地把叶零往里推了推。 不过，猫这次没有听话，扒拉开他的手，使劲往外推。 楚知言看她这么坚定，气恼地敲了她一下头。怎么总是这么想出去，就不能老老实跟在他身边吗？ 叶零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楚知言敲她头的手，本君就没受过这种气。眼神变得恶狠狠的，狠狠地仿佛要切了它。 楚知言见猫一直盯着他的手，就知道是猫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被点起来了。 他在手与叶零之间来回看了看，然后果断把手递到了叶零面前。 看着在自己腿上，前爪抱着他的手恶狠狠咬着的叶零，无声的笑了笑。 果然是个报复心很强的小猫啊。不过，牙都没长齐，也咬不伤，就当陪她玩了。陪着他上课，确实辛苦她了。 不过，如果真的让她出去玩了，她还会回来吗？ 见猫咬的差不多了，手从猫嘴里退出来，反过来挠了挠叶零的下巴。 呸呸，叶零嫌弃的吐了吐舌头。咬累了，刚想趴那儿歇会儿，就被楚知言提着前两个爪子强制性直立起半身。 双眸睁圆，震惊的看向楚知言。 这是人干事儿？ 楚知言忽略叶零震惊的双眼，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叶零还在挣扎着，但被楚知言强制控制着死活挣脱不开。 真的是，干什么！ 叶零索性也不挣扎了，气呼呼的看着楚知言。 楚知言轻笑一下，把叶零放下来，安抚性的摸了摸叶零的背。 轻吸一口气，才凑近猫耳朵：“你想出去玩？” 叶零瞥了一眼楚知言，我表现的不够明显？ “可以。” 叶零诧异地看了一眼楚知言，这是舍得了，还是感情淡了？平时不都看她跟看什么似的。 “放心让你出去玩看你在班级里太无聊了。等我有时间了再带你出去玩儿，现在还不行，不过周末可以。” “所以，你每天可以出去玩一会儿。”还没等叶零高兴，就听到楚知言又补了一句“不过，每次只能出去玩一个小时，还想继续玩的话，先回来报备一次再去。还有不准跑远。” 呦吼，可以明目张胆出去玩了，太好了。 【还是大人对你好，你看看，看见你无聊，主人明明不想让你离开，却还是忍着自己难受，让你出去玩。】汤圆连连点头，仿佛就世界上就没有比他主人更好的人了。 叶零翻了个白眼，呵。 ［滚一边儿去，他是我谁啊！还忍着自己难受让我出去玩？真是脸大，真当我一时如他的意，就真的欠他的了！］ 叶零控制魔力把汤圆吊了起来，来回像荡秋千一样晃着它。 ［我告诉你，本君想干嘛就干嘛，想听谁的就听谁的，下次再敢多嘴，我就把你踢出去，封了你的仙力把你变成猫，你就在外面流浪吧。］ 汤圆简直要被晃吐了，自诞生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刺激的事，当然也没人这么丧心病狂。 汤圆赶紧求饶：［大人，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别晃了，唔，大人，我好难受，想吐。］ 叶零听到识海里传来的哭唧唧的声音，感到有点儿想笑。这团子真没骨气，得了他真是‘三生有幸’啊。 不过一想到，这团子若是吐了，还是吐在她脑子里！就恨不得立刻马上把他甩出来。 叶零控制着魔力将汤圆放下来。 汤圆啪叽摔到了地上，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错了。 叶零无语【清醒一下，把你放下来了。】真是好蠢的一只团子，也不知道原型是个什么物种。 汤圆只感到天旋地转，眼睛里泪水模糊的什么都看不清，委屈极了。 【下次还敢说吗？】 汤圆尽管看不清，还是本能反应地摇了摇头。 【还你主人对我好吗？】 汤圆犹豫了一瞬，头昏脑涨的脑子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29章 小猫爱粘人28 【好。】眼看着黑漆漆的魔力又要过来了，汤圆吓得赶紧挡住自己的眼【本来就好嘛。您，你别过来啊。呜呜。】 叶零也觉得无趣，一只死心眼的团子罢了，不改就不改，本君不好吗？本君不也对楚知言很好！叫我往东不往西的。 忒，下次不理这对主仆，气的还是自己。 叶零恼怒的把汤圆揪起来，又扔到地上。又愤怒瞪了楚知言一眼。 见时机到了，直接大力摆脱楚知言的手，无声的跳了下去，悄悄施了个法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惊动班里的人跑了出去。 楚知言愣愣的看着叶零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才转过身。 眼帘微微垂下，她怎么了，不开心吗？是不是我的要求太多了。她还会回来的吧。 …… 叶零悠闲地走在操场后面的一片小树林里，深吸一口，点点头，嗯，不错，还是外面空气好。 叶零逛了一会儿，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嚼了嚼嘴巴，感觉没什么味。对，吃的，好不容易出来了，怎么能缺了吃的。叶零双眼一亮，停在原地。 叶零本能的想把汤圆喊出来买吃的，但一想到自己貌似刚得罪了他，现在就指使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但如果自己化成人形的话，耗费的魔力又太大，这个世界又没地儿补，就为了买点儿吃的，有点亏啊。 最终还是喊了汤圆出来。叶零表示良心是什么？这东西她没有。 “大人，您看这些行吗？”汤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把一堆吃的放到刚摆的野餐垫上。 饮料，美食，布满了大半个野餐垫，猫儿懒懒的霸占了剩下的地方。少年委委屈屈的站在旁边，哭丧着脸。 叶零上前看了看，不错，量还挺足，都够一家三口去一次热热闹闹的户外野餐了。 叶零直接卧在垫子上控制魔力撕开包装吃了起来。 汤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零抬眸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说话。”叶零咽下食物，抽空问。 汤圆:“大人，结界我已经布好了，平常人看不到您。”缓了一下，视线移到一旁不敢看向叶零，快速的说“所以，我能回去了吗？” 叶零吃东西的速度顿了一下，继而无所谓的说：“回去吧。”不想待就不待，走就走呗，又拆开了另一包零食，嘎巴嘎巴地嚼着。 汤圆高兴的当即想变回团子回去，但被叶零突然叫住，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会又反悔了吧。 “你把东西也带回去一部分，我自己吃不完。”今天对他有点不好，还是补偿一下吧，口是心非道。 汤圆双眼一亮：“谢谢大人。”也不客气，挑了几个爱吃的，迫不及待的钻进了叶零的识海。 识海里美滋滋地吃着东西刷着剧，还在想着大人也没有别人说的这么坏嘛，不仅不生气，还给我东西吃。 肯定是天上的那群仙人又嘴碎，自己诞生以来，见到的好人说成坏人的纠纷还少吗。这群人真是欠打，连叶零大人都敢编排，看我回去了不揍地他们满地找牙。 完全忘了东西还是叶零指使他买的，以及不久前叶零带给他头晕目眩的经历。 叶零懒懒地趴着，感受着阳光撒在身上，留下的暖意。 无聊的嚼着东西，看着学校里的员工拿着个大剪子修剪绿植，好不惬意。 突然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阵响声，还越来越近，不应该啊，汤圆的法术失效了？叶零奇怪的看了一眼，就见一只胖嘟嘟的猫从矮木丛里钻出来，身上不仅脏兮兮的，还有一些结痂的伤口，上面还留有些血迹。 看到胖猫警惕地站在原地不敢过来，但视线却没从叶零身旁刚散开的鸡腿上移开，应该是闻到香味过来的，叶零想。 汤圆也太垃圾了，这破法术看样子只能防人，叶零摇了摇头。 她依旧吃自己的，看自己的，全然不管旁边的猫。 胖猫虽然还没有开启灵识，但也隐隐约约感觉到叶零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肚子咕咕的叫声又促使着他向前，一时间他像只假猫似的，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走进也不离开。 叶零又晒了一会太阳，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见猫还在原地趴着，巴巴的看着食物，竟有些可怜。 想着自己现在也是只猫，他也算是自己的同类吧就当是自己吃饱了撑的做善事了。 叶零控制着魔力在胖猫身上转了一圈，伤口很快就恢复如初。 胖猫感觉自己身上一下子就不痛了，惊奇的扭头看着自己的伤口，舔了舔，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眼前这个气息很恐怖的同类帮的自己。 迟疑地轻声喵着表达自己的感谢。见到眼前飘过来一只完整的鸡腿，迟疑地用爪子试探了下，察觉到没有威胁，又看了一眼叶零，很快就低头狼吞虎咽起来。 等猫美美地吃了一顿，再抬头，眼前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 胖猫在叶零刚待过的地方转了两圈，嗅了嗅，奇怪的看向四周，喵了一声，就带着圆滚滚的肚子重新钻进了灌木丛。 “言哥，你在看什么？”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见楚知言站在栏杆前，视线看向远方。他奇怪的也跟着看了看，奇怪，看什么东西，这不啥也没有？ “没什么。”楚知言收回视线，不禁心里有些后悔放他出去，怎么还不回来，去哪玩了？ “哦，那言哥我先回去吧，快上课了，你也快些回去吧，下节是老班的课。” “好。”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外面，转身回了教室。 …… 叶零吃饱喝足，肚子甚至感觉有点胀，人界的食物就是花样多，好吃，就是猫的胃太小了，撑得有点难受，想着借着走路消化消化。 “我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为我的儿子讨回公道啊，就让我们进去吧。”大门前一对苍老的夫妻，泪流满面的想要进来，但被门卫死死拦住。 这是……闹事？叶零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眼里满是好奇，悄悄地猫着身子走近听。 第30章 小猫爱粘人29 “求求你们，就让我们进去吧，我家孩子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我们身为父母却连事情原委都不知道，心里揪的我们难受。”男士紧紧握着一个门卫的手，眼泪倔强的不肯从眼眶里滑出来。消瘦的脸庞带着些不正常的苍白。 身旁的妇人，脸上也是尽显沧桑，她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待在她丈夫身边满含祈求的看着门卫，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门卫看着也是为难，他们也十分惋惜，一个还未满十八岁，花一般年纪的少年，就这么没了。谁听了也不会好受。 但放他们进来就等于放进了两颗定时炸弹在学校，谁知道失去了儿子的夫妻会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对学生造成伤害。 “对不起，老大哥，我也知道你家孩子不在了，心里难受！但来学校也是没有用的啊，而且按照规定，我们也没法放您进来。”老胡不是滋味的说，看着对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禁有些担忧。 “来来，坐这，喝点水。”见男士身子晃了一下，赶紧搀着他坐了下来…… 叶零唏嘘，看着男人被死气缠绕的身体，看来他也活不久了。 这也真是的，厄运总是降临在那些苦难人身上，孩子没了，丈夫也要没了，巨大的痛苦，这个妻子能承受得住吗？真是世事无常啊。 叶零趴在一片大叶子下面，叹息了一声。这两位应该就是那个跳楼的男生的父母了吧。 人类就是脆弱，看来还是得好好保护楚知言啊，他可不能死，就算是快死了他也得给他拉回来。 感觉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就朝着楚知言的班级走去。 楚知言频繁的往后门看去，但都没有看见想看见的那道身影，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逝去，心里也越来越忐忑不安，生怕是不是她遇到了什么危险才没有及时回来。 但他又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不安造成的，强制地按耐自己的想法，一遍一遍的在脑海里过着多次安慰自己的理由。 小猫第一次出去玩，一时新鲜在外面多待一会也是很有可能的。 叶零顺着走道，小心翼翼地钻回了楚知言的座位，见他侧着身子余光一直看着后门。 她不仅没有因为让人担心了的愧疚，在心里还偷偷地乐了一下。本君的魅力就是大，挡都挡不住。 她咬着楚知言的裤子往外拉了拉，示意他看向自己。 楚知言立即往下看，见果然是她回来了，身上也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他想象中让他提心吊胆的伤痕，松了一口气。 避着老师，悄悄把叶零抱起来，放到腿上，又仔细看了一下，确定她真的没有受伤，才真正地把心放了下来。 高中生的桌子上总是堆满了书籍，不过也恰好方便了叶零，像围墙一样的书结结实实的挡住了她小小的身形。 “回来了？”楚知言温柔的摸了摸叶零的耳朵，弹了弹她身上不知道哪儿沾的杂草。 叶零还记着这是教室，误人子弟可不好，也就没出声，只是直直地看着楚知言，算是回答了他。转身踮着脚就想钻进书包。 楚知言帮忙打开了点书包开口，方便她进去。眼里满是温柔与笑意。 身为离楚知言最近的人，同桌周芸自然是看到了全程，更何况还是美男子与可爱小宠物的互动，她可谓是虽未参与但旁观了全程。内心的小人全程高音尖叫。 此刻周芸一脸的不可思议，装模作样地翻着书，脑子里不断回放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乖乖，养了宠物的校草都变化这么大的吗？想想那见不到猫的焦急担心，猫回来时的委屈幽怨，猫乖乖主动进书包后的温柔笑意。这……正常？ 楚知言可不管周芸在想什么，只想着快放学了，回家就给叶零改善改善伙食。经过几天恶补养猫的知识，也知道了她还是可以吃一些肉类的。 想到叶零回来时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吃了什么，会不会不卫生，会不会拉肚子。 还是早点把食谱安排上，否则还不知道她要偷偷的去吃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铃铃铃…… 放学铃声响了起来，班主任直接快步走了，速度快的看着比学生都积极。 楚知言也随着人流出了教室。恰巧在楼梯口遇见正要下去的齐云清。 “好巧啊，楚同学。”齐云清满眼惊喜的看着楚知言，高兴的打招呼。 ？叶零动了动耳朵，怎么好像听见齐云清的声音了？ 楚知言看着他的脚，又看向他身边，身边没人看着吗？他家班主任就这么放心？不是说他就是他班里的国宝来着？ 见楚知言不说话，齐云清也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看着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你的脚怎么样了，你这是要回家还是去食堂？”楚知言见气氛有些尴尬，缓解道。 齐云清眼睛一亮：“脚已经没早上那么疼了，准备回家去医院看看。”面上悄悄松了一口气。 楚知言好笑地看着学霸因为他接话，悄悄松了口气的样子：“怎么也没个人送你？” “我也没多大事儿，不想麻烦别人，都是学生，不太想浪费别人的时间。”齐云清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楚知言闻言主动上前搀着齐云清的胳膊，见到齐云清愣住的样子，楚知言照顾着他往前走。 “谢谢，谢谢啊。” “没事儿。”楚知言难得的想跟一个人交朋友，这人看着还不错，值得结交。 “我，我的成绩还算不错，你没事的话……嗯，有不会的题的话，可以来问我。”齐云清声音迟钝的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摆手：“我，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见到齐云清懊恼的样子，知道他是一片好心，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嗯，好。” 齐云清双眼闪闪的，脸上满是欣喜。 真像一只想要对别人好，但却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人的小刺猬。 第31章 小猫爱粘人30 叶零听了一会儿，满脸的不可思议，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人？随即点了点头，真会装啊，看来是个黑心的。 不过他故意接近楚知言做什么？昨天她说她跟楚知言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啊。 不会在心里搞什么阴谋吧，想到昨天他月下捻着血土的样子，真是恶趣味满满。这么一想，这个猜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跟楚知言认识？】叶零悄咪咪的送了一道魔力到齐云清身上，使他们可以在心里交流。 突然感觉到手腕上一阵火热，齐云清下一刻就听到了叶零的声音，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楚知言身后的书包。 【你可以在心里说话，我听得到。】叶零朝他解释道。 齐云清嘴角微勾，这难道是零零的法术，心念相通呢，零零真厉害！ 【零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齐云清委屈的声音传入叶零耳中。 【别撒娇，说话，你是怎么跟楚知言认识的？认识多久了？昨天为什么没跟我说？】叶零挠了挠耳朵，不禁吐槽，这家伙的声音也太会勾人了。 【啊，这个呀，今天早上才认识的，楚知言人真好，见我不能走路，还帮我来着，我家零零的眼光就是好。】表面仍是个因麻烦别人不好意思的乖乖仔，心里却腹黑的装可怜索要叶零的关心。【零零，我的脚受伤了，肿的跟个馒头似的。好疼啊。】 叶零感知了一下，右脚脚腕确实如他所说肿了，就简单的帮他治了一下。 【好了，不过你这脚是你自己故意的吧。说，为什么接近楚知言。】这看着就是故意重力撞击造成的，叶零唏嘘，对自己真狠呐，这人是不知道疼吗？ 【零零，这不是昨天你说你与楚知言住在一处，我担心你嘛，就是使了一点小手段与他结识一下嘛。】齐云清故作委屈：【零零，当时脚伤到的时候真的好疼。】 叶零：“……” 这娃心都是黑的，估摸着对楚知言也做不了什么好事儿。 唉，算了，只要他喜欢，不伤及楚知言的性命的前提下做什么都可以。 叶零不负责的想，简直偏心到了没边。 楚知言把齐云清送到校门，看到齐云清面露犹豫，不禁疑惑，还有什么事吗？ “怎么了？”楚知言不太喜欢拐弯抹角，直接问。 齐云清羞涩的挠了挠头，：“楚同学，我能加你的微信吗？” 楚知言觉得没什么，对这个学霸感官还算不错，直接利落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我扫你，还是你扫我？” 齐云清见状赶紧也拿出手机：“我扫你，我扫你。” “ok,通过了。”楚知言操作手机，改了一下备注，满意的熄了屏。“还有什么事吗？” 齐云清握着手机，连连摆头：“没事了，谢谢楚同学，你快回去吧。”说着还往旁边演示地走了两步，看着只是步伐慢一点儿。 楚知言简见状点了一下头，应该不需要自己了，转身背着书包朝着回家的路走去。 齐云清站在原地，心里美滋滋的，又听到零零的声音了。动了两下脚，一点儿也不疼了，零零对我真好，如果晚上能抱着零零一起睡觉就更好了。 可惜啊，楚知言还在呢，真是个表面冷漠，内地热心的人。唉，谁让你把零零抢走了呢，所以只能对不起了。 该怎么对付楚知言呢？零零不会怪我吧，唔，零零这么纵容我，肯定不会，大不了如果零零生气了，我多哄哄。 齐云清看人群走的差不多了，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思索着怎么对付楚知言，怎么把自己摘出来，怎么得到叶零。 ……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不知不觉，叶零已经跟着楚知言两个周了，在这两个周里，叶零的生活既平静又充实。 白天跟着楚知言去上学，没事儿就跑出去在校园里面溜达溜达。也撞见过人，不过可能是社会上学生普遍素质高，也没人赶过她。偶尔还可以获得帅哥的摸摸或小姐姐的亲亲。 日子过得美滋滋的，如果楚知言看见她身上的口红印不嗖嗖的冒冷气就更好了。 齐云清在那天之后，没几天就搬了新家，离叶零不远，就在楚知言家的隔壁。 晚上还可以偶尔串门到他家交流交流感情，观察观察齐云清身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总之生活过得还挺惬意的。 不仅如此，她还获得了一个衷心的小弟。可能是第一次见肥猫时，叶零向他表达了善意，这肥猫后来竟然也不怕她了，之后每次遇见，肥猫就高兴的往她身边凑。 她去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索性叶零直接花费了一些魔力，开启了他的灵识，想着把他收了，当个小弟用也挺好。 这不猫又来了，不知道又看到什么新奇的事情了想要与她分享。唉，心累，不能打击小弟的积极性，要做一个好大哥。 可他的嘴实在是太碎了，唉，不能要求太高，人家衷心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能要求再高了，叶零不停的在心里安慰弱小的自己，清理好耳朵，准备好接受他的絮絮叨叨。 “老大，老大”肥猫，不，叶零帮他开启灵识时索性也帮他清理了一下身体里的杂质，身为她的小弟，身子骨还是跟只弱鸡一样可不行。 他现在的外表已经脱胎换骨了，身形优美，行动矫健，个头再大点，应该还可以跟山林里的豹子相媲美。 配上稍微蓬松的灰色毛发，外貌可以打个八分。叶零为他取名灰绒，小名小灰。 “怎么了？”叶零懒洋洋的继续趴在草地上，听到声响眼皮都没睁一下，继续晒着太阳，现在天是越来越冷了，这太阳是晒一天少一天啊。 “老大，老大，大新闻，大新闻。”小灰焦急的围着叶零转了两圈，身子拱着叶零，企图让她精神些。 叶零被他弄得不耐烦了，直接蹬了他一脚，把他踹一边去儿。 “说话，再拱我，我就揍你。”叶零眼皮掀起，警告小灰。 小灰也没在意，从地上爬起来，又往叶零这边蹭，只是不敢再拱她了。老大说动手就动手，揍他毫不含糊。 第32章 小猫爱粘人31 “说吧，又听到了什么？”唉，无聊啊，只能靠听些八卦打发日子。明天就是周末了吧，楚知言又可以带我去玩了，开心。 小灰悄眯眯的凑到叶零耳朵边“老大，我刚在小树林里听到……”见叶零瞥了他一眼，小灰耳朵耷拉着，不情愿的往后退了退：“听到有人要对付你主人。” 叶零刚像往常一样点了点头，身子猛地一顿，他刚刚说啥？对付谁？ 见叶零震惊，小灰怕她不信，连连点头，：“我没有骗你，老大。” 叶零信他的话，毕竟这猫现在也不太聪明，没这能耐骗人。不过谁会要对付楚知言？他平时除了脸色冷了一点，也没见惹过什么人啊？奇怪。 “你看清楚人长什么样了吗？”叶零看向小灰。 恢摇了摇头，不好意思的说：“老大，你知道的，我胆子小，他们人太多了，那儿得有七八个人，我没敢离太近看，听了个大概，就赶紧回来报信了。” 叶零：“……”也行。自己的猫，不气不气，也不能让人家回炉重造不是。 “做得好，这次算你有功。”叶零依照惯例奖励小灰一个大鸡腿：“不过，行动力还有待提高，你这胆子太小了，见到人就跑像什么样子。” 小灰抱着鸡腿，乐呵呵的笑了笑：“没办法，习惯了。见到人就想跑，我下次争取多待一会儿。” “出息。”叶零摇了摇头，向楚知言班级方向跑去，独留小灰一只猫在原地啃着香喷喷的鸡腿。 楚知言见猫回来了，轻轻地把她抱在腿上，自然地拿湿巾帮她擦了擦脚。 叶零也没有挣扎，一人一猫相处自然而和谐。 楚知言把猫放回书包就继续沉入知识的海洋了，自己还有猫要养，得好好学习了，先把之前缺的知识补回来吧。 经过两个多周的相处，楚知言已经没了最初的焦虑，现在已经能平静地在教室里等叶零回来，然后用湿巾细心的给她擦脚。 叶零则思考着小灰说的情报，如果小灰没有听错，且对方有七八个人，真要到了对付楚知言的时候她该怎么做？ 按理来说，高阶世界的人是不能对低阶世界的人出手的，可自己现在就是个罪犯，规则还有个什么用？ 算了，到时候看情况吧，每个人都有其要走的命运，自己贸然打断给楚知言产生什么不好的后果就不妙了。 …… “知言，要回家了吗？”齐云清热情的跟楚知言打着招呼。气喘吁吁的跑到楚知言面前。“唔，累死我了，可算是赶上了。” “你怎么过来了？平时不是在学校吃？”楚知言纳闷的看着眼前的人 。 经过两个周的相处，再加上齐云清的故意靠近，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知言，你家阿姨做的饭好吃，我还想吃。”齐云清面露羞涩，但还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楚知言。 楚知言爽快地比了个ok，了解了，两人住的近，楚知言也知道了平时都是齐云清一个人生活，吃顿饭而已，只不过加上一个人的碗筷而已。 齐云清高兴的把楚知言的包接了过来，自然的放到身前，拉开拉链，戳了戳叶零。 面上只是把叶零当作普通小猫咪的样子。丝毫没有表显出一丝不自然。自然而然的一副逗弄小猫咪的样子。 楚知言只看了一眼，也就没再关注了，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近一周都是齐云清背的夜零，之前他也拒绝过，但抵不住他太热情了，猫也没有表现出太抵触的情绪，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索性就让他背了。 走到一个拐弯处，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齐云清拿出手机，接通，“爸，怎么了？大中午的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齐云清愉悦的表情一滞，猛地停下脚步， “怎么可能！您，您是在骗我吧。”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楚知言见状掏出纸巾递给他，齐云清接了过来，擦了擦眼泪，可怎么也止不住“我姥姥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 “好，我去，您在门口是吧，我这就回去。”齐云清挂断电话，紧紧的握着手机，眼眶里依旧含着泪水。慌乱的有些不知所措。 看向楚知言“对不起，知言，我可能没办法去你家吃饭了，我姥姥她，姥姥病危了。”说着眼泪又淹没了眼眶，眼睛通红。 楚知言安慰地拍了拍齐云清的肩膀“没事儿，家人重要，你爸不是要来接你？赶紧去吧。” 齐云清点头，焦急的往学校跑去。 楚知言看着齐云清慌乱的步伐，眼里滑过一丝担忧。 收回目光就见背包里的半个身子趴在外面的叶零，楚知言把叶零抱了出来，背包甩在背上，单肩背着，摸了摸她的头。 “喵？”干嘛？ “别担心，相信齐云清的家人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楚知言又看了一眼齐云清的方向，转身继续往前走。“我们先回去吧，我让陈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小鱼干。” “喵。”谁说我担心了，生老病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伤心难过又有何用？ 假如不幸真的发生，与其一直沉沦在逝去的亲人身上，不如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带着亲人的期望，积极向上的生活，相信这样也是这个亲人最想看到的结果。 再说了，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唉，世间情债最是麻烦，真是惹了桃花债还不自知，还有脸担心别人！ 叶零惆怅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齐云清家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人类一般都很重感情的，希望他不要太伤心吧。 啊，还有这个，自己到底该不该帮忙啊，帮的话，且不说可能会遭到这个世界的排斥，就说自己得在多人面前暴露，到时候不知道得耗费多少魔力才能摆平。 自己本就不多的气运万一消散了可怎么办，到那时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自己哭都没地儿哭去。 可如果只是干看着……楚知言万一受伤了，那汤圆岂不是得哭成个泪人，。咦，想到自己脑子里都是水的请进，就觉得恐怖。 第33章 小猫爱粘人32 可无论从哪个方面想，自己帮忙的话就亏了啊。嗯，亏本的买卖不能做！ 这个毕竟是个和平的世界，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流氓而已，再怎么样也不敢闹得太过，楚知言应该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大不了他打输了话，自己回去之后悄悄地帮他治治，不落下什么严重的创伤就好了嘛。如果团子烦我的话…… 嘿嘿，就把他丢出去好了，自己的主人自己不得帮帮忙？ 想通了的叶零心情一片舒畅，也不知道那群人什么时候来，估摸着也就放学吧。应该快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吧。 不过，叶零还是在心里悄悄祈祷，可千万别是这一次放学啊，今天晚上，明天一整天都可以，今天中午可不行啊。 我又香又酥的小鱼干还在家等着我呢。 陈姨的手艺可真是一绝，做的饭总有一种让人流连忘返的感觉。吃过一次还想吃，真想永远沉浸在小鱼干里不出来了。可惜，楚知言不让，非得说什么营养要均衡，食物要适量，陈姨也听不懂猫语，感觉不出来我的抗议。 好不容易今天楚知言大发慈悲，要满足我的愿望了，可千万别有不长眼的跑到他面前凑热闹啊。 可惜，天不遂人愿，叶零的运气依旧是臭的要死，这不，离公寓还不到500米处的公园里，突然钻出了几个身形胖瘦不一的精神小伙，挡住了楚知言的去路。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公园里空旷的连个鬼影都没有，眼见着几个人围成一个圈把楚知言围在中间，被楚知言抱在怀里的叶零眼睛气愤的快要喷火了。 我就想干个饭，非得来捣乱，捣乱也不挑个好点的时间，非得挡着我去吃午饭，真是一点眼色也没有！ 姑奶奶本不想理你们，打架就打架，凭什么要波及旁人，打扰她的美事，真是罪不可恕。 叶零眼里闪过一丝红光，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既然你们打扰了我吃午饭，那不如你们来做我的食物吧。 化成魔也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一直强忍着“进食”的欲望，不过现在有免费上门的食物，也是时候开开荤了。还没尝过人的味道呢，不知道好不好吃，不过想来应该会不错吧。 楚知言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眸子里满是不屑，仿佛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老大，你看这人，真是讨打！一脸看不起人的样子，恶心谁啊。”头顶着红毛的少年一脸恼怒的指着楚知言，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但被旁边的黑发少年拦住了。 黑发少年身高与楚知言差不多，眉眼狭长，薄唇翘鼻，相貌也是优越，只不过气质却像是一条毒蛇，仿佛随时都能把人咬死，他双眼满含趣味的看着楚知言，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刀，甩出了一个又一个花样。 “小路，生什么气啊。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过这种眼神真是令人怀念啊。”黑发少年一脸玩味：“小子，长得挺不错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可惜不知道你的骨头是不是像你的脸蛋这样也比别人更硬一些呢。” 楚知言懒得听他说一些废话，直接开口问：“谁派你们来的？我想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之前应该也没什么得罪你们的地方，我现在着急回家，如果对方是用钱收买的你们，我可以给两倍。” 楚知言不想惹事，能用钱打发的人，他也丝毫不会吝啬，只不过事后人会怎么样，他就不能保证了。 黑发少年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久没遇到过这么上道的人了，可惜你的眼神很让人生气，让我和我的兄弟们心里都很不舒服，我们不想收你的钱，就是不想放过你，怎么办呢？” 楚知言看着少年假惺惺的面孔，烦躁地皱了皱眉，看来今天这事儿不动手解决是不行了。 楚知言安抚的摸了摸叶零的脑袋，把她放回书包里，拉上拉链。 黑发少年一直盯着楚知言，随着视线看向楚知言的手，眉一挑。 “猫？看来你还挺喜欢她的。不过，按照你学校的规则制度，把猫带进学校，你怕是要受罚了啊。”少年玩味的看着楚知言手里的包。 楚知言眉头一动，眼里闪过一丝凉意。 “那还不赶快把她扔到一边儿，毕竟这可是证物呢。”少年慢悠悠的补充，神情傲慢。 楚知言诧异地看了一眼，只见红毛不满的看着黑发少年：“老大，看这家伙对这只猫还挺重视的，咱们可以趁机抓猫来威胁他。” 黑发少年闻言，给了红毛一个爆栗子：“你在说什么胡话，不信我的实力？”随即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楚知言：“打架带只猫像什么样子，还不赶紧把她扔一边去。” “老大……”红毛还想说什么，黑发少年瞪了他一眼，他又缩了回去，朝少年笑了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楚知言没有说话，脚步沉稳的把包挂在不远处的栏杆上。 两队站在两边，立场明显，数量优势也十分的明显。 “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上？”楚知言冷声道。 黑发少年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一个来？怎么可能！” “是啊，我们这么多人，又不是来助威的。”黑发少年身边的另一个黄毛也哈哈大笑。 红毛一其他人也都不屑的笑着看向楚知言。 楚知言也没生气，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正好节约时间了。 “那来吧。” 对面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一拥而上。 楚知言本以为会很好解决，没想到对面的这群人也不全是些花拳绣腿，一时间 两方谁也拿不下谁。 楚知言毕竟没有三头六臂，虽然他的身手还不错，动作敏捷，招式也都是实打实的，但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肚子上不知道被谁打了两拳，眼睛下方也有些青紫。 黑发少年摸了摸嘴角，看着上面的血迹，啧了一声，又看着后面也没好到哪去的小弟们。 眼里划过赞赏，毫不吝啬地夸奖：“身手不错嘛。还以为你是个瘦弱书生，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手指摁了一下腹部，直接一声国粹“下手真狠，还挺疼。” 第34章 小猫爱粘人33 楚知言感受了一下肚子上的热意：“你们也不错。” 闻言黑发少年嗤笑一声，眼睛微眯看着楚知言：“我们走。”转身便离开了。 小弟们又互相看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服，但想到楚知言敏捷的身手，他们身上也还带着新鲜出炉的伤，也就没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知言，也跟着少年走了。 楚知言虽然知道再打下去自己不一定会输，但他并不好战，毕竟两败俱伤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也没阻止这群人离开。至于是谁要教训他，他也没兴趣询问，反正他自己也能查。 只是等他们走后，才挪动脚步往叶零方向走去。 打开包，见猫还老老实实的待在包里，也不叫，只是愣愣的看着他。 楚知言安抚的帮叶零顺了顺毛，把包取下来，朝公寓的方向走去。 楚知言弹了一下猫头，嘴里笑骂道：“小没良心的，我受伤了也不知道安慰一下，我在旁边打架，你倒好，是不是时间再久一点你就睡过去了？” 叶零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太冤枉人，额不，猫了。 她可是全程盯着呢，团子360度无死角实战转播。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不留神他人就没了。耳边还要遭受团子哭哭啼啼的音波干扰。 叶零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操心太多了，寻常斗殴又不会死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她直接睡大觉坐实罪名好了，真是狗咬吕洞宾啊。 楚知言见猫气呼呼的不理他了，好笑地捏了捏叶零的耳朵，但猫头一扭直接躲开了。 楚知言嘴角的笑容更大了。心里想的却与嘴上说的相反。猫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真冲上来了，对方人又那么多，万一受伤就不好了。 “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嘴上说说，知道你很担心我。”楚知言贴近猫头，在她耳边说道。 叶零感觉到耳边呼出的一阵阵热流，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瞥了楚知言一眼，直接在包里睡大觉了。 楚知言怕猫还生气，想帮她挠挠脖子，但刚碰到脖颈上的毛，就被叶零狠狠地瞪了一眼。手不自觉的也顿了一下。 “喵！”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我都快饿死了。 自己脸上还带着伤，好好的一张脸得有几天见不了人，笑笑笑，笑啥笑。 楚知言看着叶零满含怒气的目光，她这是在为我的不争气生气？ 这想法把自己给逗笑了，妖怪还会担心人类？看她刚刚在我被人围着时从容的样子，估计我们在她眼里也就是在小孩子打架吧。 生气估计也是我把这祖宗饿着了。 “这就回去了，放心，肯定让你吃到小鱼干，今天是周五，我脸上也有伤，索性下午咱就不去上课了。”楚知言边走边摸着叶零，“怎么样？嗯？我请假，你说好不好。” 叶零无语地理都不理他。见这两周他学习挺用功的，问齐云清题也勤快，还以为他要转性了，这才多久，说逃课就逃了。 真是个有毅力的好学生啊。 不过也正常，学生嘛，能有几个是想上学的！ 她就是一个，之前在仙界，能逃就逃，除了个别老师她打不过，需要另辟蹊径想办法之外，基本上就没有抓得住她的老师，她逃不了的课。 可能是今天比较着急，也可能是看着楚知言脸上的伤有些担心，总觉得今天回家的路短了不少。 一进门猫鼻子就闻见了浓浓的小鱼干味，瞬间把楚知言的伤忘在了脑后。 还没等楚知言换好鞋子，叶零就迫不及待的从他怀里跳了出来，一溜烟的钻进了厨房。 叶零刚冒出头，就被陈姨熟练的抱了起来，叶零也没挣扎，只是伸着头看向那包含着浓浓小鱼干味的锅。 奇怪的看了一眼陈姨，怎么今天还没做好饭，平时不是早就做好了？ 像是看出了叶零眼里的疑问，陈姨安抚的摸了摸叶零：“乖乖，听话 ，等等再吃，我再热一会儿。” 说着抱着叶零走出了厨房，恰好看到正在脱外套的楚知言。 陈姨眼尖的看到了楚知言眼下的青紫，脚步迅速的朝楚知言走去，想要看的更清楚。 楚知言见陈姨走了过来，也没遮脸上的伤，就让它暴露在空气中，反正陈姨迟早会看见。 “这是谁干的！”陈姨即恼怒雨心疼的看着楚知言，把叶零放在了地上，就要朝里桌走去。 “陈姨，不碍事，先吃饭吧。”楚知言知道陈姨要拿什么，心里暖暖的：“猫都饿了，等吃过饭我在处理也不迟。” 陈姨叹了一口气，把刚刚翻出来的医疗箱放在了沙发上。：“那，小言，你吃过饭别忘了处理。” 楚知言点了下头，蹲下把猫抱了起来，在桌子上拿了张湿巾帮叶零擦了擦脚。 陈姨眉头微皱，看着楚知言细心的打理猫，又叹了一口气。 得给先生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京城里的权贵都不敢随意轻视的人竟然在这个小地方受了欺负。 一定得跟先生好好说，最好能给小言出口恶气！ 陈姨又看了一眼楚知言脸上的伤，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进了厨房，把热好的饭端了出来。 饭后，吃的饱饱的叶零被楚知言抱进了卧室。 楚知言皱着眉看着叶零鼓鼓的肚子，看来以后还是不应该让她吃这么多。 见猫一动也不动的瘫在床上，笑着点了一下叶零的脑袋，然后就把大手放到她肚子上轻轻地揉了起来。 嗯，猫长大了不少。身子还是软软的，摸着很舒服。 揉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了，也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叶零的视线随着楚知言的移动看向门口，奇怪了一下，他怎么出去了？不是该睡觉了。 想了一会儿然后猫眼就瞪大了，爪子懊恼的捂着猫脸，把自己团城一个球。 我竟然忘了！我竟然让一个还没长大的还刚受了伤的小崽子照顾吃撑了的自己。 唔，没脸见人了啊，下了个界把脑子落在无间狱了吗？ 听到熟悉的脚步靠近房间，叶零猛的一个翻身，三两步走到床边。 楚知言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异常积极的叶零，嘴角一抽，刚刚不还躺着连翻个面都懒得动吗？ 这是……受刺激了？ 第35章 小猫爱粘人34 楚知言见猫站在床边，把医疗箱放在叶零面前往后推了推。 被迫退了几步的叶零，低头看了一眼箱子，随即眼里蹦出异样的光彩。 楚知言奇怪的摸了摸叶零的头，也不热啊，今天怎么这么奇怪，莫不是今天他打架，把猫打傻了？ 叶零鄙视的看了楚知言一眼，又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就又走了回来，把爪子搭在医疗箱上，双眼看着楚知言。 这是…… 楚知言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零：“你……要帮我上药，是吗？”转而一想还是催我赶紧自己上药，或是药太难闻，让我赶紧出去？ 越想越有可能是猫嫌弃药味难闻，算了，一点小伤，不抹药也能好，刚打算把箱子拿走，手就被猫拍了一下。 老娘好不容易长出点愧疚心，想帮你上药疗伤，你别不识好歹！ 见猫恼怒的样子，像是确定了自己刚刚的问题，楚知言轻声问：“真要帮我上药？” 叶零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对，快，别磨叽。 楚知言笑开了，俊美的笑颜恍若冬日的暖阳。主动把要抹的药打开，无言的看着手中的棉签以及叶零中间只有一点缝隙的爪子。 笑着摸了摸叶零的头，：“知道你担心我，但咱俩物种不同，你的小手手拿不了棉签啊。”还是算了吧，说着就要自己上药。 但被叶零阻止了。说了要帮你就是要帮，猫怎么了，我还有爪子。 想着就把一只爪子伸到楚知言面前。 楚知言诡异的明白了她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棉签，摸了摸她的爪子，肉垫像果冻似的q弹q弹的。 这小爪子能把药抹开吗，怕不是还没抹脸上就全沾她毛上了吧？ 算了，自家没心没肺的猫好不容易关心自己，就当舍命陪君子吧。只是有些红肿，也没破皮，应该不会越擦越严重吧。 叶零见楚知言只是揉自己的爪子玩，又往前伸了伸，无声地催促着。 楚知言把药打开，往叶零肉垫上抹了一点，笑道：“你可要好好抹啊，我的伤可就交给你了。” 哼，只此一次，可不是谁都能得到本君的关心与亲自照料，想当初，跟着她征战沙场受伤的下属数不胜数，她也只是口头慰问了一下，战士们就感激的不能行。 这一次算他运气好，能得到她的照顾，简直是三生有幸。 楚知言主动弯下腰，把脸凑到叶零面前，叶零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只有一拳距离的盛世美颜，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叶零闭上眼睛猛的往前一戳，把药全怼在了楚知言的脸上，楚知言疼的声音低低的啊了一声。 叶零看了楚知言一眼，心里觉得人类矫情的同时动作也轻柔了一些。 等叶零终于费力地把药抹匀后，还没呼出一口气，就见楚知言又把腹部的衣服掀开。 叶零感受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伸直而有些酸痛的手臂，在心里默默微笑了一下，行吧，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揽的活，我认。 楚知言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见猫一脸生无可恋的给他抹药，只能忍住不让笑从胸膛里传出来，要不然，某只早就想罢工的猫肯定得跑了。 以后可能就没这机会了，要好好珍惜，不能笑。 等叶零全都抹完，早就在心里痛骂自己千百遍了。为什么一定要坚持给他上药！自己现在就是一只猫，要那么多良心干什么。 这下好了，不仅身累，等会还要消耗魔力帮他治伤 ，这波亏大了。 一抹完，叶零就迫不及待地撂挑子了，瞪了楚知言一眼，黏糊糊的爪子直接往楚知言身上擦，扭头就钻进被窝一动也不动了。 楚知言无奈的看着自己白色上衣上一个新鲜出炉的模糊黄色猫爪，只是拿纸巾稍微擦了一下，也钻了进去，长臂一伸，把生闷气的叶零揽在了自己怀里也帮叶零擦了擦满是药味的爪子。 鼻子埋进叶零的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口，声音闷闷道：“谢谢我家亲爱的猫大人。”又把叶零纤细的猫爪掏了出来，细致地揉着。 叶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还挺舒服，冷哼一声，直接闭眼睡觉。 没过多久，楚知言把猫爪放了回去，摸了摸脸以及腹部，有点发热。 楚知言复杂的看了叶零一眼，轻轻地把头埋进叶零的软绵绵的毛里。楚知言，你不能再想下去了，不能变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零醒了过来，看着桌上的钟表，三点半了，唔，睡了这么久啊。 叶零看着旁边仍在睡着的楚知言，他的脸上依旧青紫甚至开始有些发黑，默默地开始释放魔力，往楚知言脸上以及腹部散去。 等楚知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早已没了叶零的身影。 楚知言四处张望了一下，仍然没看到那个想见到的身影，看了一眼闹钟，笑了一下，她可能是出去玩了吧。 掀开被子，脚一着地，顿时感到一阵刺痛，差点站不稳，幸好及时转了方向才幸运的坐在了床上。 楚知言把裤子撸到腿弯，见小腿上果然有巴掌那么大面积的紫黑色痕迹。接着又掀开上衣，露出了白皙有力的腹肌，也是紫黑色。 笑了一下，相必脸上应该也是这样吧，看了一眼身后的全身镜，果然，清冷俊美的脸上有一块痕迹，不过反而打破了些清冷，增添不少少年意气。 楚知言开心的把自己又摔回床上，像是一个真正的该在这个年纪表现的少年一样，在床上闷声笑着。 最疼的腹部和不太疼的脸部，睡了一觉除了留下些比较吓人的痕迹，几乎没有什么疼痛，唯独没让她知道的小腿疼的最为剧烈。 她真的是…… 虽说当时她若出来可能会给他更添不少麻烦，但对于他打架时，她的冷眼旁观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失落的。 她能做到无动于衷，终究还是感情不够深吧。 谁知，她竟然还会趁自己睡觉偷偷的帮自己治疗。真是意外之喜。 笑了一会儿，楚知言拿起床头柜上的药箱，嘴角噙着笑给自己的腿抹药。草草了结，就赶紧出去找猫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想见她，抱抱她，摸摸她，哪怕被她嫌弃也好。 第36章 小猫爱粘人35 窗外的天气阳光明媚，彩云跟着地上的老人小孩，悠闲地在天上转着。 叶零此时正在阳台上惬意的晒着太阳，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楚知言捞了起来，还亲了两口。 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无奈的叶零只能伸爪子堵住楚知言的嘴。 怎么了这是，人给打傻了？ 楚知言没有在意，把猫爪从唇上拿开，身子一转流利的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喵？”叶零转过身，奇怪的看着楚知言。 “我没事，只是今天很开心。”楚知言嘴角无法抑制的勾起“很开心，很开心。” 叶零：“……” 今天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事儿吗？ 哦，还真有两件，不过……被人打，和朋友家出事，哪有值得开心的地方？ 不会是真的傻了吧，完了，完了，打眼\\u003d打脸\\u003d打头\\u003d伤脑子\\u003d人傻了\\u003d团子得哭死\\u003d自己得烦死。 叶零吓得赶紧屏蔽脑海里的汤圆，要是让他看见他主人傻了，怕不是得哭死，然后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盯着楚知言的头看。 楚知言再一次诡异的懂了叶零的脑回路。脸黑了一瞬，咬牙切齿的靠近叶零：“我没事。” 叶零敷衍的点了点头，准备今晚趁着人不知鬼不觉的给他检查一下脑子。 楚知言：真是一只笔直笔直，毫无浪漫细胞的猫。 …… 这边齐云清一脸冷漠的待在医院旁边的长椅上，眼里的阴郁仿佛要溢了出来。 可恶，女人就是感性，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却只是简单的找人打了他一顿，怕是连血都没见多少。 齐云清有些恼怒地关了手机的聊天页面，最后的记录是他给对方转的红包。 靠人不如靠己啊，该怎么办呢？本来都已经有些不忍心杀了他的，我只是想着借人家的手狠狠地教训他一顿，断个胳膊或腿什么的。 真的好想零零啊，只是想有个理由让她来暂住一段时间都不行吗？ 谁知，他竟然这么能打！ 哈，零零的眼光就是好，找了个好主人，不过下次他还能躲得过去吗？ 该找谁呢？ 齐云清欣赏的看着脚边的一株生机勃勃的草，修长的手指蹭着它的边，抚摸着它饱满的枝叶，然后毫不留情的握住连根拔了起来。 满眼恶趣味的看着手里的草，有的根茎还沾着些肥沃的泥土，有的被拦腰截断。 随即松开手，前一分钟还在茁壮成长的草，此刻像垃圾一样被扔在了地上。 齐云清站起身，又恢复了往日温和的学霸模样，脚步悠然地离开了长椅，唯独留下地上那株被踩的蔫巴巴的草。 楚知言，零零是我的，你武力值高又如何，迟早也会被我碾压。 在病房门口，一个与齐云清有几份相似的中年男人正焦急的在门口踱步，仿佛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爸，怎么了？怎么在外面不进去？”齐云清不解的问。 “云清，你这孩子去哪了？”齐爸爸见到齐云清，紧皱的眉毛松散了一些，叹了一口气：“你姥姥的病，你也知道，病发一次就丢半条命，这么多年，身子也早就被折腾的亏空了。” “嗯，我知道的。”齐云清双眼又开始泛红，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 齐爸爸安抚的摸了摸面前这个快比自己高的少年：“男子汉，不能轻易流泪，再说这也算是好事，唉，你姥姥得了这种病，谁说活着就不是在受罪呢，姥姥永远不用再受到病魔的侵扰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看开一点，别伤心了，啊。” “嗯。”齐云清闷闷的应了一声，面上仍是一副难过的神情。 齐爸爸还想说什么，但被齐云清打断了。 齐云清抬着有些憔悴的脸，看向齐爸爸，脆弱的笑了一下：“爸，别担心，我知道姥姥每天晚上都很难受，我不伤心。”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只是姥姥毕竟从小没少照顾我，我就是忍不住的想哭，我想进去看看她，可以吗？” 齐爸爸理解的拍了拍齐云清的肩膀，把他推进病房，轻轻的叮嘱：“你姥姥刚睡着，别把她吵醒。”然后就关上了门。 齐云清看着病房的门被关上，悲伤的面容很快恢复平静，看着病床上那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神情甚至变得更加冷漠。 指腹划过眼角，也带走了剩下的泪水，慢慢的向病床走去。看着老人像是快枯萎的叶子一样毫无生机的躺在病床上，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真好啊，终于快死了。 …… 时间飞速流逝，一眨眼又到了周一，这个令无数学生哀嚎的日子。 叶零向楚知言招呼一声，就跑出去玩了。有不少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不过也没人说些什么，大家都习以为常。 只是活泼可爱的小猫和俊逸清冷的校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羡慕谁。 叶零能够肆无忌惮的在学校里玩，楚知言可谓是功不可没，做出了在别人看来很难完成的承诺。 不过楚知言早就预料到了，想为自己的猫争取一些福利，自己自然不可能不付出一些代价，特别是还有一个对自己一直“虎视眈眈的”班主任。 最终楚知言不仅被罚写了一篇3000字检讨，在广播里念出来，还被迫私下承诺了一个“生死状”，这周周测考进全校前100。 其实就算没有这一条件，接下来楚知言也会认真对待学习了，毕竟自己家里还有只猫要养。幸好他的基础比较好，才荒废一年而已，重新拾起学业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总之，经过广播，全校学生都知道了校草带了一只猫来学校。 当然也有很多的人不服，觉得不公平，难道仅仅凭借优越的外表就能够为所欲为，把按规定本不能带进来的东西，带进学校里来吗？ 对于这些学生，学校也没敷衍，在老班的极力劝说下终于成功的加了一条校规。 只要在正常情况下，学生一月之内的任意一次周测成绩比之上月的进步50名，且能确保宠物的安全性及上课期间保持安静，就可以将之带进学校。 因为楚知言是领头人，所以要求更加苛刻，要知道他的成绩一直在中游徘徊，最好的一次也只有458名而已。 这下没人再说什么了。 第37章 小猫爱粘人36 总之，叶零成为了第一个被主人光明正大的带进了学校的猫。 …… 上午第二节，学校内外都是一片宁静，连路过校门的车都安静的缓慢驶过，仿佛怕打扰了未来的花朵汲取营养。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学生们都好奇地往外探，交头接耳，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人都爱看热闹，班级里一时间热闹非凡。 楚知言的位置恰好能看到学校门口，他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中年男人身上，男人并没有强健的体格，甚至脚步蹒跚虚浮，周围围了一群保安，楚知言眼里划过一丝了然。 那个男人他见过，之前和一个女人也闹过几次，不过都没有这次闹的的声响大，楚知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这次怎么就他自己？ 老师见不少学生都在窃窃私语，大力地拍了一下板擦，说了句安静，然后就继续讲他的课了，楚知言也随之收回了视线。 …… 齐云清还没进校门就看见了里面的吵闹，看清了闹事人的脸，是那个人的爸爸啊。眼神闪过一丝幽暗，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学生，看到这的喧闹有些犹豫的不敢进来。 一个保安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齐云清，向旁边的人说了一句话，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同学，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保安从到室内的桌子上拿出一个本子，抬眼看看着齐云清问。 “嗯。”齐云清点了一下头。 “怎么来这么晚？哪班的？叫什么名字？” “高二一班，齐云清。” 保安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字的，笑了一下：“学霸也会迟到？是来学校途中遇到什么事吗？” 齐云清脸色苍白的笑了一下：“家里……有老人生病去世了，我已经给老师打过招呼了。” 保安看着齐云清脸上的憔悴，沉默了一下，只是说了声节哀，完成了登记。 保安张开手臂护着齐云清穿过这场喧闹，看着他走进教学楼，才收回视线。 唉，这年头小孩也要经历生死离别啊，男生看向身后还在闹着的中年男人，眉目间闪过一丝烦躁。 虽然他很理解他的不幸，但是这个人一直来闹，一个星期能来几次，不仅打扰了学生们学习，让本该平静的校园变成了闹市，还给他们的工作增添了不少的负担，圣人也该受不了了。 很快就又到了中午放学时刻，楚知言像往常一样抱着猫走下楼。恰好看见走出教室的齐云清。 楚知言想到他家出现的变故，想着他们两个现在是朋友，他表现的太过冷淡也不太好。 看了一下人流量，果断放弃了逆着人群过去的想法，默默的走到不会打扰到别人的地方等着。 齐云清正在思考如何展开自己的计划，看到转弯处的楚知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像往常一样向他招了招手，朝他走了过去。 “你是在等我吗？”齐云清微笑着走到他面前。 楚知言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关心的话语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从没处理过这种事情，也没人教过他该怎么安慰人，一时间思绪卡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不是说想吃陈姨做的饭？今天中午来我家吗？”楚知言干巴巴的说，眼里闪过一懊恼。 齐云清闻言笑了一下开开玩笑道：“难得，一向清冷的校草，今天竟然想着我。还主动邀请我去家里吃饭，这可是多少人求不来的福气啊，可惜，我今天中午还有些事情，就下次吧。” 齐云清的手在叶零背上抚摸了两下。 楚知言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虽是与平常一样的语气，但眉眼间总是流露出些许忧伤，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但他又无法阻止，内心充满了无力感。 楚知言只得点头，想说有什么需要就告诉他，但转念一想，自己目前什么也帮不了他，甚至连最基本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 气氛在沉默的两人间逐渐凝固。楚知言的手都忍不住蜷起来。 还是齐云清打破了这场无声的平静：“你快些回去吧，小猫都饿了。下午还要来上学，早点吃饭，也能多睡会儿。” 不过是些安慰人的话，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正当话要脱口而出时，却被齐云清微笑这打断了。 “楚知言，不要为难自己，我知道你一直吞吞吐吐的想要说什么，我没事，放心。”齐云清拍了拍楚知言的肩膀“我知道你关心我就够了，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这一幕不禁进入了他的眼里，更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里，楚知言永远记得那个在阳光下，笑着安慰他的少年，那个不介意他还在笨拙的学习交朋友的少年。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友谊也不能长存。 齐云清见学校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走向窗边看着那个依旧坐在学校角落里的男人。 此刻男人很安静，完全不见之前吵闹的架势，周围萦绕着沉寂，悲伤，仿佛隔离了全世界。 凌宇之前好像说过他爸爸生病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不像是生了什么小病啊。 齐云清抬手，修长的手指划过前不久刚添的新伤，眼里闪过些玩味。 一个意志消沉的父亲的，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死亡的真相，宁可拖着病体也要护着的儿子，却长时间遭受着别人的折磨。 会怎么样呢？会疯的吧。 转身下楼，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海里上演了，他知道自己一旦这么做，就再也无法收手了，亲自斩断了这段短暂的友谊。 他脑海里闪过楚知言关心担忧的表情，脚步慢了一瞬，不过也只有一瞬间，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下去。 齐云清从未像此刻这么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的定位，他不是一个好人，也不屑去做一些所谓的好事去让别人感激。 哪里有什么真情，只是假意罢了，雾里看花，雾终究会散。 他只要叶零，只要她，别的什么都可以放弃。 所以对不起了，我唯一的朋友。 窗外阳光正盛，撒在人身上只留下片刻的温度，冷风吹过依旧刺骨。 第38章 小猫爱粘人37 凌爸爸双眼无神的坐在角落里，黑白交杂的头发在风中随意飘扬，不过他并不在意。 迷茫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祈求能出现自己渴望的那道身影。 哪怕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始终不愿意相信自己乖巧听话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不会再乖巧的喊他爸爸，永远地被禁锢在一个方寸之地。 精心呵护的花朵还未盛开就被残忍折断。 泪从眼角滑落，打湿了手背。满是老茧的手无力的搭在腿上，饱经风霜的脸更显沧桑。 自杀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为什么要让他在人生最后阶段还要经历丧子之痛。 他想过很多，也惧怕很多，他怕他走了，妻子会接受不了，带着孩子无法生活，所以他拼了命的赚钱。 他怕他走了孩子会接受不了，拜托邻里日后多多照顾孩子的心理健康。 甚至连家里的猫猫狗狗都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想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 苦苦挣扎，一次次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不肯放弃，就是害怕他去了以后，他们被人欺负，可现在自己在意的人都走了，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凌爸爸终于像是忍不住，满是皱纹的手捂住双眼，哽咽着，像一个无措的孩子，头埋进臂弯，无声的痛哭。 停尸房里身体破碎的儿子，躺在冰冷地板上再也醒不过来的妻子，倒在地上缓缓流动的老鼠药…… 一幕幕一帧帧不停的在这个男人的脑海里回放，一遍又一遍，循环往复，终于压弯了这个一直充当顶梁柱的男人。 枯黄的落叶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身体破碎，被人践踏了无数遍。 又是一声脆响，齐云清停在这个男人面前，手指微动，以他为圆心逐渐形成一个屏障，两人缓缓消失在原地，无声无息，没有被任何人发觉。 “您，您是凌宇的父亲吗？”语气犹豫且怯弱，与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怜悯不符。 凌父听到脚步声迅速的抬头，眼里满含着期望，是儿子回来了吗？像他小时候那样，在一群孩子中第一个跑向自己，扑进自己的怀里。 但人死不能复生，再一次相见终究只是一场妄念。 泪水使得眼前一片朦胧，凌父模糊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良好的修养让他即使在人生的低谷，见到人也不忘整理一下狼狈的自己。 “怎么了？孩子。”凌父勉强提起一个微笑，内心承受着巨大的悲痛，反应不禁慢了半拍，并没有听清齐云清说了些什么。 齐云清眼底的怜悯更甚，只是被他很好的藏在深处，眼神飘忽的看向周围，犹豫的又重复了一遍。“您是凌宇的父亲吗？” 再一次听到自己儿子的名字，凌父内心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泪在这个陌生的小辈面前再一次滑了下来。 “嗯。”凌父连连点头，悲痛使他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缓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嘶哑，难听…… “你，认识我家孩子？那你知道……”凌父本想问出口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但还没问出口，就看到了齐云清给的答案。 眼睛定格在齐云清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久久不能移开。双手想摸却又不敢触碰，最终紧紧的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一道道红肿充血的伤口横七竖八的躺在皮肤上，与白皙的手臂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还有针扎，烫伤的痕迹……令人惨不忍睹。 但凌父却一直盯着，仿佛要把它看出一个洞，嘴里喃喃自语“一样的，一样的……” 没错，身为凌宇的父亲，亲手为儿子整理着装的他，自然发现了儿子身上的不正常。 这也是他为什么多次来到学校的原因，他想为自己的儿子讨个说法，想让欺负儿子的凶手得到惩罚，而不只是归结于自杀就草草结案。 可现实却给了他一击，没有人脉，没有势力，也没有人愿意听他那些可能的猜想，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愿意再往深处查一下。明明儿子身上的伤就是证据，可是他们却当做没有看见。 凌父眼眶里含着热泪，深情有些疯狂的看着他：“你，你和小宇，你们……” 齐云清垂下眼帘。犹豫了一瞬，还是重重的点下了头。 手臂被抓的生疼。甚至还有丝丝的血迹流了下来。不过他们两人都不在意。 终于……回不了头了，那就只能往前了。 对不起了…… 凌父仿佛拨开了眼前云雾。心里想着，小宇，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告诉我，告诉我，他们是谁？是不是他们……把我的小宇……”凌父泣不成声。 “对不起，叔叔。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他……”齐云清眼里闪过泪光。 “没想到他会有这种轻生的想法。我以为，我以为他和我一样苦苦挣扎了这么久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的。谁知……” 凌父手都在颤抖，他想象不到究竟儿子身上发生了才会让他狠心抛下家人，独子离开。 “告诉我，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想知道。求求你……”声音依旧难听，只是其中的颤抖让人动容。 齐云清假装难以开口，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 不知道为什么，在学校的日子即觉得难熬，又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踏着一地星光，楚知言抱着睡眼惺忪的叶零回到了家。 奇怪的是家里的门并没有锁，楚知言疑惑的把钥匙冲又拿了回来，难道陈姨还没离开？ 平常陈姨只是来家里负责三餐，并没有在这里留宿的习惯，楚知言也很习惯这种相处模式。可今天…… 难道进贼了？楚知言看了一眼睡得一脸迷糊的叶零，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门。 他相信自己的选择，毕竟这家小区的治安还是比较好的，应该是陈姨还有什么事，所以没走吧。 楚知言猜对了，但也猜错了。有人在，但不是陈姨，而是一个高大的男人。 第39章 小猫爱粘人38 “哥？你怎么过来了？”楚知言疑惑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看文件男人。 “小言，你回来了。”楚知渊闻声，抬头看楚知言，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向他走来。 “小言学习一天，累了吧。等会儿哥给你削个苹果，吃点水果，休息一下。”楚知渊锋利的眉眼，见到了思念很久的人，不由得变得温和。 楚知言笑着以晚上不想吃东西为由拒绝了。 “这就是你养的猫？眼睛圆圆的，没想到小东西长得还挺可爱的。”楚知渊看着叶零圆圆的脑袋，手不受控制的伸了过去想拍拍。 楚知言本能反应到往后一退。楚知渊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像是为自己的行动做了解释一般，：“哥，她还小，你别拍她。” 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儿，楚知渊怎么可能看不出他拙劣的解释呢？ 嘴角的弧度加大，这么宝贝这只猫啊？亲哥哥都不想要了，不想让我碰，我偏碰。 “好，我轻轻的摸一摸。”楚知渊哄小孩一般道。 楚知言这一次没再躲了，楚知渊的手如愿以偿的落在了叶零的头上。 叶零迷糊的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与楚知言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感受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重量，无语了片刻，不过也没有像第一次那样避开。 毕竟，摸得人太多了，她现在已经无感了，如果每个人来摸她都要躲一下，早就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感受到两人血脉相近，想必他就是汤圆口中那个有些弟控的哥哥吧。 行了，反正也是楚知言的哥哥，摸吧摸吧。 嗯……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还挺舒服的。 修长的手指捻了捻，连只流浪猫都能被弟弟养的这么好看……弟弟真是太好了。 叶零：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本身就长得这么好看。 楚知渊：不，绝无可能，都是弟弟的功劳。 楚知渊只摸了一下就放了下来，眼眸含笑的看着楚知言。 弟弟又高了，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高的少年，不禁内心惆怅了一下，小言怎么长得这么快。 再有一年就要成年了，一只猫算什么，想到到时候还要多出个弟妹跟他抢小言，内心就万分不爽。 感受到自家哥火热的视线，楚知言不自在的偏了一下头。 “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公司筹备新一季的产品吗？”怎么有时间过来？不过，后半句楚知言明智的没有说。 “这不是听说你被欺负了。我熬夜忙完家里的事就赶紧过来了。来给你撑腰，我楚家的人，还轮不到一个小地方的人欺负。”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想到照片上弟弟眼下的那么一大片青紫就气的不行。 边说边走向沙发坐下，楚知言也跟着坐在了侧边小沙发上。 不过楚知渊转头看向楚知言时，眼神依旧温和，只是眼里满是疼惜。 楚知言褪去了白日里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模样，动作轻柔的把猫放在旁边。 看的楚知渊都吃味了，头故意偏向一旁不看他们。 “谢谢哥哥不辞辛苦的赶了过来，不过放心，我没事儿。”楚知言是懂得怎么顺毛的。 楚知渊嘴角上扬。显然被弟弟肯定，内心很开心。“怎么可能没事儿，我都见了照片上你眼下……”指着楚知言之前被打的那一块“就这儿，那么大一片，都紫了，你还给我说没事儿！” 大意了，陈姨真是，说就说了，什么时候哦拍的照片。 表面淡淡道：“我，你还不知道吗？从小被你拉着各种培训。你当是花架子吗？”想到那些人临走时鼻青脸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下。“放心，你弟弟我还是很厉害的。那些人被我打的比我惨多了。” “没吃亏？” “没有。”楚知言轻轻的拍着叶零的背，哄着她睡觉。 “没吃亏就行，你要记着，你是我楚知渊的弟弟，咱家公司发展的那么大，拿来当摆设吗？别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出了什么事，哥替你兜着！” 楚知渊眉头紧皱，小言总是这样，别人家的孩子被欺负了都知道喊爸妈来帮忙，他倒好一次也没朝他告过状。 怎么还没消息，陈年什么时候效率这么慢了，查个东西这么慢！这月奖金减一半。 楚知渊并不是一个人来的，尽管知道自己的弟弟虽然从不告状，但也不是个会被别人欺负的人。 但是欺负了就是欺负了。人家都欺负到了自己弟弟头上，他这个当哥哥的就没有不还回去的道理。 所以他刚到这个地方就派助理去查了。 楚知言表情淡淡的听着楚知渊的话，一点儿也不惊讶，毕竟小时候这种事情时也常发生。当然楚知渊总会替他还回去。 楚知言没有反驳，好笑地看着面前这只昏昏欲睡的猫。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那哥，你今晚住在哪里？”楚知言问。 楚知渊好久都没见过楚知言了，想与自家弟弟多联络联络感情，所以就没让助理定他的房间。 “小言，哥哥都好久没见你了，就没让助理给我订酒店，所以……”楚知渊期待的看着楚知言。 楚知言：“……”就知道会是这样。 “知道了，哥，天也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文件不着急，明天再看也可以。”说罢轻轻起身将楚知渊带到了客房。 还好当时看中的小区是两室一厅的。 楚知渊没有说话，只是眼眸含笑的跟着他。不久前还被他视若珍宝的文件，此时孤孤单单的被丢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小言，早些休息。”楚知渊笑着看楚知言离开。心里止不住的感到高兴，小言让我留宿了！ 楚知言虽然不喜欢别人侵占自己的领地，但这个人是对他一直很好的哥哥啊…… 楚知言返回客厅，抱着叶零，进了卧室。 唔，不知道哥这次来要待几天？公司这么忙，应该也待不了多久。 至于欺负他的人……，祝他们好运！ 半夜，叶零被热醒了，从楚知言圈着的怀抱里爬了出来。趴在床头。感受到这个房子里的另一种气息，不适应的摸了摸鼻子。 看向窗外明亮的月亮，想着今天白日里齐云清的脸色好像不太好，还是去看看他吧。 第40章 小猫爱粘人39 齐云清自从搬到了楚知言的隔壁，为了方便叶零来找他，其中一扇窗户一直都是打开的。 叶零说过很多遍不用他这么做，天气寒冷，他还只是人身，晚上窗户一直打开，容易生病。 再说她又不是进不来，可这小子总是嘴上说的好好的，下一次还接着这么做。 叶零再一次从老地方跳了进去，控制魔丝把窗户关上。 叶零巡着桌子板凳跳了下去，齐云清还没睡，手里仍然拿着一本书，眉眼清冷地看着。 他此时没有戴那个丑丑的眼镜，暖黄的灯光模糊了他精致的五官，犹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精。 叶零一瞬间看痴了去。 听到动静，齐云清看向叶零，见她愣愣的看着他，放下书打开被子，无声地邀请她上来，只是碎发遮住的耳朵红了些许。 叶零也没扭捏，利用猫惊人的弹跳力，跳到了齐云清怀里，舒服的卧了下去。 齐云清温柔的帮她梳理吹乱的毛发：“零零，今天怎么过来了？是想我了吗？” “楚知言家里来了个人，我还不太习惯陌生人的气息，想着在你这儿睡一晚。” 齐云清笑意加大，嘴角含笑倾世的容颜如同绽放的玫瑰。 “零零，想什么时候来都行，遇到不喜欢的事了都来我这儿。我时刻欢迎。”丝毫没有在意叶零回避了他更在意的那个问题。 “嗯。”叶零懒懒的点了一下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熬夜可不行呐，这脆弱的身体可是会生病的。 等她在这个世界找到好东西了，帮他淬炼一下身体，然后激发他身体里的血脉之力，到那时他就不再仅仅是人，就可以永远地陪着她了。 想到那些天材地宝，叶零就感到生气。 可恶，她原本府邸里有好多好东西，可惜，现在也不知道便宜了谁！也不知道那群神仙会不会为了那些宝贝大打一架。叶零摇了摇头，赶紧把那些虚伪的人甩出脑子，晦气。 “我太笨了，想多练习会儿零零教我的法咒。今天很晚了，不如……零零明天晚上早点过来教教我？”齐云清下巴轻轻地在叶零头顶蹭了蹭。“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其实，那些东西他只看一眼便学会了，可他不想浪费一丝一毫与叶零相处的时光。 叶零惊讶的看向齐云清，这么好学的吗？随即表示了解，学霸嘛，自己还是不要用学渣的思维去试图理解了。 叶零豪迈的同意了：“好啊，这些法咒虽然在这个世界基本没什么用，但其他世界总归要用到的，多学点也好保护自己。” 齐云清眼神闪了一下：“其他世界？”零零……是要带我走吗？胸膛里的幅度随着心情的改变不禁变大了些许。 “啊，我没跟你说吗？”叶零疑惑的啪了一下脑袋，自己好像还真忘了，小心地试探道：“你愿意以后跟我走吗？跟我走的话，你可以领略到不同世界的风采，当然我也一定会保护你。” 停顿了一下：“嗯……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跟我走。毕竟这种事情是商量着来的。” 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让人家离开熟悉的家园跟我去流浪，以后说不定还会遇到一些什么危险，确实得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就只能多劝劝了，再不行的话，那就只能让他意外失忆了，他，他是一定要带走的！ “我愿意。”齐云清惊喜的抱住叶零，在叶零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里充满了对叶零的占有欲。“我很愿意一直跟着零零。” 叶零瞬间高兴了，那些她不会同意的想法瞬间被抛出了脑海。高兴的趴在齐云清身上打滚。 至于来的目的……叶零一高兴就给忘了。 齐云清只是纵容，手臂微曲，默默地护着叶零。 …… 一夜时间很快就过去，昨晚得到好消息的叶零，趴在齐云清床上睡了一个香甜美满的觉。 不过，怕被楚知言发现还是早早地就回去了。 饭桌上，叶零趴在猫猫专用的座位上，看着连吃饭都一本正经的两人。 心里感慨，不愧是一家的，长得像也就罢了，气质像也就罢了，竟然连吃饭的动作也能像！这是基因能控制的？真是长见识了，还挺好玩的，可惜自己没有兄弟姐妹。 唉，不对，我还有齐云清呢。叶零瞬间心里平衡了不少。想到昨天晚上的时，叶零就心里满是愉悦。 “小言，欺负你的人已经找到了，你想怎么惩罚他们？”楚知渊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巾擦手，淡淡的说，仿佛在他心里哪怕楚知言让他杀人放火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知言愣了一下，也跟着放下碗筷，看了一眼吃的满嘴奶的叶零，眉头皱了一下，拿起纸巾帮她擦。 “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半路拦我？是有什么主谋吗？”楚知言问。 楚知渊闻言笑了一下，想开口却发现自己声音都含着笑声，咳嗽一下，清了清嗓子，不过没有明说，反而问起了别的。 “小言，你……学校里有你喜欢的女孩吗？” 楚知言想不明白两者有什么关系，总不至于是有人喜欢他，所以请人来打他一顿，然后来个美就英雄吧！这也太荒谬了。 视线凝在叶零身上片刻，随即又不动声色的移开：“没有。” “哦，这样啊，那小言虽说你现在还在上学，以学业为重，但是吧，烂桃花可以掐，但咱也不能直接连桃树都给拔了啊。” 没想到啊，昨天晚上还在担忧以后还会有个弟妹跟自己抢弟弟，睡了一觉就要担心以后自己会不会有这么一个亲戚了。 楚知渊仔细看了一眼楚知言的脸。深邃的眼睛，高桥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完美的脸型，挺好看的一张脸啊啊。怎么就没有小姑娘在自家弟弟身边凑呢？ 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应该啊，连自己这个老男人都有人追，我家小言这么优秀，不应该啊。 全校女生：此人只应天上有，只可远观，只可远观啊。 他那一身清冷，生人勿近的气质就够赶走一大半人了好嘛。 第41章 小猫爱粘人40 楚知言没搭理楚知渊，眼眸微微垂下，所以是那个人，眼里闪过一丝烦躁，麻烦。 叶零在旁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想到了与楚知言第二次见面时那个被他拒绝的那个小姑娘，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活该被打，谁让他做的这么绝的，好像是拒绝了人家三次，没一个好脸就算了，还把人家的情书给扔了来着。 叶零默默地点了点头，真是活该啊，带入一下，拳头已经硬了，若有人敢这么对她，非得把那人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嗯，知道了。”楚知言依旧没什么大的反应，仿佛这事与他无关。 “我已经猜出来是谁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小给一些警告吧。” “好。” 楚知渊眼眸含笑，本来还以为是有人看小言不顺眼，所以才朝小言下的手。都已经做好即使损毁一些公司的利益，也要好好的帮他出出气的准备了。 谁知道，是小言招惹的桃花，把人给惹恼了，这才小小教训一下他。 唉，这也不能全怪人家，该怎么办呢。小姑娘这次肯定不能是不能教训了，有点不地道。那就小小教训一下她找的人好了。 就这么办，丝毫没有一点祸及他人的愧疚。谁让是他们动的手呢。 楚知言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叶零去上学了，恰好碰上也要出门的齐云清。 两人便一起走，齐云清打了一声招呼就伸手把叶零抱了过来。 怀抱突然空落落的，楚知言的手指顿了一下，想到他的心情现在应该还没恢复。也就没有拒绝，只是继续正常的走着，与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今天怎么还是出门这么晚啊。”楚知言想到他们刚认识时那个起早贪黑的学霸，现在跟他一样咸鱼就很想笑。 他这算不算是误人子弟。 齐云清扶了一下眼镜，笑着回：“放心，下次考试，我肯定还是第一。”全身充满了自信“以前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在家没什么意思，才早早地去了教室，现在可不一样。我住在你旁边，每天早上和你，和猫猫一起去上学可是很开心呢。” 闻言楚知言也笑了，梳理了一下叶零身上被风吹歪的毛，开玩笑道：“大学霸，那我的成绩可就要靠你了，我可不想让她当空巢小猫。” “好啊，我也很喜欢她呢，空巢小猫什么的太可怜了，宝贝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叶零听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这些话也太……，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只觉得身为他们讨论的对象，莫名的感到羞耻。 【你够了啊，别这么肉麻。】 齐云清听到叶零的声音，笑容忍不住加大，不着痕迹的把她的头移到自己的心口处。【零零，我的话很羞耻吗？这些可都是我的真心话呢。】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你听听，它是为你而跳的。】 叶零无语了片刻，把头往外偏了偏，扒拉了一下耳朵。果然还是小崽子，一套一套的，不知羞耻！ 楚知言一路都没有提及关于他家人的事，看齐云清的状态，应该还可以，自己就不要在扒他的伤口了。 真想把时间永远的定格在这一时刻，两人一猫悠闲地在路上闲聊。 天还没大亮，太阳还只能看出一些轮廓，整个世界处在一片朦胧之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 …… 啪，一声脆响。 “你个不孝子，自从遇见你妈和你就没出过什么好事。”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气恼地甩了面前少年一巴掌。 黑发少年不服的看着他，摸了一下嘴角，上面留下一抹微红。 顶了顶侧脸：“爸，我又怎么了。我最近也没犯什么事啊。”少年好像毫不在意的嬉笑着，眼底的凉意被他很好的掩藏了起来。 果然，男人看到他的嬉笑，更加气恼了，眼里充满狠意，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他儿子一般，又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不过被少年躲开了。 “你还敢躲！”男人暴怒。 少年仍在嬉笑“爸，先别急着打我啊，先告诉我，我到底干了什么啊。” “还有脸问！说，是不是你带人放学堵了楚家的人。”想到自己的公司因为这个逆子缩水了这么多，就心痛的想打死他。“人家是大少爷，你是个什么东西，别忘了，你就是个拿不出手的妓子生的儿子，再不让人省心，趁早和你妈一起滚蛋。” 没错，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带人打了楚知言的人。 只微微思索了一下，何枫就明白了。 他并不是一个爱打架的人，但总有些人因为他的身份嘲笑他，所以被他打的人也不少。 不过最近打的姓楚的人只有一个，能把这个老头子心疼成这样，看来他的身份不简单啊。 思考只发生在一瞬间，何枫再一次笑了起来，面做懊恼状：“对不起啊，爸，我不知道那个人这么厉害。我道歉，我去给他们道歉。” 何父听了他服软的话，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多少也缓和了一些，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赶紧去给人道歉，他不原谅你，你就跪在他面前，直到人家原谅你为止。” 何枫站在原地，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得跟眼神一样冰冷。怨恨的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 站了好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也没管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自己身上的一切伤痛都是来源于那个男人，他把它们当做一种警醒，警告自己不要对那个烂人再抱有期待了，所谓的血缘上的感情都是一场笑话，他不值得自己伤心，甚至连让自己伤心的资格都不配！ 不过，这人做事一向肆意妄为，能让他忌惮到这种地步，相必楚知言家里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还是先给漫漫说一声吧，眼底留下一抹暗淡。 帮自己喜欢的人教训拒绝了她的人，这是什么事啊，就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做的这么傻逼的事！ 第42章 小猫爱粘人41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时光过去了。楚哥哥只在这待了几天就又回去了，好像就真的只是来帮楚知言出个气。何枫他也没有见，觉得没必要，乔曼也没在找过他，一切都很好。 叶零趴在阳台懒懒的晒着太阳，身上搭了一条毛毯。 翻了个身，又伸了一个懒腰，毛毯就掉在了地上，不过，她连一个正眼都没给它。这等小事不用她理会，反正楚知言会捡起来的。 抬眼望向天，汤圆什么时候回来啊，虽然没有一个团子在身边吵的时光还挺惬意的，但时间久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自从叶零有了想帮齐云清重新塑造身体，激发血脉的想法，就在暗暗的探索这个世界的灵物。 只可惜，不愧是连只鬼都滋生不出来的世界，灵气都稀少的可怜，更别提她想要的灵宝神器了，简直妄想。 幸好汤圆这小东西自己在小世界间穿梭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咱也不贪心，只是拿一点东西而已，还不至于引起天道注意。 可是，都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月了，怎么还没回来，难道小世界间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可也应该差不了多少啊。 叶零抬起爪子给自己洗了一个猫猫脸。突然感觉自己身旁来了一阵风，叶零也没太在意，应该是他回来了。 楚知言满脸无奈的抱起叶零，单手把毛毯捡了起来，放在一边。 转身躺在了叶零待的躺椅上，把她放在自己的腹部上。 开始盘问：“怎么又弄到了地上？还装作没看见。”楚知言笑着戳着叶零的头。 叶零当然是还是装作听不懂。耳朵一塌，趴在楚知言劲瘦的腹部无聊的玩着尾巴。 明天就又要去学校了，虽然不是自己在学习，但一直待在同一片区域多少也有点无聊了。 虽然待在楚知言身边，攒存的气运之力，足够她在这个世界无忧无虑的待个几十年了了。 但是这点力量完全不能支撑她施展大型法术帮齐云清淬炼身体。 所以还是得任劳任怨的跟着楚知言。 汤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自己必须在它回来之前攒存足够的力量与气运，最好一举成功。 …… 被多次拒绝的凌父终于心灰意冷，他在警局门前痛哭流涕，手里拿着的检查单以及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证据，此时就像是一个笑话，周边的一切都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儿子，妻子尸骨未寒，自己却连帮他们申请冤屈的能力都没有，一次次的被拒绝，偶尔警察眼里的怜悯，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不是这些人没有能力查，而是他的能力还是不够啊，是他自己没有钱也没有权，压不过那些所谓的有钱人。 才没过多久，他的身体变得更加的消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套着不合身衣服衣架。 突然头部又是一次猛烈的眩晕，他知道这是自己的身体即将崩溃的信号。 但他还不能死，他还有重要的事去做。一手撑着旁边的垃圾桶，勉强从兜里拿出一瓶药，随意倒出几粒，急切的吞了下去。 长久的看着警察局上那个他曾经无比信任你的标识，眼里闪过一丝疯狂，既然你们不愿意管，那我便自己来吧。 那些曾被寄予厚望的证据孤独的留在垃圾桶上，被风翻起一页又一页，随风四散，飘向各处。 没人知道他此刻忍受着多么大的疼痛，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并没有打败这个病入膏肓的父亲。 医生断言半个月前就该死去的人凭着一股恨意，硬撑着活到了现在。 …… 楚知言在书桌上写习题之前的知识，叶零趴在桌子上无聊的看着笔尖在眼前晃来晃去，不时的扒拉一下，楚知言也只是无奈的摸摸她的头。 终于，看着本子上又一次划出的又一道痕迹，楚知言不惯着她了。笔直接放在桌子上，习题也不写了，抱起叶零就往阳台走去。 啪嗒……啪嗒…… 然后……她就被关在了外面。 叶零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眼里依旧不可置信，我被他赶出来了！还给我锁在了阳台！ 虽然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在先，但一直被楚知言毫无底线纵容的叶零此时丝毫没有感到愧疚，满脑子都是只是气恼。 叶零气的在阳台转了两圈，一直很喜欢的躺椅也变得碍眼了起来。一个起跳直接蹬歪。 听到外面的动静，楚知言刚拿起笔的手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只是摇了摇头，这脾气……也不知道学了谁。 过了很久，等楚知言写完作业才发觉阳台好久都没动静了。 楚知言心里一咯噔，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打开阳台发现了倒在地上的躺椅，半掀起来的地毯，被嚯嚯的只剩杆的绿植，却唯独没有猫！ 楚知言焦急的往下看，松了一口气，没有他害怕的惨案，关心则乱，抹了一把脸，开始想她会去哪。 阳台没有猫，会去哪呢？虽然不清楚她的能力，但毫发无伤地离开一个地方的能力应该还是有的。 只是会去哪呢？ 他就在屋内，想着猫一直以来的作息习惯，也丝毫没有想要展现出不同的意思。 心逐渐缓和了下来。 那应该就在不远吧，视线随着因缺水而蜷缩起来的叶子，移到了旁边的一家阳台。 齐云清，可能去了他那吧。 很快楚知言就敲响了旁边的门，应该是房间结构的原因，齐云清没有很快开门，楚知言安静的等着，但内心逐渐忐忑。 万一……她不在这儿该怎么办。 骨节分明的手忍不住蜷了起来。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啪，门开了。 齐云清笑了一下，还没等他说话，楚知言就直接进入主题。 “我家猫丢了，她来你家了吗？” 齐云清眼里闪过了然，找来的还真快啊，带着些些恶趣味。 “猫丢了！怎么回事？”齐云清表现得很震惊，像是不曾见过叶零的一个正常人的表现。 楚知言的内心瞬间变得昏暗，甚至有些不知所错。 她真走了吗？他只是想……想什么呢，想着不想让她给他捣乱，想着只是小小的给下警告。 是他错了，他以后不会了，真想让时间回到那个时候，他一定不会这么做了。 双手紧紧地握着，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甚至无法聚焦。 心不知道被什么扯着，也就错过了齐云清眼里的恶劣。 【你够了啊。】 第43章 小猫爱粘人42 叶零无语的看着齐云清戏耍楚知言，被丢到外面的那一瞬间她是真的很生气，甚至起了离开他的心思。 但随着时间过去，脾气渐渐消了下去，看着阳台被自己搞得一团糟，开始反思自己。 但是她毕竟又不是一只真正的猫，被人拒之门外，她拉不下面子去反过来讨好那人。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顺着老路，跳到了齐云清这边。 【零零，我也没有很过分好吗？我只是吓吓他，保证不过分。】齐云清虽然不知道他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以前她都是夜里偷偷过来的，而今天突然反常，想必是楚知言惹零零生气了吧。 漂亮的眼眸一闪，难道我有机会了！正好试试那种方法。 “你先说怎么了，猫丢了，还是跑了？”齐云清装模作样的安慰楚知言。“你说，我了解一下情况，还可以帮你找找。” 叶零觉得自己没意思，要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齐云清，别玩了，告诉他我在这。】 【别别，零零先别出来，我再玩一会儿。】齐云清连忙制止，他一直都看不惯楚知言，凭什么他能和零零整日的待在一起。 而他却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趁机靠近叶零，靠着装可怜才能让叶零多看看他。 他一点都不服气，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楚知言。 平日里在叶零面前不好表现太过，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定要出口恶气。 【唉，你想怎样？】小崽子就是贪玩，玩就玩吧，她的人，她不纵着谁纵着。 至于楚知言，只是一片灵魂碎片而已，过了这个世界就什么也不会记得了。大不了，以后多关心他一下，就当是自己替齐云清赔罪吧。 【你想怎么玩？】 齐云清感受到叶零语气里的纵容，心里满是甜滋滋的。 【零零，你真好。】 【行了，别废话，想让我怎么做，我先听听，不要太过分。】叶零卧在沙发上，梳理自己的毛发，警告了一下。 【零零，要不，你先在上面玩一会儿，等大约半个小时后，你再出去。行吗？】齐云清坏心眼的提议道。 虽然不知道楚知言成长在什么环境里，但他从楚知言的情绪里明显的感知到了他对叶零的重视甚至是依赖。 对的，依赖，很神奇，他见过孩子依赖父母的，妻子依赖丈夫的，却从未见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依赖一只猫。 不过仔细想来也就不难解释了，就叶零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行为，别人看不出也就罢了，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怎么会不清楚呢。想必他早就发现叶零的不对劲了吧。 以他现在对叶零的关心程度来说，长时间找不到叶零，内心会很焦急的吧。 【……行。到时候我在公园等你们。】 叶零感受到了世界空间一瞬间的波动，应该是汤圆回来了。 叶零垂下眼眸，不如就趁着这个时间先离开一会儿。 不过还是不太放心的嘱咐了一句把握分寸，别太过分。 …… 齐云清焦急的和楚知言一起把小区的每一楼层找了 一遍，楚知言眼里的失望越来越多。也越发的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就是一件小事儿而已。 齐云清喘着气，把手搭在楚知言的肩上，安慰他别放弃。说不定等他转完一圈，就发现猫已经回去了。 安慰是假的，不过累也是真的。不过，值！ 背地里偷偷的把一丝魔力放到楚知言身上，顺着他的皮肤钻进了血管。无声无息的引诱着楚知言，将他内心的情感不断放大。 楚知言仍然不懈的寻找着，一层接着一层，只希望能看见自己想见到的那片身影。但内心逐渐被恐惧自责占据，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养叶零。 失落，丧气的情绪围绕在他的身边，齐云清看着越来越烦躁的楚知言，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嘴角喂微勾。 这种能力并不是叶零教给他的，而是在学习法咒过程中意外发现的，他本身带有的一种能力。 随着时间，他慢慢的越来越能感知到他人的情绪，甚至可以故意引起内心的黑暗，当然他也知道这种能力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也没敢告诉叶零。 齐云清加大力度，想趁此机会控制他的情绪，最好让他放弃饲养叶零。 但奇怪的是魔力却无法再进一步，不过齐云清也没多想，只是以为是自己的能力还不够，再继续也只是浪费力量而已，索性收了手。 也许是心虚，故意离楚知言远了一点儿。 所以也就没看到楚知言心口处微微闪着的光。 …… “汤圆，来这。” 天上的光亮顿了一下，微微调转方向。 很快，一只小团子就化作一个俊美的少年落到叶零面前。 “你怎么在这？”汤圆诧异地望着周围连根毛都没有的空地。 “别废话，东西找的怎么样了？”叶零随意的坐在地上扣着圆润的指甲。 一袭紧腰罗裙更显得她身姿曼妙，耳旁飘逸的碎发划过她暗红的眼眸，整个人显得三分妖媚五分清冷，恍若是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灵。 可惜……就是说话过于粗糙，一开口瞬间打破了汤圆的幻想。心里嘟囔着，还不如不说话。 汤圆看了一下周围，这片地被一个法阵笼罩着，是谁设的也就不用说了，撇了撇嘴，手一挥，直接把他千辛万苦才找来的东西全都扔在地上，仿佛一点都不值钱。 学着叶零也坐在了地上。 叶零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满意，还不错，没像其他仙族神族似的跟她在这说什么礼数。 叶零起身，迅速地查看了一下东西，满意的点了头，还不错，挺全的。 叶零对待下属也不吝啬给与夸奖“做的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 “那是！”汤圆傲娇的把头偏到一边，故意不看她，但耳朵却诚实的全红了。 叶零把东西分成两份，对着其中一份沉思。 眉头微皱，像是在权衡什么。 第44章 小猫爱粘人43 汤圆见叶零久久不说话，以为她是发愁如何带走，迟疑了一下，手心朝上，幻化出一个宝蓝色的袋子，扔给了她。 叶零本能的接住，看着手上崭新的空间袋，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拿去用吧，还没认主。看样子你手里也没什么东西了，这个给你，以后的世界说不定还能用的上。” 叶零看着手中的物件，这东西可不像是在界面中能找的到的啊…… 转而露出一个绚丽的笑容：“谢谢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本来还有些心疼的汤圆瞬间感觉值了。 不就是送给主人的礼物吗？不就是耗费自己将近一半的神力，好久才补回来吗？没什么可心疼的，反正自己以后再做一个就是了，给了她，也不可惜，就算是帮主人了。 汤圆不再想，怕自己再心疼下去就想找她要回来了。 转而看向叶零，见她一件一件的把东西归类，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需要这么多的灵宝。” 叶零闻言笑了一次啊，“你连我要干什么都不知道，我让你去找，你就去了？” 汤圆挠挠耳朵，我诞出灵识才几百年，哪能懂得这么多。东西我给你找来了，按约定你也要好好照顾我主人哦。 “当然。我怎么会食言呢。” 叶零嘴角勾起，眼神闪过危险的光芒，转身挥手，一道强大的魔力瞬间笼罩了汤圆。 强烈的危险警告令汤圆立即反击，不过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魔力击碎自己的防护罩，落到自己身上。 眩晕，耳鸣，眼眶中的生理盐水令他看不清叶零的表情。他的眼神依旧是不可置信，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 他的头很晕，但不知道自己晕之后会发生什么，快速施了个法咒，强迫自己清醒，但还是抵不过叶零的又一击。 晕过去前还在想着，到底为什么啊。 泪水划过眼角。一颗逐渐装满的真诚的心瞬间碎成了玻璃渣。 叶零看他终于晕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有点弱，打晕个人还得补一下。 叶零半蹲着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汤圆，最后起身走向分好的灵宝，衣摆划过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像一阵风轻轻拂过，不过手的主人却早已没了意识…… 结界内，光芒大盛…… …… 长时间等不到叶零，齐云清也有些急了，不是说好了就半个小时，这都多久了，怎么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视线一次又一次扫过那个说好的地方，但结果都是一样，眼中也逐渐染上了些阴郁。 又一次抬眸，终于看见了趴在长椅上的叶零。 刚想站起身，视线瞥过还在远处焦急的寻找的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零零，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叶零显然也看见了楚知言，只是淡淡的收回视线，安静的我趴着原地。 【没事儿，去办了点事。】看到齐云清额头处细微的汗，有些心虚【你们找我很久了？】 【现在下午六点了。】 叶零看向楚知言，四个小时了，他找了自己四个小时…… 【你们……一直找？】 齐云清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注视着她，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虽然他不喜欢楚知言，但看到他这么在乎叶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不对了。 “楚知言，猫找到了。”齐云清看向楚知言，扬声道。 走到她面前，把她抱了起来，递给了跑到他面前的楚知言。 叶零感受着滴在自己鼻子上的汗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是默默地蹭了蹭他。 回到家两人就分开了，齐云清也没说什么，他知道现在需要让他们冷静一下。自己也好好的冷静一下。 让他亲手将叶零递给楚知言的，并不是什么楚知言多么的在乎叶零，自己被他的真挚感动…… 他如何关他什么事。 而是叶零的眼神。 她……好像真的很在乎他啊，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回想起两人之间的种种，门后的对视，月亮下的交心，她教他法术，安慰他…… 她真的对他很好啊。 可……为什么不能只对他这样。 齐云清眼镜摘下，将自己颓废的摔在沙发上。感受着自己心里的阴郁，看着自己什么周围波动着的黑雾也没有什么反应。 任凭黑雾将他吞噬。 楚知言一路无言，只是紧紧抱着叶零的手微微颤抖。 像是往常一样，准备叶零的晚饭，拿瓶，倒粉，加水……一切都如往常但始终没有放开叶零。 等一切完毕楚知言把它塞带叶零的怀里，沉默地看着叶零吃，既不移开视线，也不说话。 本来已经动了恻隐之心的叶零，看着他这副样子，本来已经熄了的火气又隐隐升起。 索性也不吃了，也不想管身前这个正在生气的少年，当着他的面直接转身向猫窝走去。 真的很讨厌这种生气方式…… 消耗了巨大的魔力，现在身体正值虚弱，外人而已，何必浪费自己的感情，爱生气就生去吧。 摆烂了，她不想管了。 再说，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能管住自己就很不错了，何必再给自己添麻烦。 就当是一个任务吧，自己开心就好。 楚知言彻底慌了，他看到了她眼底的厌烦。 是……对他的。 他不是想跟她生气的，他只是从来没有对在意的人生气，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请你别厌烦我。 可这些话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口。 只是愣愣的跟上她，想抱她却又不敢，生怕自己的行为会让她更生气。 叶零看到他了，不过连个眼神都没给，只是自顾自的跳进猫窝，闭眼休息了起来。 楚知言就这么在叶零面前长久的蹲着，直至手脚冰凉，腿毫无知觉。 不过这些疼痛都比不上他现在心里的恐慌。通红的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脚步踉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零的眸子彻底闭上，任凭身体陷入休眠。 自己恐怕得好好的‘睡’一觉了，时间多久，还真说不准。 第45章 小猫爱粘人44 第二天，楚知言眼底带着些乌黑，第一时间就朝叶零看去。 叶零仍在睡觉，连姿势都与昨天的没什么变化。 楚知言一开始以为是自己醒的太早了，所以对猫在睡觉没什么大的反应，但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叶零仍在睡觉，可能是心理作用，他逐渐感到恐慌。 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推了推叶零。 叶零的起床气一直很大，平时他也不叫醒她，直接平稳的带她去学校，本以为这次会像最初时给他一爪子。 结果……什么都没有。 叶零丝毫没有反应！ 楚知言的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机械的推着叶零，听着自己的心在剧烈跳动。 理智强迫自己回归冷静，抱起叶零，拿起手机，连鞋都没换，直接跑向了小区外。 出租车上，楚知言见叶零还是没有醒的迹象，眼睛里逐渐溢出些水光。 自长大后就没再哭过的少年此时也不禁湿了眼眶。 司机见这么帅的小伙子伤心成这样，也有些不忍心，主动搭话：“小伙子，先别伤心，这不还没到医院，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段子上不也有的猫睡觉睡得特别沉，叫都叫不醒吗。” 楚知言看了司机一眼，点了下头，还是催促了一下：“师傅，能再快一点吗？” 这里是市区，哪能再快，但看着楚知言焦急的样子，也没说出来，只是安慰道：“好，快到了。” 然后默默加快了一点速度。 …… “医生，你帮我看看她。她一直都不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任谁见到这么帅的小伙子都不忍心让他再着急下去。 一个刚刚来上班的老医生走了过来，眉目慈祥，气质沉稳，看着很值得人信任，主动询问情况。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医生纳闷的摸着头上没多少头发的头，两眼一直盯着检查单，奇怪，什么问题都没有啊。 但看猫的状态你明显不正常，一度怀疑自己当了这么久的宠物医生是不是白当了。 尽管他很想安慰这个快要哭出来的少年说猫没事，但最终还是说了声抱歉，把猫还给了楚知言。 “对不起，这种情况我属实没见过，身体没什么问题，但就是醒不过来。”医生声音中含着歉意。 “要不你等等看，说不定只是你家的猫情况有些特殊，再等一段时间自己就醒了。”医生无力的建议：“或者再找一家比较好的医院，仔细检查检查。” 看楚知言抱着猫愣愣的不说话，最后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久，楚知言才从猫的身上移到了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默默地说了一声“谢谢。” 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心里很疼很疼。 他知道叶零不是什么普通的猫，若是正常情况下，她睡了也就睡了，说不定只是她的一种修炼方法。 但他不久前才惹了她生气，气的都离家出走了，现在她陷入沉睡，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她是对他失望了，所以才不醒来，如果这是她生气的一种方式，自己又要等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几十年…… 请别这么对我…… 心像是被扯了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对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养宠物的心态了。变成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他知道他不想离开她，也不想让她离开……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叶零已经睡了一周零两天。 楚知言的心态也由一开始的担忧崩溃变得毫无波澜，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带她回京城，毕竟那里的医疗水平不是这种小地方能比的，万一……真的只是因为身体原因她才醒不过来呢。 但思来想去，纠结万分，还是选择了放弃。 若被他们检查出来什么不该检查到的，那他就真的会失去她了。 他以前从没觉得自己是个胆小鬼，但对于叶零，此刻他却是无比胆小。 “早上好啊，我给你准备好了奶，醒来记得吃哦。”楚知言语气轻松，照例把叶零抱到阳台一个光源充足的地方，身上贴心的为她盖上了毛毯，空调也调到了适宜的温度。接着吻了吻她的脸。 不过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沉寂，眼里划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就又整理好心情，温柔的摸了下她的背，才离开。 …… 叶零意识逐渐变得清醒，好久没睁开的眼，一时间被阳光闪了一下，留下了两滴生理盐水。 动了动发麻的身子，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看到面前的奶瓶，毫无芥蒂的拿起来喝，凉了，不过还可以忍受。 感受到自己还是有些虚弱的身体，几近枯竭的魔力，不禁撇嘴。 汤圆不愧是个神器，还真不好搞，几近花费自己全身的力量才压制住他。更别提后续将锁魂链打进他的灵魂中了，要不是自己攒存的力量足，还不一定能的手。 汤圆是神器还是叶零趁他昏迷探查出来的，她丝毫没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应该，她废了这么大的功夫，不就是为了得到她想要的。 天界的人拿了自己这么多东西，自己就拿他们一件怎么了，再说她辛辛苦苦的帮楚知言，就当是索要的回礼好了。 大不了……有机会让汤圆自己选。反正，现在到她手里的就是她的了。 现在就静待汤圆醒来，相信那时他一定会让她满意。 叶零化作人身，在家里乱转悠，还是第一次以人得视角看房间的格局，还不错，满意的点点头。 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形逐渐消失在空气中。 …… “齐云清，想我了吗？” 正在走神的齐云清，听到这声戏谑，不禁眼睛睁大了几分，厚重的眼镜下的眸子微微闪着光【你……醒了？】 叶零听到他声音里的哽咽，心里揪了一下，安慰道【我醒了，这段时间是不是吓坏了？】 【嗯，下次不要这么突然了，我很担心。】齐云清脆弱的说，犹豫了一下：【最起码……也要和我说一声再睡。】 叶零笑了一下，坐在齐云清旁边的空位上，看着搭在桌子上白皙漂亮的手，忍不住拿起来把玩。 齐云清此刻心跳动的很厉害，像是装了一头小鹿，扑通扑通的在他心里乱撞。 第46章 小猫爱粘人45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人执起，一种很新的感觉传入心底，他能感到握住自己的手的手很细腻，很柔软，也很凉，就像是玉石。 【你……能让我看到你吗？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齐云清柔声道，生怕惊扰了此刻的温馨。 不过他是真的很想见她啊，人身的她…… 齐云清激动什么，但面上不显的静待着。 突然，感觉眼处吹过一阵暖风，他看见了面前的貌美的女子。 长发飘逸，狭长的眸子摄人心魂…… 他幻想过无数种叶零化作人身的样子，可爱的，清纯的，妖媚的，可都没眼前的这人更令他心动。 心里传来一个声音，就是她了。 【怎么？傻了吗？】叶零看着眼前已然呆愣的少年，手在他面前挥了下，打趣道。 齐云清定了下心神，温柔的看向她。恢复了之前那样【我家零零真好看。】 叶零笑着说了一声没出息，又安慰了他一会儿。 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一次沉睡肯定吓到了两个少年。 但她也没有意料到，自己竟然这么弱！看来还是有点高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实力。恐怕之前设想的一次性完成齐云清的淬炼也不太可能。 不过她也不灰心，一次不成就两次，除了麻烦点，结果是自己想要的就行。 又想到了楚知言，叶零觉得他们俩平时关系还不错，自己与楚知言也不太好交流，索性直接问齐云清好了。 【我睡的这几天，楚知言情况怎么样？】齐云清深深地看了叶零一眼，撇开脸沉默了下来。 叶零心里一咯噔，不会她睡了一觉，楚知言就出了什么事吧。 叶零坐不住了，刚站起来，就听见齐云清闷闷的声音传来。 【放心，他没事。】 叶零松了一口气，又坐了回来，吓死她了。真是，看他表情还以为怎么了，没事儿他做这副表情做什么，吓死人了。 不过还没等她控诉的话说出口，就听到齐云清沉闷的声音。 【你就这么担心他!我也为你担心很久，你怎么不问问我。】齐云清心里很嫉妒，心里因为她来找他的喜悦也消散了几分。 【啊，这。】小崽子太粘人了，生气了怎么办？ 她从来没有跟比自己小的小辈相处过，也是真心打算把齐云清当成自己的后人来疼爱。 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一时间还真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做，叶零有些慌乱的哄着。 【我没，你看我这不刚醒就过来找你了。楚知言那边我连看都没看他。】小孩子喜欢对比，这样说没毛病吧。 看齐云清果然脸色缓和了不少，叶零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默默地想着还是得去看一下楚知言那边。 齐云清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他就是想这么做，不想让零零的心里再想着其他的男人，特殊的只有他一个就好。 但同时他也清醒的知道这不可能…… 谁让他遇见叶零的时间太晚了呢？他一直认为就是因为自己晚了一步才让楚知言与她有了牵绊，每当看到叶零专注的注视着楚知言的时候，他的心都会疼的发颤。 齐云清垂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微微靠近叶零，虚抱着他她的腰。 叶零看见了，但也没说什么，也没多想，小孩子都爱这样嘛。微微动身，调整好姿势，让两人都更舒服一点。 正当叶零想着该怎么更好的安抚他时，齐云清沉闷的声音传来。 【你以后能不能只跟着我。】齐云清满含希冀的望着叶零：【我也可以赚钱，也可以养你，我的成绩很好，知识也都学会了，你想什么时候出去玩，我都可以陪着你。】 叶零撇过头没看他，薄唇微启【我……有我的理由，现在还不能离开。】搞定汤圆就已经费了她大半的力量，更何况帮齐云清需要的力量也只多不少，她现在确实没办法离开楚知言。 她需要他身上的气运之力来帮她尽快恢复。 齐云清点头，也没问为什么。她有她的理由，他怕自己问的多了会惹她厌烦。 【他已经知道你不是普通的猫了。】齐云清一段沉默过后，说。 叶零双眼一凝，不过接着又很快放松，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只是确定而已，也没什么，不过令她奇怪的是他到底怎么‘知道’的。 【他怎么知道的？】叶零随口问，没上太多心。 【我把他打了一顿。】 叶零这才真正重视起来，放在桌子上的手一顿，俩崽子打架了？闹掰了？因为她？ 齐云清虽然没有看叶零，但善于感知情绪的他捕捉到了叶零的情绪。 【那天，你陷入昏迷，我很生气他没照顾好你，就和他打了起来。】齐云清简而言之，最后还小心机的告了一状【他还不让我见你。】 叶零感到好笑，她昏睡是因为力量用的太多以及为了压制汤圆，这俩孩子…… 不过她也没有不合时宜的谴责对方，反而哄到【是他不对，受伤了没？】 齐云清心里暖暖的，她……没有怪自己。【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擅自揭露了你的身份。】 【额，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想瞒，不要自责，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只是没说出口而已。】 叶零在齐云清的脑袋上摸了一把，有点硬硬的，不过还是很好摸。 齐云清心里止不住的散发着暖意，像是二月的春风吹过，心底开了一丛又一丛的花。 【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齐云清清澈的眼底印着叶零的身影，深情而专注。【真的不能抛弃他吗？】 叶零笑了一下，没再回答，只是安抚的拍了拍他。 齐云清眼里闪过失望，不过也没有再强求。 正当她打算离开时，齐云清问了一个问题【你还会沉睡吗？就像这次一样。】 叶零歪了歪头，头上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搭在了叶零的肩上，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夺目。 叶零思考了一下还是点了下头。【可能还会沉睡两次，不过不用担心，我只是在恢复力量而已。】 第47章 小猫爱粘人46 齐云清视线从她肩上的流苏移到了她的脸上，眼里满是担忧。 他想问为什么会这样，他想问他能不能帮上忙，妖怪不是要吸人精气，他可以的，但还没开口就被叶零堵了回去。 【哎呀，你才多大点，别天天皱眉，一张俊秀的脸被你隐藏起来就算了，怎么，现在还想毁了它？】叶零打趣道。伸手将齐云清紧皱的眉抚平。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最近力量用的有些超，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别担心。我先走了啊。】叶零收回手，跳下桌子，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 跑到外面的叶零，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小崽子果真还是太粘人，那接下来该干嘛去呢？ 天色渐阴，冷冽的寒风刮在身上像针扎似的。 叶零拢了一把衣衫，想了想，要不去看一下楚知言？ 想到刚刚齐云清那眼巴巴的样子，心里划过些不忍，她也感觉出来他对她的占有欲有点超了，不过也只是这样了，并没有感到什么厌烦。 在她看来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每个人都有占有欲，而且她内心的占有欲不一定比他少多少。 只是，想到另一个少年，不禁有些头疼，两个崽子，咋还闹掰了呢？ 去不去呢？要不就去一下。不让齐云清知道就好了。 对，就这么定了，叶零说服了自己，隐身到了楚知言的班级。 班级里，叶零先是在半空中看了一会儿，看到他一如既往的上课，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不禁起了逗弄的心思。 “小哥哥，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啊。”叶零故意在楚知言耳旁吹了一口气，声音飘忽妖娆的说。 楚知言顿了一下，手指微微收紧，会是她吗？虽然看不到人影，但感受着旁边的呼吸越来越近，心跳也缓缓加速。 叶零看到他这么一副冷静的模样，不禁在心里诧异了一下，这小崽子怎么没反应？ 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声音，妖娆的，没问题啊，别人都是这么做的啊，想到以前天界有名远扬的姐姐，平时就是这么勾搭人的啊。 不应该没反应啊，叶零左右看了看楚知言，视线瞟过一处，无声的轻笑一声。 原来不是没反应啊，如冰石般白皙的指头划过楚知言的手背，凉凉的触觉给楚知言带来一阵酥麻。 楚知言缩回了手，像是没听见般，继续若无其事的翻着课本。 叶零轻笑一声，收回了手，反而变本加厉的坐到了桌子上，身子微微向楚知言那边倾斜。 “小哥哥明明听见了，为何不理睬人家？”叶零被自己恶心到了，不过开始都开始了，岂能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还是坚持着把它说完了。 楚知言听的耳朵有些发痒。 “是猫猫吗？”声音微微颤抖。 ？周芸把头从题海中拔了出来，小声的说：“你对我说话了？” 楚知言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 周芸疑惑的看了看周围，我……听错了？可能听错了叭，校草怎么会喊我呢？ 还是学习重要，啊，这道题到底怎么做啊，我要与你决一死战！接着又两眼冒火的低下了头。 这么快就猜出来了？可能只是因为就见过我这么一个罢了，不过我可没对他说过这个世界就只有一只“猫妖”啊。 “猫猫？啊，是你身上那股妖气的主人吗？”叶零稍稍靠近楚知言，作吸气状。 不是吗？楚知言心里不禁有些阴沉，那这个是个什么东西。为何找了上来，会对猫猫不利吗？ 看着楚知言低沉的脸色，在心里偷笑了一下，继续道：“看来是了，告诉我那只猫在哪，这股妖气闻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我可要好好的饱餐一顿了。” “滚！”楚知言声音里满含怒气，不过周围的同学并没有什么反应，连他旁边的周芸也仿佛没听见。 楚知言见状，也索性不收着声音了，“我不管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离她远点，否则……”顿了一下，接着道：“否则我就上报国家，以你们这种生物的稀有程度，相必国家会非常喜欢，你也不想让全世界都来抓捕你吧。” 叶零在心里赞了一下，小伙子，脑子转的挺快的啊，不过，这种程度可远远不够哦。 “哈，你以为本君会怕吗？区区人类而已，等本君吸食了那只猫，又有何惧！” 楚知言愣了一下，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该怎么做？以他的身手对付几个同为人类的混混足够，但自己能拿这种根本不是人的生物怎么办？ 自己就是一个鸡蛋，对方仿佛就是一块无法丈量的巨石，但他就是想挡在她面前，护着她。 “你，您……能不能不要伤害她，有什么要求你说，我能做到的都会去做。” 叶零这回是真的愣住了，什么都愿意？ “要你的命也可以？”叶零眼里带着些质疑。 楚知言沉默了一瞬，头重重的点了下去。他真的无能为力，如果能用一条命保住她一时，也是……值得的。 叶零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也不复先前那般妖娆，隐隐带些清冷，不解问：“为什么？不过是一只猫而已，你们人类不是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况且那只猫与你相处也不过几个月而已，怎么就到了为她丢掉性命的地步了？” 叶零是真的不理解，她也没为他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啊，与楚知言相处的时候反而是他照顾她居多。 怎么就突然这么深情了，她是真的不理解啊。 叶零想要一个答案，也就没发觉自己语言里的漏洞。 楚知言：…… 白伤心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就要没了，这只白眼猫！ 索性直接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说的对！为了一只宠物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好像确实有些不太值。那你就去找她吧。身为一只大妖怪，你应该能找得到我的家在哪儿吧。” 说完就满不在乎的拿起桌上的笔，装摸做样的开始做题，在叶零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微微翘起。 叶零：！！！ “呸，狗男人。”骂了一声，气的直接就要走。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楚知言丢掉手中的笔，循着几不可闻的风声抓住了她的胳膊。 “我好想你啊。”眼眶微红。 第48章 小猫爱粘人47 叶零身子停了一下，转过身来抱住楚知言，安慰的拍了拍。 身形也逐渐显现出来。 楚知言没有说话，只是在真正看到叶零的时候，眼里控制不住的泛出水光。 真好，终于醒了。 楚知言像以往一样，并没有因为一张陌生的脸就对叶零心生芥蒂，反而可能是与她的猫猫形态相处久了，看着那张出众的脸也觉得很是熟悉。 叶零：什么！我长得像那只猫，呵，开什么玩笑。 寂静，让叶零多少有些不自然：“你，你怎么不说话。” 楚知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依旧没有言语，不过，叶零却仿佛感受到了他无声地控诉。 最终还是叶零败下阵来：“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楚知言有些咬牙切齿，冷笑一声：“我问什么？问为什么我养的猫不声不响的睡了几天变成了个人？还是你醒后后先找的人不是我？” 前半句还算正常，可能是早有预料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到底是少年后半句语气里的酸气简直要冒出来了。 叶零微微起身，松开了楚知言，胳膊依旧被他紧紧的抓着，她也没挣扎。 只是心里有个疑问，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不是先找到他？ 楚知言看到叶零这种表情，真的就要被气笑了，眼里的酸意被他死死的压制着。 还真是！好歹养了你几个月，就这么比不上那个人吗！他们认识的难道不比她和那个人认识的久吗？ 看着叶零眼里的疑惑，到底是算第一次重逢，楚知言也没有跟她绕弯子，清冷的声音不情不愿的提醒：“气味。” 叶零抬起胳膊闻了一下，还真是，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要离得多近才能把气味都沾了上来，楚知言吃醋的想着。 气味很淡，还是在叶零抱住他的时候闻到的。 齐云清身上总带有淡淡的薰衣草味，不过世上使用这种气味东西的人很多，叶零在哪沾上的也不一定，他也不过是随口一炸，谁知，还真是那样！ 叶零笑了一下，忍不住扶额，俩崽子占有欲都这么强啊。 一个不许她来找楚知言，一个又因为她先找了齐云清吃醋。 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啊，谁让她的魅力这么大。 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也变得正经了不少。 可能是站的有些累，再一次坐在了桌子上，只是他旁边有人，不像在齐云清那边可以独占那么大的位置，不过她也没在意就是了。 小小斟酌了一番：“你……和齐云清打架了？” 虚扶着叶零防止她掉下来的手一僵，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假笑了一下。 “嗯，打了。”语气毫无波澜，令人听不出说话人的想法。 叶零顿时感到有些棘手，这该怎么办？她一个几千岁的人也不好处理这些事啊。 小辈玩闹而已，小辈玩闹，不用管。 叶零心里苦哈哈，表面不在乎的摆摆手：“打就打了吧。” 楚知言嘴角微僵，想说是齐云清先动的手，但看到叶零明显不想再提，也就又咽了下去，只是心里有些发涩。 明明是我们先见面的，我一直照顾你的，为什么他也知道你的不同，他先见到你的模样，或许更早，两人就见过了吧。 眼逐渐暗淡了下来……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叶零也是个不会聊天的，反正看也看过了，不如直接走吧。 “那个，你好好学习，我就先走了。” 楚知言双手一紧，：“去哪？” “回家呗。”叶零很自然的说。 楚知言松开了抓着叶零衣服的手，眉眼逐渐温和。 回家啊，家…… 视线在楚知言身上转了一圈，恍然大悟。 像对齐云清那样，也摸了摸楚知言的头，又抱了一下才起身。 楚知言懵了一瞬，表面还停留在一片清冷的模样，心里甜酸交杂的复杂情感顿时被这一个突然的拥抱给搞散了。 叶零皱着眉看楚知言，怎么是这副表情，难道是不满意？这也太贪心了，算了，看在他为我担心了这么久的份上。 楚知言感受到额头的温热，震惊到瞳孔都变大了几分。 叶零安抚性的拍了拍楚知言的肩，“好好学习啊，我走了。” 等楚知言再回过神来，视线内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情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种感觉，耳朵也红的发烫。 一上午，楚知言的注意力都始终没法放在学习上，他好想见她，才不过几小时而已，就思念的做不了其他的事。 他想回家，请假也好，逃学也好，他真的好想再一次见到她，可是……她要自己要好好学习。 就这么煎熬的熬过了一上午，放学的铃声一响，楚知言就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连旁边的少年见到都忍不住打趣道：“言哥，是家里有人等着吗？这么着急回家啊。” 楚知言笑了一下，并没搭话，也没反驳。 回到家，楚知言打开门，但屋内一片寂静，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 心微微下沉，嘴上因期待扬起的弧度也缓缓趋平。 这或许都是自己的一场梦吧。反正叶零刚沉睡的那两天，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楚知言忍不住合上双眼，泪水顺着眼眶一滴一滴的滑落。 只是，这一次真的好真实啊……为什么不是真的呢…… “你怎么还站在哪，都看你半天了。”叶零从猫窝里爬出来，幻作人形奇怪的看着自从回来就一动也不动的楚知言。 随着走近，看到了他眼睛周围的晶莹：“怎么还哭了？”双手帮他擦掉眼泪，动作有多温柔，内心就有多慌乱，咋回事，还哭了，我记得这崽子之前不是这样的啊，被人打的很惨的时候都没见掉一滴泪。 啊，对，还有上次他找不到她的时候好像眼眶也红了。 莫名的心虚…… “怎么，是有人欺负你了吗？”叶零哄道：“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楚知言耳旁仿佛有一道屏障隔绝了周遭的一片声音，只看到了她一张一合的唇。 揽过她的腰，径直的吻了上去。 第49章 小猫爱粘人48 叶零愣住了，感受到唇上湿热的触觉，抿了抿唇，对于这种感觉有些陌生，她想不明白，但还是推开了楚知言。 指尖划过唇角，莫名的勾人。 “你怎么了？”第一次被小孩子亲嘴巴，感觉奇奇怪怪的。 初吻好像在这个世界对人来说还挺重要的。把初吻都给我了，这崽子就这么喜欢我？ 楚知言没敢看叶零，但感受到叶零好像有擦嘴的动作，刚刚还疯狂跳动的心逐渐下沉，苦笑一下。 果然还是不喜欢我啊…… 叶零看楚知言长久没有反应，戳了他一下胳膊“喂，你到底怎么了？我这个被你强吻的人都没怎么着呢，你一个主动的怎么还耷拉个脸。” 莫不是……小孩子叛逆期到了？ 对于这个吻，她并没有多想，在她的印象中，亲亲抱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前母亲也说过，这只是表达喜爱的一种方式而已。 所以她得到他的亲吻，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在向她表达喜爱，被人喜欢她心里也是很高兴的。 叶零对于自己的认知太过信任，以至于完美的错过了这个吻的正确涵义。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得到爱情，也没见过什么爱情。对于爱情的接触也只不过是只有从小就认为父亲抛弃母亲这一条罢了。 这么一个人，怎么能奢望她能懂什么感情呢？ 自然不会往楚知言喜欢她上面想。 不过也是，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一只猫吧，就算她能变成人，可也只露过一次面而已，一见钟情？怎么可能！不会有的。 可楚知言偏偏就不是个正常人，他就是喜欢上了 不知道何时，喜爱变了质…… 挣扎，纠结…… 他不止一次的警告自己，不止一次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没有用啊，他就是好喜欢好喜欢这只只会欺负他，使唤他的猫。 他不知道像叶零这种妖能活多久，可能能熬死他好几代，仍然年轻…… 但他不想放弃，他奢望的想一直照顾她，一直到他老了，丑了，如果她嫌弃，他就找个远远的地方独自死去。 就算一眼望得到不放弃的尽头是独自一人寂寞死去，他也甘之如饴…… 只祈盼她可以给他一点回应，他不贪心，一点点就好…… 不知何时，楚知言的眼泪又滑了下来。慢慢地往后退，倚着门，仿佛这样能给他一点勇气。 认命般的闭上双眼，楚知言的声音带了些沙哑：“我，喜欢你，很喜欢，我想用我的一辈子来照顾你，可以吗？”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一直被你养着。以后我养你。”叶零立马反驳，怎么能被小辈宠着呢？ 突然的责任心击中了叶零，想要担起做长辈的责任。特别是一个喜欢自己的小辈，那就更得好好宠着了。 楚知言激荡的心情一顿，总感觉混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叶零拍了拍楚知言的肩膀：“不就是喜欢我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喜欢你，不用这么激动。你看看你，眼睛都红了。” 面上安慰道，心里忍着笑直呼，没想到楚知言还是一个会害羞的人呢。 楚知言被眼前这人一脸的慈祥给搞蒙了，他不是在表白？ 看着她眼里的慈爱都快溢出来了，顿时恼羞成怒，气的眼睛都更红了。 这只蠢猫！ 内心有些说不清的复杂，似开心，又似难过…… 他没被拒绝，但也没被接受，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 楚知言从厨房端出来一碗馄饨，叶零看着卖相极好的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但谁知楚知言端了一碗后，就直接坐下来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叶零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带着些咬牙切齿：“我的呢？” 谁知楚知言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啊？你也要吃吗？”故意又吃了一个，咽下去才继续说：“我以为像你们这种化了形的大妖怪是不吃这些人类吃食的。” 偷偷的在心底笑了起来，就当是为自己小小报复一下了。 自己得尽快想办法把这只不动情爱的猫骗过来，打上自己的标签，他可没忘就在一墙之隔处还有一个人正虎视眈眈着呢。 “我吃，人类的食物我也能吃。”叶零信以为真，毕竟楚知言从来没骗过她。 楚知言眼神闪了一下：“你想吃吗？” 叶零点了点头，但她也没打算与他争抢。毕竟食物对她来说也不是必需品，少吃几顿饿不死，要不然早几百年前她就饿死了，炼狱里可没什么吃的。 楚知言继续诱引：“家里没有多余的食材了，我现在去买食材再做一份也来不及了。” 停顿了一下：“不如，你吃我这一份吧。只是一顿午饭而已，少吃一次也没什么影响。” “那怎么行，你们人类那么娇弱！会饥饿，容易生病，一不小心就给养死了怎么办。”叶零摆摆手：“还是你吃吧，我不饿。” 如预期所料，果然被拒绝了，但楚知言面上不装作一副伤心的样子，语气低沉，配上少年忧郁帅气的脸庞，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怜惜。 叶零也不例外，心里回想自己说的话，我没说错话吧，应该没有吧，难道一不小心说了什么？ 那怎么行，你们人类那么娇弱！会饥饿，容易生病，一不小心就给养死了怎么办。 还是你吃吧，我不饿。 仔细回想，难到是我说他弱不高兴了？好像人界的男子都不喜欢被别人说弱来着。 难道我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可是，人类确实很弱啊。 正在叶零苦思如何修饰弥补自己的话时，楚知言把碗推向了叶零。 叶零刚想推回去，就听到楚知言说：“这是我亲手做的，我新学的，你应该还没有吃过我做的食物，我想让你尝尝。”，说着把手里的筷子递了过来。 叶零纠结了片刻，看着晶莹剔透的馄饨，还是没忍住接过了筷子，我就尝尝，毕竟也是小崽子的一片心意嘛。 嗯，还挺好吃的。幸好叶零从没吃过超市里成包处理好的袋装馄饨，若不然她应该就会发现两者味道一模一样…… 第50章 小猫爱粘人49 叶零只吃了两个就把筷子还给了楚知言。 楚知言没再说什么，接过筷子老老实实的吃了起来。 甜甜的，如她的唇一般…… 馄饨个个晶莹剔透，皮薄馅儿多。怎么看都不像是他能做出来的样子。 “这个是你做的，我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做饭？” 楚知言面不改色的点了下头，避开了第二个问题：“你如果下次想吃的话，我给你做。”馄饨而已，应该不太难学。 心里琢磨着要不趁她不在的时候多练习练习厨艺，看能不能先抓住她的胃。 陈姨做的饭好吃，要不先跟她学…… 叶零看他吃的这么香，也有些想吃，但不能跟小辈抢！ 只能坐在沙发上靠聊天来转移她自己的注意力。 突然她看了一下四周。“陈姨呢？怎么不见她？你之前不是都是陈姨来家里做饭的吗怎么今天不见她？” 楚知言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你之前不是一直在睡觉，我怕她过来的话发现什么端倪，就没让她再过来。” 叶零有些心虚，那这么说，小崽子自己做饭也是因为她，没人做饭了，所以才不得已学的？ 顿时心里生出了那么一丢丢的愧疚。他都这么为自己着想了，自己以后也要对他更好一点才行。 在心里默默做了一个决定，也没再问了，静静地看着他吃饭。 …… 又到了该上学的时候，楚知言问她要不要跟他一块儿去学校，她拒绝了。 说不失望，这是不可能的。但他也没打算强求。只是想着晚上自己快些回家。 楚知言走后没过多久，阳台传出一些声响。 叶零过去看，发现一个身影从旁边跳了进来。看清是谁后，吓了一大跳。 那么高的楼层，摔下去不死也残了。 “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应该去上学？”叶零左右看了看他，见他没什么大碍才说。 齐云清见到想见的人。也没管自己身上刚刚粘的泥土，直接就抱住了叶零。 叶零也没挣扎，只是拍了拍他的背。又一次问到“楚知言都去上学了，你怎么没去？” “零零，我好想你，学校没有你，我不想去。”好不容易等楚知言走了，他不要错过这个与零零单独相处的机会。 叶零感觉有些勒，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 齐云清眼里闪过一丝不满足，但还是松开了，跟着叶零走进了客厅。 “想我也不能不去学校，你是学生，你的本分就是学习，不好好学习什怎么能行？”叶零从冰箱里找到一瓶牛奶，递给了齐云清。 齐云清看了一眼上面正咧开嘴笑的小人，弹了一下它的头。看着多了几分少年气。 “可是学校里教的知识我早就已经学会了。去了学校也只不过是在浪费时间。” 叶零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闭上，行，你牛，你有理，不去就不去吧。 刚坐下，齐云清就又黏了过来，环住叶零的腰，头枕在她的肩上。 叶零只觉得孩子粘人，也没拒绝。 “所以你就过来找我了？”叶零也喝了一口牛奶。 齐云清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叶零殷红的唇，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没有引起叶零的注意。 “零零，牛奶好喝吗？我也想喝。” 叶零点了下头，指着他手里的那瓶，仿佛无声地说你不是有吗？ 齐云清把手里的那瓶放到了桌子上，转过头看向叶零：“不一样的，我想喝你的。” 见叶零迟疑着，又撒了一下娇“姐姐，好不好嘛。” 姐姐！叶零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这是什么称呼，没大没小的，要算起来的话她恐怕得是他太太太……太奶奶那辈的。 不过……还挺好听的，姐姐就姐姐吧。然后把牛奶递给了齐云清。 齐云清接过尝了一口就还给了叶零，唇角留下些奶渍，不知道为什么叶零总觉得有点色色的。 齐云清见叶零盯着自己的唇，笑了一下：“姐姐，我还想要。” 叶零再一次递了过去，不过这次齐云清没接。 叶零疑惑的看着他。 齐云清没说话，调整姿势，脸慢慢靠近叶零。 看着齐云清勾人的眼睛，叶零鬼使神差的没有躲。 两唇相贴，谁都没有闭眼，齐云清仿佛是得到了默许，逐渐动了起来。 叶零被迫承受着这个与楚知言不一样的吻，不过她的学习能力也很快，很快就又还了回去。 等齐云清眼眶溢出些泪水，叶零才松开他，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唇。 小崽子还挺狠的，嘴都给我咬麻了。 齐云清挂在叶零身上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 抬起漂亮的脸，在叶零脸上又啾了一下。 诱引道“姐姐，我的唇好亲吗？” 叶零回味了一下，“好亲。” 齐云清笑了，“那姐姐不如去我家？”见叶零皱了一下眉，委屈道“我不想待在别人家里做这种事。” 那种事？虽然没太明白，但想到两个小崽子目前不和，还都爱吃醋，他们现在这种事情在这儿确实不太合适。 叶零答应了。 得到同意的齐云清，笑的更加明媚。 …… “为什么要来卧室？”叶零坐在齐云清的床上，不解的问。 齐云清抱住叶零蹭了蹭，：“姐姐，沙发有些咯腰。”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晦暗。 看着哪怕是与他接吻时也表情正常的叶零，默默的想，不懂情爱的姐姐啊，到我的碗里来吧。 “姐姐，我们继续？” 叶零咳了一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也没深想，她确实喜欢与他接吻时那种灵魂共振的感觉。 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也不想管了，心愿意，她便做了。 寂静的卧室里一阵又一阵声音，叶零毕竟不是人，体力很好，齐云清有些受不住的倒在了床上。 叶零不满足这次中断，也伏了下去…… 等到叶零感觉有些够了，才停了下来。 看着齐云清通红的双眼，以及有些肿了的唇，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帮他拂去眼角的泪珠。 齐云清微微闭眼，感觉那双纤细有些冰凉的手要离开时，伸手握住了它。 然后缓缓睁开双眼，看向叶零：“姐姐，成年了吗？” 叶零：？ “我们做吧。” 第51章 小猫爱粘人50 叶零一口气差点没噎死自己，吓得坐了起来。 “什么？”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或者他的话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叶零心里有些紧张。 齐云清摸了摸有些酸软的腰，吃力的起身，眼周围的红色淡了些，但还是很勾人，注视着叶零，软下腰肢，再一次将自己挂在了叶零身上。 手环在叶零的腰上，撇了撇嘴：“姐姐，不想负责吗？” 像一只委屈极了的兔子。 但叶零知道这就是一只躲在兔子皮下的黑心狐狸。 “你先松开……”感受到怀里的温热身体，叶零也没了之前的自然，抱也不是，推开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齐云清听话了，但又没完全听话。 感受到腰被松开，叶零还没松一口气，小家伙就又抱了上来，紧紧的环住她的脖子。 “听话，先松开。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聊聊。” 叶零哄道，她是真心想把他当做后辈来疼爱的，只是好像某些地方出了岔子…… 该松吗？不该松，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一次机会，放弃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齐云清眼睛周围又有些开始发红，眼里满是阴霾，里面的占有欲令人心惊。 感觉身上的人丝毫没有动静，叶零无奈的叹了口气。 安抚的拍了拍齐云清的背，轻声哄道：“乖，松开些，我有些呼吸不了了。” 齐云清这才松开了些，但也仅仅只是一点。 他固执的想要等来一个答案。 叶零抱住齐云清的身体，调整了一下姿势，托住他的上身。 齐云清感觉轻松不少，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奇异的光。 这么好的零零，我不会放手的…… 往日清冷的学霸此时仿佛化作了一个勾人的妖魅，满身满心地只想引诱她入怀。 往日看着劲瘦有力的腰肢，此刻仿佛化作了春水，软的不可思议，无声地引诱着叶零。 “乖，先松开。”眼看面前的小兔子双眼朦胧又要掉眼泪，叶零连忙补充“我负责，我负责。” 小兔子不哭了，眼里含着惊讶。 叶零此时心里有些乱，无奈的将他从身上抱下来，放到了床上。齐云清这次没有拒绝，顺着她的力道坐在她面前，不过挨的仍然很近。 眼里带着丝丝的怀疑，试探的问：“零，姐姐说的是真的？”双眼注视着叶零，生怕错过她的一丝表情：“那你能吻我一下吗？” 叶零还能怎么办，慢慢靠近他的脸颊，顿了一下，移了位置，轻轻地印在了对方的薄唇上。 这次两个人谁都没有动，只是简简单单的贴着。静的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大约过了一分钟，齐云清先退开，接着坐在床上笑了起来，双眼微弯，嘴唇上扬，开心的像的到了什么大宝贝。 叶零看着他这像个小傻子的样子，宠溺的弹了他脑袋一下。 齐云清捂着自己的额头，依旧在傻笑。 叶零把头撇在一边，也笑了起来。以后有这一个人一直陪着应该也会不错的吧。眼里闪着星星点点，像是夏日的黑夜，带着独有的温柔。 齐云清笑够了，把叶零推到在床上，趴在她身上，头紧紧的贴着她的心口处。 笑着笑着泪水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感觉到身上的湿意，叶零将他的头抬起，轻轻地擦去了他眼里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 “哭什么？我家的小狐狸什么时候进化成了一个小哭包？” “你家的？”齐云清吸了吸鼻子，拿纸巾随意的擦了擦。 “对，我家的。”就是这个家有些不一样罢了，本来只想养一个小崽子玩玩，没想到自己一时没忍住直接叼回了窝。 既然错了，那便一直错下去吧。多一个小媳妇也没什么，我会尽我所能去护着你，希望能弥补一些感情上的欠缺吧…… 她知道自己对他并没有他想要的那种感情，但只要能一直相守，总会有的吧…… “长得这么好看，成绩还这么好，你喜欢我，是我赚了。”叶零笑着揉了一把齐云清的脑袋。 齐云清忍不住再一次埋进了叶零怀里，像只撒娇的大狗狗，蹭来蹭去。 叶零被闹的受不住了，才制止…… …… 讲台上老师激情昂扬的讲课，楚知言在下面神游。 满脑子计划着该怎么让叶零掉进他的怀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满心想诱拐的人已经被别人抢先定下了。 终于熬到放学，楚知言准备回去了，晚饭时间他去办公室请假，意外听到两个老师聊起齐云清，他竟然从下午就没过来了。 楚知言直接给气无语了，人现在在哪？是个人都能猜的出来！ 楚知言在路上快速走着，愤怒直击胸膛，手紧紧的握着，克制这自己的怒火。 现在想想，他还真是眼瞎，怎么会把一只黑心狐狸，看成一个善良淳厚的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现在看来，他当初那么积极的与自己交朋友，恐怕也是为了叶零来的吧。 楚知言嘴角带着些自嘲，真是可笑，他还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动物，才这么轻易地就让他接触到了她。 楚知言眼神有些阴郁，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眼神里还有几分破碎，为了一段失败的友谊的。 毕竟……在他心里，他是唯一一个不为他的权，他的钱而来的朋友啊…… 可惜，终究还是有所图谋…… 只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想他这些伤心事了。 楚知言有些烦燥的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人。 第二次了，第二次被人围起来，虽然不是同一波，若是平时楚知言可能还有兴趣与他们周旋，把他们当个乐子，调剂一下枯燥无味的生活。 但今天不行，齐云清这个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勾引叶零，他得快些回去，浪费时间就等于间接给他创造了接近叶零的机会。 错误已成，接下来要积极纠正才行。 “你们想要做什么？”楚知言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一群混混。 “哥们几个没钱了，想赚点钱花花，正好有人出钱想让我们打你一顿。”为首的人一副欠打的模样打量着楚知言。 嘴边勾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仿佛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小白脸有什么值得他们出手的，不过，有钱不赚白不赚。 第52章 小猫爱粘人51 楚知言不耐烦听他这些毫无营养的话，直接朝他们冲了过去。凌厉的身姿在他们中间穿梭，十几分钟过去，战斗仍未停止，不过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正当楚知言想给他们最后一击时，变故发生了…… 漫天的火光，灼伤了楚知言的眼，他想走，但已经来不及了…… …… 叶零看着一脸痛苦的齐云清，柔声地安慰道“乖，再忍忍，很快就好了。”明明她也是满头大汗，唇色苍白，但她却毫不在意。 两人对坐在床上，身下有一个泛着光的金黄色法阵在缓缓转动，时不时闪现一些复杂的文字。 叶零的眼睛泛着红光，她感觉自己的魔力又快要枯竭了，但是此时还不能停，正是为齐云清塑造身体的关键时刻。 一旦她停止输送魔力，阵法大几率会失败，齐云清也可能受不住直接暴毙。 叶零咬牙坚持，手微微颤动，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本来这次也没打算直接完成，只是打算先完成一半，等自己恢复了下次再继续。 只是没想到会有意外，齐云清的灵魂很奇怪，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取她的魔力。 但阵法已经开始，制止了也没多少作用，她只能不断的输送魔力，幸好没过多久它仿佛吸够了也就缓缓停了下来。 这程度叶零还算可以接受，只是恐怕完成阵法之后她就又要好好的睡一觉了。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被黑夜笼罩，只有丁点大的月牙稳稳的挂在天上，街上的小贩也套着厚厚的衣服避着寒风开车回家。 房间里没有开灯，法阵逐渐熄灭，叶零也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和齐云清一起歪倒在床上。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两道呼吸声逐渐变得缓和。 没过多久，啪，灯亮了。 叶零站在床边朝还在床上摊着的齐云清伸手“休息好了吗？天黑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我也不会做饭，你先点一点外卖垫垫。” 齐云清看着眼前这只修长白皙的手，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顺着叶零的力气起了身。 眼里仿佛盛满了星光，齐云清心里满是喜悦，感受着比平时更有力量的身躯，期待的想，是不是以后就能一直陪着零零了？ 叶零揽住齐云清，防止他掉下床去，但身上的人抱住她就又没有动静了。 叶零好笑地抖了抖身上的人：“还不起来？” 齐云清狠狠地圈住叶零，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姐姐，我好开心。” “我知道，先下来吧。”叶零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唇瓣虽然依旧苍白，但眼里含着温柔。 安抚好齐云清，叶零就回到了楚知言的家里。 看着黑漆漆安静的房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恐慌。 叶强零按下心里的恐慌，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楚知言早就已经回到了家，怎么这个时候不在？ 手微微收紧，她有一种说不上来不祥的预感，看着识海里虽然仍在沉睡但眉头紧皱的汤圆，不安达到了顶点。 他莫不是真的出事了？她极力地想抛开这个不好的念头，毕竟这是个和平的世界，但无论怎么说服自己都没有用。 或许是平日里吸楚知言的气运吸多了，心脏此时竟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砰砰砰的跳。 叶零不想再想下去，想再多也只是徒增烦恼。 看了看有些魔力枯竭的自己，还是决定再分出一些去寻找楚知言。 现在楚知言不在身边，自己消耗的每一缕魔力都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恢复，不过叶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虽然一直嘴上说是帮楚知言恢复灵魂，她只是看在汤圆的面子上勉强接近楚知言，但经历过背叛的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一个陌生的团子！ 本想借汤圆的手逃离那个地方，逃出来之后天高海阔任鸟飞，可她没有。 越是靠近楚知言，她就越觉得他的灵魂有些熟悉，灵魂破碎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叶零想不出来除了那个人还有谁。窥探到汤圆的本体时更是印证了他主人的身份。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在她最信任他的时候将她打入无间狱，又在她快要死了的时候来救她。 简直可笑，荒唐至极…… 不过人家都自毁修为，灵魂这么来帮她了，她没道理不接受。 灵魂修补的情她会还，但打入无间狱的仇，等他归来了她也会一并报！ 在她可以只把楚知言当做楚知言，当做一个人界的小崽子来对待，虽然她更想当面问问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楚知言到没记忆，只是灵魂碎片的载体，她也不想把气撒在一个无辜的人身上。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楚知言，于情于理她都不想看到他出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终于在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魔力之后，叶零找到了楚知言的气息。 …… 叶零飘在空中，看着仍在闪着红灯的手术室。终于知道自己的不安来自何处了，楚知言这小子还真就出事了！ 灯还亮着，看来应该还没死。那就好，那就好，人死了她才真是要无语到顶了。 叶零穿过门，飘进手术室。 “知渊，你别走了，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飞机，休息休息。”楚父看着眼前这个走来走去不知疲倦的大儿子，想到躺在已经两三个小时仍未脱离危险的小儿子，这个一向强势的老父亲也不禁红了双眼。 “爸，我……难受。”平日里整洁的西装此时有些微皱，单只手无力地捂在眼上，泪水顺着精致地下巴滴落…… 楚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只是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 叶零看着眼前这个无声的躺在床上，皮肤大片焦黑，任人摆弄不知生死的人，手指紧握，仿佛要掐进肉里。 怎么会，若不是看到胸躺的微微起伏，叶零真的会以为这是个死人。 医生在他身边忙来忙去，但仍阻止不了他的颓势，看着逐渐笼罩楚知言的死气…… 叶零知道…… 他……救不回来了…… 第53章 小猫爱粘人52 楚知渊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衣服坐在床边，眼神担忧的望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身上缠满绷带，呼吸平稳，仿佛是在正常睡觉。 “已经睡了一周了，你什么时候才那么醒过来？” 房间内却是一片寂静，并无人回答…… 楚知渊帮楚知言理了理头发，眼里堆满了灰暗。 当时情况危急，连医生都没法保证人能活下来，但楚知言仿佛是被神明眷顾的幸运儿，成功的活了下来。 这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医生甚至想劝楚父他们把楚知言留在他们医院多观察一段时间。 但楚父不同意，一是怕这个地方再有歹人对楚知言不利，二是这里的医疗条件不如京城，为了楚知言的后续治疗，他毅然决然的带着昏迷的楚知言回了京城。 他就两个儿子，虽然这个孩子并不是被他期待的，但到底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出事，他又怎么能不担心。 连夜请了专业的医疗团队为楚知言制作治疗方案，又在医院里足足待了三天才接回家。 不过他们也没掉以轻心，直接花了大价钱将医疗团队留在了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天楚楚知渊更是班也不上了，直接把楚知言的房间当办公室，天天看着楚知言。一边照看他，一边处理工作。 楚父也劝说过一两次，但楚知渊意志坚决，叹了口气，也就没再管了。 楚知渊拿干净的毛巾小心地帮楚知言擦拭着。 突然，手指动了一下，但楚知言依旧紧闭着双眼，楚知渊死死地盯住那根手指，试图验证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接下来它却再也没了动作…… 眼神再一次变得黯淡，眼睛周围不受控制的开始发红。 想到楚知言刚从手术室推出来毫无生机的样子，心口就一阵一阵的闷痛。 那个混蛋！ 要不是他当场就死了，他真想折磨他以泄心头之恨。 眼神变得阴狠，与在楚知言面前那个会撒娇的哥哥毫无相像之处，倒像是一个真正的掌权者，手握生杀大权…… “哥……” 楚知渊猛一顿，通红的眼睛对上楚知言。 激动的站起身，手不知所措的停在楚知言身旁，想碰他却又害怕碰到他的伤处，弯腰询问。 “小言……，你醒了，要不要喝水？”说着便到旁边拿了一杯水，用棉签轻轻地涂在楚知言嘴唇上。 楚知言缓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还是使不上力气，视线扫过身体，愣了一下，看到满身都是绷带，才逐渐感觉到身上的疼痛。 他……怎么了？ 记忆像是海水一般涌来，头在一瞬间像是要爆开。 火，到处是火，躲不开，顺着地面爬上人的身体，剧烈的疼痛令人想要尖叫。 烟味争先恐后的钻进人的鼻子……力气渐渐消失，视线也逐渐模糊…… 最后的记忆只有耳旁逐渐模糊的叫喊声，以及身上的麻木…… 叶零…… 对，他是要回去见叶零的，楚知言有些慌乱的看着熟悉的房间，这里不是家！ 叶零还在吗？ 楚知言不顾身上的疼痛，艰难的想起身，眼周围的红色不知是疼的，还是其他什么。 楚知渊见楚知言刚醒来就这么大的动作，心里一惊，连忙扶住他：“小言，怎么了？你是要找什么东西吗？告诉哥，哥帮你找。” 楚知言抬起头，看向楚知渊：“哥……你见我家那只猫了吗？” 楚知渊闻言，眼神有些闪躲。 “小言，我去过你家了，不过没有找到它。”眼见楚知言又要急了，连忙补充：“不过，你放心，我知道那只猫对你很重要，放心，我派人在你家守着呢？一旦有消息，立马就把它送来京城。” 楚知言在他哥的控制下，又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哥，我睡多久了？” “已经一个周了。”楚知渊回道。 “一个周？”它该走了吧。要不然她的能力怎么会不来看他呢？ “哥，我肚子有点儿饿，你去厨房帮我安排些吃的吧。” 楚知渊这么了解他弟弟，怎么会听不出他声音里的哽咽。 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想来是因为那只猫，算了，看在小言这么在乎那只猫的份上，他吃醋与小言伤心相比不值一提，还是再多派几个人去找吧。 这么想着顺着楚知言的意思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楚知言再也忍不住，头闷在被子里细声的哭泣。 到底还是少年，自己在乎的人在他生病时不在，再成熟的人也会脆弱。 楚知渊站在房门外，听着房间传来的声音，眼里满是担忧。 掏出手机走向远处…… “那只猫，找到了吗？”楚知渊冷声问。 “……” “这都几天了？还没找到！”连只猫都找不到，真是废物，真想都开除了他们。 皱着眉，捏了捏眉心：“三天内找到猫，你们几个这个月的工资都翻一倍，年终奖也多一半。” “……” “行了，别说废话，找到猫，立即拍照片，打视频！” “……” “就这样，挂了。”楚知渊关了手机，站在阳台吹了会儿风。 再一次打开手机：“喂？杨老，你好，我是楚家的小渊，还记得吗？” “是这样，我家小弟最近不是出了一点事儿吗，我觉得他的心理可能出了一点问题。情绪有点不太对，想让您帮忙看看。”楚知渊礼貌恭敬的询问：“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咱找地方见一面吧。” …… 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的楚知言，缓缓的将手伸向床头柜，上面放着他的手机。 尽管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也没放弃，他还是担心叶零，想她，想知道她的近况，想……问问她什么时候能来见他…… 终于成功了。楚知言紧张了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个人的手机号。 叶零应该与他在一起吧。心口微涩…… 齐云清看向了旁边一直在响的手机，烦躁的放下手中的啤酒，抓了起来，哪个混蛋在这个时候烦他。 模糊的眼睛看不清是谁打过来的，直接手一滑接通：“滚，别再打来了！”说完就要挂。 不过听到对方的声音的一瞬间，他像是被摁下了暂停键，唯有破碎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你还没死呢？”齐云清语气不好的说：“你怎么还不死！”眼里带着恨。 第54章 小猫爱粘人53(完) 耳旁传来对方对方崩溃的咒怨，楚知言没有生气，反而心里出现一种莫名的恐慌。 那个猜想几乎让他拿不稳手机。废了好大了力气才稳定心神，颤抖的问：“你，什么意思？啊？说话啊。叶零，是不是出事了？你说话！” 耳边只剩下对方隐忍的哭泣声，楚知言心里焦急万分，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突然对方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就活着吧，好好活着。”齐云清神情有些癫狂，说完这句话就直接挂断了通话。 齐云清手机扔到一边，一脚踢开身边的啤酒罐，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 他还要去找叶零呢，说好了的他们要一块走，没关系，先走了就先走了，他永远不会生她的气。他再追上就是了。 我会陪着你的，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存在，听说鬼魂都是因为执念太深才没有消散的，那我就一直记着你！长长久久的记着一定要找到你，这样是不是就能一直缠着你了。 脚步踉跄的走到阳台，看着眼前这个崭新的盆栽，一把抱住了它。 明明他们才刚刚开始，为什么结束的这么猝不及防？ 如果是因为他作恶太多，他改，他一定好好的弥补，他去死都行，只是为什么一定是这种报复的方式…… 齐云清无力的滑坐在地上，手里仍紧紧的抱着盆栽。 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眼神灰暗。 “零零，别着急，我很快就去找你。”语气温柔，仿佛在向情人呢喃，只是眼神里充满了悲凉，里面的痛苦令人心碎…… 他永远也不会告诉楚知言发生了什么，活着的时候他夺不走，到了地下他才是唯一一个能陪着她的人！ 楚知言一定得好好的活着，零零用生命换来的时间他怎么能浪费呢。 不过，还有一些人得解决。 齐云清眼神逐渐变得阴狠，都是因为他们，叶零才会离开自己，竟然还有几个人活着，这种败类活着也是给国家增添负担，不如都去死吧。 伤害叶零的人都去死吧，猛然间想起来自己好像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笑了一下，蹭了蹭盆栽里的枝叶，“零零，你不会怪我的对吧。怪我也行，只要让我再见到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去陪你，不许赶我走。” …… “你还没死呢？” “你怎么还不死！” 楚知言在床上再一次回想起齐云清的话，心里仍是阵阵发凉。 他迫切的想知道叶零的下落，想知道她的近况，这些天他一直打齐云清的手机，却怎么都打不通。 经过几天休养，他仅仅是能坐起来，下床还是吃力，只能靠楚知渊来知道他们的情况。 但消息等同于无。 他知道干着急也没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好快一点，早日回家。 这天，楚知言在床上看书，就见楚知渊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楚知言心里不知是期待还是恐慌，见楚知渊站在床边不说话，主动询问：“哥？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楚知渊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到底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着焦急的楚知言，叹了一口气：“小言，你朋友……出事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着直接把手机递给楚知言，转身看向窗外。 楚知言大脑一懵，什么朋友出事了，他的朋友就一个啊，齐云清怎么可能会出事？叶零不是应该与他在一起，那叶零呢？ 楚知言稳定心神，强行将视线移到手机上…… 过了一会儿，楚知渊没听到什么声响，生怕他一时接受不了，急忙转身。 就见楚知言愣愣的保持着拿手机的姿势，只是手机已经掉到了床上，脸上满是泪水。 他连忙拿纸巾帮楚知言擦泪水，劝道“小言，你节哀。生死有命……” “哥，我知道，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楚知言的表现异常冷静。 楚知渊应了一声，担忧的看了他一眼，还是离开了。 楚知言感觉浑身发冷，他颤抖的把身上的被子都裹在身上，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心里仍是发寒。 死了？怎么可能呢？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不过他却清晰的记得手机上简短汇报的每一个字。 少爷的朋友于今日八点左右持水果刀进了医院袭击幸存者，警察到时依旧没停手，直至幸存者三人全部死亡，最终一刀插进自己心脏不治身亡。 楚知言不信，他怎么敢信呢？ 他想不出除了那个人，谁还值得齐云清这么不要命的的做法。 齐云清死了，那叶零呢？叶零还在吗？ 他想出无数个理由劝自己要相信叶零肯定没事，但齐云清的死终究还是推翻了他所有的猜测。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只是再正常的放学，怎么一觉醒来，整个世界仿佛都变了。 这是梦吧，一定是，怎么可能会这么荒谬，这梦太荒诞了，赶紧醒过来，回家抱抱叶零就好了。 楚知言拼命地拍打自己的头，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洗脑，被一直在门外关注着他的楚知渊强行摁住，巨大的悲痛终究还是承受不住，他晕了过去…… 三年后，楚知言走在环境优美的校园，却被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拦住了去路。 “学长，我喜欢你，能做我的男朋友吗？”小姑娘脸色微红。 楚知言愣了一下，冷声拒绝：“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啊，那对不起啊，祝你和你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说完就窘迫的跑开了。 独留下楚知言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滑落下来的眼泪。 手渐渐捂上心口处。 因为他出色的外表以及清冷的气质，这三年来跟他表白的人有很多，但他脑海里却只有这么一个拒绝的理由，每每都伴随着不知名的心痛。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从未想过去探究，所以他一直很烦有人和他表白。 回到家，雨也跟着下了起来。 楚知言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感觉身上密密麻麻的又疼了起来。 楚知言烦闷的关了窗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知道自己以前烧伤过，不过不清楚原因，也不知道是当时没保护好自己还是怎么回事，一到雨天身上就疼。 以后都这样的话，自己后半生该怎么活啊，又看了一眼让自己烦闷的天气，转身打算离开。 突然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声音。 “你还没死呢？” “你怎么还不死！” 泪水伴随着雨声滴滴掉落，这一次他终于知道原因了…… 第55章 楚知言番外 我很幸运于冬日死去，如若时光能跨越，希望能再一次与你们相遇。 ——楚知言 我是楚知言，知言，知道该说什么，知道不该说什么这就是我的名字。 我的出身不是很光彩，这还是从村里的坏小子刘大牛嘴里听到的，他喊我野种，虽然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看他的嘴脸我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所以我狠狠地打了他一顿。 他真不愧叫大牛，壮的跟头牛似的，打人打的可疼了，虽然我与他在体型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我也没让他落得便宜，揪住他一个地方使劲掐，疼的他嗷嗷叫。 我知道怎么才能让他疼的更狠，每次我惹妈妈生气，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的妈妈，说实话我有点怕她，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我就越能看清她眼里的情绪。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讨厌我，我不是她的孩子吗？听别人说书上写的父母对自己的孩子都可好了。 我没有爸爸，妈妈也讨厌我，被人打了只能下次自己再打回去。 日子就这么过来了，我以为永远就这样了，但妈妈突然又对我好了起来。 她会给我买好吃的，好看的衣服，但我很害怕，她的眼神变得好可怕。虽然她之前对我不好，打架也不帮我出头，但我还是喜欢她，因为她是我的妈妈啊。 小孩子的直觉总是是准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一直念叨要带他去找爸爸。 可我不想…… 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她带着我找上爸爸的家门时，我终于如她的愿留在了这个家里。 也永远没有了妈妈…… 这一家人对我很好，一个很温柔的阿姨虽然我感觉到她并不喜欢我，但也没有苛刻过我。我有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哥哥，他总喜欢捏我的脸，戳我的肉肉，还有爸爸，这是一个严肃的男人，我有点怕他。 随着时间过去，我越来越明白野种，私生子的意思。他们才是一家人，温柔的夫人，严厉的父亲，优秀的儿子，尽管他们对我都很好，可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外人。 在京城里几乎有背景有身份的贵族子弟都知道我的身份，当然也不缺看不起我的人，我照样狠狠的揍回去，不过不一样的是他们却不敢动我分毫。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我再也没见过那个将我丢弃的女人。 该上高中了，我强烈的反抗父亲哥哥为我安排的学校，自己坚持考了一个离京城较远的学校，那是个小地方，不过据说环境还不错。 开学了，学校的领导都很喜欢我，我纳闷，他们也不认识我，在这里也没人知道我的身份，难道就因为我成绩比较好所以才对我好的吗？ 我想知道当我成绩趋于平庸时他们又会是什么态度。 果然，慢慢的他们对我不再热切，甚至有些老师对我有些厌恶，甚至故意找我茬。 真是好无趣啊，不过老班和他们都不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把我叫到办公室，劝导我好好学习，看在他看起来比较和善的面子上我就答应吧，不过怎么做我可不管。 好无聊，做什么都没意思，还不如待在家里算了。反正在哪儿都是一个人，有点孤独啊…… 我后来收养了一只小猫，她……很不一般。 怎么说呢，一开始只觉得这只猫有点死皮赖脸，哪有猫看见一个陌生人就死扒着不让人走的，但我还是决定养她，就这样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小猫强势地侵占了我的生活。 她很娇气，给她买了猫窝她也不睡，喜欢半夜偷偷爬我的床，她那一小点身子能占我多大地方，睡就睡吧。 她很聪明，一开始我只是以为是她的智商高，可后来，在相处中我发现她……可能大概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一连几天都是半夜偷偷爬起来查手机，这个世界有妖怪吗？妖怪好相处吗？猫妖能吃人吃的东西吗？ 当然我也没有得到结果，大多数人都说我是疯了。 我还是选择接受了她，既然已经把她圈进了自己的地盘，那就对她负责到底吧，只要她愿意。 网上说妖怪天生地长，应该有他们自己的名字，我觉得自己有些迷信，我没敢给她取名字，万一破坏了她的道行就不好了。 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很开心，因为有她一直陪着我，总觉得日复一日的去学校也变得值得期待了起来。 我还交到了一个朋友，他叫齐云清，是学校学神般的人物，几乎每个学生都知道他，就连一向不关注这些事情的我，不知什么时候也将这个名字留在了记忆里。 我想他应该是唯一一个不看中我的身份，真心和我交朋友的人吧，我们应该可以是一辈子的朋友。 可是假象终究是假象，原来学神也会伪装，也会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不择手段。 不过他好像真的成功了。 那个不寻常的上午，她第一次以人形靠近自己。在他我闻到身上散发出淡淡却不容忽视的气味时，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割裂了一般。 我输了。 不过我不明白，凭什么明明照顾她的是自己，先认识她的也是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地被外人插足了呢？ 我不敢诉说自己对她的爱意，只能像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偷偷的趁叶零不懂情爱时下套。 可我没想到我永远都没了套路她的机会，没了向她表明爱意的机会…… 一场大火烧毁了所有温馨，我不知道自己被抢救了多久，但从哥哥的反应来看我还活着应该就是一场奇迹。 睁开眼的时候没有见到叶零，说不失落是假的。 不过我很快就安慰好自己，她应该是有事吧。但我真的好想好想她。 叶零没有手机，以后一定要给她配一部，我可不想每次都通过齐云清这个阴险的人和叶零联系。 电话通了又很快结束，抱有多大的期待，心里就有多少的恐慌。 “你还没死呢？” “你怎么还不死！” 心里止不住的恐慌，骨头都在发寒。我不敢想这句话的背后有什么意义。 我身上死而复生的奇迹，齐云清的咒怨，甚至是他的死。 我真的不敢想下去。 如果这两句话真的只是对我的咒怨该多好啊，我一定会接受的。 巨大的悲痛几乎将我碾碎，所以我选择了遗忘，在哥哥偷偷找人催眠我时，我真的将他们都忘了。 从此有了三年拒绝别人的这个不知名理由：“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在后来，我成了别人口中的学神，孤独终老…… 头发花白的老人，看着冬日里的阳光，好像又一次见到了两个少年和一只猫嬉笑的场景…… 呼吸渐止…… 第56章 齐云清番外 我会化作世间的风，只愿你能早日来接我，时间久一点也无妨…… ——齐云清 我一直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好像是一个外来者，世间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只是云烟。 我好像是天上无情无欲的云，就飘在天上，淡漠的看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仅是旁观，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也讨厌与自己不同的所有人，我平等的讨厌这个世间的一切，也烦给自己带来困扰的所有情感。 包括亲情，说我情感淡漠也好，是个怪物也好，我都不在乎，我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的孩子要这么在乎父母？ 父母生养孩子是为了让自己老有所依，孩子年幼时依赖父母生存，作为报答，长大后也会给予照顾。明明是一场这么分明的利益关系，为什么要因为什么血浓于水的亲情搞得这么复杂。 就因为他们是这场交易的发起人，就有了一直限制孩子自由成长的权利吗？ 我讨厌别人对我指手画脚，当然这些我没有说出来，也没有表现出来。 不过，这个世界从来不缺意外，大约七八岁时，我有一段时间特别迷恋解剖，所以我就买了一只兔子趁家人都不在时，在房间里偷偷的玩。 谁知妈妈直接闯了进来，不经允许就进我的房间对我来说是一种很冒犯的行为，之前也有过几次。我虽然不喜欢，但到底还是记得装作乖巧模样什么都没说。 只是这次好像有点翻车了，妈妈以及后面的姥姥都见到了我双手甚至脸颊都是血的样子…… 像是被抽了发条的玩偶，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杰作。 不过，这好像不是一个乖孩子应该做的，但效果却令我很满意。她们再也没有进过我的房间，至于她们后来在我面前的露出的恐惧厌恶与这难得的自由相比也不算什么了。 没过多久她们就擅自帮我约了医生，一时间知道的人看我多多少少带了点异样的我眼光，这让我很不喜。 好烦，如果他们都消失该多好啊…… 不过，医生？笑话，我很早就发现了自己与别人的不同，又怎么会不了解自己的情况呢，可以说，我几乎知道所有正常人会做出的判断。 到底还是有些稚嫩，能力方面还欠些火候，这个医生可能也看出了什么，但没用，所有的资料都显示我没问题。他也只能放我离开，至于后面给我的父母说了什么，我也不在乎。 为了‘感激’妈妈和姥姥替我做的这个决定，所以我第二天就挑了几只老鼠，将它们还在滴着血液的躯体送给了她们。 看到她们惊慌失措的模样，我满意的笑了，像一个恶劣又残忍的孩子，也是我真实的样子，她们既然已经发现了，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啊。 呵，厌恶？恐惧？ 看吧，我就知道，一旦自己的发展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就会遭受到他们的厌弃，果不其然，她们之后看我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甚至还想丢弃我，笑话，他们怎么会得逞呢？ 就这样我和他们的关系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连着。他们继续提供我成长的费用，我反馈给他们我的荣誉。 真是虚伪的父母啊，在外人面前装作很爱我的样子，呵，毫无意义的举动…… 自从上初中我就单独搬了出来，和他们在一起时还算有点乐子，自从自己搬出来就真的只剩下无聊了。 不过我也没有搬回去的想法。 还是自己找点乐子吧。 人家都争夺的年级第一，也没什么好玩嘛。不过看第二想干掉我却又死死被我碾压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听说被校园霸凌的人会很痛苦，痛苦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呢？ 好像也没什么感觉，无非是肉体受了点伤，除此之外，啥都没有，也是无趣得很。 不过看凌宇，也就是另一个被校园霸凌的人，好像他是真的很痛苦。 可是他发疯竟然发到我身上来了，真是令人讨厌呢，既然那么痛苦，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我可真是一个恶毒的人啊，不过……总算不那么无聊了。 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将在无聊或是不那么无聊中度过了，谁知上天竟然还会给我一个惊喜。 从见到她的那一眼，我的心就不自觉地为她跳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我好想和她一直一直在一起。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也会恐惧。很意外不是吗？苦苦寻找也得不到的感觉竟然会这么容易就得到了。 不过这可真的是不好受啊。 我不想对待她时，还带着面具，可她真的能接受我真实的样子吗？ 我很恐慌，只敢一点一点的试探，逐渐展现出自己真实的性格。 结局很好！ 她不害怕我，甚至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宠溺，好神奇，她究竟把我当成了什么？ 连妈妈见过我一丝真面目都恨不得远离我，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就接受了？我真的好喜欢她，可惜，竟然不属于我。 楚知言，……真是一个光听着就让人讨厌的名字，不过是长了一张好脸，有什么值得零零待在他身边。 我要把她抢过来，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我不怀好意的靠近他，用那副人人都喜欢的模样，果然他也抵挡不住。 我想见零零，却只能通过另外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是不能忍受。 我想光明正大的，合情合理的占有零零，可为什么这么困难呢？我本不想杀了他的，可他真的太碍事了，所以对不起了！ 可世事无常，我费尽心机才终于成功的计策却永远的带走了我的零零。 我第一次尝到了痛苦的滋味，为什么，明明她都已经接受他了，眼见一切都会好起来了，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零零竟然为了救他，抛弃了我，前一夜的温存就像是一个笑话！ 那一刻我真的好恨，恨楚知言，恨叶零，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更恨我自己。 可我不能毁了这个令我厌恶的世界，她说了会带我走，如果整个世界都没了，她回来了该怎么办呢？ 我每天浑浑噩噩的过着，看着镜子里邋遢的自己，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她什么时候回来？ 万一我老了丑了她不认得我，嫌弃我了怎么办？ 我一定要保持最完美的自己来等着她来接我。 可真的好难啊，是不是变成鬼就可以一直等她了？ 我笑了…… 最后…… 我杀了所有令她离开我的人…… 也杀了自己…… 第1章 同桌爱粘人1 叶零被排出世界之外后，仍旧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着化成虚体的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去了一个世界，本来就没多少的魔力非但没涨还掉了不少，想带回来的齐云清和楚知言一个都没带回来。 所以自己到底去干嘛了？去了个寂寞。叶零被自己这一番结论整破防了。 好在，看着仍在沉睡的汤圆，欣慰的笑了一下，自己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捞着。这不，这个小东西是我的了。 透明的手指划过汤圆俊俏的脸庞，眼底幽暗，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叶零没有汤圆指引还真找不到那个人的碎片在哪？ 只能无聊的待在自己的空间里，一边打坐恢复自己的魔力，一边数着从自己眼前划过的星系一边等待汤圆苏醒。 可恶，终于在叶零看过108个星星坠落后之后，她彻底不耐烦了。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待过一个热闹的世界后，再次的安静她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叶零烦躁的在汤圆身边转两圈，飘逸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个美丽的弧度，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无比懊恼，自己当初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怎么到现在了都还没醒！ 好歹也算半个神仙， 那么不经打，早知道就下手轻一点了。 叶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要不，我自己先去随便找个小世界玩玩，等他醒了再说。 叶零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深深地看了一眼汤圆，你就好好的待在我的识海里吧，等你醒了我们再去找你主人，哦不，现在你的主人是我。 正当她要转身离开，后面就传出了一些声音…… 可真巧啊，叶零无奈的顿住脚，转身看向这个刚醒过来的人。 “你醒的可真是时候。”叶零语气不好的嘟囔了一句。 刚苏醒过来的汤圆，眼神有些迷茫，飘逸的长发懒懒散散的垂落在胸前，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子。醒的是时候……她在夸我吗？ “什么？”汤圆顺着问了一句。 “没事。”叶零不想跟他说这么多。看他这副模样，自己应该该是成功了吧。 叶零双眼紧盯着汤圆，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情绪。 汤圆渐渐的脸开始泛红，视线也移到一边，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女子是谁？怎会如此不知羞，一直盯着我看。 莫非是我娘子？ 一旦接受了这个想法，汤圆更害羞了，娘子好漂亮，她还在看着我，难道我们之前很相爱？随之又有些忐忑，那她如果知道自己失忆了，不记得之前与她的事了，她……会不会很伤心。 叶零本来好好的观察汤圆到底是不是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结果看着他脸渐渐泛红，继而又开始发白。 不禁有些纳闷，情绪这么丰富，所以他到底还记不记得？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叶零问。 汤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反射性答道“记得，我都记得。”所以，别生气。 叶零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她手腕的手，没失忆？怎么会……而且，这也不太像啊，如果真的是还有记忆，不应该早就冲上来跟自己打一架了吗？ 见叶零不信，汤圆急忙握住叶零的手，焦急的解释：“我真的没忘，娘子，你信我。” 叶零听到这个称呼，懵了一瞬，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单纯小狗狗模样的人，挑了一下眉。 看着汤圆，嘴角微勾，“你……喊我什么？” “娘子啊，娘子，你不要我了吗？”说着像是真怕叶零不要他了，紧紧的圈住她，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叶零的脖子。 叶零也没惯着他，一把把他推开，还说没失忆，自己可是要当他主人的人，想给自己提高职位，想都不要想。 汤圆被推的后退两步，愣愣的看着叶零，也不敢再上前。 “记住了，我可不是你娘子，我是叶零，你的你主人。”叶零双手环胸，做足了一个大佬该有的姿态“你之前因为一次……打架，实力不济被人给打晕了过去，伤了脑子所以记忆方面可能出一些问题。不过基本没什么影响，不用担心。” 对，就是这样，看着仍在慌神的汤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第一次说谎有点心虚啊。 没关系，叶零你可以的，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汤圆现在满脑子都是她不是自己的娘子。 小狗狗有些伤心了，怎么就不是我娘子了呢？汤圆想当做没听见，但也晚了，早知道就说自己也聋了算了。 “听到了吗？”这个样子不会是不信吧？ 正当叶零想在说些什么增添一些信服力的时候。 汤圆丧气的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失落。 听懂了就好，就怕他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叶零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听懂了就行，那接下来该继续履行你的任务了。” “任务？”汤圆疑惑的看着叶零。 “额，是这样，咱们是要去小世界找一个人的灵魂，但是我之前非常信任你，所以就把这个任务交到了你手上，没有你我自己就找不到他。” 叶零满脸信任的看着汤圆，哄骗道：“但是之前你一直昏睡着，所以我一直期盼着你能早日醒来。现在你终于醒了。” 说着手中幻化出一颗金色珠子：“喏，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熟悉。” 汤圆感受到一股熟悉温暖的力量，重重的点了头。 鱼儿上钩了。 “你之前就是凭借这股气息找的，你看看现在还能找到吗？”叶零半真半假的说，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找的人，但总归有自己的方法吧。希望这货还能想起来。 她可不想小世界满地找人啊。 汤圆拿过金色珠子，细细的感应了一下，确实有几处地方隐隐吸引着自己。 不过他不想说，他能感觉到对方是个男人，难道要让娘子去找另外一个男人吗？不，她不是自己娘子，怎么感觉更伤心了呢？ 看着叶零隐含期待的眼睛，他不忍心让她失望，还是选择如她的愿。 叶零得到想听的答复，满意的扬起了嘴角：“那我们走吧。” 汤圆垂下了眼眸，手掌微倾，两人周围逐渐涌动出灵力…… 当叶零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蒙了，她感觉自己身下好像多出了个什么东西，看了一眼一马平川的胸部，有些欲哭无泪…… 第2章 同桌爱粘人2 她也没心思管现在是个什么世界背景。 愣愣的呆坐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眼神微动一下，手指紧了又紧，还是不死心缓缓朝下探去。 手指像是被烫了一下蜷缩着收回，双眼紧闭着缓缓趴在了桌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死命般的坐了起来，粗暴地理了理头上的短发，视线随意扫过周围。 整洁的教室…… 看着有点像楚知言那个世界的高中教室啊。 不过怎么都没人？ 奇怪了一下也就没管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一个小镜子，随手拿了起来。 镜子里的少年唇红齿白的，一双大眼睛注视着人的时候，明亮的晃人眼睛，不过可能是叶零灵魂的原因，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妩媚。 摸了一下自己这个身体高翘的鼻梁，左右照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钻进了这个男人，哦不，男孩的身体里。 但看着这个身体的模样还是很满意的。 只是，男人…… 叶零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把镜子放回原位，该找罪魁祸首算账了。 【汤圆。】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汤圆周围响起。 躲在叶零识海里心虚的 少年，柔柔弱弱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什么也没听见。 心里不禁有些懊悔，但是很快心里生起的醋意就把这一丁点懊悔赶出了心里。 他没错，叶零是自己的，就算她不是自己的娘子，那也是自己的主人。 她要撇下自己去找别的男人就是她不对。有自己的原因也不对。反正就是她不对。 叶零：？！！ 见识海里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还比汤圆不在时还静了几分。 叶零舔了一下嘴唇，气笑了，好啊，不理我，敢做不敢当？ 再一次喊了一声汤圆，只不过这次声音更加低沉，汤圆听着低沉的声音，心里纠结成了麻花，有些担忧的想她不会生气了吧。 最终还是怕叶零更加生气，出来了。 【主，主人。】声音可怜巴巴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说吧 怎么回事？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小心我找口锅把你做成汤。】 叶零最受不了这些，嘴上虽然还是严厉的质问，但声音不知道柔了几个度。 注意力一直放在叶零身上的汤圆怎么听不出她声音里的温柔，听到她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欢快的从叶零识海里钻了出来，化作一个毛小团子在她怀里肆意的打滚。 【主人最好了。】 叶零仿佛也被这欢快的声音感染，少了几分想要质问的架势，多了一些被团子闹着的无奈。 【说吧，怎么回事？】怎么就把她放进了一个男孩的身体里。还有那这个身体的主人去哪了？ 汤圆眼睛心虚了一瞬，然后狡猾的眨了眨眼，俨然是已经想到了一个好借口。不过借着打滚的姿势，叶零并没有看见他眼神的变化。 叶零把这个小团子拎到自己面前，双目对视。 汤圆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开始“解释”。 【主人，你让我找的人也在这个班级里呦。】汤圆献宝似的看着叶零。 叶零点了点头，还不错，一个班的可以近距离接触。不过这并不是把我扔进一个男人身体的理由。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夸奖，汤圆眼睛低垂了下去，丧丧的继续说【当时感觉到你要找的人，我就找过来了，周围就检测到这么一个快要死了身体，我想着这个也算是最符合条件的身体了，离得也近，就把你弄进来了。】 然后弱弱的抬头，一滴泪挂在眼角，要落不落的挂在那，再加上他非常可爱的五官，异常惹人怜爱。汤圆也是看中了这个形态的这个特点，才这么出来的。 只能说汤圆算是猜中叶零的喜好了，外表柔柔弱弱 的小东西，她怎么也凶不起来。 果然，叶零只是叹了一口气，抓了一把汤圆毛茸茸的身体，就让他回去了。 男人就男人吧，好歹算是一个人，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再像上个那么荒谬了。 说实话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失败的，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突然人就没了。又想到齐云清，再一次叹了口气，还是以后有机会再回去一趟吧…… 汤圆见叶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大眼睛雀跃的闪了闪，一溜烟的就回去了，生怕她又说什么。 等叶零回神，就见刚刚还在自己怀里撒泼的小东西没了身影，嘴角微勾，【背景，什么都不给我，你想让我在这个世界流浪吗？】 声音里满是纵容，汤圆嘿嘿笑了一下，把这个身体连带那个人的信息一股脑的传到了叶零脑子里。 像是突然被针扎了一下，叶零皱了一下眉，不过也不是不能忍受，默默地接收着信息。 这个身的名字也是叶零？叶零微挑了一下眉，应该是汤圆把她送过来时改了吧，虽然名字什么的她(以后作他)也不是很在意，但还是为这份贴心弯了下唇。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这个身体怎么说呢？只能说世事无常，病痛与灾难尤其喜爱苦难人吧。 他家里并没有什么人，只与一个年迈的奶奶相依为命，父亲之前是一个货车司机不过因为一场意外没了生命。 母亲又有心脏病，虽然因父亲得了一些赔偿金但并没有挽回这个中年丧夫，常年忍受心脏痛的女人，没多久静静地死在了一个雨天。 距离父母去世已经三四年了，从母亲那遗传的心脏病也折磨着他，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来越知道奶奶的不容易，所以疼也不说出来，只是默默忍受，怕那个小老太太担心。 知道家里没钱，疼痛也只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就这样，这个少年的生命终止在了这个平静的中午。 班级里的气氛很好，大家也知道叶零身体不好，平时也多多少少的帮衬着他。 今天看他身体不舒服，也有人担心的想要留下来陪他，但他拒绝了，没必要因为他这些小事麻烦同学，平时麻烦的已经够多了。 叶零摸着心脏，缓慢中透着些无力，叹了口气，也是个苦命人啊，不过逝者已逝，也没什么好说的。 他还有个奶奶，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替他给老人养老送终吧。 第3章 同桌爱粘人3 魔力顺着血管在这个身体里转了一圈，总算感觉舒服了不少，心脏慢慢恢复正常，叶零满意的点了点头。 每个月运转一次，应该能维持这个身体的正常机制，他可不想在这个世界拖着一个病殃殃的身体，又不是来受罪的。 抖散了自己可怕的想法，按照这个身体平时走的路线回家，时间已经晚很久了他怕他再不回去，老太太该担心了。 叶零着急的下楼，可能是还没带入一个病患的自觉，再加上也没什么人，他快速的在楼梯间走着。 突然转弯处有一个人，叶零灵魂与身体还不算契合，刹车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眼见着对方被他撞到要倒下去，他反应很快，长手一伸直接捞了回来。 两人顺着惯力狠狠地撞在了墙上，那个人还好，只是苦了叶零充当了肉垫，胳膊也撞在了墙上瞬间通红一片。 叶零眼里的生理盐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另一只手推了推身上的人，顺便把放在人家腰上的手收了回来。 对方也反应了过来，很快就从他身上起开，认出了叶零是班级里的那个有心脏病的同学，有些慌乱：“同学，你没事儿吧。” 手不自觉的搭在了叶零的心口处，生怕他这一撞给人撞出些好歹。 叶零反射性的把手拍了下去，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男的，只能掩饰性的摸了摸受伤的胳膊。 每次与这个少年接触，自己的灵魂都舒服的想要颤抖，心里也就有了打算，想必这个就是那个人的另一块碎片了吧。 手随意的擦掉眼里的泪水，可能是太过用力，眼角留下一抹红痕并逐渐朝周围晕开。 看着这个少年，嗯，抬了下头继续看，比自己高。先是得知这个结论，叶零有些不服气，现在同为男子，怎么人家就还是比自己高呢？ 见叶零不说话，只是认真的盯着自己，穆连泽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视线，发丝下的耳朵微红，然后就看到了他胳膊处的撞伤。 “同学，需要我带你去一下医务室吗？”伤的这么严重得去包扎一下吧，而且心脏病患者是不是受不住惊吓啊，虽然是他先冲下来的但好歹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了伤，自己也应该负责。 想清楚的穆连泽有些愧疚的看着叶零的胳膊，怕人站不住，犹豫了一瞬还是慢慢靠近他搀扶着他。 回过神的叶零见人靠了上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倚在了他的身上，舒服…… 穆连泽耳朵又红了红，犹豫着还是又说了一遍：“同学，你的伤有些严重，时间久了不处理可能会感染，我带你去医务室吧。”他是班长，想到了叶零的家庭状况，扶了一下眼镜：“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我会负责的。” 叶零不在意的看了一眼仅仅是擦破皮的胳膊，又看了看有些内疚的某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伤只是看着有些可怕罢了，不过，负责？ 上个世界，因为有齐云清的表白，叶零也算开窍了一点，这个世界好像流行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来着，虽然是他先撞的穆连泽，不过他也救了人家，算是两两相抵。 又瞥了一眼自己逐渐渗出血液的胳膊，眼里精光闪过，好像也挺严重的，既然他要负责，那便负责好了。 打算好了的叶零缓缓在穆连泽身旁站直，也不急于一时，看着眼前帅气的少年，爽朗的笑了笑：“好啊，我这伤确实有点严重，你要好好负责啊。” 穆连泽没被这笑容感染，只是对他的话心生不喜，这个人……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决定要赔偿，那就会负责到底，面上神色不变，只是态度没了刚刚的热切，又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希望不要太麻烦。 叶零察觉出了穆连泽心情的变化，也没在意，他也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是有些不要脸了些，但好歹也算与他有了些渊源，他可是知道这个大少爷可不是个好接近的主。 “嗯，那你要去医院，还是先去医务室？放心，医疗费用我会负责。”语气少了几分客气，多了一些骨子里的傲慢。 叶零笑了一下，举了举胳膊：“现在我着急回家，胳膊感觉还行，不过之后你要陪我去看看哦。”说完也没管穆连泽的态度，狠狠地抱了一下他，猛吸了一大口气运，跑下了楼。 独留穆连泽一人在风中凌乱，他莫不是个gay，平时也不像啊，可他为什么要抱我？难道不满足钱财想连人也一并骗去…… 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几经变换，懊恼的看了一眼叶零离去的方向，以后还是少接触吧。 “奶奶，你怎么出来了？”还没走到家，就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站在小区的一棵树下。 根据记忆，叶零知道这个就是与这具身体相依为命的唯一一个亲人，他的奶奶。 看着树影肆意的摇摆，叶零皱了一下眉，脱下身上的校服，披在了老太太身上，半搂着她进了小区。 “下次别再出来了，你是什么身体状况你不知道吗？这风也不小，以后就乖乖在家里等我。”叶零虽然第一次见这个老太太，但这具身体遗留下来的情感促使他亲近她。 叶零即使有能力斩断这份情感，他也没有这么做，就当是给他的身体的一个报答吧，正好他也挺想有一个亲人的。 老太太闻言抿着嘴笑了起来，知道这是孙子的一片好意，也没反驳，看着孙子状态还不错，因为他迟迟不回来提着的心也缓缓降了下去。 “小零在学校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吗？整个人都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老太太顺着叶零的力道往家走，问道。 叶零顿了一下，她如果知道自己孙子的身体里换了一个芯，应该会伤心死吧，她不知道才是最好的结果。 叶零展开一个腼腆的笑容，还是奶奶了解我，我今天在学校遇见了一个人，我们应该以后会成为好朋友，我很开心。 第4章 同桌爱粘人4 吃过午饭，叶零扫了一辆单车悠闲的骑着去学校。 上课时间已经开始了，不过他还是一点都不着急，在路上慢悠悠的，很是悠闲。 叶零的班主任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知道叶零的身体状况，平时在学校也对他多有照顾，他的上下学时间她也不强求，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他都可以请假，总之对于学生来说是格外优待了。 不过以前的叶零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他知道奶奶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再加上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后要用到钱的地方比比皆是，他只有好好学习把握住当下的机遇，才能使他们两个好好的活着。 所以他对于学习格外拼命，只有偶尔身体真的感觉要到极限了才请假。 不过叶零不一样，他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喜欢学习，尤其想到现在还只是高一，想到以后两年多的痛苦生活，心里就有点发怵，感觉前途一片昏暗。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半途而废是不可能的，但是……学习，还是能拖一会儿就拖一会儿吧。 虽然之前的叶零很爱学习，但是由于身体状况一直力不从心，虽然很令人可惜，不过这也给了叶零一些反应时间。 他要是真的像齐云清一样，一上来就是个学神级别的，他想他现在就可以原路返回了，一考试马甲就全掉完了。 很快就到了学校，叶零不紧不慢的操作着手机归还单车。恰好看见刚走进学校的穆连泽。 叶零虽然还不想表现得这么热络，不过想了想自己每个月都要消耗的魔力，还是追了上去，能攒一点是一点吧。 “穆连泽，你怎么也来这么晚？”叶零走近，自然问道，语气很是熟稔。 穆连泽脑子里冒出来一个问号，他们很熟吗？ 不过身为班长，穆连泽还是为自己的迟到解释了一下：“老师批准的。” 叶零挑了一下眉，笑了：“也对，来不来学校对你的成绩来说关系不大。” 又是一个学神啊，叶零不嫉妒，只是眼红了一下而已。 突然他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 戳了戳穆连泽的胳膊，表情带着些为难。 穆连泽不喜与人接触，再加上这个人上午诡异的行为，还是尽量远离吧。 他家就他一个男孩子，跟一个gay不清不楚的，对两方都不好，虽是这么想，但多年的教养让他说不出伤人的话，只是微微侧些身子，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一些：“怎么了？叶同学。” 叶零是个心大的，并没有听出他语气里的疏离，只是不好意思道：“穆，班长，你还记得上午说要对我负责吗？” 还刻意地抬了一下受伤的胳膊。 穆连泽眼神暗了一瞬，果然要说了吗？不过也好，早解决早完事。 “记得，叶同学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吗？”穆连泽温和地说。 叶零摆了摆手，“我这点伤没什么事，破了一点皮而已” 穆连泽惊讶了一瞬，没有要求吗？面上仍是一副温和平静的样子。 “只是确实有一些地方需要班长的帮助，如果班长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叶零为难的说。 叶零感觉自己身上正散发着浓浓的茶香。 穆连泽笑了，温和而虚假：“叶同学不放说一说，且不说你的伤与我有关，单论我是你的班长，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也会帮你的。” 叶零见目的果然达到了，心笑这个小东西挺不好接近啊，小小年纪就这样了，以后肯定是个奸商。 叶零“犹豫”了一会儿，在穆连泽耐心快要告急的时候：“班长，是这样，我的成绩不太好，你又是年纪前几名，我想问一下你能不能帮我补习啊。不长，就一个月。” 听到一半穆连泽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他这人最怕麻烦了，比直接带他去医院还要麻烦，眉宇间闪过一丝烦躁，但很快消失。 叶零看到了，心里偷笑，但他并不想放过他。 “叶同学要补习多久呢？我平时也是很忙的，恐怕没时间。不如我帮你请一个家教？”穆连泽建议道。 叶零眼里闪过失落，不偏不倚的正好被穆连泽看见：“这样啊，没关系，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班长了。”说着失落的走快了几分。 穆连泽被落在后面，眼里的烦躁简直要溢了出来，差点维持不住温和的表面。 怎么这么麻烦，手紧了又紧，算了，一个月而已。 穆连泽快步追上：“好，我帮你补习，不过平时我不在学校，我帮你先调在我身边当我一月同桌可以吗？” 叶零眼里满是笑意：“谢谢班长。” 穆连泽：…… 嗯，然后他就快步走了，他怕自己忍不住想揍他，早知道自己昨天就不该来学校！麻烦…… 叶零看着前面恼怒的人，眼里满是计划得逞的笑容，真的是一个善于维持形象的少爷啊。 他知道以穆连泽的性格，只要自己在他面前示弱，再稍稍‘低估’一下他的能力，鱼儿就会乖乖上钩，果然成功了。只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同桌呢，更近了…… 也得亏是年纪还小，不然还真不好套路呢…… 晚自习前，班主任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愿不愿意调换一下座位。 叶零当然求之不得，之前的叶零为了好好学习就坐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导致他上课连发呆都得小心翼翼的，别提有多憋屈了。 穆连泽自己坐在最后面，他本身就是个学霸，平时这也不常来学校，索性一直占着后排靠窗的位置，大家也都默认了这个特例。 现在他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后面的座位，他可太高兴了。在心里狠狠地夸赞了穆连泽一下，没想到他效率还挺快的。 晚上叶零就直接把桌子搬到后面，只是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座位，笑着叹了一口气，他还真是日理万机啊。 那接下来干嘛呢？晚上一般没有什么正课，大多数老手都会选择让学生在晚自习期间做做题。 叶零看着满是红叉的练习册，封面一盖，扔进了书兜里，眼不见心不烦。 他不在……那自己也走吧，听说学校旁边的小吃街挺不错的。 第5章 同桌爱粘人5 可能也是这个地方学校聚集，许多小贩都慕名而来，大声叫卖，花样做菜吸引学生，不知不觉就形成了一条规模巨大的特色小吃街。 街道上也不乏像叶零这样逃课的学生，几个少年少女一堆一堆的坐在露天的塑料椅子上聊天喝酒吃串，好不自在。 烟雾缭绕，到处弥漫着食物的芳香。 叶零悠哉悠哉的看着路边的美食，穿过一个一个小摊搜罗着想吃的食物。 刚来这个世界，他也不想太委屈自己，虽然身上没什么钱，大饭店去不上，小摊还是能吃的起的。 一路走下来，叶零身上多了几串羊肉串，拎着一包炸薯条，手里还提着可乐。 看着身后越来越多的学生，人来人往的，他觉得也没再拐回去的必要了。 直接在一个小角落里找了块石头坐在上面吃了起来。 边吃边看着流动的人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没多久叶零把最后一口可乐吸完，空杯子连着塑料袋全扔进垃圾桶里。 摸了摸毫无感觉的肚子，这点食物不够吃啊，想着再去买一点儿。 突然耳朵动了一下，远处好像传来了微小的哭喊声，他看了一眼胡同，抿了抿留有一些辣椒的嘴唇，毫不在意的移开视线。 吃什么好呢？炸鸡好像挺好吃的，想起自己囊中羞涩，烦躁的拍碎了旁边的石头，发了一会呆，站起身走向深处…… 不过一两分钟，叶零凭借着敏锐的听觉找到了哭声的源头。 他站在转弯处，冷眼看着两个大男人围着一个女孩，调戏她。 女孩看着不过20岁左右，身上穿着廉价的衣服，头上只有一个一两块钱的皮筋束着头发，此时有些微散，眼睛上带着一个巨丑巨大的眼镜眶，看起来很普通。 不过仔细看就会发现，女孩的气质很特殊，就像是普通人身上难以养成富人身上的贵气一样，这个女孩身上的贵气也难以掩饰，再加上女孩皮肤白皙，身形很完美，更能让人联想到富家女装作普通人出来玩的故事。 看着这个女孩暂时没有危险，叶零索性站在阴影处，静静地看着热闹。 其中一个男人手脚不老实的想要摸她，她像一只小白兔似的反抗，终究还是力气不够，架不住两个男人的控制。 只能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尽力保全自己。 强忍着眼泪，与这两个 人谈判：“大哥，我只是一个弱女子，你看我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我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你们放我离开好不好。” 男人相视一笑，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这么上道，他们一开始确实只是想要点钱花花，不过离近看，这姑娘是真水灵啊。 钱不钱的也没这么重要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他们可没遇见过这么正点的姑娘，下次还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呢？ 一个男人缓缓上前：“哦？你有多少钱啊？”说着就要动手动脚。 穆连芯有些害怕的往后退，尽量不让他碰到自己：“我手里有200，卡里还有3000，都给你们，就当是请你们吃饭了，出去后我也绝不报警，你们看可以吗？” 稳住，穆连芯，你可以的，早知道就该带个保镖的，呜呜呜…… 心里逆流成河，面上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生怕他们冲过来，一边与他们周旋，一边想着逃离的办法。 另一个男人把包拽了过去，穆连芯紧了紧手，也没制止，钱财与自身安危比起来不算什么。 果然，他们翻出来一张卡，和200元现金。 叶零心动了，眼里闪过一丝恶劣，如果他救了她，是不是这钱就归自己了…… “这钱是你心甘情愿的？”男人晃了晃卡和现金。 穆连芯连连点头。 钱和卡装进了口袋里，不过他们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看样子这女人应该连个男人都没有过，如果他们先……相必为了脸面她也不敢声张，送上门的极品，不吃多浪费啊。 “妹妹，放心，等你伺候好了哥哥们，我们一定放你离开。”说着就开始解裤子上的纽扣，脸上带着猥琐的笑逐渐靠近穆连芯。 穆连芯是真的怕了，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助的退后，向周围喊救命。 正当他们即将碰上穆连芯时，叶零动了。 像一直灵活的猫，仅几秒就跑到了两个男人面前，长腿一扫，男人瞬间倒地，想着即将到手的钱，兴奋的又补了几拳，顺便又踢了几脚。 这哪来的臭小子？两个男人一开始还想过反抗，但叶零的力气实在是大，一拳打过去牙齿都松动不少，疼的人眼冒金星，错失先机只能被迫挨打。 十分钟过去，叶零微微喘着粗气，满意的看着地上像死狗一样趴着的两个男人。 感觉打的差不多了，转过身恰好对上穆连芯冒着小星星的眼睛。 叶零丝毫没有感觉什么不好意思，嘴角含笑，一张帅脸，硬生生的将九分的颜值提到十分。 “你还满意吗？”叶零问。 穆连芯本来沉浸在叶零英勇的身姿中，一句话把她问懵了，他是什么意思？ 叶零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想什么到即将得到的钱，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我打他们，你还满意吗？”说着侧开身子，将两人的惨状完全地展开在她面前。 先不说地上隐隐约约有几颗白色的东西，就看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她可太满意了，恩公真酷，真帅，俗说救命之恩当那啥相报，脸开始微微泛红。 “满意。”穆连芯眼睛故意移向别处，又偷偷看着叶零：“谢谢你，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所以就以身相许吧，他长得好帅，就是貌似有点矮，没关系，她基因不错，以后的孩子应该也不会矮多少。 正当穆连芯天马行空的想着两人未来规划的时候，就被叶零突然冒出来的话又给搞蒙了。 “那能结一下工资吗？你之前不是说要给他们3200吗？我帮解决他们，按理来说这钱应该归我，不过我是自己来的，事先没有商谈，那就给我一半就行。”叶零一本正经的谈着生意。 穆连芯是彻底的愣了：“什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吃黑？没想到啊，这么帅的人竟然也要轮到抢劫为生！ 简直是暴殄天物！ 第6章 同桌爱粘人6 看着时间差不多到了放学的时候，叶零心满意足的慢慢往家走去。 嘴角微微上扬，配上那张得天独厚的脸以及慵懒独特的气质，成了街道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引起无数人驻足…… …… 穆连芯打车回到家就看到在客厅认真读书的臭弟弟，心里发出了不小的怨怼，天天学，年年学，怎么就学不烦呢。 经历了晚上的事，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有些累了，随手把包扔在沙发上，毫无形象的躺在沙发上。 穆连泽看了一眼穆连芯，看到她微乱的头发，想到他姐平时爱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穆连芯诧异的扭过头。 穆连泽不慌不忙的翻了一页书：“你的头发乱的像个鸡窝。” 穆连芯罕见的没有怼他，扒出镜子盯着看，脸上露出些懊恼，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穆连芯心里在尖叫，她就是这么面对恩公的？本来出去玩打扮的就巨丑，头发还乱糟糟的，她的形象啊…… 啊啊啊…… 以后怎么有脸面对他，岂不是以后恩公每回见到她美美的样子，都会想起她这副鬼样子。 不对劲，他姐不会真的遇到什么事了吧，书也不看了，直接放到桌上，一脸正色的看着穆连芯。 “你怎么了？真遇到危险了？”一脸正经的看着她，语气中含着担忧。 穆连芯看着他眨了眨眼，手指微微搅着：“嗯，是有两个人想抢劫我来着。” 穆连泽眉头紧皱，上下扫了几眼穆连芯，看着没有什么伤口，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脸红个什么劲？难道是劫匪太帅了？ 被自己的冷笑话冷到了。 “然后呢？你是怎么脱险的。” 穆连芯的脸更红了，有些羞涩：“然后就有一个帅哥救了我。” 想到当时的场景，眼睛开始冒着小星星：“那利落的身姿，有力的拳头能把人抡飞，在我危难的时候，就这么出现救了我，把人家打的满地找牙。”真满地找牙。 穆连泽捂着头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姐姐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成年人，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万一那个人是看姐姐有钱，故意设计这一场英雄救美来接近她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有联系方式吗？”穆连泽不动声色的问。 穆连芯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些复杂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下头。 留了？呵，果然…… “你为什么要留下他的联系方式，是不是那个人故意要求的！”不是他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别人，只是他就一个姐姐，人还不是多聪明，他多想一些总没错。 看他这幅质问的样子，穆连芯也恼了，他什么意思啊，她又不是没脑子，至于这么盘问吗？ “别多想，他是个好人，留下他的联系方式也是我要求的。”想到叶零，她就有些生气，她好歹算个美女，连加个联系方式都不愿意，还是她说她手机摄像头有毛病，叶零才不情愿的把收款码收了回去，扫了她的微信。 唯一的聊天记录还只是金钱交易，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说着她把手机拿出来，再一次打开微信页面，看着那个名为零的联系人，脸上露出些不知名笑意，手指微动几下，把备注改成了“恩公~”。 穆连泽看自家姐姐这个傻样子，越来越担心是对方故意引诱他，直接长臂一伸将手机捞了过来。 女人的手速一直都是一个谜，刚到手只是一闪手里的手机就没了。 聊天信息里什么也没有，不管怎么样，他姐现在还算安全。 穆连泽随意的倚在沙发上，看着有些恼怒的姐姐，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为什么要给他转账？”1600元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难道是那个男人骗钱？ “……”穆连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她说，恩公帮她赶走了两个坏人，然后就黑吃黑一般的拿走了她一半的钱吗？她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她也不想当恋爱脑，但叶零实在是太帅了。 “你别管了，我有脑子。他是不好人还是能分清的。”说着直接拿起包，跑上了楼。 穆连泽看着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视线重新移到书上，拿起来翻了一页，烦躁的又把它扔回桌子上，手扶着头。 不管这个人是意外相救还是另有所图，另外两个人都该好好的教训一下了。 …… 回到家叶零帮着奶奶收拾好家里，又给奶奶端了一盆洗脚水，才躺到房间里，思考着这个世界该怎么做。 叶零静静地躺在狭小的床上，腿微微屈着，有些伸展不开。 房间里仅仅有一些月光撒在地上发出的光亮，叶零没有开灯，绝美的容颜在清冷的月光下显的更加神圣。 看着手机里仅仅有两千的微信余额，有些发愁，母亲离开时已经把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再加上这几年的花销，虽然不知道奶奶手里还有多少，但想想也知道不会剩多少。 他才开始上高一，如果先要跟穆连泽有接触，高中是绝对不能辍学的，三年的学费不是一笔小的开销。 奶奶的药也不能停，至于他自己的……可以省下来。 可是他们还要生活，奶奶已经年纪大了，做不了什么挣钱的活计，唉，只能靠他了，可是他该做什么好呢？ 想到今天晚上那两个人，心里有了好主意…… …… 第二天叶零坐在座位上，静静地笑看着门外那个气质优质的少年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穆连泽自然感受到了这一束热烈的视线，不过早已习惯各种视线的他很容易就忽略了它。 刚坐下，旁边就伸过来一个白皙的手，手指骨节分明，在阳光的映衬下像是会发光。 穆连泽像是没看到，将手连着他手里的牛奶一并推了回去。 叶零笑了一下，也不在意，直接拧开瓶口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 穆连泽这才看了他一眼，随即移回视线，找到他要看的书静静地看了起来。 第7章 同桌爱粘人7 一早上，叶零都没有再做出什么不一样的举动，除了穆连泽几次将叶零推回他自己的座位，不久他还会再移回来之外。 再一次看到叶零眼里歉意的笑，穆连泽只得叹了一口气，往旁边移一点，再移一点。 余光看着他无奈的纵容，叶零眼里满是笑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了一会又开始“不自觉”的往他那边偏了几分…… 穆连泽这回只是叹了一口气，余光扫了他一眼就随他去了。 窗外阳光正盛，微风从窗口钻了进来，给在烦躁学习环境中学生们送来了清凉。 微风拂过叶零的脸庞，吹乱了他的发丝，也把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看着手边已经划了一大摊墨水的纸，烦躁的不行，恨不得立即摔笔离去。 大好年华，学什么习！学个屁，什么都看不懂，＆＆*#*#*＆#**#…… 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只夹着纸巾的手，叶零还在谩骂学习的思绪中没有缓过神来，下意识的握住了这个令自己感到舒适的手。 穆连泽：“……” 叶零：“……” 两两相继无言，叶零尴尬着松开了手，不过好不容易才得到接触的机会，猛然放下还有些不舍，偷偷又摸了两把。 穆连泽瞪了叶零一眼，纸巾没好气的放在叶零桌子上，自己又拿了一张擦手。 心里很是不爽，这个gay真的是大胆，咸猪手都伸到他身上来了，再有下次给他剁了。 他本身对于同性恋人群并没有什么歧视，也不像一些极端的人厌恶恶心。 只是他对于以后的规划，是希望与一位温柔的妻子共度一生，再有两个宝宝，这样和谐美满的生活。 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对自己意图不轨的gay着实令他有些慌了，这远远超出他的预料了。 还是过完这一个月就与他分开吧，只要自己不给予回应，相信再热烈的感情也该淡了。 这个世界对于同性恋者还是有一些微词的，如果他明说，对于叶零可能是一场不小的打击，万一受不住直接……就不好了，还是得慢慢来，让他自己想通才好。 打定主意的穆连泽，准备非必要坚决不与叶零多说一句话，尽早断了他对自己的心思。 谁知还没实行，计划就已经残了半截。 下课的铃声响起，叶零想到穆连泽之前答应过自己要帮自己补习一个月，得赶紧商量好，最好一个月之内能跟他的感情升温，要不然以后再接触可就难了。 叶零戳了戳还在读书的穆连泽。 穆连泽不动。 叶零再戳。 穆连泽还是不动。 叶零再抬手，穆连泽胳膊飞快地闪到一边，两两相望，空气仿佛有一瞬间的凝滞。 还是穆连泽先出声：“有什么事，你说。” 叶零坐正：“班长，之前你说要帮我补习的还记得吗？” “记得，一个月。” “对。”叶零眼睛微闪，身子不自觉又靠近穆连泽“所以，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补习啊？” 感受到身边人有些温热的呼吸，穆连泽不自然的往旁边退了退：“我都行，你呢？” 心脏有问题，他应该需要多休息吧，还是按照他的时间来吧，因为自己打乱了他的作息就不好了。 “我？”叶零几乎几乎一瞬间就感受到了他的善意，心里微动，回了他一个很是明媚的笑容。“那我还要在想一想，上午放学再给你答案可以吗？” 国色天香，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男生身上感受到这一个词，穆连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视线从叶零脸上移开。 不敢再看他，穆连泽有些慌乱的点头：“可以。” 然后就像往常一样，翻开书本看国外的书籍，只是今天书上的字母怎么这么晦涩难懂，平日看着很流畅的句子，今天看了几遍才能明白。 叶零笑的更勾人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人，修长的手指划过自己线条流畅的脸，若有所思，他很喜欢自己这张脸吗？ 穆连泽余光不自觉的又流连在他的脸上，被他的笑容烫了一下，耳朵又开始变粉。 穆连泽，你肤浅，不过是一张脸而已，你自己也有，别再看了，手指不自觉的在书上留下一个褶皱。 叶零趁机上前，身体微倾，趴在穆连泽那边的桌子上：“班长，你为什么老看我？” 穆连泽一顿：“没有。” 叶零双眼含笑，戳了一下穆连泽的书：“我可不信，班长很喜欢我这张脸吗？”说着又靠前几分。 穆连泽从来没被这么调戏过，尤其对方还是男生，他想拒绝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局促的把自己往后移：“叶同学，请自重。” 穆连泽的声音像是有些恼了，按理来说叶零应该就此作罢，以免把人惹的更加生气，不过看着穆连泽通红的耳朵，他突然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自重？班长有喜欢的人吗？”大好机会，不用来表白可惜了：“班长看我可以吗？” 穆连泽这回是真的有些慌了，本来他没说出口自己还能当做不知道，暗暗的推开他，谁知，他直接…… 人生第一次，穆连泽想逃了…… 他做事一向有规划，不慌不忙的完成任务，这一次真的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他需要回家好好的想一想。 叶零被突然站起来的穆连泽吓了一跳，心脏一震，钻心的疼痛向他袭来。 看着叶零脸上的痛苦，以及紧紧抓着心口处衣服的手，穆连泽赶紧弯下腰，帮他顺了顺背。 “你，你还好吗？”穆连泽有些不知所措。 每一次情绪波动都需要他花费魔力去抑制，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次叶零紧紧握住穆连泽的手，很快就压制住了。 手被叶零握住，穆连泽顿了一下，还是纵容了他，这次是自己有错，暗暗的想下次一定要沉稳。 16岁的少年终究还是年幼，他还承担不起一条生命因自己流逝。 “叶同学，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喜欢我，只是我们还都在上学，高中也不适合谈恋爱，况且我对你了解也不太深，所以你能多给我一些时间想一想吗？” 穆连泽语言有些颠倒，不过叶零还是懂了，诧异的看着穆连泽，这算是……意外之喜？ 第8章 同桌爱粘人8 心脏已经不疼了，不过叶零还装作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紧紧握着穆连泽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莫不是在哄骗我。”说着默默运起功法使眼圈周围泛红，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样子。 “我，我没有骗你。真的，只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你，你可以先追我。”穆连泽脸有些泛红，不知是慌得还是羞的。 穆连泽，你在说的什么屁话。被自己的鬼话打了个激灵，迅速回过神来，想解释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不过看到叶零苍白的脸，话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算了，计较什么，且不说他们还都年少，感情的事都还处在探索阶段，就算最后在一起了，这份感情又能维持多久，走不远的。 看着面前这一双闪亮亮的眼睛，他再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见叶零眉头逐渐舒展，脸色也逐渐缓和，穆连泽抿了抿嘴唇，不着痕迹的把手抽了出来：“我并没有答应你，我只是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能不能追到就看你自己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内不能打动我，希望你也进快放下这段感情。” 叶零着实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好事，一个月，足够了，就算做不成道侣，做一个比较亲密的朋友也不错。况且他也没有真的想跟他来个早恋，他倒是没什么，只是对对方来说有些吃亏了。 感情什么的，叶零眼神暗了一下，想到爱撒娇的某个黑心狐狸，随缘吧。 叶零毫无负担的同意了，手悄咪咪的环住了穆连泽的腰。 穆连泽身子一顿，有些慌张地看向周围，幸好他们在最后面一排，并没有人关注到这一幕。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自在，把那个胳膊从自己腰上撸了下去，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有人，被别人看见不好。” 叶零顺势收回了手，他知道这是班级，他还不想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耽误别人的学业，只是想通过这个举动确认一下穆连泽是不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果然，他好乖。 叶零眼里满是笑意，怎么会有这么乖的男孩。 穆连泽看到了叶零眼里的笑意，被烫了一下，他确实不喜欢叶零，但可能叶零是第一个让他如此慌乱的男生。 想到叶零有些祸国殃民的模样，穆连泽默默用手捂住的自己的眼睛，感到满满的无力。 这段关系确实有些超纲了…… 上学的时间总是令人感觉很矛盾，课堂上漫长也是真漫长，但天就是一天天的过的很快。 一转眼天色就又黑了下来，可能是见过叶零刚刚发病的样子，劝他去医院他也不听，晚自习穆连泽破天荒的也留了下来。 叶零看着穆连泽精致又带些清冷的五官，不知不觉出了神。 穆连泽长久地一个姿势看书，看的脖子有些疼，刚一抬头就见叶零又盯着自己，见怪不怪的戳了戳他，让他回神收敛点，一丝多余的情感也无。 无他，只是这一天叶零走神的次数也太多了些。 叶零眨了眨眼，撸了一把自己有些硬硬的头发，朝穆连泽讨好的笑了笑。 坐正身子，装模做样的翻了两页书，不过几分钟还是认命的合上了，痛苦的趴在桌子上，这玩意儿真不是人学的啊。 穆连泽被旁边叶零的动作吸引，看了一眼他手中那本满是字迹的书，心想笔记记得还挺认真，只是字体有些过于随意了。 看着叶零痛苦的样子，穆连泽也不禁唇微微抿起，眉头微皱，身为班长，虽然他不怎么管理班级，但是对班里同学的学习情况还是有所了解的，其他同学多少都有些波动，而叶零的的成绩始终不上不下。 不免也有些担忧，看着自己手里很容易就理解的书籍，学习有这么难吗？ 叶零有点想放弃了，想到这个世界有很多没有高等文凭也能活的很好的人，他默默地安慰自己，没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他来这个学校只是为了更好的靠近穆连泽，学习那么痛苦，那就不学了。 打定主意的叶零愉悦的放下手里的书，一秒都不带犹豫的，还是看穆连泽的脸有意思。 “班长怎么在皱眉？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叶零半边身子趴在桌子上靠近穆连泽：“能和我说说吗？” 穆连泽这回没有移开，只是有些不自然的放缓呼吸。 要直白的说自己是为他一直不上不下的成绩发愁吗？不能说，叶同学本就学习很刻苦，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本应该更加痛苦了，自己还是不要再提起了。 穆连泽笑了下：“没有，只是想到一些其他有些棘手的事，不算烦心。”手指捏了捏书角“你呢？想好咱们怎么补习了吗？” 穆连泽本就偏白，身材是不算太健硕但美感十足。 就是一只手也体现了他身上的养尊处优，白皙，叶零想不到什么词去赞美，只是看着就很好摸，心有些痒痒的。 他也没亏待自己，怎么想的便怎么做了，手有些凉，叶零心满意足的把玩着这只手，眼睛看向穆连泽。 “你觉得晚自习怎么样？”说着眼神暗淡了一下，面上有些犹豫的开口：“如果跟你的时间冲突了，咱们可以另约时间。” 穆连泽看着牢牢被握着的手，抽也抽不出，只是警告性的掐了他一下，就随他去了，到真应了一句话，一步退让，步步退让。 “晚自习可以，只是我还需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可能不能三节晚自习都在这儿，一节可以吗？”穆连泽斟酌道，“如果你周末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抽出几小时给你补习。” 每天晚上那个都能跟他亲密接触？嘿嘿嘿，不错不错，虽然不能跟做猫的时候比，但是也很不错了。 叶零连连点头，看了一眼时间，他应该快走了。 想到白天时他已经答应了让自己去追求他，那临别来个拥抱应该没问题吧。 叶零看了一眼周围，没人注意到这边，很好。 握住穆连泽的手一扯，直接把穆连泽扯到自己怀里，狠狠地抱了上去，看着他震惊的眼睛，像两颗盛满星空的珠子，他真的好乖，没忍住在他的眼睛上留下了一个吻。 第9章 同桌爱粘人9 感受到眼睛上的温热，胸膛里心跳逐渐加快，穆连泽身体都仿佛僵了，过了好久才堪堪回过神，推开叶零，看了一眼四周就又一本正经的恢复了之前的姿态。 只是心慌乱的像是一滴水进了油锅一样，太，太快了。 叶零有些欲哭无泪，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怎么就没忍住呢？他会不会把自己当成色狼啊。 不过软软的，凉凉的，还挺好亲的。 直到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两个少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说一句话，穆连泽没有再提那个吻，叶零也乖乖的没有往穆连泽那边移。 “我先走了，补习从明天开始。”穆连泽收拾好东西，短短纠结了一番，还是告知了他。 早有预料，叶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说了声好，临走还不忘扬起一个笑容。 穆连泽顿了一下，耳朵又有些烫，很快就离开了教室。随后，没几分钟叶零也离开了学校。 按照记忆里的路线，七拐八拐地走进了一个喧闹的地方。 叶零站在一个门前，门有些破旧，并不引人注目。仿佛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但懂得都知道，这是这条街甚至是这个城市烂人聚集的场所。 赌博，高利贷，器官交易，打拳，这里什么都有，总之就是很乱，绝对不是一个学生该来的地方，但叶零就是来了。 为了不暴露身份，早早地给自己换了一张脸，招摇帅气，又有些雌雄莫辨，俨然与他真实的面貌有七八分相似。 穷人，富人齐聚一堂，癫狂大笑的有，悲痛跪地求饶的也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这些跟叶零没什么关系。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他泰然自若的寻找着自己的目的地。 不过，第一次来，还不太熟悉这个地方的结构。在众目睽睽之下转了足足两圈才被人拦了下来。 一个拿着拖把的大爷站在他面前，周围有不少人都在看着热闹。 “小伙子，你……找人？”看这个帅气小伙，也不像是大厅里这种人啊。 不会是他爹或他妈陷在这里面出不去了，他找人来了吧？看这小伙子年纪也不大，真不容易呀。 脑补着这个孩子的悲惨遭遇，大爷看他的眼神都变了，里面涌出了了一些怜爱。 叶零咳了一声，“不是，我只是迷路了。”本来以为地方会很好找，谁知道这里面这么乱，人来人往的，连个指路的牌子都没有。 “哦，那你要去哪？”大爷一脸稀奇的看着叶零，可能是没见过多少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来这里，虽然奇怪但还是热心肠的问。 “拳场。”没错，这就是他想出来的好方法。学习上他虽然不行，但是打架上他从来就没输过几回。 “拳场？你去那儿做什么？那里可不是你该去的地方，回去吧，回去吧，趁还没被人盯上，赶紧回去吧。”大爷扫了一眼身子有些瘦弱的叶零，劝道“那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赶紧回去吧。” 转身缓缓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开玩笑，一个看着风一吹就倒的半大毛小子来这里打拳？怕不是还没过一晚上人就没了。 叶零知道他是好意，但这种程度的小打小闹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仅能赚钱，还能发泄，何乐而不为呢？ 看了一眼周边都“忙碌”着的人，他还是追上了大爷。 “您就告诉我吧，我武力值还不错，说不定就只玩儿一晚上，吃亏了我也就回去了。”叶零在他边上道。 大爷把地上的纸团扫进了垃圾桶，笑了一声。 年轻好啊，都有干劲儿，就是得吃点亏，要不然什么都不带怕的，小命迟早得玩完。 他也不再多劝。既然他想去那就去吧，随手一个方向。“喏，那边。” “谢了。”叶零刚要抬脚，就听到旁边的大爷悠悠道“这里什么人都有，还是带点儿东西遮住脸吧。” 叶零没有说话，径直的朝大爷说的方向走去。 别人需要怕，他可不需要。 叶零刚走进拳场，骨子里的嗜血因子就被勾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晚上的缘故还是场里故意营造的这种氛围，观众席上的灯光很暗，微微泛着黄。 椅子都是木质的，远远看去像人们是坐在了长满裂纹的树桩上，在灯光的映衬下，裂纹显得有些暗红像是有血撒在上面，轻易地就勾起人心中的野性。 “打，打，打！对对就是这样给他一拳。” “啊啊啊，要赢了，我要赢了，哈哈哈。” “忒，运气不好，站起来啊，真晦气。” …… 整个场上全是呼声，几乎要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叶零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就将视线移在了光线最足的地方。 台上是两个人在激烈的缠斗，招招狠辣，难舍难分。 两人的身体都是非常健硕，看着块头很大，身上脸上都带着血，很骇人，但裁判没喊结束，他们都拼命的攻击对方，争夺最后的胜利。 若是普通人，别说什么带伤打了这么久，一拳都得眼冒金星晕死过去， 叶零在心里啧啧了两声，虽然他们肌肉的力量很令人震撼，毅力也值得夸奖，可鼓鼓的肌肉真的好难看啊。 真不知道那种一看就骇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穆连泽就不错，看着舒舒服服的，要是以后真的在一起了，还能抱，挺不错。 思想歪了七万八千里，回过神，等再回神，台上的打斗已经结束了，一人鼻青脸肿的站着，一人满头是血的躺在地上。 赢的人手被裁判高高举起，周围都是欢呼声，口哨声。倒下的人生死不明，被两个大汉像一条死狗一样拖了出去，路过观众席时甚至还有人朝他身上吐唾沫。 看着台上台下的欢呼声，叶零的视线一直跟着惨败的人，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他才敛下眸子，转身离去。 今天他只是来看一下环境，熟悉一下流程而已，不过这些明面上的东西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还是找个人问问吧，刚刚那个人……就不错。 昏暗的灯光，拥挤的人群，互相碰撞，推倒，到处都是咒骂声，叶零也没幸免被撞了几下，到也没像别人那破口大骂，只是静静地走自己的路。 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突然一个带着些花纹的手臂拦住了他。 “小孩？”一双满是兴趣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叶零。 第10章 同桌爱粘人10 孟奈拦住叶零，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眼睛的少年，眉心有点疼，心里暗骂了一句，是哪个不长眼的放进来的。 这么小，虽然他家做的生意有些见不得光，但暂时还没有嚯嚯未成年人的打算。 叶零皱了一下眉，小孩？额，好吧，还是个小孩来着。 不过被拦了还是很糟心，有些不耐烦的抬头看，哦吼，又一个帅哥，剑眉星目，右耳上带着一颗耳钉，头发只是简单的寸头，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衫和短裤，很好的勾勒出了他身上腹肌的形状。 最令人瞩目的还是他的眼睛，棕色，看人时既深情又有些冷漠凶狠。 虽然很糟心，但看在对方长得还不错，再加上自己也没有打算现在挑场子的份上，他强摁住心里的不耐烦。 “有什么事吗？” 孟奈什么人没见过，只一眼就看出了这小子的不耐烦，还挺毛躁，像一只小刺猬，还没摸呢就炸了。 笑了一下，他还就不想简单放过他了。 歪了一下头，示意去旁边的房间：“聊聊？” 听着怎么这么像大灰狼在诱拐小绵羊啊，换了一个姿势：“放心，不对你做什么，就你这小身板，再说我想怎么样你也拦不住啊。” 然后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房间走去，仿佛笃定了叶零会跟上。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眼前的人就走了，真是没礼貌，迟早要揍他一顿，竟敢瞧不起他。 然后默默地白了他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周围人你看我，我看你，眼里都闪着浓浓的说不出的八卦意味。 原来孟少喜欢这一种的…… 叶零刚走进房间就见孟奈老大爷一样半躺在椅子上，上衣半掀，优美腹肌线条看的更加清晰，弧度往下一直延伸到看不见。 见叶零盯着自己的身体，穆连泽也不在意，反而掀开的更多，大有一种让他看得更多的意味：“喜欢？” 叶零平静地收回视线，随意找了一个椅子拉到孟奈面前，然后坐了下去。 “喊我过来有什么事？我以前应该没见过你吧。” 孟奈看他不看了，有些遗憾的把衣服拉了下去，“是没见过，至于什么事，也没什么，就是我比较好奇，你来这儿做什么？” 孟奈身体前倾，微微靠近叶零：“按理来说，你难道不是应该在学校里学习当个好学生或者在家里当个好宝宝吗？” 叶零也没退后，直直的看向孟奈：“没什么，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孟奈低头笑出了声，身体后仰又重新躺回了椅子上慵懒道：“好奇？是个好理由，但是这世界上不能好奇的领域有很多，以后别再来了，小心好奇心害死猫。” “哦。”所以能让我走了吗？还想找人来着。 孟奈看出了叶零的敷衍，也没生气，站起身，拍了拍叶零的肩膀“小家伙，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你也应该见到了，在这里你的命我可管不了。” 伸着懒腰缓缓的走了出去，呵，这鬼地方待久了，自己竟然还会有善心这东西。 想到叶零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嗤笑了一下，算了，希望他听劝吧，再多的他也管不了了。 不过如果他上场的话，凭他那张脸应该能给他赚不少钱吧，亏喽亏喽。 叶零莫名的看着他离开，走近窗户，静静看了一会儿外面那些披着人皮的黑心玩意儿，转身离去。 滴，滴，滴…… 叶零踏过一小摊水，走进了一个有些昏暗的房间，房间内几乎没什么东西，桌子上摆着一些止血药，绷带什么的。 床是空的，叶零一眼就看见了离床不远的那一大坨，静静地瘫在地上，依旧昏迷着，伤口也没处理，应该是拖着的人嫌麻烦，直接扔到地上就走了。 叶零走到他身边，想了一下，还是没有碰他，只是用一点魔力把他刺激醒。 大块头身子抽搐了一瞬，缓缓睁开了眼睛。 满脸是血，眼睛里不免也进了一点，房间里灯也没开，大块头只能模糊地看到面前站了一个身子修长的人。 他太累了，身体的疼痛几乎让他叫出来，但他只能死死忍住，面前这个人是谁他也不想探究。 两人一站一躺，过了好久，躺着的那个人翻了个身，依靠着胳膊的力量缓缓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到床边，然后重重的栽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粗壮的手臂把被子扯在了身上，闭目休息，就在叶零以为他接下来都会当没看见他一样时，他开口说话了。 可能刚刚的战斗打到声带了，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小孩，你哪来的？跟着我来着干嘛？” 深吸一口气接着道：“要是躲人的话，我这只让你待一会儿，赶紧走，我这样子你也别指望我，别连累上老子就行。” 话音刚落，叶零就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妈的，下手这么黑，牙差点没打掉。下次见了一定要他半条命。”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再一次躺了回去。 叶零看到旁边桌子上有个热水壶，壶肚子有点瘪，但应该还能用，过去随便找了个碗，倒了半碗水端了过来。 大块头愣了一下，拖着笨重的身子倚在床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 仅三两口就喝完了。 “再来点。”大块头把碗送回叶零面前。 叶零在黑暗中笑了一下，给他又倒了一碗水，递到他面前，不过，这回他不像刚刚那么有耐心。 大块头看着床板上溅出来的水，咧开嘴笑了，喝完把碗随手放到地上。 “不喝了？” “喝，娃娃你还倒吗？” “不倒。”叶零拉过桌子旁的一条板凳，坐在旁边。 站的久了，身子酸痛，这身子还是缺乏锻炼。 大块头嘿然一笑，满脸兴味的盯着叶零：“小娃娃，你来这到底干什么来了？”看他衣衫整洁，之前也没见过，外面这么久了也没有要找人的迹象，他对叶零的到来很是好奇。 叶零有些嫌弃的看了他脸一眼，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到他手上，没好气道：“满脸血，眼睛都要被你丑瞎了。” 大块头也没生气，拿起纸就开始擦，刮住伤口了也只是疼的咧了一下嘴。 “疼死老子了，小孩，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止血药和绷带。”大块头使唤道。 叶零全当做没听见。 大块头见他这么久也不动，爽朗一笑：“娃娃，你是不是有事要求我啊？帮我这个忙，你说的我可以考虑考虑。怎么样？” 第11章 同桌爱粘人11 绷带，药一股脑的全扔到了他身上，叶零又悠哉悠哉的坐了下来。直接问：“我想在这儿打拳，大叔你给我说说这儿的情况呗。” 大块头正在艰难的把药涂在手臂上，闻言诧异的看了叶零一眼：“你说啥？” 知道他肯定听到了，叶零也不想再重复，帮着他把绷带缠在他手臂上，一圈又一圈。 “缠的还挺有技巧的，不过，你个半大的小子，打什么拳啊。”大块头赞赏地看叶零给他缠绷带，真别说，比他自己缠的好看多了。 “我们这些打拳的，几乎都是些欠了外债，或者是实在快活不下去了人，要不然，谁来这？”大块头看了一圈自己此时待的这个小黑屋子，自嘲一声，他也没打算跟叶零说太多，只是想让他尽早打消这个念头。 叶零随意的嗯了一声，示意他自己给另一只胳膊抹药。 “你就不能帮我抹一下。”大块头没好气的笑了一下，挖了一大坨药膏开始抹。 “伤口有些恶心，不太想碰。”叶零诚实道。 而且，血液看太久会让他产生一些弑杀的欲望，虽然他早就不想再记得当神时候的条条框框，但也没打算立即变成一只会饮血吃肉的魔。 “嘿，就这都接受不了，还想在这儿打拳，趁早回家去吧。”在这儿待久了，多少也了解一些某些客人的怪癖，无视法律的比比皆是，有些怪的客人就喜欢折磨一些长得俊的小伙子。 虽然房间暗看不清叶零的脸，但光看外形也知道这小伙子跟他们这种满身肌肉的大汉不一样，万一一个没注意被别人撸走了就太可惜了。 叶零故意朝一处狠狠摁了下去，语气平淡“我需要钱，身手还不错，我确定……你全盛时也打不过我。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大块头一爪子拍开了叶零的手，利索的缠完下半部分，哼笑着：“不听劝？随你的便。很简单，找个保证人，再找到经理，签下一个卖身协议就算成了。” “不过。看在你帮我接水的份上，我还是想劝告你一句，上了擂台可就生死不由己了，不管你多缺钱，我还是希望你多想想，毕竟命比钱重要多了。” “嗯，我在这只认识你。”叶零双手插兜，看着大块头笨拙的给自己抹药，眼睛盯着被子上刚不小心沾的几滴血，闪过一丝红光。 有些渴了。 “屁，老子都不认识你，别乱认人。”大块头抬眸，恶狠狠地瞪了叶零一眼。 “行吧，那我找别人。”说着就站起了身，这里人挺多的，没必要逮着一只羊薅羊毛，这个人看着还不错，以后自己真要是在这干了，少不了听他的唠叨。 “嘿，你小子，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大块头喊住叶零，他就这么走出去，几分钟不到就被人捡走了“我今天也结束了，等会儿跟我一块出去。”手在床底扒拉半晌，翻出来一个黑色大包，挑挑拣拣把一个丑不拉几的大衣扔给了叶零。” 大块头扫了一眼身上，挑了几个伤的比较严重的地方随便缠了几下，边弄边给他搭话。“你家……很缺钱？” 叶零点了一下头，确实挺缺的。老人年纪大了，得多备点钱以备不时之需。随意插手人间生灵的生死，对双方都不好。 “你爸妈呢？竟然让你一个小孩来操心钱？”顿了一下“不会，他们也是外面那群人中的一员吧。”想到外面那些失去理智，为钱疯狂的赌徒，眼里充斥着抵触。 “没有，他们死了。” 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两个无关的陌生人。 整理好，大块头看衣服还在叶零手上，直接捞了起来盖在了他身上，把叶零的脸和上半身盖的严严实实，揽着他走了出去。 期间遇到了不少打趣询问的人，都被大块头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 叶零也知道他这么做避也给他免了不少麻烦，索性安静的跟着他，随他去了。 等出了场，已经10点多了，叶零在里面没看手机，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想到家里的老太太，有些担心。 “叔，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叶零随口一问，其实给不给都没所谓。 大块头直接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扔给了叶零：“没密码，想加什么自己加。”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第一次见的少年这么好，可能……他是唯一一个，在这种环境中不声不响的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的人吧。 天已经这么黑了啊，囡囡该担心了，想到自己那个像小天使一样的女儿能健康的活着，自己这一身伤也就不算什么了。 接过手机，刚扫一眼的功夫，就见叶零已经转身走了，舔了一下有些干的唇，怎么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毛躁，追了上去。 “哎，娃娃，你叫啥？”大块头慢悠悠的走在叶零身侧，头微微仰着，像是在欣赏星空。 “你……如果真的急用钱的话，我手里还算有点积蓄，我先借你，你以后再还，打拳这儿事能不来就不来，那太乱了，什么人都有。” 叶零从来都不会辜负别人的一片善心，满眼笑意的看着身旁的大块头，连着他身上的肌肉也变得顺眼了起来。“我知道，我叫叶零，你的积蓄你先留着，我现在还不算急。” “那行，天晚了，你赶紧回去吧。” “嗯。” …… 窗外渐渐变得昏暗，天边的云彩像是害了羞，红彤彤的。 连鸟儿也知道一天的辛劳就此结束，身姿优美地飞回巢穴，没有发出声响。 叶零手指打着节拍无声地敲击着桌面，视线跟着不远处环树飞行的蝙蝠打转。仔细看，他又像是什么都没看。 要不要今晚再过去看一下呢？他还是有点不甘心，不想放弃在拳场的工作机会，再找一个人？ 大块头的话其实也不无道理，如果他真的在拳场赚钱后肯定会有多麻烦，而且…… 叶零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的灵魂太强悍，是肉体凡胎远远不能抵抗的，想必过不了多久，这幅身子就会与他本体有几分相似了吧。 每天改变面容太过麻烦，他实在是不想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地方浪费魔力。 他这边的桌面被手指敲击，发出咚咚的响声，声音不大，却能很好的达到它的目的。 叶零瞟了一眼被敲击的桌面，视线随着手指逐渐转向了想吸引他注意的人。 怎么了？叶零眼神无声的询问。 第12章 同桌爱粘人12 跟我出来，穆连泽微微曲着手指，指了指外面，然后就走出了教室。 这种情况很常见，大家也都知道班长通常不上晚自习，虽然有些嫉妒，但到底是自己的成绩比不过人家，只能不甘心着老老实实的待在教室里。 因为早已习惯，所以也没人多注意。 再一次回想穆连泽的表情和手势，手指微曲指向外面，是什么意思？ 叶零还是不太明白，当人太难了，别人的想法都得靠猜，只能无助地看向门外的穆连泽，希望他能多给点提示。 穆连泽皱着眉看着还坐在座位上一脸茫然的人，为什么还不出来？没看懂他是什么意思吗？ 在班级门口，人家还都在学习，穆连泽也不好出声打扰人家学习，只得在门口又朝叶零勾了勾手，希望这次他能明白吧。 叶零恍然大悟，原来是让我出去啊，虽然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但还是高兴的走了过去。 教室门外，书呢？穆连泽无语地看了一眼两手空空的叶零，算了，是自己没说清，先跟着看他的吧。 怕他又不跟上，这回拽住叶零的袖子，拉着他走，叶零也不想待在班里，心情愉悦的跟着他走了。 不过扯袖子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叶零把穆连泽的手扒拉了下来，握在了手里。 穆连泽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紧紧相握的两只手，挣扎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一路上叶零都沉浸在温热的触觉中，也没管穆连泽要带他去哪，就这么跟着他出了校园，七拐八拐走到了一个模样精美的小别墅。 指纹解锁，穆连泽操作一番，拉着叶零的手也放了上去，他很听话的顺从了。 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崭新的大门，这是……让自己进家门了？ 门开了。 “进来。” 叶零跟上，房子内部与外面的风格很相似，以白色为主，干净整洁，家具看着也很简单，但都很精致，想必价格不菲。 叶零换上穆连泽递给他的拖鞋，蓝色的，看着刚拆开没多久，白色的猫爪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不像是招待客人用的一次性棉拖，这是专门为我买的？ 穆连泽走到桌子旁，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掏出几本书摆在桌子上。 叶零默默地走到他身边坐下，看到熟悉的封面，嘴角慢慢拉平，提前离开学校的开心飞走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有哪些方面不太擅长，这里有我整理的几张卷子，每门学科，有关各个单元的重要知识点的试题都有一些，你今天不如先做一下，我也好了解一些你的情况，做出针对性的复习。”穆连泽指了一下书本旁边的几张a4纸。 许是看出了叶零的不情愿，穆连泽咬了一下嘴唇，善解人意道：“今天不想做的话明天做也可以，之后一个月晚自习我们都来这儿学习怎么样？” “主要是班级里不太方便交流。” 叶零认同的点了点头，手指捡了一张试题纸，看着上边令人头秃的高中题，感觉脑子都不太够用了。 他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多久，关于这个世界所教授的知识，也仅仅只是上过几堂课而已，现在做题，跟瞎子摸鱼没什么区别了。 万一他做的实在是不堪入目，丢人事小，让穆连泽误会他在敷衍他就不好了。 当即放下手中的仿佛有千斤的纸“我明天再做吧。”扫了一眼四周，“我第一次来，班长能带我转转先熟悉一下房子的结构吗？” “好。”然后就站了起来，给叶零介绍起来。 十几分钟后，叶零摸清了房子里的厨房，卫生间的地址，也了解了，这个房子是穆连泽刚开学他爸就送给他的。 平时他只是偶尔来一下，离学校也不太远，正好可以做他们学习的地点。 回到沙发上，叶零双眼含笑的看着穆连泽，开玩笑道：“班长就这么把我放进来了，连指纹也帮我录上，就不怕我以后趁你不在进你家偷东西？” 穆连泽愣了一下，看着叶零生动的笑颜，也缓缓笑了：“我信你，家里有监控，况且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偷的。”说着指了指墙角处一个微微闪着红光的地方。 叶零只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了，班长大人真的是，有些呆萌啊，好可爱，好想抱抱。 “谁说家里没什么好偷的，我面前不就有一个价值链成的大宝贝吗？”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穆连泽，眼里仿佛含着数不清的情意。 穆连泽脑子转的很快，只一眼就明白了叶零话中所指的对象。 手指不自在的微微曲着，从没被人这么调戏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是声音有些不平稳的让他别开玩笑，对叶零来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房子里空荡荡的，就他们两个人，不做点什么有些可惜了。 叶零缓缓靠近穆连泽，试探着把胳膊穿过他的后背，微微搂着他，眼睛盯着他的脸，动作很轻，仿佛穆连泽只要反抗他就会放开他。 但是直到叶零的手放到了他另一边的手臂上，穆连泽也没有挣扎，只是睫毛眨的有些频繁，显示了主人内心的慌乱。 手臂上的温热让穆连泽心里一震，他心里很纠结，自己一直都是在规规矩矩的生活，学习，处理一些公司事务。 在别人看来优秀，很了不起，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过程有多无聊。 现在突然出现的变量，他……该抓住吗？ 不想在学校日复一日的学习一些早就会了的东西。 不想每天抽时间看公司里的事务报告。 不想按照别人规划的那样当一个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 叶零的另一只手从身前搂住了他的腰，整个人像是贴什么大型玩偶一样贴在了他的身上。 穆连泽慌乱的眼眸逐渐变得平静，几息之后缓缓闭上，放任叶零的靠近，无声地默许了叶零的行径。 早恋，听说是一个很美好又很痛苦的词汇，叶零他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新体验呢？穆连泽很期待又有些惶恐。 月光下，沉睡在梦中的鸟儿们相互贴近依靠，沙发上，一颗好奇的心缓缓接受另一人热烈的情感…… 第13章 同桌爱粘人13 第二日，叶零依旧双眼含笑地注视着穆连泽的到来，递给了他一瓶牛奶。 穆连泽有些不自在的顿住脚步，视线慌乱的瞥过别处，不与叶零对视，只是到了座位，叶零很强势的把牛奶塞给他，接过书包，一本一本地掏出他将要学习的书本。 看着手中握住的瓶子，感觉有些烫手，连桌面上被那人翻开的普普通通的课本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穆连泽强装镇定，把牛奶放在了桌子的左上角，不过看着好像有些摇摇欲坠，仿佛只要路过一个人就能把它撞掉，穆连泽又把它挪到右边。 叶零好笑的看着穆连泽的行为，好可爱，像一只别别扭扭的小猫，不过他还是隐了眼里的笑意，避免某只高贵的猫炸毛。 现在是早读时间，穆连泽的手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造福他吧。 叶零悄咪咪的把手伸到穆连泽那边，把肖想已久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腿上，一本正经的开始把玩。 高中是一个痛苦又快乐的阶段，以三年的艰辛换取未来的一片光景，对大多数学生来说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一日之计在于晨，班级里的读书声压过了穆连泽的彭彭的心跳声。 这种第一次违背好学生准则的做法让他全身紧绷，精神也不敢松开。 所感所想都在被叶零握着的那只手上，纵容他将自己的手折叠，展开…… 他知道自己这一个早自习的时间又算是废了，索性放空思想开始恢复精神。 昨天晚上那个拥抱对他来说还是冲击大了些，以致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班长。”一道陌生的声音在身侧响起，打乱了穆连泽的思绪，本就乱的脑子受惊变得更加慌乱，没多想直接抽回叶零手里的手。 啊，旁边的人轻呼一声，穆连泽不知什么原因，没敢回头，看着身旁的同学，又变回了那个严谨负责的班长。 “什么事？”清冷的声音直接拉回了被叶零轻喊声吸引过去的视线。 “哦，那个，班长我肚子痛，想请假去一下医务室。” “好，去吧。早去早回。” “好。”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是看错了吗？叶零拉着班长的手？看着穆连泽那张有些不近人情的俊颜，怎么可能呢!果然是看错了。 看到人走了，叶零可怜巴巴的把爪子伸到穆连泽腿上。 深色裤子衬的手更加白皙，面前的手很长，指甲被主人修剪的干干净净，圆润，很符合手控人士的喜好。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手面上出现了一大片刮痕，没有流血，但逐渐变红，还有向外扩展的趋势。 叶零撇着嘴，眼睛也一眨不眨的看着穆连泽的眼睛，仿佛无声的控诉他的恶行。 穆连泽手脚有些无处安放，眼眸低垂，避开那个总是令他心软的眸子。 是他不对，刚刚抽回手太过用力，叶零应该是那个时候撞到了桌子。 胳膊上的伤，手上的伤都是因为他…… 犹豫了一下，手缓缓放在快要被红色布满的手背，仅仅是贴着，希望能用自己手上的凉意来减少一些擦伤的疼痛。 不过，叶零怎么能满意呢，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当然是要更亲近的补偿方式才能安慰好。 翻出便利贴，提起笔，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串话，放到穆连泽面前。 班长，我好疼啊。 后面紧跟着一个哭脸。 穆连泽嘴唇微抿，冰凉的手指微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抬眼，看这个一贯会得寸进尺的人提出要求。 “那你想怎么样？”清冷的声音，掺杂着班级里杂乱的读书声一起混入叶零的耳朵。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叶零不加掩饰的的嘴角上扬，反手握住穆连泽的手指，慢慢贴近…… 含着笑意的话语使穆连泽瞳孔一缩，不自然的收回了手，紧紧插进衣服两侧的口袋，不给叶零再一次拉走的机会。 耳朵早已经变得通红，脸上也渐渐弥漫出些动人的红云。 经过一番心里斗争，穆连泽最终还是闭着眼睛同意了，只是耳朵变得更加诱人。 …… 中午吃饭，叶零本想和穆连泽一起，但是老师把他喊走了。 没法，叶零只能自己随便对付一顿，这个世界的学校和楚知言那一个世界的制度有些不一样，学校对学生比较严苛，从早上六点多来学校之后，没什么意外都是待到晚上将近十点才能离校。 叶零和穆连泽两人是为数不多的例外，但是中午依旧没法离开，只有30分钟的吃饭时间。 叶零怕穆连泽不吃饭，以防万一，又跑到超市买了几包面包和牛奶。 等回来的时候，穆连泽已经坐在书桌前了，面前放着几张a4纸，隐隐约约像是什么表格。 “吃饭了吗？”叶零走近穆连泽轻声问。 穆连泽眉眼有些烦躁，按了一下眉心，：“还没。” 叶零把面包和牛奶放在他桌子上，“给你带的，吃点吧，空腹一下午会难受。”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自然地抽出压在面包下的纸。 运动会申请表…… 放下手中的纸，看穆连泽也没推辞，听话的拿了一包面包吃，无声的笑了。 怕他噎着，又帮他拧开 牛奶瓶盖，把牛奶放到他手边。 穆连泽自然的接了过去，只是耳朵又开始不自觉的变粉。 “班长，我们要开运动会了？”叶零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穆连泽斯文的吃着东西。 穆连泽吃相很好，即使只是吃一些平价的面包，也仿佛是在吃一些高级的食物，优雅，很赏心悦目。 咽下食物，穆连泽点头：“是，这次学校比较重视高一学生的身体素质，要求高一的班级每班至少选出八人来参加运动会。” “那很好啊，班长为什么很忧心的样子？” 穆连泽放下手里的面包：“是很好，只是今年为了让这个运动会更有意思，老师们商议了一下，抽签决定班级报的项目，只是咱班的运气不太好，男子长跑……占了三人。” “三人？”没记错的话，长跑是学生最不愿意参加的项目之一吧。 怪不得穆连泽会发愁。 第14章 同桌爱粘人14 “是找不到人吗？” “还没通知，但……希望不大。我自己可以报一个，但还是缺了两个。”穆连泽缓缓将面包填进嘴里。 诱人，不知道为什么，叶零竟也有些想吃面包了。 “班长，不如帮我也报一个，只是，今天早上应允我的事要翻一倍。怎么样？”叶零笑的像一只狐狸，手指比着一个二。 穆连泽起初没反应过来，想到他说的那件事，眼神还有点无处安放，不过反应过来后，立马黑了脸：“胡闹，你自己身体自己心里没点数？走开别捣乱。”说着撞了他一下，把报名表拿了回来。 叶零懊恼了一下，放肆惯了，差点忘了自己这个身子是个病秧子。 不过穆连泽好关心他啊。 嘿嘿，看了一下四周，还没什么人，叶零像一只树懒一样懒懒地挂在穆连泽身上。 虽然叶零一有机会就往自己身上贴，但那时都是在家里，现在是在学校，穆连泽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推叶零，想让他起来。 “放心，没人。”叶零用来环穆连泽的手臂收的更紧，这次真是一点都不留缝隙。 感觉身上像是压了一个大麻袋，身子几乎快要动不了。 手没法再推到叶零，只能声音表现的严厉点：\\\"别闹了，同学们就快要回来了，松开。\\\" 叶零不情愿地松开了双手，也知道时间快到了，穆连泽不想被别人知道，但叶零就是很闷，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 见叶零一脸丧气的趴在桌子上，像一只生气的大狗狗，穆连泽不免开始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有些重了。 人家是喜欢自己，但是自己一直拿班长的气势压着他是不是有些伤人心了，眼神里涌出了些愧疚。 放下手中的表，也学着叶零趴到桌子上，头微微倾斜，声音不知柔软了几个度，细声轻哄：“对不起，我第一次回应别人的情感，不太会处理，我是不是凶到你了？以后不会了，别生气。”手戳了戳叶零的腰。 叶零有些诧异的看向穆连泽，眼里的郁闷还未散去，愣愣的看着轻哄着他的人，有些魅惑的脸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他没生气啊，他只是有些郁闷这段该死的学生时光什么时候能过去。 做学生不仅要早起晚睡，学习也是一种折磨，平时也只能像个提线木偶坐在班级了，他还要陪着穆连泽，哪也不能去，糟心死了。 眼神中的呆愣飞速退去，反而把在他腰上作乱的手拿了过来，放在嘴边吻了一下，笑着看这个轻易就向他低头的人。 “班长刚刚好凶，不过现在真的好好，能不能未来一直都对我这么好呢？” 看着叶零满是期待的眼睛，穆连泽有些想退缩，他……保证不了。未来太远了，两个少年的誓言真的可以坚持到最后吗？ 穆连泽的沉默在叶零的意料之中，现在穆连泽对他已经有了心软的倾向，不如趁他这一时的心软把他们的关系定了。 一直什么的，只是为了后面的做铺垫，人类在愧疚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一些冲动，正常情况下不会答应的事。 叶零不喜欢学习，就不会委屈自己去学，所以与穆连泽的交际很大可能也就只能维持在这高中三年而已。 大学，工作叶零并没有参与穆连泽的人生的想法。 他只打算在这三年尽可能存够足够的魔力，以及多沾点气运之力，等穆连泽老了死了之后，他再带这片碎片离开。 叶零的脸轻轻蹭着穆连泽的手，眼里三分期待七分忧伤的看着穆连泽的眼睛；“那这三年呢？就三年，我不期待以后了，在你没有喜欢的人之前能不能给我一个靠近你的机会。” 果然，穆连泽此时内心被叶零这番话说的有些愧疚，三年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况且叶零这么喜欢自己，如果自己拒绝了，他该有多伤心啊。 在心里一番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点头了。被叶零的这一手操作打的措手不及的穆连泽完全没意识到，不到两天时间，叶零这个坏心眼的男人就强势的闯入他的生活，雷厉风行的占了一席之地，还一步步的逼迫他退让…… 叶零无声地笑了，在穆连泽白皙干净的手背上留下一抹牙印：“你是我的了。” 叶零满是占有欲的眼睛有些烫人，穆连泽轻轻的把手抽了回来，恰好同学都陆陆续续地回来了，穆连泽也一本正经的拿书开始学习。 只是不知怎么的注意力始终专注不了，总是不自觉的向手背看去。 在不知道看了几遍之后，穆连泽只得把手塞进卓兜里，眼不见心不乱。但手背上的感觉却是更加清晰，唇瓣贴近时温热的触觉，牙齿压上去轻微的刺痛一遍一遍的冲击着穆连泽的脑子。 叶零叶零叶零，还是叶零…… 气恼的瞪了叶零一眼，努力地想一下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只要能压过脑子里的叶零就好。 叶零无辜的看了穆连泽一眼，手还不老实的想跟着进穆连泽的桌兜，得到了一个含有警告意味的眼神，又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 不急，不急，节奏太快了，万一给穆连泽他是一个惯会花言巧语的渣男就不妙了。 …… 等到班级里的学生都到齐了，穆连泽走到讲台上，向大家通知了一下运动会的事由。 言辞简洁，执行力很强，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叶零在下面看着讲台上的穆连泽，眼里满是笑意，不经意间与穆连泽对视，还可爱的朝他眨了一下眼，虽然被无视了…… 不过叶零还是很期待，期待着晚上，期待着穆连泽早上的那个承诺，一定要兑现啊，反悔也没关系，他会自己去取，眼神中充满着势在必得…… 一切如穆连泽所料想的那样，没什么人愿意参加长跑，互相推辞，最终勉强找到了两个‘愿意’的。 穆连泽不再说什么，把表分下去，自己留下一张就回了座位。 刚坐下就被叶零挠了挠手心，面前推过来一张便签。 到时候我给你喊加油，递水。辛苦老婆了，后面跟了一串爱心。 穆连泽有些羞的把便签塞回了叶零手里，狠心的把手抽走，留给了叶零一个冷峻的侧脸。 什么老婆？胡言乱语！ 第15章 同桌爱粘人15 天色昏暗，叶零跟着穆连泽来到了小别墅。 期待了一个下午的叶零很是激动，迫不及待地实行自己的幻想。 滴，门开了。 叶零在后面推着穆连泽进去，还没开灯，湿热的触觉就落在了额头上，眼睛上，脸颊上，嘴唇上…… 灯没有开，穆连泽被叶零死死的摁在门后，贴着门，被迫的承受着来自另一个人的热情。 呼吸交缠，气息相错，两人离得极近。 叶零双眼闪着红光，一眨不眨的盯着穆连泽，观察他的表情，一边吸取他的气运之力，一边寻找让两人都舒服的契点。 十分努力的叶零终于打破了另一人的防线，顺着嘴唇的缝隙，在陌生的领域热情的扫荡着。 穆连泽被这一冲击刺激的眼里逐渐涌出湿意，眼睛紧紧闭着，生怕泪水会流下来。 黑暗中被剥夺了视觉，触觉变得更加灵敏，他能感受到身上那人的热情与背后门的冰凉，能感受到嘴里的那个异物是如何的放肆，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逐渐变得酸软无力。 叶零的手紧紧环在穆连泽的腰上，支撑着他不倒下去，穆连泽没法，只得揪住叶零的衣服寻找一些安全感。 空气越来越少，穆连泽有些承受不住，手臂无力的拍着叶零，示意他停下。 叶零很听话，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呼吸，只不过很快又黏了过去，开启下一轮的亲密。 一遍又一遍，穆连泽脑子晕晕的，不记得被亲了多少次，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转到沙发上的，只感觉嘴唇麻木的仿佛没有了知觉。 酸软的身子无力地坐在叶零的腿上，脑袋轻靠在叶零的胸膛上，整个人像是猫儿一样窝在了叶零的怀里。 穆连泽莫名的羞涩感令他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想下来，但还是体力不支。 缓了好久，穆连泽手脚才恢复一些力气，挣扎着从叶零怀里退出来，叶零也没再捣乱，小心的扶他坐到了旁边。 只不过，他也跟了过去，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抱着穆连泽，黏糊糊的。 麻木感逐渐过去，唇上一片火辣辣的疼，想想也知道该肿了。 穆连泽气恼地掐了叶零手一下，顿时留下一片红痕。 小表情惹得叶零又开始像小鸟一样，在他脸上揪了一下又一下。 “够了，该学习了。”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穆连泽一顿，没好气的把身上那人揪下来，瞪了他一眼。 欲求不满的叶零有些委屈，默默地看着穆连泽，像是在看什么挑拨无情的渣男。 “今天是咱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还要学习吗？”叶零满脸幽怨。 已经在一起了，穆连泽也有些愣了…… 这段感情来的猝不及防，让穆连泽感到有些不真实，他们的关系进展地太快了，好像是建在天上的宫阙，风一吹就摇摇欲坠，美好刺激但又让人忍不住生出一丝丝恐惧。 明明他还没做好拥有另一半的打算，就已经被眼前这个人雷厉风行地圈进了自己的地盘。穆连泽不由得有些发愣，但也平静的接受了。 想到刚刚那个吻，虽然感觉到对方有些生疏，但这绝对不是第一次就能有的反应。 想到这，穆连泽的眼神暗了下来，心跳也逐渐趋于平稳。 莫非自己只是他养的一条鱼…… 穆连泽克制着自己的想法，他不想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对方对他的情感，感情经不起怀疑…… 惶恐也不该出现在他的字典里！优秀的身世，光彩的过往都是他的底气，只是他现在还不明白真挚的感情与这些东西其实并无多大关联。他们的以后也不会如他的过往一样，一帆风顺。 几天的相处，穆连泽也发现了叶零不爱学习，自然也知道这只是他不想学习的借口，但……貌似确实不应该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逼迫他学习：“你想怎么样？” 叶零讨好道：“再来一次。” “滚。”穆连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叶零委屈巴巴的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媳妇，穆连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又意志坚定起来，亲起来跟狗一样，一点数都没有，现在他嘴巴还火辣辣的。 “那你陪我玩游戏吧。”叶零拿出手机，讨好的看着穆连泽。 “什么？” “植物大战僵尸，我有一关一直过不去。” “……”穆连泽干脆不搭理他了。 时间过得很快，感觉都还没做些什么，一天就已经快过完了。 穆连泽拿出文件坐在沙发上看，叶零也没闲着，一边玩游戏，一边投喂穆连泽。 两人安安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两相安好，磁场安逸，两人的呼吸都仿佛快融为了一个频率，气氛格外温馨。 回到家，叶零立刻打开手机给穆连泽报了个平安，发了一串亲亲求抱抱的表情包，一连串的叮咚声，把穆连泽逼得不得不回他。 亲亲宝贝：你够了。 零：呜呜呜，老婆老婆怎么亲都亲不够。么么，么么，么么…… 亲亲宝贝：闭嘴。 零：呜呜，你凶我，刚在一起第一天你就开始凶我了，以后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被你家暴啊。 零：抱住可怜的自己。 零：算了，老婆下手轻点哦，手会疼的，谁让我这么爱你呢？ 车上，穆连泽对着手机，耳朵发红，真不要脸。干脆熄了屏，屏蔽了他 眼不见，心不烦。 他自己都没发现，羞恼的同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 见到手机上匆忙回了个晚安就逃走的人，无声的笑了笑。 老婆好可爱啊。 等了一会儿，看出穆连泽是不会再回自己了，叶零才有些不舍的退出了聊天页面。 意外发现微信上多了两个红点。 叶零随便打开一个，是那个大块头。 他来找自己什么事？叶零有些想不通但还是点进去看了。 19：38 大块头：小兄弟，在吗？ 20：35 大块头：我有一项工作，你要考虑一下吗？ 大块头：看见的话回我一下。 看着这短短的三条消息，叶零挑了一下眉，他不是不希望自己碰打拳吗？怎么今天主动联系，介绍工作？ 带着好奇，叶零啪啪啪打出了一串字。 叶零：什么工作？ 第16章 同桌爱粘人16 过了大约一分钟，对方还没回，想着他应该是这会儿在台上，叶零索性也就不再等，直接退出页面，点开了另一条消息。 这条消息时间卡的还挺准，恰好是他放学后大约10分钟左右发的，只不过那时他正和穆连泽贴贴，忽略了。 秋天的蕊：你好。 秋天的蕊：我是上次你在小巷子里救下的小姑娘，还记得吗？ 秋天的蕊：我觉得你的身手很好，家里人听说了这件事也很感谢你。 秋天的蕊：想请你吃顿饭，另外希望你给你可以做我的私人教练吗？ 秋天的蕊：会有丰厚的报酬，希望你考虑一下。 报酬，丰厚？不得不说对于现在比较缺钱的叶零来说是一种无法拒绝的诱惑，他狠狠的心动了。 不过，想到自家刚追到手的班长大人，他还是忍痛拒绝了。 人家是一个大姑娘，虽说自己也是，对人家也不会产生什么想法，但性别总归是个问题。 而且，救美女于水火，美女借口接近，以身相许，多么老套的桥段，太容易令人误会了，万一一个没注意，穆连泽误会了怎么办。 不义之财，不可取，不可取。 完全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笔财富是怎么进账的了。 零：不好意思，我没有教人的打算，你还是请一个专业的教练比较好。至于吃饭，报酬就不必了，你已经给过了。 自己的脸是比较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叶零还是有一点认知的。 怕这个小姑娘对自己依旧贼心不死，想着又添上了一句。 恩公~：上一次的事你就当作是一笔交易，不用太在意。很晚了，不用回我，我老婆会吃醋。 看着自己这番男德满分的话，给自己竖了一个大拇指。 既撇清了关系，又暗示了自己已经有老婆，别对自己有非分之想自己的非分之想。 完美。 …… 手机独特的铃声响起，穆连芯立刻翻开手机，满含期待地查看男神回的信息。 看了一遍又一遍，字打出了又删，删了又打，来来回回好几遍，最终还是气恼地把手机扔到了桌子上，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嘭的一声撞击声，就像是她此刻的心一样，啪叽碎了一地。 他有老婆了？看着一点也不像啊，还很年轻怎么就英年早婚了呢？ 突然垂死病中惊坐起，他莫不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故意在骗我。 嗯，很有可能。 可……他拒绝了啊，被拒绝了，拒绝了…… 果然，那天就不应该那么邋遢的出去。 内心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门开了，进来的少年奇怪的看着沙发上的那坨物体，没打算理会。 他姐时常抽风，这次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放好书包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了。 “弟~”穆连泽被喊的毛骨悚然，身子猛地一顿。 “怎，怎么了？”小时候不懂事时被他姐坑惨了的经历又一次出现在脑海。 她又闯祸了？ “呜呜呜，我失恋了……” 声音十分凄惨，仿佛是被渣男狠狠抛弃的结发妻子。 可…… “你什么时候恋爱了？”穆连泽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门，狠了狠心，还是拐了回来坐在了穆连芯对面。 “还没，不过我被我男神拒绝了。” “你都不知道，他的话是有多冰冷，我让他当我教练，他十分冷漠的说他不适合教我，还说他有老婆，让我不要这么晚给他发信息。”穆连芯不死心的揪住穆连泽：“你说，他是不是在骗我！他看着也没多大，应该也跟我一样在上学，怎么就有老婆了！” 有老婆了？借口挺好。 救了他姐大概真的只是因为人家真的只是热心吧。 这个行为让穆连泽对帮了他姐的这个不知名男子有了好感。 但当他看到穆连芯逐渐湿润眸子时，瞬间有些慌了，怎么会…… 他以为她这次也只是追着玩玩…… 连忙起身，把纸递给他姐，拍着她的背，安慰着。 “姐，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起来？一个帮了你一次的男人而已。有什么值得哭的。” 穆连芯一听，与穆连泽有几分相似的双眼瞬间被瞪圆：“我没哭，谁说我是因为他哭了，我只是今天下午看中了一款衣服，结果被店员告知是别人订的，有些伤心而已。” “好好好，下次我也请人专门给你订几套好看的衣服。”穆连泽像是哄孩子一样轻哄着这个比他早出生几年的大孩子。 “嗯，比他家的还好看。”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穆连芯狠狠地在心里唾弃自己，至于吗？一个没眼光的男人而已，她可是穆家小姐！ 本来她也只是光打雷不下雨而已，也没有伤心到要为他落泪的地步。 只是，那时的绝望，无助，与叶零出现时的希望不断在脑海里回放。 一遍又一遍，将叶零不断地美化，感激，惊艳逐渐化为喜欢，想靠近他。 不知不觉泪就掉了下来。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小说电视里的大家千金为什么会对救了她们的人一见钟情，以身相许了。 真的很难不动心的啊。 好难受，不想哭，别再哭了。 “呜呜呜。”穆连芯倒在沙发上，不停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想些乱七八糟的什么东西，费了好半天劲才把叶零从自己脑子里赶了出去。 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看着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尴尬的想逃回自己的房间。 啊啊啊，你是姐姐，一世英名毁了。 视线不自觉的开始乱瞟，不经意间就看到自家弟弟嘴巴不正常的红。 “你嘴怎么了？红红的有些肿了。”穆连芯指了指自己的嘴。 唇色比平时深了一些，越看越越觉得不太对劲，不过自家弟弟平时那个正经的在正经不过的形象太过深刻，穆连芯想歪都不知道该歪哪去。 “被蚊子咬了？还是上火了？” “是……蚊子咬的。”穆连泽镇定的放下摸着唇瓣的手。看他姐确实没什么事了，心虚地打了一声招呼就想逃回房间。 “我回房间了。”说着就往房间走。 “最近蚊子好像是比较多，家里还好，就是学校里的学生有点惨了。”穆连芯在沙发上喃喃道。 门关上，手缓缓的从门把手上滑落下来，耳朵红的像是要滴血。 第17章 同桌爱粘人17 走到桌子前坐下，穆连泽看着镜子里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心情有些复杂。 少年的手贴在脸上，耳朵通红，渴望手的冰凉能降下一点点温度。 脑海中再一次回想起叶零满眼都是他的眼神，脚步有些慌乱的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泼在脸上，才勉强夺回了一点理智。 叶零真的是一只妖精！ 腰间还有一些麻木，不知为什么，叶零抱着他时总喜欢紧紧箍着他的腰，推都推不开，挨得极近。 喜欢像一只黏糊糊的小奶狗在他脸上乱亲，打乱了他的节奏，眼睛都睁不开，可接吻时他又像是一只饿狼，咬住死死不松口。 想着那道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穆连泽脸又不自觉的开始泛红…… …… 叶零正趴在床上玩游戏，突然听见客厅里老人止不住的咳嗽声，眼里闪过担忧，动作迅速地走了出去，任由手机里的僵尸把自己的辛辛苦苦种的菜全啃了。 “奶奶，这几天你一直咳嗽，要不我明天请假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叶零扶着老人坐下，接了一杯温水递给老人。 奶奶慈祥的笑了笑，接过水：“用不着，老毛病了，不是什么大事。咱不花这钱哈。” “怎么不是大事了？奶奶我就你一个亲人了，别让我担心好吗？我们就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奶奶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啊。”叶零轻轻地抱了一下奶奶，温声细语地撒娇。 “唉，人老了，就是毛病多，零零是不是也该去检查一下心脏了？”奶奶喝了一小半水，剩下的放在了桌子上，腾出手摸了摸叶零有些硬的头发。 叶零顿了一下，顺从的弯下腰，让老人摸得更加轻松。 “那明天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奶奶陪着我。”虽然他去检查心脏才是真正的浪费钱，但如果奶奶肯去的话，也没关系。 为了老人的健康，他不介意让自己身上的负担更重一些，毕竟她是这个世界上独属于自己的亲人啊。 突然很嫉妒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他拥有奶奶全部的爱，但是没关系，现在他是叶零，那奶奶爱的就只是他了。 渴望亲人的人总是很珍惜来之不易的亲情，哪怕自己成为一个盗窃别人身份的小偷也不介意，他只想拥有这份爱，更长更久。 叶零怎么会看不出老人的寿命也只有几年了，但他不想失去，最起码别这么快，他的魔力虽有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之效，但他不想用在奶奶身上。 不是怕浪费魔力，而是怕这么慈祥的奶奶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再无来世。 人类到底还是得天道的喜爱，虽无法力，却能体会各种割舍不断的情感，能安然悠闲的活着，也能有转世重生的机会。 但前提命格不被外界插手，一旦叶零出于私心改变了奶奶的寿命，后果不是奶奶一介肉体凡胎可以承受的住的。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个世界的医疗水平上了，他要赚钱，给奶奶好的生活，陪他更久更久…… 奶奶拍了拍叶零的手，示意他松开手，叶零回过神松开了环住奶奶的怀抱，眸子里的幽深渐渐散去，又变成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奶奶，答应我嘛。跟我一起？”叶零拉着奶奶的手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摇着奶奶的胳膊。 奶奶无奈的笑了起来，却因为笑声又开始咳嗽了起来，感受到孙子担心的目光，只得同意：“好，好，好，我们一起，都去都去。” “嗯。”叶零满意了。 “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你心脏不好，早点睡觉。”奶奶把叶零往房间方向推。 叶零一个转身，跑到了奶奶侧边，扶着她的胳膊：“我先送奶奶回房间。” “好，零零真懂事。”奶奶笑呵呵的应着，只是看着叶零孝顺听话的眉眼，眼里忍不住地涌出些湿意。 但很好的被她隐藏了，叶零也没有发现。 回到房间的叶零，看着躺在床上孤零零的手机，到底是听话地没再玩，熄了灯，躺在床上思考如何才能赚取这个世界更多的货币。 钱钱钱…… 缺钱啊…… 突然放在枕头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本来他是没想理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说要给她他介绍工作的大块头。 要有钱了？ 手脚迅速的把手机拿了起来，果然是他。 大块头：叶零？睡了吗？ 零：没。 大块头：我上面说的你看了吗？ 零：嗯。 零：什么工作？ 手机一直显示大块头那边正在输入中，叶零还挺好奇他口中的工作的，耐心的等着。 大块头：是这样，昨天我打拳时伤到了几根肋骨，需要住院治疗。但是我有一个女儿，她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也在住院，我现在这样，也不想让她担心，你能替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吗？我知道你是学生，学业为重，不用太久，两天去一次，一次待个十几分钟就行。我主要是怕姑娘寂寞。 大块头：你觉得怎么样？ 叶零想了一下上次他满脸是血的场景，这次应该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模样确实不应该让小姑娘看见。 但他依旧不为所动，不想管这麻烦事，他没这么大的善心去管不相干的人。 他只要管好自己，奶奶还有穆连泽就好了。 正在叶零打算拒绝时手机上又出现了一条消息。 大块头：每月工资5000可以吗？什么时候你有空去都行，三天一次也行。 叶零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仅仅有一千多块钱的钱包，他对这个工资有些心动了。 只是有时间就去人家小姑娘那呆一会而已，就当是干了一份5000元的外快。 明天还要去医院，钱只会越花越少，要不就同意了？好，就当是发发善心了。 说服了自己，叶零很快就回了。 零：好。 大块头也很爽快，直接就把5000块钱发了过来，说是提前发这个月的工资。 叶零愉悦的笑了，还挺爽快，要了地址就放下手机进了甜美的梦乡。 穆连泽走到班级却只看到一个空位，心里空空的，等好好久却依旧没有见人来，不免有些担心。 想给他发个消息，纠结了许久还是没发出去，穆连泽有些烦躁的捂着眼，够了，感情不能投入太深，到此就够了。 第18章 同桌爱粘人18 叶零拿着奶奶的病例到医生那儿询问，医生戴着眼镜看了好半晌，皱着眉，有些欲言又止。 叶零看出了医生的犹豫，眼神示意医生先不要说，把奶奶带到了外面的长椅上，安抚好她，自己走了进去。 “医生，我奶奶的身体很糟糕吗？” 医生看着这个也不算太大的孩子，抿了抿嘴：“你家大人呢？大人来了吗？” 早已经预料到结果不会太好，叶零认真的看着医生的“家里就我和奶奶，医生你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 医生闻言扶了扶眼镜，眼里带着怜惜：“孩子，人都有生老病死，你奶奶她，她早年劳累，身体里早就埋下了病根，现在人老了，什么病都出来了。” 叹息一声。 “她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手术，药物也没法治好。暂时只能用药来调理着，可就算是好好调养也最多不过能多活一两年。” 医生站起身拍了拍叶零的肩膀，多么好的孩子，可惜…… 叶零感激的看了医生一眼，他比谁都知道世间的生老病死不可逆转，也没太过失态，只是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哀伤。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开药吧。”叶零朝医生鞠了一躬表示感激。 奶奶见叶零出来了，也没问自己的身体的事，只是慈祥的摸了摸叶零的脑袋，无声的安慰。 她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不清楚呢？恐怕也没多长时间了，可是叶零还小，她还想看叶零娶妻生子呢，看来她是没这个福分了。 叶零也没敢伤心太过明显，只是晃了晃手中的药单，嘴角重新扬起笑。 “奶奶，看，医生重新给你开了药，这次的药很好，听说还是刚进口的，那你肯定很快就好了。” 奶奶跟着点头附和，苍老的手抹去叶零眼角的泪。 “哎呀，你看看我，我是太激动了，你说这么多药，奶奶得吃多久啊，岂不是很辛苦。” “可惜，医生说了，您必须要把药全部吃完才行，奶奶要听话，全部吃完就能好了。” 奶奶慈祥的看着叶零：“好，我一定好好吃，我还想看着我家零零长大呢。” “嗯，等我长大了，给咱们家拐过来一个漂亮媳妇，到时候热热闹闹的多好。” “好，好。” 两个心知肚明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着对方。 为了防止奶奶担心，叶零也听话的做了检查，检查时动了些手脚，没敢太过，虽然心脏依旧没好，但也没有恶化的趋势。 奶奶得知很是开心。气色都变好了不少，咳嗽也没这么厉害了。 把奶奶送回家，叶零就准备再一次去医院，去看看大块头说的那个小姑娘，假请都请了，索性充分利用吧。 刚出了一笔钱，叶零有些心疼，叶零打算坐地铁，不巧遇上高峰期，人来人往的，没有位置不说鞋子还被踩了好几脚，身子有些受不住，自然也没理会找他要微信的几个小姑娘，一到地点，当即就有些狼狈的下了。 再一次看到明亮的天空，呼吸到新鲜的新鲜空气，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他想以后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还是打车吧。 贵就贵点吧。 咚咚…… 叶零敲了敲门。 “请进。”一道有些稚嫩的声音响起，有礼貌的童声听着很舒服。 叶零通过窗户，看到了自己有些狼狈的形象，稍稍整理了一番才走了进去。 “哥哥，你是谁？” 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眨着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叶零，只是眼里满是看到陌生人的戒备，像一只生怕别人伤害到自己的幼猫。 奶凶奶凶的眼神一下子就戳中了叶零的心吧，他最喜欢这种软乎乎的小东西了。 没想到啊，看着那么凶猛的大块头竟然会有这么萌的女儿，相必他这么拼命都是为了她吧。 只是……太瘦了，七八岁的孩子看着像是只有五六岁，如果能再养的圆润一点就好了。 叶零再一次扬起那副老少通吃的笑脸：“小妹妹，你爸爸有事，他让我来陪你一段时间。” 女孩被叶零的笑容迷惑了一瞬，不过还是很警惕：“爸爸？那你说我爸爸叫什么名字？你怎么证明？” 不错呦，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长大了一定也是个人类精英级别的。 还好大块头早有料到，叶零翻开手机，手指轻点几下，就拨通了早已商量好的语音通话，没几秒就被接通了。 “囡囡，是我，爸爸。你听话，这几天我有事，先让这个哥哥陪你一段时间好吗？”叶零手机外放，浑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爸爸。”小女孩显得有些激动，手指紧紧地绞着手中抱着的玩偶，眼里不一会就蓄满了泪水，不过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好，爸爸放心，我会听哥哥的话的。” 站叶零在这儿多少有点像一种会发光的东西。 把手机递给女孩，就走了出去，给他们父女说话的时间。 走廊里，叶零倚着墙，盯着自己被踩的灰扑扑的鞋面发呆，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 穆连泽：呵。 没过几分钟，小女孩一手抱熊，一手拿手机，出现在门口。 门半开着，只漏出半边身子，语气有些忐忑：“哥哥，我听完电话了。” 这么快？叶零拍了拍衣服走近小女孩，离得近了，不禁皱了眉，怎么光着脚丫子。 一把捞起小女孩，连人带熊利落的放到了床上。也没嫌弃，手捂了捂她两只冰凉的小脚丫。 小脚只是动了动，也没挣扎，大手包着小脚，场面格外温馨。 小女孩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像只鸵鸟一样头紧紧的埋在小熊的身子里。 叶零轻笑一声，好可爱。 小女孩听到叶零的笑声，抬起半边脸偷摸摸的看他。看到叶零的笑颜，更是害羞的脸都红了，感觉头都在冒烟，又一次把自己埋进了熊的身体里。 叶零把脚放进被窝，好笑地戳了戳小女孩，别把自己憋坏了。 “头抬起来，熊先放一边，别把自己闷坏了。” 小女孩犹豫着把熊放到一边，听话的抬起头，注视着叶零，眼眸澄澈，对这个漂亮大哥哥很是好奇。 第19章 同桌爱粘人19 到底可能因为是第一次见，小女孩有些放不开，叶零也不是个太会哄人的人，东聊一句，西聊一句，时间就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大约半小时后，叶零离开了医院。 “熊熊，你说大哥哥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啊，我是不是表现的有些不好。下次我们一定要好好表现，给大哥哥留下个好印象。” 一人一熊并排坐在床上，期待着与叶零的下次相遇。 叶零站在马路边，无聊地等着刚在手机软件上找的车，反正他是不会再去坐地铁了。 一对情侣从他面前走过，两人仿若无人之境，形成了独特的磁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闹。 叶零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东西，有些欲哭无泪。他好像把他刚追到手的媳妇给忘了，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已经下午6点多了。 这刚确定关系就玩失踪，穆连泽该担心了吧。我真是有罪啊。 零：宝~ 零：在吗？ 零：你别不理我啊，我错了，下次在有事我一定提前给你报备，这次就原谅我吧。 零：我真有事，不是故意没通知你，我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也为了能更长久的陪在你身边嘛。 零：别生气，别生气…… 穆连泽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蹦出来，没有回，脸色有些昏暗不明。 他很想克制自己的感情，但终究还是败给了那个油嘴滑舌的人，他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他了。 要不然为什么叶零一天不在他会觉得不习惯，为什么会担心的连书都看不下去，生怕他会出危险，为什么知道自己被他忽略了心里会这么难受…… 本以为哪怕结束了学业他也永远不会喜欢上一个人，结果在这个时间段轻易地就对人动了心。 他不后悔招惹了叶零，也很庆幸能遇见叶零，只是几天他好像就学会了忐忑。 他竟有些害怕叶零只是玩玩，他只是他高中寻求的一点刺激而已，这种想法一旦出现就变的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是的吧，昨天还如此亲密，今天就能把他抛之脑后，真正喜欢一个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穆连泽烦躁的闭上了眼，不看叶零发的消息，隔绝外界，他要好好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该不该及时止损。 风微微吹动，连带着地上的尘土，树的枝叶一起跳舞，叶零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机，但始终没有等到那个人的消息。 是没看到吗？应该是，穆连泽可是一个好学生，上课不会玩手机。 时间正好，要不去接他吧，亲自道歉。 叶零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地面飞速的向后划过，愉悦的想着待会穆连泽见到他的场景。 是开心呢？还是有些生气呢？没关系，他都挺喜欢的。 到了校门口，刚好7点，还有十分钟就放学了。 叶零也没打算再进去，直接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等着穆连泽，然后又开始忙碌的种菜打僵尸…… 独特的铃声响起，叶零看了一眼学校，已经有学生开始出了教室，叶零连忙收了手机，专注的寻找穆连泽的身影。 “这儿。这儿。” 穆连泽走着的脚步一顿，不去看门外那个朝他挥手的糟心人，自然地按照惯例签了字离开。 穆连泽本想装作没听见，直接离开，但想到叶零的身体，到底还是怕他会出意外，犹豫了一下，就拐了个弯朝叶零走去。 看着面前这个满眼是他，笑的有些憨憨的傻子，心里的气也消的七七八八。 穆连泽走在前面，叶零老老实实的跟在后面，不多就只落下半步。 穆连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担忧占了上风：“你的身体怎么样？” 叶零眼里的笑意更浓，朝前快走几步，转身倒着走：“班长，担心我啊？” 旁边一辆车驶过，穆连泽把他拽着他的手往里拉，接着就立马松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走他的路。 叶零愣了一下，看了看车，又看被他拉过的手臂，仿佛上面还留有余温。 笑眯眯的追了上去与穆连泽并排走，无视旁人的目光，强势地把手插进穆连泽的手指里，与他十指相握：“放心，我没事，只是正常的检查，毕竟我还要一直一直陪着班长呢。” 穆连泽挣扎不开，索性也就随他去了：“哦，是吗？” 穆连泽看着天边的红霞，微风轻轻地扫过，仿佛也把身边那人的体温也吹了过来，心里竟然感觉有些空。 傍晚的景色总是美丽的，一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的穆连泽打算直接回家，但终究还是架不住叶零的热情。 有他陪着，心里的郁气也慢慢松散开来，被他强拉着来了闹市。 本来穆连泽是不太喜欢这种太过热闹的场所，但看着身边那人满是期望的眼神，拒绝的话终究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初入，街道两旁卖的都是各种各样的吃的，包子，饼子，烤鸭，烤鸡…… 叶零拉着穆连泽钻进了这一片吵闹中，不过到底还是顾及着他，手臂护着穆连泽，用身体给他圈出了一块清净的地方。 “唉，姐姐，借过一下。”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看。” “哥们哥们，让一下，你再后退就踩我脚了。” 耳边都是这人清越的声音。闹市也仿佛变得安静了起来。 …… 从早上起心情就不太美丽的穆连泽，此时嘴角掀起了一个笑容。 全程由叶零带着，也不问他们要到哪里去，只是默默地跟着他。 周围的一切都被叶零隔开，而他的眼里被迫满是叶零。 没过多久，叶零就停了下来，穆连泽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平常，只是一片到处可见的小树林，搞不清楚他到底要做什么。 穆连泽望向叶零，无声的询问叶零为什么带他来这儿？ 叶零没有解释，只是双眼含笑，故作神秘的说这是个秘密。 手朝穆连泽方向探去，再一次与他十指相扣。 周边都是人，穆连泽有些慌张，想挣扎，但是被手的主人扣的更紧。 “你想做什么？这是外面。”声音不大，却让人明显感觉到他的抗拒。 叶零无奈“天色黑，有人也看不清什么。” 说罢摇了摇穆连泽的手，朝他眨眼。 “现在班长大人能跟小的走了吗？” 第20章 同桌爱粘人20 明亮的眸子满含期待，黑亮的眼睛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穆连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他带到另一个地方的，只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跳很快，丝毫未挣扎就深陷进了这一双会说话满含深情的眸子里。 面前湖水荡漾，面积不大的小湖盛着整个天空，风吹过，月亮也跟着星星一样躲躲闪闪。 “你带我来这……就是为了吹风？”穆连泽眉头微皱，实在是不明白一片湖有什么好看的。 叶零也没打哑谜，四处望了望，找好角度，拉着穆连泽站在一块较高的石头上：“你看，这个湖的形状。” 不知是人为的还是自然形成的，本应是圆形的湖，在某一处形成了一个不太自然的弯，从这个角度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颗心形，与恰好掉落在里边的月亮想融合，忽明忽暗，闪闪发光。 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当目光触及到旁边那人嘴边擎着的笑，穆连泽就收回了目光，眼神重新归于平淡。 怎么，一天没与他联系，害他担心这么久，带他来看一会有点奇特的湖就想直接过去了？ 那可真是想的太好了。 穆连泽抽回了被叶零紧紧攥着的手，自然地插进口袋里。 “嗯，圆的，不过有些长残了，不太好看。”穆连泽没有看叶零，平淡的语气吐出冰冷的字。 叶零：？ 有些怀疑的又看了一眼湖，圆的？长残了？ “不是，你再看看。” “丑死了，不想看。”也不理会叶零的反应，直接跳下了石头。 看着穆连泽无情的背影，再迷糊的人也该想明白了，还在生气着呐，叶零笑的更欢了。 真记仇啊。该怎么弥补呢？ 叶零追了过去，长臂一挥一手揽着穆连泽，另一只手再一次钻进了穆连泽的手指中，姿势很是亲密。 “真的不好看吗？”清亮的声音钻进耳朵里，说话呼出的温热气息打在皮肤上，有些烫人，穆连泽有些不自在的用肩膀顶了顶叶零，示意他撒开。 叶零反而当做没感觉似的，拥的更紧了。 “不好看就不好看吧，班长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叶零身子紧贴着穆连泽，语气惋惜“可惜了，这一片美景，关于它还有一个故事，你要听吗？” “不。” “那行吧。”叶零趁穆连泽不注意，亲了他一口，以弥补自己有些受伤的小心灵。 然后没心没肺的推着穆连泽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怀里的穆连泽眼睛里荡起涟漪，也没拒绝，顺着叶零的力道走着。 视线仿佛是不经意间从旁边的一个牌子上扫过。 心湖…… 这是一幅怎样的场景呢？穆连泽站在树下恍惚了一瞬，连叶零什么时候松开他都没注意。 一颗巨大的树，像一方守护神一样盘据在地上，巨大的根茎张扬地在地面穿插着。 树上满是红色的丝带，随风飘扬，像极了电视上用来立下山盟海誓的场景。 有些俗，但穆连泽心里感觉很复杂，有些开心但又掺杂了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愣愣的看着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的一模一样的丝带出神。 “听他们说这棵树很灵的，咱们要不要也挂一个？” “骗人的。” 叶零自然知道这只是这个公园营销的一种手段，树上一点灵力都没有，只是一颗普普通通活的比较久的树罢了，但他还是斥巨资买了两根丝带。 真情有限，利用居多…… 感情，叶零从来不太懂，现在也没必要弄清楚，他只想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优的效果。 他们之间的不确定性太多了，一个不注意，就会分崩离析，所有付出化为乌有。 如果两条普通的带子能让他们栓的更紧密一些，他不介意利用。 毕竟他们不像当初的小猫和楚知言，从跟着他回家起，就形成了亲不可分的关系。 说到底，叶零其实还是对这段感情不信任，他没发感知到穆连泽对他的感情变化，只能寄托于把所有情侣间该做的事都做完。 最好直接锁死穆连泽。 想到这，他不仅想念起了楚知言，那时候气运之力要多少，不像现在，抱一下还得挑个时间，真是苦命啊。 穆连泽看着对着他愣神的叶零，不禁心口怒火中烧。 他在看谁，或者说透过他在看谁！ 眼神微微涣散，眼底带着一丝丝想念，他就在眼前明显就不是在想他。 好啊，穆连泽简直就要被气笑了，手里拿这红丝带，与他站在一颗姻缘树下，还想着别人，怎么，当他是个工具人吗？还是替身！ 想到当初第一次接吻时，他的表现并不像是新手，心抽抽的疼，眼睛周围也渐渐被红色晕染，穆连泽直接揪住叶零的衣领，亲了上去。 不，是咬了上去。 叶零被嘴唇猛然间的疼痛刺激的回了神，本能反应的差点没拍了上去，也幸好脑子转的很快，他一掌下去，恐怕穆连泽得直接升天。 叶零虽然奇怪，但这种情形也不适合去问，软香在怀，哪有坐怀不乱的道理。 主动送上门的气运，不要白不要，抱着这个想法，叶零与穆连泽纠缠了起来，双手环住穆连泽的腰，强势地夺回了主权。 一吻过后，穆连泽沉默了下来，眼神逐渐回归平淡，只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显示着主人的内心还未平静。 幸好天色很暗，帮他们遮掩，就算被别人发觉也只会以为是两个处在热恋期的小情侣。 叶零摸了摸嘴角，手指上沾了几分鲜血，看到穆连泽不太好的脸色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做错了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做啊，唯一有错的就只有今天忘记跟他说他不去学校而已。 难道是因为这？可……不像啊。 叶零试探的牵着穆连泽的手，但被甩开了。 有些无措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刚刚还主动亲他来着，现在怎么又生气了? 眼里闪过一丝烦躁，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黏糊糊的抱住穆连泽。 “怎么了？媳妇，是不是我刚刚亲疼你了，我下次不这样了好不好。” 第21章 同桌爱粘人21 “叶零，你真的喜欢我?”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退缩下去了。 即使……结果是失望也没关系。 叶零愣了一下，这是什么问题，怀疑自己了吗？ 叶零面上不显，温柔一笑，眼里的深情比平时更甚：“当然啊，我最喜欢班长了。” “那你之前身边有跟我很像的人吗？”穆连泽帘了一下眸子，随后又抬起，眼里闪过决绝：“或者说，你在透过我看谁！” 叶零这回是真的愣了，大脑有点反应不过来，他生气是因为怀疑我对他不是真心的，原因是我通过他在看楚知言？ 冤枉啊，他想楚知言绝对只是因为想要更好的得到他的芳心啊。 转念一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是在吃醋? 有些想笑是怎么回事。 寂静，一秒，两秒，三秒…… 穆连泽固执的等着叶零给一个说法，连平时眨眼间便流逝的时间也变得漫长起来。 叶零的沉默像是在他胸口打了一拳，胸口有些闷，眼睛也开始泛起酸意。 因期待答案而加速的心跳也逐渐回归正常，慢慢下沉，下沉，再下沉…… 穆连泽捂住眼睛，他突然不想知道答案了，就这样吧，转身刚欲离去，就被叶零抱了个满怀。 “松开。”清冷的声音里掩藏了几分克制的哽咽。 “不松，我都什么还没说，你怎么就要走了。”叶零把人扳了回来，心疼的握住穆连泽的手，吹了吹上面的伤口，指甲印清晰可见，甚至有些血丝，可见他掐的有多么用力。 抹去穆连泽眼角的湿意，安抚性的吻了吻他的眼睛。 “我就喜欢你一个，哪有在看什么人？世界上相似的人虽然很多，但你放心，我就遇见过你一个这样的，没有旁人。” 语气真挚，但却让人迷惑，分不清这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穆连泽似是信了，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叶零的手背，叶零疼的面目狰狞。 穆连泽好久才放开，然后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你去哪？”看着手上被掐红的一片，无奈地笑了笑，插进兜里，自己老婆给的，不给别人看。 “不是说去挂丝带？”穆连泽侧身看向叶零，微风拂过，发丝飘起…… ……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一月的时间已过，自那天起，穆连泽再也没问过关于那个人的事，叶零也不想多生事端，把楚知言抛到了心底。 “大姐，你在哪呢？说好十点到，我跟穆连泽都等半天了，你人呢？”叶零烦躁的踢了一脚地面上的石子，石子顺着地面蹦出好远，一直到另一个人的脚边才堪堪停下。 穆连泽捡起地上这颗无辜的石子，然后它呈抛物线状被丢进了垃圾筒。 “我姐什么时候到？”穆连泽把水递给叶零。 刚出柜的水冰冰凉凉的，在赤热的天气下不屈的冒着寒气。 叶零凝视着眼前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感觉这个应该也很凉快。 不仅把水收入囊中，连手也被他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可惜快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 啪的一声，手上出现一片红痕，手中也只剩下一瓶散发着凉意的水。 叶零愤愤的扭开瓶盖，像是要拧下谁的头，狠狠饮了一大口，喉结划动几下，水就下去了一大半。 幽怨地看着面前丝毫不不为所动的人，眼里含满了被抛弃的哀伤。 “行了，别耍宝了，我姐什么时候来？”穆连泽语气平淡地问，手轻轻抵了一下叶零的胳膊，眼里含着些无奈。 叶零瞬间被治好了，像一只癞皮狗，顺着胳膊趴在了穆连泽的背上，到底是在外面，不敢太过放肆，只是像男生间那样挨着，旁人看到了也只能说一句感情好的程度。 “热，起开。”周围人很多，穆连泽有些不习惯的推了推叶零。 “不热，我很凉快的。”肉眼看不见的黑线瞬间遍布在叶零周围，悄无声息的吞噬着周围的阳光与热意。 穆连泽脸黑了一瞬，他说的真听不明白还是假听不明白，他的重点是热吗？是起开好不好。 “媳妇，你就别再挣扎了，咱们这种姿势就像是比较好的兄弟，但是吧，如果你一直挣扎的话，别人怎么看就不一定了哦。” 叶零懒懒的脑袋放到穆连泽肩上，闭着眼，好不悠闲。 身体经过一个月的潜移默化，容貌与他的本体几乎不差几分，不过到底是男性，精致的脸庞多了几分雌雄莫辨的美，身高也与穆连泽渐渐齐平，甚至大有一种要赶超的架势。 穆连泽简直要被这一番无耻的话气笑了，但叶零身边好像确实凉快。 狠心的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叶零的身上。 让你悠闲，压死你。 叶零高兴的接受了来自媳妇深沉的爱，就这点重量还没他以前使的武器沉，压根没被他放在眼里。 “姐姐她很快就到了，要我们再等等。”呼出的气息全打在了穆连泽的颈处，与周身的凉意相比，存在感极强。 穆连泽不自在的撇开一些脑袋，耳朵又开始变成粉色：“谁是你姐姐！” 穆连泽看着因自己变化的耳垂，语气雀跃的反驳：“怎么不是我姐姐了？你姐姐就是我姐姐。”完了头还又向前倾了几分，呼吸更加温热：“难道不是？” 不要脸，乱勾引人。 恰好看到穆连芯下了出租车，径直的挣开叶零朝他姐走去。 “姐，你这大包小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穆连泽皱着眉看着他姐手中大大小小的包装袋，眼里满是不理解。 “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你们两个大男人粗心大意的怎么会懂小孩子的想法。”边说边把手中的东西全扔到了穆连泽手里。 叶零步子悠闲的跟着穆连泽，看着他手里满是东西，微微皱了一下眉，不声不响地把东西都拿走了。 媳妇手这么漂亮，勒坏了多可惜。 结尾还用小指勾了勾穆连泽的手，面上一脸认同穆连芯的点了点头。 虽然他之前也算是个女的，但粗心大意的程度跟大老粗比起来也没多大差别，而且姐姐的话得听。 手心被轻轻划过，痒痒的，始作俑者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他姐在这也不好发作，默默地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 第22章 同桌爱粘人22 穆连芯见叶零认同了自己，很是开心的笑了。看到叶零手里的东西，眉头微蹙：“穆连泽，你怎么把东西都给叶零了，你别欺负他啊。” 穆连泽怪异地看了穆连芯一眼，听话的把手伸到叶零面前，示意他把东西分他一点。 叶零怕穆连芯看出什么让穆连泽为难，也就没再拒绝，只是把自己感觉比较轻的几样东西分给了他。 穆连泽担心叶零身体，想再多拿点，但叶零怎么也不让了。 穆连泽索性作罢，一个月的相处，他对叶零的身体还是比较了解一点的，他只是看着瘦弱，实际很有劲，也不知道力气哪来的。 每回接吻都把他的腰箍的紧紧的，挣都挣不开，说了也不听。 这儿离医院不算远，三人打算走过去，一路上，穆连芯在前面走，叶零和穆连泽两人拿着东西在后面跟着。 穆连芯还是半月前才知道叶零与穆连泽竟然是一个学校的，还是一个班的。 心里有些激动，又有些复杂。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她是懂的，穆连泽是一个很好的桥梁，没事儿她就可以借着看穆连泽的名义来接近叶零。 你一来我一往的不就熟悉了吗。 可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他们年龄差的有点大啊，叶零好像还没她弟大。 每回靠近叶零，都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且这种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回不去了。 特别是叶零知道穆连泽是她弟后，也跟着穆连泽喊姐姐。 姐姐…… 穆连芯不确定叶零到底看没看出来她的心思，很想直接问清楚，但她弟还在，两人一个班级有共同话题，她也不好意思强插进去，只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摁住自己的想法。 穆连芯的想法身后两人不知道，叶零依旧没脸没皮的黏着穆连泽，明明路很宽非要跟他挤。 穆连泽心累，一脸麻木，他早就习惯了…… 叶零不知道什么毛病，找到机会就往他身上贴，无论什么情景都影响不了他发挥。 “往外去一点，我快掉绿化带里了。” “哦哦，好。”往旁边退了一步，等人走过来，又黏了上去…… 再一次回头，穆连芯怪异的看着两人的行为，总觉得他们之间很不正常，但又想不出来哪里不正常。 叶零满脸笑意的逗着穆连泽，穆连泽面上虽然有些烦但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到，他的眼底其实也带着笑。 这……正常? “姐姐，怎么了？”叶零看出了穆连芯眼底的诧异，不动声色的与穆连泽离的远了一些。 “没事，我们上去吧。”穆连芯指着医院道。 “好。”叶零听话的回了一声。 而穆连泽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病房里。 “哥哥，你来啦。”巴掌大的小脸越过穆连芯，直直的望向叶零，眼里满是高兴。 “嗯，见我来了这么高兴？”叶零把手里的东西放好，顺手接过穆连泽手中的袋子。 到底还是个大少爷，细皮嫩肉的，仅仅一点东西，就嘞红了。 晚上回去得好好揉一揉。 “嗯，喜欢哥哥来。”小女孩满脸笑容，激动的连一向喜欢的熊都冷落到一边。 “那你不喜欢姐姐吗？姐姐还给你带了礼物呢。”穆连芯故作伤心的抹了抹眼角。 “没有没有，也喜欢姐姐，姐姐，姐姐别哭。”连忙摆手，坐的直直的，大眼睛求救的看着叶零。 叶零笑着走了过去 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给她解围。：“这么大个人，还欺负小孩子。”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剥了起来，一半给了小女孩，一半填进了自己嘴里。 穆连芯闻言也不在意，“哼，我不跟你比，小可爱等会儿就会喜欢我了。”自来熟的坐在了旁边的小沙发上，开始清点给小可爱买的东西。 把买的玩具，书籍一一展示给苏欢看，苏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书籍，但很有礼貌的没有接，而是先看叶零。 等叶零同意了，她才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 叶零眼里没什么情绪，看着一堆好吃的好玩的，开始反思自己，每回过来，什么东西也不带是不是多少有点不太杖义，每月5000，三天来一次，一次最多三个小时，合着每来一次就得500块钱。 看着小孩开心的笑颜，想着自己下次不如也买几本书算了，花不了多少钱。 叶零回神，看着还站在门口边有些局促的穆连泽，心里有些不舒服。 转身看了一眼坐在床上投入故事书中的两人，伸手拿了两个橘子就把他带了出去。 带他下了电梯，走到医院后的一个小花园里，不过几乎没什么花，大多是一些绿植，应该是怕一些对花粉过敏的病人进来会不舒服。 这是为一些病人专门设立的，像是一个小型公园，有一些基础设施。只是现在没什么人，不过也正好方便了叶零。 叶零带他走到一颗树下，反手将人摁在树上，调笑道：“不舒服了?见到别人，嘴就又变成了一个葫芦。不让你来你非要来。来了最沉默的还是你。” 穆连泽嘴角微勾，把叶零剥了一半的橘子夺了过来，一瓣一瓣的吃了起来：“怎么，嫌弃我？嫌我烦了？” 叶零滋了一声，头微微靠近穆连泽：“你净会冤枉我，我什么时候嫌你烦了，我恨不得天天挂你身上好吗？我这是担心你。” 穆连泽当然知道，嘴角的笑容更大，这人天天身上带着股黏糊劲，他去哪他都要跟着，恨不得连家都不回了，哪里有要烦的样子。 不过，他还是有个疑问，叶零到底是怎么跟他姐认识的?而且他们好像早就来认识一样。连小女孩都对他姐比较亲，这肯定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做到的。 他从进病房起，心里就闷闷的，他不想怀疑叶零和他姐，他只是，有些难受。 他和他姐同父同母，外貌有几分相似是必然的，心里不知不觉就又回忆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那片胡，那棵树，那个眼神…… 他从不委屈自己，所以…… “我知道，学校，晚自习你几乎与我形影不离，所以 你跟我姐是怎么认识的？”声音不知不觉带了点质问，还有不易察觉的委屈。 第23章 同桌爱粘人23 果然，他问了，叶零心里偷笑，会质问他与异性的关系，这是不是意味着穆连泽有点在乎他了，他的死缠烂打，贴心陪伴还是有用的。 皇天不负苦心人，有感情就好，这样以后就算穆连泽想结束了这段感情，以后还能借着这段感情死缠烂打一番，旧情复燃了也说不定。 刚想解释，叶零的耳朵动了动，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亲了穆连泽一口。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再给你说，外面热你先进去，或者不想进去的话找个凉快的地方坐会儿，快到中午了，我去给咱们买点午饭，中午就在这吃了，可以吗？” 穆连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不想说，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叶零知道这人是又想多了。 面上坏笑道：“我晚上跟你说好不好，我今晚不想回家了，我跟奶奶说一声住在同学家，怎么样？”说着捏了捏穆连泽的腰“嗯？同学，你同意吗？” 穆连泽无奈，这人惯会蹬鼻子上脸，被叶零这一番打岔，心里的怀疑也消散了大半。 不知不觉他们在一起已经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叶零对他很好，好到让他忘记了远离这个人的初衷，沉溺在他的温柔与呵护中不可自拔。 穆连泽是男孩，天生的强势让他总有一张想打破这种形式，但他终究还是始终都没有付出行动，这种被人时时刻刻记在心上的感觉真的很难不沉溺。 一月之期已到，他们的关系是句号还是省略号也该好好捋一捋了。 “好，我等你给我解释。” 叶零不禁惊讶，他……这是同意了？随之而来的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愉悦，太好了，晚上也能贴贴了。 穆连泽选择回了病房，他姐都跟小女孩这么熟悉了，他也不能落下…… 目送穆连泽进了楼，叶零眼里的笑意才收了起来，眼神逐渐转为平淡，并晕出些凉意。 实现瞥过一个角落，轻笑一声，悠闲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越来越偏。 叶零身后约一百米处的树后，两个相貌平凡，身形高大的人对视一眼。看出对方眼里的疑惑与犹豫，只踌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坚定，机不可失，眼里满是凶狠。 管这小子发现没，他们老板要的就是这个人，过程怎么样不重要，人抓到了就行。 眼见叶零的身影就要消失不见，发了个消息，紧紧跟了上去。 夏天的正午总是那么燥热，连小动物都默默的息了声。 在一个转弯处，突然窜出来出现一辆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白色面包车，以及后面不知何时出现的人，悄无声息把人掳走了。 全程不过半分钟…… 车上的人好似还是不放心，又用一块布捂住了叶零的口腔，上面沾有一些不知名的东西，约摸着是迷药之类的。 叶零思考一瞬，当即就决定晕了过去。只是晕过去前还在想着，怕是要让穆连泽他们担心了。 不过，说不定自己还能意外收获到穆连泽的亲密安慰。 想想就激动，然后就没了意识。 当叶零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个比较豪华的房间里，窗帘，灯都没开，房间里一片昏暗。 房一尘不染，统一的色调，不像是别人的居所，倒像是酒店的包间，叶零默默地打量着。 不知道那群人抓自己做什么？老早就发现有人盯着他了。 之前还好，除了偷摸摸地观察他，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对自己的生活几乎没影响，他也就随他们去了。 只是最近越发的放肆了，偷窥地越来越密切，甚至偶尔还能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久违的恶意。 现在如了他们的意，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要做什么。 药劲逐渐过去，叶零动了动麻木的身体，废了很大的力气才给自己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等着背后的人出现。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左右，叶零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门外的走廊里才传来脚步声，脚步声很缓慢，但很稳，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手中逐渐运起魔力，时刻准备给这幕后之人来个永生难忘的一击。 脚步声渐近，叶零身子微微绷紧，手中魔力也加速运转，会是谁呢？天上那些老不死的，还是一些其他觊觎他力量的异世鬼怪？ 眼里的血光随着一声惊讶的声音一顿，随之迅速掩去，人？ 他貌似还没在这个世界上的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什么时候得罪的人？ “你是谁？滚出去。” 微怒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这人……不知道自己？ 手指微动，魔力瞬间消失不见。 “我还想问你是谁呢，把我抓到这来做什么？还给我下药，我想走也得动的了才行啊。”镇定的声音中透着些慌乱，有点经历的人一听就知道这人是强装镇定。 男人皱了一下眉，下药了?看着床上微微鼓起的小包，直接把灯打开，窗帘全都拉开。 屋子瞬间变得亮堂起来，没反应过来的叶零被床上面猛然亮起的顶光刺的眼睛生疼。 一堆脏话呼之欲出……又生生憋了回去。不能破人设，他此时是个莫名被抓的柔弱少年，不能说脏话。 “是你？”男人绕到叶零面前，看着这张雌雄莫辨的脸，怪异了一瞬。 不是说好不再见了吗，结果是在这种情形，无奈的笑了一下。 想到最近身边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明里暗里的想往他身边塞人，他为什么在这儿也就不难猜了。 到底是因为他，这少年才有这一遭，应该吓坏了，帮着把枕头塞在了叶零身后。 愧疚不多，帮忙枕个枕头已经到极限了，顺势坐在床边，面上含笑：“让你不听，你要是不去拳场，也不会白白被人撸了去。” “幸好你遇到的是我，我对你这种还没长大的小孩没什么兴趣，要是遇到旁人，再丧心病狂一点，你这一生都别想走出泥潭了。” 叶零无语的听这人说教，要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抓。 白白期待一场，还是赶紧回去找媳妇吧，闹了大半天，他该担心了。 孟奈看到了叶零的白眼，被这小子的张狂气笑了。 第24章 同桌爱粘人24 “你还朝我翻白眼！别以为我对你没兴趣，我就不敢动你了，惹急了我，照样噼里啪啦给你收拾一顿，直接送你进医院。” “大哥，我错了，我实在是着急回家，家里还有人在担心，既然误会解开了，不如你去查查做这件事的人？早点查明白，毕竟能悄无声息的把人进你房间可不是一件小事。”叶零言辞恳切的建议。 叭叭的，说的还挺有道理。 “嘿，你小子。”孟奈笑着拍了两下叶零的胳膊：“中药了？还能动不？要不你先待会儿，我等会找人送你回去。” “感觉身上有点力气了，麻烦你送我回去吧。”拒绝的话转而拐了个弯，免费的车，坐！ “行。”声音带着笑，一点也没在意叶零的不客气。手拿起手机上，在上面操作两下，继而就是沉默…… 孟奈是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叶零纯粹是不想说。 “你喝水吗？我给你倒点？”深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从早上折腾到现在，只喝了穆连泽递给他的那半瓶水，叶零也有些渴了，点了下头。 杯子被人的放到嘴边，还贴心的插了根吸管，叶零叼着吸管，心里连连称赞，人不可貌相啊。 孟奈看出了叶零有些奇怪的表情，到底只是撇开了视线，也没多说什么。 鬼知道他倒完水为什么要看见那一大包吸管，还鬼使神差的插了进去，他照顾他老妈都没这么贴心过。 车很快到了，叶零坐上了车，孟奈想着无聊也是无聊，也跟着坐了上去。 叶零只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就没说什么，到底是人家的东西，不该问的不问。 他一点也不好奇，这个人为什么跟着他，他只关心穆连泽是不是该急疯了，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哄他才能让他不那么担心。 “你之前进拳场是做什么去了？真是打拳？”孟奈主动搭话。 “嗯”叶零敷衍的回了一句。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车子两边，互不干扰。 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建筑，不知道为什么身上逐渐涌出一股燥热，起初还不明显，以为是热的，可车里开着空调，身体却逐渐加热，叶零再迟钝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脑子里闪过‘双修’两字，一切的不舒服也就有了解释，恐怕是那杯水也被人下了东西。 不过叶零面上不显，忍着身体叫嚣着的欲望，与孟奈继续搭话，不积极，也没让人看出来什么不对。 “打拳，不是什么好的职业啊。”孟奈干巴巴的劝着，嘴里说着一些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话。 “知道，但我缺钱。” “哦，这样啊。”来打拳的没几个不缺钱，但他就是不忍心看这么一个花样的少年像一个破布哇哇一样被人扔在台上，想到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可能是因为叶零的脸吧，还未盛开就凋零在肮脏的角落里，不闻不问的，还怪可惜的。 “你要不考虑一下另外一种职位，虽然比不上打拳挣得多，但跟普通职业比起来，赚的也不少，而且还算安全。”孟奈动了动腿，长腿屈在狭小的空间里，有些委屈，虽然两人挨的不近，但两人都属于身高体长型的，碰到再所难免。 每一次触碰，叶零心里都会划过一丝痒痒的感觉，难忍，想要更多触碰。 但他还是忍住了，且不说他对面前这个人没什么了解，只不过见了两次面，搭过几句话而已。 就说他目前还算是穆连泽的人，光这一点，他就不会去碰旁人，自嘲的想了想，这也算洁身自好吧，暗暗的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在穆连泽身上讨回来。 “嗯？怎么样？放心，凭我孟奈的面子，有我罩着你，没人敢动你。” “嗯，你先说说是什么情况，工资待遇，以及合同签几年？” 叶零迫切希望能有一些东西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这种药还真是有些难以忍受，人类的身体可真是脆弱的紧。 骨节分明的手蜷缩在双腿上，微微颤抖。 “我需要一个裁判，也不需要多做什么，就在台上宣布比赛开始，结束，以及谁胜利而已。”孟奈微微靠近叶零：“ 只要每天晚上来三个小时，一周来五天，怎么样？还有双休，心动不？” 叶零微微撇开头，离孟奈远了一些，嘴角微勾：“不错，那佣金怎么算？” 孟奈察觉到叶零对他的抗拒，还以为是不喜他的靠近，默默地在心底评价了一句，变心的真快，之前还喜欢他的身材来着。 飞速地扫了一眼自己，不错啊，六块腹肌，一点没变，得出个结论，这小子眼光变差了。 孟奈慵懒的倚着车窗上：“一月的话，一万怎么样？对一个学生来说够意思了吧。” “够了，只是，你想让我做什么呢？”他可不信眼前这个人会这么轻易的让他赚到这个钱。 孟奈闻言，扫了一眼叶零精致的脸庞，眼里满是惊艳：“你不需要做什么。就凭你这张脸，只是简单的站在那儿，就能为我赚到不少的钱。”就算不为比赛，来看这张脸的人一定也会不少。 叶零抬眸看向孟奈，从对方的眼里，他没有看到一丝欺骗，眼里倒映着自己越来越精致的五官，忽然笑了，车子里满是少年清越的笑声。 叶零摸了摸自己的侧脸：“我这张脸是不错，不过一万是不是有些少了。”不是他狮子大开口，一万对一个学生而言确实够多，只是对一个肩负养家重任的人来说，确实有点不够看。 孟奈闻言，眉角微挑，忽地靠近叶零，中间不过半臂的距离，仔细观察后，爽朗一笑：“你说得对，一万是太少了，不如再添一点，除了，每月的一万固定工资外，再加百分之二的提成怎么样？” 叶零不知道，百分之二是多少，不过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惊讶的表情，想来是很多了。 “好。”本来只是想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却意外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叶零觉得难受的身体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第25章 同桌爱粘人25 “那行，今天是周六，你先好好玩两天，周一再带你认认人，熟悉熟悉工作。”孟奈爽快的把叶零的工作安排上了日程，他仿佛看见了自己赚的盆满钵满的场景。 车渐渐停下，叶零忽然想到什么：“谢了，不过我的手机被掳走我的人拿走了……不是说要罩着我？” 孟奈大爷似的坐在车里：“行了，知道了，被别人拿走了就拿走了，人我会替你修理，手机脏了就不要了，以后赔你一部新的。赶紧下车。” 叶零满意了，转身利索地离开，朝着住院部走去。 他没有提醒他房间的水了被下药了，再怎么无辜，自己也是因为他才被人盯上的。 就当是悄咪咪的报复一下吧，至于他回去会不会喝水，就不关他的事了。 穆连泽此时都快急疯了，说好去买午饭，这一去直接几个小时过去了，人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监控也坏了。 凶杀，抢劫，人贩子，所有恐怖的事情止不住地从脑海里冒出来。 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冒着大太阳，沿着路一路寻找，连一些比较容易出事故的路口，易藏人的胡同哪儿都找了，还是一点身影都没见。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穆连泽的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精神逐渐紧绷，汗水打湿了头发，热气熏得头有些发晕。 他想去报警，但理智告诉他，警局不满24小时是不会出动的，与其浪费时间，还不如自己多找找，万一……他只是临时有事呢？ 心里带着希望，强忍住身体的不适，脸色苍白的继续寻找。 感受到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穆连泽苦笑一下，他竟不知叶零什么时候已经在他心里占了这么大的地方了。 他想他是离不开他了。 已是下午，太阳却比正午还要热烈，简直是要把人晒化，聪明的人大多都躲在家里享受空调的凉意，只有穆连泽一人满头大汗的在街道上。 汗水顺着发丝滑落在额头，又顺着额头滑下，穆连泽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面前的东西有些模糊，星火大的希望一直支撑着他不要倒下。 皇天不负有心人，手中不剩多少电量的手机闪了一下，接着响起悦耳的手机铃声。 穆连泽连忙拿了起来，他看不清手机上的来电是谁，胡乱的靠着肌肉记忆拨通了电话。 “怎么样有叶零的消息了吗？”急切的声音仿佛在寻求什么认证。 对面顿了一下，接着响起了那道熟悉又带着点愧疚的声音。 穆连泽的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松了下来，眼前阵阵发昏，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挂断的手机，呆呆的坐在一家店的门前，头埋进臂弯里。 等待着那个人来接他…… 等耳边再一次响起声音后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穆连泽抬头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人。 面前的人隐隐约约在说些什么东西，但他耳边只有嗡嗡的声音，什么都听不清。 叶零满是心疼的看着眼前有些狼狈的穆连泽，见他身子颤抖的站了起来，连忙搀扶着。 “你回来了啊。”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等叶零好好看一眼穆连泽，他就晕了过去。 叶零搂着已经没了意识的穆连泽，视线从他紧闭的双眼移向苍白有些干皮的嘴唇，心疼的摸了摸穆连泽的头。 从地上捡起穆连泽的手机，输入密码打开手机，手指微动。 接着手从穆连泽腿弯穿过抱着穆连泽回了独属于他们的家。 穆连泽发烧了，到底是在太阳光底下跑了这么久，有些中暑。 叶零给他喂了点药，又帮他洗了个干净的澡，换了身睡衣，把穆连泽收拾的干干净净，放在了床上，才开始收拾自己。 药效的作用下，使叶零双颊有些泛红，拿了条毛巾就急急忙忙的进了浴室。 冷水劈头盖脸的落下时，身体的燥热才缓缓降了下去一些。 等他再出来已是半小时后，家里也没什么人，叶零索性赤着身子就出了浴室。 穆连泽还在沉睡，欣赏了一会儿他的睡颜，就爬上了床，搂着穆连泽睡了过去。 等穆连泽意识再一次回笼，已是晚上，炽热的太阳太阳已经落幕，唯余房间内地暗黄的灯光和窗外安静而祥和闪烁着的星星。 穆连泽缓缓睁开眼，眼睛还带着些刺痛，不过他此刻没空关心眼睛，身体被什么东西紧紧箍着，心脏一紧。 看到是叶零，心才缓缓又落了下去。 叶零没穿衣服，穆连泽被迫欣赏面前这具白皙有力的身体，感觉自己的身体很干爽，明显是被人清理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双颊微微泛红，心里只剩下庆幸，但也没做出什么大的举动，只是轻轻地靠近叶零，头重新贴在叶零胸口处，听着两人的心脏跳动逐渐重合又错开接着又重合…… 静静地等待叶零醒来。 下午的运动量太大了，几个小时不停歇的走动，一时间肌肉酸痛，但还可以忍受，他需要借这酸痛，来阻挠自己那些令自己害怕的情绪。 叶零……今天真的有些吓到他了，此刻只有紧紧贴着叶零，感受着他沉沉的心跳才能让自己感受到这个人，驱赶下午的恐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穆连泽也一直没有动，眼眸里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深深地爱意。 窗外静悄悄的，高大的楼层里隐约可以看到几户人家已经熄了灯。 叶零紧闭的双眸微微颤动，像是欲要飞起的蝴蝶，挣扎了几下，终究还是睁开了。 还未睁眼就已经捕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低头，果然看到了是沉迷在他的美貌中的媳妇。 叶零勾起嘴角，坏坏的在穆连泽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把人亲的满脸通红，还是穆连泽把人退开才堪堪制止。 叶零吹了一声口哨，看到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戏谑道：“媳妇，我的身体好摸吗？” 穆连泽被叶零的眼神烫了一下，手脚有些无处安放。 “害羞了？”叶零撑起身子，半压着穆连泽调侃：“这么容易就害羞了？以后做一些更加亲密的事情，你岂不是要把头插进地里？” 边说边握着穆连泽的一只手往自己身上摸。 第26章 同桌爱粘人26 穆连泽被迫感受着身上那人姣好的身材，头都快要冒烟了。 不要脸！ 叶零还想带着人往下探去，但穆连泽却怎么也不肯了。 穆连泽心里乱糟糟的，脑海里都被眼前的这个人占着，想到叶零的身体，想到他口中的以后…… 把人逗的差不多了，叶零见好就收。 只是看着穆连泽诱人的唇色，想到帮他洗澡时漂亮的身体，心里的火隐隐又被勾了起来。 这药劲有些大啊…… 药：其实我也没那么好用…… 穆连泽伸手推开了叶零，叶零也没挣扎，顺势倒在了床上，平躺着，无声地缓息着自己的身体躁动。 等穆连泽的脸色变得正常，再抬头就看见叶零的不对劲。 担忧的贴近他，手贴在他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你脸怎么这么红？身上也是。” 穆连泽的靠近让叶零猛吸了一口气，身体微曲，默默地远离了穆连泽。 叶零的脸色越来越红，以为是他的心脏不舒服，急得眼睛有些发红：“你到底怎么了？是心脏不舒服么？我去给你找药。” 眼见着人都快急哭了，在穆连泽即将掀开被子下床时，叶零长手一拉，把穆连泽拉进了自己怀里。 “我没事，别担心，行脏好好的。”声音闷闷的。 见穆连泽不信，叶零闭上眼，手臂收紧使两人的身体紧贴着。 穆连泽脸色瞬间变得爆红，无语了半晌，一动也不敢动：“你就不能管管他哦。” 叶零欲哭无泪，他不会啊，第一次当男人，他只会洗冷水澡。 “班长～，班长～，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会……”叶零撒娇似的在穆连泽颈处蹭来蹭去。 穆连泽脸色变得愈发红润，结巴道：“你，你……我们都还小，现在做这些事不好。” 想推开他又有些不敢碰叶零露在外面的皮肤。 只能让紧贴着的人，为所欲为，像一个大型玩具似的被抱着。 穆连泽无奈，只能紧闭着双眼。 “你……今天下午去哪了？”试图说一些话来分散叶零的注意力。 叶零沉默了一瞬，头慢慢停了下来窝在穆连泽脖颈处，但禁锢着穆连泽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自己被别人掳走了，要说吗？他会担心的吧。 可……倘若不说，又有些对不起找了自己几个小时，甚至晕了过去的他。 叶零微闭了一下眸子，随即睁开，眼里带着些可怜兮兮的意味。 吻了吻穆连泽的颈，闷闷的开口：“我今天被劫色了。他们把我抓进车里，送到了人家床上。”声音好不可怜。 穆连泽听到被劫色的时候，身子就有些绷直，听到他被送到了别人床上更加的怒不可遏。 光天化日之下，简直目无王法。 “那你……”怎么样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叶零打断了。 “不过，他们没得逞，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了出来，他们一根毛也没碰到我。” “没事就好，你真厉害。”穆连泽不知道给说什么，心里的怒火越烧越烈，只能抱着叶零，来确定他还在，只是心越来越往下沉，比之中午也没好太多。 中间……这么长的时间真的没事吗？ 心里既想相信他，又不敢相信他，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逃了出来。 就算……现在他又能怎么样呢？不是叶零的错，他也舍不得离开他。 眼神逐渐变得意味不明，抱住叶零的手紧紧握成拳。 叶零本来只是想用玩笑的氛围，说自己已经没事了。 但穆连泽却没有一点点质疑，甚至沉默了下来。 叶零这时才察觉到穆连泽的不对劲，立刻扒开怀里的人，穆连泽的的双眼紧紧闭着，睫毛微微颤动。 叶零想安慰，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逐渐染上了怒意。 这是，不相信他的话，还是不相信他没有背叛他。 如果是前者，恐怕叶零面对的就是穆连泽生气的掐着他的手，而不是紧紧闭上眼眸，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穆连泽，睁开眼。”叶零声音中带着些压抑的怒火：“我让你睁开眼！” “怎么了？”穆连泽看向叶零，但视线却只停留在叶零的脸上。 别说，求求你别说，我不想知道…… 叶零看到穆连泽微红的眼眸，。强装正常的表现，气的也红了眼眸，他就不能相信自己一下吗？ 眼里带着他自己都说不出的情感，不知是伤心以及心疼。 叶零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穆连泽他不是故意的，毕竟在他眼里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无法逃脱才是正常。 是他自己太相信自己了……，他不了解，不怪他。 理智稍稍回拢，松开手中紧锢着的手臂，再一次紧紧抱着穆连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有些害怕你不相信我。”只是眼睛依旧有些泛红。 “我……之前也有人不相信我，结果……很不好，我太害怕了，对不起，对不起。” 穆连泽安抚的回抱叶零：“我信你你，我信你。” “骗子骗人，你分明就不信。” 穆连泽沉默，他确实不信，但他已经很努力的使自己相信了，很努力很努力的欺骗自己，努力地不想放开叶零。 “你非得让我拿出证据是吧。”叶零猛的掀开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到底是还记得穆连泽还是个病人，默默地又把被子又盖回了他身上。 而他自己身上确是真真切切的空无一物。 完美的躯体暴露在在灯光的下，白皙的仿佛会发光。 叶零把穆连泽捂在脸上的双手拉了下来，强迫他看自己：“看到了吗？老子啥都没干，干干净净的。” 就算是要发生点什么，也不该是随便的一个人。 穆连泽只看了一眼，立刻挣开叶零的手，满脸爆红的把被子重新盖回叶零身上，但因为眼睛紧闭着，被子怎么也拉不回去。 “看到了，看到了，你快，快把被子盖回去。”像是掩饰什么，补了一句：“会，会着凉。” 叶零看到穆连泽害羞的脸的脸，笑了一声，松开了手中拽着的被角。 也就是穆连泽，叶零才愿意证明他自己，若是旁人，叶零才不管他们是什么看法。 第27章 同桌爱粘人27 穆连泽终于成功了，感觉给叶零盖好了，才敢重新睁开眼。 看到叶零被盖得严严实实的，提着的呼吸才重重地吐了出来。 心里很是轻松。 叶零靠近穆连泽，温声问：“信我了吗？” 穆连泽还能说什么，只得投降的点头。 叶零眼里满是笑意，紧紧的抱着穆连泽，像是在抱着什么珍宝。 穆连泽如果不是害羞的不敢看叶零，他就会发现叶零的耳朵也是通红。 他其实……也没表现得这么放的开…… 过了不知道多久，等两人再次缓和，氛围再一次变得黏糊。 穆连泽最先开口，眼里带着愧疚：“对不起，我不该不信你，下次不会了。” 他心里万分庆幸遇见了叶零，遇见了这么一个鲁莽又心细的人。 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这段争吵，叶零也没有发现他心里的怀疑，事情会朝着怎样的方向发展。 他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这件事始终会成为他心中过不去的一个槛，然后，怀疑，猜忌，分道扬镳…… “没关系，我原谅你这一次，不过下次不许了，我不会骗你的。” “好。” “还有什么要问的，索性都问完吧。把疙瘩都解开。” 早解决早完事，他其实也不太喜欢翻旧账，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迟早会憋成变态。 穆连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像是被泡在了蜜罐里。 有这样好的人在身边，他不想放手了，叶零，是你先招惹我的，今后你都别想再离开我了。 穆连泽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叶零，眼里占有欲惊人。 叶零看见了，不过也不在意。 “我要问的有点多。”穆连泽双手环着叶零的腰，主动亲吻叶零。 “好，你问。” “你先给我说说，今天被人撸走的事，是不是很危险，你是怎么逃脱的，受伤了没？那些人你认识不。”清冷的声线里满含着关心。 耳边突然响起一大串问题，叶零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今天真的是把他吓到了。 手掌安抚的轻拍着穆连泽的后背，不紧不慢地回答穆连泽的问题，半真半假的回答着。 虽说刚说过不会骗他，但这到底是善意的谎言，不对他全说，也是怕他担心。 叶零把自己与拳场的关系摘了出去，也没说以后自己会在那工作。 要是让穆连泽知道了，先不说他一定会强力制止，说不定连他以后的休闲时光也要在他的管制之下，不能做出一点不利于心脏的事。 啊，真是甜蜜的负担…… 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中午被抓走的情景，至于原因，只是说因为自己长得太好看了，被别人觊觎，想用他来讨好别人，结果却马屁拍在了马腿上，碍了人家的眼，人家心善就给他送了回来。 穆连泽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信了叶零的话没？ 只是问那个要被讨好的人是谁？ 叶零只思考了一瞬就把孟奈给说了出来，穆连泽肯定会查，自己隐瞒这一时也没什么意义，还惹得穆连泽心烦，不划算。 穆连泽若有所思，他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叶零打断了他的思索，一个劲地开始说自己难受，说他今天还中药了，扭动着的身体令穆连泽也有点热了，穆连泽咽了咽口水，没敢动。 “你不喜欢我了吗？”叶零眼睛周围是委屈着的红，还有些向外延的趋势。 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穆连泽不帮他，这种事不应该就是道侣间做的事吗，虽然现在他们只是恋人关系，那也算是道侣啊。他现在难受，为什么穆连泽要一直拒绝他，是不喜欢他吗？ 那他失踪了又为什么要这么担心他？他不相信穆连泽对他没有感情，他肯定是喜欢他。 满脑子的道侣，所有经验都是按照以往的经验类比，完全忘了，神界的生灵少说也都活了百载千载，人界的穆连泽才不过十几岁。 “喜欢！”穆连泽回答的很快。 “那，为什么……” “我们都太小了，我还有两年才成年，你比我还小……”穆连泽脸红红的。 叶零顿了一下，有些懊恼，是他忘了。 抱住穆连泽的手也不禁松开了一些，他好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勾引穆连泽，太误人子弟了，还是再去洗一遍凉水再吧。 感受到叶零的动作，穆连泽以为叶零生气了，有些慌乱的抱着他。 心里纠结了一遍又一遍，最终还是选择松了口，只要两人一直在一起，早一点也没关系吧。 “好，不过，我先用其他地方行不行？” 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把叶零震懵了，尤其感觉到一只手手顺着他腹部慢慢向下…… 叶零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动还是不动。 刺激的触感，令叶零闷哼一声，手臂再一次收紧，身体绷得僵直，紧紧的圈住穆连泽的腰，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有一丝安全感。 …… 半小时后，叶零坐在沙发上卖力地捏着穆连泽通红的手，缓解他的酸疼，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反而穆连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似的，懒懒的倚在叶零身上，紧闭着双眼，耳朵依旧泛红。 穆连泽心里很乱，他，他姐姐，叶零，双方父母，高中……什么都杂在一起，仿佛像是一团乱麻，理都理不清，只能先放下，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叶零。”穆连泽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定格在被叶零正揉着的那只手上。 “嗯？” 一会永远陪着我吗？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一个弯：“你跟我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叶零仔细思考该怎么回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忠诚，这可事关自己的清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连最后不要脸的朝她要钱都说了一遍，保证除了救人赚钱没有多余的想法。 穆连泽恍若被当头一棒，愣神了好久才缓过来。 “那……要把钱还给姐姐吗？”叶零有些迟疑地问，之前他不知道穆连芯是自家媳妇的姐姐，现在知道了，这钱就变得有些烫手了。 穆连泽有些苍白的笑了一下，紧闭着双眼，避免泪水流出来，摇了摇头：“不用。” 为什么是他？ 第28章 同桌爱粘人28 姐姐喜欢的人竟然也是叶零！他该怎么办？ 这个认知像是一记重锤敲在穆连泽心上，若是他是女孩，或者叶零是女孩都行，他都会理直气壮的去争一争。 可……他们都不是，什么一见钟情穆连泽根本就不信，他认为叶零之所以一直纠缠他，不过是因为见色起意罢了。 他的脸也好看，他知道，才见过几面就对他告白的人也不少，叶零不是第一个这样的，却是他第一个默许接近自己的。 现在叶零喜欢他，那以后呢？以后再出现更吸引他的皮囊，叶零是不是就要跟其他人走了…… 万一阻挠太多，叶零是不是就会放弃他了…… 叶零走了，他该怎么办？ 重新找一个完美妻子，共度一生？怎么可能做得到…… 手不自觉的握住叶零的手，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叶零还在他身边。 坐直身子，开始吻叶零的眼睛，鼻子，唇…… 眼见着穆连泽还要往下，叶零连忙制止，他身上的火刚下去。 初尝情欲，他暂时定力不行，一点都经不起穆连泽的撩拨了，他的手现在还红着，再来一次，怕是要破皮了。 “宝~，怎么了？”叶零疑惑的问出声，不明白为什么穆连泽突然就…… “不行吗？”穆连泽清冷的面容有些破碎，不知道为什么竟看的有些可怜，叶零心疼了。 “可以，当然可以，只是怎么了？你能告诉我吗？你这样，我很担心。”字里行间满是担忧与说不清的疼惜。 穆连泽只是不发一言的又做了回去，眼里是心惊的占有欲。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穆连芯也不行。 在叶零担忧的视线中整理好心情，嘴角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我没事，你接着说，不是救完人就分道扬镳了吗？后来怎么又遇见了？”似是想到什么：“我看那个小女孩好像也认识我姐，不是第一次见吧。” 背后的一只手紧紧揪着沙发的坐垫，手指不断地收紧。 叶零狐疑的看了一眼穆连泽的笑容，没看出来不对，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手继续轻一下重一下捏着穆连泽的手。 “姐姐觉得救命之恩，金钱难以衡量，我当时不知道她是你姐，就想着赶紧摆脱，恰好我那段时间在帮你筹备运动会的事情，就让你姐帮忙看了妞妞几天。” “想着也算两清了，但后面你就知道了，她是你姐，我也不好说一些什么两清的话，我以后可是要跟你成为一家人的，直接断了联系，我怕她以后给我小鞋穿。” “我受委屈事小，万一她记仇不让咱们在一起我该怎么办。”叶零怕穆连泽多想，连忙抽出手机，把聊天记录翻给他看。 穆连泽没有拒绝，他还没这么大方，对一个对叶零有非分之想的人不闻不问。 不过，上面除了几条简洁交流的信息，确实什么都没有。 “以后……你要是有事，我可以去。”声音平淡了留下一句，又接着向后滑去。 手机拿都拿了，叶零也是默许的，他是他的男朋友，也该查一下岗了。 修长的手指慢慢划动着联系人的名单，从上到下，不放过一个可能潜在的情敌。 “这个是谁？” 叶零本来美滋滋的看着自家媳妇有些占有欲的行为，闻言渗微微侧头去看。 只见穆连泽手指处，是一个以蓝天白云为背景的头像，画面很精致，充满这文艺气息，明显就不是一个男人。 叶零也没给备注，但微微思索一下，就知道是谁了。 笑了一声：“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穆连泽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点进去，可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添加为好友的年限已经很久了，看时间约摸是四五年之前。 穆连泽不禁有些醋意涌上心头，这人谁啊，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了，青梅竹马?可，哪有青梅竹马不说话的？ 叶零到底还是不忍心穆连泽皱着眉头，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叶零直接脸贴了过去，狠狠地香了几口，然后就被心上人毫不留情的捏住了嘴巴。 “不许亲，我这是在查岗，严肃点，坦白从宽，这人是谁？有何渊源，全部招来。” 叶零把嘴上的手拿了下来，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又补了几口，看着穆连泽的目光满是笑意：“这是负责我的医生，放心，人家的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一直都是电话联系，不过……下次你可以旁听。” 穆连泽哼了一声，把手抽了出来，继续拨着…… 叶零晚上没有回家，提前给老人打了电话就留在了穆连泽家里，穆连泽也没回去，两人温馨地躺在一张床上，一夜安眠。 周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尽管学生们万分不愿，还是得背着沉重的书包，往学校走去。 叶零只在穆连泽睡了一晚就回去了，反正周一又能见到，周日叶零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都没去。 家里到底还是有个老人，年纪大了，自己行动不太方便，叶零还是得多照顾这点。 如果有钱请个保姆就好了，现在老人身体还好，能自己走动玩玩，可还是不免让人担心。 叶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一个人帮忙看着点会比较好，最起码突发意外了能第一时间发现。 可是想到自己贫瘠的钱包，还是再等等吧，等过了这个月赚钱了就找。 讲台上老师在激情演讲，恨不得把知识掰碎，嚼吧嚼吧喂给学生。 到底还是学生，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在认真听讲 ，而叶零就属于剩下的百分之十，在神游天外。 叶零双目无神的盯着自家媳妇的盛世美颜看，手里把玩着穆连泽的手指，一整个享受。 穆连泽知道叶零不喜欢学习，听不进老师这么正规的讲课，也没强求。 认真地做着两份笔记，只是在叶零的目光太过火热的时候，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要收敛一点。 但又会被叶零一脸无辜的表情给挡回去，穆连泽无奈。 第29章 同桌爱粘人29 下午放学，叶零自然而然的背着穆连泽的书包，跟着他一块出了教室。 同学们都见怪不怪了，只当是班主任给班长布置的任务，帮助叶零学习，毕竟班主任对叶零的优待以及叶零自身的学习努力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学生时期的人，心肠都还是很好的，没什么功利心，对于班长给叶零开的小灶，他们也没有什么怨言，也没有什么嫉妒。 不光是因为叶零可怜的身世，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的颜值，毕竟叶零是真帅啊，这一个月来的变化简直是像是吃了什么能让人变的更好看的激素一样。 一天比一天帅气，身高也是蹭蹭的往上涨，这么可怜又好看的小哥哥谁不爱呢？ 也就是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清冷班长大人，要不然不知道要有多少美女想要对叶零下手呢。 角落里有几个女孩眼睛闪闪的悄咪咪的观察他们的动作，表情，简直要比名侦探柯南观察的还要仔细。小声嘀咕着，眼睛越来越亮。 “啊啊啊，我死了，你看到没有，是叶零帮班长大人装的书，还背的包，主动的！”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激动的拍着同座的背，眼睛亮的仿佛是几百瓦的大灯泡。 “渍，这算什么？，才到哪儿了？这不已经背了快一个月了吗？”黑衣女孩摇着头一脸嫌弃，这获取信息的速度也就比蜗牛快一点。 “唉，刚刚班长大人对着叶零笑了，你们看到没？”一个两人的前桌突然转过头，加入了讨论。 “真的？假的吧。”班长大人一直不苟言笑的，简直像极了小说里面的冰山王子。 “就是就是，同为同学我就没见过他笑过几次。真的笑了？对叶零？”两人表示不信。 “骗你们，我是狗。”前桌信誓旦旦。 三人对视一眼，脑子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处，明天再看看，确认一下。 本来两个颜值爆顶的人就够好磕了，结果他们难道真的是一对？ 啊啊啊，要死了，突然感觉以后要跟异性争对象也没什么了，简直太好磕了！ …… “媳妇，今天学什么啊？”叶零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翻着带回来的课本，一副好学生模样。 不过，这一切自然是错觉，他想要的自然是学习背后的东西。 “今天上课学了什么都还记得吗？”穆连泽脱下外套，随手递给叶零。 叶零自然而然的接了过去，理了理，放在一旁单独的小沙发上。两人的熟练程度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你这是在为难我，你明明知道我上课都在听什么看什么。”叶零故作委屈的拉拉穆连泽的手。 结果自然是被一巴掌拍了回去，他当然知道叶零上课都在想些什么，一节课45分钟，有40分钟都黏在他身上。 “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学习，可是现下我们都还是学生，多少学一点，好不？” “好，那……老规矩?”叶零眼里满含着期待。 穆连泽无奈，拉平的嘴角上扬，翻开书本，选一些比较重要的公式，知识点。“那就先这几个吧。什么时候背会，什么时候休息。” 说完把书递给了叶零，叶零只看了一眼标注的笔记，就不再看了，手指挠了挠穆连泽的手心：“老规矩，是吗？” 穆连泽收回手，手指不太自在的微曲着，手心麻麻的。 高贵的点了下头就沉浸在学习中去了，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叶零。 只是手上的感觉依旧强烈，无声的笑了，如春暖花开。 不过不幸的是叶零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此时正沉下心，飞速的默念着穆连泽给他圈住的内容。 无论是神还是魔或是其他的精怪，都有着一个人类比不上的天性优点，那就是记忆力强大，只要是神魂足够强悍，过目不忘只是小菜一碟。 叶零好歹活了上千年，也带兵打过不少仗，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是有的。 但学渣就是学渣，记住和学会终究还是两个概念，不过对叶零来说，糊弄这段高中时光足够了，成绩保持中等还是可以的。 天气越来越热，落日归家也越来越晚，距下午放学一个小时过去了，地面上依旧燥热，天色也仅仅变得昏暗一些。 叶零心情舒畅地把书扔在一边，得意的看着穆连泽：“媳妇，我看完，背完了。”好险，差点嘴瓢了。 穆连泽也跟着放下书：“这么快？”知道叶零记忆力好，但他总能超乎自己的想象，今天圈的东西是之前的一倍还多，竟然也背完了。 叶零看到穆连泽的眼神波动，凑近他紧紧贴着：“我知道我厉害，你也不用太惊讶，说实话，我其实过目不忘来着。” “不信？你来考考我。”双手一摊，手环住穆连泽的腰，带着他一起倚在了沙发上。 穆连泽闻言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划过洁白的书页，指着上面的一段小字：“看到这个了吗？” 叶零离进的看了看，但只是瞟了一眼，穆连泽就把书收了回去。 叶零看向他，现场测试？不错啊，眼里满是笑意。 “啊，闪的太快了，我得好好想想。要不班长先给我充个电。”白皙修长的手指轻点几下薄唇，直勾勾的看着穆连泽。 穆连泽也没含糊，微微起身粉粉的香唇直接贴在了叶零嘴巴上。 清冷的气息瞬间围绕在叶零周围，只是还没等叶零多感受几秒，就离开了。 内心不免有些惋惜，幽怨地给了穆连泽一眼。 穆连泽摸了摸鼻子，装作整理衣服，不与他对视，跟随的视线如芒在背。 “这算利息，你……” “好，那我背了，你不许反悔。”话还没说完，叶零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看到穆连泽默认，嘴角勾着不值钱的笑。 真像个大傻子，穆连泽心里想。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叶零凑到穆连泽耳边，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但却震耳欲聋，让人听的心尖都在颤抖。 “班长，我背的可对？” 少年仿佛是故意的，眼眸半展，恰好让人看到他眼底的笑意与深情，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 胡说八道…… 终究还是有人红了脸…… 第30章 同桌爱粘人30 “大家晚上好，很荣幸能为大家带来精彩的比赛。我是今晚的裁判，夜拾，下面有请已经连胜三局的大黄蜂，以及能够与之匹敌的老山羊，希望能让大家都满意。祝大家看的开心。” 清越带着些磁性的少年音，通过话筒传递到了全场的每一个角落，吸引了不少人瞩目。 少年身穿一席紧身黑衣，完美的身材恰到好处，衣服紧贴着身体，将劲瘦的腰展现了出来，灯光打在短发上，显得人更加张扬。 尤其是脸上还带着半块闪着金属光泽的面具，与下半张裸露出来的殷红的唇形成鲜明对比，令在场许多人都蠢蠢欲动。 男的，女的……视线都紧紧跟随着眼前这个人的身影，目光如狼似虎…… 一出场就感觉到无数条黏糊糊的视线粘在自己身上，不太好受，但也不是不能忍受，叶零泰然自若，自顾自的说着身为一个裁判该说的台词，活跃着场上的气氛，但他一出场即是巅峰，场上一片火热。 孟奈正坐在高层的一张椅子上，满脸笑意的欣赏着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少年。 “孟大少这是从哪儿挖来的极品啊？” 旁边一道女声传来，打扰了孟奈的兴致，他皱了皱眉，不喜的看了过去。 一个肥胖的女人，头发微卷，手上，脖子上，甚至是脚踝处都是金色链子。 孟奈内心暗骂一声庸俗，不着痕迹的翻了个白眼：“李姐，这位可是我辛辛苦苦找的好苗子，还指望他来帮我赚钱呢。”言下之意是你别肖想。 被孟奈叫做李姐的女人眉头微蹙，眼里满是小辈不懂事的谴责。 “赚钱，还是孟侄子有眼光，看那勾人小模样，赚钱应当也是一把好手，只是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跟他谈一些赚钱的生意。” 连孟少也不喊了，直接张口就是孟侄子，眼里对叶零满是势在必得。 “当然，我也不会让孟侄子吃亏的，咱拳场的生意伙伴以后我多介绍几个。怎么样？一个新人换几个牢靠的生意伙伴，不知道孟侄子意下如何？”李姐笃定的模样，仿佛他一定会同意。 但孟奈并没有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像是一头狼崽子盯上了猎物。 李姐到底是见多了，只是几秒就恢复了常态：“孟侄子刚接手这儿没几年吧，想当初我跟你爸合作时，要个人只是一句话的事，看在我和你爸的交情上，侄子你不会这么扫兴吧。” 搬出老爷子，呵，孟奈右腿敲到坐腿上，伸了一个懒腰，面上依旧带着痞坏痞坏的笑，只是眼底满是冰冷：“李姐说的是，我才接手没几年，只是我爸为了让我好好锻炼能力，当初把权利全都扔给我了，又怕我能力不足，祸害他的产业，给我找了几个叔叔帮扶着，目前资金还足，况且这个可是我亲手找过来的，不舍得啊。” 李姐脸黑了一瞬，说了一句小儿不懂事，脸色不愉的拎着包走了。 保镖没能及时让开，女人愤愤的一脚踹了过去：“没眼色的东西。” 见人走远了，身旁的中年男人微微弯腰：“小奈，这个……” “孙叔，我有分寸，您别管了。”孟奈扣了扣手指，眼神依旧在叶零身上：“不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不知足客户，仗着跟我爸有点交情，就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呵，她以为是谁，叫了一声李姐，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孙叔无奈的笑了一下：“小奈长大了，这次做的很好，一些倚老卖老的人确实没什么交际的必要，况且咱们也不缺客源。” “吩咐下去，这个人是咱们拳场的人，谁要是打这个人的主意，就是跟我们过不去。”孙叔指着叶零，朝后面吩咐。 “谢了，还是孙叔懂我。”孟奈朝他眨一眼，接着兴致慢慢继续看比赛了。 小孩啊，小孩，你该怎么谢我呢。 午夜12点，叶零在更衣室换衣服，刚脱下上衣，就听到门开了的声音，转身就看到一个倚在门边光明正大偷窥的人。 哎呀，被发现了，孟奈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朝着叶零吹了一声口哨，门关上坐在了桌子旁。 “我在换衣服，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慢悠悠的说：“好像是不太礼貌哈，但这可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难道还要给人报备？” 拳头硬了，这人怎么感觉有点欠打。 “再说了，我们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怕什么？要不，我让你看回来？”满脸笑意的逗着叶零，手指捏着上衣一角，仿佛只要叶零说一句，他就会立刻把衣服脱了。 无耻。 叶零利索的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凉凉的说了一句：“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怕我男朋友吃醋。” 孟奈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咳嗽两声，捏着衣服就想擦嘴，顿了一下，默默地把衣服又放了下去，只是用手擦了擦。 “男朋友？” “嗯。”小样，我还治不了你，一看就是个大直男，还不得吓跑。 空气间静默了一瞬，孟奈脑子转了几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接下来我要换裤子了，你要看吗？还是……你想和我一块换？”说着故意打量了一下孟奈身上某一处。 孟奈连慢摆手：“不用了，我背过去，背过去就是了。” 啧啧，现在的小孩儿啊，玩的真花…… 叶零眼里满是得逞的笑。 “小孩儿，你今天可是狠狠的出了一把风光，不错，继续保持。”孟奈把玩着杯子，在桌子上转了一圈又一圈：“你放心，有我罩着你，底下的人不敢胡来，放心干，钱少不了你的。” 叶零穿好衣服，拿好帽子扣在了头上：“谢了，明天见。” “怎么谢？你可是我第一个出声要保下的人，这份殊荣就值口头谢谢？”在叶零手拉开门锁的前一秒，孟奈出声，起身慢慢走到叶零面前，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坏笑。 “哦，可这不是你身为老板应该做的吗？怎么谢？给你赚钱还不够？”说完也不管孟奈，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好小子，硬气！”孟奈眼底带着笑，摇了摇头，把门关上：“门也不知道关……” 第31章 同桌爱粘人31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设了个结界，洗了个澡，拳场的工作还行，就是周围人有的目光恶心了一些。 在一个地方就要适应一个地方的氛围，拳场就没几个好人，索幸他也不是善类，仅仅是目光还行，只要不舞到他面前，一切都好说。 熄了灯，很快叶零就睡了过去。 …… 这天，一如既往，两人从学校刚出校门，刚打算回家，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姐？你来我学校做什么？”穆连泽疑惑的看着他姐。 穆连芯捋了捋被风有些吹乱的发丝，不自在的看了一眼穆连泽，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叶零，问：“叶零，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穆连泽看着他姐精致的面容，他家基因很好，他好看，他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去，平时她只要稍稍收拾下就艳压了一大片大小美女，更别说今晚有眼的都能看出来他姐是精心打扮的，连睫毛都弄得又弯又翘。 穆连泽面上只是淡淡的跟他姐一样等着叶零回答，实际上，插在兜里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你看我做什么？我姐问你呢？”说着无视了叶零看他的目光，缓缓走到校门的另一侧，像是悠闲的看着天。 叶零想拉，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答应穆连芯，跟她去了另一边，先看看她要说些什么吧。 不过几分钟，穆连泽往叶零那瞥的次数不下几十次，想把叶零拉走的冲动一次比一次强烈。 只能彻底的转过身，耳朵里堵着耳机，大声的音乐瞬间在耳道里响起，刺的人耳朵疼，穆连泽只是皱了一下眉，也没管它。 他迫切地需要大的声响来扰乱自己的思绪。 这边，叶零跟着穆连芯停了下来，直接开口问：“姐，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穆连芯闻言，脸上带着些娇羞，她其实今天是来告白的，之前反复思考了很久，都没有什么结论，最终还是决定把选择权交到叶零手中。 “叶零，我……我喜欢你。”说完就低着头不敢看他。 叶零心里狠狠的一咯噔，还真是来告白的，今天桃花运有点旺啊，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肩膀的脑袋，在欺骗，打哈哈糊弄过去，说实话之间，他选择了说实话。 “额，谢谢你的喜欢。”叶零望着远处那个站在夕阳余晖下的身影。 穆连芯瞬间抬头，眼里闪闪的，配着卷翘的睫毛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不过叶零的下一句话，就把一颗真心打的稀碎。 “不过，很抱歉我不能接受。” 眼泪瞬间充满了眼眶，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拒绝的这么彻底，没有一点机会了吗？ “为什么？是因为我年龄比你大还是我们暂时还不太熟悉？你说，我们可以再相处相处，你不要……” “不是，是我的原因，我有喜欢的人了。”叶零打断她。 “什么？”泪水终究还是流了下来。 叶零深吸一口气，侧着身子，不去看穆连芯，嘴里吐着无情的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只要他还愿意与我一起，我就不会放手，所以，抱歉，是你错爱了。” 毕竟是穆连泽的姐姐，叶零没说太狠，静静地等穆连芯整理好心情。 “姐姐没事儿就回去吧，天黑了有危险。”说完就想走。 “那个人很好吗？”有些哽咽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很好，他很好。”叶零垂下了眸子，朝穆连泽走去。 这次穆连芯没有再阻拦，泪眼朦胧的看着叶零离去的身影。 她的爱情呀，还没发芽就被另一个人一脚踩死了。 狠狠地蹭了一把脸，把泪水全都擦掉，妆容什么的她也不在乎了，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掏出手机。 “姐妹，我失恋了，你陪我喝酒去。” “……” “一点余地都没有了，他有喜欢的人了，你也不想你姐妹不要脸的去当三吧，走，开解开解我…” …… 一直到走进家门，穆连泽都没有跟叶零说一句话。 叶零直接站在穆连泽面前，把耳机拿了出来：“别听歌了，听我说话吧？” 穆连泽深深地看了叶零一眼，转身走向沙发。 他不想知道，他不在乎……个屁！他都快想疯了疯！ “愣那儿干嘛，今天不说明白你就别想回家！”清冷的声音听着有些些咬牙切齿。 穆连泽坐在沙发上，一副盘问的架势，叶零高兴的看向他，想靠近，被穆连泽瞪了一眼，委委屈屈的坐在小沙发上，眼里满是幽怨。 不过穆连泽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冰冷，似乎叶零说出什么令他不满意的话，下一秒他就会嘎了他。 “今天……穆连芯给我告白。” 放到沙发上的手指骤然缩紧，果然…… “不过我没答应，我直白的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离不开他，只要那个人愿意与我在一起，我就永远不会放手。” 穆连泽脸色缓和不少，耳朵泛着些红。 穆连泽其实很好哄，每一次他生气，叶零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人哄好。 叶零见穆连泽身边的气息缓和了不少，趁他没注意，迅速的坐到了他身边，紧紧的搂着人不撒手。 “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招桃花，下次见到一个女的我就避而远之，尤其是感觉对我有意思的，我直接待到你身边，避着她们走，好不好？”叶零轻轻晃了晃穆连泽，保证道。 “好。”他知道不怪他，叶零这张招人的脸注定被他迷惑的人不会少。 可他还是生气，叶零这么好色，现在他身边自己最好看，万一以后来个更好看的人，叶零是不是就会被勾走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叶零的眼睛常常不自觉的盯着好看的脸走。 穆连泽气氛的捏着叶零的脸往外扯：“没有下次！你要学会自己折桃花，知道没，再有下次……”冰冷的眸子在叶零腿处扫过：“腿给你打断，让你只能待到我身边。” 叶零木讷讷的点头，像是被吓得呆住了。 穆连泽回抱住叶零，眼底带着复杂的情绪，让人看不清。 “放心 我肯定把身边的桃花折的干干净净的，连桃树都砍了，保证不让你烦心。”叶零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好，我信你。”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32章 同桌爱粘人32 光阴似箭，一转眼高中时光就要没了，在高一上学期末，分了文理科，穆连泽选了理科，叶零无所谓，学什么都一样，打算也跟着选理科算了，但却遭到了穆连泽的拒绝。 说叶零计算性，理解性的知识不太行，但胜在记忆力足够好，为了以后的发展，他选文科比较合适。 叶零无法，他没法说自己根本没想上大学，只得顺从的选了文科。 叶零也没多可惜，选了文理之后是要分重点班的，穆连泽肯定是种子选手，重点中的佼佼者，他……就算了，指不定整哪旮旯角落里了。 反正也没法进同一个班，挣扎两下，也就不再抗议了，选文科对她来说确实比较友好一些，最起码学起来挺轻松的。 现在正是高三下学期，本应是学生们该努力的时候，叶零却留在医院里，照顾着老人。 奶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早在半年前，身体里的疾病就像是找到了出口似的，什么并发症一拥而上。 叶零留不住奶奶的生命，只能尽他所能，多用魔力减轻一些她的痛苦，选择一个昂贵但治疗效果很好的医院住院，钱财，魔力都如流水一般花费，不过他并不心疼。 “零零，你怎么还在这儿?今天是不是该上学了？我得给你做饭去。”说着就要起身，叶零连忙放下手中削苹果的刀，嘴里叼着苹果，把人又摁回了床上。 贴心地把枕头垫在奶奶背后，才咬了一口苹果，又坐了回去。 “奶奶，你忘了？今天周末，而且我已经吃过奶奶做的饭了，现在还不饿，奶奶记得吗？”叶零温声道。 “哦，做过饭了？那你爸回来了吗？你爸是不是该回来了，得让你爸给你重新做一张床，零零都长大了，床小了。”奶奶眼里满是担心，朝外看去。 “嗯，回来了，我爸和我妈一块去市场看床去了，人家都说那儿的床舒服还好看，想买几张，吧咱家的木床都换了。” 叶零三下两下啃完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里，擦了擦手，开始帮奶奶做着指节训练，奶奶已经睡了一天半了，不动动的话身体会僵硬。 老人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记忆颠三倒四，却强烈地停留在叶零还小，儿子儿媳还在的时候，叶零也没有戳穿她，就让老人一直停留在快乐的记忆里，安详地离世也好。 “哦，这样啊，可那儿的床可贵了，奶奶就不要了，奶奶啊，睡惯了自家做的木床，这突然一软和，不习惯，把钱留着，给你买糖吃。”奶奶慈祥的摸了摸叶零的头发，满满是对孙子的爱。 “不用省钱，都睡大床！奶奶忘了，我爸爸已经当上经理了，天天坐办公室，现在咱家早就不缺钱了。” “哦哦，这样啊……” 祖孙俩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天，不知不觉一两个小时过去了。 奶奶的精力一两个小时已经到了极限，把奶奶哄睡，叶零才离开病房，再一次叮嘱保姆悉心照料老人，把所有事都收拾妥当才离开。 铃声响起，清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入叶零耳中。 “你去看奶奶了？奶奶情况怎么样？”声音清冷，但其中关心不难听出。 叶零光靠声音就能想到到对面的人是如何的眉头紧锁，眼里全是担忧的样子。 无声的笑了：“还是老样子，万幸病情没有恶化。” “那就好，钱还够吗？”不够的话我再往卡里打一点，后面的话穆连泽终究还是没说出口，他深知任何人都要自尊，他不想让他的关心成为叶零的负担。 闻言，叶零轻笑一声，走到医院的走廊里，对面的镜子真实地反映着一个俊美少年脸上温柔的笑意。 “放心，还够。”叶零手里把玩着一张黑卡，这是穆连泽给他的，自从半年前奶奶住院开始，穆连泽就找理由把这张卡塞给了他。 叶零没有拒绝，尽管他当时并不缺钱，但他还是接受了穆连泽的好意。 直到现在，叶零都没有动过这张卡，只是一直带在身上，这也算与他多了一些联系了吧。 高三就要结束了啊…… “要来看看奶奶吗？”叶零提议。 对面犹豫一下，迟疑的发声，声音带着些嘶哑：“没关系吗？我……” “没关系，我想让奶奶见见你，放心，不会对老人的身体造成什么影响的。”穆连泽不愿意见奶奶的顾虑，叶零一直都知道，也没有强求，只是现在……再不见，就没有机会了啊…… 叶零眼底闪着一些迷茫，视线久久停留在那个病房的方向。 如果奶奶没有了，他该去哪呢？ 如果一直都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该多好，那他此时的心境就不会如此复杂，可惜，没有如果，奶奶对他的好也都是真心实意的。 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奶奶陪着他，照顾着他，他也渐渐不再将这个心善的老人当做一个过客。 不出半月，这个老人就会永久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起，一想起这些，他的心里就会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那好吧，下次奶奶什么时候醒？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清冷的音色打断了叶零的迷茫，叶零眼底的情感瞬间被掩埋。 “好。” …… 晚上，叶零独自躺在床上，窗户大开，清凉的风混着街边绿叶的气息一阵一阵的朝屋里传送着凉意。 灯没有开，一个修长的少年静静地半躺在床上，单腿微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血红的眸子无神的看着虚空，精致的面容显得有些莫名的悲伤…… 【叶零，你还好吗？】房间内逐渐幻化出另一个少年的形状，由虚无渐渐凝实，声音带着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叶零只看了他一眼，命令道：“化成团子。” 汤圆嘴撇了一撇，但没有抗拒，瞬间变成了个球，跳到叶零怀里，老老实实的没有动。 修长的手指划过一片毛茸茸，瞬间就压倒了一大片，然后扶回来，接着又压倒…… “汤圆，你说，为什么她早就察觉到我是他孙子，还是依旧待我这么好？”叶零眼里满是疑惑不解：“她不怀疑是我杀了他孙子吗？” 第33章 同桌爱粘人33 “她会不会是故意的，想看我出丑，看我被她欺骗，被她玩的团团转的样子？” 汤圆眼里满是担忧，终究还是违抗了命令，重新化作少年，紧紧的抱着叶零，无声地安慰着他。 他知道叶零很伤心，不想面对一个不掺杂任何利益，只因为他是叶零就对他好的人离世，脑海里的保护机制，让他控制不住的用恶意揣测这段感情，只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 “可，她为什么还不说，她……都快死了。”红色如琉璃珠般的眸子黯淡无光，曾经意气风发的战神像是一个丧气的孩子。 “主人，不伤心，她是人类，人类有转世的啊，您可以找到她的转世，让她继续陪着你。”汤圆脑子转的飞快，希望他能好受些。 叶零嗤笑一声：“转世？那便不是她了。”推开汤圆的手，躺了下去。 汤圆怀抱瞬间空了，眼里的失落很快消失，也学着叶零的样子，躺在他的旁边，无声的陪伴着。 在叶零沉睡之后，汤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零的背影，手默默地放在叶零身体上方，虚虚地抱住他，额头上逐渐形成一个金色的圈，纹路逐渐变复杂，嘴角有血液滑落，留下一条血迹，一滴一滴地滴在枕头上。 金圈形成，瞬间进入了叶零的身体内，消失不见。 汤圆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鬼，眉头紧皱，仿佛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但他依旧笑着，眼里闪着满足的光。 不要怕，我把我的半颗心给你，我会永远陪着你，你死我死，你生我生，永远也不会丢下你…… 身体逐渐又化作虚无消失在房间里，连着枕头上的血迹一起，恍若从未来过…… 圆月挂在枝头，在燥热的夏季，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 “叶零，你说，我穿这身衣服怎么样？”穆连泽纠结的站在穿衣镜前，看着精致的自己，哪里都不满意。 显得有些太正式了，换一身。 叶零看着穆连泽紧身的外套，尤其是腰间的腰带，点睛之笔，把人的身材衬得更加匀称。 叶零走上前去，手搂着穆连泽的腰，制止了他去换衣间的脚步：“哪里不好看了？这不挺好看的，都换了几身衣服了，我看哪一件都好，要不就这一件吧。” 穆连泽皱了皱眉，可这样真的行吗？ 叶零一眼就看出了人的顾虑，不就是怕老人不满意他吗，其实怎样都行，奶奶的记忆里也存不住人，转眼就忘了，不过到底是不想让他失望，叶零也就没说。 “就它吧。很好看，奶奶一定会满意的你这个孙媳妇的。” 穆连泽捶了叶零一拳，又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眉头松散，那……就它吧。 …… 今天奶奶醒的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两人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奶奶才有要醒来的迹象。 不过两人都没有什么怨言，叶零静静的看着奶奶的睡颜，穆连泽满眼心疼的看着叶零。 老人皮肤松弛，眉眼间皆是沧桑，但面容慈善，醒来的话应该大概率是一个性情温和的老人。 听说，叶零的父母是在他刚上初中的时候去世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这个老人在照顾着叶零。 叶零对奶奶的感情一定很深，可……他们之间的联系终会散去，老人的生命已然进了倒计时…… 到那时，叶零怎么受得了啊…… 手指不自觉地掐在了自己手上，对疼痛也丝毫没有感觉，心里只有对叶零慢慢的心疼。 “奶奶，你醒了？”叶零的声音打断了穆连泽的思绪。 穆连泽此时瞬间紧张起来，手指再一次收紧，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练自己将要说的话。 “你是？”苍老的声音里带这些疑惑，目光浑浊的看着叶零，只是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是熟悉，很亲切。 “奶奶，我是叶零啊。”叶零握住奶奶的手，身子向奶奶面前倾去，方便她更好的认人。 “叶零？” “对，叶零，你孙子啊，记起来了吗？” 过往的记忆像是被老旧的碟片机放映，一卡一卡的，但奶奶对叶零的感情足够深刻，很快就找到了这个人。 “哦哦，想起来了。笑着摸了摸叶零的脑袋，眼里满是歉意：“叶零，孙子，人老了，记忆力不行了。那他是谁啊？” 奶奶的目光看向穆连泽，脑海仔细思索着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穆连泽上前，嘴巴像是被粘了胶水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求救的看向叶零。 叶零笑着安抚了一下，转身朝奶奶介绍：“奶奶，这是我高一时候的班长，就是那个一直帮助我学习的同学，还有印象吗？” “想起来了，也是个好孩子，长得还好看，真好，真好。”奶奶一脸慈祥的看着两人，手拍着叶零的手，看得出来奶奶真的很高兴。 穆连泽看着两人温馨的场景，也跟着笑了，只是眼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正常的，不说出他们的关系才是对的选择，就不要再给老人多添一件烦心的事了，穆连泽，没关系的。 叶零起身，走到穆连泽身边，拉过他的手，穆连泽震惊了一瞬，微微挣扎几下，但还是被叶零拉到了老人面前，穆连泽对上老人有些疑惑的目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姿势。 “奶奶，我来再给你仔细介绍一下他好不好。” 老人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仿佛看出了什么，但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了一声好。 “他叫穆连泽，之前是我班长，现在……是我男朋友，他很好，是我追的他。”平静的声音缓缓在病房内响起。 穆连泽心里只剩紧张，手无意识地紧紧的抓着叶零的手，心里希望能得到他家里人的认可。 老人眼神仔细地在两个少年之间转了转，最终定格在两人紧紧相握的手上，脸上的笑意加大。 “孩子，来，让奶奶看看你。”老人朝穆连泽招手。 穆连泽这次没有犹豫，走到老人面前，清冷的声音喊了一声奶奶。 “都好，都好。都是好孩子，要好好在一起啊。”奶奶脸上带着欣慰，将叶零和穆连泽的手放在一起，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对，只是眼底闪着泪光。 真好啊，她走了之后，也不用怕她家零零孤独了…… 第34章 同桌爱粘人34 仅仅一个小时，老人的精神就有些跟不上了，她中途几次闭眼但又强行睁开和他们说话的样子，令叶零十分心疼。 “奶奶，你累了，休息吧。”说着将老人放平，穆连泽也配合着把她腰下的枕头拿开。 奶奶笑着说好，顺从的躺在了床上，只是不知何时她的眼里盛满了泪水。 叶零拿起纸巾轻柔的把它擦去，轻声哄着奶奶入睡。 老人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不过几分钟就再一次进入了沉睡中。 穆连泽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只能手默默地插进叶零手里，十指相扣，抱着他。 叶零一直到离开医院都没有再说话，直到两人再一次回到两人那个家里，手旁被人贴心的放了一杯温水，叶零才从自己的情绪里走了出来。 整理好情绪，脸上又一次带上了熟悉的笑容，仿佛一点都没有被干扰。 像往常一样，打开手机玩起了游戏。 游戏背景的音乐很欢乐，仿佛玩游戏的人心情也是如此。 但穆连泽知道不是，喜欢一个人总能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 比如说，叶零现在看他的目光与刚跟他告白那会儿不一样，比如说，叶零在听他讲课时只有眼睛在认真听，脑子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比如说，现在叶零其实也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所谓。 他真的好心疼他，想抱抱他，亲亲他，靠近他，用尽一切的方法，只要他能重新开心起来。 “晚上要留在这吗？让我陪着你，好不好？”穆连泽不放心他一个人。 “好。” 夜晚，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无所顾忌的在天空母亲的怀抱里嬉戏打闹，月儿也散发着光芒。 黑暗的房间内，两个少年躺在一张床上，温馨又和谐。 魔气动荡，在叶零身边游走一圈又一圈，内心也是止不住的躁动，仿佛是有什么预兆，叶零睁开了双眼，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穆连泽，下一刻便消失在了房间里，原本充实的被子瞬间塌了半边。 老人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叶零站在黑暗里，手中魔气肆意翻涌，但直到屋内再无另一声呼吸，叶零也没有任何动作。 仿佛只是为了来见证世界上的一条普通的生命走向尽头。 汤圆在叶零的识海里看着这一幕，眼里满是担忧，强忍住受损的躯体，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幻成实体，轻轻拉着叶零满是魔气的手，即使手被灼伤也没放开。 “你出来做什么？” “担心你。” “我没事。”叶零眼底闪过一丝动容，默默地治疗汤圆手上的伤。 “我知道，但我想陪着你。”脑海中隐隐约约记得叶零是一个从不屈服的人，也不会喊疼，仿佛生来便是一个征战机器，直至战争结束，使命完成……然后被人放弃。 可，怎么会有生灵不会疼呢？连刚成熟的精灵果，没有思想，被熊孩子砸了都知道哇哇叫的哭，他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会不疼？怎么会不委屈…… 真的好想再年长一些，回到当初，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护着他，爱着他…… 叶零没有再回答，失神地望着老人的方向，听着机器发出警告般的长鸣，心里感觉空了一块。 生灵离世，世间自有规律，她可以展开下一世的轮回，忘记此世的烦恼，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下个世界……不要再给我找带家人的去躯体了。”空气中唯余下声音，房间内却已没了叶零的身影。 汤圆没有走，听着医护人员噪杂的脚步声，看着一群人手忙脚乱的进行抢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汤圆身上散发着金色光芒。 我以仙族之名，愿你永生永世幸福安康，平安喜乐，无病患折磨之难，远灾难纷扰之争。 随着祝福结束，一道金光打在老人身上，无形中老人周围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谢谢你，给了叶零陪伴和关爱…… 接着也消失在空气中。 葬礼叶零办的很简单，只是邀请了一些这些年来奶奶的好友，以及几个常常往来的亲戚。 一天的忙碌之后，留下来的只有寂静，叶零拒绝了白天穆连泽的邀请，独自待在他与奶奶的房子里，不开灯，也不闭眼，仅仅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像是一个雕塑，一动也不动， 直到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叶零身上，他才有了动作。 一晚上习惯的时间够久了，他重新整理好心情，又变回了那个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叶零。 对奶奶这两年的情感也随之烟消云散，说他没心也好，忘恩负义也罢，他不是无情，只是他太明白了。 奶奶对他好，只不过是因为这个身体还是叶零罢了，他对奶奶好也是因为他贪恋她对叶零的爱，想要多占有感受几分，说到底只不过是虚假的罢了。 无论是何种感情，都像是饮酒，小酌怡情，大酌伤身。现在人已经随风逝去，他也没必要一直贪恋过去了。 人总要往前走的，何况他还不是人，有自己要完成的任务。 之后的日子里，叶零一直住在穆连泽家里，那儿有一个独属于他的房间，穆连泽也以学业繁忙为由留在了这儿，两人通吃同住，感情也越发的牢固。 属于奶奶和叶零的房子他也没有卖，将钥匙深埋进地底，这个地方他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时间如流水一般逝去，班级里黑板一角特意记录时间的倒计时也将要走到了尽头。 穆连泽走向考场，叶零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走近，眼里满是笑意地看着他的家人围在他身边给他鼓励。 时间快到了，看到自己实在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也就转身打算离开了，今天仅仅只是高考的第一天，明天还要继续，晚上再说也是一样的。 “叶零，你等等。”一道女声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叶零一下子就猜到了来源于谁，停下了脚步。 “姐姐，有什么事吗？”叶零疑惑的问，她次时不是也应该待在穆连泽身边吗，找他做什么？ 穆连眼里带着坦然，疑惑地问：“你怎么不过去？穆连泽应该也希望得到你的鼓励。” 第35章 同桌爱粘人35 叶零闻言笑了笑：“我就不过去了，我晚上再说也是一样的，穆连泽可是学神啊，这几科对他来说小意思而已。” 穆连芯也跟着笑了，随后想到叶零也是学生，今天也要考试的。 “你的考场在哪？时间快到了吧，怎么还不过去？”穆连芯眼里带着担忧，想拉叶零的胳膊，但脑海里想到叶零和她弟弟的关系，又不自在的放下了手。 叶零从兜里掏出一团纸，被主人毫不在意的团成一团，上面满是褶皱。 穆连芯看着叶零手里夹着的纸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上面的花纹，如果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他的准考证吧。 穆连芯把纸团拿了过来，叶零也没制止，空闲的手自然地插进兜里，随意的姿势简直要比一些明星还要好看。 吸引了一大波家长学生们的视线，脑海里不约而同的想，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呐，比电视上精致包装的明星也差不了多少，只是，可惜了，有女朋友了。 长得好看的就是容易早恋，接着就是对叶零的各种惋惜。 叶零丝毫不知道，看着穆连芯贴心地把纸展平，双手还沿着折痕压了压，叶零眼里闪过一丝烦躁。 穆连芯应该对自己还是余情未了。 他长得不错，在外面展示出来的性格也好，吸引到别人的目光，生出几颗爱慕之心也是理所当然，叶零从没掩饰过自己的闪光点，他也不认为被别人喜欢有什么不对。 只是，他是绝对不想让穆连泽的姐姐也是喜欢他的群体之一，因爱生恨什么的，自古出现的还少吗？ 他现在不奢求穆连芯能成为助攻，他只是卑微的希望穆连芯能当他是空气，不当他追妻路上的绊脚石就行。 还是得保持距离，两姐弟争一男的绯闻听着太雷人了。 趁穆连芯帮他整理准考证的空隙，他默默往后退了几分。 “姐，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走了，记住，你是我姐啊！叶零不着痕迹的在姐这个发音上加重了几分。 穆连芯听到叶零的提醒，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把准考证还给叶零，过程疏离但不失礼貌。 “这个地方也不太远，走几步就到了，挺好的。”穆连芯深吸一口气：“叶零，等你考完试，我们能再谈一谈吗？” 叶零看了一眼手机，距考试规定进考场的时间还有20分钟，跑着去的话大约5分钟就到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穆连泽知道他姐也喜欢自己，为了自己的清白着想，还是现在解决吧。 “15分钟够吗？我心态很好，你不用担心我们的谈话会影响到我什么？直接说吧。”叶零顺手薅下路旁一株长得细条的草，折叠，打结，展开…… 这明显不想与她牵扯到的样子，令穆连芯心痛了一下，她勉强的笑着，下定决心还是问出了口，她想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次：“叶零，你真的……”决定好了跟小泽在一起，不打算考虑考虑我吗？ “姐！慎言。”叶零眼里带着些谴责，语气也有些急促，快速的打断了她将要说出口的话。 穆连芯心狠狠地揪了起来，像是被叶零突然地发声吓的呆住了，眼睛周围开始晕出淡淡的红色，眼里是说不出的失望，伤心。 “对不起，我知道了，给你添麻烦了。”穆连芯迅速整理好心情，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你跟小泽的事什么时候给我爸妈说？总不能一直瞒着吧，以前还好，还是高中生，爸妈不会关心小泽的感情，但以后就不同了。” 叶零沉默了，眼帘垂下，眸子里若有所思，她说的也是，上大学，他是绝对不打算去的，来考试也只是为了不让穆连泽分心而已，得尽快想办法在长辈面前确定关系，免得以后穆连泽被他学校里的小妖精勾引走。 叶零抬起眼眸，笑了一瞬，只不过想起穆连芯对他的不正常感情，又很快收了回去。 “姐，我知道了，等这两天考试结束，我就跟他商量一下，看他的想法。”叶零的手缓缓打开，草随之掉落。 “好，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了，你快去考试吧，放心在你们坦白之前，我会保密的。”穆连芯摆摆手，微笑着，做足了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 叶零也不再多说，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确实快到了，说了一声“谢谢”就转身朝考场跑去。 穆连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嘟，嘟，嘟…… 穆连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狠狠地吸了一下鼻子，确定自己的声音没有异样，才接听电话。 “喂，妈妈。” “……” “我没去哪？我就在这学校附近转了转，很快就回去了。” “……” “嗯，好。我现在就回去，等我一下。” “……” “拜拜。” 电话挂断，穆连芯又待了一会儿，等眼角的红完全消失，才慢吞吞的往回走。 地上，被叶零翻来覆去折磨的草早已没了踪影。 考试的时间总是很快的，叶零虽然对结果不作要求，但考试过程眼睁睁的等着时间结束，也是一种折磨，也没法玩手机，什么都不做怕是会无聊的长出蘑菇来，为了不显得过于异类，也提起笔沙沙地也写了起来。 等试卷完全填满，时间也快到了，索性什么也不想，趴在桌子上数着窗外飞过的鸟。 剩下的考试也是这样，把做题当作了打发时间的工具，等到写无可写，时间也就结束了。 穆连芯的话到底还是给叶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是啊，他们的关系也该公布了。 可……一个连大学都不上的人，他的家人真的会同意吗？且不说他们的家庭也不相匹配，性别……貌似也不太行啊…… 真是有点令人发愁啊。 叶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思索着他以后该做些什么？拳场大概也不用去了。 在拳场的这段时间里，他攒了不少钱，即使奶奶生病花掉了不少，剩下的钱应该也是足够他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店了。 走一步看一步，就先这样吧。 第36章 同桌爱粘人36 高考后，叶零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心里一个很大的担子放下了，虽然貌似……这在他心里也不是占据很大的分量，但到底还是无事一身轻。 家里他的书籍，不管什么，除了几本穆连泽特意给他写的几本笔记，其他的全都卖给了垃圾场的一个爷爷，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老爷爷全场眼睛笑眯眯的，看叶零的目光像是看什么大好青年，在这种亲切的目光下，叶零欢快地走回家。 回到家，就看见穆连泽在厨房里收拾昨天他们一起买的一条鱼。 叶零慢悠悠的走进厨房，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根黄瓜直接啃了起来。 嘎嘣嘎嘣的响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显得异常大，但叶零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吃。 穆连泽对此也没啥反应，或者说早就习惯了。 “不是说，吃东西前都先洗一洗？又忘了？”穆连泽手上利索的处理着鱼的身体，轻飘飘地瞟了叶零一眼。 叶零顿了一下，他还真又忘了，不过，他又不是普通人，就算是直接吞了地里的农药，也不过是多运转几次魔力的事，这么一点微末的毒素，连给他挠痒痒都嫌量少。 叶零笑眯眯的靠近穆连泽，趁他不注意，直接亲了上去。 “这下好了，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真有毒，咱俩也当一对亡命鸳鸯。” 穆连泽忍俊不禁，就你会说话，早就给你洗过了。 “我知道！毕竟我家媳妇这么贴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敬意的看着窗外：“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当然，敬畏上苍什么的，都是假的，与其给那些伪善的神仙敬仰之力，他还不如去拜自己，嗯……拜拜媳妇也行。 “贫嘴。”不过穆连泽脸上却满是笑意，想起那突然空了一大半的书架，眼底泛起了浓墨，书呢？不会他又要走了吧？也是，现在高考也结束了，这个地方是不是也不那么重要了。 连处理鱼的动作都放慢了下来。 明显感知到某人突然下降的情绪，叶零脑子里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连手里的黄瓜也不觉得香脆了，随便咬几口，尾巴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走上前，缓缓环住穆连泽的腰，从他身后抱住他，穆连泽只是眼神顿了一下，随即转身笑着问：“怎么了？” 叶零低头看着穆连泽的眼睛，声音放低，磁性的声音仿佛能让人怀孕：“我还想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嗯？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告诉我，老公帮你揍他！” 叶零仿佛身上带有魔力，任何低沉的情绪见到他总能轻易被打散，穆连泽揪住叶零的衣领，他穿的是一个带着v领的衣服，恰好方便了他。 眼睛直直的看着叶零，仿佛要把人望进心里：“如果，我说这个人是你呢？你能帮我揍他吗？” “我？你说，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干了什么好事？”叶零帮着穆连泽脱下手套，把人带出了厨房。 这事可得好好的聊聊，恰逢三年的重要时刻，虽然两人大概都默认了这个口头约定作废了，但就怕万一，万一穆连泽一个不开心，把自己踹了怎么办，到时候哭都没地儿哭。 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着想，误会，生气什么的，都滚远点，别来沾边。 “来来来，媳妇，你说，我哪个地方做错了？”叶零牵着穆连泽坐在沙发上，贴心的往他怀里塞了一个枕头，嗯，带叶零头像的那种。 说完，往旁边小沙发上一坐，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用一张昳丽的脸做出一副可爱的样子，眨巴眨巴眼。 示意他放心大胆的说。 穆连泽被叶零可爱的样子逗乐了，捏了捏枕头上那人的脸。 “也没什么，就是书架上……你的书呢？”更深一层的疑问他没有问出口。不想问，也不想知道答案。 却……没想到得到了一个有些意外但又有些合理的答案。 “卖了？”穆连泽竟有些哭笑不得。 “嗯，卖了，我看楼下垃圾场的爷爷比我更需要它们，发挥了一下人道主义精神，展示了一下我360度无死角的爱心，将它们忍痛割爱郑重的为他们选了一个好主人。”叶零皮了一下，脸上是满满的自我感动。 “行吧，怎样都行。”只要他不走，至于那些书，叶零能留他们到现在，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不禁笑着摇摇头，他这么爱学习的一个人，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不喜欢学习的玩意儿呢？ 面上叶零嘻嘻哈哈，此时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乱成了一团乱麻。 他不想接着完成学业的决定要不要跟穆连泽说一下呢？在这样一个把学生完成学业为正统的世界，他的决定，穆连泽真的是理解他，支持他吗？ 可，就算现在他不说，穆连泽在该去上学的时候也还是会知道的，到时候会不会误会自己欺骗了他啊。 真是……烦啊，叶零有些烦躁的糊了糊头发，还是决定现在说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快刀斩乱麻，早死早超生算了。 真的不行，他也能尽早地做出反应，想出解决办法。得了，说！ 一瞬间就下了决定，穆连泽貌似是想起了被他丢在案板上的鱼，起身，打算回去。 “穆连泽。”叶零拉住穆连泽的手，拦住了他转身的动作，穆连泽一脸疑惑的看着貌似有些纠结的叶零，静静地等待这他的下一句话。 “我已经决定好不去上大学了。” “什么？”穆连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听到叶零说他不去上大学了呢？ 但叶零的沉默却无声地强调，他说的都是真的，可为什么？这么想的，他也就问了出来。 叶零也不退缩，直直的看着穆连泽：“你知道，我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子，我也根本不想学习，我之所以能坚持把高中上完，一方面是不想让奶奶担心，另一方面是想继续陪着你。” 穆连泽眼里逐渐变得湿润，那以后呢？他还在学校学习的时候，叶零在哪儿？万一叶零在更广的社会上遇见了比他更优秀，更好的人，他该怎么办？什么叫以前想陪着他！那以后呢，他就不配叶零以后也陪着了吗？ 第37章 同桌爱粘人37 他知道自己是钻牛角尖了，叶零不会这么对他，可他就是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想到以后就因为长时间的不见面，两人就逐渐变得生疏起来，最后一拍两散的可能，他就心痛不已。 他都已经想好了，无论他上什么大学，公司里总会有他的一席之位，以他的工作能力，两人以后也会有一个很好的生活，所以他打算无论叶零去哪所大学，他都跟着。 可现在算什么，叶零……不想上了，他还怎么跟，他该怎么办！ 眼里满是湿意，叶零心疼的帮穆连泽擦了擦眼泪，可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擦不净，索性不擦了，直接吻了上去。 穆连泽也像是发了疯，再无以往清冷的模样，眼神里带着丝丝的疯狂，与叶零狠狠地撕扯着。 叶零……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只能缴械投降，任其发泄，很快两人嘴里就满是铜锈味。 穆连泽也不太好受，但他就是不松口，依旧我行我素的发泄着，直到有些站不稳，叶零才找到机会控制住了他，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坐在沙发上，嘴角的伤也不在乎。 他怎么会这么生气，没道理啊。莫不是他想歪了，叶零脑子转的飞快，想着穆连泽反应这么大的原因。 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上不上学好像都没什么关系吧？除了人生履历少了几笔，反正两人又不可能考到一个学校。 叶零百思不得其解，弱弱的问出了口：“怎么了？你……如果我不上大学，你是不是嫌弃我学历不高，还是觉得我不是一个对自己负责的人，所以才生气？” 穆连泽没有说话，身体有些微微发抖。 叶零紧紧的抱住他，一只手在他背后顺着，嘴里念叨着不气不气。 穆连泽越想越伤心，他为什要对自己这么好，好到他根本不想离开他，好到一想到以后的人生没有他，心里就一阵一阵的疼。 为什么他的感情不能持久，太过薄情，说不要就不要了，穆连泽心里发狠的想，如果他真的敢提分手，他就把他毒哑，买条链子锁起来。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恶行被发现了，他就直接自杀。反正家里还有他姐，与其在监狱里带着叶零的厌恶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是。”想通了的穆连泽情绪逐渐稳定了下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叶零，声音重新变得平静。 他什么都不想管了，甚至希望叶零不如直接把自己所想全部说出来，这样他就不用再纠结，直接把他锁起来，这样他就可以独自占有他了。 穆连泽的恶意，叶零敏锐地感知到了，甚至心底一阵一阵的发毛，没记错的话，他只是简单的不想去大学而已，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吧。 “你，你说。为什么这么生气，除了让我继续上学，我都改，不满意的地方我都改，还不行吗？”声音里带着些委屈，像极了这场感情的卑微的那个人。 别人的感情对双方公不公平穆连泽不知道，他只知道在他与叶零的感情中，他才是卑微的那一个，他从来都不是主导者，叶零才是。 甚至叶零一开始对他的一见钟情也是假的，他爱叶零，所以他清楚地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也逐渐明白叶零对他，顶多是有一点喜欢罢了。 他对叶零来说就像是一个物品，可有可无…… 叶零大概对他是有所图的吧，要不然怎么会愿意花这么久的时间与他纠缠，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判断，为叶零找借口，他会不会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 可无论找到多少有理有据的借口，都无法欺骗自己。 “你是不是早就想摆脱我了！什么三年之约，都是狗屁，你根本就是厌了我，是不是！”穆连泽声音低沉，语气平静，不去看叶零，自顾自的说着自己认定的想法。 叶零惊了，随之是感觉有些好笑，他冤枉啊，简直比窦娥还冤。 避免某人把自己都绕了进去，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再一次堵上了他的嘴，然后离开。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从来都没有离开你的打算啊。”叶零缓缓将自己的想法吐出来，身体紧紧贴着穆连泽，将他心里的质疑一点一点打散：“我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你，我也只有你了，如果可以，我压根不想离开你一步，甚至自私的想过要把你关在家里，那也不去。” “真的？”内心的阴霾慢慢消散，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对，全是真的，可我不能这样啊，你还有……” “可以！”叶零话还没说完，就被穆连泽的两个字打断了，甚至有些懵:“什么？” “可以，你可以把我锁在家里，我愿意被你锁。”他也和自己一样吗？ 叶零笑出了声，趴在穆连泽身上久久不能平复，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啊。他真的好像很喜欢我，那他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吧。 “傻，怎么能这么做，你还有大好青春，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你应该该多去看看。” “那你呢？我去看了，那你呢，你会陪着我吗？”穆连泽眼睛死死的盯着叶零的表情，手指不自觉的揪住了叶零的衣服。 “我当然是陪着你啊，我都想好了，我手里还算有一些钱，到时候，你去上学，我就在你学校附近开一个小店，没事招一两个店员，我还能陪陪你逛逛校园什么的。” “真的？你没骗我？”穆连泽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对我做到如此地步吗？ 窗外温和的清风带着叶零的答案钻进了穆连泽的心底，阳光也见证了两个少年的心缓缓靠在一起。 自那以后，穆连泽再也不掩饰穆连泽对他的占有欲，在家里不必说，就算是去公司也要带上叶零，叶零也很开心的接受了，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两人都没有掩饰，很快穆连泽的父母就发现了端倪。 他们一开始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也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景，穆连泽无疑是天才，但天才总是孤独的，有这样一个同龄的人陪着也不是一件坏事，甚至无端地对叶零有了一个很好的印象。 但现在看来，好像有什么东西超出了预料…… 第38章 同桌爱粘人38 晚上穆连泽母亲打来电话，强制穆连泽回家。 穆连泽隐隐有些预感，但他什么都没跟叶零说。 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太不容易了，他不想给叶零这么大的压力，他父母这边，还是他来承受，等一切都搞定了再和他说吧。 “叶零，我先回家一趟，可能要几天，你要乖乖的等我哦，不准吃外卖，泡面之类的，饿了的话，先去餐厅，等我回来了再给你做好吃的。”穆连泽从叶零身后抱着他，不紧不慢的叮嘱着，眼里一片黯淡，但满是决心。 这次回家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不过，他是绝对绝对不会放弃叶零的。 叶零闻言，连打游戏的手都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不解，但还是点头了。 之后几天都看不到媳妇呢，得好好抱回来，安慰安慰自己受伤的小心灵才行，手机直接扔到一边，反抱回去，又黏糊了一阵才放他离开。 等送完穆连泽离开，再回来时游戏已经挂了，果不其然的也坑死了队友，还被人愤愤地举报了，不过叶零丝毫不为所动，然后没心没肺的重开一局。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叶零再抬头，窗外的天都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熄了手机，打开灯，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做完一系列事情，才缓缓发觉自己饿了。 按照以往，穆连泽早就做好了晚饭等他来吃，可惜啊，现在媳妇不在，厨房里也见不到他漂亮的身影。 该去哪填饱肚子好呢？他自己是不太会做饭的，神的时候喝仙露，关起来的时候喝空气，第一个世界靠楚知言，在这儿穆连泽学着给他弄饭吃，现在倒好，人走了，自己也只能饿着了。 叶零笑着摇摇头，看来以后有机会还是得掌握这门技术啊，至于现在，先饿着吧，天晚了，不太想出去了。 唉，如果能来个人给他做饭该多好啊。 像是听见了他内心的召唤，一个光点从叶零身上飞下来，化作实体。 “主人，你饿了吗？我来给你做饭吧。”汤圆眼睛亮晶晶的，眼里满是跃跃欲试。 叶零上下扫了一眼汤圆，就他?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团子，怕是连人界的锅都不会用吧。 赤裸裸的视线里已经蕴含了叶零所有的话。汤圆心里的逆反心理一下就被激发了出来。 “穆连泽学做饭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旁边看着学习，没道理他一个人类都能学会的东西，我却不行！”汤圆眼里满是骄傲，这是身为仙族的底气。“主人，你就让我试试吧，万一比穆连泽做的还好吃呢？” 叶零虽然不信，但也受不了汤圆一直在撒娇，况且自己虽然不想出去，但也真的是有些饿了，让他试试也无妨，如果他真的有天赋，那以后自己就有了一个免费的厨子了。 完美。 叶零拨开汤圆一直晃着他胳膊的手，退后几分，眼里带着鼓励。 “好，加油，如果你能成功，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作为奖励，怎么样？”含笑的脸上隐藏着几分狡诈，我未来的小厨子，你可别让我失望啊：“前提是我能做到的。” 汤圆眼里满是惊喜，连连说好，欢快的跑进了厨房，生怕叶零反悔，奖励，我来啦~ 穆家。 穆连芯一脸焦急的看着正在挨打的少年，棍棒重重地打在少年身上，少年一声不吭，脸上满是倔强。 一时间，客厅里只有沉闷的棍棒声，以及哭泣声。 “儿子，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之前也不是同性恋啊。”穆母眼里闪着泪光，看着穆连泽已经留有血迹的背，满是心疼，可这毕竟关乎这儿子的终身大事，她不能妇人之仁：“是不是那个人勾引你的。他……” “不是。是我喜欢他，我离不开他，他很好，是我情不自禁。”穆连泽出声打断穆母即将脱口侮辱叶零的话。 穆父闻言，眼里的怒火更甚，手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死性不改，逆子…… 穆连泽重重的闷哼一声，血液浸湿了衣服。 穆母眼里满是心疼，连忙冲到穆连泽面前，手指颤抖的想摸穆连泽的伤，但又怕他疼，又收了回去。 眼里的泪水彻底控制不住，很是生气的看着穆父：“他不也是你的儿子吗？你也狠下心下得去手！” “是啊，是啊，爸爸，小泽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犯不上把人打住院，好好劝劝说不定还会有回转的余地，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当。”穆连芯也挡在穆连泽面前劝着，手想要把穆父手里的木棒拿过来，但没成功。 “我只喜欢叶零，我是不会放弃他的。”穆连泽眼里满是坚定地看着穆父，展示了自己的决心。 让本来有些动摇的穆父更是火冒三丈，推开拦着的两人，又狠狠地打了下去…… “够了，你是想打死他吗！”穆母眼里满是泪水，直接冲上去把木棍夺了过来，扔到一边：“他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疼我心疼。” “我告诉你，姓穆的，你再敢动他一下，我就跟你离婚。”穆母手指着穆父的鼻子，警告着穆父。 “我能不心疼吗？我也心疼啊，可你看看，你看看咱的宝贝儿子现在被一个男人迷成了什么样子。”穆父声音止不住的颤抖，眼睛通红。 “我的儿子什么样子我知道，他是个好孩子，就算改不回来了……我也认了，反正你个老东西再敢动他一下，我跟你没完。”穆母铁了心的维护穆连泽，想到他身上的伤就心里抽抽的疼。 穆连芯虽然没说话，但也是坚定的站在穆母身边，把穆连泽挡在身后。 “你……你们……”穆父气的说不出话来，糊了一把老脸：“行！” 眼神锐利的盯着穆连泽，：“穆连泽，我不动你了！我去找你的那个小情人，我到要看看你们的感情有多牢固。”说完转身就进了书房。 穆连泽眼里染上恐慌，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背上剧烈的撕扯感，让他无力的又摔了下去。“你别动他！是我的错，你别动他！” 穆连芯连忙搀扶，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弟弟对叶零的维护，她的心里万分复杂，眼里的酸意，她竟有些承受不住…… 第39章 同桌爱粘人39 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对自己的感情感到真正的绝望了吧。她喜欢上自己弟弟喜欢上的人，无论最终两个少年结果如何，她和叶零都不可能了。 穆连芯和穆母帮着把穆连泽扶回房间，趁穆母找药的空档。 穆连芯欲言又止，“你，要跟他说吗？” “不要，姐，别跟他说。我不想让他担心，他身体不好，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穆连泽拒绝，抬起苍白的脸看向穆连芯：“姐，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穆连芯很是烦躁，不知是嫉妒还是怎么，很想发泄。但她还是忍住了，无他，这是他的亲弟弟，从小就让着她的亲人啊。 只是烦躁的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穆连泽的房间：“我可以不向叶零主动提起，但他若是问的话……我是不会替你掩饰的。” “谢谢……还有对不起……”微小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穆连泽怔怔的看着穆连芯离开的方向。 他真的好卑鄙，但对不起，他真的很喜欢叶零，不想把他让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姐姐。他就是一个会用亲情逼退情敌的小人…… 穆连泽独自在房间里笑着，眼里是说不出的伤感，他们以后还能回到从前吗？大概……不能了吧。 叶零和汤圆面对面的对着几盘五颜六色杂乱的菜两两无言，这大约是不能吃的吧。 这颜色，给人一种前脚刚下肚，后脚就要躺板板的感觉。 叶零直起身子，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汤圆，面无表情的拍了拍汤圆的肩膀。“收了吧，这应该也是要看天分的，你看来与厨房无缘。” 谈不上失望，或者说叶零本来也没抱太大的期待。毕竟一个空有理论，从来没实践的神仙，想一上来就把人间的技能学会，也不太现实。 汤圆面上带着羞赧，脸上感觉火辣辣的。怎么会这样啊，明明穆连泽做起来的时候看着挺简单的啊。 汤圆站在餐桌前，瞟了一眼花花绿绿的饭，视线迅速移开，房顶真好看呐。 叶零叹了一口气，用筷子拨了拨，唉，蛋壳还在里面呢。算了，靠人不如靠己，他好歹也看了穆连泽做了这么久的饭，做出来的东西应该还是能吃的，朝汤圆招了招手。 “过来厨房看着，我去做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提醒我一下。”叶零看了一眼脸红红的少年：“这你总做得到吧。” 汤圆心里有些伤心，自己想要立功的计划夭折了，看来零零说的愿望也泡汤了，自己真是不争气啊。 听到叶零说他要做饭，连连点头，这他擅长！ 屁颠屁颠的跟着叶零进了厨房。 做什么好呢？就先做一个简单的番茄炒蛋吧。 汤圆积极的帮着拿西红柿和鸡蛋，本来还想把鸡蛋也帮他弄好，叶零眼疾手快，直接把圆圆的鸡蛋拿了过来，他可不想继续吃蛋壳，硌牙。 叶零虽然看着很有把握，但到底也是第一次，说一点都不紧张是假的，但还好，按照汤圆以及百度上搜索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吃！”叶零把饭丢到汤圆面前，一脸威胁的看着他。 汤圆看着也没比他的好多少的菜，一脸菜色，这吃了不会有毒吧。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几秒，还是叶零先败下阵来，刚要把盘子收走。 汤圆慌乱地护着盘子，又拽了回来，面上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零零，我不幸遇难了，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好啊。” 叶零脸上对多了几条黑线，戏精！叶零双手环在胸前，满脸嫌弃：“你不是不想吃吗？现在不逼你了，你倒是又妥协了，怎么，缺心眼病犯了？” “这，这，这不是因为你是我主人嘛，再说了，你第一次做饭，就算有毒我也得吃啊，多珍贵啊。”汤圆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索性啥也不说了，直接开吃。 怎么说呢，虽然谈不上好吃，鸡蛋味还是鸡蛋味，番茄也还是番茄味，但好在没有想象中难以入口的怪味。 “怎么样？”叶零看着汤圆埋头苦吃，奚落的话在嘴里转了个弯又咽了回去，人家都这样了，自己还是别说风凉话了，万一人一气跑了，谁给他试菜！ “还行，就是盐好像放少了，嘴里面都是鸡蛋和番茄味。”汤圆诚实的说着自己的看法，手里竖着大拇指：“不过，已经很好了，主人第一次就这么厉害，很棒了！” “行。”叶零对比了一下自己的汤圆，嗯，不愧是我。 “吃完把餐具收拾一下，我去睡觉了。”转身朝卧室走去。 “哦，好。”汤圆眼睛盯着自己做的番茄炒蛋，既然零零做的能吃，那自己做的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吧，试探性的夹了一块好不容易成型的鸡蛋。 呸呸呸，什么味啊，连忙喝了一大杯水，才压下嘴里面的苦涩。 然后就把盘子推一边去了，还是吃零零做的吧，不能浪费…… 叶零在房间内看着什么信息都没有的手机，也没多想，只是以为是穆连泽回家很忙，没时间给他发消息而已。 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 就退了。 家里好安静啊，没了穆连泽的陪伴竟然还有些不习惯，笑着摇了摇头，想着改天一定要给穆连泽做一顿大餐，就陷入了沉睡。 穆家，穆连泽房间内。 穆母看着穆连泽血淋淋的背，心疼的直掉眼泪，心里不停的埋怨穆父心狠。 穆连泽白着脸，无奈的看着穆母脸上成串的珠子，想帮她擦掉，但微微动胳膊就牵扯到后背的伤，疼的让人直冒冷汗，无奈只能口头安慰：“妈，我没事，皮外伤而已。” “还说没事，这都流多少血了。”穆母哭的更凶了。 “妈……” “小泽，你，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子吗？”穆母眼里带着纠结，她不想要一个男儿媳妇，她还想要抱白白嫩嫩的大孙子或孙女呢。 但如果，儿子真的喜欢，那……她会试着去接受，什么都没有儿子重要。 他不想要儿子按照他们两个老东西的心愿，违心娶了一个妻子，然后麻木地过一生。 第40章 同桌爱粘人40 但是她也不会随便一个人就让他进家门，心性，品行什么，该看的还是要看。 如果是他功利心很重，甚至故意勾引儿子，别说进家门是妄想，她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穆母眼里闪过一丝冰冷，很快就被心疼儿子代替。 穆连泽知道他很对不起两老对他的栽培，但感情不是说不想就能控制的，他真的真的很不想放弃叶零啊。 穆连泽垂着眼眸，不去看穆母的眼睛，沉默着，无声的默认。 穆母知道了儿子的答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说了几句好好休息就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趴在床上放肆的哭了起来，家人的偏爱让这个已经将近半百的贵妇越来越像个女孩。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失望，有心疼，有苦涩…… 失望她今后再也看不到想象中的孙子孙女了。 心疼的是儿子，以后又要面对怎样的风言风语和异样的目光啊。 苦涩，是他们自信于儿子太过优秀就忽视了儿子的成长，以至于还没等他们发现，就已经走上了那条路。 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失职。 穆父走了进来，再也看不见刚刚在客厅里那副威严的样子，面上甚至满是疲惫，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了。 看到穆母还在哭，眼里满是心疼，他也难受，但到底是一家之主，只能强忍着。 “别哭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想想什么办法才是当务之急。” “想办法？能有什么办法！硬生生的拆散他们吗？儿子现在这么倔强都是为了那个男的，真被咱拆散了，他该有多痛苦，你让我这个当妈的怎么忍心？”穆母眼里含着泪，她没法对着儿子发火，只能把气全撒在丈夫身上。 “那能怎么办！你说说不拆散该怎么办，我要是真同意了，才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你现在不忍心，难道就忍心以后看到别人对小泽指指点点吗！”穆父手指着外面，声音也不禁大了起来。世俗的眼光太可怕了，小泽还小，不该这样…… “小泽才是最主要的，他才是我儿子，我管别人的看法做什么。”她只要儿子好，小泽从小就太乖了，乖的让人心疼，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小芯眼睛一闪，他就让了出去，一点也不为自己争取。 “我想通了，儿子喜欢男人就喜欢吧，反正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了，我接受就是了。”拿纸巾擦干眼泪。 “不行！他是我穆家唯一的男孩，跟一个男人不清不楚像什么回事！”穆父只能拿借口搪塞，声音模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对还是不对，按照他期望的来，小泽以后真的会开心吗？ 穆母并不怕他，也站了起来：“我没让你同意，你不行不行就罢了，香火！呵，哪有我儿子重要，你要是想，咱明天就去离婚 ，你自己找别人再生一个，不，生几个都行！别跟我讲什么牺牲我儿子那一套！”边说边把穆父往门外推：“今天你睡书房，别想打儿子的主意，那个男孩你也不准威胁，要不然，直接离婚，也省的你老拿你们穆家说事！” “你，你，你……唉，妇人之仁……”穆父一连说了几个你都没说出什么话，看着紧闭的房门，深深叹了一口气，朝书房走去…… 背后的皮肉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无数根针反反复复地刺在皮肤上，火辣辣的，疼痛难忍，穆连泽侧躺着身子，眼睛紧闭但大脑的叫嚣令他睡不着。 他好想叶零啊，想念他的温声细语，想念他温暖的怀抱，黑暗将他的情绪放大，爸爸打他的时候，他没有流一滴泪，可现在他却不敢睁眼，生怕被这片刻的脆弱击败。 他不能放弃！只要坚持过这一段时间，他和叶零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这些暂时的疼痛不算什么，这是他应得的，是他对不起父母的栽培在先，一切的苦果都该自己承受。 连忙把溢出来的泪水擦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不知过了多久，穆连泽头开始发热，呢喃着“叶零，我好想你啊……” 与穆连泽家里的兵荒马乱不同，叶零从大床上醒来，习惯性的抱了抱旁边，但只搂到了一团空气。 叶零睁开眼，支撑着身子靠在床边，看着窗外早已经升上枝头的太阳，摁了摁脑袋，才想起来穆连泽回家了啊。 不习惯，真的不习惯。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却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叶零有些纳闷，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说不清是什么。 “汤圆，你知道穆连泽回家干什么去了吗？”叶零对着空气说。 房间内顿时出现一个少年：“额，我不太了解，不过主人你可以自己看看啊。”又不费多少魔力。 “你帮我看。”还没等汤圆不满，就抛出令一句欠打的话：“人界说，要给爱人留一些私人时间，我自然要入乡随俗，我看不合适，你来看。” 临了又补了一句：“走远点儿，别让我看见。” 汤圆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说实话他也有点担心，可本来应该讨厌那个人的啊，汤圆想不明白自己对他的亲近之意哪来的，索性也不想了，朝客厅走去。 叶零在微信上连续发了几条信息，都没有消息，甚至连昨天的晚安也没回，这有点不太符合常理啊…… 他看了几遍记录，都止步于穆连泽走之前，没有一点变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嘟，嘟，嘟……”书房里的一部手机一直响着，悦耳的音乐一阵又一阵，不过，没有人理会，应该说家里就没人…… 来来回回打了几遍都没人接听，叶零转手拨了另一个号，这回很快对方就成功接听了。 “喂？”磁性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穆连芯有些无措的看着来电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仍在昏迷的 弟弟，焦急的父母，穆连芯悄悄地退出门外。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是喜欢叶零不假，但小泽更重要，明明这是两个人的事，后果不应该只有小泽来承受！ 小泽……对不起，姐要食言了…… 第41章 同桌爱粘人41 “叶零，你是要问小泽的事吗？”穆连芯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玻璃上的自己：“如果是，什么都不要问，来中心医院502病房吧。” “好。”叶零顿了一下，病房？医院，穆连泽怎么了？ 去看看吧，叶零迅速起身，换好衣服，鞋子准备出门。 “零零，你去哪？”汤圆挥散眼前的虚影，诧异的转身看着急急忙忙的叶零。 “对，我都给忘了。”叶零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问一下汤圆不就知道什么事儿了吗。 “汤圆，我让你看的，看了吗？” 被叶零直直的看着，汤圆有些不好意思：“看，看了。” “那就行，进我识海，边走边说。” …… 出租车上。 【说吧，穆连泽怎么会在医院？】叶零给师傅说了地点，就开始问。 【额，这个，这个……】汤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这个，那个的，如实说。】叶零有些急躁，穆连泽在他心里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充电宝那么简单了，两年半的相处，他对他的在意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他自己的预估。 不过，他甘之如饴，他大约也喜欢上了这个被自己几句甜言蜜语就哄骗过来的少年了，别人卖点惨，就掏心掏肺的对人好，真是蠢的可爱。 眼神再一次扫过汤圆，催促着他。 汤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长话短说，把重点捡出来，看在穆连泽这么惨的份上，他这次就不添乱了，但只这一次，下次就不把叶零让出去了。 【你们的事被他父母知道了，他爸很生气，打了穆连泽一顿让他离开你，但穆连泽不从，背上被打的全是伤。晚上可能伤口有些感染，现在高烧，在医院呢。】说完就盾了，他已经决定了，与其看他们甜甜蜜蜜，还不如直接去睡觉算了，反正他也没多大用。 狗男男…… 短短一段话，叶零就想象出了那个少年当时的坚持的场景，都发烧了，伤口一定很疼吧。 叶零薄唇微启：“蠢，蠢透了。”不知道先答应吗，平时看着这么聪明，怎么这时候犯倔。 眼里却含满了心疼，只能催促司机开得再快一些，他真的好想见到他。 叶零在跑电梯关闭的前一秒跑了进去，丝毫不理会旁边医生不赞同的眼神，太危险了。 看着电梯慢慢往上，到了那一楼层，又冲了出去。 电梯内的医生摇了摇头，又按了下一层的电梯，比现在的小孩啊，真是莽撞，唉，来医院的又有几个不急啊。 能帮点就帮点吧。 “老刘，你又迟到了……” “主任，我刚刚做好事去了……” …… 穆连芯一直留意着走廊，看到叶零的身影，连忙走了过去。 “叶零，这儿。” 这边，叶零还在找着病房，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走了过去。 穆连芯没有直接把叶零带到病房里，反而拉着他来到一个人较为少，适合说话的地方。 “姐，穆连泽他怎么样了？”虽然汤圆已经说了他只是外伤，不算严重，但叶零还是担心。 人类动不动就死了，万一这次穆连泽留下什么隐疾 怎么办，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回来。 穆连芯看到叶零这么关心穆连泽，心里还是有些欣慰的，如果只是把叶零当做自己的弟妹，她一定很为小泽开心，可…… 穆连芯摇了摇头，甩出了自己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从此，叶零……就只是她的弟弟吧。 “小泽没事，只是昨天晚上挨了几棍，伤口有些发炎，现在有些发热，打完点滴也就没事了。”穆连芯抿了抿嘴，穆连泽她其实并不算太担心，毕竟他是爸爸的亲生儿子，但叶零就有些不一定了。 以爸爸的性子，叶零应该不会太好过。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大概率现在还不行，爸爸知道了你们两个的事，所以才……，你现在去怕是见不到他。”穆连芯如实说。 这个结果叶零在车上就猜到了，他也没打算正常的途径去见穆连泽，若想见他完全可以隐身。 所以他这次来不完全是为了穆连泽，他的真正目标是穆连泽的父母，想要以后两个人平平静静，和和美美的生活，父母这关总是要过的。 只是他本没想这么快就对上他的父母，他现在在外的形象就是一个没钱没势，还没亲人的孤儿，用这种形象去见未来丈母娘，多少有些窘迫啊。 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穆连泽真的是，做什么决定也不商量一下，只会自己像个傻子一样默默承受。 “姐，我知道了，你能带我见一见叔叔阿姨吗？毕竟我也是当事人之一，穆连泽他做的已经够多了。”叶零笑看着穆连芯，声音里带着洒脱：“况且我这个拐了他们的儿子的罪魁祸首，总归是要与叔叔阿姨见面的，不是吗？” 穆连芯犹豫了一下，按照穆连泽的意思，他应该是想自己把一切搞定再告诉叶零，但现在她说都已经说了，再多做一些也没什么，况且叶零说的不错，总是要见面的啊。 “好，我带你去。”穆连芯深吸一口气，看着叶零的眼睛带着愧疚：“但很抱歉，身为他们的女儿，待会儿我不能帮你说话。” 叶零表示理解，摆摆手：“我知道的，不会让你为难，姐姐权当不知道即可。” 开玩笑，拐了人家的儿子已经是罪大恶极，要是被他们看出了他们的宝贝女儿也对我有意思，怕不是要吃了我。 穆连芯远离就好，叶零还怕穆连芯帮他说话呢！现在这样就很好。 …… 叶零后穆连芯一步进病房，看到穆连泽还在沉睡，白皙的手上挂着点滴，虽然早已经想象到了，但真正看到他苍白这脸躺在床上，心还是忍不住发疼。 他这样都是为了他…… 穆母最先看到叶零，不过她一开始没想到他就是勾引儿子的那个人，但随着叶零走近，只一瞬就认出了他。 她是见过照片的，叶零现在可谓是她愤怒的源泉，从昨晚起就强压制的怒火瞬间又蹦起。 他竟敢来! 第42章 同桌爱粘人42 穆母双眼微眯，不加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叶零。 少年身高很高，大约有一米八七左右，身上穿的衣服样式并不繁琐，但身材比例很好，简单的短袖配上修长的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高级感，特别是那张脸，连见过不少青年才俊都她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很漂亮，不显女相，漂亮的不似凡人。 但即使如此，她也难掩心头之气，连这张让人惊艳的脸都显得是如此刺眼，这人怕不是仗着这张好脸才拿下他的儿子！ 但叶零一进门满眼是他儿子的样子，倒也让她熄了一些火，最起码没那么抵触这个人了，但还是不喜欢。 叶零走到两老面前，学着之前了解到人界的礼仪，鞠了一躬。 不是为了自己所犯的“大错”，而是感谢他们把媳妇抚养长大，这一礼他们受得起。 “叔叔，阿姨，可否移一步说话？”叶零面上不卑不亢，甚至温和有礼，没办法，好印象已经没得差不多了，只能靠这些来稍微弥补一下了。 穆父，穆母两人对视了一下，这里谈话确实不适合穆连泽修养，默许了。 叶零跟在两老身后，猜测着两人的性格，思考待会自己怎么做才能让两老没这么抗拒自己。 他也知道仅凭一面的印象，就让人家把辛辛苦苦培养长大的儿子交给自己也不太现实，先一步一步来吧。 叶零跟着两人进了一个空旷的房间，这里……也是穆家的？叶零只是诧异了一下也就没再想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弥补。 穆父，穆母坐在沙发上，也没说让叶零坐下，叶零就老老实实的站在旁边。 心里有气嘛，理解理解…… “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穆母看穆父没有开口的样子，率先问出了口。 穆家既然知道了自己与穆连泽的事，就不可能不调查自己，那自己的情况应该也被调查的差不多了，而现在问了出来，他打赌，绝对有另一层意思，想着应该就是想考验一下自己的人品吧。 也是，穆连泽家境那么好，有一些像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也在所难免，所以自己只需实话实说便好。 “叔叔，阿姨，我是叶零，家中现在只剩我自己，家境不算好。”眼眸平淡无波，并没有自己的家世而自卑，不卑不亢的说着。 如果说真的有什么，大概之少年声音中不经意间泄露出的紧张，暴露出这个不过刚成年的少年在恋人父母前的不自在。 让人忍不住怜惜几分，穆母本来就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若平时遇到这么一个有点惨的少年，怕不是早就控制不住贴心地安慰人家了，但一想到，就是这个空有美貌的“凄惨”少年把自己学识渊博，沉着稳重，才高八斗的儿子勾走了，那一点怜悯心还没长出来就瞬间被摁了回去。 穆父知道穆母的性子，怕她又心软，咳嗽了一声提醒。 穆母只是瞪了他一眼：“那你与小泽什么时候有交集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几分，手指紧紧抓着包的边缘，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穆连泽是我高一时的班长，我有心脏病，成绩一直不上不下，班主任好心将我们调在一起，希望他能在学习上帮一帮我。”说着叶零低下了头，面上故意露出一些愧疚：“也就是在这段期间，我慢慢喜欢上了这么优秀的穆连泽。是我私心重，让穆连泽也喜欢上了我。” 眼里适时掉出一些眼泪：“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当时好喜欢他，情不自禁，就这样在一起了。” “你说是你故意勾引穆连泽的？”穆父多精的一个人，怎会听不出这孩子话语间对小泽的维护，小泽一向稳重，如果不是他默许，这孩子……也不可能成功，靠近都不可能，但他就是这样犀利地问，把矛头对准这个少年。 年轻并不是一个人的保护伞，他倒要看看这个孩子该怎么回答。 “是！是我先见色起意，是我情不自禁勾引了穆连泽，这一切都是我，与穆连泽没有关系，他……只是被我蛊惑了……”即使眼睛通红，也倔强的不肯再落泪。 穆父，穆母对视一眼，看出了两人心里的想法，不过，仅仅是这些怎么够，这个孩子就目前看来品行，对穆连泽的感情都还行，但现在他们的压力来源于他们，以后要面对的可是整个社会。 这孩子即使再好，心性不够也是不配待在穆连泽身边。 穆母故作大怒：“对，都是你，若不是你，小泽怎么会走上这条路，他本来可以有另一条更为明媚的路！”穆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甩到叶零面前的桌子上：“这些钱并不是什么让你离开的钱，只是就当是这两年你照顾穆连泽的弥补，你要知道，就算我们同意穆连泽以后的伴侣是一个男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你！只因为你是罪魁祸首！” 叶零低着脑袋，从穆父穆母的角度只能看到叶零拉平甚至有些下垂的嘴角。 见叶零久久不言，穆母心里不禁有些懊悔，她是不是说的有些太重了，万一把这孩子……这孩子好像有心脏病！应该没事的吧。 穆母有些慌乱的看向穆父，穆父也觉得话有些重了，怕是一个成年人也会接受不了吧。安抚性的拍了拍穆母的手，余光紧紧地盯着叶零。 叶零低着头，额前的头发顺势垂下，在两人看不见的角度，叶零眼里丝毫没有愧疚，反而因为这段话挑了一下眉。 这么狠的吗？若是普通人，怕是这一席话下去，在坚定的情感也难以继续了。 余光也瞟向两人，说的那么狠，却一点恶意都没有，人类的父母真是一种很神奇的物种，哪怕再不愿，为了孩子也愿意退让。 心想只要接下来自己表现好点，应该有一半的把握了。 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刚出学校的“少年”，身体仿佛有些受不住的微微发抖。 “叔叔，阿姨，我知道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会走的，只是这钱我不能要，奶奶生病时，穆连泽已经帮我很多了。”通红的眼框终究还是承受不住，像是为自己的主人悲哀，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两老心里一咯噔，他们……好像真的说的有些太过了…… 人被他们赶跑了? 第43章 同桌爱粘人43 “只是，我能不能再在穆连泽身边待一段时间，现在……不太合适，他会伤心的，等他……等他没那么喜欢我了，我就走。”叶零边掉眼泪，边抬起雾蒙蒙的眼眸看向二人。 穆母心里一喜，还好还好，人没被吓走，差点没直接笑出来，被穆父掐了一把，才勉强维持住面色无常。 只是看叶零的目光有些纠结，这个少年是个好的，不仅仅是只有这几句试探的结果，而是相信儿子，如果他真的品行不好，想来小泽也不可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 她也不是个恶婆婆，只是现在心目中期待的儿媳妇突然换了一个性别，她还有点不适应，思想一时无法改变。 “你……”穆父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穆母直接打断。开玩笑，再让这个老头子说上几句，怕是人真的就跑了，那她还怎么面对小泽！ “不用离开，你很不错，我也相信小泽的眼光，只是……就目前来看，你的能力还远远达不到配得上小泽的程度。”穆母看了一眼沉默的穆父：“你要做出些成绩证明你的能力可以和小泽相配。” “什么？”叶零愣了一下，像是被惊喜砸中还没反应过来，看着有些呆。 瞬间击中了穆母的心，她要是有一个漂亮的儿子，一定会万分宠爱，不过现在也没关系，等进了家门，也算半个儿子了。 没错，她已经决定只要叶零能做出一点成绩，她就同意他们这段关系了，反正穆连泽商业敏感度很好，家里只要有一个能赚钱的就行了。 所谓的做出成绩也只不过是她最后的一点倔强，自己的儿子可是人中龙凤，虽然这孩子也不错，但越是难得到的东西越是珍惜，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这么“廉价”，自然是要出一些“难题”的。 穆父全程没说话，也算默认了，他毕竟是穆连泽的父亲，总不能真的把儿子推进火坑，男的就男的吧，总比没有强。 “啊，好好，谢谢叔叔阿姨。”叶零“激动”地又鞠了一躬，红红的眼里满是欣喜。“那，我该怎么做呢？” 穆母看着穆父，示意他随便说一个。 “三个月之内，赚到20万。”穆父思考一瞬，想到这个方法。“放心，这只是一个考验，不是为难，同样我也会给你50万的启动资金，时间一到，成功了，我们也会信守承诺，不再对你和小泽的感情阻拦，但若是失败了，很抱歉，你不适合小泽，请理解我们做父母对小泽的心。” 叶零连连点头：“我会努力的。” “我和你伯父还有事，先走了，麻烦你照看小泽。”穆母微笑着，眼里闪着泪光，希望他们都好好的吧。 送别了穆父，穆母，叶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眼神不复刚刚的紧张，带着些笑意和狡黠。 还好还好，他们是一对很好的父母，很在乎穆连泽的感受，不然他们也不会这么快的，选择接受自己，宰了自己还差不多。 叶零撇撇嘴，看着还在沉睡的穆连泽，心微沉，怜爱地吻向了他的额头，帮他舒展眉头。 当时一定很痛吧。 魔力像是不要钱似的朝向穆连泽涌去，周围散发着一圈一圈的光圈，细致的修复着穆连泽的身体，很快穆连泽的体温就降了下去。 叶零不知道人什么时候会醒，索性也爬上了病床，搂着穆连泽入睡。 穆连泽睡梦中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手无意识的揪住叶零的衣服，眉头渐渐舒展……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连泽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像是欲展翅飞翔的蝴蝶。 第一时间松开了手，却再看到是叶零时缓缓又抓了上去，依旧有些苍白的嘴角缓缓上扬。 叶零还在沉睡着，穆连泽怕打扰到他，尽可能放轻声音，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又窝进了叶零的怀里，专注的看着叶零的睡颜。 疑惑，他怎么来了？怕是已经和爸妈见过面了吧，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他。 叶零…… 满含深情呢喃的声音飘散在空中…… 睡着时更显其五官精致，就像是造物主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神作，穆连泽不自觉的被叶零诱惑，手缓缓朝他高挺的鼻梁探去。 却在半空中被人抓住，叶零把手牵到嘴边吻了一下，像是怕他又受凉，赶紧塞进了被窝。 “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应该是刚醒，声音还有些嘶哑，带有磁性的声音让穆连泽耳朵忍不住发烫。 “不痛。”穆连泽乖乖的回答，像是一个无害的小绵羊，在叶零身边不自觉收起了平时稳重的样子。 “你也知道自己做错了？这么乖。”叶零笑着轻弹了一下穆连泽的脑瓜。“下次不准做这种会伤害到自己的决定了，知道没？” 穆连泽紧闭双眼，却等来了有个轻到不能再轻的脑崩，心里像是喝了半碗蜜糖，被子下的手忍不住紧紧与叶零相握。 “听到没有？” “嗯。”穆连泽敷衍的点点头，嘴角忍不住勾起，下次还敢。 我怎么会舍得你受伤呢？你是我喜欢的人啊，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期望等他们两人老了之后，他能有资格送叶零先离开，把所有的痛苦都给自己就好。 “我父母有没有为难你？”穆连泽眼里带着担忧，生怕父母会迁怒他，扒开衣服查看确实没什么伤才松了一口气。 叶零任凭穆连泽在自已身上作乱，只是默默的拢了拢衣服，抱紧穆连泽，温柔道：“没有，你父母很好，他们也没有为难我，我你还不知道吗？我当初怎么拿下你的不记得了？我悄默默的卖了一些惨，你父母就心软了，就跟你一样。” 语气轻松，仿佛其中过程一切都很简单，穆连泽附和性的笑了，没有说话，仿佛也信了，只是忍不住眼眶晕出些湿意。 他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 “嗯，叶零真棒。”眼眸低垂，不让叶零看到他眼里的泪。 他穆连泽何其有幸，能遇到叶零，能与其相互奔赴…… 第44章 同桌爱粘人44 窗外飘着淅淅沥沥的雨丝，阳台上盆栽硕大的叶片上没几秒就形成大颗大颗的水滴，直到压弯了叶片，接着没入了土里。 一只白皙的手将它从雨幕下解救了出来。 穆连泽眼神温柔的看着盆栽，拿纸巾轻轻的将叶片上，盆栽周围的水擦去。 像是对待什么心爱的东西。 这是叶零怕穆连泽一直待在这全白的病房里烦闷，特意从花卉市场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穆连泽一眼就相中了，不知是因为它是叶零送的还是其他什么，每天按时浇水。 叶零走到穆连泽身后，握着穆连泽的手，有点凉，皱着眉把盆栽从他手里拿过来，随意放在桌子上。 “摆弄这个做什么？它很顽强的，又淋不死。”说着把穆连泽拉到了床边，嘴里不满的嘟囔。 穆连泽顺着叶零的意思又躺回了床上，眼里满是笑意。 “叶零，咱们明天出院吧。”在这儿虽然叶零每天都陪着他，但就是感觉很无聊，不如在家自在。 好不容易等伤口都结痂了，他终于能抗议一下了。 叶零看了看外面的雨势，笑着点了下头，被子掀开一角，也爬了上去。 穆连泽的身体被他的魔力滋养，其实早就没大碍了，只是伤口看着严重而已。但是毕竟这是人界，太过特殊容易招惹事端，他不想让穆连泽被有心人关注，只能暂时委屈委屈穆连泽。 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他开的店也已经提上了日程，也该回去看看了。 “不过，今天有雨，明天的天气应该也不太好，我们后天再走怎么样？后天没雨了。”叶零贴心问道。 “嗯。”穆连泽爽快的同意了，眼睛一直盯在盆栽上：“它，我们带回家吧。” “好。你要是喜欢，以后我再带回来更好看的。” …… 大清早，穆连泽在病床里转来转去，闲来没事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收拾，衣服也换回了他自己的衣服，手里抱着那盆绿油油的盆栽，坐在窗边静等着叶零到来。 昨天，叶零不知道有什么事，先回家了，穆连泽也没问，不过他们已经说好了，早上就来接他。 穆连泽本来有些无神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嘴角上扬。 等叶零上来的时候，就见到穆连泽这副乖乖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亲了两口。 “吃饭了吗？”叶零把口袋里装着的的热包子塞进了穆连泽有些冰凉的手里。看着已经整理好的东西，眼里满是笑意：“我媳妇真棒！” 穆连泽脸上的笑意更浓，手里紧紧的拿着包子，包子还很烫，这是他们小区那家的，离这儿不近。 这一路叶零一直揣着的吗，暖意顺着掌心细细密密的钻进了穆连泽心里。 …… 叶零带着穆连泽又回到了他们两个的家，不是叶零大胆，不把穆连泽的父母放在心上。 而是…… 一方面穆连泽想回来，另一方面，叔叔阿姨也没什么表示，叶零就只当是他们默认了，正好，他也不想让穆连泽离他太远。 就算是他们不同意，接都接回来了，有什么不满意的，以后一块算账吧，他也不缺这一次两次的了。 人家都是债多不压身，他倒好，是叔叔阿姨的气多不压身啊。 实在不行，就算是被他们揍他一顿，只要能抱着软软的媳妇也值了。 短短一个上午，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穆连泽照顾着叶零，叶零也照顾着穆连泽的时光。 午饭还是穆连泽做的，不是叶零压迫病人，而是他的做饭技术实在拿不出手啊 ，就那个味，给汤圆吃吃还行，给穆连泽吃，叶零实在是觉得太委屈他了。 汤圆：…… 汤圆：行，我拿你当个宝，你拿我当根草…… 穆连泽住院的时候，穆连泽不方便洗澡，叶零也怕他不小心弄湿后背，就提议自己来帮他。 毕竟，男护士他不放心，女护士他更不放心，为了不让别人吃穆连泽的豆腐只能自己来了。 好话坏话都说过了遍才说服穆连泽，但叶零心眼坏，就喜欢在他洗澡的时候逗他，喜欢看他脸上身上微粉的样子，被赶出浴室好几次依旧不改。 这天晚上，穆连泽手里抱着睡衣，静静地站在洗手间前，也不说话，眼神闪躲的看着叶零。 叶零起初有点懵，但反应过来后，脸上戴上了不怀好意的坏笑。 缓缓向穆连泽走去，在穆连泽跟前停下。 穆连泽看着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也逐渐加速，拖鞋里的脚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等我？”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穆连泽耳朵顿时痒痒的，羞耻心想让他后退，但穆连泽忍住了，白皙的脸上透着粉，眼眸低垂，不敢看眼前人：“嗯。” “为什么？你的背已经好了啊？”叶零明知故问，眼里带着戏谑，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就想看乖巧的小猫羞耻的跳脚的样子。 “帮不帮！”穆连芯眼眸瞬间抬起，锐利的盯着叶零，面上带着些羞恼，抿了抿唇，眼底带着些不明显的委屈。 “帮，帮，帮。媳妇这么好看，我不帮谁帮。”叶零见好就收，讨好的笑了笑，把穆连泽手里的衣服接了过来。 小猫轻轻逗一下就好，万一一不小心逗过头了，真把他关门外面，他才要抱着马桶哭去。 得到自己想听的，穆连转身就进了洗澡间，叶零也跟着进去。 穆连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默默的下了一个决定。 他心甘情愿。 骨节分明的手，一颗一颗的解着上衣的衣扣，随着手上的动作，白皙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露了出来。 温柔带着羞涩的眼眸按照主人的心意合上，衣服顺着肌肤轻飘飘地掉到了地上，叶零有些意外，眼里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怕他着凉，赶紧打开热气，放热水。 接着是裤子……等到洗澡间满是热气散发出来的烟雾是，穆连泽身上也一丝不剩了。 叶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动，只是按着心的指向，站在原地。 一阵一阵的热气迷乱了他的眼，迷糊中看到那人缓缓朝自己靠近，越来越近，心里身体里冒出一股烦躁，但他依旧没有动。 第45章 同桌爱粘人45 等那人离得近了，环住了他，叶零才有了动作，按照心中所想搂住了身上的人，声音有些嘶哑：“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随着声音落下来的还有细细密密的吻，耳边，脸颊，唇瓣…… 但叶零依旧没有动，穆连泽有些气恼地咬住了叶零的耳垂。 “你不想吗？”声音里的委屈仿佛快要溢了出来。 叶零把人推远了些，紧紧的掐着穆连泽的腰。 穆连泽身材很好，腰上没有一丝赘肉，白皙，光滑，比以前他喜欢的玉如意也差不了多少。 不知是自己的原因还是穆连泽的原因，他觉得碰到的那片地方很热，掌心忍不住想要缩回来。 “穆连泽，我们……还小……”叶零紧闭着双眼，心里默念着清心诀，额头上滚下大颗的汗滴。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叶零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借口！穆连泽的眼神瞬间变凶，像是一匹恶狼，狠狠地盯着叶零，不管不顾的引诱着叶零。 感受到越来越凶的吻，嘴角的撕扯，得了，真狠啊，也不必回答了。 美人在怀，之前年龄小，现在按照人类的年龄穆连泽已经成年了，况且他这个身体也是十八岁，不算老牛吃嫩草吧。 叶零也不委屈自己，仙界魔界向来肆意，看中了，表白了，也就成了。 自己守护了这么久的娇花，也可以摘了…… 叶零手猛地用力，将人推在镜子前，手紧紧箍着穆连泽的腰，反被动为主动。 “想好了就不可以后悔了哦，想好了吗？”叶零一只手护在穆连泽身后，防止人受伤，一只手摸着穆连泽的侧脸，眼里满是侵略性。 穆连泽被叶零的眼神震慑了一下，转过头，身子放软，紧紧贴着叶零：“我不后悔，我喜欢你，很喜欢。” 叶零再也不顾忌什么，牙齿厮磨着软肉，放开了自己心里的欲望。 小小的空间内烟雾缭绕，花洒不知何时被撞开，水声，调笑声，呜咽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是谁先红了眼，泪水顺着眼眶滑落，不过还没等彻底逃走，就消失在了另一人满是安抚的吻中…… 穆连泽腿脚全软了下来，胳膊无力的圈着叶零的脖子，抱住颠簸中的这个罪魁祸首，受不住的咬上了那人的脖子。 从浴室到床上，从天黑到天边初见微光，房间内的声音经久不绝…… 等一切都结束，穆连泽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身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几乎没一块好肉，嘴里呢喃着叶零的名字。 叶零怜爱的摸着穆连泽的头发，拍着他的后背哄人入睡：“好好睡吧。” 不知不觉空气中两道平稳的呼吸声交相辉映。 等穆连泽再次醒来，太阳已经快要落幕，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缓了好久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 脸上再次泛起了红，想起身，身体却像是被碾压了一半，全身酸痛，那处更是难以描述。 等穆连泽坐起来，身上的青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不过穆连泽注意力没在自己身上，手指探了探床旁边的温度，已经凉透了，想来叶零已经走很久了。 穆连泽理智上知道叶零有事他最近很忙，不在是正常的。 但心里止不住的委屈，眼里控制不住的想哭，但又被他生生忍着。 等叶零进来，见到的就是穆连泽这副有些落寞可怜的表情，心里一惊，扔下手里的东西，就抱住了穆连泽。 “怎么了？我才走一会儿，就要哭了，这么离不开我？”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穆连泽心里有些羞耻，自己这是怎么了，像一个女孩子似的。 不过，却依旧按照自己心里所想的那样，紧紧抓着叶零的衣角。 “骗子，已经走很久了。”穆连泽声音闷闷的。 叶零好笑，怎么这么离不开人啊：“好，好，好，我是骗子，那请问宝贝能不能让骗子先生帮你抹一下药呢？” 药？穆连泽眼里迷茫一瞬，就把自己缩进了被窝，衣角也不拉了，只冒出一个头顶。 叶零好笑：“乖 出来好不好，里面闷。” 穆连泽羞耻的摇了摇头，不出！直接闷死在里面吧。 “那我把药放在一边，你自己抹好不好。”叶零眼里闪过一丝坏笑，诱哄。 “好，赶紧走。我自己来。”穆连泽隔着被子推着叶零，想让他赶紧走。 “好，你慢慢来，不急，不行了叫我。”轻笑声越来越大，穆连泽在被子里都快羞冒烟了。 等到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穆连泽才缓缓钻了出来，看着手边的药，脸上又是一片红晕。 眼神羞恼地把药往外推了推，重新躺在了被子里，不小心的拉扯，面上顿时扭曲。 过了好一会儿，被子里才冒出来一只手，把药拉了进去…… 最终药还是叶零帮忙涂的。 不顾穆连泽震惊的目光，大步大步地走了过来，嘴上说你身上我什么地方没见过，手上把穆连泽翻来覆去的折腾一遍。 直到人变成了一个熟透了的虾子，才停手。 一连几天叶零都照顾着穆连泽，贴心的做饭，做家务什么的，一点也不让穆连泽碰。 饭不好吃，穆连泽依旧吃的津津有味，丝毫不嫌弃，看叶零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像是快掐出水来。 自从那一天，叶零就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了过来，自己也打包住在了这个房间，不大的房间内，放满了两个人的东西，格外温馨。 又是一个晚上，叶零手上拿着已经缩水了一半的药膏。 穆连泽反射性地赶紧钻进被窝，紧紧抓着被子，眼神四处飘，就是不敢看叶零手上的东西。 “已经好几天了，我一点都不疼了，不，不用涂了。” “真的？” 穆连泽连忙点头，被人人来来回回的看光身子，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心上人也还是很羞耻啊。 “那我检查检查。”叶零手脚迅速地假装拽被子，把穆连泽吓了一跳，像一只收了惊吓的小猫，眼竟然变得有些圆。 “哈哈哈，逗你的。”爽朗的笑声在房间内肆意的响起，叶零把药随手往桌上一扔，紧紧抱着穆连泽，连着被子，像是在抱着什么大宝贝。 穆连泽眼眸微眯，掐在了叶零的腰上，狠狠地拧了一圈。 第46章 同桌爱粘人46 最近叶零很忙，连闲下来给穆连泽做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两个月以50万的资金赚取20万，这对一个刚刚上完高中，还没进入社会的学生来说确实有些难了。 按照他之前的计划，叶零打算用自己省下来的钱随便开一个什么小店，不必太忙，也不用太操心，也不打算争取太多客流量，能维持生计就好。 可现在看来，不拼一把是不行了。 他先是勾搭了人家的儿子，现在两人又彻底确定了关系，再不达到穆连泽父母的要求，就有点不是东西了。 两个月，时间太赶了，策划，开幕，甚至是运营什么的都需要时间。真正用来获得回报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这段时间叶零忙的连住脚的功夫都没多少，但对于夜生活，叶零却不想糊弄过去，他们真正才算开始，连最基本的都满足不了对方，还叫个屁的媳妇，趁早滚回去吧。 穆连泽很是心疼，他也不能劝太多，毕竟叶零是在为两人的未来努力，他只能凭着多年的工作经验，在叶零不懂的地方指导一下，多的叶零也不听了。 说这是爸妈对他的考验，他要认真完成，不能投机取巧。 穆连泽只能变着法的给他做好吃的，争取营养均衡，把叶零这段时间亏空的气色补回来一点是一点。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间一个半月已经溜了过去，叶零开的店打得火热，是在比较繁华的市中心开了一家饭店，但规模不算太大。 毕竟想要客流量多，就得花重金租在热闹的地方，50万说实话还是有点少了。 为了打造成一个独特的吸引人的店，叶零在装修，选员工，甚至是在厨师方面投了不少钱，几乎把自己所有的钱全砸了进去，才堪堪够。 不作弊是不太可能的，多火热的新店也不可能一月挣20万啊。 叶零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最幸运的不仅是找到如此好的穆连泽，还有就是遇到一个好老板孟奈。 叶零高中时，孟奈对他很是照顾，在工资方面一点也不亏待，有人找茬也很是维护，叶零也不是个白眼狼，知道谁对他好，久而久之他俩就处成了朋友。 现在朋友有难，孟奈自当支持，店里面的客人，最起码一半是他带来的。 真是个大好人啊。 …… 叶零趴在书房，仔细看店账单的出入，计算着完成任务的几率，店已经算是步入正轨了。 毕竟高薪聘请的厨师不是吃干饭的，再加上叶零敢出高价购买新鲜食材，也敢出高价售卖，客人虽然可能对价格不太满意，但只要味道够好，不愁回头客。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看来，完成穆连泽父母的任务还是很有希望的。 叶零嘴角的笑还没扬起来，就被心脏的骤紧，猛扯了一把心神，艹，这段时间好像忙的忘记给自己做疏理了。 人类的心脏可不是小事，叶零想运起魔力，却连抬手都做不到，只能揪着衣服，倒在了桌子上。 叶零大口大口的呼吸，想借此减轻痛苦，趁机疏理，但眼前却变得一阵一阵昏暗，眼帘也忍不住想要合上。 叶零心里直骂操蛋，不会吧，又快死了，以这种死法！ 眼睛彻底看不见了，叶零也不管旁边有什么，趁着自己倒下去的冲力，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了下去。 昏迷前仍在想，希望声音够大，能被人发现，这种死法有辱他的脸面啊，第一个因为记忆力被自己蠢死的魔…… 嘭…… 一阵哗啦的声音从书房传来。 穆连泽切菜的手一顿，放下菜刀就往书房奔去。 不过十几米他却觉得距离异常长，慌张的大脑什么也顾不得，只希望他能跑得再快一点，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叶零应该只是不小心打碎东西。 叶零面容苍白安静地躺在地上的样子让穆连泽心口一痛，恐慌像是电流从心里向四肢散开。 他几乎说不出话，只会呆呆的喊“叶零。”泪水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叶零手臂上，若是往常叶零早就心疼的抱着安慰，现在却什么都不知道。 穆连泽紧紧的抱着叶零，感受着叶零的体温，叶零胸膛的起伏把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救护车，救护车，他需要救护车…… 慌慌张张的找手机，手指抖得几乎快要看不清上面的字，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打通120。 …… 又一次来到洁白的医院，上一次躺进去的还是他，现在却换成了叶零。 明明知道叶零有心脏病，当初为什么不多劝一下，为什么要掉以轻心。 心里的自责像是沉闷汹涌的海水，几乎将穆连泽压的透不过气。 他茫然的看着还在亮着的手术灯，他不敢想象，如果叶零真的离开了，他该怎么办？ 害怕什么脑海里越会想什么，脑海里不停的播放叶零再出来时，身上盖着白布…… 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像是不知痛觉，血液顺着手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点点红梅。 叶零，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好害怕。 穆连泽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四肢发冷，忍不住将自己蜷缩起来，心里不停的祈祷，叶零没事。 叶零此时飘在半空中，无语的看着底下医生奋力的抢救自己。 唉…… 这个是个什么抓马的情况。叶零试着重新钻进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每回靠近身体，都像是进入了什么奇幻的空间，眼睛眩晕一下，就径直穿了过去。 叶零不信邪，来来回回试了好几次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叶零没法，只能先放弃 ，猜测可能是这具身体还处在危险中，所以才进不去吧。 叶零观摩了一下身体的状态，命不该绝，靠这个世界的医术就能救回来。 那他就就不浪费什么魔力了。 那干些什么好呢？穆连泽，对，他还在外面，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他该担心坏了吧。 叶·游魂·零飘出了手术室，果然，一出门就看到倚着墙缩那的一团。 叶零心疼坏了，平时穆连泽身上有一点不舒服，一点小伤他都恨不得把人扛到医院里来，别说现在手上都是血了。 叶零虚虚的抱着穆连泽，魔力细细地修复他手上的伤…… 第47章 同桌爱粘人47 穆连泽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他此时的脑子很乱，不知道该干什么。 反复的确认手术室上的灯，后来，索性愣愣的看着门，仿佛这样就能陪着叶零。 叶零看的揪心极了，看着穆连泽失神的样子，心里一阵一阵的后悔，都怪自己粗心大意。 嘟嘟嘟…… 吵闹的手机声打乱了穆连泽的思绪，反而使人变得清醒了一些。 “喂，姐。” “小泽，你在医院？”穆连芯声音听着有些焦急，她最近有些失眠，今天来检查身体，院长觉得有必要，就跟她提了一嘴。穆少爷今天带一个人来医院，人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 穆连泽身边的少年，那不是只有是叶零。心里一惊也不顾什么旧情难忘，避嫌，直接打来了电话。 就算是以未来弟妹的关系，她也该关心关心。 “嗯。”穆连泽终于忍不住哭腔，在自己的亲人面前多了一些安全感：“他，今天心脏病犯了，现在还在抢救。” 压抑的哭声传到穆连芯耳朵里，印证了她的猜测，心像是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担心还在抢救的叶零，一半担心等待手术结果的弟弟。 小泽自小就很懂事，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哭，他该多害怕啊…… “小泽，没事儿啊，医院设备都很完善，叶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穆连芯高跟鞋踏踏踏的踩在地上，眉头微蹙，尽管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安抚着穆连泽：“别害怕，姐等会就过来了，别害怕。” 这件事该跟爸妈说一下吧，穆连芯只想了一瞬就拨通了穆母的手机号…… “怎么样？” 穆连芯远远就看到自家弟弟无措地蹲在地上，脚步加快。 穆连泽呆滞的眼神从门移到穆连芯身上，仿佛思考了很久才认出她是谁。 穆连芯把人拉起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没事啊，没事。” “姐，我好害怕……，好害怕……”穆连泽捂着脸，干涩的眼睛瞬间又被泪水掩埋。 看到这种场景，穆连芯想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在灾病面前，一切的安慰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只能不停地呢喃着一定会没事的，不知道是安慰穆连泽还是在安慰自己。 叶零也急得跟在穆连泽身边团团转，穆连芯安慰，他就在旁边一直叨叨他没事儿，只是暂时昏迷，一会就好了，没必要太担心，别哭了。 手抬起帮穆连泽擦眼泪，却也只是摸了个空，像之前那个样子紧紧抱着穆连泽，希望能给他一点安慰。 但丝毫用处都没有。 叶零一咬牙。 他也不管会不会浪费魔力，会有什么后果了，直接冲进病房，强行镇压身体，将自己与身体重合。 大量的魔力直接灌输，身体重新焕发生机的同时也违反了世界规则。 两种力量干扰，身体就像是一块被强力烘干的木头，以后一点外力都能让他粉身碎骨。 但叶零此时什么都顾不得了。 手中的魔力加速运转，心脏里面钻出来一根根黑丝线一样的东西，缠绕在心脏上。 起初是一股，然后又冒出来两股……密密麻麻，直至把鲜红的心脏完全包裹才停下。 仔细看，其实黑线并没有停下，只是他们的速度太快了，肉眼几乎要看不见。带动着缓慢的心脏有力的跳动。 咚…… 咚咚…… 做完这些，叶零才放任自己晕了过去，这样以后穆连泽再也不用担心他了吧。 等叶零再次醒来，本以为能跟媳妇贴贴，好好的安慰安慰他，今天可真是把人吓得不轻。 但，事与愿违，穆连泽，他爸妈，以及穆连芯，都在。 坏消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跟媳妇贴贴了。 好消息：媳妇父母好像有点接受自己了。 叶零此时的心情有点复杂，有点小伤心但又有点小开心。 “穆连泽，叔叔阿姨，姐，你们都来了啊。”喉咙里像是夹了一块泡沫，难受得紧，甚至涌出一股腥甜，但叶零忍住了。 有些嘶哑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穆连泽第一个发现，激动的看着叶零，扶着叶零的手还在微微颤抖，仿佛劫后余生。 眼眶周围又红了一圈，叶零悄悄地捏了捏他的手，虚弱一笑。 “我醒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穆连泽说不出话来，只顾着摇头。 穆父穆母看叶零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却像一只鬼，脑子里的谴责，再多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所有的话都化作一声叹息，无声地吐了出来。 “叶零，叔叔阿姨……唉，算了，接下来好好休息吧。赚钱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我们也不着急。”穆母拉着穆父走出了病房，把空间都留给两个小年轻。 穆连芯也跟了出去，眼里一片暗淡，希望他们以后都能好好的吧，别再有什么波澜了。 等所有人都走完了，穆连泽还是懵懵的样子，眼底满是惊心的恐慌，这次叶零的病发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上。 把他都砸蒙了，想象中的两个人的未来，甚至是过往的一切都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叶零的那一刻都变成了泡沫，把他紧紧的包裹在里面，无法呼吸。 他不敢动，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幻想，是泡沫，轻轻一碰便碎了。 叶零缓缓地将穆连泽冰凉的手握在手心，放到唇边轻轻的呼气，希望可以变得更温暖一些。 穆连泽怔怔地默认叶零的动作，看着他的小心翼翼，冰冷的躯体才像是真正回到了人间。 眼里瞬间涌出湿意，他什么都不顾了，狠狠地冲向叶零的怀里，耳边的心跳声，背上的轻拍让他终于忍不住。 崩溃的哭声再也不加掩饰：“呜，你回来了……” “回来了。” “别再这样了，我好害怕，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说手紧紧的搂着叶零的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定他真的还在。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叶零也紧紧抱着怀里发泄的人，等着他慢慢平复。 两次了，上一次因为他，这次还是因为他…… 明明想要好好照顾他的，结果让他最伤心的还是自己…… “永远都不会了，我保证！” 第48章 同桌爱粘人48 “好，我信你。”穆连泽眼里闪过一道决绝，然后就是释然。 心脏残缺，为什么让这样一个如此好的人患这种病。 叶零，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放心，我也永远都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山河日月 碧落黄泉…… 窗外的天阴阴沉沉，不久前刚停歇的风也开始重新呼啸，惹人注目，没多久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接着变成大雨…… 雨不大，却很考验人的心性，喜欢下雨的人乐开了花，不喜欢下雨的人满面愁容，但也只能愤愤的骂一句找人鬼天气什么是个头。 叶零躺在床上悠闲的玩手机，眼眸锐利，动作果断，一通操作下来，绝杀的声音响遍了整个病房。 手指在下一局的按钮前来回摩挲着，但就是不点，叶零纠结两秒直接熄了屏，手机丢在床上。 憋屈的望向窗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看着竟有几分可怜。 雨又下大了，穆连泽那个傻子不会还过来吧，之前就不让他过来，但他就是不听。 掀开被子，下床，趴在窗边，偶尔几滴雨水飞溅在手上，他也不在意，眼神里满是担忧。 这几周都是穆连泽亲自在照顾叶零，公司里的事情他一股脑的全都推给穆连芯和穆父，沉下心来照顾叶零。 叶零的每顿饭都是经由他手，若不是叶零还有点自制力，身上早就不知道多了几斤肥肉。 汤圆化成一个球，趴在床上，扒拉出压在被子下面的手机，找到游戏，玩了起来。 叶零只当是没看见，继续充当望妻石。 “主人，你在想穆连泽吗？” 废话，叶零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他。 汤圆也没生气，叶零不理他是常态，他早就习惯了。 屁个习惯！ 眼珠子咕噜两圈，幽幽道：“那你想看见他吗？我可以实时转播哦。”小样，看我还拿捏不了你。 叶零转身，仿佛丝毫都不受影响，路过盆栽甚至还悠哉地薅了一片长叶子。 不是吧，连媳妇都没吸引力了？汤圆有些不确定，大眼睛盯在手机屏上，余光粘在叶零身上。 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脚步轻缓，再正常不过…… 然后防备不足的汤圆就被叶零揪着脑袋拎了起来，毫无招架的任其揉捏搓拽，一时间房间里都是惨叫求饶。 “呵，胆肥了啊，还知道拿东西诱惑我！”叶零大爷似的半在床上，汤圆顶着饱受摧残的身子可怜巴巴的给叶零捏着腿，脑袋上还插了根叶子。 叶零则边玩游戏，边欣赏自家媳妇在厨房里面忙碌的美丽身影。 “呜呜呜……我错了嘛。”下次还干！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汤圆趁机咻的一下直接钻回了叶零的身体里。 叶零看了一眼还在家中的穆连泽。会是谁呢？ “进。”叶零放下手机，手一挥，眼前的虚影便消失不见。 “我还以为你小子故意把店里的事都留给我呢？”孟奈进了门毫不客气，拉张凳子，水果筐里随手掏出一个苹果，也不洗，直接咔哧咔哧开吃起来。 “你这，洗了没？”吃了两口了才想起来问。 叶零无语，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没洗。” “那感情好啊，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实在不行，你在你这vip病房里再给我拉张床，我来陪你。” “呵。”叶零翻开手机，不紧不慢地给穆连泽发消息。 零：媳妇，外面现在雨势太大，不用着急过来，等雨小点了再来也不迟。么么。 孟奈嘴里咔咔继续咬着苹果，见人视线都在手机上，长腿跺了床一脚。 叶零皱了下眉，眼神不善地盯着孟奈。 不过孟奈丝毫不受影响，语气里满是不满：“手机里有你老婆啊，这么着迷。兄弟在身边，冒着大雨来看你就这么敷衍我。” “是啊，要不是你在这，我就给我家小媳妇打视频了呢。”叶零挑了下眉，表情里带着三分惋惜。 “嘿，说你，你还喘上了。”孟奈直接又是一脚跺了上去。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进入正题。 “行了，来干嘛的。”叶零脸色恢复了正色，手忍不住想赶人。 “哎啊，现在又想起来正事了？不跟你小媳妇亲亲我我了？”孟奈又在筐里捡几个东西吃：“不是说了吗？来看你的。” “呵，我看你是来进货的。”东西也不拿一点，一个劲的吃！ “行了，吃饱了。”手里的果皮一扔，掏出手机，发给了几个文件。 “这是……” “账单。”孟奈一副大爷样，倚在椅子上，手臂一挥：“先给你开开眼，怎么样，只要有本大爷在，任何事都是小事。” 孟奈身体倾向叶零：“还不赶快感激涕零，怎么谢我，你老婆我给你保住了。” 叶零直接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眼里心里满是那一串数字，他成功了，穆连泽以后就是自己的了。 独属于自己。 连看向冰冷数字的眼神都不知道温柔了几分。 孟奈看到叶零这傻样，心里也感觉好笑，不禁惆怅起来，连一个刚成年的小屁孩都知道早早地把自己媳妇圈进地盘，他未来老婆呢？怎么还不出现，他等的花都快谢了。 想想就感觉就可悲啊，眼瞅着再有几年都快赶上30了，却连个暖被窝的小媳妇都没有。 忒，自己干嘛来这儿找罪受，越想越气，知道人没死不就行了，不找到媳妇，他再来看望这狗玩意儿，他就是狗。 “行了，我走了。以后给哥介绍个媳妇就算报酬了，听到了没！”孟奈站起身，一身气势想是要去跟人干架。 “嗯，走吧走吧，现在雨下的小点了，再不走就该淋着了。”再不走，穆连泽就要来了，挡人姻缘，晦气。 孟奈也不管叶零的话是不是真心，直接捡自己爱听的听，也没多说爽朗一笑，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 叶零把这份文件拿给穆连泽看，穆连泽起初是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接过手机，反复的看了几秒，才看向叶零。 叶零笑着点头。 “太好了。”穆连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紧紧的抱着叶零，所有的话都淹没在唇间…… “你以后就是我的了。” “嗯，我是你的了。” 第1章 杀人狂黏上身1 黑夜，天上雷云遍布，大雨毫不留情的冲刷着地面，地上的泥土混合着污水，垃圾随处飘荡。 大雨磅礴，整个天地都仿佛变得安静了下来，车声，人们的说话声什么都没有，或者说都淹没在了这片雨声中。 踏踏踏，恐怖的雷声伴着诡异的哼唱声在昏暗的楼道声中响起。 一道闪电打在墙上，瞬间照射出狭小房间内拥挤的物品，人影，刀子，鲜血…… 然后又归于黑暗。 “老师，我好想你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老师啊。”青年满脸病态的依偎在一个中年人身上。 姿势很是亲密，像极了舐犊情深的模样。 可若仔细看，中年男人的面色苍白，双眼满是惊恐嘴角挂着鲜血，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舌头早已不知所踪，手脚皆被捆书用的绳子紧紧绑着。 青年毫不畏惧，眼里带着点怜悯，手指轻轻蹭着男人的嘴唇：“老师啊，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都说了我不喜欢听你说话，以前你总是有一大堆的理由让我听话可我一点都不喜欢！” 手指插进男人嘴里，在紧紧的抠住伤口，搅拌，血液顺着手指流出更多。 青年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可还不够，继续动作着，血流的越来越多，等人疼晕了过去，他才惋惜的把手抽了出来。 眼眸一转便看到了桌子上的刀子，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里满是疯狂的笑意。 刀子握在手心里，在男人的鼻子，耳朵，眼睛处都比划了两下，最终定格在耳朵上。 “老师，不疼哦，零零会轻一点的。”然后就狠狠一刮，一只耳朵顺势掉了下来。 可怜刚疼晕过去的男人就又被疼醒了，眼里的泪水喷涌而出。 青年像是极不满意，谴责的看着男人：“老师，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哭了。”手指沾了点鲜血，放在鼻下嗅，然后舔进了嘴里，蹭在嘴唇上的零星血迹使原本有些苍白的脸显得异常妖艳。 “老师，你好美味啊……” …… 叶零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一幕也不免有些惊讶。 面前这摊在地上的一坨是个什么东西？ 地上的人早已没了呼吸，身上被割了大约几千刀，肉眼可见的没有一块好皮，血液撒了一地，到处都是，叶零的身上也是。 好变态啊。 叶零缓过神就开始打量着这具身体，嗯，很瘦，苍白，像是阴暗中没有见过阳光的生物。 胳膊好酸，叶零垂眸就看到自己满手的鲜血，还有刀…… 不知怎么，心情有些复杂，原来变态的是自己！ 二话不说直接扔掉手里的刀，随手扯过那一坨血迹较少的衣服，布应声而断，万分嫌弃地擦了擦手。 “汤圆，出来，你给我找的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来了，来了，来了。”汤圆蹦蹦跳跳的钻了出来，然后愣了一秒直接跳到叶零身上。头插在里面怎么也不愿意出来。 “啊啊啊，好可怕。” “呵。”叶零玩味的看了一眼尸体，一上来就是玩这么大啊，有意思了。 也不管团子如何反应直接把他揪了出来，坏心眼的直接把它扔到尸体上，还弹了两下。 哦吼，真新鲜啊。 汤圆动作迅速地又跳回了桌子上，嫌恶的梳理自己沾了血的毛，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叶零。 “别想撒娇，说说吧，这个身体是个什么情况？杀人犯，你还真敢把我塞进来。”叶零轻哼，随手捡了一个杯子扔了过去。 汤圆堪堪避过去，跳到一块干净的地面上。 他也冤枉啊，再说这具身体除了有点脑子大病之外，也没啥毛病啊。 “我觉得这具身体挺好的啊。除了有点营养不良，我觉得都挺好啊。”汤圆脸上带着讨好，慢慢靠近叶零：“你看啊，这张脸漂亮吧，看着也赏心悦目，身份呢是一个无业游民，很适合主人自由发挥，其中最最重要的就是他是个杀人犯！” 说到最后，汤圆故作神秘，停顿了一下，两眼闪着光看向叶零，好像在说快问我快问我。 叶零哼笑一声，抬脚顶了顶汤圆的小身子，配合道：“杀人犯也算是一个优点？你说说它对我有什么好处。” “嘿嘿。”汤圆挺起小胸脯：“杀人犯对别人来说是个累赘，可主人不一样啊，主人是一只魔，本性本就弑杀，如果这个世界有什么不长眼的玩意儿，主人也不必有什么顾忌了，直接了解了就行，不好吗？” “呵，说的还挺对。”叶零貌似同意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此外，主人要找的那个人是专门负责这个案件的警察哦。” “警察？” “是啊，这样就不用主人费什么心思，他就自己找过来了，多好。” “警察与杀人犯……听着还挺般配。” “嗯嗯。是啊是啊。”叶零连连点头，嘴角扬着笑，悄咪咪的靠在叶零脚上。 是个屁，这孩子之前还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仙，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难道是他把人家带坏了？ 呵忒。 他绝不承认。随手甩了一道法咒，汤圆直接消失在原地。 “你脑子长歪了，什么时候正回来，再出来。” 汤圆一脸懵逼的看着深蓝色的识海，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个透明罩子。 爪子试探地摸了一下，一道电流直接钻进身体，几息时间，叶软软糯糯的汤圆就变成了一个乌漆吗黑的爆炸丸子。 “旁边有本书，看见了没，什么时候全部理解了再给我出来。” 叶零围着尸体转了两圈，像是在欣赏什么大作。 其实这东西看久了还挺好看的，啧，不对，是还挺变态的。 伤口长短粗细，甚至是位置都仿佛经过精密的计算，就还挺对称的。 叶零伸了一把懒腰，想给自己松松筋骨，结果刚一动骨头就开始嘎吱嘎吱的响。 暗骂这找的什么破身体！ 魔力顺着血管运转了几圈，叶零才感觉有了点人气。 视线重新移到尸体上，这还有个小可爱呢，该怎么处理呢…… 然后来看看你生前都做过什么“好事”吧。如果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那就真的太棒了。 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养料…… 第2章 杀人狂黏上身2 “老师，谢谢你。我以后会还你钱的。”少年满眼仰慕的看着老师，手里紧紧地握着这救命钱。 “没事儿，我是你老师嘛，只要你好好学习，不惹事，比任何感谢都强。” 男人面容温和，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任谁看了都会夸赞他是一个好老师。 可等少年离开后，温和的男人脸色眼神却变得冰冷 ，手摸了摸钱包，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_ “老师，我想告他们，您觉得可以吗？”少年眼神迷茫的望着男人，希望他能支持自己，但结果终究是失望。 “零零啊，你和你哥哥都还是孩子，那群学生也还是孩子，你哥哥受伤只能是算孩子间的打闹误伤。”男人面带愁容：“你哥哥现在不是也抢救过来了吗。告了既定不了他们的罪，后续还可能会惹火上身，先忍一忍吧，以后就好了。” “可是……”少年眼神里带着些怀疑和不赞同，但贫瘠的法律知识以及对这个男人的信任，他终究还是听从了男人的话。 “回去吧。好好听课，去医院照顾你哥哥的时候再给你哥哥补习。” “那好吧，老师再见。”少年眼底一片昏暗，但看向男人时依旧是信任，孺慕。 等少年身影消失在眼前，男人就立刻换了一副嘴脸，拨了一个号。 “林总，放心，那个孩子我已经忽悠过去了，他不敢告的。” “……” “谢谢林总，这点小事怎么好意思要您谈钱呢，这是我应该做的。” “……”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少爷，这个玩具保证好玩，他可以玩很久，再说他不还有个哥哥，这个废了我把他哥哥弄过来。” _ “老师，你别拦我，我要跟他们拼命，他们竟然敢对我哥哥下手。”鼻青脸肿的少年眼里含着泪，歇斯底里地想往前冲，却被人死死拦住。 “叶零，冷静，你哥哥为了你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你不赶紧去看他，却在这里无理取闹！”男人义正言辞的指责少年，无视少年眼里破碎的光，甚至脸上带了些不耐烦。 少年愣在了原地，老师讨厌他了，焦急的解释是他们先动手的，他只是反击。 可男人依旧不听，甚至保护他背后仍在耀武扬威的一群人，男人捏住他手腕的力气很大，生疼，但比不得心里的疼。 少年最后还是妥协了，麻木地道歉，向老师，向同学，眼底满是浓郁的黑，没有一点光，压抑，失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_ 少年的哥哥死了…… 被大石头砸中脑子，被人推搡在墙角拳脚相向…… 他哥哥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为了保护他而已，就落得这个下场。 老师，究竟是你变了，还是一开始你选择的就不是我？ 少年抱着一个奶粉盒想了一个下午都不明白，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师也说是他无理取闹，明明受伤害的是他和哥哥啊。 他要去问个明白，翻开一个旧铁盒，把里面攒了几个月的钱全拿了出来，这些是他打算用来还给老师的。 少年避开监控钻进学校的家属院，按照早就熟记于心的地址找了过去。 “林总，贵公子闹出人命了啊。这事有点不好解决，主要是叶零那小子不好糊弄。” “……” “50万?有点少啊，翻一倍怎么样？我保证把这事瞒得死死的，叶零那小子依旧是贵公子的玩具。” “……” “好好好，谢谢林总，林总放心，我一定把事办的漂漂亮亮的，两个孤儿而已，翻不起什么浪。” …… 少年紧紧贴在墙上，脸上早已满是泪水，自虐般的死死咬在手上流出血也丝毫不在意，脚底止不住地发寒，跌跌撞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回到家，紧紧抱着奶粉罐，泪水依旧无意识的流着，嘴里喃喃地喊着哥哥，对不起…… 自此，少年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光，像一条躲在阴暗处的毒蛇，用自己的方式报仇，手染鲜血，虐杀…… 叶零收回魔力，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从两个人的记忆来看，地上这一坨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身为老师，却攀附权贵，甚至故意设计利用学生的感激之情，把自己的学生推入虎口，丝毫没有一点人性，见财忘义的小人一个，简直死不足惜。 才3580刀，便宜他了！ 轻打一个响指，魔力争先恐后的从叶零身上钻出来像是蝗虫 ，痴迷的趴了上去，很快地上的东西便消失殆尽，一滴血也没有留下来。 叶零眼神闪过一丝阴暗，既然他拿了这个身子的行使权，不如他也做做好事，回报一下？ 唇角半掀，褐色的瞳孔逐渐变为浓郁的黑，然后又转成成极致的红。 手微微抬起，魔力汇成一个漩涡，在地面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房间内的东西逐渐颤动，一时间满是掉落声，玻璃破碎声。 不过处在漩涡中心的叶零却丝毫不受影响，半卷的睫毛没有被撼动一分，只有微长的发丝随意飘动。 忽然，叶零像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嘴角的弧度越发的大，眼里的血色也更加的浓郁。 魔力散去，房间再次回归平静，地面上出现一个虚幻的人，或者说是魂体，仔细看与死了的男人一模一样。 男人眼里带着些迷茫，他不是死了吗？被那个野种一刀一刀地割肉，血尽而亡…… 男人脸色几经变换，恐惧，怨恨，杀意……最终定格在满脸怨恨上面。 叶零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饶有兴致的看他变脸，也不出声提醒。 “我这是变成鬼了吗？哈哈哈，小兔崽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男人看着自己透明的躯体，似哭似笑，戾气横生。 “不会放过谁？”悠远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明明是慵懒缓慢的语调却让人忍不住脚底发寒。 男人：“谁！” “我在你后面哦。”叶零含着笑意，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身上的怨气。 真是可笑啊，明明是他先将人拉入地狱，被人报复了却还有底气产生这么大的怨气! 真是恶毒啊，不过他好喜欢。 第3章 杀人狂黏上身3 “你是谁，叶零！不，你不是叶零。你到底是谁，不说我就杀了你。”嗅着叶零身上的气息，眼里闪过贪婪，完全不顾脑子里的警告，直接扑了上去。 哦吼，这么着急啊。 那我就满足你吧。 黑气化作锁链，径直穿过男人的身体，喉咙，手臂，腿，心脏……每一个重要器官几乎都贯穿着一条锁链，刚刚还气势汹汹贪婪的男人瞬间被收紧的锁链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看着对方猩红的眸子，脑子里后知后觉弥漫着恐惧。 他错了，他不该招惹这个恶魔，泪水顺着眼眶滑掉在地上，然后瞬间烟消云散，把叶零心疼的不得了。 魂体怎么会有眼泪呢？这些掉的的都是叶零最喜爱的怨气啊。 “不许哭，男人有泪不轻弹，这不是你说的吗？”话语间直接指甲暴增硬生生扯掉男人的一条腿，轻轻放在唇边，化作雾气被叶零吸收殆尽。 撕裂的疼痛，男人几乎要承受不住，魂体变得又透明几分，但他不敢再哭，眼里满是惊恐，甚至连叫声都只敢咽在喉咙里，瑟瑟发抖。 他吃鬼…… 叶零满意的笑了笑，这就对了嘛，红色的瞳孔也跟着变大几分，这种滋味很吸引人呢。 “嘘，不要哭，也不要大叫，不要打扰我吃饭。”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你只是我暂时的玩具，不过你太好吃了，让我有些忍不住，这样好不好，你先忍一忍，等我吃够了，我再给你复原，怎么样？” 说着手一挥，男人的腿又重新长了出来。 “不要大喊大叫哦，否则我就不给你复原了，直接吃了你。”叶零恐吓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男人装作听话的点点头，不敢吭声，生怕眼前这个东西直接吃了自己，一时的疼痛而已，他能忍，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会报复过来的。 叶零笑了，像是很满意地摸了摸男人的头，眼底却满是讽刺与冰冷。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手臂，半截身子消失，感受着自己越来越虚弱，男人终于忍不住脸上带着讨好，小心翼翼的问：“大人，您吃好了吗？” “嘘，都说让你听话了，你还是不听话，真是烦啊，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所以我打算直接吃了你。” 在男人不可置信的视线中，叶零直接掏了他的心脏，咽了下去，男人彻底魂飞魄散了。 叶零很是舒服的摇摇身子，想到男人，眼里满是讽刺嫌恶。 真是又蠢又胆小，一样的套路，他却还是忍着灵魂撕裂的疼痛去相信，像极了原主。 一样的蠢。 天边已经开始放亮，大片大片的乌云聚集着，看不到一点太阳的身影，路边的树经过一场大雨的摧残，显得异常萧瑟，湿哒哒的地面上到处沾的都是叶子。 叶零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不知道在想什么。 咕噜噜…… 摸了摸有些扁的肚子，眼里闪过一抹幽怨，不用说，住在这磨破的地方，想来这个身子也是个没什么钱的，甚至可能连上一个世界也不如。 最后一丝希望看到自己两袖清风的口袋也彻底破灭了，坐在桌子上，腿搭在椅子上，放任肚子随便哼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惆怅啊。 唉，第一次为口腹之欲发愁，唉，没钱啊，怎么办才好呢？ 突然双眸微微一闪，直接跳下桌，高兴地拍了拍手。 汤圆好像说那个人是一个警察来着，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他现在就是人民中的一员，那现在他饿了，是不是也可以去找他呢？ …… “小陌啊，该下班了，别又忙起来没完，连个饭都不知道吃。小小年纪就把自己整胃病了，你可真行。”一个手拿保温杯的中年警察换上自己的衣服，准备下班。 看到边陌还在紧锁眉头查看资料就忍不住叨叨。 边陌没办法，只得抬起眼，从资料堆里起身，他知道如果自己没点反应，师傅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叨叨下去，直到自己起来为止。 “师傅，我不看了，您老赶紧回家，师娘该做好饭了。”边陌站起身，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细心地整理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制服。 “好啊，你小子，走，跟师傅一块回家，你师娘今天做了鱼，你也尝尝。”说着手搭在边陌身上，揽着就要往外走。 “师傅，你衣服没整好。”边陌看到师傅有些外翻的衣领，随手摆弄了几下，整好收回手：“我今天就不去了，家里还有点事。改天，改天我一定再去看师娘。” 说着就把师傅往外推。师傅拗不过他，只得说下次一定要去啊，出了门骑上自己的小电驴哼着歌走了。 临走前还朝边陌挥了挥手。 直到再也看不到师傅的身影，边陌这才摇了摇头又回了办公室，重新钻到了坐在那堆资料里面，翻到褶皱的那一页，沉浸下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边陌轻揉有些发干的眼睛，随手拿起一瓶眼药水，滴了两滴。 闭着眼躺在椅子上，回想着这次的案件，眉头紧锁。 死者一共有四人，生前都经历过非人的折磨。 有的被打断腿，有的被割了耳朵，有的被戳瞎眼睛，甚至还有一个是活生生被人摁着头在墙上撞死的。 虽然死法各不相同，但具杨老判断，他们应该都是被同一人所杀，杨老是从京都退休下来的有名警察，他的判断出错的可能性很小。 如果真的都是被一个人杀的，为什么这个杀人犯会找上他们呢，折磨，难道有什么深仇大恨？ 他们几乎没什么共同点，样貌，家境，甚至经历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甚至都还只是一群高二的学生而已，又能招惹到什么不能惹的人呢？ 随着第一个被杀已经过了半年了，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复杂了，希望不要再接到人报案了…… 边陌放好眼药水，起身换了一件白衬衫，跟值班的说了声就离开了警局。 “哎呀。”边陌刚走到一个转弯，一声喊叫就直接在自己身前响了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倒下的一个身影。 第4章 杀人狂黏上身4 碰瓷?碰到警察身上，边陌好笑地回头看了一眼几百米处警局，用脚尖轻轻碰了下还在装晕的少年。 “晕了？幸好这儿离警局也不远，要不直接送过去吧。”边陌故作沉思，余光瞥向少年。 少年身体微微僵动，只一瞬边陌还是眼尖地看到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弯下腰，像是打算抱起少年。 不过动作很慢，他倒要看看这个孩子要人到什么时候。 “哥哥。”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来自少年。 边陌收回即将碰到他身体的手，嘴角噙着一抹笑，看着少年慢吞吞的坐了起来。 “不装了？”声音里带着玩味。 少年低着头依旧坐在地上，独留顶着一头有些泛黄头发的头顶对着边陌，轻轻摇了摇，微长的发丝在空气中打了个旋又顺从的垂到了少年肩上。 空气中静默良久。 边陌终究还是先忍不住，身为警察，良好的职业素养让他对这个看着有些可怜的少年产生了几分怜爱，毫无架子地半蹲在地上。 摸了摸叶零乱糟糟的头发，柔声问：“怎么了？告诉哥哥，哥哥是警察，我可以帮你。” 少年忽的转头，浅褐色的眼眸直接闯进了边陌的眼底，少年很好看，皮肤很白，五官也很精致，特别是那双晶莹剔透的浅褐色眼眸，里面仿佛盛满了深情，唯一不足的大概就是有些瘦的过分了。 边陌愣了一下，头发从指尖调皮地滑了过去也没有在意。 “真的可以帮我？”少年的声音怯生生的，可能是正处在变声期，有些沙哑。 边陌还是温和地笑着点了下头。 少年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叶零：“你听到了吗？” “什么？”边陌有些不知所云，听到什么? 视线掠过四周，这个地方很偏僻，一般没有什么人来，眼下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在这儿。”叶零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是它在叫。” “你饿了？”边陌看着少年身上洗得已经有些发白的衣服，抿了抿唇，轻轻地把少年扶了起来：“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吃完送你回家。” 叶零看了一眼边陌，意味不明，在边陌看向他时又很快腼腆的笑了一下，有些高兴的点头，像是因为他承诺的一顿饭很开心。 边陌也跟着笑了，带叶零来了一家饺子馆。 要了两盘蒸饺，一片素的一盘肉的。 叶零坐在座位上有些不明所以。 素的饺子是给他吃的，还是他自己要吃的？ 他很穷吗？不应该啊，气运这么强盛，只要这个世界不崩坏，他应该一生都会顺风顺水的啊，不至于穷到连顿饺子都请不起吧。 还没等叶零想出个所以然，边陌已经把两份饺子都接了过来。 叶零伸手，却拿了个空。 叶零：？我要就要一盘素的也不行！ 边陌看了一眼有些气呼呼缩回手的小家伙，笑着解释，荤素搭配身体好，说着把已经混好的盘放到了叶零面前，还细心地帮他抽了一份筷子。 看叶零还在愣着，边陌好笑的提醒：“吃吧。” 叶零也不客气，接过筷子就开吃了起来。 一份不够，又要了一份…… 不知过了多久，边陌看了看桌子上摞起来有点像小山一样的盘子，又看了看依旧沉迷在吃食中的少年，不禁傻了眼。 这么能吃吗？眼里闪过一丝怀疑，手按在叶零的肚子上。 平的，就好像是桌子上这一堆东西不是他吃的似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叶零感觉到了旁边人的触摸，也没管，该吃吃，又解决了一份，抬起空空的盘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边陌。 边陌忍不住扶额，接过盘子摞在了旁边盘子上：“你吃了这么多，不觉得撑吗？” 吃两份，三份都还可以接受，说不定人家就只是能吃罢了。 可这旁边连带他的盘子都已经六份了，肚子却依旧扁平，这孩子莫不是饿死鬼投胎，边陌好笑的想。 叶零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喊着饿，拉过边陌的手再一次放在他的肚子上，肚子震动地咕噜声印证着少年的话。 边陌没办法，只得又喊了一份，老板过来时都忍不住盯着少年的肚子看了又看，纳闷的又回到了后厨，不用猜就知道，老板肯定在惊异这娃娃怎么这么能吃！ 这明显就不正常，边陌委婉的询问他几天没吃饭了。 叶零搜索了一下记忆，这具身子之前为了抓住那个男人，掌握那个男人的动态，他花光了他所有的钱，再加上抓住后太过激动，也没想起来找东西吃。 算上今天，这具身子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叶零咽下嘴里的饺子，浅褐色的眼眸直直的看着边陌，眼里还闪着些委屈的泪光，瘪瘪嘴：“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叶零：“我不是故意碰瓷你的，上个月我刚丢了工作，所有的钱都花完了，饿了三天，我实在是饿的受不了了才……” 后面的话叶零没有说完，留给边陌发散思想的空间。 其实也不全是饿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叶零刚来到这个世界本就有些不适应，再加上又耗费了这么多的魔力去转化怨气，现在急需能量来弥补。 边陌看着漂亮的少年露出的胳膊上满是骨头，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孩子才多大啊。 “你父母呢？”边陌不知怎么，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心也有些不是滋味。 “我……没有爸妈。”少年的声音带着些无所谓，但眼里的悲伤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抱歉，我……” “没事儿，我一个人挺好的，除了有时候吃不上饭，其实都挺好的，也没有人叨叨我，想干嘛干嘛，挺好的，挺好的。” 少年打断边陌，一连说了三个挺好的，不知是说自己真的挺好的，还是在说服自己。 边陌看着眼前这个默默吃饭的少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了平时面对犯人的从容不迫。 沉默…… 他才多大啊，看着不过刚上初中的年纪…… 再一次面对空了的盘子，不等叶零抬眼，边陌主动问：“还要一份吗？” 第5章 杀人狂黏上身5 少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偷偷地看一眼摞的高高的盘子，眼底闪过一丝纠结，还是把头埋了下去，不敢看边陌。 “谢谢。”闷闷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小得几乎要听不见。 边陌笑了一下，眼底带着一抹心疼：“没事儿。”说着就又让老板来了一份。 少年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把饭又吃完了。 “老板。”边陌扬声。 “不用了，哥哥。”叶零连忙打断，笑话，就算再能吃也不能吃这么多份饭啊，再吃下去就得被送去解剖了。 “吃饱了？”边陌看了一眼叶零依旧有些扁的肚子。 “嗯。”叶零甜甜的笑着，手不好意思地盖在肚子上，说着还故意拍了两下。 边陌笑着摸了摸叶零的头，帮他倒了一杯水。 叶零接过，没有说话，只是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边陌。 边陌摸了摸自己的脸：“喜欢？” “嗯，哥哥长得好看的。” 边陌被少年真诚夸赞的话逗笑了：“你也好看。” “是吗？那哥哥多看看。”少年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夸奖，脸色有些发红，不自在地看着边陌，但眼睛依旧亮晶晶的。 边陌点点头，等少年喝完了一杯水，他才有些犹豫的开口。 “你……住哪啊？我送你回家吧。” 少年有些愣，但只一秒就又扬起了笑容，甜甜的说好，只是眼底的灰暗让边陌有些不敢看。 一个小小少年，没有父母，需要靠自己才能养活自己，他得多难啊。 边陌很想帮一帮这个少年，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他们只是见了一面，吃了顿饭的交情，他没有立场。 叶零带边陌回到了小破屋，直接拽开了有些生锈的锁，不好意思的邀请边陌进去。 按理来说，把人送到家门口，他也就应该回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旁边有些瘦弱的少年，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乱，是边陌的第一印象，但边陌越看下去他就越忍不住皱眉。这种环境怎么能住人？ “你平时就住这儿？连张床都没有。”边陌喉咙有些干涩。 少年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觉。看着乱糟糟的房间，丝毫没有嫌弃：“对啊，我在这儿住了很久了。只不过现在我没有了工作。又快到月底了，交不起房租我应该会被赶出去。” 少年眼里满是黯然，连柔软的发丝都仿佛无精打采的趴在脸上，全身写满了丧气。 边陌的手紧了紧，随之又松开。 “那你愿不愿意跟哥哥走？平时哥哥家里面就我一个人。” “真的吗？”少年的眼里闪着亮光，仿佛整个世界都明媚了。但很快又囧迫的抠了抠手指：“可是我没有钱付给你租金，而且突然多了我一个人，应该会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边陌摇了摇头“不麻烦，哥哥的家人不在这边，我是为了工作才在这里定居的。” “至于租金。零零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把房子打扫打扫，那就当做零零付的租金了，行吗” 边陌眼里满是温柔，他是真的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虽然世界上可怜的人大有人在，谁让他就遇到了这么一个让人不能拒绝的少年呢？ 既然喊了一声哥哥，那他以后就是他的弟弟了。 弟弟…… 少年满眼欢喜，高兴地直接扑了上来，刚到他下巴，少年的毛茸茸的脑袋在脖颈间来回蹭着。 边陌眼里也浮上一层柔和的光：“你以后就是我弟弟了。” 少年身体僵了一下，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热烈的拥抱。边陌无奈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紧紧倚着桌子才勉强稳住身子。 …… 看到整洁高档的房子，少年抱着自己的东西，有些局促地站在屋外，不敢走进来，像是怕自己的到来唐突了这一片安静温馨的环境。 边陌转身，看到还站在原地的少年，修长的手牵过另一只有些营养不良小一号的手，温柔的把叶零拉进房子。 “这个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进去吧。”边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一个房间后就把钥匙塞给了叶零。 真的好白啊，地面，墙壁，床什么都是干净整洁的，与有些狼狈的自己格格不入。 少年勉强的笑着，压下心里深深的自卑，说着谢谢。 但他不知道，少年紧紧搅动衣服的手指，有些发抖的身子，以及眼里的不自然甚至是恐惧，怎么会瞒过一名优秀的警察呢？ 边陌暗骂自己一声，连一向觉得打理地很好的客房也连带着不满意了起来。 但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依旧温柔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说了一声自己上班去了，细心地告知了自己的上班地点，下班时间就把空间留给还有些不安的少年。 送走了边陌，叶零眼里的自卑，恐慌，害怕种种情绪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个房子里没有监控，也不用怕暴露 叶零眼里闪过满意的笑。 住进来还挺简单的。 他好像格外钟爱自己的头发，叶零回想起边陌几次摸他的头发，不解的也上手摸有些干燥的头发，想不明白有什么好摸的。 不过既然他喜欢，那就留着好了。 登堂入室了，那接下来干嘛呢？ 叶零从容的走进边陌为自己选的房间，躺在床上思考。 上个世界还有一个奶奶要照顾，冥冥之中也算是给他找了一点行动的方向。 可眼下这具身体真的是一个亲人也没有。早早辍学又没有工作的人，难道真的要靠媳妇来养自己? 叶零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上个世界自从得到穆连泽父母的认可，叶零可谓是把摆烂发挥到了极致 ，全靠老婆养着。 思想一旦改变，突然就觉得当个小白脸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人还是自己的，那他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摆烂下去。 只是……叶零看了看这具营养不良的身体，不满意地啧了一声，有点难办啊。 这个身体貌似离成年还有两三年，而边陌今年应该已经24了。 一个24一个15，足足差了九年，人家现在还只是把自己当个弟弟，这不太好勾搭啊。 不过，这个老婆他要定了! 第6章 杀人狂黏上身6 无事可做的叶零睡了一整个下午，到底还是想着要勾搭人，睡前好好的洗了个澡，穿了一身清凉的衣服，才放心地在大厅的沙发上睡了了过去。 等边陌回到家，室内一片寂静，灯也有开，若不是他清楚的知道今天中午他领回来一个少年，他几乎要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灯蓦的亮了，沉睡中的叶零也逐渐恢复意识，抬起胳膊揉了揉还有些不适应光亮的眼睛。 “哥哥，你回来了。” 少年像是才睡醒，眼里带着些懵懂，头发有些乱，抬起胳膊的瞬间，腰间的皮肤大片大片地露了出来，莫名的有些诱人。 “零零，怎么睡在这儿？不回房间吗？冻着了怎么办？”边陌放下手中的钥匙，不赞同的看着一身清凉的叶零。 叶零心里纳闷，不喜欢吗？想当初穆连泽很吃自己这一套的，怎么换了个世界就不喜欢了？ 叶零装作有些心虚地摸摸鼻子，像是也知道自己有些做错了，不敢看边陌：“哥哥，下次不会了，我只是……只是想在哥哥下班后立刻看到哥哥。”耳朵红彤彤的。 边陌没有多想，看着少年身上有些衣不蔽体的衣服，还有瘦的几乎要戳出来的骨头，眼里满是心疼。 改天得带叶零去买几身衣服，还要好好补补。 “吃饭了吗？”边陌温和的问，随即想到了少年身上没有钱，有些愧疚，是他思虑不周，该留下些钱的。 “走，我带你出去吃。” “不用了，哥哥。”叶零窘迫的拉了拉衣角，哥哥已经请我吃过一次了，不好再麻烦人家。 少年虽然没有明说，但少年的心思很好猜。 边陌眼里闪过一了然，走近叶零，摸了摸叶零有些长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头发变顺滑了不少。 不过边陌也没太在意：“那哥哥有些饿了，哥哥做饭，你陪着哥哥好吗？” “嗯。”少年依偎在边陌身边，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满是亲昵。 边陌尽管有些不太适应与人这么亲密，但也没拒绝，只用一只手在厨房里忙来忙去，不时还能对上身边少年亮晶晶的眼睛。 边陌轻笑，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早知道就劝父母再生一个弟弟或妹妹玩了。不过现在也没关系，他有叶零了。 边陌把人扒开，在少年不满前把筷子放到少年手里。 他没做什么太复杂的饭，仅仅是下了四碗面，一碗是自己的，三碗是叶零的。 叶零的能吃真的太深入人心了。 叶零不负众望，把饭都吃的干干净净，边陌在旁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深感以后的饭得再多做一点了。 叮咚…… 边陌开门，带进来大包小包，在叶零奇怪的眼神中，把东西都塞给了叶零。 “都是你的一些衣服，鞋子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尺寸，现下我有些忙，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去买衣服好不好。” 媳妇真是好啊。 叶零满心感动的想着，拿下边陌的心越发迫切了起来，听说人间的也女子都大胆的很，看中什么就去追求。 这么好的老婆，他得早点下手才行，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看着少年发愣的样子，边陌笑着戳了一下叶零的眉心：“回神了 怎么样，好不好？” “嗯嗯，哥哥太好了。”叶零把东西全都小心地放在桌子上，有些扭捏看着边陌，过了许久直接搂住了青年的腰身，愉悦又有些忐忑的声音传来。 “我喜欢哥哥，哥哥做零零的媳妇好不好。” 边陌顿了一下，但只当是童言童语，没太在意：“哦？零零才多大，就开始想着要媳妇了，况且，见到一个对你好的，就要人家当你媳妇，等你长大了，还得了？不得是个海王。小心哥哥给你带到局子里去。” 少年贴在青年胸前，像是对青年的话不满意，粗细均匀的眉毛不满的微皱着：“哥哥，我已经15岁了，我是认真的，而且以后我只会有哥哥一个媳妇。” “哥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等我长大了，就能给哥哥幸福了，哥哥再等等我好不好。” 边陌一噎，这孩子再说什么虎狼之词，幸福，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懂什么。 “好了，好了，你还小，下次别再说这种话了，快回去换衣服，我看看合不合身。”边陌边抱起东西边把少年推进房间，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才缓过气。 “媳妇……，在说什么屁话。”边陌摇了摇头，打开手机又看起了下午没看完的资料。 “哥哥，好看吗？”少年身穿休闲的青绿色上衣，站在卧室前，配上那张略显美艳的脸，总显得……不那么正经。 小小年纪都这么勾人，这要是长大了怕也是个祸水，得把多少小姑娘勾的五迷三道的。 “好看，换下一身。”青年眼里闪过一丝惊艳，但并没有叶零想象中的那种痴迷，他有些丧气，汤圆这找的什么破身体，连成年都没有，凭这小身板怎么拿下媳妇啊。 但叶零没有表现出来，依旧甜甜的冲边陌笑，听话的又换了一身，依旧像只招展的孔雀。 边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算了，约摸是人的气质问题，天生的没办法。 尽管少年听话的换了一身又一身，没有露出什么不愿意的情绪，边陌也适可而止的停了。 他买的衣服尺码都差不多，应该都挺合身的。 “零零去房间睡觉吧，不是困了？” “好，哥哥。”叶零甜甜的说了一声再见就钻到了房间里。 边陌想着明天还有事也就早早地回了房间，只是刚洗完澡躺到床上门就被敲响了。 这么晚，只可能是叶零，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开了门。 “零零，这么晚来哥哥房间有什么事吗？” 叶零手里抱着枕头，身上的衣服依旧穿的很清凉，仅仅只有一件刚能盖住臀部的白色上衣，头发软踏踏的搭在肩上，浅褐色的大眼睛怯怯地看着边陌，显得少年又乖又奶。 第7章 杀人狂黏上身7 边陌耐心的等待着叶零的回答。 但少年确是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张张合合可却是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最后像是跟自己赌气似的，直接站在门口低垂着脑袋，手里的枕头也遭了殃，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揉的皱皱巴巴的。 少年大约是不会再说话了，边陌眼里闪过一丝了然。 “零零还要跟哥哥睡吗？” 少年眼睛刷的亮晶晶的，仰着头看边陌：“嗯嗯，害怕，要跟哥哥睡。” 尽管知道少年这大约是借口，边陌还是让他进来了。 一个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少年，突然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有些不安也是应该的。 既然把人带回来了，那他就会做好一个哥哥的职责。 关上门，少年已经乖乖的躺在了床上，半个脑袋缩进被子里，仅露着一双眼睛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边陌，仿佛再问你怎么还不过来。 边陌无声的笑了笑，修长的身体瞬间占去了床的大半。 幸好当初为了睡得舒服，这张床是按照双人床的标准来买的，要不然现在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熄了灯，良久，在月光的照射下，边陌依旧可以看到身边的少年专注的目光。 “怎么一直看着哥哥，不困吗？快睡吧。”边陌声音里带着些疲倦，手隔着被子拍了拍叶零的背，像是哄小孩睡觉。 叶零眼里满是笑意：“哥哥好好看，我好喜欢哥哥。” “什么？”眼睛几乎都要睁不开了，只是凭着良好的教养回应叶零。 叶零嘴角微勾，也学着边陌拍了拍边陌的背，轻声回：“没什么，哥哥快睡吧。” 或许是环境太过安逸，又或许是叶零的拍打起了作用，边陌很快就睡了过去。 【汤圆，你看我媳妇真的是太可爱了，说着话都能睡着。】 汤圆现在很生气，他就不明白了，穆连泽，零零把他当老婆也就算了，毕竟人家好歹陪了叶零几年。 不是，现在这个又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的转世就不算是他了吗？对奶奶可以，对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又不算数了！ 太双标了！ 【嗯。真可爱，可你别忘了人家为什么这么累。】汤圆咬牙切齿。 不过叶零并不在意汤圆的小情绪，也不打算探究他为什么生气，反正他会把自己哄好的。 【为什么？】嘴巴比脑子快，率先问出口，转而一想就知道了答案。 边陌是警察，而他就是他查的案子的凶手，啊，他真的是有罪，让媳妇这么累。 【知道了。】叶零轻柔的把边陌放在外面的手拿进被窝【媳妇竟然因为我的事这么累，我得对他更好一点。】 汤圆一噎，想好的长篇大论都被噎了回去，阴阳怪气道【那你去自首啊，自首了他就轻松了，说不定还能升个官什么的。】 【呵，你就是嫉妒我，我才不去自首，这么好看的媳妇，没了我受欺负怎么办。】 汤圆：…… 你怕不是忘了人家是警察，哼，就是见色起意。 汤圆化作少年，身着这个世界的衣服，懒洋洋的靠在窗边，月光打在脸上，说不出的神圣，傲娇的看着叶零，不说话。 【你出来干嘛，大晚上的，还整个半透明，吓不吓人。】 一句话就把汤圆气的怒目圆睁：【叶零，你个瞎子！】然后又钻进了叶零识海。 这人怎么这样，他就不好看了吗？要一个还不够！以后怕不是还有两个，三个……汤圆在识海里掉着金豆豆，当初第一眼见到叶零时有多惊喜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伤心。 不停地在骂渣男，不过都是在心里骂的。 叶零被骂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多想，继续欣赏着媳妇的盛世美颜。 手抚在边陌俊朗的脸庞上，叶零眼眸微闪，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魔力微涌，他身上的衣服瞬间消失，随意的出现在地上。 看着穿着睡衣依旧显得十分正经的青年，叶零悄悄地把青年上衣的口子解开几颗。 看着光秃秃的自己以及半露着上身的青年，叶零才紧紧的把青年抱在怀里，满意的睡去。 第二天。 自小养成的生物钟按时把青年喊醒，还没等青年睁眼，就感觉自己怀里搂着什么东西，细腻，光滑，柔软，温暖…… 有点像是人的皮肤…… 人的皮肤！ 边陌瞬间被惊醒，连平时需要反应几秒的脑子也像是被塞了一盆冰块，瞬间清醒。 边陌看到是叶零，强行按住想把人推下床的动作。 但活了二十多年的边陌有些不知所措…… 不着片缕的少年静静的睡在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搭在自己胸前，而自己貌似也有些衣衫不整…… 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认命地又闭上了眼。 可少年温热的呼吸却让人无法忽视，边陌轻轻地把人往外推了推，但少年就像是有雷达在身上，不到几秒又缠了上来，甚至比上一次抱得更紧。 边陌有些生无可恋，只祈求少年能造早点醒过来吧。 叶零早就醒了，感受到身下人的无措，他不仅没有顺势离开，反而坏心眼的黏了上来，惹得青年怀疑人生。 不过，适可而止这几个字他还是懂的，万一把人直接吓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哥哥，早上好。”少年像是还没睡醒，有些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困倦，眼眸微睁，仿佛随时都能又睡过去。 “叶零，起来。”边陌声音有些沙哑。 困倦的少年听话的让开半个身子，边陌撑起身子走进卫生间。 再看叶零，哪里还有一点睡不醒的样子，眼眸里满是坏事得逞的笑意。 过了一会儿见青年还不出来，叶零捡起地上的衣服穿好，跑到厨房开始做饭。刷好感要从每一件小事做起。 “这些是你做的？”已经收拾后，换上常服的青年看着桌子上的粥和番茄鸡蛋。 心里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家境不好的孩子早当家，那如果没有家的孩子呢？ 叶零的讨好他怎么会感受不到…… 第8章 杀人狂黏上身8 早上的事，边陌纠结半晌还是决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他也不好说的太明白。 “叶零。”边陌把一块样貌比较好的鸡蛋夹到叶零碗里。 “嗯？怎么啦，哥哥。” 看着少年因为他帮他夹了一点菜就眉眼弯弯的的样子，边陌也笑了。 “你多大了？之前上过学吗？”声音平稳，仿佛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叶零却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发凉。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实际情况说了：“15岁，之前看过一些初中还有高中的书。” “嗯。”然后边陌就没再说话了。 吃过饭，边陌就出去了，不过他也没有去警局，请假一天，找了一个朋友准备托托关系把叶零送到初中去。 少年已经十五岁了，他也不知道具体叶零的学习情况怎么样，打算先把人送到初三先学习一年，之后看情况再做决定。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再有钱也不能一直照顾叶零，总归是要一个人生活的。 打算等一切都弄好之后，再跟叶零说，给他一个惊喜。 “什么？”少年的反应有些大，双眼瞪得老大，不像是高兴的样子，反而眉眼间充斥着抗拒。 边陌放在资料上的手也不禁蜷缩了一下，眉头微皱：“你，不喜欢上学吗？” “额，这个……” 少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但边陌已经看明白了，他确实不喜欢。 是他没有顾及到小孩的想法。 手指搭在眉峰上，轻轻捏了捏，语气中带着些歉意：“不好意思啊，叶零，我没有经过你同意就做了这件事，是我不对，不过，你年龄还小，总去打工不是长久之计……” 叶零自然知道边陌是好意，他本没有义务负责他的学习，但他还是去了，可见他是真心为他考虑的。 可…… 感动归感动…… 他真的不想再去学习了啊！这会要了他的命的！ “哥哥，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真的不喜欢学习。很讨厌，很讨厌。”叶零亲昵地趴在边陌身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怀里，说到讨厌时还狠狠地点了两下头，可见他是真的不喜欢。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呢？现在的社会可以说没有学籍，没有优秀的学习几乎寸步难行。”边陌把身上仿佛没骨头的少年按在了沙发上，眼里满是认真：“零零还小，以后长大了还要娶妻，你总不想你以后的老婆孩子都天天为生活发愁吧。” “不会娶妻的。”少年声音很小地反驳。“我喜欢哥哥，以后想娶哥哥。” 边陌有些无语，这孩子执念有点深啊，不过他依旧没当一回事，但并不妨碍他利用一下。 “就算是想娶哥哥，可哥哥不想嫁给一个无所事事的人。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 听到青年拒绝的话，少年眼里闪着泪光，仿佛被打击到了。 “总要为未来考虑的啊。”青年帮少年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水珠，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刮走，却给人一种很重视的感觉。 叶零知道自己恐怕是逃不掉了，可他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 “上了学就没办法一直看见哥哥了。我不想几天几个月地见不到哥哥。” 边陌看少年有了松口的迹象，以为还是不安全感作祟，也做出了让步。 其实，他也不是非逼着少年去学习，只是希望少年能多培养一些爱好，多交一些朋友，以后生活有他，叶零不需要再风水日晒的讨生活了。 少年就应该快快乐乐的在校园里潇潇洒洒地过完他的青春，像花朵一样绽放，而不是还未盛开就半路夭折，每天为生活所累。 “每天下午放学，我接你回家，晚自习在家里面我辅导你学习可以吗？” “好。”叶零闷闷的点头。 “哥哥。” “嗯？” 我未来也想做警察，跟哥哥一起办案好不好。”少年眼睛里带着渴望，一眨不眨的看着边陌，手指紧紧地拉着青年的衣服。 良久，青年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轻轻点下了头。 晚上，边陌依旧获得了门外一个抱着枕头的小宝贝。 “零零今晚还要来这边睡。”边陌顿了一下：“还不太熟悉环境吗？过段时间自己睡好不好。” 少年没有说话，但眼里满是亮光，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空气静了几秒，还是边陌先败下阵来，让开了。 叶零立马窜了进去。 他也不打算掩饰了，衣服利落的全脱了下来，反正今早也见过了，害羞什么的也害羞完了，接下来就是习惯了。 习惯有他的存在…… 边陌有些无奈，面上平静的把扔地上的衣服都捡了起来，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 “哥哥，快上来啊。”少年忍不住催促。 边陌看着衣服，他想，他们得谈一谈了。 刚钻进被窝，一个温热的身子就顺着被子钻进了边陌的怀里，边陌勉强靠一只手支着床才稳住。 边陌想指责，但看到满眼是他，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少年，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揽着怀里的人躺好。 “零零，下次穿衣服好不好。”边陌声音很轻，一如他把叶零推开轻柔的动作。 “为什么？穿衣服晚上不舒服。”叶零仿佛什么都没发现，不满的吐槽，又黏了上来，双手紧紧抱着边陌精瘦的腰，与无辜的面容不符，眼里满是得逞的笑意。 底线不仅能升高，还能降低，边陌对这个还不算熟悉的少年一退再退。 “男男授受不亲啊……”温和的声音里带着些无奈。 “哥哥骗我，明明是男女授受不亲，男男可以随便亲亲。” “呵，谁教你的？”边陌嘴角不禁上扬，算了，不穿就不穿吧，以后他多穿一点就是了。 …… 时间一晃而过，不愿意上学的叶零终于又一次熬完了整个高中，半死不活的走出考场。 长发漂逸，叶零把扎着的头发散开，长发在空中甩了一个优美的弧度，吸引了一种目光后又悠然落下。 雌雄莫辨的容颜让人分不清男女，但足够漂亮，让无数人为之顿足。 但少年眼中只有树荫下那与周围人格格不入的青年。 第9章 杀人狂黏上身9 青年像是在忙，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通话。背对着叶零。 警察总是很忙，叶零早就习惯了，况且这一天也不算多重要，边陌有时间过来就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惊喜了 叶零正打算过去，却被一个满脸笑容的小姑娘拦住了路，小姑娘长得很好看，不似叶零的妖媚，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纯，但就是这样一个清纯圣洁的人，一眼就看中了叶零，并且展开了为时两年的追求。 叶零跳级，她跳级，叶零高考她也高考，怎么甩也甩不掉，不过叶零并不讨厌她，小姑娘追人尺度把握的很好，既没给他造成困扰又把她的喜欢很好的展示了出来。 总之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如果换成任何一个少年，恐怕早就对她动了心，可惜叶零毕竟灵魂还算是个女的，最多只能把人家当朋友。 “叶零。考的怎么样？”小姑娘满脸笑容，声音豁达，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倾向叶零，丝毫没有扭捏的姿态。 “还行。”叶零单手插兜，自信的看着女孩，余光看到青年还在打电话，不知道还要多久，索性也站着跟女孩聊天。 “你考的怎么样？接下来总不能跟着我了吧，都两年了，再不放弃，黄花菜都凉了。”叶零嘴唇微勾，漫不经心的继续劝着。 “哎呀，喜欢你有什么不好的，你看自从喜欢你，我可是连跳两级，现在家里的小孩可都拿我当榜样呢。”周欣彤丝毫没有被心上人拒绝的伤心，眼里带着光。 得了，这家伙说不通，真不知道在她心里他和学习哪个重要。 不过这样也好。 “我接下来可是要进警校的，以后去做警察，你一个小女孩家家的，还是找个稳定安详的专业上吧，警察每天风风火火的不适合你。”叶零耐心的劝着，他是真的把这个开朗的女孩当朋友，警察很好，但他也是真心不希望她进入这个行业。 “哎呀呀，都说要一直跟着你啦，警察怎么了，不是还分很多种的嘛，我挑一个不那么危险的就行了，再说太危险的我父母还不一定同意呢。”周欣彤不在意地摆摆手。 “同学录我就不找你写了，反正以后还见得着，报专业的时候别忘给我说一声，你可别骗我，在你身边我好歹还能被你护着点。”周欣彤看到了来接她的父母，朝叶零挥了挥手就跑了。 “行，不骗你。” 视线收回，却转眼便与青年来了一个对视。 叶零顿了一下，看到青年手里的一支玫瑰花，眼里逐渐晕出笑意，不枉他勾引了两年了，直男也得给他撩动心。 慢悠悠的继续往前走，一步，两步……直到走到青年面前。 手指直接抽出青年手中的玫瑰花，放在唇边嗅了嗅，香味很清新，花色也很好，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哥哥，给我的？”叶零半抬眼眸看向青年，眼里满是笑意。 “不是，别人送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坐上车，叶零坐在副驾驶上，轻轻转动花的根茎打量。 “哦，不过花真好看，是我未来的嫂子追求你送的吗？”少年早已过了变声器，不似当初的沙哑，让人听着有一种说不出的清润。 但温柔含笑的语调却像是一把利剑径直地插入边陌的心里。 耳朵因为叶零接过花而产生的红也瞬间消退，唇色都淡了几分。 “没有嫂子。”青年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些执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太用力忍不住有些泛白。 “哦。”少年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仿佛就只是随口一问，顺便随口一听，没有在他心里留下丝毫痕迹。 边陌忍不住又通过镜子看了少年一眼。 他不相信只有自己存了这份想法，明明一开始是少年肆无忌惮地亲近他的啊。 现在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把自己当做上学时期的消遣吗？怕考完试自己挡着他看更广阔的天空！ 想一脚踢开，门都没有！ 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自己已经动了心，他绝不会放手。 “零零，刚刚那个女孩是谁啊？你们聊得好像很开心。一个班的？” “不是，一个学校的，不在一个班。” 夏天很热，车内空调开的不高不低，给人一种很凉快舒适的感觉，不过，在青年问过之后感觉车内的空气又凉了几分。 叶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依旧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专心地摆弄着花，手指在花瓣中来回穿插，不规整的花瓣都被他调到了合适的位置，不算规整但足够肆意漂亮。 “不过，她就是之前一次性塞给了我半书包情书的那个小姑娘，我记得当时你看见了，还有印象吗？哥哥。” “嗯。” 车内无端的更冷了。 原来是她…… 自叶零上学，边陌就一直遵守着他的承诺，不强迫叶零上晚自习，班主任虽然有些不同意，但孩子家长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再坚持。 唯一的要求就是得保证叶零的成绩在中等以上。 双方达成协议，边陌也不敷衍，日复一日地每天晚上辅导叶零学习一个小时。 还记得那天，边陌正常回家，吃过饭之后，就开始准备晚自习的辅导。 叶零还在厨房收拾碗筷，边陌打算把书本先拿出来，却看到半个书包的粉红色信封。 顿时僵在了原地，视线全被信封占据仿佛再也看不到旁的。 直到叶零进来，边陌依旧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书包前，心里第一次尝到了苦涩。 情书的事他没有开口问，只是一整个晚上他的心情都不是很好，莫名的不想说话。 也是那晚他第一次紧紧的抱着少年温热的身体，不想放手，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感觉这样能让他好受一些。 当时不懂，只是觉得身为哥哥自己对叶零的占有欲有些太过了，但现在，他已经明白自己对少年存的心思。 …… “以后在谈恋爱就不算是早恋了。”青年像蜗牛一样探出触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叶零对那个女孩的想法。 “啊，对。”少年认同的点点头，眼里的光几乎要烫伤边陌的眼睛。 第10章 杀人狂黏上身10 少年长大了，两人本就没什么关系，若他想离开了，边陌也不知道该靠什么挽留。 空气静默着，一直到回到家，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今天想吃我做的饭，还是出去吃。”青年眼神昏暗，但到底还是记得今天是叶零解放的好日子，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他的，扬起微笑。 叶零放下玩着的手机，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想吃哥哥做的饭。” “好。”说着青年就走向厨房，给自己腰间系上围裙。 叶零静静地看着，直到看不到青年的身影才起身，慢悠悠的朝青年走去。 两年时间够久了，不知道哥哥准备好没有。 叶零眼里的深意加深，没有也没关系，他会帮他准备好的。 这两年叶零凭一己之力把边陌身边对他感兴趣的女的全都扫清，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哥哥做的饭吃够了，接下来该尝尝哥哥了。 青年依旧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有些冷漠，但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什么都没有，淡淡的伤心被他强压在眼底。 手上依旧有条不紊的做着每一个步骤，突然背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身体。 青年顿了一下，没有说话，也没有驱逐，手上的动作不停，像是对叶零突如其来的拥抱毫无感觉。 但这些表面都是假的，他心里的委屈像是一瞬间找到缺口，一阵一阵地冲向他，眼尾泛着些红，心里胡思乱想着。 “哥哥，怎么不说话？” 掐着青年腰的手微微收紧，力道控制的很好，青年没有感到疼，只是腰上的触感更加的清晰，两人贴的更近。 “你想让我说什么。”青年的冷淡的声音里带着些模糊不清的委屈，心猛然一跳，既希望少年不要听出来，又希望少年听出来。 他是哥哥啊…… 是肖想弟弟的哥哥…… 青年闭上了眸子，感觉腰间的手又紧了几分，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摩挲着刀柄，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与冰冷锐利的金属刀具结合，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不过两人都没心思去欣赏它。 边陌放下手中的刀，转身，深褐色的眼眸里印着少年艳丽的眉眼，呼吸忍不住放轻了几分。 他不想逃避了，也不想让少年逃避，哪怕结果是大吵一架，日渐疏远，分道扬镳…… “叶零。”仰起头看向比他还要高几分的少年。 “嗯。” “你想做什么？”你这个动作想做什么。眼里带着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期待。 “想看哥哥做饭，以后也做给哥哥吃。”叶零知道青年是什么意思，但他偏偏故意不看青年，像逗一只小猫，故意曲解青年的意思。 “你想做什么。”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一样的是其中的颤抖更加的明显。 青年眼里带着些破碎，可怜巴巴的，里面仿佛写满了你别欺负我的字样。 叶零心紧了一下，慌乱的擦去青年眼尾的泪珠，温柔的吻了上去。 “想……吃哥哥……” “哥哥给零零吃吗？” 青年没有说话，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双手缓缓搂住少年的腰，然后收紧…… 无声也是默认。 叶零将青年抱进卧室，起身关了门，拉上窗帘。 边陌有些无措的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慌乱，连少年起身也没注意到。 很快他就没心思在想下去，一句温热的身体压了下来，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吻，嘴上的湿意，唇齿间的步步紧逼让他难忍的揪住床单，身体绷直。 青年被紧紧的扣在少年与床中间，不知过了多久，眼里带着些迷离，呆呆地看向少年。 “哥哥，连吻都承受不住吗？”耳边传来少年的轻笑，让青年心里痒痒的。 还没等他想好措辞，唇却又被少年强势的堵上，进入下一轮的沉沦，脑海里的想法全部都四散，只剩下叶零。 不知何时，两人的衣物全部褪去，坦诚相见。 叶零吻了吻边陌的唇角，双眼通红，哑着嗓子：“可以吗？哥哥。” 青年也被折磨的很痛苦，为数不多离家出走的意识逐渐回笼，他明白少年问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慌恐的他此时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把握不住少年对他的心思，把握不住别人的流言蜚语，把握不住两人的未来。 但他想现在无比地想拥有少年，不想以后，只求当下…… 顺从了自己的心，环住了叶零脖子，送上自己的香唇。 得到鼓舞的叶零彻底化身成狼，钻进了被子…… 唔…… 青年手指紧紧的抓住床单，骨节处都有些泛白，眼角溢出泪水，顺着有些泛红的脸部滑下，滴入枕头，消失不见。 青年死死的咬住嘴唇，将破碎的声音全部咽了下去。 少年压下身子，修长手指寻着青年的指缝钻了进去，与之十指相扣。 “哥哥，别忍着。”…… 热浪一阵接着一阵，边陌像是一头栽进云朵里，四周什么都没有，脑海也是一片空白，他是谁，他在做什么，此时全都忘了，只有紧紧抱着面前的人才能获得一些安全感…… 窗台上的花也忍不住羞红了脸，默默地看着天边红霞飞过，星星嬉闹，初阳升起…… 直到月亮下沉，初阳升起，房间里的动静才逐渐歇了下去，叶零看到青年满身的痕迹，以及早已经睁不开的双眼，才怜爱地吻了吻青年的耳垂大发善心的放过了他。 心满意足地抱着人渐渐入睡。 星星再一次降临，床上的青年动了动有些不适的身子，全身的骨骼都像是被拆了然后重新组合过一样。 动一下就酸的要命，胳膊都抬不起来，特别是那处，火辣辣的。 眼睛酸涩，房间里的东西都像是蒙了一层雾，狠狠地眨了两下才逐渐变得清晰。 身体感觉很干爽，像是已经被清洗过了，少年很贴心，可这只会让他更加无所适从。 看着旁边闭着眼眸的少年，昨晚的疯狂再一次在脑海里放映，边陌闭上了眼，以后该怎么办呢？他们这又算什么…… “哥哥醒了吗？”少年起身，身体倾向边陌，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膀滑落在腹部，甚至还有几根调皮的搭在边陌额头上。 “嗯。”青年声音哑的不像样。 喝了少年下床接的一杯温水，边陌的嗓子才好受一些。 第11章 杀人狂黏上身11 边陌没有说昨晚的事，哪怕现在依旧在床上，他也没有开口，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身上的被子。 他在等叶零开口，把选择权彻底交给叶零，即使……少年只是出于对这种事情的懵懂，心血来潮想来玩一玩，他……也认了。 青年看上去很平静，没有丝毫表示，像是以往每一次正常的醒来，不过不一样的是，他的视线移到了在床头柜上的玫瑰花上，久久没有移开…… “哥哥，怎么不说话。”少年像是不满，离青年近了些，严严实实的挡住了青年的视线。 “你要我说什么？”青年眼眸低垂，平时一丝不苟的头发显得多了几分凌乱，不过丝毫没有削弱青年的容颜，反而添了几分说不清的野性惑人。 “哥哥对我做了这种事，不该负责的吗？”叶零委屈极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青年身上，眼里满是不满，控诉着边陌的渣男行径。 边陌脑子里缓缓冒出来一个问号，不过心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下来，被子下蜷缩着的手指也松了下来。 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一晚上的疲惫后知后觉才找上了他。 “负责，我想负责。”少年说什么都好，哪怕自己才是被压的那个，只要是他就好。 青年眼里仿佛漫着满天星光，灿烂的惹人忍不住想陷进去。 “那以后多多指教，男朋友。”少年愉悦的声音钻进了边陌耳朵里，痒痒的。 “男朋友……，多多指教。”手紧紧环着叶零的腰，半边身子反过来压在叶零身上：“说了，就不许反悔了。” …… 热腾腾的饭端上桌，摆好筷子，叶零才抱着边陌轻柔的放在了椅子上，贴心地在下面垫了一个枕头，生怕边陌难受。 边陌虽然有些羞耻，但还是任由叶零抱着他，他要适应。 他现在是男朋友，不是哥哥了。 要……与时俱进。 叶零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套衣服，边陌穿上很舒服，但同时也很宽松，手臂上，衣领处的青紫，边陌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生怕又想到某个不该想的片段…… 时间如流水……自从两人确定关系已经过了很久了，现在国家还没有出台男人可以结婚的法律，边陌也不强求，知道少年心里有自己，周围熟悉的朋友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歧视，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少年不肯，大学也是跳级刚一毕业就拉着他到了z国领了证，边陌虽然没说，但眼里的笑意与深情怎么也遮不住。 叶零依旧喊边陌哥哥，不过这只限于特定时间。 平时没人的时候喊媳妇，有人的时候喊边陌，家里的的时候喊哥哥，叶零不知道打哪学来的荤话，偏偏热衷于说给边陌听…… 夜晚无端多出一些折磨，每每把人欺负的眼尾通红，让叶零才肯停手。 少年长成了一个青年，除了身高又高了几分，面容更加成熟了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 “媳妇，听局长说你们下午有任务，是吗？”叶零慢条斯理的吃着碗里的饭，还不忘给边陌加了一块肉。 “嗯，怎么了？” “我也想去。” “好啊，就只是简单的调查一些小事，你要是有时间就来一趟吧，不过没有报酬的哦。”边陌胳膊轻推了一下叶零，不负众望，叶零筷子里夹的菜掉了。 叶零看着边陌眼里的笑，有些咬牙切齿：“帮媳妇做事有什么，没报酬又算的了什么，媳妇晚上多安慰安慰我就好了啊。” 说着扔下筷子，饭也不吃了，直接揽住了边陌的腰，满脸笑意。 出发前，叶零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学生卡，仔细端详，上面的卡套早已经泛了黄，但好在照片还算清晰，里面是一个穿着校服龇着大牙的小胖子。 “林如安，好久不见……”缥缈的声音像是不经意间被吐了出来，不大，很快便消失在空气中…… 叶零拿起湿纸巾耐心地擦了擦上面的细小灰尘，一丝不苟，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 良久，才把它又放回了一个笔记本里。 …… 叮咚，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在空旷的院子里响起，别墅坐落在半山腰，是现在最时尚的新款式，足以见得这户人家是多么有钱。 实习警察小李满眼艳羡的看着这所别墅，看着院子里市面上买都买不到的名贵花卉，忍不住啧出了声。 “不是我说，这林家是真有钱啊。”看看地理环境，这高大的气质，妥妥的惹人羡慕。“不过，这林家好像是近几年才真正崛起，这么有钱？他们不会做了一些偷税漏税的事啊。” “小李，慎言。”边陌制止，把小李手中的资料抽了出来，满眼正色地静静等待着房主人开门。 小李被呵斥了也没有太尴尬，只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顺便对同行的小赵做了个鬼脸。 小赵翻了个白眼，不理他，小李自觉没意思，继续兴致勃勃的站在边陌身后观赏着景色。 叶零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玩闹，始终不发一语，只是看着花的视线变得有些诡谲，眼里满是深意。 手捻着一枝花茎上的叶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边陌望过来，笑着让出半边身子，把手边的花给他看，眼神里的暗色被很好地压在了眼底。 忽的，门开了。 一行四人，见有人，也一改刚刚玩闹的态度，连最皮的小李也变得正经起来，有了几分警察的气势。 “你好，你们找谁？”出来的是一个气质温和的青年，眼睛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陌生人，很有修养地询问。 “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一些事情想向您了解一下，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边陌从口袋里掏出证件，递给青年，公事公办道。 叶零站在后面，浅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他们交涉，眼中映着那个温和青年的身影，捏着花的手不自觉的用力，花汁顺着指尖流到手背，接着滴落…… 第12章 杀人狂黏上身12 “好的，请进来吧。”青年对着证件照看了几眼就把证件还给边陌，礼貌地侧身将几人请了进去，叶零跟在最后边，在几人看不见的角度，青年关门时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叶零。 大门再一次紧闭，门外又变回寂静却又充满生机的模样。 客厅内，青年招呼着人坐下，边陌一行人一天的来回奔波也累了，道了谢就坐在了沙发上。 青年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一个保姆给几人倒了茶水。 但出于职业素养，边陌他们都没有喝。 青年只是扫了一眼桌面上没有动过的杯子，也不在意，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开口道。 “请问你们要问什么事呢？能帮到你们是我的荣幸，只要不涉及到机密我一定知无不尽，好好配合你们。” “谢谢您的配合。”边陌把手中的资料放到对方面前。 “您认识这个人吗？” “陈郁年啊，认识，不久前在我这里做一些杂工。”青年神色正常，放下手中的资料，眼里满是欣赏。 “这个人是一个大学生，大约是两三个月前，我意外得知他有些金钱上的麻烦，就顺手帮了他一把，他不肯白白接受，我也没再勉强，让他来我这里做一些杂活算是抵债。” “他是一个很勤快的人，也很有能力，若不是家庭原因限制了他的发展，我想他一定早早就成为了社会上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说着青年眼里闪过疑惑，看向边陌：“不过，他的债半个月前就已经还完了，我也就没有再叫他来过了，请问警官，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是的，他现在在医院，人也在昏迷中，应该是遭受过折磨，不过这都只是猜测，还需要一些证据证实。”边陌如是说道。 “他与您有过接触，这也是我们今天来的原因，想通过您来了解一下他近期的人际情况。” 青年仿佛对陈郁年的遭遇感到难过，眼里闪过惋惜，扶了扶镜框。 毕竟陈郁年只算是一个临时工，两人平时见面的次数虽多，但也没怎么说过话，了解有限。 只是说了一些平常的小事，青年便什么都没再说了。 到底还是没证据，边陌尽管心里的怀疑仍没有打消，但青年的每一处做法都很得体，言语中也没什么疏漏，只能如实记录，不好再打扰。 “既然这样，那我们便不打扰您了，如果后续您想到了一些特别的事情请第一时间与我们联系。谢谢。”边陌把资料递给小李，说着就起身朝外走去。 “警官再见。”青年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一行人离去。温和的眼眸变得诡谲起来，直到人再也看不见才收回视线。 缓缓走到叶零站的那个位置，站定，看着眼前这株娇艳欲滴的花，又想到那个青年浅色的眼眸。 手不自觉地将花折了下来，花茎上的小刺刺进了肉里也没在意，眼里的郁色越来越深…… “好像那个人啊……” …… “怎么了？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难不成见到你之前某个前男友了？” 边陌开着玩笑，虽然不知道叶零为什么情绪不太高，但还是本能地想让叶零开心一点。 “没有，我前男友是谁，哥哥不都知道吗？净瞎说，只有哥哥一个。” 叶零把书倒扣在桌子上，转身幽怨的看着边陌，一脸被冤枉了的模样。 起身，走向青年，紧紧抱住他，手臂稍稍松了几分力，避免人难受。 在青年看不到的角度，叶零眼里布满阴郁的黑雾，像是深渊，跌入进去便粉身碎骨。 这个身体他来到时并没有死亡，里面的怨气与恨意叶零也不可避免继承了。 像是之前的世界，承了人家的恩，就该为人家做一些事。 所以身体里的恨意，怨念，叶零也一直保留着，没有驱除。 甚至是性格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几分他的恶劣。 但他很享受，享受这种清醒发疯的感觉，他没杀完的人，叶零也会继续完成，余下的人他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只是，哥哥…… “哥哥……”叶零呢喃。 “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叫哥哥。外面天色不早了，我们也歇息吧。” 叶零松开手，起身的瞬间眼里的情绪便无影无踪，只留下，温和，笑意，与一眼便能让人望到底的清澈…… “你真的没事？”边陌反手拉住叶零的胳膊。 叶零顿住脚。 笑着摇摇头，低头吻了吻边陌的唇角，抽出手轻轻捏着对方圆润的指肚。 “我真没事，只是今天意外看到一个让我厌恶的人。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一些不太开心的事。”叶零释然一笑：“放心，我你还不知道，明天就又忘了。” “那……” “哥哥，以后我再跟你说，好吗？今天实在是不太想说。”叶零撒娇似的堵住了边陌即将问出口的话。 以后会告诉你的，不过我希望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 “好吧。”看叶零实在是不想说，边陌也就没在强求，只希望他以后都快快乐乐的吧。 …… 黑暗中，月光被死死的挡在门外，白天看起来格外有生机的别墅，此刻却显得阴沉沉的。 一双手搭在门把手上，瞬间便染上了一层灰，不过没人在意…… 吱哇…… 门开了…… 黑漆漆的房间内，充斥着湿气，像是很久没人来，寂静，连人的呼吸都能准确的捕捉到。 忽的，房间内的灯被人打开，几盏小灯幽幽的挂在墙壁上，闪烁着冰冷的显的诡异的光。 房间内还是很暗，几乎要看不清东西，但站在阴影处的那人仿佛丝毫不在意。 走到一盒桌子前，弯腰扣出地板下的钥匙，从其中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本书。 整个过程极其丝滑，可见这人对这里的布局很是熟悉。 书……不，应该是笔记更为合适。 随着手指微动，书页也缓缓的翻动，越过一张又一张文字，最终停留在一张磨损严重的笔记上。 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一个少年，仔细看，与叶零有着七八分相似。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照片边缘，但手指滑倒那人脸部时，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照片顺着指间滑落下去。 第13章 杀人狂黏上身13 良久，才被人又捡了起来。 “好久不见……” “我好像又见到我心爱的小玩具了，你也想见见你的弟弟，对吗？”温和的语调在阴暗的环境中显得诡异万分。 “长大了，变得更加漂亮了……他会来找我的吧……” “毕竟，他好像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警察…… 呵，手染鲜血的警察呢…… 真是期待啊…… …… 周末，叶零被边陌从床上扒拉起来，套上得体的衣服。 在叶零一脸懵的表情中，缓缓道出一个炸弹。 “今天，咱爸妈要来。” 来就来呗，这么早…… 等等…… 爸妈，边陌的爸妈…… 叶零瞬间精神了，头也不瞌睡了，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媳妇，赶紧跑到洗手间去收拾自己。 开玩笑，边陌的爸妈可还是从来没承认过自己的身份。 特别是边父，每次见面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若不是多年的涵养，他怕是早就把自己的脑袋削掉了。 简直可怕…… 不过…… 叶零刷牙的动作慢了一些，脑子飞快的转动。 他们怎么会来？平时不都是逢年过节他和边陌一起回吗？ 今天，难道是有什么不一样的事？ 叶零胡乱的漱了一下嘴，带着满腹的疑问，以及摆烂的心态走出了卫生间。 余光与桌面镜子里的自己对视一眼。 额前发丝留有一些水珠，像是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缓缓滑落，顺着白净的脸庞掉落在青年的锁骨上。 说不上来的性感…… 不过当事人却没发觉，也没管那调皮的水珠，眉头轻挑，朝镜子里的自己眨了一下眼，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 嗯，依旧那么阳光帅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任他们再不乐意也总不能吃了自己。 厨房。 白皙的手指自然地搭在刀柄上，像是白玉与兵器相撞，危险中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令人心痒，有一种想要替代刀具，握住那骨节分明的玉指…… 叶零轻轻倚靠着门，心脏有一瞬间有些不受控制，果然无论何时，这个人总是会令他心动。 “你怎么还在做饭？咱们不去接爸妈吗？”叶零看向边陌，偷偷摁下心中的悸动。 “爸妈说，他们自己来，我劝也劝不动，再说他们有车有司机，过来不用费太大事，我也就没多说了。”边陌抬手，一节香肠到了叶零嘴边。 粗细均匀，可见刀功了得。 “好吃。”叶零亲昵地抱着边陌，像之前一样毛毛茸茸的脑袋搭在在边陌肩膀上轻轻蹭着。 “那，要再来一块吗？”长长的发丝中间难免出现几根短硬的头发，轻轻刺着边陌，不疼，但触感格外清晰。 还没等叶零享受到第二次美食投喂，门铃就响了起来。 叶零心情瞬间从云端跌落了下来，也不是不高兴，就是怎么说呢，只能说是复杂。 万分复杂，不想面对…… 简直就像是即将面临一场自己临时抱佛脚的考试，没底…… 叶零在边陌之前跑去开门。 一个明艳的美妇依偎着一个衣着一丝不苟的中年帅大叔。 美人保养的很好，皮肤紧致，看上去说是边陌的姐姐也不为过。 男人亦是如此，但与边陌相似的脸庞上写满了严肃，气势逼人就是看起来像是来干架的。 但叶零什么没见过，这些还不足以震慑住他，但他们毕竟是边陌的爸妈啊。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他们面前气势就莫名的弱了下来。 “爸，妈，你们来啦，快进。” 美人在叶零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掐了一下边父，眼里满是笑意，看着漂亮的儿媳妇，飘逸的长发，心里很是满意。 只是心里依旧觉得有些可惜，虽然他拥有长发，但终究不是一个女孩。 这孩子相必也是为了边陌才续起长发的吧，足以见得他是真的喜欢自家儿子。 况且人家好像说同性恋是天生的，算了，这么些年了，也给看开了，男儿媳就男儿媳吧。 叶零：美人，你好像搞错了什么…… “零零，你们过得可还好。边陌这孩子，工作起来就没完没了，也不说多带你回来看看我们。” “平时你跟他在一起，他不会因为工作忽视你吧。” 边母眼里闪过一丝疼惜，像一个和蔼的长辈伸手拍了拍叶零的肩膀。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知道，小时候以学习起来就学个没完，跟别提长大了。 叶零跟着自家孩子怕是受苦了在一起几年了也没听过闹分手，叶零怕是承受了很多啊…… 好孩子。 边母眼里的疼惜更甚，看着叶零的目光复杂。 边母眼角虽已经有了淡淡的鱼尾纹，但眼眸依旧清亮，仿佛从出生便受尽宠爱，不曾遇见挫折。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尽管如此，叶零还是如坐针毡，心里像是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只能求救般的看向边陌。 没办法，他是真的很怕家长啊，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熊的不能再熊的孩子，这种凝视简直比给他行刑还可怕。 边陌起初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几次见到他父母叶零的窘迫，心里轻笑一下，到底还是没表现出来。 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把叶零挡在身后，拉着两老进去。 “爸妈，我们先进去说吧。” 随着几人进门，叶零忍不住脚步快了几分，拿起杯子给每人都到了一杯水。 边母眼里的满意更甚，若不是性别不合适，她真想好好拉着叶零逛逛街，买买东西，做一些婆媳该做的事情。 唉，可惜了…… 边母内心遗憾叹了口气，随即就又很快整理好心情，美滋滋的喝了儿媳妇给她倒的茶。 边父只是看了一眼水杯，没有接受，也没拒绝，一脸严肃。 边陌在暗处安抚的拍了拍叶零的手。 “爸，妈，你们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两老定居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什么的也不用担心，平时没事时电话，微信联系。 而今天，确是直接找上门来，实在是有些奇怪了。 边母闻言咳嗽一声，眼睛里带着些飘忽，手肘轻轻拱了一下边父，示意他来解释。 “我们今天来，是关于你们孩子的事。” 第14章 杀人狂黏上身14 “我们今天来，是关于你们孩子的事。” “什么？” 两道声音响起。 叶零与边陌对视一眼，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况且一个人听错尚且还算说得过去，可两个人同时听错…… 这算是个什么事？叶零面上的惊讶表情缓缓褪去，但心里依旧有些不可思议。 赶紧喝口水压压惊。 孩子？他俩的孩子？男人生孩子! 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已经这么发达，男人也可以怀孩子了？ 怎么从没听说过啊？ 叶零还在天马行空的想着，边陌已经问出了声。 “什么孩子？爸，我和叶零都是男人，怎么能生孩子呢？”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心底钻出一股凉意，四肢发寒，连手里温热的水也显得有些冰凉。 “我和叶零很相爱，我是不会和其他人生孩子的!”边陌直直的望向边父，没有丝毫退缩。 哪怕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骗婚是犯法的，如果只是这件事，你们就不要再劝了，我刚做了饭，吃过你们自己再回去吧。” 边陌移开视线，与边父相似的脸庞上也显得有几分冰冷。 孩子，谁不想要？ 可倘若代价是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以及叶零，他宁可不要! 早在喜欢上叶零的那一刻，心里的天平就已经倾斜，放弃孩子是必然。 他承受不了一丝一毫叶零会离开他的可能性。 眼见着儿子对他冷脸，边父不免也有些恼火。 这生的是个什么儿子，竟然这么想他这个老父亲。 骗婚，可真敢想。 还不等边父发声，边母一把扯住了边父，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色。 “边陌，你看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两口是这样的人吗？”边母温声细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因为被儿子误会的伤心。 笑着转向叶零。 “叶零这个儿媳妇别看我们一直嘴上没同意，这些年也早就默认了，怎么会做出这种破坏你们感情的事？” “你们好好的就行，唉，也是你爸没把话说明白。”说着瞪了一眼正在喝水压制怒火的边父。 边父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口大锅，但又不能反驳，喝水喝到一半，才想起来这是那臭小子的媳妇倒的，顿时又放了下去。 偏偏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在边母出声的那一刻，边陌就知道是自己想歪了。想对父亲说抱歉，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看着仍旧有些别别扭扭的两父子，边母面上的笑意更浓。 “那……妈，这孩子怎么说？”叶零第一次主动喊妈，感觉有些别扭。 不过还好，奇奇怪怪的气氛被他这一打岔，消失的差不多了。 “这孩子……”边母看向两人，想到隔壁领居天天抱在怀里不撒手的奶娃娃，有些为难的神情顿时一收。 未来白白胖胖的孙子，等着奶奶! 至于她那风华正茂的儿子，先暂时委屈委屈吧。 “……孩子，你都多大了，现在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固然是好，可人的身体不是一成不变的，趁现在还年轻有一个孩子，哪怕不是自己亲生的的也好过两人晚年孤独离世啊。”边母越说越有底气，背部逐渐挺直。 “不是妈妈迂腐，现在你们两个人好好的，一身轻松，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个人先走了，另一个又该怎么办？ 后面的话，边母没有说出口，但边陌已经明白了。 边陌面上带着犹豫，看了一眼叶零，又转头看向边母边父：“这件事，我们两个人会考虑的，你们舟车劳顿，先吃饭吧。” 吃过饭，两老去了早就定好的酒店，为了有一个孙子，也为了好好和儿子多接触几天，他们打算留在这几天，就当是旅游了。 把边父边母送了出去，叶零一回到卧室就跳上了床，迅速打开手机玩起了游戏。 仿佛先前的谈话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放在心上，披散着的长发全被他拢到了后面。 边陌跟在后边，看着叶零猴一般的动作，无奈的关上了门，坐在了床边，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叶零的长发。 “你……对爸妈的提议有什么看法吗？” “提议？孩子的事？”叶零没有转身，依旧聚精会神的看着手机。 “嗯。” “孩子吧，我没什么看法。”想了想又觉得这么回答不太妥，恰好手机里的游戏人物被打死了，索性直接熄了屏，揽着人躺在了床上。 “孩子，你想要吗？”叶零贴近边陌，看着身旁人微微鼓起的喉结，忍不住咬了上去：“那我们来造一个吧。” 说着直接翻身压了下去，唇贴了上去，在碰到的那一刻，叶零感觉到身下的人无法控制的轻轻抖动。 嘴角掀起一个微笑，但还不等叶零开始胡来，就被身下人毫不留情的掀了下去。 叶零眼神顿时变得无比幽怨，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可怜，这是叶零惯用的招数。 但这一次边陌不为所动，毫不客气地打掉了叶零偷偷摸摸伸过来的手。 “好了，别闹了，白日宣淫不好。”边陌理了理叶零凌乱的长发：“嗯？对于领养孩子你是怎么想到？” “你想要吗？”这件事应该也算是一件大事，叶零恢复正色，紧紧抱着边陌，温声问。 仿佛无论边陌给出什么样的的回答他都会接受，并且会支持。 对于孩子，说实话，他还怎没什么想法，俗世界的养儿不过也只是为了防老，为了分寄托以及避开意外而已。 他们，貌似也不太需要，只要边陌愿意，叶零完全可以等他死了以后再离开这个世界。 无论遇到什么意外，都有他兜着。 不过，边陌不知道，到底还是得先问问他的想法。 人类总是喜欢孩子的吧。 “我是独子，爸爸妈妈把全部的心血都付诸在我身上，长大后我任性的想要在另外一个城市当警察，尽管他们觉得太过危险，但最后还是同意了。” 边陌把头埋在叶零的脖颈处，平静的诉说，声音透过衣服带着点闷。 “现在他们想要我收养一个孩子，我是不是也应该听话一些？” 第15章 杀人狂黏上身15 边陌不太确定的看着叶零，手紧紧环着叶零的腰。脸上全是茫然，希望叶零能给自己一个确切地答案。 叶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在边陌额头上吻了一下，动作充满着疼惜，其实如果没有他，边陌应该有一个好好的生活的吧。 有一个知意的妻子，几个仰慕他的孩子…… 孩子…… 孩子啊…… 养个孩子或许也还算不错，边父边母其实也是为了边陌好，而且边陌好像也很喜欢小孩子，如果能让他开心，那就养吧。 “我也喜欢小孩子，要不我们养一个？” 温润的声音钻进边陌的耳朵，不禁抬头看叶零，想看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是为了迁就他才说的。 但叶零的表情始终都没有什么变化，没有抵触，也没有烦躁，有的只是温暖支持的目光，边陌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很喜欢孩子，但要是跟叶零比起来，这点喜欢便不值一提。 “真的？”尽管\\u0026便显得很平静，但边陌还是不确定，忍不住再一次出声试探。 叶零无奈，知道他不信，毕竟每回回家路过附近的小公园，自己恨不得绕道走，早知如此，他就表现的隐晦一点了。 “你想要男孩是还是女孩？这个周末或者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我们一起去福利院看看？” 叶零毫不心虚地认下自己喜欢孩子这个谬论，仿佛事实便是如此，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边陌看叶零谈到孩子脸上确实没有什么抵触的神色，便也将信将疑的信了。 “那我们这个周末就去吧，正好爸妈也在，他们养过孩子，应该知道该怎么养孩子。” “好。”叶零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的，如果能先让爸妈把孩子直接带走，就更好了。 “你说养一个男孩子怎么样？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养女孩子不太方便。” “好。”女娃娃娇嫩，尽管自己曾经也是个女孩，但毕竟是野着长大的，人又这么脆弱，万一一个没注意养死了就不美妙了。 “养一个五六岁的，你觉得怎么样？” “好。”叶零依旧说好。 “怎么问你什么你都说好，莫不是在敷衍我？” 提了几个问题，叶零始终只有一个答案，这让边陌多多少少有些恼火了。 “没有敷衍你，只是你说的都挺好的，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点啊。”叶零左眼睛上写着冤枉，右眼睛上写着你不信我，可怜巴巴地看着边陌。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养一个五六岁的。”边陌不吃这一套，收回叶零腰上的手臂，一脸兴味的看着叶零，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好借口。 “嗯……这个嘛。”叶零一本正经的胡扯：“肯定是媳妇担心来个一两岁的 ，天天闹腾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不像是五六岁的，直接就给扔学校来了。” “是不是？”叶零调笑地看着边陌，圈在他腰上的手还调皮的戳了戳他。“是不是，嗯？” 边陌无语的没话说，良好教养到底还是没让他做出反白眼的不雅举动，只是啪的一声打掉了叶零不老实的手。 “净胡扯。”起身走向阳台。 …… 酒店。 边母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转眼看到又把电脑搬出来开始工作的边父，气没打一处来。 平时拧不开瓶盖的边母，直接拖着一把看起来很重的椅子径直走到了边父旁，高跟鞋踩在地上噔噔作响。 没好气的直接手一挥，啪的一声，电脑就被强制关上了。 边父躲闪不及，手径直的被砸了一下，瞬间红了大片。 被打扰到工作的边父，火气刚冒出来，在看到自家夫人那张余火未消的脸时瞬间就熄了下去。 “瑜瑜，怎，怎么了？”他也没做什么错事啊，怎么自家夫人脸色这么不好。 边父小心翼翼的看着边母，脸上面对边陌时的严肃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不顾自己通红的手背，轻轻扯过边母的手揉着拖动椅子留下的红痕。 常年的养尊处优，手指也被养得白皙细腻，是能去做手模的程度，只可惜被不合时宜的红痕破坏了。 边父边揉心里边忐忑，生怕媳妇一个不开心就把自己赶出去。 不过这里是酒店，应该没有什么赶出卧室，去书房睡的惩罚吧。 “工作，工作，又是工作。自己儿子一点都不上心，自己孙子也不上心，是不是你在工作一段时间，你连我这个老婆也不想要了，我看你就该跟工作过一辈子算了。” 边母怨气颇深，逮着边父就是一顿输出，直到面前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边母没好气地接了过来，一饮而下。 边父轻轻拍着边母的背，“瑜瑜，你打算和什么时候回家，真的要等到孩子抱回来吗？” “什么意思，你说这话，是想提前走了？” “没。”边父连忙摆手，生怕自家媳妇好不容易刚降下去的火气又爆发。 但边母根本不听他解释。 “刚到这儿，连一个晚上都没待够现在就想回去了？怎么着，感情边陌不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不心疼！” “我告诉你，你要是想走了，现在就滚，省的待在这碍我的眼，我儿子儿媳妇都在这儿，大不了分居，你回去守着你的破公司，我还不走了。” 眼瞅着一场大战即将爆发，边父不顾边母挣扎，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边母也不甘示弱，她其实知道边父没那个意思，但一听到他走走走的，就气的咬牙切齿，火气上头。 一口银牙毫不留情的咬了上去，边父怕自己伤到边母也不敢用力气，只能面露苦色的劝边母嘴下留情。 “瑜瑜，我什么时候迫不及待的想走了，你冤枉我。” 哼，看边父傻傻的把手支起来给她咬，一如当初，对她的纵容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变弱，边母的心也软了下来。 面上不显，松开边父的手，十分嫌弃的朝旁边呸了一声。 “瑜瑜……” 边母甩开边父挽留的手，不顾他委屈的神色，开门走了出去。 这边，边父望着边母离开的背影，知道看不见才重新打开电脑。 视线扫过手背上的红痕以及整齐的牙印，无奈的笑了一下，孩子就是捣乱的…… 臭小子…… 混球…… 第16章 杀人狂黏上身16 警局。 “零哥，这次出警，你还跟着去吗？”小李偷偷摸摸的划着椅子从旁边工位挪过来，动作貌似轻盈，左右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不像是警察，倒像是在做贼。 “嗯?怎么了?你们又有了新线索?”任凭小李在旁边搞怪，叶零眼睛始终盯在手中的书上，不时地翻着。 “那可不，就前几天那个人，额，就那个看着特别有钱的房子的主人，你还记得吗？”小李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夸张的像是要讲什么惊悚鬼故事。 “那个姓林的先生?”叶零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淡淡道。“失踪的人真的跟他有关系？之前查的资料不是还说跟他没关系吗？” “是跟他没关系，唉，不对，也有一点儿关系。”小李眉头紧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说？” 林如安…… “就师傅他们不是他别种是那个案子吗？没日没夜的看资料，查监控，再加上失踪的那个人的父母积极配合，还真就找到了疑点。” 小李耍宝似的扬眉，一只腿翘在了椅子上，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叶零啧了一声，纡尊降贵的看了一眼小李，长腿一扫，没个正形的小李直接摔了下去。 幸好平时锻炼够多，小李才半路刹车，没狼狈的摔下去。 “零哥，你这下脚也太狠了，我都差点没稳住。”小李拍了拍手，站起来又没心没肺的倚在了桌子旁。“不过，还是哥厉害，那力道，我现在腿还麻着呢。” “想要我给你再来一脚吗？别说废话。”潋滟的浅色眸子直直的看向小李，殷红的嘴角微勾，明明是威胁的表情，却让小李闹了个面红耳赤。 小李心扑通扑通的跳，像是揣了一只发疯的山羊，在他的身体里乱撞。 连刚被踹了一脚的右腿也火辣辣的，四肢都不知道该摆在什么位置。 “哥，那什么，单说说不明白，我去给你拿资料，先走了。哈哈。”小李尴尬的无所遁形，转身便想逃离叶零的视线。 但刚转身就被人给挡了回去，眼前是大片的阴暗，本就慌乱的小李更是慌乱，猛后退一大步，却忘了后面就是桌子。 咚的沉闷一声响起，顿时引来了无数的视线。 叶零飞快的抓住卓子一角，才让桌子以及上面的东西免了东倒西歪的命运。 “赵白，你突然站我后面干什么，吓了老子一大跳。”小李一手捂着心脏，一手紧抓着桌子，余光扫向叶零很快收回，恼怒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刚看你过来了，想着应该是关于陈先生那件事，就把资料也带过来了。”小赵不明所以，一脸疑惑的看着小李，不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你怎么了，慌慌张张的，被鬼追了？”单手扶着小李，确定人没什么事才收回手，转身把资料递给叶零。 “把资料给我看做什么？我又不是你们这个部门的。”叶零仿佛毫不在意，但还是把资料接了过来，随意的翻开看了起来。 “这不是边陌哥关心嘛，零哥这么关心边陌哥，我这也算是给你们创造共同话题嘛。”赵白笑着朝叶零眨了一下眼睛，暗示满满。 叶零轻笑一声没有搭话，不在管身旁的两人。 赵白推了一下有些心不在焉的小李：“李熙，你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要离开，怎么现在看着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李熙抬脸笑了一下，没回答赵白，“零哥，我想起来我忘拿个东西，我就先走了。”说着绕靠面前的赵白，离开了。 “零哥，资料就放你这了，回头你给边陌哥就行，那你慢慢看，我也走了。” “你们什么时候出任务？” 叶零温润的话音打断了赵白离开的脚步。 “不出意外，大概是下午吧。零哥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你忙去吧。” 等赵白离开，叶零看着眼前的资料，眼眸变得晦暗不清，浅色的瞳孔逐渐浑浊。 手扶着下巴，随意的盯着眼前的资料，像是在看什么垃圾，满是嘲弄。 全是胡扯，不是林如安干的，呵，怎么可能！ 身体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五脏六腑都开始密密麻麻的疼起来，像是无数个小虫子钻了进去，啃食着血肉。 一开始并不明显，比针扎疼不了多少，但不过几息时间，叶零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呵，不想杀你，非逼本尊动手。 桌下，微颤的手指不急不慢地画了一个手势，翻滚汹涌的暗色随着指尖逐渐形成一个阵法。 ［本尊使用这幅身体，你有异议！］ 叶零唇角未动，但身体上的疼痛却猛然消失了一瞬间，但随后又密密麻麻的重卷。 ［怎么，不行？］叶零把玩着手里的阵法，眼里带着笑意，但阵法上的杀意却渐渐浓郁。 ［怎么不说话，刚刚叫嚣得不还挺厉害。］叶零歪了歪头，长发随着动作从肩上滑落，几根零星飘逸的发丝打在阵法上，荡出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几息过去，叶零彻底没了耐心，阵法上散发出的煞气越来越重。 【给过你机会了哦。】 手指微转，传来一阵压抑的闷哼声，像是终于忍耐不住，压抑清润的声音在叶零的脑海里响起。 与叶零一模一样的声线带着压抑与恼怒，平添了几分少年意气。 【你个小偷，这是我的身体，平白让你用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没说什么，凭什么你要杀了我。】少年颤抖的声音里满是气愤，可见他是真的很生气。 【凭什么，凭我厉害?】叶零不急不缓的说着一些三观不正的话，又是把少年气的够呛【我能夺舍是我本事，本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在你昏睡时杀了你已是仁慈，就算醒了不服也得憋着。】 【呵，无耻之徒，无耻至极。】少年像一只张牙舞抓的小猫，不挠不痒的小声骂着叶零，说是不服叶零霸占他的身体，但什么实际行动都没有，贯穿全身的疼痛逐渐褪去。 叶零奇怪的眨了下眼睛，视线在手中的阵法绕一圈，脑海里有些不可思议，就这么容易? 第17章 杀人狂黏上身17 察觉到少年没有丝毫的恶意，叶零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 这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想象，作为一个正常人，身体被不知名灵魂霸占了，就算对方很强大，怨念应该也还是有的，但这个少年却什么也没有。 甚至叶零没有感觉到他有夺回身体的想法，令人费解。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什么想说的。】在叶零身体看不见的地方，一个透明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隐隐约约能看到是一个少年。 叶零挑了一下眉，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在问人问题之前，能不能先把你手里的东西收了，我对你没什么恶意，放心也不会回去跟你抢身体。】少年语调平静，但隐隐还是能察觉到一丝不悦。 不过叶零压根不在乎少年的心情。 只看了一眼，手指微动，散发着浓浓的煞气的阵法瞬间被捻碎，四散的黑灰色气体顺着空气又钻进了叶零身体里。 叶零扶了扶衣摆，端起水杯喝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现在没了，说吧。】 少年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些迷茫，透明的双手缓缓移到眼前，晶莹剔透甚至还散发着莹莹的白光，不禁嗤笑一声。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可能一直醒着，也可能是叶零这双眼睛再一次见到林如安的那一瞬间。 【不知道，脑子像是一团浆糊，一直迷迷糊糊的，约摸你用我的身体的时候我都知道。】少年如实说【但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是见到那个人的那一瞬间!】 不知想到了什么，叶零的脸黑了一瞬，一直都知道，那边陌岂不是也被这人……，早知道就不图省事，直接斩草除根算了。 感受到隐隐的杀意，没有什么生存欲的少年也不禁愣了一下，接着是从心底里窜出来的怒火。 好家伙，我实话实说，啥都不要也能惹到你! 【你干什么!又想杀我，我招你惹你了，就算你是一个没有道德，十恶不赦的人也总该给个理由吧。】少年像一个炮仗，满脸怒色的等着答案，此刻的他仿佛只是一个真正的少年，而不是一个满手鲜血的杀人魔。 听着少年毫无敬意的语气，叶零没有生气，也没打算真的杀了他，只是……现在有些羞恼。 确定少年对他没有丝毫的威胁，而且这还是人家的身体，叶零索性不管他了，只当他是空气。 没有回答他，掏出手机打开游戏界面，开始摸鱼。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答案的少年，怒火渐消，重新窝在角落里，浅色的眼眸滴溜溜的转着。 又过了一段时间，少年仿佛察觉到了这个人对他的纵容，彻底不怕叶零了，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生气?】少年是真好奇，按理来说，他都这么没脾气了，又是送身体，又是说好话的，怎么这人突然就生气了? 【没生气。】美美的杀了一个人头，叶零大发善心的搭理了少年。 【胡说，你刚刚明明都快想杀了我了。】身体是两个人的身体，只要他想，叶零的感受他也能探知出来，同样叶零对他也能。 叶零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少年不确定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你该不会觉得，你和边陌那啥的时候，我也搁旁边看着吧?】 敏锐的觉察到叶零停顿的手指，少年眼里满是了然，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倒在地上。 听的叶零想要踹他一脚，让他在地上滚两圈算了。 【我去，你竟然真的这么想。】少年笑了一会儿，在叶零耐心快到达极限时止住了笑，但身体还是一抖一抖的【放心，我对你们那啥不感兴趣，尽管当时意识模糊，我还是知道回避的，连你们亲嘴我都没见过。】 【粗俗，闭嘴，滚蛋。】说完不等少年有任何反应，直接切断了两人的联系。 但少年也不是省油的灯，闹得叶零有些心神不宁，没办法只能暂时把他放出来，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说。】声音阴冷，仿佛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就会直接嘎了他。 不知少年是被震慑到了，还是笑够了，与叶零一模一样的声线逐渐变得平缓，甚至是有些低迷。 【我就是想说，你能不能别把我关在里面，我不抢你的身体控制权，我只是好久没看外面了，想看看太阳底下真正的生活该是什么样的。】 【刚刚我整个世界都是黑的，好安静……】 在少年还在叭叭的时候，叶零敛下了眸子，轻声说了一声好。 少年回了一句谢谢，接着就是长久的沉默，仿佛真的没有这个人。 他其实很羡慕叶零，明明是一个人，用同一具身体，叶零活在阳光下，有家人，有爱人，有朋友，而他却过的如同阴暗潮湿环境下见不得光的垃圾。 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吧。 毕竟他……也算活在了阳光下了。 真好啊…… 叶零站在边陌办公室门口，轻轻敲击两下门，声音不大，察觉到的人不多，但叶零始终没进去，只是静静的在门外等着。 这个办公室不是单人的，边陌一个部门的人都在这儿，像赵白，李熙他们也都在这儿。 叶零不是没想过也调过来，但到底是不合规矩，不好太特殊，索性俩人办公室也在对门，多走几步就到了，就没换。 办公室里的人都很认真，哪怕是到了下班时间走的人寥寥无几。 恰逢喝水的的小赵眼见得看到了门口的叶零，微微笑了笑，推了一下旁边的边陌。 边陌顺着赵白提示的视线，看到了站在旁边无聊抠手指的叶零。 轻轻朝赵白道声谢就起身随叶零离开了。 “小李，你怎么了？”小赵推了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李，看他面色不好故意调笑：“你手里的资料都快被你抓烂了。” “没什么，我就是家里还有些事。”小李推开他胳膊上的手，起身也离开了。“中午我就不加班了，你也赶快吃饭吧。” 他没看到身后的赵白，一直看着他离开，眼里带着探究。 小李不知怎么，出了警局，看到叶零两人的和谐相处，他没有出声搭话，反而躲在一棵植株后面。 手指不自觉的掐在了肥厚的叶片上，绿色汁液沾在了衣袖上也没看见，眼里只有那仿佛天造地设的两人。 第18章 杀人狂黏上身18 小李浑浑噩噩的走向回家的路，那双浅色眸子专注的看着他的模样以及边陌两人亲密相处的场景在他脑海里交替闪现，甩都甩不掉。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割了一样，只有狠狠掐着自己才能让自己清醒，但心中依旧满是苦涩与不知所措。 边陌和叶零是情侣，他知道，之前还跟着旁人一起调笑两人，看着两人的甜蜜那时他想的还是祝福。 可现在他变了，他好像没有自知之明的觊觎了零哥，癞蛤蟆怎么配靠近白天鹅！ 他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只是因为叶零的一个笑，他就一见钟情了。 苦涩从心底蔓延到全身，连嘴巴都是苦的，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就是狼狈离场。 “小熙，你今天怎么回来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手里端着碗坐在桌子旁，诧异地看着出现在门前的小李。 不怪他奇怪，平时这个时候李熙都不回来。 老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就要起来。 “爷爷，你别起来了，坐下好好吃饭。我有些困，打算回房间里睡一觉，您吃完也睡一个午觉吧。”安抚了老人，就要转身回房间。 “你吃过了吗？”头发花白的老人，眼睛里满是混浊，但里面饱含着的担忧却不容忽视。 李熙没有回头，只是顿住脚，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这副样子可能会让老人担心，语音带笑轻声安慰着老人。 “嗯，已经吃过了。今天真的好累啊，一想到下午还要冒着大太阳出去，我的脚都不想动了。” 闻言老人脸上的担忧才退了些，提着的心也缓缓降了下去。 “这样啊，那你赶紧去睡觉，隔壁家今天的小孙子接来了，刚看到一家人出去吃饭了，你现在不赶紧睡，等人回来了想睡都睡不着。”老人扶着桌子慢慢又坐了回去，重新端起饭碗。 李熙嗯了一声，回到房间，狠狠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掀开被子，身体滚作一团，几下就把自己连同被子滚成了一个球，连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狭小的空间里异常安静，只余下被子里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还象征着这里有人。 炎热的天气，全身蒙着被子的感觉并不好受，不知过了多久，被子里的人才重新有了动作。 被子被掀开，里面的人却仍是窒息，心里的压抑使李熙眼尾通红，仿佛多喘一口气都废了他全身的力气。 额头上满是汗珠，但那人并没有管，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只是呆呆的看着存活了很多年，已经有些发灰的天花板。 不停的警告自己，打消自己这份不该有的妄念。 李熙，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三不道德，而且有边陌珠玉在前，你李熙算得了是什么。 凭什么让人家放弃条件那么好的男朋友，去可怜你？凭你家徒四壁吗! 放弃吧。 脸上一直强装的笑容此刻终究还是落了场…… 时间转瞬即过，叶零早早做完自己的事，下午还是跟着边陌去了林如安家。 叶零很清楚自己这次来是做什么的，他只是辅助边陌，至于林如安犯的罪，能不能被人公布于众，他没想管也不打算掺和。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虽然这个身体杀了不少人，但真算起来，也不是他动的手所以他不认。 而且既然已经想好了要和边陌共同领养一个孩子，那他就会努力的给两人一个未来，远离犯罪。 至于林如安，只要他以后不来招惹他，他完全可以当做不认识。 但这始终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当看到林如安的那一刻，身体就又开始卷起密密麻麻的疼痛，势不可挡。 身体里的少年就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冲出来，叶零即使用煞气威胁也没有用。 疼痛越来越剧烈，只有在自己不看林如安的时候才有片刻喘息时间。 叶零能忍受疼痛，但这副身体不行，感受着身体不自觉微微的颤抖以及逐渐被浸湿的衣衫，叶零只能暂时找借口先离开。 “陈先生，你家卫生间能借用一下吗?”叶零捂着肚子，皱眉看向林如安，动作不大，却一眼就让人明白他肚子不舒服。 “可以，叶警官是肚子痛吗？我家里有药，要来一点吗？”林如安温和有礼，抬手指了一个方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空间即被外人闯入的恼怒。 “多谢，药就不用了，麻烦了。”叶零安抚了一下正担忧望着他的边陌，转身就朝卫生间走去。 边陌挥散脑海里叶零苍白面容，虽然担心的想立刻带他去医院，但还是决定先以工作为重，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结束之后再仔细问问也不迟。 “那陈先生，我们继续。” “好。”林如安微微一笑，收回余光，积极配合着几人完成询问。 卫生间，叶零直接锁门，魔力奔涌，黑雾瞬间化作一只大掌把身体里的少年揪了出来，甩进了面前的镜子里。 魂魄离体的那一刻，身体里的疼痛也如潮水般迅速褪去，但带来的伤害确实实打实的。 叶零苍白着脸，双手支按在洗手池上，勉强支撑着有些虚脱的身体。不过一段路的时间，叶零的衣服已经彻底被打湿了。 【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两个共处一个身体，少年闹得不可开胶，叶零也是花费了不少力气才勉强稳住少年的心神。 大量的魔力流失，叶零用来与少年联系的声音也虚弱了几分。 但他并没有生气，人类死亡却不得转世的原因无非就那几种。 至于少年，一部分是他的闯入导致少年的非正常死亡。 另外则是他执念太深，怨气太重。 怨灵本该一出现就直接带回地狱，免得为祸世间，但少年阴差阳错的又因为叶零，打上了还活着的标签。 这直接导致他无法脱离世间。 本来以为没多大事，但看到少年一见林如安就疯魔了的样子，叶零就知道自己还是掉以轻心了。 【对不起，我一见到那个人就有些控制不了自己。】 少年不知何时变的血红的眼珠，红色逐渐褪去，面带愧疚【说好的，不给你抢身体，我还是动手了，给你带来不少麻烦吧。】 第19章 杀人狂黏上身19 叶零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不是少年的错，但事情总要解决，不能每回见了林如安都像是打了一场仗，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不嫌疼，还嫌浪费魔力呢，那么多的魔力，在这个灵力稀少的世界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补回来，他都快肉疼死了。 【没事，不怪你，不过你能控制一下吗？】叶零拂了一把凌乱的长发，撸下手腕上的黑色皮筋，随意扎了起来，将俊美的面容毫不吝啬的展现出来。 【恐怕不能。我一看见那个人，全身控制不住的发抖，恨不得杀了他，吃了它。】镜子里的少年眉眼低垂，浑身弥漫着丧气。 叶零叹了一口气。 ［给你换个环境，你能接受吗？］ ［换个环境？哪里？］少年沉闷的气息微顿，透过镜子诧异地看着叶零。 难道除了他自己的身体还有什么地方是他能待的，作为一个鬼，这个世界上还有他的容身之处吗？ 少年沉默的盯着透过磨砂窗打在地上的一抹阳光，手微微抬起，仿佛这样便能够触到它。 ［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向往阳光下的生活，从前无数次看到那些光明正大走到阳光下的人，我都很羡慕。］ 少年轻笑，面上却全是嘲讽与苦涩。 ［羡慕到憎恨!］ ［抱歉，因为我的原因，你现在还不能去轮回。］到底是因为自己，叶零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没关系，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对有钱人来说很美好，但对我们这种人，活着就很难了。］ 少年豁然一笑：［不轮回也没关系，小时候听电视里说，孟婆熬的汤很苦的，我不喜欢苦，我喜欢甜。而且就算没了记忆，开了下一世，说不定还没现在过得好。还是待在你身边吧。］ 叶零其实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的人，倘若少年从一开始便大喊大叫，叫嚣着归还身体，那他现在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但少年偏偏是沉默，加上阴郁的遭遇，令他生出了些恻隐之心。 小孩吃的苦太多了，也该吃点甜了。 ［等我走了的时候，给你开小灶，把你托生在一个富贵人家。］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顺便洗了一把脸，轻松许诺。 ［真的？太好了。］少年脸上带着欣喜，已经重新变为浅色的眼眸里闪着星光，璀璨万分。 少年很开心，但并不是因为什么下一世，下一世如何，也只不过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做着一些与他毫不相干的事罢了。 而是叶零嘴里的‘等他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将会直一直在一起。 ［你刚刚说换一个环境？哪里？］ ［市场上有很多玩偶，到时候挑一个你喜欢的，我再把你装进去。行吗？］两个人一直待在一个身体里到底还是个问题，就像今天，指不定什么时候再爆发一次，还是比较麻烦的。 ［玩偶？］ 叶零看着镜子里的少年，但对方并没表现出应有的开心，眉头微皱。 ［到时候，你就能独立生活，想到哪里就去哪里。不好吗？］ ［不好。我会尽力克制的，你别赶我走，我不想走。］少年脸色不太好，不知道为什么十分抗拒。 叶零不明白，但看着少年又一次隐隐发红的眼睛，明智的把嘴巴闭上了。 唉，另找时间在交流一下吧。 仿佛意识到自己有些事多了，生怕因为自己让叶零不开心，厌烦自己。 少年有些踌躇，嘴巴张张合合到底什么也没说，心里苦涩，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叶零，哪怕之前浑浑噩噩，他也早就依赖上了这个人。 无声的抗拒。 叶零把人收了回去，心生不喜，但也做好了浪费大量魔力的准备。 这只是暂时的，一时的心软而已，他不可能因为心中微量的怜悯就做长期亏本的买卖。 沉默弥漫在两人身上，叶零也不打算再继续交流，魔力运转，等身体重新清爽转身就抬脚离开。 ［你能把我的眼睛封上吗？］急促的声音在身体里响起，这是少年唯一能讨好叶零的方式。［我不看那个人，我会尽力控制住自己，不会太麻烦。］ ［行吗？］少年声音越来越低，仔细听甚至还能听出来一些忐忑。 叶零有些惊讶，离开的脚步微顿，眼里带着些疑惑。 ［你不是不喜欢黑暗？］ ［一会儿……没关系。］ …… 等叶零出去，有关问题的询问已经差不多了。 叶零默默地站在边陌身后。 “零哥，没事吧？”李熙侧眸，看了一眼叶零的腹部，担忧的询问。 叶零虽然诧异，怎么小李突然这么关心自己，但没多想，只是摇了摇头，专心的看边陌工作时认真的样子。 小李还想说什么，嘴巴咕哝一下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晚上，因为白天又搜集到了一些资料，边陌的部门开始忙碌了起来，反而衬得叶零十分悠闲。 为了不让旁人分心，边陌毅然决然的把叶零赶走了。 回家面对空旷的房间也没什么意思，叶零索性买了一些啤酒，拎着到了附近河边。 城市的夜晚是喧嚣的，各色的灯光，被人折的奇形怪状，白天被封印着的人，晚上都被放了出来，肆意潇洒。 但这一切都跟叶零没关系，微风下依旧沉默的河流把世界分成了两半。 一边是喧嚣，色彩斑斓。 一边是沉寂，清风吹过，格外清爽。 少年的眼睛在离开林如安家时就帮他解开了。 “你想复仇吗？”低沉温润的声音混着夜晚的风吹向远方。 ［复仇？我想弄死林如安，肢解他，你会帮我吗？］少年的声音很平淡，仿佛这只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 叶零沉默的喝着，看着粼粼的河水，过了许久才出声“不会。” ［那便不复仇了。已经杀了这么多人，杀烦了。］ “你甘心？他是你一切悲苦的来源，忍心放过？”叶零质疑的声音里带着些蛊惑，他此时仿佛化身为蛊惑路人坠入深渊的恶魔。 第20章 杀人狂黏上身20 叶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知道脱离了自己，少年根本无法生存，更别提去复仇，而他也不打算去帮他。 可当少年仿佛真正释怀，不想报复的时候，他又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替人家不甘心。 矛盾的心理让叶零有些想笑。 猛喝了一大口啤酒，叶零甩开了自己没来头矛盾的想法，想换个话题，继续逗弄少年。 但到底还是夏天，到哪都不能避免可恶的蚊子找过来，尤其是目标明确的蚊子。 令人厌烦至极。 总是有人不长眼…… “我想，我跟林先生还没熟悉到见面打招呼的地步吧。”叶零没有转头，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啤酒。 而少年，边陌怕他再半夜发疯，直接斩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到底还是记得人不喜欢黑，幻化了一个平板给他玩。 来人轻笑，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叶零的无礼，自来熟的坐在了旁边的一颗小石头上，长腿微曲，满眼含笑地看着叶零。 “家里闷，恰逢今天的夜晚也不太热，就出来随便走走。”林如安仿佛听不懂叶零的不欢迎，“恰好看到叶警官，就过来坐坐。” “那你家里可真够闷的，能让你不远千里走来到这放松。”叶零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却隐隐带刺。 “叶警官是不开心吗？”林如安依旧带着温润的外表，唇角始终带着笑，像一个谦谦君子，起身走向叶零。 “本来是挺开心的，见到你就不开心了。” “哦？我还有这种能力，让你不开心我很抱歉，但能左右到叶警官的心情，我可是深感荣誉呢。” 林如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叶零，再也不加掩饰，离得近了闻到身旁人传来的幽幽的香味，林如安不自觉的抬手。 得寸进尺，叶零毫不客气的打掉身旁人的手，心中有些厌烦，不想再与他多作纠缠。 本来就是想出来放松放松，现在倒好，他宁愿回家睡大觉。 “这儿的风景挺好，吹来的风也挺适宜，我看林先生现在脑子多多少少有些不清醒，还是在这多晾一会儿吧。我就不奉陪了。”叶零长腿触地，捏扁空瓶一个曲线完美扔进垃圾桶，离开。 林如安没有动，视线随着叶零微动，眼眸微闪，面上笑意更浓。 “叶警官说的是，因为最近的案件，脑子是有些不清醒了。”林如安随意解开脖颈处的两颗扣子，面朝叶零。 温润的形象在夜空下显得多出了几分肆意，令人心动。 可惜，无人欣赏。 见人依旧往前走，连回头都不曾回头，无奈笑出了声，再次跟了上去。 继续无视叶零不喜的神情，林如安自然而然的说话，仿佛是哄生了自己气的对象，面带宠溺，耐心十足。 “不过，我看叶警官好像也有些醉了，脑子也不大清醒。我看叶警官也不忙，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清醒清醒?” 叶零顿住脚，转身看着林如安，眼眸里面的厌恶毫不掩饰，直射林如安。 被这样看着，是个正常人都该有自知之明的走了，但林如安明显就不是个正常人，跟看不懂人眼色似的，继续往上贴。 叶零眉眼皆是烦躁，把人直接压在旁边的树上：“林如安，你到底想干什么，非得逼我杀了你?” 林如安无视锁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像是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低低地笑出了声。 “疯了就去治病，病发了就继续吃药，别在这恶心人。”叶零嫌恶的推开林如安，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搭理他，就应该直接走。 刚转身却被人拉住了胳膊，林如安仿佛是笑够了，悠闲地倚着树，眼眸里满是势在必得。 不顾叶零的抗拒，缓缓贴近叶零，眼里闪着光。 “零零，如此待我，是终于想承认认识我了?”声音低沉，语气依旧含笑，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不认识。”叶零毫不犹豫地推开身前的人。 这里是一个小公园，为了更加美观，地面上铺了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头，组成各种各样可爱的形状。 美丽是美丽，但到底是不规则石头，有些安全隐患在所难免，摔倒也是常有的事。 林如安恰好被一颗石头绊到，踉跄几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树，怕是要直接躺倒在地上。 “都是老朋友了，交情渊源也不浅，怎么下手这么狠。” “呵，既然知道是老朋友，那你也应该记得我们之间的渊源大概是不死不休的吧。” 叶零气势瞬间变得强势，明明两人身高不差多少，但给人的感觉就是居高临下，应该俯首称臣…… …… 日子不咸不淡的继续过着，叶零目前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但总有些不长眼的一直刷存在感。 林如安不知道从哪搞到叶零的电话，微信，并热衷于给他发各种各样的‘艺术品’，叶零拉黑了一个又一个，但他总能找到缺口，让他看见，简直烦不胜烦。 餐桌上，叶零手机叮咚叮咚的再次响起，叶零熟练地关机。 看到边陌有些疑惑的视线，叶零夹了一筷子菜放到边陌的碗里，温声笑：“怎么了？” “你……”边陌视线在叶零和关了机的手机上扫了几眼，接着又想是什么都没看到自然地吃饭：“算了没什么。” 边陌低头，眼里带着些慌乱，曾经被压下去的恐慌又开始蠢蠢欲动。 看着叶零从满眼是他的少年到耀眼夺目的青年，哪怕优秀如边陌，也还是会恐慌的吧。 年龄到底还是个过不去的坎。 “你别多想，只是一些垃圾信息而已。”看着明显想歪的边陌，叶零有些心疼，但他又不能全盘拖出，一旦林如安落马，那个疯子也一定会供出他。 到时候，别说和边陌过平静的生活，依照边陌嫉恶如仇的性子，反过来把他送进局子也不一定。 所以他不能说，心中愈发觉得林如安的存在是块绊脚石。 “垃圾信息？” “嗯，大数据时代，这些无良商家真是无孔不入，整天发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令人烦不胜烦。” “嗯。”边陌没再说什么，没说信还是不信。 第21章 杀人狂黏上身21 叶零心里有些烦闷，多日来被林如安骚扰的情绪一涌而起，拳头有些痒，很想找人发泄出来。 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叶零的烦躁，边陌没有错过，但他此时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问。 两人都是安静的吃饭，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却也什么都发生了。 “小李，你过来。”叶零手里拎着几杯奶茶，将路过的小李招了过来，将东西递了过去。 “零哥你这是……”小李看到叶零拎着一大堆东西，连忙走过去把东西接了过来。 叶零轻咳一声，“这是请你们部门喝的，你拿进去分一下，我就不进去了。” “好。”小李抬头，但叶零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边陌的位置，不巧的是，那里此时空无一人。 看着叶零明显有些不太开心的情绪，小李紧了紧手中的手提袋，像往常一样自然道。 “你和陌哥是吵架了吗？怎么感觉你们情绪都不太高。” 叶零闻言，转头看向小李：“边陌，他今天看着心情很不好吗？” “额，看着还好。只是你们两个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还是要好好沟通一下，都是老夫老妻的，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尽早解决比较好。” 小李故作轻松，像一个和事佬一样劝着，但到底不是当事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谢谢，那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知道小李是好心，叶零笑了笑，也没多说，转身离开了。 身影有多潇洒，心里就有多丧气，胸腔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轻不重的待在那，怎么都不舒服，噎的人难受。 依照边陌的警觉，说谎什么的就跟自掘坟墓没什么两样。 实话不能说，谎话不可信，只能通过送一些小东西来哄自家媳妇，真是憋屈啊。 然后就憋屈了一整天，两人虽然在一个地方工作，离得也不远，但连个对话都没有，叶零烦闷的脑袋上像顶了一朵大大的阴云，脸色也臭的令人不敢靠近。 同事见他这样，非必要的也都自觉避开了他。 天色渐暗，叶零再一次拿起手机，打开聊天界面，隐隐期待着对方的回复。 但没有，除了他白天发的一连串信息，什么回复也没有。 叶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熄了手机随意扔在桌子上，手指抵着有些疼的额头，一动不动的看着外面。 但没过多久，叶零就又重新拿起手机，噼里啪啦的打了一串字，发送。 ：天色晚了，我们下班吧。 ：资料都看了一整天了，对眼睛不好。 ：案件已经查很久了，说不定回家换个心情，就灵光一现有了什么好的想法。 ：我现在去购票，我们去看电影，吃好吃的怎么样? 叶零守在手机前，一眨不眨的盯着界面。 这次没多久就有了回复，但看到回复的叶零，眼底的光又缓缓熄了下去，自暴自弃的起身直接离开了。 边陌透过门口看着叶零离开，什么也没说，只是翻阅资料的手顿了顿，下一刻低头继续投入工作。 只是眼睛有些干涩，手里的东西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知道两人现在有矛盾，但他现在也是真的不想面对叶零。 ［你为什么不跟他说，是那个混蛋一直骚扰你。看你对象这个样子明显就是误会了啊。］ ［说。说什么，说我俩早就认识了吗？］叶零重重呼出一口气，眼眸变得晦暗。 少年也仿佛恍然想起自己生前做的事，眉眼低垂，带着愧疚，像一只做错了事的小狗，连声音里都带着满满的丧气。 ［对不起啊，都是因为我。］ ［想什么呢？进了这具身体，就该承担这具身体发生的一切，人杀了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少年还想说什么，但叶零却不想再听了。 长腿朝路边迈去，恰好看到一个出租车，招了过来，直接坐了上去。 ［你去哪？回家不需要坐车吧。］少年疑惑的望着窗外渐渐倒退的景色，不明白叶零这一没来头的举动。 “小伙子要去哪啊？”司机一边倒车，一边询问。 “金山区119号，谢谢。”叶零嘴角擒着笑，不急不慢的朝少年解释［既然自己的媳妇不能动，那就动这个不长眼的人。］ 天知道，这一连几天叶零都快憋屈死了，再忍下去，他都快变成忍者神龟了。 天塌了可以，让他受气，不可原谅！不揍他一顿天理难容。 ［额，你开心就好，记得把握分寸。］少年半是激动半是担忧的看着叶零。 ［好，那你要在旁边看吗？］ 少年摇头［你自己去吧，我要休息了。］ 然后就没了声响。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现在只要想到林如安，心里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要杀了他。 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已经很好了，他不想再给叶零添麻烦了。 叶零避开门口的监控，先是慢悠悠的围着别墅转了一圈，恰好有一棵树靠近窗口，虽然离窗口还有一些距离不过，这不是问题。 选好地点，身体灵活地几步就爬了去，踩着树干，长腿微曲，顺着窗口跳了进去。 不知是为了省电还是怎么，诺大的一个小别墅，黑漆漆的，一盏灯都没打开，不过这不影响叶零，多年在黑暗中生活，他早就练就了夜视的能力。 叶零没打算隐藏踪迹，他就是奔着揍人来的。 大摇大摆的走过空旷的客厅，顺着楼梯上了二楼，最终站到一个门前。 门把手被轻轻拧动，但不知是林如安恶事做多了害怕被人报复还是怎么，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纹丝不动。 不过这也难不倒叶零，只几秒，叶零就走了进去，看着床上的鼓起，叶零走了过去。 鞋子踏在地板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在一片寂静中，异常明显。 但床上的人依旧丝毫未动，呼吸均匀，仿佛还在沉睡。 但其实…… 林如安警惕性很强，在叶零试探着打开卧室门的时候，他就醒了。 想起床头柜抽屉里有一根棒球棍，他本想下床去拿，但令他没想到的是，门这么快就被打开了，思考只在瞬间，很快又躺了回去，他想看看这个入侵者到底想做什么。 第22章 杀人狂黏上身22 叶零停在林如安床的一侧，打量着这个房间，房间整体没什么繁杂的东西，简洁的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内心阴暗的人的房间。 看着摆满半个柜子的奖牌，奖状，叶零嘴角的笑，说不出的讽刺。 看来他是真的很会装啊。 叶零重新看向林如安，只是静静地站着，浅色的眼眸染上些呆愣，像是在考虑该怎么下手。 但还没等叶零想完，床上的人就瞬间起身，利落地掀起被子。 面对突如其来的举动，叶零难免晃了一下眼。 随之而来的就是毫不留情扫过来的长腿，但叶零也不是吃素的，隔着被子迅速挡了回去。 还没等叶零扯开被子，一个拳头就又打过来，叶零迅速回击，眼里闪过一些意味。 他着实没想到表面看着谦谦君子的林如安竟然还会武，貌似还不是花架子。 不过也就这点程度了，没几分钟，林如安就被叶零死死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在夜色下，叶零戏谑的看着被控制住但依旧没有一丝恐惧，甚至想要找机会脱身的人。 “你是谁？想要什么，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林如安身处弱势，却依旧一副有把握上位者的模样。 比起无厘头善良的人，叶零其实还是挺喜欢这种人的。若是在其他情况，叶零说不定还会与他交个朋友。 只是，可惜…… 叶零没打算多做牵扯，无声拒绝林如安，握拳对着他砸了下去，林如安知道自己远远不是对方的对手，只能护住自己重要的器官，在清醒的状态下屈辱的挨了十几分钟打。 良久，林如安麻木的接受着身体传来的疼痛，连对方停了下来也没注意到。 叶零只是想出出气，也没打算真的把人怎么样，看人已经明显被人打蒙了。 眉心微蹙，魔力在林如安身上转了一圈，确定只是一些皮肉伤，轻呼一口气，悄无声息的从就近窗口溜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如安意识到这个房间里只剩自己，忍着疼痛，缓缓起身，踉踉跄跄的顺着记忆打开了灯。 环顾一圈，简洁的房间一目了然，打人的家伙已经走了，只余下被打的他。 腹部疼痛难忍，连平时只是用来写字，翻书宝贵无比的手也染了些许红，但他此时无暇顾及。 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掀开睡衣，果然上面有一个淤血形成的脚印，看着看着他就想笑，却又扯住了脸上的伤。 猛吸一口凉气。 这应该是两人起初缠斗时那人踹的，后面那人好像只用了手，发泄么…… 起初不太明显，随着那阵麻木过去，身上开始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林如安也不再顾及他翩翩君子的形象，勾着背缓缓滑落在地板上。 他愣愣地望着窗户的方向，漆黑的眸子里好像寒潭一样深沉，生理上的疼痛使他眼睛里飘着一层薄雾，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这边打完人的叶零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乘着夜晚微微的清风悠悠的在路边走着。 想到林如安被自己打得那种憋屈模样，就忍不住勾起唇角，若不是怕人把他当做神经病，他能当场大笑三声。 不知道那个人会是什么样子，此时应该被打的怀疑人生了吧。 活该…… 回到家，也不过距他离开警局只有半小时，边陌忙起来习惯晚上多加班一小时，这时候正好可以给边陌做一些宵夜。 但当叶零走到家门口时，却顿住脚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里面有人。 灯没开，莫不是来了小偷? 叶零为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谁家小偷会这么猖狂，偷两个警察的家，嫌外面的世界太迷人眼，轻松惬意了是吧。 叶零照以往正常的进门，打开灯，但出乎意料的并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小偷，而是他预计半个小时后到家的老婆。 叶零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准备攻击的手自然而然的放了下来，走到鞋柜旁换鞋子。 “你今天加班回来的挺早，我本来还想给你做夜宵呢？”好不容易能跟老婆近距离接近的叶零，当然把握住了机会。 边陌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零的衣服，干涩的眼睛有些发红，接着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 但边陌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哭泣的不是他。 但叶零还是真的慌了，他想过这几天边陌可能心情不好，会跟他发火，他都做好包容哄人的准备了，但没想到的是边陌哭了。 叶零手忙脚乱的抱住边陌，像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边陌的背。 “怎么哭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你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好不好。” …… 叶零的嘴巴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即使还不了解人为什么哭，也一句接一句得哄着。 边陌只是默默的听着，作为男子，他不能哭，要顶天立地。 但眼睛偶尔酸涩，他却可以流泪，趁着这次的生理反应，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打湿了叶零的衬衫。 不知过了多久，边陌泪水像是流够了，挣扎着起身。 叶零浅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焦急但又怕惊扰了边陌，只能紧盯着他的脸色，确定人的情绪。 “叶零。”有些沙哑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似是呢喃，小得几乎要听不见。 但叶零敏锐地捕捉到了。 “嗯，怎么了？” 边陌仿佛刚刚水洗过得深邃眼眸，温柔的看着叶零，里面满是爱意，但又隐隐的含着强势与占有。 “你还爱我吗?你是重新有了真正喜欢的人，还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你有些腻了?或者你……” “边陌!”叶零毫不留情打断他，眼里带着不可置信，浅色的眸子里满是荒谬与伤心。“你在胡说什么!” 边陌没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沉寂中带着些不安，手指紧紧扣在沙发缝里。 叶零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太强硬，说话的语气太冲，连忙重新揽着边陌，焦急中带着温柔，语气轻的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不爱你了？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啊，感觉不到吗？而且是哥哥把我带大的，我怎么会腻呢？” “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别听，都是胡扯，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第23章 杀人狂黏上身23 “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吗？别听，都是胡扯，我最爱的就是你了。” 边陌嘴唇绷得很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睛里的薄雾仿佛又寻到了契机，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心里想要抓着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只是双拳攥的死死的。 “好，我信你。”边陌的声音无比平静，但又想到这几天叶零的不正常，声音中又难免带着些质问。 “那你说，你今晚去了哪里！明明半个小时前就走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边陌微微抬头，深邃的眼眸里满是质问，一眨不眨的盯着叶零，强势的想要一个回答。 但内心确是无可奈何的产生了一缕缕悲凉，看啊，他就是这么在乎叶零，临到嘴边的质问都能改口。 怒上心头还能平静的与叶零在这里谈话。 看着叶零脸上有些犹豫闪躲的神色，边陌眼里的雾气更重，甚至产生了一丝疯狂的想法。 他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不管不顾的挑破一切，把事情全都说个明白，这样他也不必整日吃不好睡不好，甚至半夜还惊醒只为看看叶零是不是还在身边。 他是真的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叶零，别骗我！” “这，我……其实……”眼见边陌泪水再一次盛满眼眶，叶零的心脏也像是被谁紧紧揪住了一样，难以呼吸。 “别哭，我告诉你，这次不骗你，不哭，好吗？”叶零手指轻轻的擦过有些发红的眼角，生怕弄疼了对方。 像是被给了勇气，叶零越是温柔，泪水流得就越欢快。 “啧，哥哥是水做的么，怎么擦都擦不完。”叶零眉眼低垂，手忙脚乱的把人按在自己身上，仿佛这样，对方的眼泪就能止住了。 “半个小时前……我确实没有直接回来，而是去揍人去了。” “至于去揍谁，自然是谁让我不快我就去揍谁，不止今天，其实这几天给我一直发信息的都是那个人。” “他就是故意恶心我的，我拉黑了他好多次都不管用，今天哥哥一整天都没理我，实在是气不行了，跑到他家摁着他揍了一顿。”叶零诉说的语气越来越委屈，像极了在外面受委屈回家告状的孩子。 “发垃圾信息的那个人？”边陌侧眸，叶零脸上只是故作委屈，没有一丝心虚的神色。 他渐渐意识到好像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心里不自觉地顺着叶零的话为他开脱。 因为打架，所以回来才会这么晚，才会衣服上满是褶皱，不是他想的那样…… 泪水像是被强制关了阀门，要掉不掉的坠在下睫毛，异常惹人怜爱。 但边陌不自知，反而有些羞恼，到底是谁，害得他这几天…… 回想起这几天对着叶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一整个怨妇的状态…… 他快要疯了…… 没等叶零回答，边陌就先不好意思的想要逃离，但是腰上的大手又紧紧的箍着他，动弹不得。 “嗯，就是他，可烦人了，没日没夜的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都快给整崩溃了。” “可他为什么会一直给你发消息？他喜欢你吗？”边陌疑惑，刚刚被浸润过的深邃眼眸在灯光的照射下，像一片碎裂的星河，透着诡秘的光，美丽至极。 “可拉倒吧，我跟那个人有仇，还没有遇到你的时候，他老是欺负我，算是仇人也不为过，最近不巧又遇到了，他就又盯上了我。”叶零闷闷不乐的趴在边陌肩头，语气委屈的像是个两百斤的胖子。 果不其然，一听是两人还未相遇时发生的事，边陌脑海中不自觉出现那个怯生生瘦弱矮小的小孩，心也彻底软了下来。 他当时不在场，不知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未来深爱着的人在那样的环境里受苦。 安慰般的拍了拍叶零的背，仿佛这样就能帮他赶走烦恼。 “他还在一直烦你吗，现在还有欺负你吗……” 叶零忍着笑，“我现在都多大了，哥哥把我养的人高马大的，怎么还会受到欺负。” 叶零稍稍起身，让边陌看向他的眼睛，语气带上了严肃。 “这就是这几天我隐瞒的事了，你那么爱我，知道了肯定又要心疼，所以我打算自己解决就行了，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 虽然回答半真半假，但叶零却想要通过这次真正让边陌定下心来。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语气庄重而严肃。 “边陌，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叶零，你养大的孩子，秉性你应该也有所了解的，对吗？难道在你看来我就是一个三心二意，在家红旗不倒在外彩旗飘飘的渣男？” “相信我好吗，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 边陌愣愣的听着叶零说的一长串话，长长的睫毛不自觉颤抖着。 他……不是不相信叶零，他只是……不相信他自己。 “等我老了，丑了，你也不嫌弃我吗？我比你大这么多，牙齿先掉光了，皮肤也完全松下来了，你不会嫌弃我吗？等……” 叶零紧紧搂住边陌，希望他宽厚的肩膀能给他多一点安全感。 是他不对，他已经活了很久了，年龄在他看来只是一串没有意义的数字，他自己不在乎就想当然的以为所有人也都像他一样不在乎。 却忘了这里不是神界，没有无穷的寿命…… “不会，不会，永远都不会，我们已经结婚了啊，你还是个警察，我若是出轨了，你到时候逮捕我。” “国家没有权利处置我，我给你权利，你到时候下单几根铁链子，永远锁住我。把我锁死在你身边。” “你说的啊。”边陌声音里带着些哭腔，手臂紧紧扣着叶零，“不许反悔！” “永不反悔!” 叶零带着边陌小花猫走向洗手间，在边陌洗脸的时候，贴心的帮他把热水放好， 等叶零再进去，边陌已经睡着了，静静地靠着浴缸，呼吸均匀。 这几天他太累了，工作上的事，情感上的事，精神始终紧紧的绷着，像是紧拉着的细绳，随时都可能崩断。 第24章 杀人狂黏上身24 幸好边陌个头够大，没有滑下去，水只蔓延到他的下巴。 叶零好笑的敲了一下边陌的脑袋，没敢把人吵醒，安置好边陌，他也顺势躺了下去。 叶零没有睡意，就那么静静地侧着身子注视着边陌，眼里闪过不解，明明是那么耀眼的人，怎么在他们俩的感情里这么没自信呢？ 窗外是沙沙的风声作响，伴着无数人安眠，直到朝阳升起，这场单调但持久的音乐会才落了幕。 解决了一个世界级难题，小两口就又变得黏黏糊糊的，为了弥补这几天给边陌造成的困扰，叶零起了个大早，主动跑到几公里外的地方去买边陌爱吃的早餐。 边陌眼里满是笑意，但该来的还是会来，伴随着早餐的叮咚声再一次响起，边陌还是反射性地顿了一下。 但也算了解了一些前因后果，既然叶零说了他能自己解决，那他就相信他。 叶零看了一眼边陌，见他一副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如既往地吃着早饭。 一副不打算管的样子，叶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想必昨天晚上的谈话还是有一点用的。 不过，这人还是尽早解决的好，时间拖得久了，媳妇再一次误会自己可怎么办！ 确定边陌没什么问题，叶零打开手机，迅速浏览一遍，眼眸微动。 没想到这一次却不是以往那些令人恶心到不行的血腥到可以拍几部恐怖电影的视频。 而是一个监控，昨天晚上叶零进入林如安卧室后完完整整的监控。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暴打林如安的事情彻底暴露了。 不过这不打紧，叶零就没想过不让他知道，知道了也没啥，冤有头债有主，他为什么挨揍相信心里应该也是有点数的。 令他有些惊讶的是，怎么会有人在自己的房间里放监控？ 还高清的！ 真是一个变态，叶零也没打算推脱，直接承认了。 零：怎么，兴师问罪？还是不服？ 对方回复很快，几乎是下一秒就给了回复。 一如既往的不负变态之名。 林变态：没有，我很开心能全身留满你的痕迹，我怎么会兴师问罪，这难道不是你留给我的珍贵礼物吗？ 林变态：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林变态：啊，该怎么做，才能给你付出相等的回报呢？好愁人呢，你说，你想要什么礼物？ 叶零不禁在心里嘟囔，礼物个屁，你不出现就是对我最好的礼物了。 零：滚，别让我再看见你，我不想要什么礼物，也想看见你，你若在纠缠下去，小心我跟你同归于尽。 林变态：既然你不想要，那我来帮你挑好了，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叶零不想再理他，直接又一次拉黑了他熄了屏，也不管对方会如何发疯，整个就一个摆烂的心态，爱咋咋地。 这人简直跟动物没什么区别，一样的听不懂人话。 忒。 说动物都抬举他了，好歹小猫小狗你让他滚，他们还知道收敛一些，夹着尾巴自己跑出去玩了。 这家伙倒好，简直油盐不进，整个就一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聋子！ 叶零摇头，不想再为不相干的人浪费心神，殷勤的为边陌夹了一个爱心煎蛋：“来，媳妇，吃个煎蛋，对身体好。” 边陌没有说话，安静的吃着煎蛋，良久，终于还是忍耐不住，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聊完了？” 本以为事情就此作罢的叶零，眼睛闪过一丝不自在，手指无意识的扒拉桌布的花边：“什么聊天，跟一个神经病聊什么天，放心，我会很快解决。” “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过，一定要保持距离！我不想要电视剧那里女主爱上仇人之类的狗血剧情在我身边上演。” “否则……”我会开枪杀了你们这对狗男男，再开枪杀了我自己。 “否则……什么？” 虽然边陌说的很扯，老天听了都要劈几个雷以示嘲笑的程度，但此时叶零整颗心都被勾了起来，否则什么？ 看到边陌眼底的淡淡戾气。 心里更是自豪，飘的快要找不着北了，不停地感叹自己魅力大，一个正义满满的小警察难道要为自己疯魔了吗！ 可惜，边陌只是警告的看了他一眼，端起已经吃完的早饭走向厨房。 “你告诉我嘛，否则什么……” …… “媳妇……”叶零还想继续撒娇，被边陌一个冷眼瞪了过去，瞬间安静了。 但安静不过两秒，很快就又缠了上来。 “好了，你接下来该去上班了，到时间了。”说完，边陌不再管叶零，长腿直接迈进警局。 浑然相成的气势，俊朗严肃的容颜，吸引了无数路过的路人。 叶零气呼呼地看着边陌无情的背影，倒退几步瞪着门口的公安局几个大字，一瞬间脑袋里闪过无数的脏话。 暗骂一声怎么这么近，还是认命的走了进去。 坐在工位上，百无聊赖的看着桌子上没几片叶子的绿植。 恶趣味的轻弹几下有些蔫蔫的叶片，叶零好笑地看着本来只是没有精神的小植株被他一弄，瞬间变成快要随时归西的样子。 消失已久的良心突然击中了他，叶零大发善心的给他浇了点水。 嗯…… 大概又多了那么一点点…… 如果它没死的话，应该够它喝好久了…… 但叶零也不想再管了，一根草哪有媳妇来得香香软软。 零：媳妇，明天就是周六了。 零：怎么样，有没有和你的亲亲老公一起出去游玩的欲望？ 零：咱们明天出去玩一天，后天一起去把咱孩子的事情办了怎么样？ 零：媳妇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媳妇：闭嘴！回去再说，你很闲的话，过来帮我整理资料，我现在忙得很！ 零：呜呜呜，媳妇，哥哥，你凶我。 零：没关系，纵使你虐我千百遍，我最爱的依旧是哥哥。等我甩开一众虾兵蟹将，这就来解救你。 边陌表示没眼看，但嘴角隐隐的笑泄露了他的好心情。 清冷男神不易看见，清冷男神的笑颜更是千载难寻，忍不住让人调笑两句。 “什么事啊，这么开心？难道是叶零又要翘班过来了？” 边陌只是笑笑不语，没多久耳朵尖有些微微发烫。 第25章 杀人狂黏上身25 当叶零真正过来的时候，旁边调笑的人更是一脸姨母笑，满脸笑意的走开了，但还会时不时回头看。 不巧的是，边陌都看见了，这下不仅是耳朵，连脸都开始发烫。 手不自在的继续翻看着手中的资料，试图装作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样子。 当叶零到身边，特别是脸上还带着宠溺的表情，边陌更是窘迫，一把扯下叶零，随便找个空板凳让他坐了下去。 “唉？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脸也是，发烧了吗？” 眼见着叶零的手还要伸上来，边陌只得轻声说他没事，只是感觉有些热。 叶零虽然奇怪，但想到边陌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直接信了，拿起手边的东西给他扇。 画面要多和谐有多和谐。 引得一直偷偷观察的人差点憋不住笑。 啊啊啊，边陌竟然害羞了，好小娇妻啊，忍住， 笑声不能被他听到，会被灭口…… 这边，别墅内。 一个身着燕尾服，戴着白手套，身姿挺拔，连头发丝都一丝不苟的人安静的站在沙发旁。 恭敬地在一旁等候，眼神1。恰好的低垂，只有在听从指令时，才抬眸看向沙发上的人。 “林管家，你说，零零送了我这么一大份礼，我该拿什么回报才能显示出我的诚意呢？” 林如安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当晚叶零揍他的视频，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林管家微微屈了一点上身，像是为了更好地倾听，更像是随时随地地在表达自己的忠诚。 “少爷，送人礼物最真心的应是从对方最在意的入手，越是在意，越是能体现出少爷的良苦用心，永生难忘。” 林如安眉眼微微扬起，像是听到了什么令自己满意的：“哦？那林管家，你说……零零，我要怎么送才好呢?” 转身看向林管家，嘴角勾着笑，脸上多了一些不合时宜的青紫，显得人有几分邪狞。 “少爷，你脸上的伤……” 林如安没有说话，看向管家，示意他继续。 管家轻咳一声，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药：“少爷脸上的伤先处理一下吧，明天还有一个活动需要少爷出席……” 林如安眉眼微微压低，手指轻抚嘴角的暗紫，隐隐还能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怎么办，他还不想把叶零留下的痕迹消掉，可貌似真的有些碍事呢，唔，真是难以令人抉择。 “那拿过来吧。” 管家微微上前，把东西放到他手上就立刻退了回去。 冰凉的药膏与温热的皮肤相碰， 冰与火的刺激，林如安的心又开始微微颤动起来，想要送礼物的心更加急迫。 叶零啊，叶零…… 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 清晨，叶零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尽管拥有一头飘逸的长发，但挺立的身形，俊俏的容颜也没有人会眼瞎到把他误会成女性。 不过此时叶零的心情与冉冉升起的太阳却不成正比，脸色有些生硬，甚至周身阴郁的气质吓退了不少想要搭讪的小姐姐。 ［别生气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不是说他忙吗。］少年绞尽脑汁的想一些安慰叶零的话，但没什么经验的少年也只是干巴巴的说不要生气。 不生气？他不生气，他一点都不生气！ 不就是没人人陪么，不就是半路媳妇被人叫走了吗，不就是期待了一周的事情功亏一篑了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生气，我好好的。］ 少年汗颜，话虽如此，可你那头上越聚越多的阴云却不是那么说的。 ［边陌也只是警局的一个员工而已，人家突然来活了，他也没什么办法。］ ［我知道。］ ［他很爱你，我们要理解他，他也没想让你自己去，他都说了，回来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知道。］ ［他……］少年边说边向，脑袋上本就不算多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苦哈哈的继续折磨自己。 ［不会安慰，没什么话说就不要说话了，听着怪别扭的。］ 少年：…… 少年抓马的又狠狠挠了一下头，眼睛里面似有什么么东西要喷涌而出，缠了几根头发的手指紧了又紧。 闭了闭眼，愤怒的表情瞬间收了回去，脸上再次露出微笑，隐隐看还有几分咬牙切齿。 ［那，你能把你的气息收一收吗？我快要被冻死了。］也不管叶零看不看得见，无奈的指着自己快要冻成冰块的胳膊［你生气，我遭殃，自出门起，我呆的这块地方一直嗖嗖的冒着冷气胳膊上鸡皮疙瘩起了一波又一波。］ 叶零凌厉的步伐一顿，眼眸微动，默默收了一些冷气。 ［感谢感谢。］感觉瞬间暖和多了的少年脸上重新扬起了一朵花，没想到这人还挺好说话的［你放心，我眼光一向不错，一定会帮你们挑一个漂漂亮亮，聪明伶俐的乖孩子。］ 叶零：…… 倒也不必，没错，今天是他和边陌约好领养孩子的日子，可惜，本来都要出门了，边陌突然被通知他探查的案子又有线索了。 边陌很重视这次的案子，机不可失再加上想着孩子什么时候都可以领，孰轻孰重，边陌立刻有了决断。 于是就剩叶零自己孤单单的朝着目的地走去。 额，不对，还有一个看不见的鬼少年说要一起选。 叶零呆呆的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轻松惬意实际上是毫无目的的观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 叶零来的这家孤儿院口碑一向很好，至于内在里怎么样，他其实没多在乎。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这儿挑一个称心如意的孩子，带走，按照习俗再捐赠一笔合适的爱心基金，以后应该也不必再接触了。 叶零想的很好，找到孩子，带回家即可。 可是现实不是想象，叶零此时有些迷茫，看着一群小孩儿，着实感到有些难办，貌似都挺不错的。 总之他选择困难症冒出来了。 所以，挑花了眼的叶零直接选择闭目养神，把选择交给了少年，不是他说要帮他的吗？那便给他一个机会。 【昨天晚上睡太晚了，我有点有点困，你先来帮我看看，等我醒了再给我仔细说。】 【选好了，我让孩子认你做……干哥哥。】 第26章 杀人狂黏上身26 ［干哥哥？］ ［嗯，所以好好选，以后你妹或者你弟什么样就靠你了。］叶零双手一摊，直接彻底坐在长椅上，眼眸微阖，一副全权交给少年的信任模样。 少年：…… 少年看向正在嘻嘻嘻大闹的孩童，又看了看无所事事感觉悠闲的还能喝口小茶的叶零，两相对比，心里的不平衡瞬间出来了。 像是炸了尾巴的猫，直接呛出声。 ［凭什么？这明明是你的事，而且我的意思是辅助，辅助你找出一个孩子，你怎么把事情全扔给我了，想让我做冤大头，你自己在这儿悠闲，想都不要想。］ 少年这段时间，他也算是对叶零的为人有所了解，不算是个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只要是不涉及原则问题，叶零还是愿意纵容他的。 少年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他都已经是只鬼了，还是要被人类压迫，太欺负鬼了，而且凭什么只是干哥哥？ 明明他用的还是他的身体，凭什么一个是哥哥，一个是爸爸！太不公平了。 ［好，让他认你做干爸爸，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选，选完我带着咱们孩子一块去买点东西，咱们回家。］ 说完不等少年回话，就单方面切断了与少年的联系，顺便把少年踢出体外，接着装模作样的睡了起来。 少年：…… 少年一脸茫然的看着如此理所应当的不要脸的某人，呆滞的眼睛逐渐冒出火星。 好家伙，他联系不上叶零了，他…他还没答应呢！ 真想一脚踹死眼前的人算了！ 等等… 少年看着有些透明的手掌，感受着来自自然界的微风，彻底傻了。 他…他出来了。 ［赶紧选哦，你目前只能出去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后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叶零手随意一挥，少年直接消失在眼前。 完美，一身轻松，接下来做什么好呢，玩会游戏吧，好久没玩了。 …… 两个小时眨眼即过，眼见太阳越来越大，日光逐渐朝他蔓延。 虽然他不怕晒，但也没有大夏天故意折磨自己的癖好，在阳光即将亲吻他的前一分钟，叶零直接端起手机选择继续换一个地方继续等。 但还没走两步，手机里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怎么了？” “零哥，边陌哥…他，我们现在怎么都联系不上他。”小李都快要哭出来了，到处找不到人一直慌乱着的心在听到叶零声音的时候逐渐安静下来。 “什么叫找不到人？你们不是一块出任务吗？”心猛然一跳，有些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丢就丢了。 “我们本来是在一起的，后来，边陌哥说他有点事儿，就让我们先走了，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怎么办啊？零哥，你说，边陌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行了，先别哭，我知道了，你们先查一下周边的监控，发我定位，我现在立马过去。” 叶零眉头紧皱，眼里满是担忧和不解，脚步不停的往回赶。 再一次通话被挂断，叶零不厌其烦的再一次又拨了回去，却一如前几次一样依旧没有人接。 怎么会突然不见？还不接电话。 一瞬间，各种可怕的事情都在叶零脑海里演了一遍，心跳也逐渐加速。 不，不可能的。 一瞬间，周身黑雾瞬间化作成千上万的细丝，以叶零为中心，飞速向外延伸。 手中源源不断的冒着黑雾，丝线穿过人群，溪流，高楼，一节黑丝断了，又有一节接着探寻，目标坚定。 没过多久，叶零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但他依旧坚持，势必要把边陌找出来。 叮咚，叮咚… 一直安静着的手机传来几声声响。 叶零本不想搭理，但想到万一是边陌有消息了呢，抽出一只手。 不是边陌，却与边陌有关…… 叶零暗骂两声，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瞬间消失在原地。 等再出现时，已是在一栋别墅外，恰好一缕黑丝从别墅内钻了出来，遇见叶零顿了一下，幽幽的围着叶零转了一圈，像是在确定什么，接着欢快的钻回叶零体内。 叶零闭眸，再睁开眼时，眼底闪烁着诡异的红光，里面满是戾气。 果然在里面，还真没骗我。 叶零想到手机里的那条信息，胸腔里的怒火就更盛一分，把我的人请过来做客？ 呵，你怎么敢！ 叶零直接闯了进去，刚进门就有四五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向他袭来，若是平时，叶零还可以跟他们闹上一闹，可现在他确实完全没了心情。 平时收着的武力值彻底放开，毫不留情的攻了过去，手，脚，甚至是头发都化作了攻击人的利器。 抓到谁就打在谁身上，反应与攻击几乎同步，保镖们躲闪不及。 不到几分钟，一群保镖界的佼佼者就全倒在了地上。 领头者紧紧捂着胸膛，嘴角缓缓流下血迹，做势还要站起来，眼里满是忌惮。 “不想死就躺下，别逼我杀人。” 叶零不想再与他们多作纠缠，直接出声警告，希望他们识相。 “好了，你们下去吧。医疗费我会报销。”温润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叶零循声望去，只是瞥了一眼互相搀扶着离开的人，没管。 “你想做什么？你我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把边陌牵扯进来。他是个警察，你就不怕你做的事情暴露吗！是嫌外面的日子太过逍遥？” 林如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不慌不忙的解开两颗上衣纽扣，轻轻抚摸着身上上的淡淡痕迹，缓缓朝叶零靠近。 “做什么？我没想做什么啊，只是想送你礼物，顺便见见你。”林如安亲昵地作势要把手搭在叶零肩膀上，叶零嫌恶的后退两步。 林如安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顺势坐在了沙发上，悠悠的端起茶水。 怡然自得。 “离我这么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叶零恶狠狠直视他，隐隐透露出几分杀意。 阴郁的杀气几乎要凝成质，但面前的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那你会吗？”林如安反问，眼里却满是笃定，他不会杀了他！ 第27章 杀人狂黏上身27 叶零身体微动，紧接着便有几声响声从空气中传来。 是鞋底碾在地上的声音，仿佛只要叶零再多动一下，隐藏在暗处的人就会立马现身制服他。 别人听不到，但叶零却能清楚察觉。 真是…… “把人交出来，我从这个门出去，就当没见过你，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叶零稍加思索。 他不是不能带走边陌，但，一但迈出一步，他就再也不能后退了，他还想与边陌拥有光明的未来。 还想与他共白头，与他共抱儿孙…… 但这是有要求的，已经努力了这么久…… 非必要，不杀人…… 林如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若想与你井水不犯河水，怎么还会屡次招惹你呢？人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只不过……”林如安微微停顿，满含笑意地盯着叶零的脸庞。 “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直到我玩腻为止。” “如何？”林如安微微歪头，温润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可爱，不过叶零却看不到，缓缓止住心里奔腾的杀意。 叶零轻笑一声，说不出的讽刺。 “然后再像对待陈郁年一样，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发现了就找个替罪羊？”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真聪明，不过，我是不会这样对你的，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林如安没有否认陈郁年的死与他无关，幽幽的诱哄着，像披着人皮的狼外婆。 “边陌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的，除了有一张比较好的脸，还是个警察，哪里与你相配？” “我们才是同一类的人，边陌那种行走在阳光下的人终究会把你灼伤。不如你看看我？” 林如安绕到叶零背后，弯腰，手轻轻搭在他身上。 “跟我在一起多好，本来就是一只鬼何必因为一些虚无缥缈的感情去当人？” “说不定……把你赶回地狱的就是你一直想守护的那个人呢？” 叶零一把拽开身后不规矩的人，尤其是想要抚摸他脸的那只手，两抹指痕清晰可见。 “忽悠的很好，有当传销的潜质，我觉得他们也跟你是同类，直接去找他们玩吧。说不定以后有机会还能见到，到时候免费送你两只银手镯。” “是人是鬼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再不把人给我，你面前的这只鬼就要发疯了。”叶零拿着为数不多的耐心警告。 “行嘛，我就是请人来做客一下，至于吗？他在楼上睡觉睡得正香，想抱就抱走吧。我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但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林如安侧开身子，满眼笑意，更显温润，但叶零只觉得他不怀好意。 叶零以为还要费一番波折，没想到林如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直到彻底离开别墅林如安也没什么动作。 只是想着对方的种种劣迹，肯定还有后招，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等边陌醒来。 “管家，你说，等那个人醒来，哦不，是不久后！叶零会是什么反应？一定很有趣，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零零，好好接受我送你的礼物吧，希望你能喜欢。 手上的痕迹一点一点的消失，只剩下一些红，却又被人毫不怜惜的狠狠碾了上去，反反复复，直到有丝丝缕缕的血迹…… 回到家，叶零才想起来，还在焦急的小李他们，回了个电话，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又坐在床边守着边陌。 一动不动，像一个雕塑。 不知多久。 紧握着的手指轻轻颤动，一心全在边陌身上的叶零立刻就察觉到对方要有醒来的节奏。 “边陌，怎么样？渴不渴，身上有哪里疼吗？” 边陌缓缓睁开眼，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块木头，沉得他几乎要起不来，身上也是有些酸。 不过这些都可以忽略，警察的敏锐几乎醒来的瞬间就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不是在……，不对，他要去做什么来着？怎么记不清了，还有，他怎么回的家。 不对，一切都不对。 “叶零，我怎么回的家？怎么完全没印象了，还有，你不去孤儿院了吗？”边陌捏着头，顺着叶零的力道倚在了床头，越想脑子越混乱，像是硬生生被人挖走一块。 叶零不着痕迹的观察边陌，枕头垫在边陌身后，以便人躺的更加舒服。 “你还说呢，肯定是平时太劳累了，工作那么拼，都周末了还跑去加班。医生说，你就是太累了，晕倒了。” “晕倒？”边陌有些怀疑，但仿佛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明明记得是去工作了，却一睁眼就躺在了床上。 “嗯啊，以后可别再这么拼了，知道你工作心切，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 边陌接过叶零倒的水，听着身边人叨叨的说话，没有丝毫厌烦，反而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 “我知道了，在路边晕倒太危险，我下次一定记得。” “嗯，我给你请了一天假，明天你就好好的待在家里，等我回来，或者我明天也请假陪着你。” 边陌不赞同的摇摇头，“我是警察，浪费的一分一秒都是对受害人家属的不负责我总觉得陈郁年这个案子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如果因为我耽误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你就让我去上班吧，就这一次。”边陌眼巴巴的看着叶零，现在人都还在床上呢，似乎也知道理亏，一眨不眨地看着叶零，可爱死了。 “好好好，让你去，让你去，你就欺负我对你心软。”叶零环着手臂，洋装委屈巴巴的倒在床上。 “你对人家家属负责，就是不想对我负责，你没日没夜的工作，万一……你要我怎么办？”青年声音闷闷的，明明没有诉说委屈，却让边陌整颗心都颤了起来，想哄哄他。 “我，我……”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边陌没有一刻比此时更恨自己的嘴笨。 无奈，紧紧搂着对方的腰，退步：“这次是我错了，没有下次了。” “再有下次……我就任你处置，保证不反抗。” 叶零转过身，眼睛紧紧盯着边陌，声音有些迟疑：“真的？” “嗯。”还能怎么办，自己养出来的老公，只能自己宠了。 转瞬，像是想到了什么，戳了戳叶零的胳膊。 第28章 杀人狂黏上身28 “怎么了？是饿了吗？” 边陌摇头：“你今天不是去看孩子了吗？怎么样，看到有喜欢的吗？” 叶零心里咯噔一声，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一直总有一种忘了什么的感觉了。 那个小家伙！ “边陌，你睡了一天了，中午饭没吃，晚饭也错过了，我先去给你做一点吃的，等吃过后，我再给你详细说。” 叶零扭头在桌子上找了一圈，把平板塞进边陌怀里：“你今天生病了，既然明天不想休息，那今天晚上就别想着工作的事情了。刷剧，看视频都行，不许阳奉阴违，我会查记录的。” 边陌感受着手臂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叶零就已经把这段时间给他安排好了，他无奈，只好笑着同意。 等房间内再一次安静下来，边陌无语的与手里的平板面面相觑。 打开，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软件，抿了抿唇，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吧。 叶零到厨房，不疾不徐的从冰箱拿出鸡蛋和西红柿以及其他一些配料。 默默唤着少年，但始终等不来回应。 “怎么没人回，莫不是时间太久，魂飞魄散了？”叶零小声嘟囔。 少年：…… 终究还是没忍耐住，少年声音有些有气无力，但一字一句中都饱含着怨气。 ［您大人事忙，终于想起小的了。］ ［怎么不等冷宫里老鼠都死绝了的时候，再召唤妾呢！］ ［呵，见色忘义。］ 一连三句，直接把叶零逗笑了，虽然……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忘了你是我的不是，这不是一时情急么，人之常情，理解一下，理解一下……］ 好家伙，那是一时忘了的事吗？是一个满怀热血，一腔孤勇的少年归来时无人迎接的心酸。 一连几个小时无人问津的悲凉……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痛彻心扉好吧。 可…… 他好像是真的不是故意的，毕竟是人家媳妇丢了啊…… 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他这一次，宰相肚里能撑船，那他就勉强装一个小舟算了。 ［下次不能再这样了，不对，没有下一次了。］心软的少年，坚定的维护着自己纸糊一般的权益。 ［好好好，这是最后一次。］ 年轻人就是好哄。 ［那，你找我干嘛。］少年你嘟了嘟嘴，明知道叶零是来找他干啥的，但还是想要摆摆架子，谁让他把他忘了一下午了。 得让他多少长点记性。 叶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只当是少年心性忘了。 手里依旧忙活着，丝毫 没有理解少年的小心机。 “哦，就孩子的事，在那儿逛了两个小时，有没有你看好的？男女都无所谓，一个两个也都行。” ［真的那么信任我？你要是真不打算管，那我可就真的说了啊。］少年迟疑了一会儿，缓缓说，话语间带着试探。 真的就这么放心？他怕不是忘了他生前也不算是什么好人了吧。 心里有些自嘲的同时，心里也有一种名为信任的暖流淌过。 “嗯，说吧。” 既然叶零都已经这么说了，少年深深吸了一口气，彻底放开：［我不知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所以我都帮你看了一个。］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纠结，眉眼间带着丧气，叶零抽空看了一眼：“怎么了？” ［我当时还想着带你看一眼呢，但世事无常，我一回来就被关进了小黑屋，怎么也联系不上你，我一只鬼，也没个手机啥的，就没有照片。］ 叶零眼里闪过了然：“没事儿，你还有他们的印象吗？” ［有啊，咋啦，我还不至于转身就忘。］少年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瞬间支棱了起来。 ［我记得，我还没醒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我跟林如安的关系了对吧。那……那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你也能够探查到我的记忆？］ 没想到啊，脑子转的还挺快，叶零努了努嘴，没否认：“劳烦您大人有大量，动动您的小脑瓜。” 见叶零承认，少年瞪大了双眼，浅色的眸子里光亮更甚，隐隐有些激动。 真的能啊！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当初就记得跟着叶零了，对叶零的能力竟然一无所知。 那可是神通了啊！ 随着少年回忆，叶零眼前也跟着出现一些画面，几个青年志愿者陪着孩子一起玩老鹰捉小鸡，太阳底下，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脸，即使脸色有些发红也不在乎。不过这是一开始叶零进入孤儿院中的场景。 ［错了，错了，你稍等哈，我现在改改。］ 少年紧紧捂着脑袋，默念着如意如意，按我心意…… 叶零切菜的手一顿，想起自己还有所求，紧紧憋住溢到嘴边的笑声，忍了好久才恢复正色，没笑出声。 少年的心血总算没白费，在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女孩，扎着两个小揪揪，一脸漠然的坐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个画本，看着草地上玩耍的孩童像是在看什么傻东西，圆嘟嘟的眼睛里竟然能看到不屑。 就感觉挺高傲的一个小姑娘。 叶零没什么感觉，不过就朝着仅仅四五岁就已经隐隐约约看出是个小美人的这张脸，叶零就已经有些心动了。 他和边陌的颜值都是翘楚，比他们高的寥寥无几，但无论如何，新加入的成员也不能拉低这个家的颜值。 先不管这个小姑娘的性格，就这颜值，他的心狠狠地动了。 “介绍一下吧。为什么选她。” 说到这儿，可就问到点子上了，少年满脸自豪，若不是怕叶零嫌他烦，他可真想把选小孩的心里路程通通都说一遍，好好让叶零了解了解他的良苦用心。 可惜啊，某人貌似应该没有耐心。 ［她，陈鱼，四岁，我观察过了，这个小女孩绝对不是平庸之人，你选了她保证不会后悔。］ 见少年信誓旦旦的模样，叶零忍不住调侃一下：“呦，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兼职了神算子，要不要给你在天桥底下摆个摊，给你自己赚点生活费。” ［哼，不跟你瞎扯，说真的，你选她绝对不亏，来，你看看她这满脸看傻逼一样的眼神，光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是个小天才，当然人家也真的就是。］ 第29章 杀人狂黏上身29 叶零来了几分兴趣，抬眼多看了几眼小孩，穿着与其他的小孩子几乎没什么区别，本来吸引他的只有颜值。 不过，现在嘛，仔细观察了一下小孩的眼睛，竟然还真的就像少年说的那样。 够傲，他喜欢。 “仔细说说。不过……光凭这小女娃的长相，水灵灵的，应该很受别人欢迎才是。” ［不愧是你，想的真到位，不过……要知道天才多多少少都是有个那么些许毛病，这孩子已经被退回来三次了，院长因为这貌似还挺头疼的。］ 没等叶零问，少年就一脸可惜地继续往下说，眼里还带着可惜，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退回来三次的是他。 大部分领养孤儿院孩子的都是已经做好领孩子准备的，一些小毛病应该不至于让人退回来，这孩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事？ 就还挺让人好奇的。 ［怎么说呢？这女娃娃聪明也是真聪明，一个星期就把人家已经学了半年的孩子给比了下去。可是吧，就是太傲了，甚至还有一些暴力倾向，稍有不顺心，别人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就忍不住想发火，摔东西。］ ［几次了，说了都不听，人家说多了就不理人了，跟看傻子一样的看人……］ “听着还挺有意思的，确实，一般的家庭貌似还真压不住她，另一个呢？不是说还有一个男孩。” 少年喉咙一噎，他还有一堆这个小姑娘的话想要分享，可叶零貌似已经不想听了。 嘴巴张张合合，眉头一皱还是选择闭嘴，只是心里有些不痛快，感觉自己仔仔细细做的一堆功课都喂了狗。 “男孩啊，等着。” 没一会儿，女孩渐渐消失，画面重新出现了一个男孩，看着比女孩年纪稍大，但也就只是五六岁的样子。 只不过…… 叶零仔细端详，手里的动作也不禁慢了一些，眼底带着疑惑。 这孩子，总感觉有些熟悉，但要说像谁，一时间竟然也想不起来是谁。 难道是在其他小世界里意外见到的，可这孩子长得挺好看的，他不至于记不住啊？ 少年挑眉，看着叶零眼底的疑惑，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总算是扳回一城，不过他也没让叶零等太久，万一把人惹恼了，大手一挥，直接不选他了怎么办！ 其实，相比于刚刚那个女孩，叶零他们如果只想领养一个人，他更希望他们把这个少年带回家。 ［是不是感觉很熟悉？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眼熟?］ “你也有这种感觉？”叶零诧异，难道是这个世界上见到的人？没道理啊，他自认为他的记忆力还挺好的。 不确定，再看一眼，可还是只感觉熟悉，怎么都对不上人。 “别卖关子，直接说像谁？” ［你看看我就知道了。］ 还真是，先不说长相，这孩子的眼眸也是浅色，特别是静静看人的时候，既温柔又疏离，跟少年十分相似。 “这孩子是你的亲人？” ［别问我，我可不知道，我早早就和哥哥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了，不知道家里都有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的。］ ［不过，不管这个孩子跟这具身体有没有关系，我还是希望你能领养他。］ 少年没有多说，沉默地看着这个小孩儿，眼里满是怜惜，像是疼惜儿时的自己。 叶零和边陌都是好人，这个与他有五分相似孩子如果能被他们收养，应该就不会像他这样活得那么艰难了吧。 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他也已经变成了一只鬼，童年身边人的谩骂，嘲讽与欺凌，始终是横在她心中的一跟刺。 不算太疼，却始终在那儿，哪怕他现在表现的再豁达，只有自己才知道遗忘他们有多难…… 冗长的安静时间，叶零放下手中的东西，低低的说了声好，其余的什么也没问。 少年眼里逐渐弥漫出雾气，浅色的眸子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感激。 叶零没有再故意逗他，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少年的哽咽，默默地在少年手边幻化出一盒纸巾。 进入每一个身体，叶零就会得到这个身体全部的记忆，所以他知道这个漂亮的少年过得有多苦。 一生都在黑暗，除了早年去世的哥哥，他就从来没在任何人身上感受过善意。 明明那么乖巧，漂亮，却过的像是阴水沟里的老鼠，不过十几岁就看惯了人间冷暖。 别人异样的眼光，哥哥的不正常死亡…… 谁都没有资格怪少年，是生活把他逼成了这样…… 叶零看着画面中乖巧的小孩，联想到少年，眼里闪过不忍，他想他圣母心好像又一次颤动了…… 叶零跟边陌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只领养一个男孩。 女孩子太娇气，两个大男人照顾女孩子到底还是有些勉强，一些东西什么的都有限制。 而且，以他们的精力应该也没法照看两个，与其潦潦草草的祸害两个，倒不如直接把心血全都放在一个身上。 至于另一个女孩，相见就是一种缘分，如果她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父母，他们决定一直资助她，直到她成年。 独自生活，对于一个真正的强者，或许也不失为一种好处，没有诸多限制，或许活的会更肆意一些。 一切都朝着美好的生活发展，空闲的时候叶零和边陌会一起去商场买一些小孩子的东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 一间客房也重新装修成小孩子喜欢的房间，期间他们也带着孩子出去玩了几次，相处的都很好。 甚至因为叶零与孩子酷似的长相，差点引发了一场世纪大战。 叶零跟王崇明，也就是小男孩长得太像了，简直就像是一对父子。 叶零好说歹说，各方面推理，感情因素全上阵才打消边陌，他真的不是孩子父亲的质疑。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林如安又忙着干其他什么坏事，一段时间没骚扰过他了，还挺不习惯的。 不过，叶零也没有受虐倾向，他不来打扰他正好，陪陪媳妇，忙里偷闲，小日子过得还挺不错。 但平静的日子终归会结束，林如安埋下的种子悄悄发了芽…… 第30章 杀人狂黏上身30 边陌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全身的骨骼像是已到残年，一动就嘎吱嘎吱响，桌上有一杯水，应该是叶零走之前倒好的。 可边陌此时却丝毫没有心情为叶零的暖心感动，呆呆的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 手像是不听他使唤，连收回来都有些艰难。 一阵一阵的疼痛从骨头里面钻出来，蔓延到肉里，不过片刻，全身都像是被撞碎了，像是被无数把小刀一刀一刀的割着，骨头都叫嚣着疼痛。 边陌蜷缩成一团，额头开始冒出出冷汗，不时的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但他此时没空思考自己为什么一向没什么问题的身体会这样。 满脑子只希望，这段痛苦能快些过去…… 修剪的圆润的手指甲死死的扣进肉里，边陌紧咬着牙关，眼睛紧紧的闭着，又密又翘的睫毛不断的颤抖，眼尾挂着泪珠。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一直紧绷着的人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白皙的手早已是伤痕累累，鲜血一滴一滴的流下…… 边陌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脑子里一片空白，只余下劫后余生的放松。 经过一番拼死对抗痛苦的历程，他此时一丁点力气都没有，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眼里满是茫然。 他……怎么了？ 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也不是突然，这几天他都是昏昏沉沉的，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小感冒，医院也没有检查出来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可身上的种种反应告诉他没这么简单。 他明明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病史啊，难道是身体出问题了？ 看来有必要好好的再去检查一次了。 …… “媳妇，你还好吗？”人未到声先至，一回家没有看见边陌，叶零就急急忙忙的钻到卧室。 边陌紧紧裹着被子，听到熟悉的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满是困倦，头发凌乱的撒在枕头上，精明的人也显得有些呆滞。 “怎么还没起床，这水也没喝。”叶零坐到床边，把人扶起来，看人依旧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眼里满是担忧。 手试探了一下额头，正常，没有发热，可边陌怎么还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来，边陌，你先喝点水，我们换好衣服，去医院看一看行吗？”叶零贴心的把水发放到边陌嘴边，声音里满是温柔与疼惜。 边陌没有说话，叶零也不急，静静地等他缓过来。 “好，你先帮我找一套衣服，我去梳洗一下。” “好，不急，你如果还是不舒服，我们慢慢来，离医院下班还很早。” 边陌嗯了一声，步伐缓慢的进了卫生间。 边陌扶着水池，让自己站稳，抬眸。 镜子里的人几乎没什么血色，可能是因为刚刚喝过水，嘴巴看起来还算湿润，但依旧很干，几乎要起一层皮。 平时精炼的精气神失了五六分。 过了那一阵极致的疼痛，身上的知觉慢慢恢复，手心里的几个小伤口也像是找到了缺口，一阵一阵的疼着。 突如其来的发作，打乱了他的计划，可以说是毫无准备，未知的一切总是容易令人惶恐，这绝对不寻常。 网上的这种癌症，那种癌症一瞬间全部进到他脑子里。 不可否认的是，他怕了…… 怕死吗？当然不是，自从当了警察，他就已经决定把自己献给了国家，早已做好了，危险来临，为国家从容赴死的准备。 叶零…… 他怕的是叶零，若是他死了，叶零该怎么办？会不会只是把他当做人生的过客一样，没过多久就另找新人，把他忘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越来越恐惧…… 边陌深呼一口气，揉了揉胡思乱想的脑子，想什么呢，万一只是一点小问题呢，净会瞎想！ 不想了，不想了，等到医院就知道了，果然是老了，喜欢自己吓自己。 “媳妇，你收拾的怎么样了？我看你刚刚没什么力气，衣服我给你拿过来了，需要我帮忙吗？” 叶零手里抱着衣服轻敲两下门，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边陌擦了擦手，把毛巾放回支架：“我没事，把衣服给我吧。” 收拾好，边陌的脸色依旧不太好，叶零抿着唇，重新探了一下温度，额头依旧是冰冰凉凉的。 边陌无奈的握住头上的那只手：“你就别担心了，我身上不热也没感觉冷，去医院检查一下就知道为什么了。” “你上次还有上上次都说忙，把体检躲了过去，这次说什么也要做个全身检查。”叶零垂眸，浅色的眼眸映着边陌苍白的面容，止不住的心疼。 都怨他没照顾好人，以前的老婆多健康啊，怨他把人照顾成了这样。 心里止不住的唾弃自己，不轻不重的捏着边陌的手，不知是安慰对方，还是安慰自己。 但手里的滑腻似乎不是那么平整，凸起? “这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掐的吗？”光滑的手心多出了几个掐痕，边陌肤色很白，更衬得伤痕严重。 “是不是很疼？走，我们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叶零避开伤痕，半搂着边陌往门外走去。 五个掐痕，他得多难受才能把自己掐成这样，想到边陌最难熬的时候，他却没有陪在他身边，胸膛里就一阵发闷。 几分钟看了手一眼又一眼，直到边陌受不了把手缩了回去才算停止。 “好了，这是在路上，快到医院了，我不疼，你就别看了，专心看路。”边陌无奈，现在他是真的不疼，可看到叶零一遍又一遍的转头，隐隐感觉手又开始有些痛了。 在医院里折腾了几个小时，边陌有些累了，但到底是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的身体，强撑着精神等了下去。 “医生，怎么说？”边陌坐在椅子上半倚着叶零，两人的心神全系在面前的老医生上。 医生认真的端详着手里的数据，像是在看什么难题，眉头拧的像个麻花，又一次抬了抬鼻子上架着的老花镜，叶零终于忍不住出声。 “奇怪，真的很奇怪。”感觉身体各方面都没什么问题，但结合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又感觉不太对，真的是奇怪。 两人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第31章 杀人狂黏上身31 “怎么了？很严重吗？能治吗？”边陌忍不住询问，眼里带着急迫，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看着医生摇头的样子，他感觉身上更没力气了。 莫非他真的…… 看向叶零的眼神也忍不住带了戚哀，如果他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那叶零该怎么办，会怎么做？ 或许叶零忘记他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他怎么了，您倒是说话啊，再摇头下去，病没发作，人倒是先被你吓死了。” 叶零忍不住戾气横生，若边陌还在身旁，他真想好好教训教训眼前这个人，让他好好体会一下忽视一只魔头的下场。 被叶零的声音一喝，医生像是才回过神，摘下了眼镜。 “抱歉，你这个情况感觉有些奇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医生没生气，反而对于忽视两人表示了歉意。 “很严重吗？”边陌忍不住再一次捏紧了手，感觉被人拍了拍才缓缓松开。 叶零眼神无声的安慰着边陌：别怕，一切有我。 “这……不好说，我暂时没看出来什么大问题，但我几十年的医龄告诉我，你这份体检数据不太对。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世界上人那么多，我没见过的多了去了，说不定只是老夫眼皮子有些浅，经验还是不太够罢了。先别担心，我先了解一下你的情况。”头发花白的医生慈祥的笑着，让人忍不住放松。 边陌勉强的笑了一下，奇怪？怎么会…… “你身体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脸色有些苍白，身上没力气？” “嗯。我现在全身软绵，精神不是很好，很困。” “困？除此之外呢，还有没有一些其他的症状？” 边陌抿唇，不自觉看了一眼叶零，像是有些纠结。 “怎么了？你不只是累对吗，你若不想我听，我先出去回避一下好不好。”叶零摸了摸边陌的头发，脸上带着包容，像是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满足。 “别担心，你一定会没事的，我先出去一会儿，不许对医生有隐瞒。” 叶零转头看向医生：“拜托了。”缓缓松开握着的手。 还没走，就被一股拉力扯了一下，很轻，叶零却直接顿住脚，像是怕扯到人，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怎么了？还是害怕吗？” 边陌摇了摇头：“留下吧，我不会隐瞒的。” 他们两个是一体，就算现在瞒了过去，等他真的病入膏肓的时候该瞒的照样瞒不住。 与其在这段时间漫无目的的猜测煎熬，倒不如直接告诉他的好。 “医生，接下来，我们就开始吧。”边陌深呼一口气…… “这几天我的症状一直想是感冒，浑浑噩噩的，头发蒙，但是今天上午，大约10点左右，我的骨头像是被碾碎了一样，一阵一阵的疼，肉也是……” …… 这几天，边陌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依旧躺在床上，不分白夜。 医生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首次遇见，不敢乱开什么药，只能开一些止疼药，万一……再有一次也能好受一些。 叶零请了一个月的假，专心照顾边陌，但看着边陌一点一点虚弱下去，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魔力大把大把的散出去，像是不要钱似的，但他也不是医生，没能力找出病因，只能想方设法让他好受一些。 他不忍心看着边陌一点一点的枯萎，但无法否认，他毫无办法…… ［你别太难过，不，别太担心，好人有好报，会好的。］ 少年与叶零一体，这些日子叶零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心疼边陌的同时也不忍心看着叶零这么糟蹋自己。 ［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会很忙，如果你嫌无聊，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你。］叶零眼底划过一到暖流［我很厉害，不用担心我，还有……谢谢你。］ 不客气…… 两相奔赴的感情，真的很令人羡慕啊，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吧。 世界上爱恨嗔痴比比皆是，但两情相悦者却少之又少，他们已经很难。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聆听愿望的神灵，我希望能减少一些他们的苦难。 最起码…… 让边陌好过一些吧，爱上叶零究竟是幸还是不幸呢。 少年盯着边陌虚弱的模样，心里也止不住的跟着难受，他心疼他，不是喜欢，只是怜惜，怜惜边陌，也怜惜自己…… 都喜欢上了一个不知道未来的人，边陌只是叶零的过客，他……也是…… …… ［汤圆，怎么样，你扫描的数据有反馈了吗？都这么久了，有头绪吗？］ ［主人，边陌这个情况属实有些棘手，查是查到了，只不过……］汤圆有些为难。 ［怎么，很严重吗？］叶零细心的帮边陌掖好被子，又输入一些魔力，走了出去。 阳台，汤圆化作人形，手里握着一些皱巴巴的数据，不知道该不该递给叶零。 但没等他纠结多久，叶零直接夺了过去。 一连几页全是一些数字，叶零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脑壳，说实话他目前还没掌握这项技能，手里的一堆跟从医院里检查出来的在他看来没什么区别。 都是天文…… “怎么说，该怎么治，如果有一些更为详细的数据，这个世界的医疗能治好吗？” “这，不太好说，从他身体里的种种数据来看，边陌应该是被人下药了，类似于这个世界的不知名病毒。” “病毒？” “嗯，这种 病毒初进入身体的时候，会选择就近的细胞潜藏起来，宿体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变化，接着一步一步的扩展到全身，然后全面爆发，最终瓦解人的身体。” “那他现在……” “看边陌的状态，以及这些数据来看……边陌应该全身的细胞都已经全军覆没了……” “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有限，比一些癌症还要难缠，想来就算去医院应该也没有多大的用。” “不出意外，边陌应该没……”多长时间了。 叶零面色依旧平静，幽深的眼眸看着一点，手指轻轻敲击着栏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好像讨论的不是他的爱人，只是一个无关，随便的路人。 “就只剩下等死一个结果了吗？” 第32章 杀人狂黏上身32 看到这个样子的叶零，汤圆不知道为什么也有几分难受。 他……不想见到他这样的神情，冷漠的好像什么在乎的东西也没有，像一个躯壳游历在人间，活着还是死去，他也不在乎。 倘若，连纠缠几世的爱人都不能得到他几分额外的厚待，那又有谁能进的了他的眼呢，那他呢，又被放在何种位置？ 是不是也只是有些眼熟的路人罢了…… “其实并不是没有办法，这个世界虽然没有办法但只要您愿意，边陌也不是非死不可……只不过，需要您付出一些小小的代价。” 汤圆两节手指稍稍比划了一下，真的就只需要一点点，眼巴巴的看着叶零，眼里写满了救吧救吧…… 知道边陌还有的救，叶零也稍稍放下心来，只不过心里有些不解，汤圆平时不是一直不太待见边陌吗？ 准确的说，只要是他身边的男的，他身边都不待见。 怎么这时候显得又有那么积极，他和边陌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他们也已经好久没见了，叶零存心想逗一逗汤圆，故作眉头一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满意的，满脸都是抗拒，声音也染上了几分冷漠。 “还要付出一些代价，这么麻烦，还是不要救了。” 汤圆眼睛都瞪圆了，有些不敢相信，这些冰冷的话是从叶零嘴里说出来的，身体紧绷，满脸都写着不可置信。 虽然，主人……应该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可汤圆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 眼睛没一会就蓄满了泪水，耷拉着个脑袋，本来就有些皱了的几张纸被揉的更皱了。 嘴里不管不顾愤愤的说着，看着叶零的眼里充满了怒火。 “渣男，主人就是个渣男。” “边陌好歹陪了你这么久，一点良心都没有，就算没有感情，人家照顾了你这么久，有一丁点儿感恩之心也不应该不管人家。” 越说越替边陌感到委屈，费心费力照顾了几年就换回来这么个白眼狼…… 说着豆子大的眼泪嗖嗖的落下来，俨然一副伤心极了的模样。 叶零连忙找补：“好了好了，逗你玩的，救救救，我救，我长得就这么像一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吗？”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一点小事就哭的跟死了谁似的。” 汤圆一听，当即反驳：“胡说，我没有，主人不许咒自己，万一实现了怎么办！主人你好好的，才没有死。” 叶零：“……我啥时候……” 额，是他不对，这傻团子目前在意的应该也只有他。 他咒他自己死？ 哈，算了，不跟这玩意儿计较，他还有用！ “你说，我需要付出一些代价，边陌才能醒过来。” “代价是什么？” 汤圆有些反应不及，呆呆的抱着纸，脑子懵懵的：“主人，要救……？” “说不说，不说我不救了。” “说说说！我说。”汤圆连忙上前，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但眼角还挂着豆大的眼泪，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他就知道，主人只是有些恶劣，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才不像别人传的那么坏。 都是谣言，再让他听见，一定要把他们打到满地找牙不可！ 叶零噗嗤一声，在汤圆诧异委屈的目光中摆摆手，示意他继续。 “边陌可以说，几乎全身的细胞都已经被那该死的病毒占领了，主人的魔力可以试着净化他们，但……” 叶零接着道：“但部分剔除杯水车薪，需要我使用大量魔力一次性全部剔除对吗？” “嗯。”汤圆这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整个人都显的没精打采的。 既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边陌死去，也不想伤害到主人，汤圆现在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向着边陌，一半向着主人，矛盾极了。 “嗯，我了解了，你回去吧，眼下边陌的病你就不用担心了，有空帮我查查是谁对边陌下的手，尤其注意那个人。” 这次绝对不是意外，很有可能是那个人，叶零需要证实一下。 其余的话汤圆也没多说，话已至此，有什么决断也不是自己能干预得了的了，应了一声钻回了识海。 回去的时候顺势做了个鬼脸，给少年打了个招呼，看到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才心满意足的飞回识海。 虽然两人都在叶零身体里，到底是情况不同，待的地方也自然不一样，最起码少年时第一次见到汤圆。 汤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独留少年一个人傻眼。 徐徐的微风幽幽地在天地间游荡，植物也仿佛是得到了应允随意的摇摆。 肆意…… 莫名地刮得人有些冷，但叶零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依旧敲击着栏杆，只是频率却越来越快，浅色的眸子也越来越幽深。 边陌…… 艹，又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这可不是一点代价的事啊…… 全部剔除病毒，全部……一点魔力根本不够，以他现在的能力，若真要施展此等术法…… 至少要解除他身上的五层术法，可…… 人类到底是不如魔体强悍，到时根本锁不住他强势的魔力，魔力解封的那一刻势必会到处冲荡，到时候筋脉，肉体什么的结局也可想而知了。 这具身体离报废也不远了。 叶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深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若要救边陌，大概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过，在他走之前，一定要给背后那人一个教训，让他不声不响地吃了这么大一个闷亏，不报复回来，简直对不起他魔的身份。 眼里满是杀意，非杀了不能解心头之恨。 ［你想报仇吗？］ 少年，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回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叶零貌似是在跟他说话。 ［啊？你是在跟我说话吗？］少年有些不确定，刚刚有个家伙好像也钻进了叶零身体里，但与叶零看傻子一样的眼神对上，掩饰性的摸了摸鼻子。 ［报仇吗？其实我已经死了，既然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就应该按照你的心意好好的生活。］ ［报仇什么的，一开始是挺想的，现在我已经没那么大的执念了。］ ［所以还是想。行，我答应了。］ 第33章 杀人狂黏上身33 叶零收回手，转身向室内走去，完全不知道这番话是多么令人，不，令鬼震惊。 ［嗯。嗯？你说什么！为什么？］少年有些懵，焦急的劝说，虽然他是挺想报仇的，但现在他有些不想了，跟叶零能平静的生活比起来，报仇根本不算什么！ ［我其实，其实也没那么想报仇了，是不是因为边陌的病，他死了，你也想陪着他走是不是。］ 越说少年越觉得自己想的对，报仇什么的完全抛到脑后，慌慌张张的只想着劝他不要放弃生命。 ［别这样，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但既然来了，就要对你自己负责。 就算……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可能除了边陌没什么可在意的，最起码……最起码不要浪费这段时间好不好。］ 叶零：…… 我什么时候想要去死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还能误会什么，你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少年哽咽着声音，心里跟着也越来越难受，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表现…… 叶零愣了一下，无奈的笑出了声［我没有放弃生命的意思，只是有一些原因，我可能没办法在呆在这具身体里了。］ ［而且……我可能也没办法让你在重回这具身体里里了。］ ［抱歉啊。］ 少年观察叶零的神色，感觉他确实没骗他，渐渐止住了眼泪，但眼睛依旧还有些发红。 ［为什么？你……是为了救边陌才……］ ［嗯，我需要大量的能量，但人类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住，所以……对不起，你的身体我保不住了。］ ［没，没关系。］ 少年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叶零不是不想活了，只是不得已才会离开，他也并没有轻松多少。所谓的报仇也没能让他好受几分。 如果，身体没了，那他到时候，也就该离开了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这些时光都是他偷来的，而且现在也有人帮自己和哥哥报仇，他应该开心才是。 叶小零，你要开心啊。 不舍的看着叶零，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接下来才真的就是看一眼少一眼了吧。 ［你别担心，到时候我会护好你的，我保证下一辈子你一定不会再活的这么糟糕，遇到这么糟糕的人了。］ 少年抬起头，嘴角翘起带着点小娇纵［是吗？那我要做身价数亿的豪门继承人。］ ［好。］ 少年贪婪的望着叶零的眉眼，这一刻觉得他真的好喜欢叶零。 乖巧的，坏笑的，冷漠的，温柔的…… 叶零的一切都吸引着他。 可惜啊…… 滑稽的相遇，他注定没资格追求他…… 等叶零再回到房间，边陌已经醒了。 看着边陌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叶零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安慰他，但更怕人会多想，只能走到饮水机旁倒杯水。 边陌懒懒的依靠在床头，这几天睡着的时间几乎是醒来的两倍还多，尽灯光晃的他眼睛疼，但他还是一眨不眨的视线随着叶零一动。 没出声，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派岁月静好，仿佛折磨人的困意不存在，脑子的沉闷，费力的心跳都并不存在。 看到叶零过来了，他这一次选择随着自己的心，无声的撒娇要抱抱。 “睡一天了，补充点水分好吗？” “好。” 水温不冷不热，但边陌此时难受的想哭，明明他已经尽力在笑了，却还是那么苦涩。 边陌就着叶零的手只喝了一口水就推开了。 叶零没强求，把水放在床头柜上紧紧回抱边陌。 泪水终究还是冲破了防线，边陌紧紧抓着叶零的衣角，仿佛这样他们就能一直一直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无声绝望的哭泣。 他好像快死了，医生连病因都查不出来，无从下手，只能每天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点消散…… 怕是存活的机会渺茫…… 可叶零怎么办，他还没看够他，没有抱够，他们未来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真的……不想死。 泪水一滴一滴滚落，没一会就打湿了叶零的衬衣，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两人紧紧相拥。 叶零轻轻的抚摸着边陌的头发，一声一声的说着他会没事的，无限温柔。 陪着边陌，直到他再一次在他怀里沉睡。 叶零怔怔地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带着怜爱与不解。 怎么这么爱哭啊，叶零温柔的楷去边陌眼角遗留的泪，又拿热毛巾清理掉泪痕，才坐回床上。 一只手被边陌紧握着，另一只轻轻拍着边陌的背，想让人睡得更安稳一些。 你和那个人真的一点都不像。 轻点了两下边陌的额头，怎么会这么脆弱，你之前明明那个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下个凡，把自己的性格也丢了吗？明明是那么清冷孤傲，不近人情的一个人，怎么会和脆弱，眼泪沾边呢。 纵然有些不舍，叶零知道时间快到了，他得尽了，边陌恐怕等不起了。 叶零神色淡淡，心中有些不忍，如果他真的走了，把边陌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世界上，他该怎么办？ 会想他想的睡不着觉吗？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吗？ 叶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给了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会的吧。 叶零突然有些惆怅，他是不是错了。 在天上时他们就有一点不对付，尘世间有太多牵扯是不是不对，把一个清冷的未来储君拉下尘埃是不是不对，让边陌他们动情是不是不对…… 会遭天谴的吧。 要不然怎么他们每一回都有那么多的波折呢？不是他死，就是自己有问题呢？ 叶零看向边陌的深情温柔又专注，轻轻地俯下身，在那片薄唇上留下一吻。 我们下一次还会见的，所以，请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下一次，我一定不让你为难，会以另外一种身份陪着你，我喜欢你，还有谢谢你来救我。 现在区区病毒都能让你难受至此，那当时你又怎么忍得了灵魂撕碎的痛苦的…… 一定很痛吧。 其实我那时说的是气话，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第34章 杀人狂黏上身34 ［主人，查出来了，是林如安，据时间来看应该是上次被林如安带走那回下的药。］ 真的是他啊，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但当真正被证实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气的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当初就不应该想什么息事宁人，让人家潇洒这么长时间！ 林如安，真当本尊不会杀你吗？ 巨大的愤怒瞬间从心里漫起，平静的魔气恍若掉进了一颗石子，瞬间变得激荡。 汤圆有些惊恐的看着叶零逐渐被层层的黑雾包围，在他彻底红眼之前急忙打断。 ［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好久没那么生气了，先热热身。］叶零看吓到团子了，弥漫的黑雾稍微有所收敛，只是眼里的杀意却愈发浓烈，丝毫没有收敛。 叶零牵起边陌的手，十指相扣。 刚刚还浓烈的满是杀意的黑雾此时温顺的不成样子，化作细丝，丝丝缕缕的流入边陌的身体。 魔力见效很快，刚刚还是惨白的面容逐渐恢复了一些血色，冰凉的身体也开始回暖，虽然依旧比不上常人…… ［边陌，还有多长时间？］报仇需要时间，为边陌彻底清除病菌也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叶零嗤笑一声，没想到当初自己觉得漫长又没意思的时间竟成了稀罕玩意儿。 还真是头秃的理解了人间的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边陌的身体素质很好，若算下来，还有一月时间，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的好。］ ［一方面是世事无常，万一我们被什么耽搁了……而且这病也是伤身体的，治疗太晚导致什么不可逆转的后果就……］汤圆没有遮掩声音，三人都可以听到。 少年觉得也是，虽然有些不舍，还是认同的连连点头。 迟早是都要离开的，如果能让活着的人活的更好，早一点晚一点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嗯，我知道，我不会让那个人活这么久的，人在做天在看，天不管用，那就我来管。] ［你们说，依照他手上的人命，该怎么让他死比较好。］ 汤圆有些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为边陌和一些其他的无辜受害者报仇他是很乐意的，但若是让他想该怎么报复，这个有些超出他的思考范围了：［这个……］ 叶零愣了一下，有些懊恼，这个团子再怎么样也是神界来的，教坏小孩就不好了。 ［汤圆，这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先回避一下，回去看你的电视剧去吧。］ 汤圆：？ 虽然……但是这种跟主人无法共鸣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啊，汤圆气鼓鼓的，背过身子，在心里不停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也要紧紧跟随随主人才算是，下次一定要提出有用的建议，这次……这次就先算了。 看着有些丧气的团子，突如其来的良心电了一下叶零，毕竟两人相处也那么长时间了…… ［汤圆。］叶零战略性性摸了摸鼻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汤圆正打算遁走，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的看向叶零，脑袋上顶个大大的问号，眼里有些茫然好像写着：嗯？叫我做什么？我不是没用了吗？ ［对了，不出意外，我们快要离开了，你没事的话就查一查其他的世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没。］ 汤圆眼里蹭的蹦出光亮，高兴地原地蹦了两下，像是突然被赋予重任。 汤圆紧了紧拳头，声音里满是欢快：［好的，我一定好好看。保准主人满意！］ ［不过，主人有什么想要的要求吗？我可以先筛选一下。］ ［或者，主人先忙边陌的事，我先找几个，等主人回来了再慢慢挑？］ 叶零眼里慢慢爬上笑意，因为林如安而糟糕的心情慢慢褪去，有一个贴心暖团子好像还真不赖。 黑雾化作手掌，轻轻的捏了捏识海中的团子，温声道：［这些世界迟早是都要去的，如果要论先来后到的话，麻烦团子先给我找一个跟他不远不近且不可能产生感情的吧。］ 说实话，做了两个世界的爱人，他还真的没办法确保自己不会对下一个世界的他生出多余的感情，还是靠世界因素克制一下吧。 ［好的，主人。］ 汤圆被捏的差点没嘤出声，面脸通红，感觉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软绵绵的，差点摔倒。 在叶零松开的一瞬间，赶紧裹好自己，眼睛水灵灵的眨着，连毛毛都有一点开始发粉。 到底是正事重要，叶零只捏了一会儿就放汤圆离开了。 不知不觉，星星爬满了夜幕，大片大片的黑云遮挡了月光，然后被风渐渐吹散，黑云聚拢，又被吹散…… 清晨，叶零做了一些东西，轻声哄着边陌吃一点。 阳光透过玻璃打在边陌的脸上，显的人更加的消瘦。。 饭菜已经摆好，其实边陌一点胃口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病太久的原因，食物在嘴里面都像是变了质，平时最爱吃的食物也是又苦又涩。 就算是忍着吃了下去，肚子里也会一阵翻江倒海，难受至极。 边陌看着丰盛的食物，有些怔愣，这些几乎全是自己爱吃的，可是这些东西同时都很不好买，不知道他花了多长时间才买回来的，不知不觉眼睛有些发热。 叶零把筷子递给边陌，将桌子上的小包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先吃一点，还有很多，看着想吃什么就吃点什么。” 边陌面上带着笑，点了点头，轻声的说了一声好。 边陌不爱吃肉，叶零就买了一笼豆腐馅的，皮薄馅多，一口咬下去还带着些汤汁。 但是还是好难吃……像是吃了一口苦瓜，满嘴的苦涩，即使如此边陌依旧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 边吃边夸赞他家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吃，其中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看边陌总算吃了点，叶零也缓缓放下了心，低头开始吃着。 自从上次出去好像已经很久了，一天天的窝在室内好像对病人不太好。 叶零咽下最后一口食物，耐心的看着边陌：“边陌，等会儿，想要出去吗？不去哪，就在前面的小公园转转，我陪着你。” 边陌微微一笑：“好啊，我好像很久都没出去过了，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一样。” 第35章 杀人狂黏上身35 “不着急，慢慢吃。”叶零看边陌的目光温柔而专注，桌下的手却不自觉握紧，可惜…… 我快走了。 希望下一个照顾你的人比我做的更好吧。 纵观以前的种种，叶零有些想笑，其实自从两人相遇，好像是边陌照顾他比较多。 照顾他的情绪，照顾他的身体，会因为他的不开心踌躇半天…… 回想起来，无法否认边陌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爱人啊，可他却不是，甚至可能以后任何一个人都比他更能好好的照顾边陌。 即使是这样，叶零还是有一些私心。 等自己走了以后，边陌会把这份关心，同样的全部附注在另一个人身上吗? 真心换真心，他既希望能有一个人好好的爱边陌，又不想让边陌再爱上别人。 他真的好自私。 自私的希望边陌最好一点都不要给对方，可他又不忍心看到这么好的边陌孤独终老…… 那就只能分给别人一点点，一半就行，不能再多了。 边陌吃完了一份包子，又吃了一份水饺，还喝了一碗粥。 眼看着他还想再吃点什么，叶零连忙出声制止。 这已经超过了这几天他平时的饭量，之前都没吃过多少东西，突然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边陌，你若还想吃，我下次还给你买，今天先忍忍就只吃这些好吗？突然吃太多不好。” “等你身体好点了，再带你去吃，到时候你想吃多少。” 边陌闻言抿了下唇，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圈，已经有两三个空袋子了。 确实，已经很多了。 后知后觉的饮下一杯水，嘴巴才逐渐恢复知觉。 出门时叶零把边陌裹得严严实实的，若不是边陌最近清瘦的厉害，恐怕蹲在地上远远看上去像一个大号的球。 边陌没什么力气，叶零把边陌的半边身子都揽在身上，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上两眼，叶零倒是没什么感觉，但看的人多了，边陌却有些不好意思。 撑着叶零的胳膊，想离得稍远一些，却被叶零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叶零，先让我起来好不好，我自己可以的。” “不行，万一你摔倒了怎么办。” 边陌有些无奈，知道叶零是担心自己：“现在我走步路还没到需要你扶的地步，相信我吧。” “现在你不让我多走走，等以后我再虚弱一点，难不成你要背着我出来逛吗？” 边陌拍了拍叶零按住他的手，眼神温柔的能掐出水来，柔声劝着。 “我背着你怎么了，我乐意。”话虽如此，叶零还是随了边陌的心愿松开了手。 只是两人走得极慢。 不知过了多久，边陌走到一条长椅坐下。 “好了，你就别一直盯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摔了一下也没事。” 叶零顺势坐在长椅的另一边，拉起边陌的手这捏一下，那捏一下。 “摔一下，说得轻巧，看看到时候心疼的是谁。” 边陌笑而不语，慢慢卸了力气，轻轻靠在叶零身上。 他好像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不过走了短短一段路，他就已经没了力气。 不知不觉，夏天已经快没了尾巴，长椅的方向恰好能看到太阳升起，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阳光也变得愈发刺眼。 但边陌却执拗的不肯移开眼，直到面前挡了一只打手，边陌才落寞的垂下了眼。 只是与叶零十指相握的手越收越紧，仿佛如此他们就能永远这样一直下去。 面无表情仿佛全身弥漫着阴郁的青年踢开房间一步一步的走向床边，把怀里人放在床上的动作却极尽温柔。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拨开留在对方脸上不听话的发丝，沉默地坐在床边。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坐在那，不知过了多久，只是身形莫名的有些疲惫。 边陌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他已经尽力的在拖延时间，可好像真的得说再见了。 “边陌，我……真的很喜欢你。” “好好照顾自己吧。” 长发逐渐垂下，无规则散乱的落在床上，叶零珍重地落下一个冰凉的吻，眼里满是温柔，眼底挣扎着不舍。 …… 冰冷的铁笼被人随意的放在桌子上，笼中的小白鼠恍若癫狂，眼睛泛红，疯魔着互相撕扯，即使身上已经满是血迹，依旧像是没知觉似的继续朝对方进攻。 “赵先生，你这次做出来的东西，感觉效果不怎么样啊。”青年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拨开笼子上方的门，随意的扔进去一块生肉。 笼里的东西像是闻到了新鲜的气味，不管不顾的一拥而上，然后被一道铁门挡住。 撞击的嘣嘣声延续了很久，血腥味又重了几分。 那个被叫做赵先生的人听到这话只是不适的撇了下眉眉，依旧摆弄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声音没有丝毫温度：“林少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就算是这群失败的试验品依旧有能力让你永久的歇在床上。” 林如安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嘴角挂着一些轻蔑，但面上功夫做的极好：“赵先生不愧是生物界的精英，短短时间内就有如此成就。 可我思来想去还是万分好奇，向您这么有能力的人才，为什么拒绝国家安排的工作，却转身来了我爸的这么个小地方呢？” 身着白大褂的青年顿了一下，眼里带着思索，像是真的在想着该怎么回答，完全没有听出来林如安话语中的讽刺。 看到人像是真的因为自己的话苦苦思索，林如安这时才真正的有些惊讶了。 原以为就是一个高冷比较会伪装的高级骗子，打着合作的名头骗钱来了。 没想到，这人貌似是真的有些呆。 等了好半天，眼前的人依旧在思索，林如安只是想讽刺一下，又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答案。 感觉无趣，随意地扯下手上的手套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就转身朝门的方向走去。 路过一个摆满了整齐的瓶子的桌子，顺手带走一瓶：“那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答案，还有你上次给我的东西，这个是加强版的吧？ 我就先拿走了。” 赵先生却依旧没有动作，像一个被抽了发条的机器。 林如安暗骂一句疯子。 第36章 杀人狂黏上身36 虽然离自己的预期还差了么一点儿，不过必须承认，这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最起码做出来的东西他还算满意。 看来以后有的玩了，是时候让管家招一些新人了。 …… 封闭的走廊，清冷的白炽光，周围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林如安往前走的步伐有些迟疑。 这个实验室还没得到国家的批准，私自悄悄引进了一些实验器具开展实验，他爸为了安全隐秘因素考虑，所以通道涉及的较长。 可他已经走了十几分钟了，前方却依旧是通道，丝毫看不到尽头，明显不合理。 鬼打墙？小时候常常在老一辈中听到过诸如此类的灵异事件。 难道他是遇到了吗？ 林如安心里有些好笑，不过他可不信，什么鬼打墙只不过是怯弱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感觉又过了半个小时，可始终还是看不到尽头，不信鬼神的他突然有了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心窜上心头。 手心不知什么时候满是汗，冰凉的瓶子缓解了一丝热意，但没多久也变得温热起来。 林如安，脸色有些发白，尽管心里打怵但还是依旧迈着步子往前走，但步伐有些紊乱。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他不快些走，迟早会被后面吞噬。 尽管他始终都没有往后看过。 林如安，林如安…… 封闭的空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丝丝缕缕的声音。 急促的心跳，慌乱的脚步声，逐渐压不住那种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喊声杂乱，恍若几百个人同时叫喊，但却能让人清晰地听出来喊的是什么。 幻觉，都是幻觉。 林如安紧紧摁着眉头，坚信他现在的所思所想所感都是幻觉。 林如安抹了一把额头，手上果不其然有些湿意，靠墙停了下来。 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就知道每回进实验室都没好事，姓赵的也真是的，乱研究个什么东西。 无视旁边越来越近的声响，看着墙上冷淡的灯光，眼中浮现沉思。 那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这里是他的精神世界，那他本体现在是处于什么情况呢？ 昏迷？还是像吃了毒蘑菇一样，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打转？ 等他清醒了一定要给那个人点颜色看看，乱研究东西还不放好。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林如安疼的轻呼一声。 还挺真实，胳膊就像是真的被掐了，红了一大片。可他还是没醒，难不成要打自己一巴掌才行？ 林如安…… 林如安不适的扒拉一下耳朵，有完没完，一会没听，这都跟到眼前了，还开启了三d环绕模式。 感觉有些意思啊，林如安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想知道接下来还能整出写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儿。 有些跃跃欲试。 幻境，幻想……那应该跟我有关吧，既然我是这个幻境的主人，那就让我看一看我，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吧。 叶零：…… 汤圆：…… 少年：…… 这怎么跟他们设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少年当即一股火气涌上心头，后槽牙咬的咯吱作响。 伤害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他是怎么这么心安理得的，一点都不怕半夜被鬼敲门吗！ 少年：“我踏马，这人是怎么做到脸皮这么厚的，感情我哥他们这些人压根在这人心里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人？我呸，畜生。” 少年气得满脸通红，这个畜生，简直，简直…… 让人恨不得化身为厉鬼，吃了他。 叶零面上也满是冷色，拳头紧攥着。 他浪费魔力可不是为了让他舒舒服服的在里面做研究。 这个幻境反映的是人内心最在乎的东西，最擅长抓住内心恐惧的那个点并不断放大，十倍，百倍，千倍…… 越是恐惧，放大的倍数越高。 可看林如安身上反映的。 呵。 就只是把走廊拉长了。 叶零狠狠捶在了走廊墙上，整个空间晃动一瞬。 咽下心里的气愤，轻拍一下少年：“小家伙，你想报仇吗？，亲手报回去。” “害了这么多人，竟然没留下一丝痕迹，甚至连一点愧疚都没有，畜生。” “不过，既然他心里没有恐惧的东西，那我们就给他创造一点儿。” 少年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即将亲手报仇的兴奋。 “创造？” “我愿意，我去！如果他还能坦然的面对我……”少年眼里满是狠厉：“那我就吃了他，一口一口的。” “本来想对待老师那样，一刀一刀的削了他的，只可惜还没来得及……” “不过这样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像是想到什么，少年手里幻化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清秀的小男孩，脸上带着无忧无虑的大笑，亲昵地抱在一起。 “这个是你？”叶零指着浅色眸子的男孩，不过旁边这个。 叶零翻了一下记忆，是少年的哥哥，大好年华死在林如安手上，却连个水花都没掀起来。 “你想变成他的模样？”叶零了然，“不过，如果你想靠这副模样来引起他的愧疚心的话，我看效果不大，这玩意儿，呵。” “不是，我只是想用这副模样亲手报复回去，让他明白恶有恶报，让他死在他亲手害死的人手中，让他永远记住！” “行，你去吧。”手指微动，少年就变成了与照片中男孩一般无二的模样。 少年仰头，眼里逐渐流出血泪，皮肤也转化为变得青紫，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溃烂。 眼里带着期待：“怎么样？能吓人不，像不像死了十几年从地里爬出来找他的。” 叶零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手指轻轻一点，少年身上就多出了一些湿的淤泥，身上，黑气环绕，远远看上去确实像是来索命的厉鬼。 叶零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这下更像了。” “好嘞，那我去了。”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林如安，眼里满是猩红。 “人你可以直接玩死，若还不尽兴，可以再来一遍。”叶零，“放心，每一次，他都是有记忆的。” 好好玩吧。 第37章 杀人狂黏上身37 知道这里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幻觉，林如安也就不再着急，从兜里拿出早就备好的深蓝色手帕，不紧不慢的擦拭着掌心的汗。 围绕着两头看似通着但没有尽头的通道转了两圈。 手指慢悠悠的划过墙壁，传来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正如银白色冰冷的顶光，没有丝毫温度。 这里的一切都跟真的一样。 只是，听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着的声音听的有些烦了，来来去去就这三个字的台词。 “林如安？” 一声清脆的声音掺杂在那群声音里，清脆特别，但还是被压了过去，林如安并没有发觉。 少年站在林如安身后，不发一语，浑身的郁气顺着地面逐渐向面前这个人爬去。 黑气爬行，空气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声音不大，林如安没有察觉。 黑气顺着裤管，逐渐汇聚成一团，越来越大，慢慢往上攀爬，像是鬼魅，一眨眼就钻进了林如安的胸膛里。 少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青年的后脑勺。 嘴角逐渐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林如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周身变的很冷，像是被人从炎热夏季的太阳底下一下子扔进了雪地里。 林如安没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收回触碰墙壁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想离更加冰冷的墙壁远一些。 突然间，脚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由于惯性，身子没刹住车继续往后倒。 脚步踉跄了两下，记忆中通道很宽，足够一个成年人舒展身体横躺下去。 本以为会不可避免的摔在地上，却被什么东西接住了。 林如安站稳身子，能清楚的感觉到背后有一个东西紧贴着他，它极冷，比面前墙壁还冷，应该就是所有冷气来源。 林如安出于警惕，第一时间没有动作，眼睛微微向上方倾斜，透过墙上的铁片观察他的身后。 果然，触感是真的，背后真的有一个不知名的东西。 一时间，青年紧紧屏住呼吸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空间就只剩下他紧张的呼吸声，杂乱而单一的声音早已经消失。 铁片毕竟不是清晰的镜片，只能模糊大致的看出人影，尤其是对方身上满是黑气，完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只能大致推测它只到他的腰部，是不是人不确定。 少年像是有所察觉，顺着青年的方向看到了那个铁片，微微侧开了一点身子子，将身形完全暴露在铁片上面，还摆了摆手。 如果，这是在演唱会或是什么地方，它的这一行为还可以理解为打招呼。 不过，在这种环境更像是在说，你在偷看我，发现你了…… 即使如此，青年依旧没有动作，他要看看它想要做什么。 全身都在紧绷着，甚至每一块肌肉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它做出什么不利行为，他立刻就能反击回去。 此刻，紧张慢慢从大脑遍布全身，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咚咚咚声。 不知道两人站立了多久，肌肉依旧紧绷着不放松，已经开始有些酸痛。 仅仅是毫无攻击力的声音他可以无视，但面前的这个他却不能。 他还记得前面的疼痛，倘若被攻击，他是会疼的。 不知道这个东西想要做什么，正当他打算不再继续木头人的游戏时，对方出声了。 声音抑扬顿挫，中间有些迟疑的停顿。 “林，如，安？” 字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对方嘴里蹦出来，但不难听出这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人？林如安依旧没有大意，只是感觉这个声音自己好像在哪听到过，隐隐约约感觉如果换成尖叫声他应该会更喜欢。 “林如安，林老大，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小孩身子微微晃动，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声音变的委屈，似哭非哭。 一双冰凉的爪子搭在了青年的手上，冰冷的触觉瞬间席卷了全身，感觉再被摸一段时间，他就要变成一块冰雕了。 林如安本能反应想离开冷源，但自己的手就像是被箍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青年转身，脸上扬起了以往极具有欺骗性的笑容，想要用他这副温和的模样哄骗对方松手。 “小朋友……”声音戛然而止，青年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他惊讶的东西，眼眸睁大。 “是你。”声音中隐隐带着些兴奋，挣扎的手逐渐停歇，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此时有些发抖。 小孩仰起头，笑弯了眼，嘴角也跟着拼命往上扬，笑容大的像是要把嘴角撕差，因为腐烂的原因，这个笑容说不出的诡异。 “你还记得我啊。”小孩没有开口，嘴角依旧上扬，但声音就是传进了林如安的耳朵里。 悠悠的，带着点兴奋，仿佛是又一次见到好朋友兴奋快乐的普通孩子。 但这只是好像…… 如此，林如安更是能分得清现实与幻境，只是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又一次见到，心一时有些发颤。 “还记得。” 小孩像是得到了什么高兴的回答，笑着蹦了起来，但笑的太大了，嘴角终于坚持不住。 先后两声肉体撕烂的声音响起，小孩顿时流了满嘴的黑血。 血怎么也止不住，一滴一滴的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溅起了一朵朵小血花。 “呀，又烂了，还得再补补。”小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猩红的眼睛望进了青年的眼里。 “你帮我补补好吗，我不会……” 看着满嘴的鲜血，青年有些不适的移开眼，头皮有些发麻。 “我没有针，没法补。” 小孩像是更兴奋了，“我有。”满是泥泞的爪子在头皮上薅了一把，顿时撕下来一块带血的皮，眼睛都没眨一下。 乌黑湿漉漉的头发像是不满。挣扎着四处扭动，想要回去。 小孩仿佛看不到，兴奋的举到林如安身前：“你喜欢哪一根？” 短发突然举到面前，青年有些受惊的往后退，但还是不免被蹭了一道血印，胸前雪白的衬衫上红色格外明显，像是活着的流水，扭动着。 第38章 杀人狂黏上身38 青年恶心的有些想吐，连衣服都想一块扔了，但面上表情只是扭曲了一瞬，笑意有些僵硬，剩余的一只手左右摆了摆：“哥哥说错了，谢谢小朋友的针，哥哥不仅缺针线，哥哥也不太会做手工。” “哥哥？”小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身体抖得乱颤，“你是林如安，你记错了吧，我比你大哦，我才是哥哥……” 看到小孩眼里的猩红，林如安也不想与小孩多作争辩，但还没开口，手上冰凉的触感，空气中的凉意似乎更甚，让他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小孩像是魔怔了，眼里的红光明明灭灭。 “我是哥哥，我才是哥哥。” “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小冉是零零的哥哥，零零……” 小孩眼里满是迷茫，没有焦距的盯着空间中某一处，不停的重复。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飘忽。 林如安敏锐的感觉到，此时的小孩变得很危险，再一次见到心爱玩具的兴奋逐渐偃旗息鼓，升腾上来的是急促的警告。 小孩此时很危险远离是最明智的选择，但被拉着的手依旧挣脱不开。 挣扎…… 手上的冰凉没有离开，反而越抓越紧，林如安的手被冻的几乎没有知觉。 林如安放弃挣扎，想要另辟蹊径，比如先劝眼前的小孩松手。 林如安抬眸，便对上一双血色的眸子，满是野兽的气息。 与刚刚的猩红的瞳孔不同，此时小孩连眼白都变成了红色，竖着的黑色瞳孔锁定林如安。 “哥哥，小冉才是哥哥。”小孩像是想通了什么，眼里带着执拗，紧紧握着林如安的手腕，一字一句的叙述。 手腕像是缠上了藤蔓，越收越紧，一阵阵疼痛从手腕处传来，林如安只觉得他的手要断了。 “嗯嗯，是我记错了，你才是哥哥，是零零的哥哥。” 林如安本以为这样，小孩便能稍稍放松一下，但事与愿违，少年怎么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呢。 少年假装的小孩脸上满是迷茫，手微微使劲，空气中就听到一声脆响。 手骨断裂，林如安没忍住尖叫一声，满头都是冷汗，身子疼的发抖，但小孩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诉说自己的疑惑。 此时林如安才真正感觉到这个幻觉的杀伤力，仅仅是握手，他的手就断了，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心里有所忌惮，期望这个幻觉能像前面的喊声一样消失就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小冉明明是哥哥，你却长的比我还高? 空灵的声音在空中飘荡，林如安心里忍不住开始发毛。 深吸一口气，额头的冷汗顺着额耳边的发丝滴落，脸上凝出笑容，只是笑容很怪异。 但此时谁也不想探究这笑容怪不怪异了。 林如安：“怎么了，小冉有什么疑惑吗？先把我放开，我们一块想答案好吗？” 见把小孩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林如安面上的疼痛不再掩饰，指着已经不成样子的手腕：“我好疼啊。这样我就被办法思考了。” 小孩眼里划过沉思，迟疑“是我捏疼你了？” “一定是我捏疼你了。” 说着在林如安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放开对方的手。 自由的一瞬间，林如安立刻抬手检查，手腕处被小孩抓过，此时脏的不成样子，离得近了，甚至还能闻到尸体的臭味。 还没等林如安松口气，腰间的冰凉瞬间将警报又拉到了顶点。 小孩整个人都趴在了青年身上，双臂更是缠上了对方的腰。 叶零满眼兴味的看着少年恶趣味的逗弄，也活动了一下手腕，他也想好好整治一下他，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已经答应了让少年报仇，那就让他自己来吧。 这个空间说是林如安的幻境其实也说的不算对，林如安充其量算是放在里面的一个猎物而已，他才是空间的主人。 看了这么久，叶零有些倦了，与其在这跟这个人渣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最后多看几眼边陌。 叶零把空间的时速调到最低，即使林如安在里面风化了，外面只不过才度过一息时间。 ［小家伙，你把他兜里的东西喂他喝了。］叶零满脸冷漠，用密语传到少年耳朵里。 小孩一顿，摸了摸耳朵，随之脸上化为好奇：“你这个鼓鼓的瓶子里面是什么？” 小孩指着瓶子，手指微勾，瓶子便到了小孩手中。 “没什么，只是一些补身体的药物，目前效用还不知道，不能随便……” 小孩不想再听这一箩筐的废话，叶零说了，让他喝下去，那他就必须得喝。 “我想看看它有什么用，你喝了给我看看好不好。”小孩兴奋的看着林如安，眼里满是诡异的期待。 林如安觉得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讨厌小孩过，不出意外小孩环在他身上的手臂也逐渐收紧，再也不敢在浪费时间。 手上的疼痛还在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面前的这个小孩有多危险。 “不是我不想喝，只是我是个人，这个药发挥药效对人来说需要时间，就算是喝了，你依旧看不到想看的结果。” 林如安本想劝小孩打消让他喝药的念头，继而一想，药对人有用，那在这个幻境中对这个怪物呢？ 会有用吗？ “是我实在没用，不如，你来试一下，说不定这要药在你身上能更快的发挥效果，你也能更好的感受到这个药效。” 少年想到至今仍缠绵在病榻上的边陌，心中更冷，这个畜生竟然连鬼也不放过。 小孩冷哼一声，面色的兴奋瞬间转为面无表情，头发开始疯长，逐渐拉长张牙舞爪的朝林如安靠近。 “可是，我就是想要看着你喝啊，我好言相劝，你非不听，那我只能帮你了。” “嘻嘻。” 说着长发分为两拨，一波朝着林如安上半身爬去，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把人固定，脚步脱离地面，让人再也挣脱不得。 另一波直接缠绕在瓶口处。 砰的一声，瓶盖就被毫不留情的甩在了地上。 林如安看着瓶子越来越近，挣扎着想退后，但徒劳无功，头发死死的缠着他，根本就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咽下了那瓶药。 发丝如潮一般退去，发丝一节一节的缩短，飘荡在小孩腰间。 第39章 杀人狂黏上身39 小孩接过瓷瓶，往下倒了倒，见瓶口一滴液体都没有，满意的笑了：“呀，空了。” 长发像是也染上了几分欢喜，张牙舞爪的更加厉害。 林如安被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药效发作很快，只是片刻他就有一种全身被撕裂的感觉。 弓着腰，双手紧紧掐着腹部，如果说他身上的疼痛像是被人一点一点的碾碎，那么腹部的感觉，就像是被人硬生生的塞进了一把带着倒钩的刀子，在里面来回的抽动。 “弟弟，好喝吗？”小孩靠近，手里又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瓶子。 天真到近乎残忍的小孩儿献宝似的伸到他面前：“我还有哦，跟刚刚的一样好喝哦。” 空间能使通道拉长，自然也能让东西重新再现。 林如安弓着腰，明显的能感觉到身上的力气在逐渐消失。 即使如此，他依旧拖动着身子往后退，离小孩儿远一点，再远一点…… 眼里满是恐惧。 面前的东西就是个恶魔。 叶零看到林如安此时狼狈的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身体上的伤让人印象深刻，精神上的恐惧更能让人铭记。 ［你们慢慢玩，我先走了。］说完就叶零便转身甩手掌柜似的化为点点银光，消失在原地。 还留在原地的汤圆：…… 主人，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你走了，我干嘛啊？ 像是听到了汤圆心里的抓马，还未消散的银光逐渐汇拢，形成了一行小字。 汤圆，协助小孩儿，人可杀。 将将看完，还没等汤圆反应过来，字就化作银光彻底消失在了原地。 汤圆挽留的手捞了个空，原地转了两圈，仇视的看着瘫在地上此时像一滩烂泥的家伙。 认命的蹲在地上静静地看着两人的表演，手里化出一把瓜子…… 小孩儿在发疯，其间还不乏动手动脚的，充分的体现了一个小孩的毛躁，对方不是腿断了，就是手里面的骨头戳了出来。 期间最恐怖的还要数小孩非要玩薅脑袋的游戏，试问一个不太正常的小孩当着你的面把自己的脑袋薅了出来，还兴冲冲的递给你看。 然后他说他也想看，非逼着你薅，你反抗无用，最终以一种对面的视角看自己血淋淋的无头身子是什么感觉。 不负众望，即使见过甚至玩过那么多人的身体，林如安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冲击的当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汤圆噗嗤一声，差点笑喷，别说，这小孩吓人还真有一套。 …… 叶零推开门，却发现一直是寂静的房子多了一些咳嗽声，踏进房门的脚一顿，继而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朝着声源处走去。 他醒了吗？ 平时这个时候他都是睡着的啊。 虽然心里带着些疑问，但更多的是心中的欢喜，试问一回来就见到醒着的老婆得有多欢喜。 青年净了净手，刚准备拿毛巾，吱呀一声，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青年顿了一下，看清人，苍白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你回来了？”柔软的毛巾搭在手上，像是怕他疼，那人轻轻柔柔的擦着，几乎感觉不到一点力度。 心里也跟着湿湿软软的，温柔满含爱意的目光注视着叶零。 “你出去做什么了？醒来没见你，还以为你出去工作了，结果刚下床你就回来了。”边陌轻轻的拱了一下叶零，眉眼带笑：“你说巧不巧，我们不愧是夫妻，心有灵犀。” 力道真的很轻，比被小猫抓了一下重不了多少。 叶零微微一笑，像是没发现边陌故意逗他笑，扬起笑容：“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活该你是我的。” “你若是早醒一点或是晚醒一会儿，可就吃不到现在温度适宜的烤鸭了。” “你买了烤鸭？” “那我们去吃吧，好久没吃了，我都好馋了。”说着推着叶零往门外走，一副为了吃好吃的急不可耐的模样。 叶零顺从的被推了出去，贴心的扶着几乎轻了一半的人，照顾着他的速度。 心里却在滴血，哪里是心有灵犀，怕是疼的实在受不了了，在梦中活活被痛醒的吧。 已经严重到吐血的地步了吗？ 真的好傻啊，为什么要自己扛，我宁愿你在我怀里说你痛…… 一直摇摆不定的心此时彻底坚定，他到底还是不忍心一直陪着自己几年的爱人再继续受苦。 叶零停了下来，迎上对方不解的眼神，他没有解释，只是温柔的把对方稍长的头发别到耳后。 “哥哥的头发有些长了，改日去理发店理一理吧。” “不要觉得浪费时间，就去街角的那一家，他家做的不好看。” “哥哥还是去三十里外的那一家发廊吧，之前意外去过一次，真的是惊艳了我好久，哥哥应该还记得在哪儿吧。”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些话，边陌忽然觉得有些心慌，手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腕，脸上的笑淡了些。 “零零，你，在说什么啊，头发长了，明天你提醒我，我们一起去好吗？”边陌眼里带了些慌乱：“我有些记不清地方了，你带我去吧。” 叶零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哥哥，我也想陪着你，但如果这段美好的时间是你用痛苦换来的，我宁可不要了。 “哥哥，对不起，你以后会更好，找一个更加爱你的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一定会更加幸福。” 边陌彻底慌了神，他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再找一个人，没了叶零，他拿什么去幸福…… 失去叶零的感觉从没有此刻强烈，眼尾逐渐染上红色，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声音里带着哽咽：“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听不懂。叶零，别离开我，不准走……” 叶零狠下心，一记手刀砍了下去，接住了软下来的人，久久没有动作。 “没有我，你会活的更好，我才是一直拖累你的那个人啊，这么聪明的哥哥怎么不懂呢。” “边陌，看来真的要说再见了。” 温柔的眼神逐渐凌厉，魔气溢出，四处升腾没有秩序的魔气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顺着两人紧紧相握着的手移向另一人体内，逐渐形成一个闭合的环。 诡异而美丽。 第40章 杀人狂黏上身40 封闭的空间里没有一丝的风，鲜亮柔顺的长发却顺势而起，飘散在空中。 发丝规律的摆动显示这一切都不是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叶零面上血色逐渐消失，平时一直红润的薄唇也隐隐有些发白，身体不可抑制的抖动，却依旧稳稳的揽着怀中的人，苍白的面容也挡不住那双含情的浅眸。 “这下真的要说再见了啊。” 柔顺的发丝光泽逐渐消失，像是被人抽空了生命力，皮肤也开始变得干裂，刚开始还是血丝，接着没一会儿皮肤上的鲜血就汇聚成一股股细流滴落，汇入地毯，原本的暗色变得更暗。 叶零缓缓抱起边陌，脚步刚开始踉跄了一下，很快适应，稳稳的抱着边陌朝房间走去。 将人放在床上，才松了力气，任由自己跌落在地上。 看着满身的血迹，叶零嫌弃的啧了一声。 从客厅到卧室，地上满是血迹，尤其是他身下，才多久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小滩。 叶零嗤笑一声，好笑的想着，没想到临走还创造了一个案发现场。 时间一点一点流失，叶零却像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一直盯着床上的人，边陌眼眸微微颤动，长长的睫毛呼之欲飞。 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白净的面容透出些健康的粉色，想来应该是马上就要醒了。 叶零不舍的在人额头上留下一吻，接着便消失在原地。 地上，床上所残存的血迹逐渐升腾起一层黑雾，游走在房间的每一处。 不一会儿便消散在空气中，杯子，牙刷，毛巾……与叶零有关的一切全都不见像是从未有第二个人生活在这里过。 几经挣扎，边陌终于掀开了眼帘，展翅欲飞的睫毛随之颤动。 但人却像是重启一般，呆呆的坐在床上，窗外的光很亮，直直的打在边陌身上，营造出一种柔和的光晕。 眼里带着迷茫，嘴巴紧紧的抿着，脑子里像是缺了一块儿，可仔细想，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忘记。 边陌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但还没等他想明白，肚子就开始咕咕作响。 鼻尖传来一股浓郁的香味，边陌顺着气味走到客厅，诧异的看着桌子上的烤鸭。 指尖温热，可那种感觉却更加强烈，莫名的想哭，却不知道为什么，又为谁而哭…… …… “主人，你干嘛呢？”汤圆再一次看到叶零，小团子兴奋的往前冲，直直的撞在叶零怀里。 然后就被一双白皙的手毫不留情的扔了出去，偏偏当事人还嫌弃的抚了抚衣袖，把不欢迎表现得淋漓尽致。 汤圆一颗火热的心瞬间哇凉哇凉的：“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把我丢给别人，我都还没生气。现在我这么热烈的来见你，你就这样伤我的心。” “你忍心吗？我还是不是你最宝贝的团子了？”说着，眼泪也跟着做戏，哗哗的往下流，但还没等掉到地上就化作一阵烟雾又飘回他的身体里，然后接着往下流…… 真就……流了个寂寞。 叶零直接无视还在做戏的汤圆，直直的望向他身后的少年。 应该是大仇得报，少年的执念逐渐消散，曾经有些浑浊的气息已经重新变得澄澈。 “人怎么样了？”慵懒的嗓音，像一阵音乐飘进少年的耳朵，让听的人心里有些发痒。 叶零此时已经脱离了少年的身体，化作了本体，虽说他的宿体会逐渐向他本体靠拢，但假的终究是假的，远不如本体耀人夺目。 一席古装红衣，长长的青丝半散，此时正慵懒的倚靠在树上，美得雌雄莫辨的脸上又带了几分高不可攀。 “已经死了。”少年手指紧了紧，却依旧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叶零。 怕……玷污了他。 叶零没说什么，死了也好，省得他多费心思。 “不过，我和汤圆刚刚去了一下林如安的家里，找到了一些东西，应该……对边陌有帮助。” 汤圆在旁边附和，凑到叶零面前连连点头，左眼写着我真棒，右眼写着求夸奖。 叶零奖励般的揉了揉汤圆，接过少年手中眼前厚厚的笔记。 “这里面是一些关于林如安杀人时留下的记录，其中还有一些带有照片，可以当作证物，把林如安做的那些坏事彻底曝光!” “即使林如安再神通广大，没有其他人的帮助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他是主谋，他的死不是结束，而应该是揭露那些人罪证的开始。” “那些受害人的家属，应该知道真相。” “好。我会如你所愿” “只不过……” 叶零素手一挥，绿莹莹的草地上便出现了一具身体，长发瘫在地上，就像是在睡觉，可只要稍加留意就能注意到，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已经没了气息。 “这个，你打算怎么？”叶零慵懒的声音不紧不慢，声音中仿佛带着无限的耐心。 “毕竟是你的身体，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可以满足。” 少年笑着摇摇头：“谢谢，……大人。” 他已经够麻烦叶零了，怎好再有要求。 少年怅然的看着天上的白云，前尘已了，他应该也快离开了。 不过，他能再奢望一些吗？ “大人，我能有一个请求吗？”少年眼中带着期冀。 “说。” “您能给我几根您的头发吗？”像是怕被当成变态，少年焦急的连忙摆手：“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他们很漂亮。我……” “不给……也没关系。”随着少年声音越来越低，叶零毫不心疼的直接斩断几根发丝。 叶零挥手，发丝便飘向了少年：“几根头发而已，我还没有这么小气。” 少年的眼睛瞬间亮了，身上的气息更加的干净，连忙接住，珍视的握在手中。 “谢谢……” 心愿已了，逐渐消散在了空中。 汤圆砸吧砸吧嘴，又开始掉金豆豆，真奇怪，明明没相处几天，他看到他走竟然还有几分不舍。 “你哭个什么劲，这是好事，他下一世会更好。”叶零嫌弃的整只手在汤圆脸上胡乱的揉搓，直到把毛弄得东倒西歪才停手。 第41章 杀人狂黏上身41 送走了少年，叶零一时觉得有些迷茫，好像一下子他就无处可去，无事可做了。 “主人，那接下来我们做什么？”汤圆皱着脸理顺自己的毛，飘到叶零身侧，像是怕他再下手，化作少年。 顺手拔了一根草，叼在嘴里一根草。“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离开？” 叶零缓缓摇头：“不离开。” 汤圆脑袋上冒出来一个问号，吐掉嘴里的草，疑惑的挠挠脑袋，他们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吗？ “那……”接下来我们干嘛。 叶零：“看见那个身体没，你先把他处理了，我再告诉你我们接下来干嘛。” 叶零收回指着身体的手，丝毫不怀疑汤圆会产生逆反心理不肯干，悠悠的走到开始时的那棵树旁边，泰然自若的坐下。 汤圆：…… “好嘛，好嘛，你是主人，我干就是了。唉，我现在怎么那么苦逼呢。” 少年费力地抬起已经有些僵硬的身体，把他放到干燥的地方，汤圆继续嘟囔，丝毫没有顾及叶零就在旁边，说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你现在就是发号施令的将军，我就是服从命令的大头兵。不珍惜我，等我被你压迫的受不了了，我就跑路” “到时候你变成了光杆司令，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叶零默默地转了个身，全当做没听到。 约摸一刻钟后，汤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手里捏着个小瓶子，一屁股坐在叶零旁边，不停的给自己扇风。 不就是让处理个东西，这小东西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手上，鼻子，衣服满是灰尘，叶零虽然没有洁癖，但还是默默移远了一点。 “主人，我好……”汤圆气息刚平复好七八分，扭头想要朝叶零邀功，却见人离自己有八丈远，甚至还在远离，顿时气得想说一大串脏话。 眼睛红了一圈，边哭边控诉：“我这都是为了谁啊，你还嫌弃我脏！” 叶零怎么能承认，毫不犹豫的否认：“我没有，只是见你热的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想着离远一点，让你恢复的更快一些。” 汤圆：“真的？” 叶零回了一个受伤的眼神，仿佛无声的控诉，我待你如此之好，你竟然在心里是这么想我的。 成功的转变了地位。 …… 一连几日，边陌一个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恍惚感，总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一个人。 可…… 他一个连对象都没有的单身狗，一个人不是正常的吗？ 嘲笑自己一番，摇了摇头，大抵是一人孤身太久，思春了吧。 是时候找个人陪自己了，正好也免得让父母担心，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始终缺了点什么。 这天，一如既往的下班，买菜，做饭。 等他把饭全都端上来的时候，本来放着西红柿炒鸡蛋的地方却空了下来，连盘子一块都消失了。 边陌诧异的四处寻找，窗户和门都关上了啊，莫不是从哪刮来的一阵妖风，把菜卷跑了不成。 笑着把盘子重新摆放好，应该是小偷光临了吧，真是稀奇，这年头，小偷不禁上警察家偷，还放着去钱财不动，去偷菜吃。 说出来真的是能让同事笑掉大牙的程度吧。 等边陌再从厨房出来时，原本被收拾得空荡荡的桌子上又出现了那个消失的盘子，干干净净，连天花板上的灯都能清晰地照出来。 盘子下方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边陌不禁脸上的笑意更浓，还算有良心，知道洗干净再换还回来。 边陌疑惑的翻着手中的笔记，这是什么？谢礼吗？ 最起码也要送一个没用过的啊，这边上都泛黄了。 但当边陌真正的翻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心里的那一丁点笑意全然消失，越看越严肃，越看越心惊。 也不管是否到了工作时间，连忙拿着笔记本朝警局走去。 一路上边陌脑子里慢全是笔记的内容，一个人一张照片，一个人薄薄的几页纸，一个人代表一个被残忍杀害的受害者。 整整37个！ 他怎么敢的啊，不过十几年，害了那么多的人，让那么多的家庭妻离子散，这种人不配活着…… …… 即使罪犯林如安因为饮用不知名药品已死亡，他的罪名依旧彻底揭发了出来，所有因他而死的受害者的家属等来了他想要的结果。 即使面上带着喜极而泣的眼泪，依旧抹不平他们失去亲人的悲痛。 此事爆发，多方人士瞬间就盯上了与林如安有着密切联系的林氏集团。 警察盯着他们，想要找出林如安的所作所为林氏是否知晓，是否在其中给与便利。 记者，新闻盯着他们，想要趁此机会多挖掘出一些爆点，大赚一笔。 路人，受害者亲属们抵制他们，能教出一个杀人狂魔继承人，这家集团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的东西买都不买。 一时间，林氏如热锅上的蚂蚁，树大招风，几十年的成就毁于一旦，因涉嫌违法建立实验室，售卖违规药物，偷税漏税等数罪，本该安享晚年的林老板锒铛入狱。 边陌揭发有功，被授予极高荣誉奖励，但他却不太想要，如果可以，他更想把这份荣誉换回那三十几条人命。 可惜，时光不会重来，他也只能用更加努力的工作去减少这种恐怖事情的发生。 边陌终于被父母催促的烦了，再加上自己也有这个意愿。 真的给自己找了一个陪伴的人，只不过，不是妻子…… 冥冥之中，边陌还是走进了那家孤儿院，没有了叶零，这段记忆也随之被抹去。 两个彼此陌生的人，有着二十多岁的年龄差，互相吸引。 “你愿意做我的孩子吗？我会尽我所能的照顾你，给你我全部的爱，以后你不必再恐慌。” “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真的吗？”浅色的瞳孔注视着满是真诚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他却想要相信他真的不会抛下他。“即使以后你有了自己的孩子？” “我已经有你了，我不会再结婚。” …… 脸上已满是皱纹的老人闻着轻风带来的花香，惬意的坐在树下，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读着。 中年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搭着毛毯，不停的念叨，说他一点都不听话。 第42章 杀人狂黏上身42 老人默默地听着，笑着笑着眼角却不自觉的流下了眼泪。 哪怕你不再是你，我依旧爱你，我的记忆会骗我，但我的心不会。 谢谢你能回来。 即使你也不再记得我…… 虚幻缥缈的烟海，灰扑扑的云朵嬉戏打闹，卷起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可它们像是惧怕什么，始终不敢离那人太近，在热闹非凡的空间中开辟了一出独特的安静之地。 那人一袭红衣，长发随意飘荡，更增添了几分肆意，神情温柔，美得雌雄莫辨。 白皙的如同冰玉一般手将一片如同玻璃一样的东西向前推去，仔细看，在不远处还有一片一模一样的静静地在半空中悬浮着。 等到两片彻底融为一体，那东西变得更大，叶零满意的抚摸着它，嘴角的笑意更浓。 汤圆万分不解，甚至脸上还带了三分恼怒：“主人为什么要回去!如果是想要这个东西，我们完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老去，再将之引走。” “现在好了，东西是到手了，可您也没落得多少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 叶零挑了下眉，捏了下汤圆的脸：“我怎么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小世界里几十年我可都有媳妇。”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为我感到不值得，可我觉得还不错啊。”叶零把碎片隐去，满眼真诚，她是真的感觉挺值的：“如果你是真的为我好，就把我赶紧投到下一个世界，最好直接投到他身边，时间长了，伤什么的自认就好了。” 汤圆还想说什么，但看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默默地合上了嘴，把气全都闷在心里。 叶零只是笑了笑，他也没有过多解释。 说着大度，其实他还是不舍的把如此好的边陌让给别人，让别人享受那个人的好。 也不忍心看着那么好的他落得一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所以他在小世界飘荡一段时间后，看到已经死亡的小男孩，脑门一热，情不自禁的附身上去。 一个世界闯了一次已经是违反了规则，再来第二次，即使是功力深厚的大能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全身而退。 可他就是闯了，以失去记忆，没了半副身家为代价…… 没错，他心软了。 叶零不禁有些想笑，调侃自己，都已经这么惨了，还能对一个神明心软，他可真行。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做都已经做了，魔力没也没了，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补回来吧。 叶零看汤圆坐在一旁生气地摆弄眼前的东西，满脸笑意地凑了上去。 “还在生气呐？” “没，我哪敢啊。”语气中带了几分阴阳怪气。 “诺，去哪儿个世界，你挑吧，你先看，哪个感兴趣就问我。”说完就默默转身，不再看叶零，势必要把不满贯彻到底。 叶零愣了一下，接过汤圆放在地上的平板，也不在乎形象，像汤圆刚刚一样坐在地上看了起来。 心里的暖流止都止不住，嘴上说着生她的气，可还是尽心尽力地帮她。 她这次受了重伤，叶零手里看到的小世界几乎多多少少都是带着灵力的，这么多世界，看来是某个生闷气的小团子费了不少心思一个一个筛选挑出来的。 真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啊。 “选好了。”叶零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汤圆的后背。 汤圆噘着嘴扭了回来，看得出来，这孩子还没消气。这不探过头看平板，丝毫没有碰到叶零。 “这个世界？”汤圆指了指，见叶零点头，毛茸茸的小爪子操作了一番，便弹出来一块面板，上面是一些人的名字，以及介绍。 叶零之前虽然嘴上说让汤圆帮自己好好挑一挑，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多上心。 突然见到这么多的名字不免有些疑惑，但没表现出来。 上个世界因为自己把人关在小黑屋里几十年，想着到底是要哄一哄的，腰背挺直，做足了姿态，等着汤圆给自己讲解。 果然汤圆见状，面上缓和了几分，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这些人都是即将或者是已经死亡的身体，特别是这些已经没了的，汤圆还特地用灵力把身体封了起来，依旧鲜活，拿过来就能用。 叶零对于这些倒是没什么要求，只是暂居而已，一切都是为了待在那人的身边，好的或者坏的，只要不影响他行动就行。 只不过，到底还是不太想祸害他人，稍微思索选了一个已经没了生机的人。 要不然，到了小世界，天天飘在那个将死的倒霉蛋身边，天天盼着人家死，多缺德啊。 但看到叶零选中的人，汤圆面上带着迟疑：“你确定要这个吗？” 叶零即将进入到的世界是一个可以契约灵宠的特殊世界，每一个小世界都是汤圆精挑细选的，这个自然也不例外。 这个世界很特殊，是一个只有灵气的世界，所以叶零的魔气在这个世界将毫无用武之地。 恰好叶零上个世界违反了规则，魔力正是衰弱的时候，投在这样一个世界就不用担心叶零再出现以往的问题了。 一切都挺好的，只不过叶零选的身体…… 有些一言难尽，除了离那个人近了那么几分之外，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一点长处。 最终汤圆还是没忍住往后翻了几页，显示出另外一个名字“幽影狼”。 “要不把你还是看看这个，你要去的世界以灵兽战斗为主，自然也是要看实力的，你的魔力不能用，倒不如直接选一个强悍的身体，也好确保你有自保的能力。” 叶零微微摇头，眼里带着有几分嫌弃。 “我这个世界没打算再做什么，只要确保能一直跟着他就行，实力什么的到也没必要太多要求。” “况且，你选的这个，实力看样子是不错，能以一挡百，可他是非也多啊，我是去投奔人家的，总不好连带跟着带过去一串仇家吧。” “再说，你看他不就是死了吗？也没多厉害。” 汤圆：…… 可你选的这条菜花蛇不也死了吗…… 叶零拍了拍汤圆的圆润身子：“弱一点就弱一点，乖巧粘人好养活，正好离得也近，到时候随便碰瓷一下，不顺顺利利的就能过上养老生活……” 第1章 小蛇来袭1 “主人，你倒是走快一点啊。” 汤圆眉眼中带着几分急迫，抬头，天上乌云密布，黑沉沉的，不时伴有雷鸣，一阵阵风接连席卷而来，周边小一点的东西胡乱的飞舞，一看就知道是要下雨了。 一条细小的蛇艰难的在地上爬行，因为是在山林，地上到处都是野草，枯败的树枝，没办法，叶零不想绕路，也没路可绕，只得从上面一点一点的攀爬过去。 仔细看，蛇像是不熟悉一般走的十分怪异，再加上还有不识相的风一直在打岔，走的极为艰难，不过百米就已经废了他的九牛二虎之力。 终于再一次踩着不巧恰好被风刮起的树枝，蛇摔在地上，甚至还往后滚了一圈。 他摆烂了，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叶子飘下又被刮走，反反复复，没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蛇的影子。 “主人，主人？你没事吧。” 汤圆见叶零一动不动，以为是刚刚那一摔给摔出了什么毛病，焦急的钻了出去，毛茸茸的爪子拨开层层叠叠的叶子，露出底下细细小小的小青蛇。 汤圆不知道叶零哪里疼，有些不敢动他，只是焦急的盯着他，想要查看身上的伤势。 “主人，你是不是哪疼？你告诉我，我给你看看。” 蛇也就是叶零，尾巴一卷随意的卷起一片叶子，盖在了自己头上，有气无力道：“我哪里疼？我不疼，我只是心累。” 汤圆面上带着纠结，知道叶零初到这个世界，现在肯定是不适应的，但学习任何事物都是需要一个流程。 作为一个没有多少灵力，甚至跟普通的蛇几乎没什么差别的灵蛇，以后要靠爬行来行动的时候还多着呢…… 越想越觉得他不给予帮助是对的，收回了想带叶零去避雨的想法，低低地劝着：“主人，就快下雨了，我们再休息五分钟，然后就一鼓作气找到避雨的地方好吗？” 叶零没说话，尾巴带着一片叶子轻轻摆动，默认了。 汤圆圆有些担忧的看着越来越阴的天色，滚滚的身子慢慢的挪到风口，不声不响的替叶零挡着风。 五分钟后，汤圆准时的消失在原地，感觉到自己又开始随着树枝，树叶颤动，叶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小的身子开始费力地往前探去…… 终于，在叶零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恨不得摊成一张蛇饼的时候，看到了一间破庙。 但天有不测风云，几乎就在叶零满怀欣喜的庆祝的时候，大颗大颗地雨滴开始砸下来。 叶零傻眼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主人，冲啊，你还在那干什么啊。”眼见细细小小的蛇想被泼了一身冷水，还傻了吧唧的待在原地，汤圆急得都快上火了，恨不得冲出去给他抱走，帮他跑得了。 下雨了！早知道就不待那儿五分钟了，大好时光啊，就被他这么给霍霍了，叶零有些糟心。 不知是雨势太过急促还是怎么，叶零心里也开始着急急就又忘了蛇该怎么走，没走两步就又差点摔了一跤。 叶零再一次瘫在地上，算了，淋都淋了，再多一会儿也没啥差别了。 反正这副身子天天风吹日晒的，又淋不死。 汤圆恨铁不成钢，气的把自己关在了小黑屋，眼不见心不烦。 又过了一刻，叶零努力的伸着蛇头，往台阶上爬，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刚淋了雨，好好的一条蛇都快冻成了一根棒子。 呼，终于爬上来了，叶零又停在地上一会儿，才慢慢往里爬去。 好好的一个破庙修什么台阶啊，给谁歇脚不是歇脚，这台阶修的对小动物多不友好啊。 叶零往旁边不知道是谁留下来的干草处慢慢爬去，蛇小小一条，一头扎了进去，瞬间就再不见蛇影。 叶零感觉身上的水都干的差不多了才慢慢爬了出来，细细的打量着一间破庙。 外面大雨依旧哗啦啦的下着，房顶被水抨击的声音的声音清晰可闻，但应该是平时这间破庙还算受欢迎，屋顶虽然破旧，但时常被人缝缝又补补的，愣是没有雨水渗进来。 就是门口不时有水溅进来，还伴着风，冷不丁的被吹一下，给人一种透心凉的感觉。 为了自己接下来能睡个好觉，叶零认命的又朝门口爬去，爬到门后，全身卖力的把门往外顶。 呼，终于清净了。 门紧紧的被合上，任屋外的声音再大，也都像是失了真。 叶零围着破庙转了一圈，最终把目光投向稳稳的坐立在地上的佛像。 此等小地，就算要歇脚，也应该选一个风水宝地才是。 叶零慢慢的顺着佛像往上爬，幸好这佛像长得还挺胖，肚子上的起伏刚好他爬行，没一会儿就稳稳缠在了它的手上。 当蛇好像还挺好玩的，叶零试探着把上身悬空，嘿，没掉。 挺稳的，放心了，叶零身体被盘成了不可思议的模样，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叶零真想把五个指头全都缠上一遍。 正当叶零半眯着眼，舒服的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吱呀一声，大门突然被打开。 一阵冷风吹过，不仅梁上的破布被吹动，叶零也被吹得一个激灵。 顿时嘴里含了一箩筐脏话，想要喷涌而出。 这谁啊，大雨天的还出门，出门了也不回家，来破庙就来破庙还非得打扰人家睡觉。 叶零在心里骂骂咧咧的，睁开眼打算看这个罪魁祸首。 哦吼…… 好大一团气运走了过来，这不是他要找的那谁吗？ 叶零瞬间心情变美妙起来，还挺识相的知道他要找他，这不，冒着大雨，连夜赶来了。 长鱼霁进门，本以为会见到其他人，没想到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门关着，想来应该是上一个歇脚的好心关上的吧，他没想太多，小心翼翼的把背上的药篓放了下来，拨弄几下，见除了被雨打的蔫了些并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褪下身上的蓑衣，又把打湿了的外套脱了下来，才从怀里掏出打火石，抓了一把干草，拿了几块干木头，只见少年熟练的操作一下，火就被点了起来。 叶零依旧没骨头似的搭在佛像上，默默地观察有些稚嫩的少年，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错，野外生存能力不错，能打着火挺不错的。 第2章 小蛇来袭2 小小的少年看着不大，估计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长发半散，至于发饰，只是由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但眉眼却十分精致，仿佛是被造物主亲吻过一般。 尤其是耳旁精致鲜红的坠子，小小的珠子，即使在夜幕中也能透出一些亮来，显得少年更加的精致非凡。 叶零上下打量了一下，衣服看着并不廉价，反而透着一种富贵的质感，一看就知道这肯定是富贵人家才能用到的料子，可又仿佛已经有了些年份，早已没了当初的奢华之感。 啧，看来这个小家伙过的日子也不算太好啊，全身最值钱的大概也就是少年左耳挂着的那颗坠子了吧。 叶零尾巴轻轻拂过佛像，一点一点的把身子抽回来，盘成一团。 现在下去投奔他，他会不会因为太穷把自己赶出去啊。 沙，沙，沙…… 叶零一鼓作气，荡起身体，顺着旁边的破布落到了地上。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少年察觉到了。 长鱼霁余光扫过，看到是一条小青蛇，通过经验判断这条蛇无毒，而且周身灵力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对自己没什么威胁，也就没太在意。 叶零大着胆子爬向小少年，走几步就看一眼他，见少年始终都是眉眼淡淡，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也就彻底放心。 绕过少年，爬向少年的对面，中间隔着火堆。 至于这个位置，叶零也是经过思索过的，虽然背后门缝传来的风是有些冷。 但处在这个位置可以更好的观察少年，而且前面就是火堆，后面是门，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可以拔腿就跑。 综合来看，冷点也没啥不好的。 刚刚是侧对着少年的，竟然没发现少年额头上还带有一个火红色的印记。 这个大概就是这个世界判断是否能成为驯 御兽师的标志了吧，不过想想也是，既然他气运那么强，想普通也普通不了啊。 长鱼霁没想到这条还没他胳膊长的小蛇竟然敢过来，按理来说，只要是带有灵力的兽类都属于灵兽范畴，即使灵力低微，那应该也是有灵智的。 “你想做什么？”清脆的少年音带着几分沉稳，叶零闻声对上少年的眼。 即使御兽大陆自古以来便有灵兽与御兽师互为伙伴共同战斗的口号。 可明白的都明白，真正与人类和睦的也不过是与人类已经签订过契约，受制于人的灵兽以及从小便被人类养大的那些罢了。 深山里的那些强大灵兽恨不得杀了他们这些人，以此洗刷他们身上的屈辱。 可这一条小蛇？ 长鱼霁褐色的眼眸一闪，一道灵力便打在了叶零身上，并没有什么威力。 叶零没有感觉到恶意，索性摊开身子，大大方方的任少年检查。 少年收回灵力，探查结果很正常，只是一条灵力低微的野生小蛇罢了，重复，“你想干什么？我知道你能听懂。” 叶零摆了摆尾巴，悄咪咪的靠近少年一步，见少年没反应，瞬间窜到少年身边，尾巴迅速缠在少年腿上。 “我想跟着你。”稚嫩的声音顺着尾巴传入少年耳中。 签过契约的可以与主人心意相通，没签过契约的实力强大者也可以口吐人言，可叶零这种既没实力也没主人的就只能靠外物或身体传话。 长鱼霁挑了挑眉，第一次见到野生灵兽主动想要跟着人的，到底是少年，即使表现得再沉稳，也不免表现出了几分感兴趣。 长鱼霁捏着叶零的七寸，把整条蛇从他腿上撕了下来。 蛇的七寸被人拿捏着，强烈的危机感令叶零头皮发麻，但叶零到底不是真正的蛇，知道少年并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但还是不舒服的扭动身子，微微挣扎想要挣脱。 少年顿了一下，眼里带着一丝歉意，他平时下了学堂，也会到山林里抓一些普通的蛇类，野物什么都补贴家用。 下意识就抓了他的七寸，现在意识到这不是平时那些普通的蛇，连忙松了手，随手扯了一根干树枝把叶零搭在上面。 树枝有点细，叶零费了好半天劲才稳住身子，尾巴尖顺便搭在了少年的手腕上。 少年面上少了一些冷色，多了一些温和，没想到还是一条性格温和的野生灵蛇。 “想跟着我？为什么？” “我无处可去，而且你好看，我喜欢你，想一直跟着你。” 长鱼霁被这一番几近真诚的话逗笑了，无处可去？说谎也不打个稿子，灵兽不都是四海为家的吗。 而且才第一次见面就说喜欢我，他虽然长得好看，也不至于自恋到真信他能把灵兽迷的晕了头的地步。 少年忍俊不禁，“喜欢我？想跟着我？” 叶零连忙点头，一副我就是这么想的真诚模样。 少年一手拿着木棍，一手点了下叶零的脑袋，明明没使多大力气，却还是把叶零戳的仰了过去。 见状，少年脸上的笑意更浓，“鬼话连篇，我一点也不信。” 叶零立刻支起半身，一副被辜负，伤心极了的模样，看着少年仿佛在看一个负心汉。 “还不承认，你怕不是懒得找吃食，看我年纪小好骗，想要空手套白狼让我供着你吧。” “要了你，我岂不是亏大了，白白占了我驯兽的一个名额不说，你还没什么用，还要吃我家的饭，花我的灵石。” “你想的咋那么漂亮呢！” 还没等叶零反驳，他就已经身体悬空，掉到了一处柔软的地方，还震了两下。 叶零费力地从干草堆里爬出来，想要继续靠近少年，但始终被少年给躲了过去。 叶零没半法，只得气闷的瞪着少年，见人拒绝与自己交谈，又爬了回去，窝在干草上，满眼幽怨。 心里默默的劝着自己，只是第一次交锋败了而已，之前第一个世界的时候也不是没被忽视过，小问题。 不知何时叶零径直的一头插进干草堆里，大半个身子却露在外面，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少年一直余光观察着小蛇，一边暗骂他没耐心，一边走过来温柔的把小蛇轻轻拽了出来，压了压甘草，确保压实，才把蛇放了过去。 叶零一觉睡到天明，环顾四周，已经没了少年的身影，东西什么的也都不在了，人大概已经走了。 怔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 第3章 小蛇来袭3 长鱼霁背着药篓，走到一处简单的院子，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全过程没有发出声音，仿佛怕是惊扰了什么人。 走到最里面屋子的门口，没有进去，拿起放在窗户上的竹片，想要将鞋底刮净，但经过一路的奔波，鞋面早已经满是泥泞。 看着越刮越脏的鞋子，长鱼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眉头微蹙，认命般的脱下鞋子，赤脚走进屋。 脱衣，换衣，一气呵成。 等彻底把自己处理干净，少年脸上才露出满意的笑，脚步欢快的往背篓走去。 长手一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推到一个小角落处，留了一大块空地才把背篓里的东西倒在桌子上。 白皙但有些粗糙的手指熟练的游走在灵草中，整理分类，数了数，整整十三株灵草，虽然品质参差不齐，但已经算得上是一次较大的收获了，拿出去换些灵石，应该还能再过上一些无忧的日子。 少年找了个竹筐把灵草全都摊开，摆了上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衣柜上面。 从外往里，仅能看到竹筐的边缘，看不清里面到底盛了什么。 再晾上两天应该就可以拿去卖了，已经放那么高了，应该不会再被长鱼辉他们搜走了吧。 刚下过雨，天也像是刚被人给洗涮过，碧蓝碧蓝的，风混杂着野草的气味，一片的安静祥和。 长鱼霁熟练地拿起刷子，一手扶着鞋，细心地在冷水中洗刷着鞋子，即使手指已经被冻得通红，也没有敷衍了事。 洗鞋子机械的动作难免有些无聊，脑子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十三株灵药，品质好的也不过三四株，品种不算稀有，但胜在难找，行情还算是不错。 好的一株应该能卖个七八个下品灵石，不好的应该也能得个四五个灵石，他自己可以留下三株以备不时之需，零零总总应该能换个五十个灵石。 婆婆还需买药，划出来一半，剩下的应该还能生活一段时间。 这一次是趁了下大暴雨的机会，山林里的灵兽都躲了起来，他才敢去找药，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有机会。 越想越觉得自己肩上的重任重了几分，他已经长大了，也是时候从婆婆的背后走出来分担一些了。 长鱼霁不知怎么突然又想到那条自来熟的小青蛇，他自己都快养不起自己了，拿什么养宠物。 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它总能想到办法活下去的，他自己不也是，在别人不闻不问中，不声不响坚强地活到了现在。 突然面前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朵水花，长鱼霁心一跳，连忙直起身往后退了两步，但水溅出来的太快了，刚换下来的干净衣服上还是被水溅湿了一点。 “哈哈哈，跟个傻子似的。”在不远处，站着一个深蓝色衣服的少年，与长鱼霁约摸一般大，衣服同样是尊贵无双，但比他的更加新，色泽鲜亮，样式也更加好看。 手上拿着几块石头，应该就是刚才扔过来的东西了，少年正扶着树哈哈大笑，与长鱼霁想死似的眉眼间满是肆意。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少年收回笑，又挑了一块石头朝长鱼霁砸去，却只是轻轻地落到他的脚边。 少年啧了一声，像是不满意，随便扔了手里的石头，拍了拍手，迈着大步子朝长鱼霁的方向走来。 长鱼霁明显不想搭理他，看人过来了，迅速端起盆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少年眉头一挑，眼中带着不满，步伐加快，没几步就追了上来。 一把抢走他手里的盆，仔细端详一番，“呦，刷鞋呢？” 想到昨晚的大雨，少年眼中笑意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进山了？” 长鱼霁只是把盆夺了回来，没有说话，前进的速度快了几分。 “我之前怎么说的，让你不要进山，缺什么跟我说。你怎么一点都听不进去！” 长鱼霁没说话。 “你以为你自己多厉害，小小年纪不过是刚刚迈入修炼，山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你清楚不清楚就去。就你这样的，进山一趟都够你死八个来回了。” 少年面上满是愤怒，像是想到了什么，脸都气红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又克扣你灵石，等着，哥给你要回来。” 说着就要跑远，长鱼霁轻轻的拽了一下少年衣袖，才勉强把人从怒火边缘拽回来。 “没有。”长鱼霁抿了抿唇，见人停了下来才松开手，“我没有进山，放心。” 少年明显不信，同样的深褐色瞳孔直勾勾的盯着盆里湿漉漉的鞋子。 “这个是昨晚上打雨下的太大了，我去如厕时不小心沾上了泥，现下也无事就清洗了一下。”拖着盆的手指有些不自在的想蜷缩起来，眼眸低垂，不知道能不能骗过他。 “真的？” “嗯。” 少年到底还是心疼这个孪生弟弟，没说信不信，从怀里掏出一双棉手套，递了过去。 “手都冻红了，那个女人肯定是又把你的扣了，这是我去年的，你先凑合用用，等我把钱要回来了你自己再买一双。” 长鱼霁低头，紧紧的握着手套。 长鱼月微微抬起手，想摸长鱼霁的头，停在半空，还是又收了回去，转而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就这样，快回去吧。外面冷，别人都知道钻进窝里，就你傻不愣登的待在外面。”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久久，长鱼霁才抬起头，稚嫩的眉眼舒展，默默的笑了。 胡说，手套明明是新的。 他才傻，大冷天的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别扭的关心他。 等两人走了，叶零默默地从一棵大树上爬了出来，待在光秃秃的枝丫上，摇摇晃晃好半天才稳住身子。 “长鱼霁，长鱼月，风光霁月……”听着像亲兄弟啊，这起名真有意思，霁在前月在后，长鱼霁却是弟弟。 一对双胞胎，一个娇养着长大，一个天天为生计发愁。真是怪哉。 遥遥地望了望不远处的房子，默默地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悲哀，这个破房子不会再刮几场大风，淋几场大雨就散架了吧。 细细小小的蛇烦躁的把自己盘成了麻花，又粗暴的分开，下了树，最后看了一眼房子，转身就往山林游去。 心累，疲惫…… 第4章 小蛇来袭4 等长鱼霁把鞋子晾上，早饭做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低沉沙哑的咳嗽声在屋里响起，应该是被人又狠狠地压抑住，声音显得有些沉闷，但还是有细细碎碎的声音溢出来。 听着揪心的咳嗽声，长鱼霁一顿，面上满是担忧，焦急的往屋内走去。 面前的背影仿佛是承受了太多重担，弯曲的弧度令人难过，长鱼霁不由得红了眼眶，明明前几年她还是一个教训起人来精气十足掌事大姑姑啊。 都是因为他，是他拖累了她，要是没有他，她应该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吧，而不是跟着他就一顿饱一顿的。 老人咳嗽渐渐停歇，一手捂着胸口，看着长鱼霁微微泛红的眼眶，就知道这孩子又在自责了。 庄严的面容上满是慈祥，轻轻拍了一下少年的脑袋。 轻微的疼痛拉回了少年的心神，少年抬头看着老人，嘴巴一撇，紧紧依偎着她，像是难过的小兽找到了家长。 一面心疼她为自己做出的付出不值，一面又庆幸她没有因为的他不详而离开。 婆婆：“没事少瞎想，小小年纪眉头紧的都能夹死苍蝇了，再怎么样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会保护好你。”婆婆拍了拍少年的背，两人一起走向堂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要因为我的一时受累就把所有过错都揽到你自己的身上。” “嗯。”少年只是嗯了一声，显然这种话已经不止一次听过，面上带着乖巧，贴心的扶着老人坐下。 眼尖的老人一眼就看到了桌子旁边用棉布包裹着的东西，“是小月那孩子来过了吗？” 长鱼霁小心翼翼地拿起棉布，把里面的东西递给老人，面上多了些欢喜，深褐色的眸子里聚集着夺目的光，异常璀璨。 “手套……”老人朝的少年手看去，长鱼霁不自在的把手别到后面。 “你们两兄弟感情好也是好事，月也是个好孩子，平时没少帮扶咱们，想亲近平时就多亲近亲近。” 老人耐心的叮嘱，心中不禁有些苦涩，明明是一母双生却偏偏一个生活在天上，一个生活在地下，真是命运开的玩笑啊。 倘若他们的生母还活着长鱼霁应该也会活得很幸福，而不是小小年纪就懂事的让人心疼了吧。 “好。”长鱼霁乖巧的夹了一筷子菜往婆婆碗中压去。 正是因为身边的恶意太多所以长鱼霁每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都异常珍惜，别人对他一分好，他恨不得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可他现在什么也没有。 婆婆总说他不是个不祥的孩子，可娘亲是因为他才没了，爹爹的腿也间接因为他断了，就连婆婆都……，他又拿什么勇气去接受对他这么好的哥哥呢？ 万一自己真的不祥呢…… 少年不敢抬头，恨不得脸贴进碗里，心酸委屈的泪水混杂着饭菜一同咽进肚里。 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再怎么懂事，又怎么会不委屈呢？ 这边长鱼月气势汹汹的走到前院，旁边的小厮见状心里一咯噔，但还是硬着头皮拦在了前面。 “大少爷，您今日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找老爷吗？”小厮脸上带着讨好，心里直打鼓，不知道这祖宗来这干嘛，怕不是来闹事的。 若是真让他进去了，怕是自己以后也收拾收拾滚蛋了。 长鱼月烦躁的挥开了黏在自己旁边的小厮，一副你再靠过来就要打人的模样。 “起开，我找二夫人，这是我家，我去哪都行。”说着，指着小厮，满脸的娇纵模样，“你要是再敢拦着我到处逛，我就命人打断你的狗腿，扔出府外。” 小厮还欲说话，却被长鱼月锋利的眼神吓的后退两步，一时满是为难，不知道该不该拦着。 拦着吧，得罪了大少爷，以后自己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不拦吧，二夫人肯定还会问罪他，以后的日子照样不会好过。 心里不停地骂自己这狗运气，怎么就轮到他今天值班了呢。 长鱼月见小厮被唬住了，冷哼一声，推开他就想往里走。 但还没走两步，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小厮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行了一礼，站在了那人身边。 像是终于摆脱了恶鬼一般，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大少爷的院落并不在这儿，此行所为何事？”中年男人身姿挺拔，光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压力。 长鱼月瞬间不敢放肆，面上的桀骜收敛了一些，但依旧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我来找二夫人有些事，有些事不大明确，想让二夫人替我解惑，并不是来找茬的，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也就离开了。” “只是一些小事，就不劳烦孟叔费心了。” 孟管家，“嗯，少爷有事，解决便好。”面上依旧没什么波澜，“长鱼乃百年大家，二夫人到底是老爷的妻子，希望大少爷能有些许分寸，莫让旁人看了笑话。” 长鱼月点了下头，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有分寸，府中事物繁忙，就不浪费孟叔时间了。” 孟管家点了一下头，无视小厮眼中的祈求，转身便离开。 一如来时潇洒。 小厮心里苦哈哈的，转身便与长鱼月的恶魔视线对上，长鱼月扬了扬拳头，“怎么，现在不滚，是想尝尝本少爷的拳头吗？” “正好，本少爷觉得近来修为长进不少，拿你试试？” 小厮连忙摇头，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做出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长鱼月也没再为难他，收了拳头，朝里面走去。 小厮不敢拦，丫鬟什么都就更不敢了。 “二夫人，二夫人。” 院子里屋舍众多，还都长得差不多，长鱼月从前没来过这，还真不知道那个女人住哪间，只能大声的叫喊。 配上灵力，愣是让院子里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个丫鬟悄咪咪的凑到一堆交谈，还有些面带焦急，长鱼月没管他们，自顾自的喊。 “大少爷，今日吹的是什么风，竟把您给吹来了？” 一个笑音从一件屋子里传来，下一秒就出现了一个面带笑容，被几个丫鬟环绕的美丽妇人。 第5章 小蛇来袭5 妇人面容昳丽，保养得极好，像是一朵娇花，笑盈盈的看着人仿佛把人的心都能看化了。 只是这笑容落在长鱼月眼里，怎么看，怎么假，虚伪，恶心。 长鱼月不想与这女人多做纠缠，一脸的不耐烦，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长鱼霁的月例拿来。” “月例？他的月例找我做什么呢？这还没到发月例的时候呢。”二夫人眼底带着些了然，原来是为他那个不祥的弟弟讨公道来了，面上却带着迷茫，仿佛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长鱼月心里顿时升起一股烦躁，本来自己弟弟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就已经很生气了。 一想到弟弟的委曲求全，以及自己的弱小，长鱼月心里的怒火就蹭蹭蹭的往上涨。 只见面带不善的少年恶狠狠地瞪着她，“叫你一声二夫人不过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让你掌管家里的大小事务，也只不过是祖母年纪大了不太想管罢了。” “二夫人？”少年哼笑一声，眼底满是蔑视，“一个妾而已，真当自己掌管几天府中事务，被人叫了几声二夫人，就不认得自己的身份了。” “若是你忘了，不妨我请祖母来，让你好好回忆回忆！” 长鱼月话语中毫不客气，来都来了，不警告她一番都对不起阿霁在她这受的委屈。 二夫人漂亮的眼里怒火渐盛，手中的帕子都快被搅碎了，偏偏她还真不敢对面前的少年发火。 “大少爷说的哪里话，母亲年事已高就不必让她老人家费心了。”二夫人气的咬牙切齿，偏偏只能含笑相迎，眼底满是狠厉，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张扬的少年。 “至于长鱼霁的月例，既然大少爷提了，想必是发放时不知那个小丫鬟弄乱了吧，等我查清楚了，自会补上。” “不必，现在就给我吧。”长鱼月摆手，眼里满是讽刺，阴阳怪气道：“我怕再有哪个不长眼的把二少爷的月例弄丢。” “这……怕是于理不合，事情还未查清，而且发放月例都要有个流程，府中规矩……” 少年掏掏耳朵，直接打断：“没查清就去查，流程？怎么，你的意思是，小厮，丫鬟送得的东西，本少爷不能送。” “查不清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现在请问，二夫人，我能拿走属于我弟弟的东西了吗！”长鱼月周身的气势逐渐强盛，眼中满是警告。 二夫人深吸一口气，面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冷道：“絮枝，给他。”说完，转身就离开，显然气得不轻。 “还有之前的，望二夫人尽快查清，虽然祖母不喜二弟，但更不能容忍奴才仗势欺主的行为，二夫人好自为之。”长鱼月接过荷包，灵力探查一番，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收了起来。 满意的离开。 二夫人端坐在梳妆台前，东西全都扫在地上，一片凌乱，一时间满屋的丫鬟战战兢兢的。 “滚，全都滚出去。” 没一会儿屋里就剩她自己，恍若疯魔，“长鱼霁，长鱼月，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奴才？呵，我迟早要你们不得好死！” …… 叶零哼哧哼哧的爬上树，尾巴圈在一个果子上，使用全身的力气把它拽了下来，然后再哼哧哼哧的爬下树。 来来回回，十分忙碌，半晌，地上就堆了一小堆小小的红果子。 叶零满意的围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转了一圈。 “这些，够长鱼霁吃了吧。不知道把这些东西带过去，他能不能看到自己的诚意，顺便收留自己。” 叶零长尾一扫，地上的东西就消失在原地，这是原身特有的能力。 每一只灵兽一生都会相应的觉醒一两个特有的能力，有人类曾研究过，灵兽最多可觉醒七个，但到底只是猜测，平日里见到的最多的也不过是四个而已。 觉醒七个的只是在传说中听过。 原身灵力太弱，只觉醒了一个，目前大概也就只能当个储物袋用用。 但原身这副弱不禁风的身体，叶零还真就挺满意的，因为太弱，所以人类就算见到他，也瞧不上他，更别提捉他当灵兽，简直多看一眼就是在浪费时间。 灵兽这边，大家都是同类，他也没什么威胁，只要他不抢人家的东西，不挑衅人家，自然人家也可以把他当空气。 总之，他现在全身都写着安全两个字。 小蛇慢悠悠的朝山下爬着，昨夜刚下过大雨，尽管他已经很小心，身上还是沾满了泥，与其小心翼翼的，索性直接放开了走，哪有水往哪爬，也乐得减轻身上的重担。 果子是叶零在山林深处找着的，一来一回花费了很长时间，等爬到山下，天就已经黑透了。 叶零叹了一口气，唉，有时候太安全也是一种罪啊，爬的太累，他都遭老罪了。 屋里的人应该是已经睡了，叶零歪头听了听，真的就只剩下沉睡时平稳的呼吸声。 原地转了两圈，有些纠结，这都睡了，他现在进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可……来都来了，还是进吧！ 叶零转了一圈都没发现可以进去的地方，门，窗都被关的死死的，但让他在外面冻一夜是不可能的。 眼睛不死心的溜了一圈还真就让他想到了办法。 叶零费力地顺着堆在窗边的柴火爬上了窗子，尾巴一个猛戳，就破出了一个洞……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屋外的光透过窗子稀稀疏疏打在床上，明明暗暗的光，将沉睡中的美少年眉眼更加的分明。 让看者忍不住呼吸一滞，生怕惊扰了这份美，只可惜此时没人有福气欣赏到这样的盛景。 少年睫毛微微颤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全身都缩进被子，贪恋着被窝里的温暖。 只不过…… 手却是碰上了一片凉意，手指忍不住顺着摸索，长长的，滑滑的，凉凉的…… 动了！ 少年直接被惊醒，被子瞬间也被扯到地上，整个人也迅速地滚了下去。 警惕的看着床上的……一条小蛇？ 小蛇像是感觉到了凉意，忍不住也缩了缩。 少年仔细观察一会儿，忍不住咂舌，这蛇，貌似看着有些眼熟…… 第6章 小蛇来袭6 少年整理好衣服，看着半边落在地上的被子，没来由的有些生气。 裹吧裹吧团成一团，眸光一闪，嘴上撇开一抹坏笑，整张被子从天而降，瞬间将小蛇压的不见蛇影。 少年靠在床边的柜子上，双手挽着胸，满眼兴味地静静等待着小蛇从里面出来，但一直等到腿都麻了也不见被子动弹一下。 长鱼霁，“……” 长鱼霁掀开半边被子，额头落下四条黑线，这条蠢蛇不仅没醒，还睡得四仰八叉的，更加惬意了。这狂野的睡姿比普通蛇类还不如，简直有辱灵兽这两个字。 长鱼霁坏心眼的从窗口抽出一条细状的柴火，戳了两下，但这家伙最大的反应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这样都不醒，猪精转世吗！ 少年又戳了一会儿，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到做饭的时间了。 渐渐歇了逗弄他的念头，不打算再在这条蠢蛇身上浪费时间。 扔了棍子，直接徒手抓起来，走到窗前就想扔出去。 “啊啊啊，你想干嘛。”说时迟那时快，叶零一个扭身，紧紧地缠在了少年手上，长鱼霁来回晃了几回都不掉，就跟粘在了他手上似的。 “呦，醒的还挺凑巧。”清脆的少年音说不出的阴阳怪气：“我差点没以为您是直接睡死过去了，正想着抛尸呢。” 叶零轻哼一声，“我是来投奔你的。你养不起我没关系，我养你也是一样的。” “养我？”长鱼霁上下打量了一下全身没二两肉的叶零，什么也没说，却什么也说了…… “你瞧不起我！”叶零顺着少年的胳膊往上爬，爬上肩膀感觉不太安稳，又绕着少年的脖子转了一圈。 “你别不信，我今天可是带了礼物来的，我真的诚意满满。” “呵。”长鱼霁直接把脖子上的那条‘围脖’拽了下来，像缠绷带似的直接在手上绕了两圈。“礼物呢？” 长鱼霁明摆着不信。 “你去桌边，这可是我昨天找了老半天才弄过来的东西，我一定要你好好开开眼。”少年确是一点没动，整理好自己就要出去。 “你……”叶零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毫不留情的拽了下来：“小家伙，大早上被你吓醒已经是扰了我的清梦了，念在你年纪小，这次我大人有大量就不与你计较了。” “现在，你回家，我去做饭，我们各干各的，萍水相逢而已，你看我这小庙呢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走了以后别再来了。” “也别再赖着我了。”少年的字字句句里全是拒绝，但叶零是谁，打定了主意在这儿，他才不会就此放弃。 直接跟着长鱼霁进了厨房，少年在里面来回走动，叶零也慢吞吞的围着少年转，长鱼霁虽然依旧是不理睬叶零，但也没有踩到他一点。 等少年停下来烧火的时候，叶零可算是找到了机会，眼疾手快，紧紧缠着少年的脚。 “我真的可以养我自己，当然若是你照顾我照顾的好了，我也可以顺便养养你。” 像是怕再被少年扯开，叶零连忙把自己搜罗的果子全到放到地上，圆滚滚的果子四散开来，甚至还有不少直接沾了土。 长鱼霁一怔，满眼都是那堆红色，有些不可置信，脑子像是被蛇缠住了，怎么也转不了圈，怔了好久没有回过神，愣愣地捡起一颗。 真的是灵果，上面还浮着淡淡的灵气，飘散着瓜果的清香…… 众所周知，御兽大陆虽然不缺灵气，但灵植灵果一类的人工养殖确是很难成活，即使成活了，功效也大打折扣。 所以对于带有灵力的东西，特别是野生的，价值一般都很高，普通人连购买的念头都不敢起。 他在宴会上才能见到的东西，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堆…… 这条蛇貌似还真没骗他，真是蛇不可貌相，没想到看着一阵风都能被刮走小家伙，竟然是隐藏的富豪。 “怎么样？我的诚意够多吧。”小蛇娇纵的声音响起，长鱼霁揉了揉眉。 “嗯。”长鱼霁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打结，收留叶零，这无疑可以解决他现在的困境，只要一直压迫小蛇，甚至以后的修炼资源也有了着落…… 可问题就是他还没那么卑鄙…… “你决定让我待在你身边了吗？”叶零有些不确定，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明明答应他才是最好的选择，可脸上还是那副死样子，无动于衷。 难道是他给的筹码不够大，再不然，晚上再去山林逛逛？ “我能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呆在我身边吗？”少年眼中带着不解，“你既然能找到这些东西，就证明即使你靠自己也有能力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还要投奔他这个疑似拖累的家。 原来不是无动于衷。叶零眼睛悄咪咪转了两圈，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只是在蛇脸上看的并不真切。 到了他表演的时候了！ 听到这个问题，像是勾起了小蛇的伤心事，整条蛇都塌了身子，全身弥漫着浓浓的哀伤。 “我……我从小就与家人走散了，我很想他们。到现在我都还记得与娘亲，爹爹，哥哥，姐姐们生活在一起那种幸福的感觉，我找不到他们，一条蛇在山林中四处流浪，还是不时地被其他灵兽欺负。” “每逢无事可做，被欺负时我就无可抑制的想念他们，我也想有一个家，想要一个家人陪着我。” 小蛇泪水哗哗的流着，没一会儿长鱼霁的衣摆就被打湿了一大片，他眉头微跳，很想拽出来，但看小蛇哭的这么伤心，只是紧了紧拳头没有丧心病狂的打断人家。 “那为什么赖上我？与其跟着一个人类，为什么不选择一个与你有差不多经历的灵兽，明明同类才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长鱼霁眼神中带着探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家伙在说谎。 但……好像又很合理，让他心里痒痒的。 可，他一穷二白的，也没什么可被对方图的啊。 第7章 小蛇来袭7 长鱼学院是长鱼家出资设立用来供家族里的子弟学习的地方。 在这里也不乏其他家族借读的子弟，不受宠的也不在少数，但谁都没有长鱼霁活的像个笑话。 堂堂长鱼家家主之子，活的连一个仆役都不如，起初别人欺负他心里还忐忑几分，后来见什么事都没有，也就渐渐胆子大了，把欺负长鱼霁当做日常乐趣。 “长鱼霁。”一个与长鱼霁有几分相似的小少年带着几个人拦在他面前。 长鱼霁不欲与他多说话，转身就想换个方向，但少年使了个眼色，身后的那几人就包围了过来。 少年个头不大，却像个小霸王，眼底都是对长鱼霁的蔑视，“本少爷刚刚叫你，你是聋了吗？” 长鱼霁眼神淡淡，即使被堵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心里懊恼自己来的时间没把握好，竟然还是撞见了他。 “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没什么事啊，就是想堵你，欺负你。”小少年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眼底的厌恶越来越浓重，“不要脸的玩意儿，明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靠着长鱼家才活这么大，还不知感恩，还敢去告状！”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小少年呸了一声，完全没把长鱼霁当哥哥。 长鱼霁眼眸微闪，心里了然，应该是哥哥昨天做了一些什么，看来这熊孩子是特地在这里堵他的。 如果不让他出这一口气，今天甚至是以后自己就别想好好过了，还有可能会连累婆婆。 他可以离开，但婆婆不行，长鱼家的医师是数一数二的，自己能力尚弱，没能力给婆婆更好的，暂时还需要倚仗长鱼家…… 只能忍…… “来人，给我摁住他。”说着少年身后几人蠢蠢欲动。 长鱼霁做好防备的姿势，眼眸凌厉，像一个狼崽子，扫视着周围几人。 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动。 不是他们打不过他，按资源来说，即使长鱼霁的资质再优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只能缓慢的成长，远远被他们甩在身后。 甚至可以说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打过长鱼霁。 但…… 长鱼霁这小子太狠了，他们也围过他好几次了，每一回长鱼霁都是追着第一个朝他动手打。 一场下来，长鱼霁一身伤，第一个动手的倒霉家伙也跟着惨不忍睹，偏偏他们又是先动手的，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干什么，他不会动，你们的手也瘸了！”小少年见几人就这么干看着，气的踹了前面的人一脚。“给我打他。我高兴了，灵石不会少了你们的。”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自认倒霉，手上渐渐凝聚不同颜色的灵力，长鱼霁身体紧绷，战事一触即发，气氛逐渐深重。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严厉的声音响起，众人心里一惊，连忙撤回灵力，朝声源处行了一礼。 “夫子好。”众人脸上带着不自在，小少年手心也渗出了一层汗，心里暗骂长鱼霁这个不详的脏东西。 被叫做夫子的先生，眼眸凌厉，手里拿着戒尺，身上的气势像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压迫着几人。 远远就给人一种难以抵抗的压迫感。 “夫子……”小少年，也就是长鱼辉，收敛了身上的骄纵，面上恭恭敬敬，顶着夫子的视线，上前行了一礼，“我们只是恰巧遇见，想着平时长鱼霁的功课时常得到您的夸赞，就想询问他是如何学习的，只是问题有些多，一时耽搁了些。” 夫子眼眸没有波动，只是轻轻的扫了长鱼霁一眼，见人衣着依旧整洁，没什么伤着的地方，稍稍放下心。 “哦？这么说来，一切都是为了学习。”夫子道。 “嗯。”几人连忙点头，仿佛真的是如此。 “既然如此，好学是好事。”正当几人以为骗过夫子的时候，夫子的下一句话让他们面如死灰。 “既然如此，我今日没什么事，有什么问题到我那问我。”说着眼眸转向长鱼霁，“他们跟我走，你回去上课。” 长鱼霁没说话，向夫子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夫子，我，我们也要上课。”长鱼辉面上带上了冷汗，明知道这个老头子是为了维护长鱼霁，偏偏还不能说什么，只能认栽，只是心里对长鱼霁的怨念更深，“您看……” “对啊，对啊，夫子，我们还有课。” “要不然，我们下了课再去向夫子讨教。” 几人连忙应和，他们就是来找茬的，平时课业什么的也都没怎么看过，现在过去跟提头来见没什么两样了。 “没关系，今日上的课，只是回顾前面学的内容，正好有什么不会的，可以一并问我。” “我看看你们的成果如何，也好向你们的父亲交代。”说完转身就离开，不给身后人再说话的机会。 …… 天气尚好，冬日的阳光虽不如夏日来的热烈，但柔柔的温度也给了受冻的人一些慰藉。 但叶零确是一点都没有感受到这一点慰藉，满腹怨气的填补自己在窗户上戳的那个洞。 长尾不大灵活的圈着纸笔，盆里的浆糊已被嚯嚯了大半，填了半天洞没填上，反而身上全是黏腻腻的感觉。 叶零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服，尾巴一甩，笔刷瞬间被甩到几米之外，滚了好远…… 笔刷：……你清高，你了不起。 还记得早上。 叶零说完自己的故事，甚至许诺若是以后有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一定义不容辞。 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了，谁知那玩意儿话题一转，问他，家里晚上为了防虫兽，封的严严实实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呵…… 他还能怎么说，人家都说了封的严严实实的了，他只能实话实说，结果身上就落了一个，弥补错误的活…… 叶零简直都要气死了，他连个爪子都没有，这不是为难蛇吗！ 简直就像是既放不下财产又不想接受他的渣男一样，就算是最终为了灵果而屈服，也不想让他好过。 叶零直接摆烂，昨天晚上没睡好，爬上床就开始呼呼大睡，这活谁爱干谁干！ 叶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着日光，视线慢慢模糊，就在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一声咳嗽声在门口响起。 第8章 小蛇来袭8 婆婆打开门，站在门口，眼神锐利的扫视着房间。 静静地站在那，既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 什么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她听错了？ 婆婆拄着拐杖，心里有些疑惑，慢慢的进屋，突然，窗外出现一抹亮光。 被子底下，叶零有些紧张地辨析老人的方位，怎么越来越近了，他明明没有动啊。 叶零心里有些懊恼，你说他当初藏什么藏，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明明白白的说自己的来历多好。 结果还没来得及想，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反射性的钻进了被子。 现在好了，出也出不得，动也动不得，到底念着人年纪大了，万一他钻出去，吓到她，再严重点，吓病了，该怎么办，他简直是有嘴也说不清心里的苦。 还是老老实实地先待在这儿等长鱼霁回来，让他再好好介绍算了。 打定了主意的叶零，彻底一动不动，等着老人离开。 老人靠近亮光，离得近了才发现是盆，伸手捻了一点里面的东西，闻了闻。 浆糊？老人顺着浆糊的痕迹，目光慢慢移向被子。 这么乱的痕迹，不可能是长鱼霁做的，还有窗子上的洞…… 难道有什么东西进来了？这浆糊，应该是小霁弄的…… 智慧生物？莫非昨天进来了一只灵兽？ “你还在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这做客，既然已经与小霁已经见过了，如若不嫌弃，可否能见一见我这个老婆子。” 老人苍老的声音进入叶零的耳朵，虽然温和，想必是年轻时留下的习惯，隐隐有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严肃。 叶零慢慢从被子里钻了出去，先是冒出一个头，悄咪咪的观察老人家的状态，生怕吓着人家。 老人像是察觉到了叶零的善意，嘴角含着笑，“一条小灵蛇？是怕吓到我吗。” 老人拄着拐杖慢慢靠近叶零，满是善意，“不要担心，老婆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驯兽师，没少跟灵兽打交道。” “小家伙，出来吧。” 叶零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中，慢慢靠近老人，见老人伸出手，自然而然地盘在了她的手腕上。 “真是个乖孩子。”老人慈祥的摸了摸叶零的脑袋，一点也没有怕，叶零彻底放下了心，亲昵地缠着老人。 既然她是长鱼霁亲近的人，自己先打好交道总没错。 “婆婆好～” “小家伙，你好，你好。”老人很是稀奇的抚摸叶零的背，叶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滑滑的，凉凉的摸着很是舒服，索性摊开身体让老人摸个够。 …… 傍晚放学，夫子留下长鱼霁。 “坐。”夫子泡了一壶茶，摆了两只杯子，招呼长鱼霁。 “谢夫子。”长鱼霁没有推脱，顺势坐下，面前推来了一杯茶水。“夫子找学生是有什么事吗？” 夫子一时不知怎么开口，只是看着长鱼霁的目光带着怜爱，他是真的很喜爱这个好苗子，不想一代天之骄子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此没落。 “长鱼霁啊，你知道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是，多谢夫子的栽培之恩，学生没齿难忘。” 夫子爽朗一笑，面上的严肃退了几分，“别整这些虚的，我只是想与你谈谈心。” “老夫想来直爽，我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了。” 长鱼霁没有说话，面上恭敬的注视着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夫子饮下一杯茶，开口。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或者说，你对你的未来有什么规划吗？”夫子面上带了些纠结，“有没有想过……离开长鱼家？” 长鱼霁眼底闪过一抹诧异，面上不动声色，“夫子为什么会这么问？” 等两人饮完一壶茶水一时一刻钟后，长鱼霁拜别了夫子，转身却遇见了长鱼月。 长鱼月拉着长鱼霁走向一个假山后，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见他确实是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天知道，他听说早起，长鱼霁被长鱼辉带着一群人围攻，放学又被夫子拦下，他心里有多紧张。 “我没事儿，今日夫子帮我解了围，况且就算是没有夫子，我一样会用我的方式还回去。” “还？”长鱼月轻轻敲了一下长鱼霁的脑袋，哼笑一声，“你所谓的还，就是逮着其中一个人欺负，让他也尝尝你的惨状？” 长鱼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不止，他还过段时间后会给他们下药，让他们好好的待在厕所里一段时间。 “傻不傻啊，明明有哥哥，以后他们再敢欺负你，你朝我告状啊。”长鱼月满眼心疼地看着这个明明只比他晚出生一会儿却矮了他半个头的少年，“长鱼辉不过是仗着他娘，你也可以试着依靠哥哥，哥哥会帮你把欺负的人都欺负回去。” “不用了，我没有感到多痛苦，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而且闹到父亲那里，对你不好。”长鱼霁往后退了两步，打散了两人亲昵的氛围。 “你……”长鱼月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恼的把一个荷包放到长鱼霁手上，“你不信哥哥，我不怪你，之前我确实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 “以后，我不会了，哥哥一定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说完，趁长鱼霁不注意，紧紧拥抱了一下他，转身便离开。 长鱼霁在原地沉默了好久，才带着荷包离开，面上忍不住带上了笑意，像是一个真正的少年。 荷包里的里的灵石，哪里是他一个月的，那个女人才不会那么好心…… “小霁回来了？”婆婆听到门口脚步声响起，缓缓站起身，走向门口。 长鱼霁一进门就与婆婆对上，尤其是对方胳膊上紧紧缠着的某条蛇，无语了片刻，默默地扶着老人，顺便把某条蛇拽下来扔在了地上。 “婆婆，您怎么坐在这儿，多冷啊，我扶您进屋。” 老人笑呵呵地摆摆手，“今天天气不错，不算冷，我好些时候没出去过了，正好透透气。” “而且有叶零小家伙陪我聊天，我也不无聊。” “叶零？”长鱼霁眼里带着些迷茫，这条灵蛇的名字吗？ 长鱼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认识了这么久，他都还没问过。 第9章 小蛇来袭9 叶零艰难地摇摇尾巴，从地上爬起来，长鱼霁这一甩给他摔得不轻。 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个位，疼的他龇牙咧嘴的，缓了好半天才直起身。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长鱼霁，满是控诉，忍不住朝他龇牙。 但想想，冒出的尖牙又收了回去，现在是他想寄人篱下，有求于人，处在弱势的一方是没有资格控诉。 叶零收回脸上的狰狞表情，爬向长鱼霁，这一次没有得到阻拦，很顺利就圈在了他手上。 婆婆，“今日上学可还顺利？” “嗯，很顺利，今日夫子还当着众人的面夸奖了我。”长鱼霁俊朗的面容展开笑颜，红色的耳坠与飘逸的发丝一起悠悠的荡着，在余晖的照射下，让人忍不住想要拍照珍藏。 面上满是暖意，没有一丝阴霾，仿佛今日的一切都如他说的那般美好，被人欺负都不复存在过。 婆婆笑道：“是吗？那很好啊。”老人慈祥安静地笑着，脸上的皱纹仿佛也变得平滑了许多。 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只有理所当然与自豪，是了，当初大夫人与大少爷都是天之骄子一般的神仙人物，身为他们的孩子，长鱼霁又怎么可能差劲呢？ 婆婆拍了拍少年的手背，“虽然知道你小小年纪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多唠叨唠叨。” 长鱼霁没有丝毫不耐烦，甚至是面上带着期待，“婆婆，你说。” 对他来说，即使是最无聊的唠叨，也是得到的最好的礼物。 “哈哈，小霁是个乖孩子，从来都不让我操心，想来劝诫你要虚心，不要骄傲自满也只是废话而已。”婆婆面上带着自豪，但又忍不住带了几分忧思。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长鱼家的，也不了解你以后规划好的修炼的长途有没有长鱼家……” “婆婆说这些做什么？”长鱼霁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把怀里揣着的荷包拿了出来，“看，婆婆，我们有灵石了。” 老人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第一次没有顺着少年的意思转移话题，叶零的到来让她正视了他们逃避已久的问题。 御兽大陆，御兽才是王道，实力才是长鱼霁最应该追寻的，而不是明明拥有逃离的能力却因为她而受尽委屈。 这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 老人摸了摸少年的耳垂，红色的坠子只剩一只孤零零的在那，虽然也很好看，可这始终掩盖不了这孩子是为了她才…… “这坠子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既然有灵石了，去把那一只赎回来吧。” 长鱼霁摇头，“等过些阵子，以后还有机会。” “婆婆，我们现在先不想那些，先把婆婆的身体治好好不好。”少年眼巴巴地看着老人，希望能得到老人的认可。 但到底还是要让少年失望了，老人摇了摇头，“我年纪已经大了，况且这伤也已经很久了，我心里有数，治不好了，就算治好了五成，不过两年也依旧会变成这个样子，就不用再浪费灵石了。” “小霁……” 少年像是终于忍不住，双手忍不住攥紧，眼里满是泪光，嘴角上扬的弧度逐渐变为苦涩，“所以，婆婆，你是不要我了，想赶我走了，是吗。” “我……只是想陪着婆婆，您是我的家人……”少年的声音逐渐哽咽，泪水在眼眶打转，眼尾微微泛红。 老人有些心疼，轻轻的抚摸着少年“不是，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很开心小霁把我这个老婆子当做家人。” 温和的眼神逐渐被理智覆盖，不舍被死死地压在心里，“只是，我已经耽搁你太长的时间了，小霁，我们都不能再逃避了。” “起初，你小小一只，我以守护之名来到你的身边，希望你能更好，可现在，你已经长大了，我也不再如当初，甚至变成了你修炼途中的拖累。” 少年摇头，眼眶像是终于承受不住重担，“不是拖累，不是，婆婆是家人，是我做一切事情的动力，不是拖累……呜。” “雄鹰终将远离家人，独自飞翔，翱翔天际，从我接受你的那一刻，就一直等待着你成为雄鹰的那一天。” 婆婆狠心挥开了少年的手，声音变的严厉起来，“怎么，你是想我后半生的愿望不得实现吗？还是非要我这个老婆子后悔当初忤逆老夫人，来到你身边！” “不，我没有，我会成长的。” “成长？靠我这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老婆子，还是这个处处打压你的长鱼家。”老人慢慢走向门口，看着落日余晖，感受着刺骨的寒风，眼神中的决绝更加坚定。 叶零感受到这种奇怪的氛围，作为这个家刚来且丝毫没有话语权的成员，叶零默默紧了紧自己的身子，缩着头，淡化自己的存在感。 “婆婆，我……” “离开这里吧，去寻找更广阔的天空，四处看看，相信你会活得更好，最起码比在这里要活的更肆意。” 缥缈的声音飘散在风中，独留长鱼霁一人在寒风中思考。 良久，长鱼霁一直站着，叶零看的腿都麻了，“要不，我们去坐在门口一会儿吧。” 长鱼霁淡淡的看了叶零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继续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正当他以为，少年不想搭理他时，少年缓缓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叶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继续沉默着当一条隐形蛇，心里万分惆怅，他才来这里过一个晚上…… 就要继续面临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连安全都没法保障的流浪生活了么…… 太阳渐渐西沉，月亮继而生起，当空气中只剩下寒风。 “小灵蛇，你说我该离开吗？”少年的声音里带着迷茫，没有看叶零。 被叫到的叶零一顿，小小的脑袋转了一圈也没想出来什么好的回答。 或许少年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内心依旧有割舍不下的东西或人吧。 叶零不知该怎么说，只得憋出来一句，“你想象中的未来的场景是一直在这儿吗？” 听从府里的安排…… 被别人打压看不起，靠长鱼家克扣的资源慢慢成长…… 永无出头之日…… 第10章 小蛇来袭10 两年后，迷雾森林终日雾气弥漫，到处是树木高大的枝叶，不得见阳光。 隐藏在暗处的鸟兽鱼虫不知几何，到处潜藏着危机，无声地驱赶着到访或者意外到来的人类。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伴随着人类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大型动物碾碎树木的声响，打破了这里的沉寂声。 隐藏在暗处的兔子停下脚步，竖起耳朵，朝声源处张望，转身便钻入了旁边的树洞里，连嘴里叼着的青草掉了也来不及捡。 “长鱼霁，快跑啊。跑快点，再跑快一点！”叶零紧紧地圈在奔跑着的少年手腕处，即使撞到叶子也没松开。 一人一蛇的身后此时正追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巨蟒，身形比这里的两棵百年树木还粗几分，沿途撞击了不少树木，摧残了一地花草，硕大猩红的眼眸紧紧锁定少年的身影，紧追不放。 “左左左，往左边一点，你再这么跑下去，我要撞树上了！” “闭嘴，再喊我把你扔下去，拿你给我当肉盾！”少年额头上满是薄汗，即使尽力的调整呼吸，却还是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体力快要到极限了。 突然，少年眼眸一凝，借着旁边横倒的树木，奋力一跳躲过了巨蟒的长尾，顿时巨蟒尾巴扫过的地方变得惨不忍睹，树木花草破破烂烂的倒在地上。 巨蟒见一击未中，少年仍在逃窜，眼眸里的愤怒更甚，不管不顾的肆意冲撞。 人类的体力终究是赶不上兽类，经过大半天的追逐，少年此时只剩身体机械的奔跑，灵敏度大大削弱。 一招不慎，躲闪不及被巨蟒的身子撞飞了出去，少年嘴角瞬间溢出鲜血。 眼眸一闪，借着这力道滚了下去，直至滚进一个山洞，一切都又恢复平静，再不见少年的身影。 巨蟒四处游走，却始终不见少年的身影，气愤地四处撞击树木，嚯嚯了一大片，仰天怒吼一声，良久才原路返回。 过了一会儿，周围没有了动静。 “它走了吧。”叶零松了松紧绷的身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应该是。”长鱼霁捂着胸口，抹去嘴上的痕迹，低低的咳嗽了两声，却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你，你没事吧。” “没事儿，就是被撞了一下。” 叶零也不太懂医术，见少年虽然吐了一口血，但面色上看还算好，也就放下了心。 想到两人逃窜了半天，不禁心里满是怨怼，“这条傻蛇搞什么啊，不就薅了一把它窝旁边的灵草吗，至于追这么老半天么！” “又不是它种的，那么一大片，就要几株都不行，真是个小气蛇。” 少年听到叶零的碎碎念，脸上带了点心虚，“咳，其实……我刚刚还顺手顺走了一颗蛋……” 叶零：……？ “不是，你啥时候干的，我咋不知道！”叶零眼睛瞬间瞪大，他就是说人家不至于为了几根破草，搞得跟杀父仇人一样。 原来是夺子之仇啊！ “你掏人家蛋干什么！你要是饿了，想吃了，完全可以找一些杀伤力没这么大的啊，你可真行，给自己找这么个仇家。” “我看咱也别跑了，洗洗干净，让人家吃了得了。” 长鱼霁忍笑敲了一下叶零，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破旧的袋子，念了一声咒语，瞬间一个白白的，圆滚滚的蛋落到了地上。 “你看，这颗蛋有什么不同？”少年清朗的声音在洞中响起，叶零松开少年的手腕，爬了下去。 围着蛇蛋转了一圈，眼睛贴在蛋壁上，什么也看不见，诚实地摇了摇头，“这不就是一颗普通的蛋，除了大了一点，不过，人家娘亲能长到这么大，它也就不奇怪了。” “再仔细看看。” 叶零摇摇尾巴，身体盘起，“怎么，你想强调什么？难道是在炫耀，你这不经意间拿到，又被人家娘追了老半天的蛋，够咱们吃上几天？” “那我可告诉你，它会坏的……” 长鱼霁捏住了叶零的嘴，他不想听他再叭叭了。 “这是一颗灵兽蛋，你都没发现吗？”长鱼霁扶了一把额头，深感头疼。 “灵兽蛋！”叶零挣开少年的手，稀奇地围着但转了两圈，真的唉，离近了还能感受到里面灵气的波动。 有了这颗灵兽蛋，只要能把它孵化出来，对长鱼霁来说肯定是一个强大的助力，而且它尚不是灵兽的母亲都这么强大，它长大了也一定不容小觑。 虽然心里很是替他高兴，但长鱼霁不声不响害得他莫名其妙的也被追了半天，该损的还是得损。 “啧啧啧，它娘上辈子是挖了你家祖坟了吧，普通兽类变成灵兽本就不易，更别提好不容易生了个光耀门楣的，还被你这个糟心的偷蛋贼给偷走了。” “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 长鱼霁被逗笑了，“你个小家伙，现在嘴巴这么毒，说这么多话也不嫌累，那等咱们出去了，一品阁的糕点是不是也没空吃啊。” “不不不，我吃。”叶零登时啥也不想了，天知道在这破林子里待半个月，风餐露宿的有多苦啊。 他反正是受够了，一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 叶零眼巴巴地圈在长鱼霁手腕上，左眼写着“能走了”，右眼写着“好吃的”。 长鱼霁把蛋重新收回小袋子里，把玩着叶零滑溜溜的尾巴，在这闷热的森林里，凉凉的尾巴摸着十分的舒服。 “这么快就想走了，怎么一点也不像其他灵兽。你看看人家，见到了森林跟见到了家似的；再看看你自己，来一趟仿佛能要你半条命。”长鱼霁打趣。 叶零轻哼一声，“有这么个听话乖巧，还不想逃走的灵兽不好吗？” 说着尾巴处掉出来两个果子，长鱼霁捡了起来，擦了擦，就这么吃。 一人一蛇你一口，我一口，很快就把这两个果子解决了。 “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叶零问道。 长鱼霁隐藏了两人身上的气息，靠着洞头探查，见那条蛇确实已经回去了，才走了出去。 “嗯，早点回去，晨华山的招徒也应该快开始了。现在回去还赶得上。” 第11章 小蛇来袭11 晨华山？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年了，长鱼霁也已经十五岁了，叶零仿佛刚从梦中醒来，思维回到了现实。 不管任何能力，如果能得到系统的学习，最好。 “你哥哥好像也在那。”叶零坐在长鱼霁的肩膀处，尾巴无意识地扫荡着周围较高的叶子，藤蔓，不知不觉已经祸害了一路。 长鱼霁，“嗯，去年就去了。听说好像被一个长老收为了亲传弟子，很是受重视。” 叶零眼眸闪着光，“那我们岂不是一到那儿就有了后台，有哥哥在，也省的别人欺负我们。” 长鱼霁没有吭声，手执木棍，认真的扫平前方的障碍。 “听见没有，别有后台都不知道用，之前在长鱼家的时候，别人欺负我们就算了，以后再报。” 叶零在长鱼霁耳边碎碎念，“现在到一个新环境，也不知道未来的同伴好不好相处，我的意思也不是以势压人，只是别让人傻不愣登的欺负到咱头上来。” 长鱼霁嘴角带笑，轻弹了一下叶零的脑袋，“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会让人欺负到咱头上来的，就算是有不长眼的，也不会让人欺负到你身上。” “哼，那最好。”叶零掏出一颗果子，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 …… 森林里的路难走，还要避开一些没有灵智的猛兽，等在看到熟悉的小镇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长鱼霁走进一家客栈，晚上人少，半个小时也不一定见到一个人，长鱼霁一进来，就立刻有小二过来招呼。 “客官，还是老样子？”小二走过来，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长鱼霁。 “嗯。”长鱼霁此时很是疲惫，领了钥匙就朝房间走去。 “好嘞，那客官先进屋里休息，我现在去给您备热水。”小二笑着跑进了后面。 到屋里，长鱼霁把叶零扔在了桌子上，也坐了下来，倒了杯水，狠狠地喝了几口。 “你喝不？”长鱼霁戳了戳瘫死在桌子上的某蛇。 叶零现在连说话的欲望也没有了，尾巴没什么力气地摇了摇。 很快，水已经备好，长鱼霁扔了块灵石过去，小二笑眯眯的走了出去，还贴心的嘱咐，水用好放那就行，明天他再来收拾。 叶零游走在木桶里，享受着自由自在的感觉，不时还贴在长鱼霁光嫩洁白的胸膛上狠狠吸两口。 每到这个时候，叶零就会再次感叹，当灵兽的感觉就是好啊。 一条好好的小蛇竟然能如此猥琐。终于再一次叶零贴上来的时候，长鱼霁一把地把叶零揭了下来。 拎在手里，左右反复观看。 “你说说，你怎么这么……”后面的话，还未成年的少年不好意思说出来。 叶零的头被轻轻掐着，叶零索性也不动了，彻底摆烂，身子成一个长条，两眼依旧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身体。 “无耻。”长鱼霁没忍住，把手里的蛇甩了出去，脸微微有些泛红，耳朵也有些发烫。 叶零的眼神太……放肆了，这是正常的蛇么，以后再也不让他跟着一块洗澡了。 叶零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再过去，却被少年一声呵退，叶零倒没什么，不让去就不去，没心没肺的甩了甩身上的水，朝床爬去。 等少年回来，见到的就是半干不干的某蛇悠闲自在的躺在了床上。 长鱼霁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此时就一张床，他手里的灵石不多，再开一间房也没必要。 索性也躺了上去，只是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忍不住的闪过叶零过于人性化的表情。 “叶零，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叶零迷迷糊糊中顺着声音，爬上了长鱼霁的胸膛，盘成一团停留在那儿。 长鱼霁感觉怪异更甚，但平时都是这个样子，他也不好把自己的怪异表现出来，只是随着胸膛上的冰凉慢慢被暖热，长鱼霁越来越不自在，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终于，长鱼霁顺势翻身，仿佛只是正常的换姿势，感觉小蛇滑了下去，长鱼霁才松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叶零背着一遍惊醒，迷迷糊糊地看向长鱼霁。 “没事儿，只是这样躺着腰有些酸，想动一动罢了。” “哦，那你刚刚喊我做什么？”叶零没有怀疑。 “我只是有些无聊，想让你陪我聊一聊天，若是你困了，便不聊了。”长鱼霁见叶零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忍不住轻笑。 “聊，怎么不聊，你说，我听着。”金主好不容易提了一个要求，他怎么着也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就算是做个陪聊的……也行。 长鱼霁彻底被逗笑了，看叶零的目光更加柔和，手指轻轻地顺着叶零身上的纹理抚摸着。 叶零不自在的抖了抖身子，换了一个地方，“你别摸了，怪变态的。” “呵，这就变态了，那你刚刚还对着我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做什么。” “有吗？我那只是正常的欣赏。”叶零装傻，小声嘀咕，“再说我也没有乱摸好吧。” 长鱼霁轻弹了一下叶零的尾巴，收回了手，不打算在谁更变态的问题上讨论下去了。 再讨论下去，他怕他们一主一灵宠都被冠上猥琐变态的名声。 “你……以后有想过你的另一半吗？他是一条什么样的蛇？” 叶零：…… 跳跃如此之快，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一定要喜欢蛇吗？我不喜欢蛇，我喜欢你们人类的模样。” 长鱼霁心中有一瞬间的悸动，但被他轻而易举地忽略了，只是归结为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的惊讶。 “不过若是我以后的伴侣能化成人型，最好是长得好看的，是蛇也没关系。” “嗯，我知道了。我有些困了，睡吧。”少年的声音里带着懊恼，却不知道因为什么。 “这么快……”叶零嘟囔两声，下一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长鱼霁注视着月光下的小蛇，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以后会有伴侣，会有深爱的另一半，会生一窝小蛇，会把现在注视在他身上的目光分成几份，他就有些难受得想哭。 为什么不能永远的陪着他，哥哥是未来长鱼家的家主，属于长鱼家，婆婆终有一天也会离开，他只有叶零了啊…… 第12章 小蛇来袭12 若是叶零以后也不想再要他，甚至是因为他们的这层关系而厌恶了他这个妨碍他自由的主人，他要怎么办？ 长鱼霁心里不由得发酸，胸口一阵烦闷，想要发泄，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翻来覆去，折腾了半天也没能入睡。 长鱼霁默默起身，跨过叶零，走向桌边，沉默地看着夏日的夜晚。 知了依旧没日没夜卖力地叫着，长鱼霁却烦闷的不想再听，只一会儿就烦的关上了窗子，走向床旁边，静静地看着小蛇。 先是戳了戳尾巴，又把蛇盘好的睡觉姿势拽散，最后捏着小蛇的脑袋，把蛇摇醒才算罢休。 “干什么？大半夜起来发神经？”叶零无奈的看着眼前跟鬼一样的人，被迫中断睡眠，满腹的怨气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暴打一顿，大卸八块。 不知多久，面前的这团黑影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叶零心里不由得开始有些发毛，一咯噔，身体顿时支棱了起来，这孩子不会是梦游了吧。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正当叶零思考该怎么唤醒他时，长鱼霁出了声，嗓音平稳，却能隐隐能听出里面的胆怯。 叶零没好气的瞪了少年一眼，像是被妖精吸干了精气，又躺了回去。 “不会，不会，大半夜的赶紧睡吧。”叶零朝里爬了爬，让了大半张床。 少年依旧没有动，听到否认，胸膛开始回暖，“什么时候都不会吗？即使你重新与……别人组建家庭，有了宝宝，也不会嫌弃我碍了你们的眼吗？” “即使，以后你喜欢的人或者蛇，跟我是敌对关系，你也不会抛弃我吗？” “即使……” “不会，不会，不会！除非我死了。”叶零算是搞明白这人大半夜不睡觉，干嘛的了，心里不禁有些想笑。 别人家的组合都是灵兽生怕主人觉得它没用，抛弃它们另找新欢，长鱼霁倒好，把他一条没什么用的蛇看的跟个宝贝似的。 不过有这样的主人，真的是安全感满满啊。 叶零像哄小孩似的，柔声道，“我们是同伴，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而且就算是以后我真的看上了……也一定先带过来让你看看，你充当我家长，你说同意我才认他。” “再说了，你的敌人自然也是我的人敌人，我们同仇敌忾，没有跟他干起来就够好的了，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对方，我又不是闲的没事找虐。” 感觉把人哄的差不多了，尾巴拍着旁边的床铺，无声的邀请人上来。 “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你不是还有事？晨华山离这儿还挺远的，我们早早睡了吧。”叶零是真的困了，现在整条蛇脑子里都是赶紧把不知道受什么刺激的小孩哄睡。 长鱼霁心里的恐慌渐渐散去，欢喜涌上心头，声音也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少年气的雀跃，“那说好了，要我同意你才能承认对方，你发誓。” 叶零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顺着少年，“我发誓，未来我的伴侣一定要长鱼霁同意认可才行，否则，我孤独终老，长鱼霁也跟着我孤独终老。” “怎么还带上我啊，真是一条狠心的蛇。”少年脸上却没有一丝不高兴，兴冲冲地跳上床，把蛇揽在怀里，仿佛是抱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宝贝。 “小鱼，你回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收获满满。”一个满脸胡腮的大汉迎着面远远看到长鱼霁，跟他打着招呼。 离得近了，大汉看到了少年怀里抱着的蛇，以及捏着糕点放在蛇嘴边的手，眼里带着羡慕。 “这小青蛇跟着你这样的主人可真有福气，这糕点可不便宜啊，说买就买了。”大汉手中拎着两只兔子，一只有些蔫了，一只活蹦乱跳的。 长鱼霁只是笑笑，“李大哥这是刚从森林边回来？” “是啊，陷阱放了一晚上，今早过去看，见到两只兔崽子。”大汉看着有些不满意，但对长鱼霁依旧热情，“你喜欢吃兔肉不？这不，兔子虽小也算是块肉不是，分你一只。” 说着就上前，把稍胖看着活泼的那只拎起给长鱼霁，长鱼霁连连后退，“不用了，李大哥，还是你留着吧。” “见外了哈，给你了就别拒绝，你救了我一命，这只兔崽子就当是我的感激。怎么，我的命还不值一只兔子？”大汉两眼一瞪，说什么也把兔子塞进了长鱼霁的怀里。 叶零：…… 本来就不大宽敞的怀抱又塞进了一团毛茸茸，叶零只剩一小片地方，兔子还一个劲的蹬他。 叶零两眼一眯，朝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兔子吐着蛇信子，感受到灵兽的威压，一只乱闹腾的兔子瞬间老实了。 大汉满意一笑，“看他们俩相处的多好，把兔子做了给小蛇吃，这蛇一看就爱吃兔子。”说着不给长鱼霁拒绝的机会笑呵呵的拎着那只半死不活的兔子回家了。 “他还真热情，这兔子是挺肥的，我们把它交给小二，做兔子肉吃吧。”叶零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圆滚滚的兔子，满是渴望。 长鱼霁轻轻点了一下叶零，“这里的人都挺好的，民风淳朴，邻里和谐相处，互相帮助，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对，挺适合养老的，你看，那个李大哥的娘据说都已经快一百岁了，现在还能吃能走的。修炼之人更为长寿，等咱们闯够了 ，到时候就来这里隐居，咱们也做陷阱，每天来点小东西，吃喝不愁，想想就觉得自在。” “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回到客栈，长鱼霁把兔子和灵石一并递给小二，“做好吃一点儿，谢了。” 小二美滋滋的看着手里的灵石，满脸笑意，“您就放心吧，咱客栈厨子的手艺可以点不比酒楼里的差。” “保准给你做的鲜嫩可口，让您啊，一吃就停不下来。” “那行，我等着。”长鱼霁笑着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叶零可就坐不住了，在长鱼霁怀里扭来扭去，吵着要看灵石。 长鱼霁笑骂一声小财迷。 但还是把刚买东西得来的灵石在桌子上摆成了一个小堆，又把某条眼里都是灵石的蛇扔了上去。 第13章 小蛇来袭13 一块，两块，三块…… 好多灵石啊…… 可惜，下午就该没了。 长鱼霁手里捧着一本破书，察觉到刚刚还兴奋着的小蛇只一会儿兴致就没那么高了，不由的有些奇怪。 “怎么了，不是挺喜欢灵石的吗，什么又惹你不高兴了？”长鱼霁走过来，捡起一块灵石，查探一番，并没有什么问题。 有些好笑的把瘫在灵石堆里的小蛇捏了出来，又怕他不舒服，改为抱，轻轻地晃着。 叶零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脑袋紧紧埋在少年的怀里，不去看那一堆灵石，“没什么，我只是在间接性抽风而已，你不用管我，明天我就好了。” 还没暖热，就要离我而去的财产，只要我不看，我就不知道它来过，下午全花光，明天就好了。 长鱼霁来到床边，把叶零放在腿上，仔细检查着叶零的身体。 眼神专注，深褐色的眸子仿佛盛满了深情，明明是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目光，却让叶零有了一种别人扒光看光了的感觉。 不对，他现在就是光着身子的。 叶零虽然知道少年没什么别的意思，但在这样的目光下，他还是忍不住蜷缩起来，想要避开少年烫人的视线。 “别动。”长鱼霁手微微用力，制止了叶零想要逃离的身体。 手指顺着头往尾巴处慢慢滑落，仔细的查看小蛇的每一片皮肤。 少年冰凉的手指落在身上，像是被什么烫人的东西触碰，引的叶零羞愤地闭上眼睛，但视线被阻断，身上的触感更甚。 叶零索性放弃挣扎，身体却依旧紧绷，双眼微微泛红地朝长鱼霁吼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爪子再往我身上摸，我咬你了啊。” 少年手指一顿，看着满身不自在蛇，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手指蓦的起开，耳朵也逐渐染上一层粉色。 一时间竟僵硬的不敢动，声音带着点不自然，磕磕巴巴，“我，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只是检查你有没有受伤。” “你，突然就不高兴了，我以为你是在森林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受了伤。” 叶零身子被放开，得了自由的第一时间连忙从长鱼霁的腿上爬下，窝在枕头上，离他远远的。 现在身子上的触感好像还没消掉，依旧有一种还在被摸的错觉。 “我没受伤，你也不用这样替我检查。”叶零无奈，声音拉长变大，仿佛这样就能赶走身上残留的这一丁点不舒服。 “哦。” 又是一阵相继无言，叶零瞟了一眼依旧僵硬，红着耳垂不敢看他的少年有些抓马，感觉这种情况不应该啊，最起码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上啊。 他现在就是一条蛇，人会喜欢上一条蛇？ 不会吧，长鱼霁他应该没那么重口味吧，当初为了避免不该有的感情。 天知道他可是强忍着称霸天下的心，选了一个这么弱不拉几的身子。 可以说修为低的可能到他的生命尽头也不一定能化成人形。 “你不会……”本来想打直球，直接问你不会喜欢上我了吧的叶零卡住了壳，后面的话竟有些问不出口。 不过是一个人15岁的小崽子，懂什么啊，应该是错觉，就算是真的他也要当做不知道，杜绝两人的一切可能。 看着少年有些疑惑闪躲的目光，话到嘴边，叶零转了个弯，“你下次不会直接问我啊，突然把我看光了，多吓人呐。” “我们蛇也是有羞耻心的，我的清白身子可是要留给我未来老婆的，被你一个大男人看光了，我未来老婆多亏啊。”叶零打着哈哈，不声不响的想要化解这份尴尬。 “哦。”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熟悉的胸口又开始闷了起来，他很想离开，出去透口气。 但，腿上的重量又仿佛是挽留他，心里止不住的贪恋，静静地看着刚才还避他如洪水猛兽的某条蛇，慢慢又爬了回来。 “至于我刚刚为什么突然又不高兴了，很简单，你想知道不。”叶零尾巴圈在少年的手腕处，想要哄一哄这个快要被他弄哭的小孩。 少年心性，怕不是被他落了面子，快要气哭了。 “你说。”长鱼霁默默的看着手腕出的那一抹青色，强忍住想要抚摸的念头。 “哈哈，我就是想到灵石现在它们都是我们的，一到明天，甚至是下午它就没了，所以兴奋劲才又憋了回去。” 现在他是我的，以后就没了。 长鱼霁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一想到未来可能出现的的某条母蛇，心里的戾气止不住想往外冒，但又怕吓到叶零，只是在叶零看不见的角度紧紧攥着手。 长鱼霁压住眼底的阴霾，先往常一样打趣，“小财迷，放心吧，不会没了的，甚至还有可能会变多。” 叶零守财奴的心瞬间上头，眼眸定定的看着长鱼霁，像是再问真的吗，你怕不是在骗我。 “没骗你，还记得我们顺回来的那颗灵蛇蛋吗？” 叶零点头，可不嘛，差点因为它娘就不能全乎回来了。 “我准备下午找镇上的富豪公子，卖了它。”长鱼霁抱起叶零走到窗边，朝着一处高大富丽堂皇的院子指去。 “听说这个公子到处在搜寻灵兽，准备契约，恰好咱们有了这颗蛋，以这颗蛋的价值，只要透露出想卖的意愿，他应该会给我们一个不错的价钱。” “就算是买了路上的物资，应该还能剩下来一半有余。”长鱼霁淡笑，声音平淡的仿佛只是卖了一根土豆。 叶零却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圈着手腕的尾巴骤然缩紧，在少年手上留下一圈红痕。 满眼写着吧不可置信，“你疯了吧，长鱼霁。咱们出来是为了什么，你怕不是忘了吧！” “咱们最缺的资源就是灵兽，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蛋，不用经历恶战，就能轻易驯化的灵兽蛋，你就为了那么一点物资，一些灵石说卖就卖了？” 叶零气嘟嘟的转过身子，尾巴收了回来，要不是长鱼霁摁住他，他现在就想走，眼不见心不烦。 第14章 小蛇来袭14 正当这时，门被轻轻敲击几声。 熟悉的店小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客官，您拿过来的兔子做好了，您看是去大堂吃，还是给您放在屋里？” 长鱼霁看着还在生气的叶零，无奈的抿唇，想着还是等会再解释吧，“拿进来吧。” 没一会儿，一大盆香味扑鼻的兔子肉就被放在了桌子上。 关上了门，长鱼霁把某条小蛇放在桌子上，细心的把肉撕下来，放在叶零面前的小盘子上。 “你不是想吃吗？快吃吧。” 叶零哼了一声，生气归生气，跟别人生气可以，但不能跟自己的肚子置气，叶零愤愤的吃着眼前的肉，却依旧不大想搭理长鱼霁。 尾巴托着盘子转了一个方向，才开始吃。 少年有些想笑，但一想到这些举动是对方不想看见他才做出来的，就有些笑不出来了。 “零零，兔肉好吃吗？” “……”叶零低头吃肉。 “零零，要不要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再去捉一只，我给你烤，你好久没吃了，应该想吃了吧。” “……”叶零依旧不为所动，除了长鱼霁添肉时，主动让了一点位置，全然当长鱼霁是空气。 “好了，好了，别生我气了。蛇蛋的事也是我没有说清楚，下回我一定注意。” 叶零吃东西的动作不停，耳朵却悄悄地竖了起来，准备看看他能说出来一朵什么花来。 “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与他订下契约，顺走他也只是想换取一些灵石罢了。” “虽然它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东西，我不知道积了几辈子福才碰上的。” “但它也是灵蛇，跟你一样，我不想要他。我只要你一条蛇就够了。” 叶零闻声皱眉，感觉到嘴里的肉也不香了，灵蛇怎么了，蛇不挺好的。 再说了，他就只是一个打酱油的角色，战斗力低的可以忽略不计，跟别人战斗把他扔出去干扰一下别人的视线还行，主力军就算了。 “那你把它卖了，你想过你以后怎么办吗？就算是去了晨华山，我们得到资源也是靠自己，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去哪找另一个？” 长鱼霁知道叶零听进去了，主动在小蛇旁边倒了一杯水。 “肯定会有的，一条蛇就够了，难道你想让别的蛇插足到我们这个团队里？”再说，万一孵出来是条母蛇，叶零不要他了，他上哪哭去。 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既有灵石，又避开了未来可能的祸患，简直完美。长鱼霁殷勤的又添了两块肉。 蛇蛋：……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公的。 叶零说气也不过就那一会儿，毕竟是自己看着的崽子，既然他有自己的想法，不是任性妄为，卖了也就卖了，大不了以后辛苦一些寻找别的机缘。 叶零哼了一声，“你的灵兽你自己做主，到时候遇上强敌了，你自己打不过，我可不会去帮忙的，反正咱们签订的也只是平等契约。” “我可会有多快跑多快，到时候你别后悔就行。” 长鱼霁微微一笑，在叶零不满的目光下点了一下蛇脑袋，“嗯，到时候你只管跑就行。” …… 落叶飘飘洒洒，在夕阳的照射下，边缘闪闪发光，跳出一生中落幕的舞，惹人注目，令人心中生出无限的惊艳之感。 但再美丽的景色，看的多了惊艳也会淡去，一模一样的场景徒增厌烦。 叶零没有骨头似的挂在长鱼霁的肩膀上，脑袋倒悬在长鱼霁胸前，隐隐有些充血发懵，但它不想动。 长鱼霁温柔的把肩膀上的那一长条取下来，贴心的盘成一团抱在怀中。 “容易头痛。”一阵冷风吹过，少年眉头微蹙，捏着宽大的衣袖搭在叶零身上，只露出个头。 脚步声掺杂着沙沙的落叶声，形成一种很好听的旋律，但叶零已经听了大半个月了，烦躁的把脑袋全钻进衣袖下面。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到镇子上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买一辆马车，走的快些就没那么累了。” “好。”叶零有气无力的，反正也不用自己走路，索性使了个法咒，直接进入梦乡。 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三个月，炎热的夏季也已经过去，寒风，落叶接踵而至。 虽然这几个月几乎都是少年抱着叶零赶路，但还是怕委屈了他，一有空就跟他聊天，生怕小蛇郁闷不开心。 夕阳落了幕，月亮爬上枝头，周围群星璀璨，竞相争辉，长鱼霁靠在一棵树旁，耳边的红坠子在火光的照射下，衬得他眉眼更加精致。 长鱼霁抬头望向天，地面上摊开着一卷羊皮卷地图，默默计算着路程，明日上午应该就能到镇子上了。 怀中揽着熟睡的小青蛇，少年眸光愈发温柔。 都瘦了，到镇上一定要再多存一些糕点，饿了自己也不能亏了叶零的，一个驭兽师连自己的灵兽都要委屈，还算什么驭兽师。 凉风习习，树在风的牵引下吟唱起了歌谣，叶子随风起舞。 长鱼霁身上感受到凉意，默默敞开了外衣，把小蛇包了进去，才整理一番，环着胳膊倚着树入睡。 火堆依旧在噼里啪啦作响，暖黄色照亮了树旁那个身姿欣长的少年，也照亮了少年怀中微微隆起的一个小包。 格外温馨。 …… 鼻尖慢悠悠的飘着一股香味，但一会儿远一会近，让人分不清是幻想还是现实，叶零没有睁眼，脑袋却不自觉往香味那边移了移。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叶零觉的身上痒痒的，香味越飘越远。 迷茫的睁开了水眸，等眼中雾气渐渐散去，面前的景象变得清晰，小蛇眉间不禁多了几条黑线。 少年见叶零终于醒了，光明正大的把手中的那一小嘬头发扔回身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迷茫的小蛇。 叶零不欲搭理他，感觉身下在颠簸，又看了看四周，心里不禁赞叹长鱼霁的执行力，没想到一觉睡醒还真坐上马车了。 不过也只是感叹这么一小会儿，转身就朝着被人故意放远的烤鸡爬去，满心满眼都是烤鸡，这香味，一闻就知道这吃起来味道会有多绝。 长鱼霁烤的东西完全不能与之相比！在森林里这半个月可可委屈死他的肚子了。 知道东西就在那儿，叶零慢悠悠的游走，就在即将胜利的那一刻，烤鸡从他面前不翼而飞…… 第15章 小蛇来袭15 烤鸡不翼而飞还不算罢，接着整条蛇都直接腾空而起。 刚睡醒，叶零全身犯懒，爬过去找吃的已经是极限，现下丝毫没有挣扎，任由自己被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还没等他发表意见，一块香喷喷，鲜美可口的肉就递到了叶零的嘴边。 “吃吧，若是不想吃了，等会还可以吃一些糕点，我买了很多。”长鱼霁此时像极了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满心满眼的都是叶零。 有人服侍，叶零自然也乐得自在，两人一个吃，一个投喂，气氛温馨自然，仿佛本来就该如此。 吃了几块，叶零就不再动了，长鱼霁心神领会，从储物袋中掏出许多个包裹，一一打开放到叶零面前。 各种各样，五颜六色，形态各异，香味扑鼻…… “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下次我就看着多买一点。不喜欢的，不吃也没关系，留给我吃就好。” 叶零轻轻点了一下头，视线扫过面前的一堆东西，长鱼霁还挺用心的，包装有的一样，有的不一样，看来是跑了很多家铺子才买回来的这堆东西。 先不说喜不喜欢，就长鱼霁对他的这份贴心，叶零可耻地又心动了。 可惜，自己这辈子只能当一条小蛇，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是宠物，该有的殊荣一样也没少，就是不知道等其他灵兽来了之后，这份殊荣会不会烟消云散。 叶零挑了下眉，尾巴指了指一块粉色的小蝴蝶形状的糕点。 长鱼霁心神领会，拿出来一个看着最漂亮的，但还没送到叶零嘴边，马车猛地晃动一下，长鱼霁揽着叶零，迅速抓住窗口才稳住身子。 只可惜，还没有被临幸的糕点散落了一地，只有零星的几块幸运的没有被甩出纸包。 “怎么了？”叶零没管那散落一地的糕点，抬头就想向窗外探去，刚立起来就被长鱼霁压了下去。 “危险，你别动，我来看。”长鱼霁半掀门帘，只见过来了一个不大的少年。 来人身着仆从的衣服，但却丝毫没有平日里奴仆的神态，反而身上带有一种隐隐的高傲。 眉间带着点红，这是可以成为御兽师的标志，御兽大陆虽然驭兽师并不少，但也不是菜地里的白菜，而且性子多少有些高傲。 连驭兽师都能收为自己的奴仆，那拦着自己马车的主人又会是怎样的人呢？会不会给自己和叶零带来危险。 长鱼霁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过来的人，虽然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恶意，但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不好意思，我家公子的马车出了一些问题，不得已只能拦截过路的车辆寻求帮助，给您造成麻烦，还望见谅。”来人朝长鱼霁抬了抬手，没有多少恭敬，但也没失了礼数。 长鱼霁眼眸微动，也跟着回了一礼，“不知是因为何事，阁下若需帮助，相逢即是有缘，我自当竭尽全力。” “多谢。”少年奴仆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外表华丽奢侈，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能有的。 不过根据眼前的这个少年，长鱼霁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太惊讶。 奴仆少年见状，心里不禁对眼前的这个少年高看几分，面对财富宠辱不惊，再加上少年惊为天人的样貌，想来也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我家马车的马儿不知是吃出了什么问题，晕死了过去，现下呼吸渐弱，已然不能继续前行，可距离下一个城镇还有一段路程。” “故拦下公子的马车，希望您能顺带稍我们一程。”奴仆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钱袋，打开，里面盛满了灵气更加纯粹的中品灵石，“必有重谢，我见公子气度不凡，即是同路，也是缘分。” “如若不嫌弃，我们希望能与公子交个朋友，即使只是这一路的相互照料，也是一桩美事。” 长鱼霁扫过对方的马车，里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连忙放下半掀的窗帘，独留外层悬挂的珠帘微微晃动。 手指轻轻摩擦着叶零光滑的脊背，心中询问，“零零，你想让他们进来吗？” 叶零扫了扫尾巴，看了看马车，上面悬挂着的玉石在日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而且内部蕴含着强大的灵气，一看就不是凡物，价值不菲。 叶零收回视线。 “他们好像没有恶意，而且代步的马车都能奢华至此，想来应该是个有钱的，你若是想结识，我自然乐意成全。” “可因为那个人，马车上糕点都脏了。”长鱼霁有些不满，若是在平时，结交一个地位，钱财可能不凡的朋友，他自然乐意。 可这个人弄脏了他给叶零准备的吃的，万一让他们上来小蛇不开心怎么办。 跟叶零比起来，一切都不值一提。 叶零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一些吃的，他是好吃了点，也没到非它不可的地步，“怎么越长大越傻，这能比吗？让他们上来吧。” “我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对主仆身上一定带有一些法器，而且两人年龄都不大，这条路又是去往晨华山的主路之一，说不定可以同行，你又没有什么东西傍身，有他们在，你也更安全一点。” “好，听你的。” 奴仆少年微微抬头，见面前这个漂亮少年专注的看着怀中，这才看见小小的一团青影。 想来他们是在商量，奴仆少年没有催促，静静地等待他们的商议结果。 若是结果是好的，两方自然皆大欢喜，但若是他都这般以礼相待对方依旧不识趣，那就怪不得他了。 “路上甚是无趣，能得你们一路相伴，我也十分欢喜，只是我的这辆马车甚是普通，只希望不要嫌弃才好。” 奴仆少年面上含笑，道了声感谢，便朝着马车走去，请下来一位青衣公子。 “不好意思，叨扰了。”青衣公子也是一个少年，看着与长鱼霁差不多大，身上佩戴的东西无一不精。 只是面上带了一些不自然，倒像是不常与人打交道的模样，上来了也只是静静地待在马车的一个角落，有些不知所措。 第16章 小蛇来袭16 奴仆少年见状安抚的拍了拍青衣少年的手，看着一地滚落的糕点，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事态从急，我们已经在这儿困了一晚上了，用的手段激烈了一些。” 说着从怀中掏出储物袋，取出几盘做工更加精美的糕点，一看就令人垂涎欲滴，“这些就当是赔礼，还望不要计较。” “多谢。”长鱼霁没有推辞，接过了盘子，近距离看到这些糕点，与之前自己费了不少心思购买的东西对比，上下立刻分明。 即使心里有点不舒服，不想要，但看到小蛇快要黏在上面的目光，还是捏了一块。 青衣少年见长鱼霁如此宠溺自己的宠物，眼睛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仔细看就能发现眸子里闪烁着的光。 “我叫长鱼霁，不知二位如何称呼？”长鱼霁看向主仆二人，本来打算用化名，但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自己除了一个姓比较出名，好像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果不其然，奴仆少年听到这个姓氏顿了一下，不动声色道，“我名为赵子奈，公子若不嫌弃，喊我子奈便可，这是我家公子……” 奴仆少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少主的名讳，也不确定面前的这个人会不会给少主带来危险，一时间有些不确定该怎么介绍。 收到赵子奈的目光，青衣少年连忙出声，“我姓程桑名为一个延字。” 见公子毫不避讳的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赵子奈眼底有一些不赞同。 程桑延像是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太恰当，又缩了回去，朝赵子奈笑笑。 赵子奈无奈，说都已经说了，现在阻止也来不及了，大不了以后若是生出歹心，杀了就是。 长鱼家虽然也是势力比较强大的大族，但也不是得罪不起，况且这辆马车简陋，吃食也不是多精细的样子，这个少年应该也不算是什么重要人物。 姓程桑，果不其然，还真是个富家小公子。 长鱼霁不禁有些感慨，心里一阵惆怅，想到对方连挂在马车上装饰的玉石都是顶尖的，而自己连几颗灵石都要自己挣，隐隐有些羡慕。 “程桑兄要到哪里去？我准备去晨华山学艺，不知是否同行？” 叶零说的没错，这少年身着华衣，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想来身上有不少的保命手段。 若是自己与之同行，可以省下不少麻烦，不得不承认，此时的他还是太弱小了。 如果能同行，真的就再好不过了。 青衣少年不知怎么，原本有些拘谨，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放松，即使依旧有些放不开，但跟长鱼霁说话不会再闪躲了。 长鱼霁有些惊奇，难道这就是别人说的慢热性子吗？ “我也是要去晨华山，如果能同行就再好不过了，等到下一个镇子，阿奈买完马车我们就一起走好不好。”程桑延眼眸里满是欣喜，真挚的仿佛是刚出生的幼童，丝毫没有算计，让人忍不住放下戒心。 程桑延拉了拉赵子奈的手，赵子奈无奈，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突然这么喜欢这人，一点也没有平时待人的边界感。 不过既然少爷喜欢，那还是随了他吧，“都听少爷的。” 继而朝长鱼霁行了一礼，“多谢公子，接下来就多多麻烦公子了。” 长鱼霁微微一笑，眼底的笑意也真诚了几分，“不麻烦，倒是怕我会麻烦了你们。” 客套完，两波人都心有灵犀的停了下来，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不再搭话。 虽是准备同行，但到底还是并不太熟稔，言多必失。 但一道视线落在身上，还十分热切，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长鱼霁抚摸叶零的手有些不自在地逐渐停了下来。 长袖像是不经意间搭在了蛇的身上，盖住了别人的窥探。 即使是这样，青衣少年依旧兴致勃勃地看他们之间的相处，眉眼带着几分闪躲，不与长鱼霁对视，但这份闪躲在长鱼霁看来跟光明正大没什么两样。 “不知程桑兄有何见教？还是我这灵兽何处勾起了你的兴致？” 青衣少年以为自己做的挺隐秘的，被人这么直白的指了出来，颇有一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摆手。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就是看到长鱼兄与灵兽的相处异常和谐，有些羡慕。” “……我也有一只灵兽，只是它一直嫌弃我太过愚笨，不怎么搭理我。”青衣少年面露歉意，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袖，想知道他们是怎么相处这么好的，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些无助的看向奴仆少年，赵子奈习惯性的想上前帮自家少主解围，但想到临行前家主，主母的嘱托，硬生生停了下来，强迫自己不去看青衣少年。 心里叹了一声抱歉，少主确实十几年来被家族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有些不想脱离舒适圈，但认识各种人是成长路上必备的技能。 即使是从小陪着少主的他也不敢打包票永远不会离开少主。 青衣少年见身旁人置身事外的样子，急得眼睛都有些泛红，有些焦灼不安，心里无比地厌弃自己，早知道不上来了，再不然老老实实的当个蘑菇算了。 心里唾骂自己，自己这张不会说话的嘴，刚刚为什么要说话。 长鱼霁看出了少年的窘迫，又看了看另一个气息焦躁但面上不显的少年，有些了然。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是看上自家叶零就好，送个人情而已，他不介意被别人当做磨炼的工具，毕竟以后会不会收到更大的好处还未可知。 “程桑是一个大姓，虽然平常人不会故意招惹，但路途那么长，难免不会招到一些要钱不要命的歹徒，还是小心为上。” 长鱼霁面上带笑，声音温和，让人不自觉放轻松，“我看着比你大一些，不知你愿不愿意喊我一声霁哥，我喊你一声小延？” “当然，若是你觉得不妥，起一个化名，也可。” “霁，霁哥，就这个。你喊我小延就好。”少年脸上依旧有些不自在，但更多的是被人亲近的欣喜。 第17章 小蛇来袭17 程桑延看看长鱼霁，又看看旁边的赵子奈，水润的眼眸里满是明亮。 长鱼霁嘴角微勾，还真是一点心机都没有啊，真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成这样的赤子之心。 赵子奈看着眼前满是欢喜的少年，无声的给予夸赞。 余光瞥了一眼面色温和的长鱼霁，敛下的眸光意味不明。 一路上，长鱼霁适时地会找一些话题，引导着三人聊天，很有眼色的涉及身份的敏感话题一概避过，只不过一天半，青衣少年就已经把长鱼霁当做了好朋友。 熟稔的几乎不需要长鱼霁引出话题，少年自己就能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叶零深受折磨，恨不得一尾巴把这人扫出去。 长鱼霁安抚地拍了拍叶零，面上依旧含笑，“说了这么多，可是口渴，不如先吃一点东西，喝点水。” 青衣少年仿佛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长鱼霁，但长鱼霁面上的关心不似作假，好像真的就是关心他饿了，随口一提。 不太饿的他，拿出吃食慢慢与几人分着吃了起来，马车内顿时安静不少。 越是对比，越是感觉到自己是有多热情，耳垂又开始慢慢泛红，不去看旁人，不住的吃着东西，默默化解尴尬。 好丢脸啊，霁哥不会嫌他吵吧，天知道他平时不这个样子的啊，原来饮仙露的小仙男哪里去了，怎么交了一个朋友就变成地上叽叽喳喳个不停的麻雀了。 可…… 他是真的好喜欢这个朋友，长得还好看不说，还会说话，对灵兽还好，一身气度光是在旁边就能感觉到安全感十足。 忒，丢脸就丢脸吧，这个朋友他交定了，就算，就算他是像旁人那样是看中了我的钱财和势力也没关系。 反正，东西是他的，看上他的东西等于看上他，没差。 青衣少年眼里默默变得坚定，看向长鱼霁的目光势在必得，完全忽略了自己有多双标。 长鱼霁仿佛毫无所觉，依旧我行我素的投喂着叶零。 夜色渐浓，凉风慢慢刮起，长鱼霁看了看天，眼神中忍不住带了点失望，看来晚上又要露宿荒野了。 揽着叶零的怀抱忍不住又紧了几分，生怕他会受冻。 “看来，今夜到不了目的地了，不如我们整制一番，就地先歇息一夜吧。”长鱼霁看向两人，提议。 青衣少年此时满眼都是长鱼霁，连连点头，仿佛无论他说什么，少年都会同意。 毕竟是他先看上对方，想与对方交朋友的，现在两人只是相识，为了更密切的关系，他也不能拆对方的台。 程桑延拉了拉赵子奈，赵子奈无奈，虽然野外危险，但现下也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更何况自家少爷已经同意，他也只能跟着同意。 “那好，你们先收拾出一片空地，晚上寒凉，我去拾一些枯木，等会儿生火。” 青衣少年看着长鱼霁的背影逐渐消失，直到看不见才转身，跟着赵子奈一起收拾地上的枯叶。 没一会儿，衣袖上就沾满了尘土。 赵子奈看的微微皱眉，“少主，你在一旁歇着吧，这里我来就好。” 程桑延摇头拒绝，“父亲母亲要我去晨华山学艺，本身就是为了让我成长，我若是还像之前那样穿个衣服都要人服侍，又怎么能成长的起来。” “况且，刚刚阿霁说了是我们一起收拾出一片空地，你们都干活了，就我什么也不干，还怎么交朋友啊。” 程桑延像是想到了什么，俊俏的脸上带着笑，“还有你，等到了晨华山，你也是要学艺的，到时候我们就是同门，再喊少主不合礼数，不如你也跟着叫我小延吧。” “少主，可……”赵子奈有些不赞同，但被少年瞪了回去。 “小，小延。” 程桑延满意了，“这就对了嘛。” 赵子奈只是笑笑，随他去吧，反正他只要牢记自己的职责是保护好他，就好了。 半刻钟过去了，空地上连一片多余的落叶都没有，有些寂寥。 程桑延站在长鱼霁离开的那个地方，一直朝里看去，眉眼中满是担忧，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回来，不会是遇上危险了吧。 “少，小延别担心，我观长鱼霁公子不是一个冲动的人，相必遇到什么危险也有能力避开，应该只是有一些事被耽搁了。” 程桑延点了点头，依旧看着长鱼霁离开的方向，微微皱起的眉眼没有半分舒展。 赵子奈看在眼里，心里有些不知名的情绪逐渐蔓延，原本少主的生活里只有他…… 不过多出来一个人就已经如此了吗，那若是见到更多的人…… 赵子奈平淡无波的心里第一次迎来恐慌，为什么少主一定要成长，他强大不就好了。 强大到可以保护少主一生…… 眼里满是担忧的少年，仿佛看到了什么，顿时焦躁全部化去，换上了欣喜，朝着前方跑去。 赵子奈默默掩藏了心里的阴霾，跟上。 “不好意思，刚刚看到有一窝野兔，我家小蛇嘴馋了，就多花费了一些时间。 长鱼霁一手拎着一捆枯木，一手拎着两只雪白圆滚滚的兔子。 “小灵蛇呢？”程桑延朝长鱼霁手上瞅了瞅，有些疑惑。 这两天叶零一直都是被长鱼霁抱在手上的，想来他也是疼爱灵兽，不想委屈对方待在灵兽袋里。 这一突然看不见，还有些不适应。 叶零听到有人叫自己，从长鱼霁衣领处钻了出来，脑袋正好抵在长鱼霁的下巴处。 “原来在这儿。”程桑延摸了摸叶零的头，主动接过柴火，向空地走去。 “不知公子……”想到三人现在的关系，轻咳一声，转变称呼，“不知阿霁，想要吃几只兔子？” “两只都杀了吧，这样我们也能吃一点。”长鱼霁道。 “好，那我去处理一下兔子。”说罢，赵子奈接过兔子，朝不远处的小河边走去，一抹寒光闪过，一只兔子便没了声响。 叶零收回目光，眼神落在死掉的两只兔子上，没什么情绪，“那个人好像不怎么喜欢你啊，昨天不还好好的？” 真是奇怪，现在的小孩翻脸比翻书都快，情绪变幻莫测，难猜。 第18章 小蛇来袭18 刀刃摩擦肉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异常清晰，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长鱼霁转身不再看赵子奈，轻轻地把叶零抱在怀里。 “不管他，反正也不会深交，只要零零不讨厌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叶零歪了歪脑袋，难道他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人给怎么了？为什么这孩子一天比一天奇怪？ 想不明白的叶零决定装傻，“我是你的灵兽，不讨厌你。” 长鱼霁粲然一笑，心里忍不住的想要亲吻叶零，但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冲动太奇怪了，会吓到零零。 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有跟自己一样的困扰，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零零，到了地方见到哥哥还是问一下吧。 长鱼霁忽略心底的渴望，慢慢走向火堆。 笨拙的少年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添加柴火，每加一次，火堆熄灭一次，然后顽强的火苗重新燃起。 滚滚的浓烟伴随着咳嗽声，在寂静的密林中多了一些香火气。 …… “霁哥，你觉得这辆马车怎么样？”程桑延指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小声询问。 街道上有很多人，程桑延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想要靠近长鱼霁，避免与他人碰触。 赵子奈走到程桑延旁边，隔绝出了一个空间，望向他指着的马车，眼里满是不赞同。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活得精致的少主为何会看上一辆……毫无可取之处的马车。 马车上一点装饰都没有也就罢了，毕竟只是小城镇，也不要求太多，可马车的边缘甚至还残有泥泞，窗帘处甚至还破了一个洞。 虽说出来闯荡，要成长，但这也不是降低少主生活要求的借口，被迫流落荒野可以，有意将就绝对不行。 但这毕竟是少主的意愿，赵子奈只能温声劝道，“少，小延，这辆不行，我们再选一选，好不好。” 程桑延看着与长鱼霁差不多的车，觉得还挺好的啊。 反正也只是代步工具，是马儿跑，又不是他跑，只要还能动就行了，他其实没那么多的要求。 “我觉得这辆挺不错的，造型什么都与霁哥的车也差不多，两辆车在一处行走，一看就是一路人。”程桑延小声反抗，漂亮的眉眼里藏着坚定，“而且，太好的车容易招人觊觎，我们是赶路又不是闲的没事儿自找麻烦。” 说着离长鱼霁更近，这是他第一次对赵子奈说不，一时有些不敢看赵子奈的脸色。 手指也不自觉想要抓一些东西，长鱼霁轻咳一声，意见不一致的两人瞬间看向他。 “小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太过高调的马车确实有一些不太方便。”程桑延看向长鱼霁的目光闪闪发光，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支持自己。 “只是，这一辆马车确实不太行。你看他虽然表面做的很好，但是车垣什么的都已经很旧了，路途遥远，难免会又坏在马路上。”趁着程桑延愣神的时候，长鱼霁把他手里拽着的半截尾巴轻轻拉了过来。 叶零立马把自己盘成一团，尾巴尖尖都不露出来，生怕再一个不小心被人拽走当玩具。 赵子奈上前，“小延，霁哥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的不行，不如我们再进去挑一挑，选一个模样差不多的。” “那好吧。” 等两人都走了，叶零转身慢慢顺着人流逛了起来。 “尾巴怎么样，有没有被拽疼？”长鱼霁单手把尾巴从里面掏出来，翻来覆去的看，生怕错过了什么伤口。 “我哪有那么娇弱，被人摸了一把罢了，又不是么大事。” 尾巴一闪而逝，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手中，让人忍不住有些惋惜。 “被人摸一把也不行，零零都说了，你是我的灵兽，我不许别人碰你。”少年的声音里带着赌气，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这句话有几分占有欲，又有几分真心。 “真小气，霸道。”叶零脱离长鱼霁的怀抱，爬上少年的肩膀。 高了一截，看到的东西果然就是不一样，街道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他却一眼就能看到小贩手里的东西。 放眼望去，眼底都是小吃，真是令人口水直流啊。 “能看到吗？要不然，你爬我头上吧，我长得高，你能看到的地方能多。” 这可真的是在人头上撒野了，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惊骇世俗的话，诚心的建议。 叶零摇晃的尾巴顿了顿，虽然他与长鱼霁的长处一点都不像是别的主仆那样，长鱼霁对他确实足够宽容，但……这是这个世界的人该说的话？ 叶零忽视少年的建议，他虽然也不介意，但还没被整条街瞩目的习惯。 “我看这家的糕点不错，你还有钱吗？” “哪里？”长鱼霁朝着叶零的目光看去，确实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要比之前见到的精致的多。 “我还有灵石，零零若是想吃，我们可以多买一点，存在储物袋里。”长鱼霁走过去，眼底满是温柔，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拮据委屈叶零。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婆婆了，我们都离家好久了，婆婆喜欢小蝴蝶，我想买一些相似的糕点寄回去。” “好。” …… 等两人逛完，另外两人也已经挑好了马车，静静地停在长鱼霁的马车旁，不知情的人远远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一路的。 “什么都要学，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身娇肉贵的小公子能适应不？” “能的吧，前两天相处的不是很好？”长鱼霁深褐色的眼眸只是看了一眼马车，就不再关注，仿佛对方如何与他无关，“你昨天还还让他摸你了，我以为你喜欢他来着。” 少年的尾音微微拉长，听着像是吃味，也像是被分走喜爱的委屈。 “都说了下次不让他摸了，见到他我立刻爬的远远的。”哄孩子相当有一套的叶零，立马保证。 长鱼霁轻笑，又一次强调“那其他人也不行。” “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霁哥，你回来了。玩的怎么样 ，还开心吗？”听到马车外穿来的动静，程桑延起身查看，见是长鱼霁，高兴地直接蹦了下去。 第19章 小蛇来袭19 “还好，我们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好了，你们可还需要添置一些东西？” “不用不用，我家里人在出家前时就已经帮我购置好了。”程桑延献宝似的向长鱼霁展示新挑选的马车。 望着少年清澈透明，索要夸奖的眼睛，长鱼霁点了点头，“有眼光。” “嘿嘿。”程桑延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其实他也没发挥多大的作用，都是子奈做的。 “既然已经都弄好了，早走晚走都是一样的，现在正值正午，不如吃过午饭继续赶路怎么样？” “嗯，都听霁哥的。” …… 沙沙作响的寒风连卷着落叶，在杂草丛中翻滚，悬挂在天上的圆月也不知何时没了影子，地面上一片漆黑。 行走的马车里，只有点点的烛火虚弱的发挥一些光亮，但这无济于事，随着夜色渐浓，前方的路几乎都要隐匿在黑暗中看不见。 “停下。”正在行走的马儿听到主人的命令，知道这是要停下休整的意思，由小跑变为缓慢行走，偏离道路，避开乱七八糟的杂草，乱石，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停了下来。 身后的马车一直寻着前面的行走，见前方马车偏离了道路，自己也没接受命令，一时有些无措的停在原地，不知该不该跟上去。 “跟上。” 马儿像是有了目标，欢快的追过去。 程桑延手里拿着一截蜡烛，慢慢走向查看天色的长鱼霁。 “霁哥，天怎么这么黑啊，还有风……” 说曹操曹操到，恰好一股风吹了过来。 长鱼霁早有防范，冷静迅速地用衣袖遮挡在脸上，除了随风微动的发丝几乎没受什么影响。 但程桑延就没这么好运了，蜡烛熄灭了不说，张着的嘴巴里直接喝了一嘴的凉风。 “呸。”程桑延使劲的揉眼睛，眼角也隐隐闪着泪光，“什么破天气，我的眼睛里面好像进东西了，嘴巴里面也是……” “别揉，赵子奈那应该备有清水，等会清洗一下。”程桑延看向一点光亮都没有的夜幕，眉头紧锁，“今夜应该会冷，说不定还会有雨，我们就在马车里歇息吧。” 赵子奈站在程桑延旁边，将水递给程桑延，手微微抬起，感受着风在手中的流速，附和，“霁哥说的是，等会儿风应该还会变大，最好再找几块石头压一下马车上的帘子。” “那好吧。”程桑延就是一个生存小白，既然两人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对的。 地面上的乱石很多，蜡烛又熄灭了，程桑延看不清，随手挑了一块隐隐约约大小差不多的，抱着走向马车。 却始终听不到后面有人跟上来的声音，疑惑的转身，“子奈，你还有什么事要跟霁哥说吗？为什么不过来，不是说可能会下雨吗？” 赵子奈垂眸，手指微曲，纠结半晌后平静道，“马车太小，两个人会拥挤，小延睡就可以了，我会自己另找地方。” 长鱼霁走向马车的脚步一顿，诧异地看向依旧站在原地的人。 “两面三刀？”叶零钻出来，小蛇脑袋上顶着疑惑，明明他感觉对方很开心，心里愿意的不行，怎么还装模作样的拒绝？ 程桑延轻敲了一下叶零的脑袋，“不会用词，是心口不一。” “哦。”叶零默默地继续看热闹。 “窗帘拉开，我要看，咱们这儿没光，他们看不见我们在偷窥。”叶零吵着要看热闹，长鱼霁无奈照做，也不知道这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天都黑了，你上哪儿去找地方，上来吧，晚间生病了治都没法治。”程桑延皱眉，不明白一向精明的子奈，怎么这会儿显得这么不知变通。 赵子奈紧了紧手，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奴仆怎么能跟主子睡在一处，这会降了少主的身份。 可…… 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好想靠近少主。赵子奈脚步慢慢走向马车。 就这样吧，这是少主同意了的，就这么凭着少主对他的熟稔，大胆，肆意妄为一些…… 不知不觉他已经上了马车，面前的一层布他却怎么也掀不开，仿佛比十道铁门拦在面前还要坚固。 一个脑袋从里面钻出来，“子奈，你怎么不进来？” “少主，这不符合规矩，我睡在这儿就好，您进去睡吧。” “你说什么呢，别再叫我少主，都说了像霁哥一样叫我小延。” 程桑延知道，赵子奈是从小就在严苛的家族制度下长大的，虽然他不介意身份，但对方十几年的认知没法短时间改变，语中气特意带了一点命令，“这里只有小延与子奈，你要牢记，进来吧。” 小延与子奈，真的可以吗？那他能再放肆一些吗？ “好，小延。”赵子奈依旧没有动，微微垂眸，敛在睫毛下的眸子异常明亮，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人，声音低沉，听着有些可怜。 “那小延，我现在手上抱着石头，你能帮我把帘子打开吗，让我好进去。” 烛火靠近，程桑延看着赵子奈手上的石头，伸手把帘子敞开，让人进来，只是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两只手抱一块石头，他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了？ “看完热闹了？”长鱼霁把小蛇从窗口拿进来，放在怀里，把每一个可能漏风的地方都遮好。 “长鱼霁，你们这儿的贵族什么的规矩很多吗？”叶零看了半天，有些疑惑，为什么赵子奈看上去这么束手束脚的，“不是说强者为尊？” “强者为尊是没错，但各个地方总会有一些强大的家族，为了更强大的势力收服或者培养一些能人异士。” “像赵子奈，应该就是程桑延家族从小培养出来的人，若是这些人都像主子一样为所欲为，不是乱了套了。” “所以他们从小受到的思想教育就是以程桑家为主，还有一些小的家族为了不得罪更大的家族，遇上了也会主动低头。” 叶零点点头，总而言之，还是强者为尊，只不过尊的东西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一个家族。 叶零明白了，小声嘟囔，“那赵子奈这家伙也没那么尊程桑延嘛，都敢使唤人家帮忙拉门帘。”别以为他没看见，明明是见程桑延出来另一只手才放在石头上的。 第20章 小蛇来袭20 听到叶零的嘟囔，长鱼霁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叶零像看脑子有泡一样看他。 笑够了，长鱼霁胡乱的揉了揉叶零的头，“我的零零好可爱啊。” 那小子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良善啊，怕是程桑家也不知道他们这是主动送上了，一只看着像是狗实则会叼走宝贝的狼啊。 当狼面前的厚重的铁门被打开，让他接近了想要的宝物，恐怕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死不休吧。 看来过不了几年，大陆上会热闹一番了。 “零零真棒，但熬夜不好，该睡觉了哦。”说着散开了衣裳，把小蛇拢进怀中。 林中，一股黑雾悄无声息的蔓延，四散开来，飘飘悠悠，不紧不慢地寻着猎物。 晚间还未睡着的小动物见状，眼中人性化的笼上了一股恐惧，逃不开的停在原地紧紧的抱住自己，任由黑雾吞噬，没一会儿就没了意识儿狠狠地栽倒在地上。 逃开的动物，也没有放松，飞快地赶回自己家中，抱着亲人瑟瑟发抖，全程没有声音，生怕惹过来什么东西。 黑雾速度不快，即使见到猎物也没有冲上去，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过去，任由眼前的猎物逃脱，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什么东西都逃不开他的手掌心。 所有的挣扎也都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罢了。 不过半刻钟黑雾便已笼罩了整个森林，所笼罩之处，像是生机死绝了一般寂静。 黑雾慢慢靠近马车，像是有些意外似的停滞了一下，但接着是更大的兴奋。 像是见到了什么美味食物，一改龟速，甚至是有些急切的钻进了马车里。 长鱼霁感觉不对劲，睫毛轻微抖动，挣扎着想要醒来。黑雾见状，更是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没一会儿，长鱼霁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扫把星，小扫把星来喽。”一群小孩围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不停地捡起小石头往他身上砸过去。 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没有嫌弃，也没有厌恶，只是天真到残忍，嘴里面骂着连他们自己也不太了解的话，一哄而上，推搡着他。 其中一个小孩还想用手揪他的头发，却被人拍了下去。 “咦，你怎么敢碰他，我娘亲说了，他就是一个扫把星，摸了会倒霉的。” “什么是扫把星？”小孩眼里带着不解，问。 “对啊，对啊，什么是扫把星？”其余小孩附和。 为首的那个人胸膛挺直，别人的目光给了他很大的满足感，佯装要他们安静。 衣服上被砸的满是痕迹的小孩也紧紧的抱住自己，忽略身上的疼，好奇的垂眸听着。 “扫把星……扫把星就是倒霉鬼，谁遇上谁倒霉，被碰一下都要倒霉好几天，手上买东西的灵石都能直接飞跑。” “啊，这么倒霉啊。” 一个小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刚刚碰到他了，那是不是以后我也没有灵石买东西吃了，呜呜呜……” 没一会儿，就又有几个开始伤心的哭了起来，“呜呜呜……” 稍大一点的那个孩子呵止了他们，“我又没有说，没有解决办法。” “打他，只要打跑他，倒霉鬼就不敢再过来了。”说着，捡了一块拳头那么大的石头朝小孩砸了过去，本来是瞄着脑袋，小孩连忙躲避，但还是砸到了手，鲜血直流，没一会儿就染红了衣袖。 小孩像是不理解，不是已经不打他了吗，为什么又开始了。 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是一堆石头又朝他砸了过来，不似之前的玩闹，个个都带了狠劲。 小孩没有痛呼。只是捂着头，不停地躲闪，眼里含着泪，一遍又一遍的说他不是扫把星，但没有人听，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跟别人说的，还是说给自己所说的。 到了晌午，丫鬟们过来找人，见到伤痕累累的小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中带着怜悯，默默地把自家小公子，小少爷领回去。 “哼，扫把星，便宜你了，也不知道我身上的倒霉赶走了没有。”说着朝小孩砸过去最后一块石头就准备走。 “我不是扫把星，你骗人，你骗人。”小孩躲开石头，像是再也压抑不住朝他吼去。 “你说不是就不是！你就是，别人都这么说，肯定没错，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要不然为什么你爹爹，哥哥不要你了。撒谎精，明明自己就是扫把星，还骗别人，故意让别人碰你，让人倒霉，真是坏蛋，活该没人要你。” 旁边的丫鬟也跟着附和，高高在上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眼眸微转，带着恶意“就是啊，就是扫把星，你还没见过你娘吧，想见她吗？” 小孩看不懂她眼里的神色，像是信了，睫毛上滴落的泪水停住，带着细微的光，他真的能见到娘亲吗？别的娘亲都对自己的孩子很好，他也能见到吗？ “想见啊？”丫鬟见小孩还真信了，嘴角的坏笑不加掩饰，“那你去死啊，死了就能见到了。还是你把她克死的，要不然家主也不会没有妻子，小少主也不会没有娘亲，都是你害的。” 小孩终于忍不住了，再也不想管身后的恶言恶语，带着一身的伤朝另外一个方向跑去。 小河边。 小小的小孩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但手太小了，根本捂不完，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血液混着泪水在水中相遇又分开。 “我不是扫把星……”小小的孩童像一个没有人可以依靠的小兽，抱着自己小声的呜咽着。 包在怀中的红色耳坠，散发着微弱的红光，一点一点的修补着小孩身上的伤痕。 小孩像是感受到了，慌张地掏出来，想让它停下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别治了，别治了，再这样你都快不亮了。” 没过多久，小孩身上的伤痕尽数消失，只剩下一些痕迹，但耳坠也像是快用尽了力气，光亮不复从前。 小小的孩童不知道该怎么办，紧紧的抱着耳坠，嚎啕大哭，“呜呜呜，娘亲……” 第21章 小蛇来袭21 小孩深褐色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哭泣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落叶停滞在空中，河水撞击岩石的声音也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定下了格，唯一的鲜活只剩下小孩。 “娘亲，阿霁想见你。”呢喃的声音逐渐变了调，似大人又似孩童，让人听着好不诡异。 红色的耳坠明灭闪烁，显得焦躁不安。 突然天地万物像是听到了小孩的愿望，树木逐渐失了颜色，河流，石头不一会儿也变成了褪了色的模样。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淡，时间飞快地回溯…… 落叶叮的一声嵌在一头巨兽的脑袋上，轰隆的一声倒地，扬起了一大片尘土。 没一会儿，就有人从巨兽身后的洞中出来，脸上满是笑意。 “家主，咱们这次出来收获真多啊，看来是未来的两位小少主真是福星呐。” “对啊，对啊，家主，主母都是天之骄子，天赋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想必等小少主诞生，我们长鱼家一定会更加辉煌。” “哈哈哈，说不定撵上西边那什么程桑家，棠溪家也说不定……” “是啊，是啊。老李头平时不会说话，没想到啊，还有拍马屁这么顺嘴的时候。”几人围着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年男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脸上都带着欢喜。 中年男人脸上也露出笑意，紧握着手中的两件法器，这是他为未来的孩子准备的礼物，离家数月，不知道莺莺有没有想他。 …… “不好了，家主，家族来信，说是，说是主母有早产的迹象，恐怕等生产是会有危险。” “什么？”中年男人一把揪住来人的衣领，脸上满是愤怒，“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家里的人都是一群饭桶吗，怎么照顾的主母。” 报信的人一阵瑟缩，身体不自觉的发抖，家主现在这个模样，感觉他再多说一句就要拿了他的狗命。 “说！”男人脸上的戾气更重，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松开那人的衣领，那人倒在地上地。 “说是主母，一次孕育两个孩子，两个孩子都在争相吸收母体的营养，恐怕会给母体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 “这次的迹象便是征兆。” “什么！怎么会这样，家里面的医师都是吃素的么，为什么不早点做好准备。”男人身上的焦躁肉眼可见的增多，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中。 “是，是主母让我们不要告诉您，怕您担心……” 男人一愣，独自走向一处僻静的地方，狠狠地重击在一块岩石上，顿时留下一个血手印。 腰间的灵兽袋微微晃动，身下幻化出一只巨大的老虎。 “主人，不要生气，主母也是怕您担心。” “怕我担心？”男人脸上带着笑意，却冷的可怕，“若是早知道孩子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我就应该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命人打掉孩子！” 老虎脸上人性化的出现震惊，他知道主母在主人心中重要，但没想到连自己的两个亲生骨肉都能舍弃。 希望，主母能安全渡过难关…… …… “家主，家主回来了吗？”女人挺着大肚子无力的躺在床上，眉头带着汗珠。 “快了，已经在路上了，主母一定不要放弃，再用些力气，少主们很快就出来了。” “好。”女人尽管已经全身虚脱，但还是一直在坚持着，她知道若是此时放弃，不仅她会死，肚子里的两个孩子也会跟着没了性命。 到那时家主该怎么办啊，如果只剩下家主一个人在这世上，他会不会寻死，会不会…… 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女人一点一点地攒存力气，就算，就算是……她也一定要留下这两个孩子，有孩子做羁绊，家主一定不会做傻事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人焦急的团团转。 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莫过于自己，女人知道她这副身体算是废了，恐怕是神医在世也难救回来。 美眸逐渐变得凌厉，周身的灵气，甚至是护着心脉的灵气都被调动，凝聚在腹部，每推动一分，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度。 周遭的人惊呼，想要制止，但谁都担不起一尸三命的责任，只能出声劝阻。 但女人的世界里都仿佛变成了白色，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全身的精力都集聚在腹部，心里的念头也只剩下要孩子出生。 终于，一声啼哭响亮屋内外，屋外的人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听见屋内又是一阵荒马乱。 连忙接过包裹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婢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孩子一块哭泣。 快了，就快了，女人安慰自己。 可心里的难过是实不可抑制大边延到全身，灵力损耗严重，光是一个孩子就已经花去了半身灵力，还有一个，她该怎么办……她那什么救他啊。 她已经没了力气，手无力地覆在小了一半的肚子上，静静的感受着孩子的心跳声逐渐变弱，生命力比她失去的还要快。 无声的祈求，孩子听话好不好，不要放弃自己…… 她的孩子啊，那么善良。 把生存的机会留给了弟弟，甚至现在直接拒绝了她的灵力，反而有一种要把灵力散尽保她的迹象。 女人说不清跟现在是说什么感受，如果一开始想要生下这两个小家伙是为了丈夫，那现在就是母爱。 一想到还未出生的小家伙，那么小，那么乖，把弟弟先送出去，甚至想……把活着的机会留给她。 心就止不住地泛起怜爱。 宝宝，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母亲很爱你，不需要你牺牲自己，娘亲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活了下去也活不了多久，所以娘亲有一个心愿，宝宝帮娘亲实现好不好。 …… “出来了，小少爷出来了。” 小小的，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好看，眼眸紧闭，在其他人都怪异他没有哭声的时候。 女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了一眼这个听话的宝贝，嘴角噙着笑，慢慢没了生息…… 恐慌，痛苦，长鱼霁睫毛颤抖的厉害，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滴，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黑雾像是尝到了什么美味的东西，连浮动的频率都隐隐有几分欢快。 第22章 小蛇来袭22 一座庄严的府邸门前。 “管家大人，我家小孩可是有可能成为御兽师的潜质啊，本来没想送过来的，但家里实在是没那么多的闲钱去供养他，又听说程桑府里对下人极好。” “尽管心里十分的不舍，但还是想要为咱们程桑府尽一份力。” 一个穿着普通的男人手里牵着小孩，满脸笑意的对着面前的人笑，像是见到了再生父母。 小孩眼里满是不知所措，一双大眼睛里面满是惶恐，他不知道为什么爹爹要把自己带到这里来，送过来？送到哪里。 程桑管家听到对方对府里的夸赞，有荣与焉，心里满是自豪，脸上端着的笑意也真实了几分。 “不是我说，也是你们幸运，孩子出生在了一个好时候，要是早几年或者晚几年还赶不上跟随少主的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管家说的是，我家孩子打小就幸运，要不然怎么我和孩他娘两个普通人就生出来了个金麻雀呢，为少主添光添彩在合适不过了。”男人笑得满脸褶子，言语间全是讨好。 管家什么样的奉承话没听过，现下也只是听听，心里有些不耐烦，面上的笑意也跟着收敛了几分，“行了，知道你家孩子好，既然收了灵石，那这孩子跟你的关系也就断了，回去吧。” 说着就想让下人把孩子牵进府，但却牵了个空，男人把孩子挡在身后，看着管家隐隐有些发怒的面容，心里也跟着有些发怵，但还是挡在了孩子面前，脸上的笑更加讨好。 管家眼里的鄙夷彻底不再掩饰，恍若刚才的友好交谈全是错觉，“你想要干什么？钱货两讫，这灵石你都已经揣进怀里来，还想耍赖不成。” 说着讽刺一笑，“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撒野的！” 男人弯下腰，强装镇定，“管家说的哪里话，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敢跟您这高门大户的说话不算话。”脸上故作为难，“只是，我家里面也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孩他娘还挺舍不得的，前两天还生了病……” 看来是对价钱不满意啊，管家算是明白了这男人想要做什么，可若是人人都想要与程桑家争执一番，还谈什么大家族的威严。 眼神一凝，朝旁边示意，一个护卫立刻上前，径直夺走了男人手上的钱袋，男人想要挣扎着夺回，但怎么抵得过训练有素的护卫，想要大声哭闹却被周围的眼神狠狠震慑。 只能讨好笑，只是这笑意看着着实勉强，“管家这是做什么，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把灵石要回去了？” 管家从中拿出一块灵石漫不经心的端详，“四块中品灵石换你一个四岁的小崽子，这都嫌少，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人所难，这交易我还就不做了，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转身就要进府，男人彻底急了，连忙把孩子推上前，完全不顾孩子踉跄的脚步，像是在推一块烫手的山芋，“管家，不嫌弃，我不嫌弃，您留步，留步。” “呵，这又不嫌少了。可我看这孩子弱不禁风，瘦骨嶙峋的样子，又觉得他有点不值这个价了，要不这样吧，三块中品灵石怎么样？” “管家，您，您这……”男人脸上不知道该作何表情，管家确是没心情再陪这个贱民闹下去。 本来是听人说这孩子是个好苗子，有很大的机会留在少爷身边，想要提早先交交好，没成想弄了一身骚，浪费时间。 管家直接打断男人的话，脸上无比讽刺，“三块，就只有三块，给你个笑脸，还蹬鼻子上脸个没完了，爱要不要。” “要要要，我就是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 管家伸手把孩子牵进了府，手里的那一块灵石扔进了一个护卫手里，“这是小子奈请你们喝酒的，你们可要好好谢谢小子奈，对人家好点儿。” “那是那是，进了府那就是一家人了。” “小子奈不要害怕，我看你那个爹也不是什么好人。” “走，吃一顿去，就当是提前庆祝小子奈脱离苦海了……” 小小的孩童跟着他们不知所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却深深的把自己被爹爹卖了的情景记在心底…… 赵子奈躺在马车里，眉头紧锁，双手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人，像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中抱着唯一一块能救他的浮木。 程桑延被勒醒，喊着赵子奈的名字，想要把让人唤醒，却始终不起作用，用手拍打也无济于事。 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赵子奈的怀抱中挣脱，怎么呼喊都没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霁哥，对，找霁哥，他一定会有办法。 “子奈，你再坚持坚持，等我找霁哥过来，等会儿就好了。” 双手颤抖着点燃蜡烛，小心地翻下马车，却看到地上同样是昏睡的马儿，也像是陷入梦魇。 程桑延强迫自己不去看，稳住心神朝长鱼霁的马车奔去，却也是同样的场景。 “霁哥，霁哥，你醒一醒啊。”程桑延有些欲哭无泪，怎么一觉醒来都这样了，难道就只剩下他自己没有陷入怪梦中吗？ 对，灵兽，程桑延慌忙的翻出灵兽袋，却怎么也召唤不出灵兽。 霁哥的灵兽好像是一直抱在身上的，程桑延怀着最后的期望到处找叶零…… …… 叶零整条蛇倒悬在一棵巨树的枝头上，俯瞰整个深林，视野所见的地方全都覆盖着黑雾，完全不知道源头在那儿？ 奇了怪了，这东西打哪跑出来的？整个森林里的生物全都中招了，连声鸟叫都没听见，叶零疑惑的爬下了树。 叶零是被冷醒的，本来睡得好好的，结果不知怎么从沉浸在梦魇中的长鱼霁的怀里掉了出来。 晚间的地板，又冷又硬，外面还交杂着冷风，他硬生生的被冻醒了。 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立马查看陷入昏睡的长鱼霁，所幸没什么大事。 这雾对身体也没什么伤害，就是让人控制不住的想起过往的伤心恐惧的事，他现在就是个弱鸡，也没能个耐把人叫醒。 第23章 小蛇来袭23 反正就当长鱼霁是做了个噩梦罢了，但随着与黑雾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叶零就觉得越发熟悉，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奇心被极大的勾了出来，夜晚还很长，他们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他倒是真的有点儿想看看这黑雾到底有什么古怪了…… 黑雾遍及的地方太广，叶零只得根据自己的感受，朝着黑雾最重的地方走去，一路上见到不少倒在地上的鸟兽，动物，甚至一些灵兽也有中招的。 若不是他是带着目的来的，真想好好捡漏一番，趁人，不，是趁兽之危一下。 越是离得近，叶零内心深处的熟悉感越是明显，上个世界封印在体内的魔气甚至隐隐有一种共鸣，想要复苏的感觉。 又是同源，这种感觉有多久没感受到了，上一个还是那一个带着清凉眸子的少年，不知道，这一次是什么东西…… 又或许，是熟人也不一定…… 不知过了多久，叶零爬过了一块大岩石，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黑漆漆的一片，无声地引诱着到访者进去，又无一不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叶零左右观察一番，从马车到这里雾气越来越重，甚至是这里的黑气都能肉眼可见的在浮动。 尤其是面前的洞口，黑漆漆的像是一个黑洞，不出意外，里面应该就是黑雾散发的源头。 只要进去，就能找出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叶零停在洞口，没有第一时间进去，反而拿出一颗果子不紧不慢的吃着，周围的黑雾慢慢的飘过来，只一瞬，就立马嫌弃的走开。 叶零看了看地上满是灵气的果子，眼底闪过思考，不喜欢灵气，难道真的是魔气？ 可，汤圆之前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魔气，而且自己的魔力也确确实实被压制着，根本就施展不开。 连他都没法使用魔气，难道是比他还要强大的存在，无意间掉落在这个世界了？ 叶零边思考边补充灵力，这洞口今晚是一定要去探探的，为了以防万一，多补充一些灵力，见到情况不对立马跑路总是没错的。 滴，滴…… 巨大的洞口内是更为巨大的空间，水滴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不知何时形成的小潭里。 水潭中央一团黑漆漆的雾像是嗅到了什么东西，显得有些焦躁，微微晃动，像是想要出去，又被限制着不敢出去。 叶零扔掉果核，慢慢朝里爬去，本以为会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洞两侧多多少少会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一些动物或者是人类的骸骨。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干净，周围的黑雾见没了满是灵力的果子，也开开心心的跟了上来。 亲昵地推着叶零前进，叶零爬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见这些雾那么热情，也彻底摆烂，让雾驮着自己走，省时又省力。 没一会儿，黑雾带着叶零七拐八拐的走过了几个弯道，慢慢地把叶零放了下来，然后飘散在空中。 这里就是一切的中心点？ 叶零围着水潭走了一圈，却什么发现也没有，心里不禁有些奇怪，既然自己被带了过来，那黑雾的主人应该也是默许他来的。 可现在，叶零望着静的只剩滴水声的空间，满眼疑惑。 难不成是黑雾内部出现了分歧，一半想让他过来，另一半又不想见他？ 那这…… 着实有点难办了，他现在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灵蛇，资质普通，修为平平，就是现在他想大吼一声让人家出来也做不到。 丝丝……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叶零尝试的发出声音，静静地停了几秒，却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有小谭的水纹荡了一圈又一圈…… 叶零现在是真的有些发愁，他不是闲的没事干，天亮之前他肯定是要回去。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慢慢往来的方向爬去，既然森林里都是黑雾，那黑雾应该也就相当于那人的一部分，他碰到黑雾再说话，对方是不是就能听到了。 水潭中央荡出的水纹速度越来越快，眼见着叶零都快走了，黑雾像是有些急了，没思考连忙出声。 “别走……” 像是很久没说话，这声音带有一些生涩，但明显能听出来是少年音。 叶零顿在原地，转身，真的有人啊，少年？ 这山林里成了精的灵兽多的是，说不定是修炼了几百年的野生灵兽能说话也不一定。 “既然阁下挽留，岂有不出来一见的道理。”叶零默默观察着四周，还是没有人，眉心微皱，难不成真要找到一丝黑雾贴着，对方才能听懂自己说话。 想着又往外移一步，“别走，我出来就是了。” 那声音再一次出现，听着莫名的多了一些委屈。 让叶零不禁怀疑，我欺负他了？明明是对方不声不响的欺负了全森林的生物好不好，真是会……装模作样。 水潭中心咕咚咚的发出声响，叶零一眨不眨的盯着看，身体微微收紧，做好跑路的准备。 几秒后…… 真的就是一团朴实无华的黑雾，叶零惊讶的看着冒出来的这团黑漆漆的……球。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叶零试探地问道。 “能的。”黑雾团回答。 叶零听着，莫名的感觉对方有些乖，可对方是能不声不响坑了整个森林的存在啊。 叶零瞬间清醒，“这森林里的黑雾都是你搞的？马车上以及整个森林里的小动物也都是你弄晕的？” “嗯。”少年音面对这一番质问委屈巴巴，叶零仿佛眼前看到了一个满脸委屈的少年。 既然对方认错态度良好，也没什么恶意，叶零也慢慢放松下来，“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与你有什么仇怨吗？” “没有，我只是饿了……。”黑雾越发的委屈，慢悠悠的飘到叶零身边，把叶零包起来。 叶零本想挥开对方，却意外碰到了一双冰凉的手，心里一惊，能化成人形的高级灵兽！ 黑雾慢慢散去，露出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倦怠的看着叶零，迷茫，但对叶零满是信任。 叶零看到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声音忍不住哑了几分，尾巴缓缓圈住对方的手。 “你……” “到底是谁……” 第24章 小蛇来袭24 “什么？”叶零的声音太过沙哑，以至于少年根本就没听清，少年抱起叶零缓缓起身，身上的黑雾尽数散去，露出一张让人心动的脸。 少年脸上满是迷茫，他也不懂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条小蛇那么亲切，就像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世界里一样。 “你叫什么名字？”叶零再一次询问，声音很轻，就像是一根羽毛划过耳朵，不知道是怕惊扰了这个少年，还是怕惊醒了不敢相信的自己。 真的会是他吗？叶零反复的在心里问自己，又一遍又一遍的否认，这怎么可能呢？ 可真的太像了，简直一模一样，面容，气息，包括给他的感觉…… “我？”少年想了一会儿，缓缓摇头，简短的发丝随之摇晃，显得人有些呆，“我不知道我是谁。” “但是，我好像认识你。”少年看向叶零的眼眸蓦的变得清亮，迷茫散去，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少年此刻却无比肯定。 “我感觉你很熟悉，想要亲近你。”少年亲昵地蹭了蹭叶零的身体，但他比叶零大太多了，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推搡一个玩具。 叶零没有介意，任由少年亲近自己，思绪纷飞。 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齐云清，一样的脸，一样的气息，甚至是身上异样的装束，无一不显示着他就是从那个世界过来的。 也是，当初就觉得这孩子不对劲，明明是人类，身上却又有着不属于人类的气息，现在看来还真的就不一般，竟然也能跨越小世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都能偷偷溜进小世界，那别人能进也就不奇怪了，如此想来，叶零也就释怀了。 叶零看向齐云清的目光带了一点怜悯，就是不知道这孩子咋搞的，偏偏落在这么一个连个魔气都没有的鸟不拉屎的地方。 “嗯，我们确实认识，那你还记得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少年听到这句肯定，眼眸里瞬间蹦出欣喜的光，脸上满是笑意，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欢快。 “我在这呆了好久了，有一百，两百，三百……，三百多年了。”说着，少年像是想到什么伤心的事，脸上的笑意渐渐变的委屈，“我在这儿谁也不认识，外面的空气也好讨厌，每天都在挨饿……” 说着少年眼里渐渐飘出一层薄雾，委屈的咬了一口叶零的尾巴尖，“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找我……” 牙齿摩擦在尾巴上，不疼，少年没下重口，更像是薄唇轻轻的噙着，不经意间就擦过两片温软的触感，叶零现在却是浑身别扭。 尾巴动了动，想要抽出来，却又动弹不得，这家伙怎么回事，之前有这么……变态吗…… 他一路爬过来的，这孩子不嫌脏吗！ “嘴下留情，你先松开，你想要干什么好好说行不，先放开我的尾巴，脏。”叶零现在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见到故人的欣喜有，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确实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少年听出来叶零的抗拒，但他却倔强的没有松开，声音呜咽模糊，透着不乐意，甚至心里因为对方抗拒他闷闷的。 “我不想松开，明明之前你答应过我的，之前还亲了我好多次……” “你是不是现在另有新欢不喜欢我了……”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齐云清眼眸低垂，清凉的眸子里逐渐爬上红血丝，散开…… 齐云清压抑地克制自己，身体紧绷却没有伤到叶零一分。 为什么不愿意让他靠近了，为什么，他的世界里只有零零了…… 是不是吃掉他，零零的眼里就再也不会去看其他人了，零零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吃掉吧，吃掉吧……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蛊惑着他，暗红的眼眸逐渐变的幽深，里面闪烁着暗光。 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心动了…… “零零，我好想吃了你啊，可以吗？”少年松开口中的尾巴，眼眸彻底变成猩红色，没有杀意，却满是执拗与贪欲。 “我很快的，一点也不疼……” 叶零一个激灵看向少年，正对上那双猩红色的眼睛，感觉更发毛了，这家伙是真想吃了他。 他现在就是一个弱鸡，要是真的打起来他绝对是被按在地上揍的那一个，不过，怎么这孩子越发的喜怒无常了。 之前只知道只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没见过他变脸这么快的啊。 刚刚还一脸的欣喜的说想要亲近他，好家伙一个转身就想吃了他，关键是还一脸认真的询问。 他能说不吗？ 叶零笑得有些僵硬，不过现在他就是一条蛇，表情也看不出来。 “怎么……好好的就想吃了我？我暂时还想活着，不想被你吃。”叶零一时有些心梗，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商量自己自己的死活了。 “哦，那好吧，听零零的。”被拒绝了的少年脸上带着沮丧，眼眸逐渐恢复黑色。 乖乖的玩叶零的尾巴，仿佛刚才的疯意从未出现。 令人头皮发麻的气息退去，叶零惊讶这个少年这么听他的话，一方面想要吃了他，一方面又好像还挺……亲近他的，这是怎么个矛盾心里？ “你不吃我了？” 少年缓缓摇头，双手把叶零抱得更紧，“你不想，那我就不吃。” “你……为什么喊我零零，你不是不记得我了？” “不知道，我想这么喊你，我……喊错了吗？”少年脸上再一次出现迷茫，呆呆的看向叶零，求证。 “……没有。”叶零心里又是一哽，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都还能记得他，叶零面色更加复杂，他还真是深感荣幸啊，怕不是这家伙一直都想吃了他吧。 叶零不想再与他讨论这吃不吃他的话题，这洞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现在外面怎么样了，如若长鱼霁醒来发现他不在了，等回去了，恐怕又得好一会儿唠叨。 “这森林里的黑雾是你弄的？小动物包括一些人也是你弄晕的？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嗯，嗯，随时。” 叶零：“……” “行吧，你……”叶零卡住了壳，他走了，齐云清该怎么办？ 再一个人孤零零的孤寂百年或者更久吗？ 第25章 小蛇来袭25 “霁哥？你还好吗？霁哥？”程桑延把身上的法宝拽下来，紧紧扣在长鱼霁手中，眉头紧锁。 不应该啊，按理来说应该是可以的，毕竟要不是这个法宝，他说不定也会一样陷入噩梦中，没道理对他有用对别人没用啊…… 难道因人而异？程桑延苦大仇深的蹲在长鱼霁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恨不得手动把人摇醒。 突然长鱼霁睫毛剧烈的抖动起来，程桑延一时间手脚无措，想动又不敢动他，他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要醒了，还是噩梦做的更加严重了啊？ 身边也没个人可以询问，有些欲哭无泪。 “霁哥，你可要快点醒过来啊。” “三个大活人现在就剩我自己还醒着，我还胆小，都快吓死个人了。”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黑漆漆的，还飘着诡异的雾，估摸着整个森林就剩下我还醒着了。”这么一分析，程桑延更加想哭了。 “还不如让我也睡过去算了，我宁愿做一百个噩梦，也不想一个人待在这种恐怖的环境中啊。” 程桑延一害怕，就老是想说话，平时怕别人烦，也怕辱没了自己少主的威严，一直都克制着自己。 现在好了，诺大的森林连个鸟叫声都没有，唯余的两个活人还都听不见。 索性彻底放开了自己，嘴巴像是拧开了的水龙头，得不得的说个不停。 好吵，长鱼霁的意识缓缓从黑暗中醒来，噩梦的恐惧，害怕依旧萦绕在心间，让他难以释怀。 但还没等他好好理一理一番自己思绪，就感觉身边有一个讨人厌的苍蝇，一直嗡嗡个不停。 “别吵。”长鱼霁眼眸依旧紧闭，手随意地挥开，想要把这苍蝇赶走，冰凉的玉佩从手中滑落，叮的一声落在马车上。 程桑延顿了一下，随之眼中迸出巨大的惊喜，也没管落在地上的玉佩，狠狠地擦了一把眼角，不敢确定的喊了一声，“霁哥？” “霁哥？你醒了吗？”程桑延见人又没了反应，伸手摇了摇，又是一巴掌拍了过来，他才算是真的高兴坏了。 “霁哥，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太好了……”终于，不是他一个人了，靠自己的感觉太糟心了。 “你怎么在这儿？”长鱼霁半坐起身，环顾四周，没错是自己的马车，就是感觉自己手里少了一点什么…… “你怎么在这！叶零呢？我蛇呢！”长鱼霁眼眸瞬间睁大，连忙站起身，但找了一圈，也没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霁哥，你那条灵兽没收起来吗，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找过了，我见没有就以为你收起来了。”程桑延眉间也染上了几分焦急，现在外面这个情况，如果灵兽丢了，是死是活还真不好说。 人睡着还能唤醒，要是灵兽丢了，那可真就不太好办了，按照这几天霁哥对那条小蛇的宝贝程度来说，说不准要怎么发疯。 “霁哥，你先冷静，你才醒过来……”程桑延想先把人按下来，让他冷静，却被反手推在了马车的木头上。 “你为什么会过来！我的蛇去哪了？”到处找不到叶零，自从两人契约后，从来没有离开过彼此，现在一觉醒来却没有一点踪迹。 长鱼霁已经没法保持理智，也不想再维持浮在表面的友谊，将矛头刺向这个外来者。 后腰好巧不巧的抵在了突出来的边缘上，硌的人生疼，程桑延忽略腰间的疼痛以及掐在脖子上的手，抬眸与慌了神的少年对视。 “霁哥，冷静，这片森林有古怪，到处都是黑色的迷雾，生物也都息了声。” “不知是不是这黑雾的原因，你们都睡了过去。现下最要紧的是找出古怪，说不定能找到你的灵兽……” 长鱼霁很快从恐慌中挣脱出来，噩梦的影响还是太大了，刻意被忽略的被人厌恶，抛弃的阴影此刻像是得到了灵泉的滋养，肆意生长。 “不好意思，一时慌了神。”长鱼霁缓缓收回手，但恐慌像是扎在了心上，密密麻麻的让他不能冷静思考。 “你什么时候察觉到不对劲的，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叶零……不见了的？” 程桑延连忙捡起落在马车板上的玉佩，“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带着这个玉佩，所以才没有像你们一样陷入梦魇，大约是半夜的时候，我昏昏沉沉的感觉到不对劲。” “果然，赵子奈怎么也喊不醒，我下了马车过来发现你也是一样的情况，也是那个时候我就没看见叶零了。” 长鱼霁掀开帘子，漫天的黑雾，整个森林静的不正常，叶零……会去哪呢？ 难道是被幕后黑手掳走了吗？ 长鱼霁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赵子奈醒了吗？” “没，我还没来得及回去找他，霁哥，我们现在怎么办？这森林太古怪了。” “你先回去，用同样的方式把赵子奈唤醒，我去找叶零。”说着就要下马车，却被人拉住了衣角。 “霁哥，雾气白天时还没有，应该就是晚上才放出来的，现下天还没亮，雾气正浓，谁也说不准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如，不如，我们先等天亮，到时候我们再一起想办法。”程桑延不知道叶零再长鱼霁心中到底占有多大的分量，不敢乱说话，只能拉着对方，不能让对方身陷险境。 长鱼霁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的把衣服拽了回来，“听我的，你先回去，若是天亮之后我们还没回来，你们先走。” “霁哥。”程桑延眼睁睁的看着人走远，黑雾一点一点的把人包裹着，焦急的捶了一下马车。 …… “零零，你累不累，我变大一些，驼着你走吧。”一只雪白的兔子，拖着长长的耳朵欢快的围着一条慢慢爬行的小蛇蹦蹦跳跳。 “不用，这地界的魔气来之不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把恐惧，怨念转化成魔气为你所用，但用一分便少一分，还是省着一点吧。” 第26章 小蛇来袭26 “那好吧。”小兔子齐云清语气中带着一点沮丧，但整体还是很开心，精力用不完似的一直蹦蹦跳跳。 雪白的毛不经意地碰着叶零一次又一次，叶零也耐心的往旁边偏一点又偏一点…… 偏偏还巧的就是走在回去的路上，没有偏离方向。 “零零，你怎么不跟我说话啊。” “零零，我想听你说话，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零零，你说说话嘛。” 又是一只大白团子凑了过来，叶零被扑在地上。 叶零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才勉强把升在胸膛里的火气咽下去。 生气个什么生气，不生气，不生气，这家伙只是几百年没跟人说过话了，现在话痨了一点而已。 几百年没见过熟人了，热烈了一点而已，过阵子就好，过阵子就好……好个屁！ 当叶零怎么也抽不开身的时候，彻底爆发了，“你给我起开！” 小兔子没有起身，反而压了下去，喂了叶零一嘴的毛，“零零，你嫌我烦了，是不是。”说着眼里装模作样的挤出两滴眼泪，“我就知道，都这么久没见了，你肯定是与我生分了……” “不喜欢我了……” 叶零无语的望向天，黑漆漆的，这家伙从前就会装，现在失忆了竟然也还是这熊样，也是，换了个世界又不是换了个人。 谁让他是自己钦定的家人呢，既然有缘再一次相见，也是缘分，万事先……忍着吧。 就当是可怜他才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后再一并算账。 “我没，你压到我七寸了，起开，我闷得慌。” 小兔子默默往上挪了挪，继续哭泣…… “齐云清，齐云清，齐云清……”叶零屈服了，像一个吐字机器人，一遍一遍的叫着同一个名字。 小兔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彻底起身，嘴巴又开始说个没完。 “这黑雾一般什么时候散去？”生怕这家伙嘴里再说出来一些让自己为难的话，叶零连忙引出话题。 “我一般都是在快天亮的时候才让它们散去，正好，天黑了就睡，天亮了就醒，森林里的小家伙们生活作息都变得规律了。” 齐云清红红的眼睛亮闪闪的，像是裂出了美丽花纹的红宝石，说不清是纯真还是妖娆。 “……” “那些夜晚活动的动物们可真要好好谢谢你了，你帮他们解决了一个千百年都没解决的问题。” 叶零平淡的附和，没有阴阳怪气，只是莫名的同情他们，跟这家伙待在一个空间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零零，真棒，竟然还善于捕捉我的优点，我原来是一个大好人，我一直以为我自己是一个坏蛋来着。” “……”叶零哈哈一笑，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不想再说话。 “零零……是不是在担心与你一起的那些人？” “没，你不是说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那我还担心什么。”像是想到了什么，叶零扭头嘱咐一句，“你让这雾多飘一会儿，等我回去了再散。” 至于他们，就先多睡一会吧，还能免费帮忙锻炼心性，多好。 “啊……好。”小兔子眼眸转了几圈，听话的把雾又加重了几层。 零零这是担心他们醒来会先走吗，可……他们已经醒了啊。 宝石般的眼眸里渐渐凝出笑意，还是不要告诉零零了，他们走了更好，这样零零的身边就只剩下自己了。 想到未来他们两个能一直作伴，心就忍不住想颤抖。 真期待啊…… …… 长鱼霁走在漆黑寂静的森林中，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心里也越来越焦急。 契约没有异样，这就代表对方现在还是安全的，可他到底是在哪里？ 是自己走的，还是被别人带走的，他就只是一条普通的小灵蛇，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前方的树上倒挂着一条黑影，长鱼霁眯着眼慢慢走了过去，离得近了看起来像是一条蛇。 连忙跑过去查看，黑的，不是叶零，微微激动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盆凉水，凉了下来，恼怒般的把黑蛇猛地拽了下来，丝毫没有怜惜，扔到地上，继续向前走去…… 昏睡着的黑蛇：……6 我好好的睡觉，碍着你了…… 晨起的太阳慢慢从东方露面，但光线却没有穿透黑雾，寂静的森林里只透出一点光，依旧笼罩在黑暗中。 长鱼霁抬头看向天，夜里不明显，现在看上去才发现这雾竟真的是黑色的，还像是有意识一般，飘荡在空中…… 长鱼霁伸手抓了一把，捏了一个诀，黑雾慢慢被吸收，压缩，凝实，最后掌心处化作了一颗黑色的石头。 仔细看，里面的纹路依旧在涌动，长鱼霁随手丢进储物袋，这东西以前从未听说过，只隐隐约约听人说起过，这几百年没有人在这片森林里看到过月亮。 恐怕就是这东西在作祟，没想到竟意外被程桑延撞破…… 忽的，长鱼霁微微侧头，耳朵轻微动了一下。 树枝碾碎的声音…… 长鱼霁悄悄走到一棵树后，不动声响地将藤蔓挡在自己面前，谨慎地等待对方出现。 两道……呼吸。 慢慢地一抹白色出现在眼前，兔子？ 尽管长鱼霁已经如此小心，但黑雾就相当于齐云清的眼睛，而下，这遍地都是黑雾缭绕…… 齐云清眼眸里瞬间划过杀意，宝石般耀眼的红也慢慢变深，为什么要过来，为什么都要跟他抢！ 醒了走不就好了吗，非要过来……杀了他，死了就好了。 神不知，鬼不觉，零零依旧是自己的。 长鱼霁此时眼眸里满是那一抹青色，连周身的黑雾慢慢围了过来也没发现。 就在他即将出声的那一秒，黑雾瞬间凝成滕蔓，从四面八方伸展过来。 圈在长鱼霁的脖子上，手上，嘴巴上，但离得太近了，难免弄出的一些声响被听见。 “那边怎么了？”叶零往声源处看去。 “啊？我不知道啊，我一直跟在你身边。”齐云清眼里满是茫然，“天亮了，可能是一些小动物醒了吧，你也知道有一些小动物不惊吓，免不得弄大了一点动静。” “没什么的，你不是还要回去？我们快走吧。” 第27章 小蛇来袭27 黑雾有意识地弥漫过来，生成的藤蔓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粗壮。 长鱼霁立即反击，灵力聚于指尖，像是一把利刃切断不断朝他围过来的藤蔓。 腾蔓一节一节地掉在地上，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藤蔓，根本杀不死，即使切掉在地上，也只是重新化为黑色的烟雾，下一秒就又卷土重来。 长鱼霁逐渐有些力不从心，躲闪的速度也变得慢了下来，被缠出的伤痕越来越多。 长鱼霁知道此时叫下叶零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人会责怪他，甚至大家都习以为常，除了少数人把灵兽当家人之外，大部分人对待他们的心都是冷的。 只是把他们当做工具，在外人面前装面子的额工具，提升自己能力修为的工具，为难时挡灾的工具…… 但直到长鱼霁完全被黑雾缠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虫茧，他也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手脚都被紧紧的缠着，动弹不得，他能感觉到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呼吸渐渐变得困难，嘴角不由得掀起一抹弧度，却满是苦涩。 难道就要到这里为止了吗，他这一生还真是…… 潦草。 如果他死了……叶零会再另找一个主人的吧，或许那个人会比我更优秀，会比我更能给他幸福健康的生活，想吃什么吃什么…… 他…… 会不会伤心…… 叶零停了下来，眼睛怔怔的看向视野中的某一处，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距离那个人越来越远了，齐云清心情变得越来越愉悦，欢快的蹦到叶零旁边。 “怎么了？” 叶零转身看向森林的深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不知道，我的胸口突然变得闷闷的，就好像是快要被闷死了。” 可这怎么可能呢，长鱼霁不是还在昏睡着，可除了他，叶零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能给自己这般的感受。 “你确定这黑雾不会让人醒来？这森林里可有一些其他的危险？” “什么？”齐云清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周围的黑雾全都一滞，他没有回答，反而温声问道，“是担心与你一起来的那些人吗？” “难道他们有什么危险你能感受到？我一直都生活在那个洞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不知怎么回事，叶零感觉好多了，那种濒临致死的感觉渐渐褪去，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这个是人类与灵兽特有的契约，我与一个人定下了契约，所以多多少少能感受到对方的处境。”现在长鱼霁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叶零也不想多做解释。 “他死你也会死吗？”齐云清眼眸里带着一点希冀，但随着叶零的点头，那一抹星光也随之破灭。 他要是死了，叶零自然是没有必要留在这个地方了，大差不差。 “你是不是能看到黑雾所在地方的场景？” “能，黑雾所到之处没有什么是我看不到的，只是平时有些东西丑的人眼睛疼，我不常看而已。” “零零，你说，你想让我找什么，我都给你找过来。”齐云清笑得勉强。 “太好了，刚刚我感到一阵心悸胸闷，应该是长鱼霁，额，也就是与我签订契约的那个人有了危险，你帮我看看。”叶零悬着的心微微放下，有了齐云清的帮忙应该很快就能了解情况。 “零零，这有些费时间，你先等一等哈。”说着眼眸微闭，像是变成了一个雕塑。 吱嘎，短发的少年碾碎地上的枯枝，指尖慢慢在黑茧上滑动，猩红的眼眸满是狠厉与不甘。 黑雾顺着手指慢慢缠了上去，献宝似的把黑茧往前推了推，不过齐云清没有理会。 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黑茧，透过黑雾看向里面的人，又是你，为什么阴魂不散，叶零已经让给你一次了，你太贪心了。 如果说齐云清初见叶零时的迷茫是真的，那现在就是装的，早在拥抱对方的那一刻，过往的记忆就犹如被开了封印一般一并朝他涌来。 那一刻他是庆幸的，浑浑噩噩的几百年也仿佛有了结果。 他何其有幸能再一次见到对方，这一次他不想让他们中间再掺杂其他人，宁愿以失去记忆重新认识对方为借口，也不愿意承认那个人的存在。 齐云清指尖慢慢伸出利爪，眼眸里像是藏了几万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可…… 现在就像是一个笑话！ 既然命运注定叶零不是他的，那为什么让他在此间再一次相遇！ 命运？注定…… 齐云清眸子里的风雪更甚，杀意渐浓，周身的黑雾也渐渐染上了一些红，隐隐有些嗜血的激动。 全是假的，荒诞！ 齐云清闭眸好一会儿，才压抑住心里奔腾的杀意，锐利的指尖划向黑茧。 黑茧顿时如爆炸一般，刹那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长鱼霁落在地上。 真想不管不顾的杀了你！ 齐云清俯视地上昏迷的人，心里的怒火不得舒展，猩红的眼眸闪着诡异的光，五指成爪，血液透过地面慢慢渗出了一片深色痕迹…… …… “找到了。”小兔子顿时睁开眼眸，神神色慌张，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嘴巴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声音，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怎么了？” “你先别急，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还是带你过去吧。”说完小兔子渐渐膨胀，轻轻咬着叶零的身体甩在背上，跑了起来。 没一会儿，叶零就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看到地上的人影，眼眸不可置信的顿住，怎么会这样…… 满是血迹的少年不知生死的躺在地上，衣服上也满是尘土与血污，就像是一个没有生机了的破布娃娃，被人玩弄过后随意地扔在地上…… 叶零没等齐云清停下，顺着力道爬了下去，无措的碰着少年的身体。 “长鱼霁，长鱼霁，醒醒。” 齐云清跳到叶零身边，眸子里也露出一些担忧，像是不忍直视，只看一眼便扭过了头。 “零零，你先冷静，他还活着，眼下最要紧的事是怎么救人，冷静，冷静。” “对，先救人。”叶零尾巴想要堵住长鱼霁腹部的那一个洞，但伤口太大了。 齐云清眼眸低垂，像是有些为难，“我有一个方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第28章 小蛇来袭28 “什么？” 伤口依旧血流不止，叶零现在毫无办法，明显已经有点慌了神，听到齐云清说他有办法，瞬间抬眸。 “我可以把我自己的魔力输进去，从内部修复他的伤口，这样或许能止住血。” “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这应当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了。” “你要不要试一试？”齐云清试探。 叶零眉头微蹙，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有些不认同。 齐云清没有继续出声，清凉的眼眸注视着叶零，静静地等待着对方决断。 “不行，这个方法不行。”叶零斩钉截铁的拒绝，脑海中飞快的回想各种救助办法，还是得另谋出路。 “可……” “不用再提，这个方法太冒险了，你修的是魔力，而长鱼霁修的是灵力，两者相冲，强行进去只会对你们两个都有危害。” “为了一时的救助埋下更大的祸患，不值得，一定还会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 齐云清垂下了头，薄唇微微泯起，像是有些沮丧，但眼眸里确是一片漠然。 齐云清心里有数，这伤口看上去严重，实际上他已经避开了要害，顶多……要了对方半条命而已。 只是可惜了一个千载难逢能控制对方的好机会。 叶零把自己为数不多的灵气填了进去，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这样下去不行啊，这流血量能把人流废。 叶零烦躁的眉眼一顿，眼眸微微亮起，程桑延是大族子弟，连马车都是豪横奢华无比，保命的手段肯定不少，疗伤药，止血药什么的应该也不缺。 按照那傻孩子的善良性子，看到长鱼霁如此，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你帮我看看跟我们在一起的另一辆马车里的人走了吗？” “如果可能的话，想办法把人弄过来。” 齐云清点头，闭上双眸，很快就又睁开眼睛，“他们已经走了……” 怎么会，叶零看向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少年，面色复杂。 “零零，你别伤心，这个人会没事的。”齐云清跳到长鱼霁身侧，耐心的安慰着。 “或许，还有另一种方法可以解燃眉之急，这些年我也研究过这片林子里的灵气，也尝试过把魔气转化为灵力注入到灵兽身体里过。” 察觉到叶零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齐云清眸子里的担忧更甚，言语中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十有八九最后它们都疯了，虽然也有过成功，但还是太冒险。” 齐云清深吸一口气，眼眸里满是信任，“不过现在不一样，我的魔气是你教我修炼的，有你在成功的机会肯定更大一些。” 叶零眼眸黯然，这确实算是一个好方法，只是，“我现在没办法使用魔力，要不然我早就帮他了。” “我不是说你的，你用我的，我的魔力还很够用。”齐云清把爪子伸到叶零身上，叶零能感受到对方血脉里磅礴涌动的魔力。 也是，每天晚上那个吸收怨气，这几百年只进不出，确实够用。 “只要你与我建立起一个能让我们能力共享的桥梁就行了。” 许久，叶零也没有出声。 看出对方的犹豫，齐云清眼眸里渐渐凝出泪水，气息也跟着变得脆弱幽怨。 齐云清声音里带着哽咽，“你之前不是说把我当做家人的吗？你不能因为我丧失了一丁点记忆，说过的话就都全都不作数了。” “你都不知道之前看你死了我有多难过，整个世界都昏暗了，我整个都被压的透不过气，好在幸运眷顾，这次又见到了你。” “你却连多给我一些安全感都不愿意吗，我只是一直都想知道你是否安好而已。” 叶零被说的有些羞愧，这么一说他好像是有一点不太地道，只是这桥梁怎能随意建立。 因果轮回，有了这因果，以后的纠缠纷扰可就说不准了。 叶零有些心虚的看着长鱼霁，其实……这伤口看上去也没那么严重的，对吧？ 此间的修士肉体强悍，肯定不像之前那么脆皮，多流一会儿血，也没什么的，就当是清理身体里的毒素垃圾了。 以后养个十年八年的总能养好，叶零当即做了决定，他不治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长鱼霁命里终有这一遭，他只是一条废物小蛇而已。 不能强求，不能强求…… 齐云清将叶零的眼神变化都纳入眼底，看出了他的退缩，一时竟有些想笑，但又有些笑不出来。 所以…… 这个人也不是那么重要，对吗…… 所以…… 自己也不是那么重要，对吗…… 叶零就像是一阵风，他怎么也握不住的风，起初不知道什么原因对他好，将他从无聊平淡的生活中拉进另外一个条道路，然后又轻飘飘的不留一句解释就脱离了他的世界。 太不公平了，没道理叶零想做什么做什么，而他只能原地等待对方的垂怜，叶零，你对我太过不公平！ “你……是不是还想抛弃我，还是……我就只是你无聊时随意打发着玩的玩具？” 叶零想说不是，但对方却没有给他机会，稀薄的黑雾慢悠悠的围在叶零嘴巴周围，只余嘴巴张张合合，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说的话我现在都不想听，净会说一些花言巧语，哄骗我。” 齐云清从兔子身体里出来，化作本体，将叶零抱了起来，像是抱一只玩偶，脑袋轻轻蹭着对方，“零零，我不想逼你的，但你……” 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描述，少年只用一双哀伤破碎的定定的与叶零对视，良久启唇，“太过……轻浮，对我的感情太过轻浮，随意拿走的一颗心，不想归还，肆意玩弄。” 我啥时候拿了，还轻浮，还玩弄，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 叶零眼眸瞪的浑圆，即使没有说话也看出了他的不认同。 齐云清轻轻地刮了一下叶零的尾巴，缠在手上，指尖处绕成一个圈“没关系，既然给你了，我也没打算要回来，只是我真的不想永远都在原地等着你的回应。” 第29章 小蛇来袭29 在小蛇的头顶印下一个吻，眸子明明灭灭，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碎，嘴角轻微勾起，“你会理解我的对吧。” 下一刻，眸子变得凛冽，森林里残留的黑雾瞬间鲜活，争先恐后地涌了过来，树上的枯枝也跟着哗啦啦的飘落。 铺天盖地的魔气顺着伤口长鱼霁钻入到身体里，齐云清的脸色顿时煞白，长鱼霁也没好到哪去。 叶零傻了眼，呆呆的看着这一迷之操作，脑子像是宕机似的怎么都运行不过来。 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扭动，但挣脱不开，只能尾巴啪啪的打着齐云清释放魔力的手，想要对方停下来。 但不知怎么，齐云清此时该死的执拗，即使手上被打的满是红痕也不愿意收手，甚至像是怕叶零挣扎的太剧烈掉下来，又紧紧地箍着他。 终于，齐云清停了下来，脸上毫无血色，身体摇摇欲坠，像是随时都能倒下。 叶零无语到了极点，尾巴不高兴地耷拉着。 这下好了，本来一个伤患，现在变成了俩。 齐云清挥开叶零身上的黑雾，叶零能说话了，却也没话说了。 看了看长鱼霁因为外物的入侵而痛苦的脸庞，又看了看刚刚还轴的不行现在却像是只剩一口气的齐云清。 默默的圈在对方手上，一阵红光闪过，原本白净的手腕处出现一个鲜红的印记。 “好了，放我下来。”叶零像是不愿意再与他多说一句话，声音平淡，没有丝毫情绪，让人猜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齐云清没有再讨价还价他知道自己成功了，默默地重新把叶零放回长鱼霁伤口旁。 看到叶零这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难过吗？齐云清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难过，但他不后悔。 声音有些沙哑，白着脸，齐云清可怜巴巴的站在旁边，“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也是，你那么强大的一个人，肯定也不愿意被人威胁着做一些事。” “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半真半假的泪珠顺着眼眶流下，自顾自的解释，“我只是想让你多疼惜疼惜我，你……从前就选择了他，我也明白我们在你心里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嘴角带着一抹自嘲，头微微扬起望向天空，语气说不出的哀伤，“你能为了他活而去死，我又有什么资格与他相提并论。一个不被放在心上的人最多也就只能带着害了你的人一起去地狱罢了。” 叶零尽心竭力地把长鱼霁体内的魔气抽出来，又耐心的转化为灵力送进去，一面听着旁边人凄惨的话语，一面狠狠地吐槽。 说的他真像是一个渣男啊，对方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这个渣男却为了别人而死，而他却依旧没有埋怨，反而帮他报仇。 现在一切都好了又不想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唉，这剧情，说的他都想抽他自己，然后狠狠地踹上一脚。 “虽然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的存在应该是给你带来了困扰，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一切安好就好，有危险的时候能帮你挡一下而已。”说着，齐云清像是什么都看淡了，目光哀伤而不舍，“我这就离开，只是希望，你不要讨厌我。” 眼见人转身就要走远，叶零闭了闭眸子，声音说不出的咬牙切齿，“站那，别动，我啥话都还没说，你自己就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还给你一个始作俑者委屈难受的不行，我一个受害者倒成了不是。”叶零无奈，“我让你留下还不行吗，三分哀伤让你演成九分，你可真行，这几百年没动过的演技合着这下全用在我身上了。” “过来，多余的魔力还给你，下手没轻没重也不怕把自己整灰飞烟灭，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莽。” 齐云清一扫哀伤，乐颠颠的靠近，踉跄的脚步丝毫没影响走过来的速度。 “零零，你对我真好～”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 “阿延，不着急，霁哥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程桑延身后领了一大帮子人，骑着快马，飞快地朝森林方向奔去。 “我怎么能不着急，森林里的黑雾诡异莫测，里面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的恶兽，霁哥又是一个人前行，我们快一分，霁哥的危险便少一分。”程桑延飞快地驾着马，也没顾得上手心被缰绳拉出一道道红痕，眼里满是担忧。 赵子奈还想再劝，程桑延却已是骑着马拉开了距离，心里稍微有点不舒服，没再多想，紧跟着前面的背影。 程桑延走到马车所在的地方跳下马，马车前面的马儿已经醒来，此时正在慢悠悠的吃着草。 “马醒了，这周边的黑雾也全散了，不要太担心，我们雇了那么多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赵子奈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人走进了森林…… “霁哥，霁哥，你在哪啊？”程桑延大声的呼喊，声音有些哑。 赵子奈把水递了过去，“别喊了，留些力气，我们这儿有几只灵兽能追踪气味，他们已经在找了。” 程桑延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继续扯着嗓子喊。 叶零窝在齐云清的怀里，两人一起坐在树旁。 叶零无聊的数着地上的蚂蚁，看到正在搬着食物的小家伙们，又是一个尾巴扫了过去…… “你休息好了没？我们现在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啊，长鱼霁还伤着，身子弱一直躺在地上会冻感冒的。” “对不起啊，零零，我现在就起来，拖一个人而已，不费事的。”齐云清把叶零放下来，虚弱的站起身，肉眼可见的脸又白了几分。 叶零：…… 年轻人就是冲动，叶零有些心累。 齐云清虽然有装的成分，但真实情况可能也就比这好上一点儿而已。 不是，谁家威胁别人还连带着把自己的命都堵了上去，关键是他也没教过他啊！ 别的不说，那一刻他是真想死了的心都有了，齐云清没有魔力死，长鱼霁魔力太多死，他自己心累死，真想全死了算了。 第30章 小蛇来袭30 天气渐冷，天边明媚的太阳也变得有些力不从心，失了温度，外出觅食的动物也有些不情愿动，鸟叫声很久才能听到几声，整个森林都多了几分寂静。 落叶飘飘洒洒的落了一地，马车压过，便留下了一地的碎渣。 马车里，长鱼霁面色冷淡的坐到窗户边，视线从这这棵树的枝头，落到那棵树的枝头，让人瞧不清他究竟是在看什么。 “零零，饿了吗？我帮你存了不少好吃的，你现在要吃点吗？”齐云清耐心的哄劝怀里昏昏欲睡的小蛇，即使被小蛇尾巴拍了几巴掌也没有在意，满眼温柔，却将窗户边上的少年忽视了个彻底。 “现在天色还早，你现在睡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起来吃点东西，喝些茶好吗？” “我都说了，困了，你再打扰我睡觉，我现在就走。”叶零烦不胜烦，怒视着对方。 长鱼霁终于忍不住，视线从树上移到两人身上，“他想睡就让他睡，晚上我陪他玩，阁下不必担心。” 齐云清只是看了一眼少年便又收回了眸子，像是在看一团突然说了话的空气，嘴角的弧度没有丝毫变化。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拍了拍叶零，像是默许了他睡觉，稀薄的黑雾一闪而过，叶零彻底进入了梦乡。 “长鱼霁，是这个名字吧。”齐云清淡淡开口，嘴角噙着一抹笑，像是他不记得别人名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长鱼霁心里瞬时涌上来一股怒火，他闭上了眸子，不想再见到这个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想生气的人。 但齐云清却像是没看见对方的不欢迎，自顾自的说着，“说起来还要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叶零的照顾，零零娇气，这些年应该也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这里有一些灵石，不多，但应该也足够弥补你在他身上花费的心血了。” 说着手中出现一包灵石，品质不一，但从里面充盈的灵气来看，确实也不少，是就算再养叶零几年也花不完的数目。 齐云清随意的扔向对方怀里，好巧不巧的蹭到了伤口，长鱼霁面色一白，面上的表情不变，反手又把灵石扔了回去。 长鱼霁眼眸锐利的看向齐云清，像是一把利剑，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弧度，“零零是我的灵兽，我娇养他是应该的，就不劳阁下多费心了，这些灵石还是阁下自己留着慢慢花吧。” 说完，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几分质疑。 “只是不知道阁下到底从何处来，零零心善，天真无邪，恐怕别人轻易便能哄了去，身为零零的主人，我有义务帮他把把关，多多了解你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朋友。” 天真无邪，心善呐，真是些美好的词语，齐云清一根手指轻轻的刮着怀中小蛇的身子，惹得人家又缩起来了几分。 “我是谁，零零比你要清楚，想知道问他就是了，至于我和他的关系……可不是你们短短相处几年就能比得上的。”齐云清脸上满是笑意，清凉的眸子早已不在，无形中带着几分炫耀。 “不过。”齐云清身子微微俯下，一只手臂微曲抵着脑袋，眼里说不出的嘲弄，“阁下是不是忘了，不久前可是我废了好一些功夫才把你救了回来，伤口还没愈合，就开始对救命恩人如此这般？” “怕是那卸磨杀驴的人动作也没阁下那么快的。” 长鱼霁不想承认，但是是事实确实如此，齐云清救了自己，而且还与叶零相识，要不然他也不会让这个人跟他们一起。 只是这个人出现的点太过蹊跷，为什么连他都能迷倒的黑雾好像对这个人却不起作用，又为什么距离遥远却能与叶零相熟！ 这让他不得不提防，而且……长鱼霁扫过举止亲密的一人一蛇，掩藏了心里多余的情绪。 “抱歉，只是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有，你救了我，我很感激，只是我还是有一些疑惑，希望阁下能如实帮忙解答。” “哦？”齐云清眸子里闪过一丝恶劣，“你竟然还感激我？我差点以为阁下这一身的冷气恨不得把我杀之而后快了呢。” 长鱼霁视线撇到一旁“阁下说笑了，希望阁下能配合，我实在是不敢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若是后面还有人如阁下一般，怕是对我还有我的灵兽都不负责。” “是吗，那你问。” 马车渐渐停歇，外面传来一阵少年的声音，“霁哥，你怎么样，等会儿天就黑了，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们找一家客栈晚上在里面休息吧。” 齐云清轻笑一声，抱起昏睡的小蛇，走下马车，“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只是这时机着实是有一些不巧，还是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长鱼霁狠狠捶了一下马车，随即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也跟了上去。 开了四间房，齐云清与谁都不相熟，他也懒得与除叶零之外的人打交道，直接拿起一把钥匙就要上楼。 面前却被拦了一只胳膊，齐云清面上依旧含着笑，只是眸子里却没什么温度，“怎么了？” 长鱼霁：“零零是我的灵兽，这一路都在劳烦你照顾他，现在就不麻烦你了，还是把他给我吧。” 齐云清紧了紧手指，假笑，“我不劳烦，零零也困了，现在给你我怕弄醒他，而且……”视线扫过长鱼霁的腹部，“血腥味确实也有些太过难闻……” 说罢，往外偏了几分，绕过长鱼霁走上了楼。 “霁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感觉奇奇怪怪的。”程桑延走到长鱼霁旁边，语气不好地看着那道背影。 “没什么，明天还要赶路，你们先回去好好歇息一番，我也先回房间了。” 说着面向客栈老板，“哪一间离刚才那个人的房间最近？” 客栈老板指了指其中一把钥匙“就在隔壁。” 长鱼霁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拿起钥匙也上了楼。 独留程桑延与赵子奈在下面，程桑延戳了戳对方，“你有没有觉得他们……怪怪的。” 第31章 小蛇来袭31 脸上满是不解，“不是说那个人救了霁哥？怎么感觉他们两个都有点不待见对方？” 赵子奈不想少主一直把目光放在边人身上，推着程桑延上了楼，“或许这就是他们独特的相处方式，他们都还没说什么，你也就不要担心了。” “哦。” 太阳升起又落下，时间不紧不慢的进行着，转眼又是半个多月。 长鱼霁的伤口渐渐愈合，程桑延两人在旁边时不时都能看到两人争一蛇的戏码，吃了好多的瓜。 叶零作为整个事件的中心，倒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本着烦别人不烦自己的原则，谁抱不是抱，很公平公正的给他们规定一人抱他一天，其余的他也不管。 长鱼霁面上同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零零是他的，凭什么这个家伙能享受和他一样的待遇，但是这种方式目前看来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他能看出来零零对待这个从半路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很特殊，但几番追问，叶零又都避过去，这让他心里的危机感越来越重。 长鱼霁对齐云清没有好脸色，齐云清亦是如此，但看到叶零不听话就滚出去的目光，也就此作罢，暂时屈服。 面上两人和和气气，但背地里恨不得弄死对方。 这不，又吵起来了，程桑延在旁边拦也拦不住，眼见着就要发展成动手的节奏，赵子奈当即把人拉出战圈。 程桑延正劝着，莫名其妙的换了个位置，一脸迷茫的看着赵子奈，嘴巴微微嘟起，“我正劝着人呢，你干嘛。” 赵子奈无奈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发，一只手一直拉着少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又跑了上去，“阿延，听话，我知道你是热心，但他们都太野蛮了，会伤到你，再说这些日子你拉住过几次，就别进去添乱了。” 程桑延一把打掉对方摸他头发的手，幽怨的看着他。 这些日子赵子奈对他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具体体现在老是对他动手动脚的。 但也算是好事，毕竟他也不想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一直对他恭恭敬敬的，把他当做未来家主，高高的捧在上面。 面上带着无语，“你怎么回事动手就动手，别动我头发，摸多了就油了，你替我洗啊？” 岂料赵子奈听到这番不满只是顿了一下，旋即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好啊，我帮你洗。” 程桑延不满的给了对方一手肘，赵子奈捂着腹部故作吃痛。 “你都多大了，三岁小儿才会受骗的把戏，你拿来哄我？别装了，你快说说他们该怎么办啊，都快打起来了。” 赵子奈倒是没那么担心，就算打起来了，左右又打不死人，浪费那份心神做什么，还不如自己的小公子好玩。 赵子奈轻轻倚在程桑延身上，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贴着，看上去却亲密非常。 “阿延就别担心了，身为事件中心的小蛇都还悠哉悠哉的看着戏呢，你在这急个什么劲？”赵子奈指了指此刻不远处小石头上啃着果子的小蛇。 叶零听到对方好像提到自己，心情很好的朝两人挥了挥尾巴。 程桑延：“……” 程桑延捂脸。 “阿延若是不想看他们，不如跟我一起去逛街吧，我想买一些衣服，但是我一直穿的都是侍卫服，买的衣服可能也不太好看，不如阿延跟着帮忙看看？” “买衣服？” “嗯。” 程桑延上下扫了扫对方，程桑家到底是大家族，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身上的衣服料子也不输普通的富硕家庭，样式也是极好的，显得人很精神干练。 但与他们的穿着到底还是有些差距，其实他早就把赵子奈当做朋友了，也劝过他换下侍卫服，只是对方在他面前一直显得很拘谨，说是不合规矩。 眼下虽然不知道赵子奈因为为什么改变主意，但他很是开心对方的改变，嘴角微微翘起，像一个江湖义士一样，拍着自己的胸口，做保证，“你放心，我的眼光向来不错，一定能将子奈的美貌彻底展示出来，让小姑娘的眼睛移都移不开。” “好啊，那现在就走吧。”赵子奈扯着少年的胳膊，就要出院子。 现在？程桑延还是记挂着正在互呛的两人，眼里有些犹疑，但看到还在石头上老神在在的那道身影，顿时什么也不想了。 反手拉过赵子奈就要走，开玩笑，自己几斤几两他还是有点数的，他说再多都不如那条小灵蛇的一个眼神有用。 真是奇了怪了，一条小蛇愣是被演成了一个祸国妖妃的架势。 画面一转，两人仍在争执，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在争叶零今日的所属权。 长时间的积怨一直郁闷在心里，两人都互相看不顺眼，这才因为一点小摩擦爆发了而已。 长鱼霁身着一袭黑色长袍，虽然料子不是那么精致，但少年身资卓越，容貌惊人 ，富家公子的气质势不可挡，再差的衣物也遮不住少年独特的气质。 长发柔顺的搭在后面，发饰也简单，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发簪尾处镶着一颗看上去并不贵重的玉，但配上少年耳旁处的坠子正好，阳光下衬的少年熠熠生辉。 长鱼霁紧紧攥着拳，嘴角拉直，“我不想与你争执，但你也不要太过分，说好的一人一日，昨日是你，今日没道理再抢。” 齐云清也不甘示弱，面上没有丝毫心虚，反而笑吟吟的看着对方，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 “昨日虽是我，但不是你自己让给我的吗，我只是同意了带零零一天，可没同意与你换。” 手里还扇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一柄扇子，长发半散，簪子上缀着的流苏随风微微晃动，仿佛长鱼霁此刻的争执不值一提。 “你！”长鱼霁上前一步，眼里的怒火似是下一刻就要喷涌而出。 齐云清像是被这副模样吓着了，移到叶零身后，语气弱弱，眼里的挑衅却丝毫未减，“难道我说的不对，明明是你自己换药药味重，我好心帮了你一次，你想恩将仇报？” 我可去你的恩将仇报，长鱼霁从未与人如此扯皮，隐隐有些不敌。 第32章 小蛇来袭32 昨日本是到了长鱼霁抱叶零的时间，但好巧不巧的也到了换药的时候，新药涂在身上，药气呛人，长鱼霁怕叶零难受，提出先让齐云清帮忙带一天。 谁知齐云清二话不说抱起叶零就走，长鱼霁以为这是两方达成的协议，后面的话也就没必要再说出口。 谁知今日清晨长鱼霁去接叶零时，齐云清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愿意给他。 还说什么他昨日只是帮忙，不算数…… 呵忒！ 长鱼霁都快怄气死了，争辩又争辩不过，只能期待的看向叶零，谁知对方看看天看看地，就是不看他，一时间竟生出一种无力感。 脑海里有一瞬间他竟有了索性解了契 ，让他们两人都走的想法，但这个想法也只是停留了一瞬，很快又被甩飞。 凭什么啊，就算是他俩是朋友，以前的关系很好，但现在叶零是他的，他们两个才是利益与共的整体，要走也是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走！ 长鱼霁争执了半晌都没争执清，对方就拿捏着他们昨日没有达成协议的借口拒不承认。 长鱼霁直直的看向叶零，也走到他面前，让他避无可避，“零零，事情是什么样，我想你心里也已经有了数，你说跟谁，我听你的。” 叶零被这两个人团团围着，一个两个都要公道，顿时感到压力山大，晃着的尾巴也耷拉了下去。 叶零看了看长鱼霁，又转身看了看齐云清，“这个……”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齐云清一拍扇子，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眼底变得有些冷淡，抚了抚叶零的尾巴，看向长鱼霁，轻笑出声，“好了，不过是逗你玩的，你想抱着便抱着吧，我可不像你一直让零零为难。” “有些无聊，我去那边林子里逛逛，午饭不用等我了。” 说完转身离开，洁白的长袍随之摆动，当真称得上一句风光月霁。 长鱼霁却喉咙一哽，真想把人抓回来狠狠地干一架，这话说的，让人牙痒痒。 白白浪费了他半日的时光，临走还嘲讽他…… 呵，无耻…… 叶零：“……” 这家伙是懂怎么气死人不偿命的。 唉，按照齐云清那家伙的性子，看来今天晚上又会有一番大动静了。 小蛇心累啊…… 长鱼霁脸上虽然不高兴，但还是抱着叶零出了院子，有些赌气，“走，我带你买好吃的去，咱们不玩到晚上不回来了。” 叶零不想动，但他能怎么办，只能含泪点头。 齐云清心里的气一点都不比长鱼霁的少，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在零零面前杀了长鱼霁。 凭什么，他比不过那个人他认了，是他晚了一步认识零零，但这个人又是凭什么，明明是他先认识零零的啊。 难道就只是因为他们都是同一个灵魂吗！ 转世了还是他吗！在他缺席的这几百年里，他们是不是…… 想到这种可能，齐云清心里的狠厉更重。 零零，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又到底哪里不如他。 手中的折扇化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面前的树里，一刀又一刀，直到把它插的千疮百孔才逐渐停歇。 手上满是红痕，微微颤抖。 但齐云清一点也不在意，嘴角噙着怪异的笑，红唇轻启，“一直跟着零零是吗，那若是灰飞烟灭了呢，这下总会清静了吧。” 良久，齐云清慢慢化作黑雾，消失在原地。 不堪重负的大树终于倒下，却在倒地的瞬间化作齑粉，消失的无声无息…… 成衣店内。 赵子奈想到程桑延喜欢穿青色的衣衫，主动挑了一件墨绿色的。 赵子奈看了看，他比较喜欢淡一点的颜色，突然看到赵子奈选的这件，蹙了蹙眉。 拿起衣服在人身上比划了一下，但若是赵子奈，穿颜色深一点的衣服……好像也不错。 “喜欢这件？”程桑延问。 赵子奈点了点头。 “那去那边试试吧，你喜欢就好，只是年纪轻轻就穿这么……严肃的颜色是不是感觉有些压抑，我也帮你挑了几件，不如等会儿一并拿上？” “好。” 程桑延无聊的玩着桌子上的茶杯，店里人也不多，店员足够应付，老板索性也坐了下来。 他倒也不是看着程桑延身上的富贵气质想要巴结，只是感觉这孩子长得实在是好看，乖乖的模样让人心生喜欢。 不像自己家里的逆子，让人一想就心里梗塞，还是多与乖娃娃说话好。 “刚刚那个人是你的侍卫？我这家小店也来过不少富贵的主仆，像你们这么和谐的可不多见啊。”老板笑眯眯的，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自然，仿佛就只是感慨一下，让人忍不住心里放下警戒。 程桑延也想自然的搭话，但此时就他自己一个人，社恐属性又隐隐开始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搭话。 老板眼里的光芒更甚，好乖啊，手指有些痒痒的，“你们认识很久了吧，看样子这感情应该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 程桑延皱了皱眉，转了个身，不想与他搭话，很想拔腿就走，但想到赵子奈还在试衣服，强忍着逃跑的念头。 老板仿佛也知道自己有些吓到这孩子了，适时地离远了一些，脸上带着歉意，“不好意思啊，我只是看小友实在乖巧，忍不住多打听了一些。” 程桑延有些疑惑，嘴轻轻的抿着，打听我做什么，我又没什么好打听的，他现在除了看上去可能比较富有一点，好像也没啥特别的啊。 程桑延默默观察了一下老板的服饰，花纹新颖，一看就是新品，而且料子比他也不差，不像是缺钱的人。 老板：我不缺钱，我缺少一个乖巧的儿子。 老板察觉到了少年的打量，默默挺直了身，微微鼓起的的小肚子不着痕迹地往里收了收。 又过了一会儿，老板见少年还不说话，想着里面那人换衣服应该快出来了，隐隐有些心急，再不说就晚了。 老板面上含笑，像一只诱拐小红帽的大灰狼，“你看看我怎么样？能做你干爹吗？” 程桑延眼眸瞬间瞪的浑圆。 第33章 小蛇来袭33 程桑延怀疑自己的耳朵，刚刚是有一个人要当自己的爹吗！ 惊悚。 先不说他同不同意，就算他同意了，他怕第二天他亲爹知道了飞过来灭口啊。 “阿延。”赵子奈恰好这时出来，程桑延连忙转身凑了过去。 余光看了一眼依旧笑眯眯的老板，连忙收回视线，小声问道，“子奈，挑好了吗，我们先走吧。” 赵子奈顺着程桑延看向身后那个笑得眼睛就剩一条缝了的老板，小声回，“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人欺负你了，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程桑延尴尬地连忙拉了拉他，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两人就对上了，“没，我们先走吧，回去我再跟你说好不好，我想回去了。” 赵子奈安抚性地拍了拍程桑延，将人拉到身后，拿着挑好的衣服走到柜台。 谁知老板也跟了过来，一把夺了过店员手里的算盘，手指啪嗒啪嗒地拨得飞快，“一件墨绿色袍子，一件蓝色……总共150块中品灵石。” 然后顿了一下，算盘竖起，拄着脑袋，忽略身旁的赵子奈，接着笑眯眯的看向程桑延，“我与小友有缘，刚刚说的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大陆各地几乎都有我的商铺，牌子上面都带着鱼，你若是什么时候改主意了，都可以在那留信，我随时都等着。” “为表诚意，我次交易就先给小友抹个零，给我15块中品灵石就好。” 思然不知道这两人之前交谈了什么，但看到程桑延这副躲闪的模样，赵子奈上前半步挡在了程桑延前面，“不必了，这是150块灵石，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放下灵石，两人在老板一脸不舍的表情中迅速离开了这家店。 老板看着那道乖巧的背影，不舍得咂咂嘴，“多好的孩子，长得也好看，性格也好，咋就不是我生的呢？” 店员无声的翻了个白眼儿，习以为常的忽视老板，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老板刚刚干了啥，毕竟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朝人下手了。 要不是他是自己的老板，他真想好好的说道说道，他也不想想为啥每一次都被拒绝？明明那么有商业头脑，忽悠人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收一收他那副不怀好意的表情呢？ 了解的知道他看上人家是想让人家当儿子。不了解的还以为他是断袖，想要人家当老婆呢。 想归想，面上一点奇怪的表情也无，刚想把那袋灵石收起来，就被眼前的人飞快地夺了去。 老板看着灵石笑的眼睛都没了，一脸的娇羞让人不忍直视，“都说了不要这么多，他非要给我。真是有孝心，这是我儿子给我的见面礼。” 店员：呵。 …… 天色渐暗，一行人也走到了一个村落，程桑延透过窗口看向外面，小儿成堆成堆的嬉戏打闹，老人悠闲地聚在一起下棋喝茶，男人女人们也都做着自己的事。 看到马车的到来，有些人甚至自然而然的朝他们打了一声招呼。 一片和乐安祥的景象。 “霁哥，现在天色也晚了，我看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还挺好，不如我们就找一户人家在这里歇下？”马儿在吃草，程桑延趴在长鱼霁的马车口，询问，眉眼间带着跃跃欲试，看样子很想留下来。 赵子奈走到旁边，附和，“是啊，天色也晚了，与其找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倒不如和村子待在一起，也更安全一些。” “嗯，好。”长鱼霁抱着叶零下了马车，一阵微风吹来甚至还能闻见瓜果的香味。 “只是……谁去问一下，虽然他们看上去很友好，但不知道欢不欢迎外来人居住。”程桑延有些迟疑，恰好对上一个孩子的笑脸，也弱弱地笑了一下默默转了个身。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问问。”赵子奈出声。 “好，快去快回。” 赵子奈点点头，便朝着老人下棋处走了过去。 “老人家，我们路过此地，见民风淳朴，阖家安乐，心生向往，恰好天色已晚，不知能不能收留我们一晚？”赵子奈刻意散去了身上凛冽的气质，面上含笑，没有一丁点儿御兽师的架子。 “什么？”蹲在树旁的一个老人没听清，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耳朵不好使，你说什么，再大声说一遍。” 赵子奈闻声望去，还没等他反应，老人身旁的的老妇就拱了他一下，大声回应，脸上带着嫌弃，“他说咱们人好，村子好，想要在这儿住上一宿。” 老头点点头，笑得合不拢嘴，起身走了过来，“想要在这儿住一晚？” 赵子奈礼貌的弯了下腰，点点头。 老头摸了摸没多少的花白头发，笑容依旧只是眉头微微拧着，“咱这儿的房间都是按人头盖的，想要多余的房间恐怕得给你们腾出来啊，怪麻烦的。” 赵子奈不太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其他老人也跟着点头，面上也都带着笑，他眼里的疑惑更重。 下棋的一个老人像是看出了赵子奈的疑惑，“这个老头是我们的村长，他的意思就是我们的意思，你们能不能留下得看他……” 赵子奈那边的事，马车旁的几人不知道，程桑延有些急，“怎么回事啊，不是两句话的事，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怎么在那儿站了说那么久。” 突然视线里闯过来一根颜色有些发黄的狗尾巴草，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又直直的落在地上。 程桑延往右边看去，不知何时一群小孩儿结束了玩闹，站在旁边不远处看着他们，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看起来稍稍大一点，古灵精怪的孩子朝旁边的小孩点了点头，随手薅了一根狗尾巴草，起身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 程桑延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走了过来，又开始紧张起来，脚步定在地上，手指也微微蜷缩，想要朝旁边的人求救。 但长鱼霁只是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齐云清就更不用说了，从下了马车，就好像神游在外，看着远处河流对岸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你们路过这儿的？”很快小孩就走到了眼前，上下打量着程桑延，只是并不带什么恶意。 第34章 小蛇来袭34 程桑延却被这人看的像是要少一两肉，面上淡然的表情几乎快要维持不住。 小孩像是看出了少年的窘迫，嗤笑一声，“你长得比我高，年纪也比我大，怎么我来跟你说句话，你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吓的慌了神一样。” “难不成真的是耗子变出来的耗子精，一有动静就想溜之大吉？” 程桑延垂下了眸子，没有搭话，嘴巴扁了扁，什么耗子精，胡扯。 “哎。”小孩朝程桑延喊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程桑延这样长得好看，却又过分内敛的人，不由得来了兴趣。 猛地往前钻到了程桑延的视野里，朝他咧开一个大大的鬼脸，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狗尾巴草迎来了它此生的高光时刻，一头扎在小孩的嘴角，一头欢快地扫着这个漂亮的人。 只是好景不长，温柔的触感也只是一晃而逝。 一片绿色闯入眼帘，程桑延呼吸一滞，眼睛恍惚了一瞬，待看到绿色下面那张眉眼乱飞的脸，更是惊得连忙退后。 旁边的小孩见此，笑做一团，扮鬼脸的这个孩子也捧着腹，一副直不起腰的模样。 毫不掩饰的笑声令程桑延老脸一红，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了，扭头看向四周。 还好长鱼霁几人并没有看向这里，程桑延缓缓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丢人的一面没多少人看见。 被小孩这么一场打闹，程桑延也不似先前那么不自在，漂亮的眉眼怒视着这个害自己出了大丑的小孩，嘴巴也气鼓鼓的抿着，生气的样子却没有丝毫凶狠，只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再逗狠一些。 程桑延见几人依旧笑个没完，转身就想走，却被小孩拦住了去路。 小孩脸上晕着红晕，眼角还带着几滴泪珠，一看就是笑的狠了。 小孩抽出狗尾巴草，递到程桑延面前，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笑着解释，“这个送你，我就是看你比我的三弟弟还要乖，忍不住逗了一下，没啥坏心思，你别介意。” 谁知这不仅没安抚好少年，反而让少年气的更狠了。 一股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想要开解自己，但缓了半天还是很气，且愈演愈烈。 三弟弟？他堂堂少主，被一个小孩嘲笑胆小就算了，还说跟他三弟弟一样，真是……岂有此理。 “我不要，你走开，我不想见到你。”程桑延绕过小孩就要走。 小孩像是后知后觉的感觉出来自己好像真的把这个漂亮乖巧的大哥哥惹毛了，眉头拧巴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自觉地拿出哄自己小弟的语气。 “你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就是好奇你们从哪来的，想问问而已。” “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赔礼道歉，或者你也吓唬回来也行。” 说着一把扔掉恶作剧的草，又从地上重新薅了一根“你看，我都已经把他扔了，你就别生气了。这根是新的，送给你。” 程桑延转过身对着愁眉苦脸的小孩，他又不真的是三岁小儿还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置气，“我没生气，道歉礼我收了，你过来干嘛，想知道什么，问的问题不能太过分。” 小孩顿时眉开眼笑，积极的把草插到程桑延手里，“说好了哦，不许生气了。” “嗯。”程桑延摇了摇手里的草，它的大头也顺势在空中摇晃着，还挺好玩的，点点头。 “我看到你们头上都带着红色的印记，你们都是御兽师？”小孩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程桑延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额头。 “没什么问题。”接着小孩看了看四周，很快又凑到程桑延面前，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程桑延没有再跳开，只是依旧被吓了一跳，想到小孩嘴里的三弟弟，倔强的停在原地。 “咦，你还挺高的？不过这不重要，你头低一点。”小孩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扯了扯程桑延的袖子，一脸神秘，“你低一点啊，我接下来给你说的事情很重要，要不是看你好看，人也好玩，我才不说呢。” 程桑延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将信将疑地微微弯了一点身子。 小孩叹了一口气，“也行吧。”踮起脚尖凑到他耳朵旁，“你们晚上……” 刚说几个字，小孩就一脸懊恼的退了回去，像是很纠结，挠了挠耳朵，看了一眼程桑延，又挠了挠耳朵。 “你……”想说什么？ “你别说话。”小孩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你们晚上想在这儿留宿？” “嗯，但还没交涉好。”程桑延看了一眼不远处被一群人围着的赵子奈，斟酌道。 “那……你们有钱吗？” 小孩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程桑延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配饰，抿了抿唇，他这算是有钱吧。 这孩子好像有点穷，自己要怎么说才不会伤到他的弱小心灵呢，程桑延还未回答，就见小孩自言自语。 “看这样子肯定有钱，有钱挺好的，但怎么就有钱了呢？” 程桑延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这个村子难道仇富？ “你想说什么？”说了半天还不见重点，他有没有钱算什么秘密，至于这样神神秘秘？ 程桑延不欲与他再这样无意义地交谈下去，“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你的那几个同伴脖子都快伸过来了。” “不管他们。”小孩毫不在意的挥手，“你们如果留下来了，千万千万不要把灵兽露出来，其实这也不算是个秘密，到时候阿爷也会给你们说的。” “你们一定要听啊。” 小孩顿了一下，指着长鱼霁他们的方向，“额，让那个抱蛇的把蛇收起来，就算是离开了村子，也要再走个30里才能灵兽放出来。” 小孩语速很快，几乎快要听不清，程桑延心里慢慢升上警惕，看向小孩的目光也渐渐带上了审视，“为什么？” 小孩暴躁的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好奇心害死猫知不知道，就当我们眼馋行不行，你那是什么眼神，早知道就不跟你说了。” 第35章 小蛇来袭35 小孩想跑走，没走两步又拐了回来，“听不听我的随你，再说把灵兽收起来那么一点小事，照做不就行了，又不会让你少个一两肉。” “他们村子里没有御兽师。” “什么？”刚回来的程桑延，就听到这么一句话，脑子反应有些慢，迷茫了一瞬。 “他们这儿竟然一个御兽师都没有，真是奇怪。”长鱼霁目光落在村子里的人身上，眉头微拧。“有些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这里也算是离晨华山不算很远，说不定他们村子里的御兽师都去拜师学艺去了呢？”程桑延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牵强，但还是如是说了出来。 “很怪异。”长鱼霁摇了摇头，眉眼间都是想不通的困惑。 “如果这个村子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御兽师…… 这不太可能，御兽师虽然少见但并不算稀有，一个村子几千年，几百年，甚至是几十年都没有的几率几乎为零。” “又或者，如阿延所说他们都去拜师学艺了，不常回来，可…… 村里面为什么连年纪大一点的御兽师都没有呢？虽然御兽师们素来热爱激情，但年纪大了总讲究一个落叶归根，我刚刚悄悄探查一番，确实连一道御兽师的灵力波动也没有。” “啊？”程桑延没有想这么多，他只是觉得这里的人们脸上的笑容不是假的，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幸福。 如是想，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才是长鱼霁真正的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里诞生的御兽师都去哪里了？为什么明明靠近危险的山林却还能无忧无虑，不惧危险的在这里生活。 齐云清听他们两个在这里谈论，趁长鱼霁思考的时候一把把叶零勾了过来，抱在怀里，嘴角勾着的笑，温润的让人生出几分讨厌，话语也是直白到让人想闭耳不听，“有什么好想的。” “既然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地方有古怪，那就认定是这个地方有古怪呗。 与其继续探讨这个村子为什么古怪，倒不如想想这个小村子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又为什么安全不就行了。” “处在危险中却毫不畏惧，那一定有所依仗。” “不过，我觉得无论是留下还是离开，我们最好还是不要打扰。 他们都这么和和美美的生活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了，若是想改变，求救信早就满天飞了，既然人家也愿意，我们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无事生非，惹人厌。” 长鱼霁听得眉头直皱，怎么会有人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程桑延听的也是一愣一愣的，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要学会承担责任，帮助弱者离开困境。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此一番与他的信仰背离的话…… 听上去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程桑延连忙摇摇头，默默化出一道冰锥，握在手里贴在脸上，默默降低脸上的温度。 可恶，他怎能如此想，真是…… 大逆不道。 果然，史书上奸佞层出不穷不是没有道理的，果真容易迷惑人心。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热了吗？”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一连被吓了几次，程桑延反射性的就要后退。 却被那身着墨绿色衣袍的人紧紧箍着，动弹不得。 程桑延的脸又开始像火烧一般，刚刚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意一涌而上。 程桑延急得跺脚，有些咬牙切齿，“我没有发热，你快些放开我，两个男子……成何体统！” 赵子奈顺从地放开了怀中的娇俏少年，眼底闪着笑，面上却带了一点委屈，“我这不是担心阿延吗，一时情急。” 叶零默默地在旁边看着，眼眸里闪着八卦的光，尾巴使劲戳着某人的腹部，小声道，“你看看他的表情，有没有觉得很熟悉，你俩什么时候成的师徒？” 齐云清轻哼了一声，面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因为零零了解自己多了几分小开心。 伸手捉住了那条不听话的尾巴，坏心眼的捏了捏，又捏了捏，像是在玩一团橡皮泥，乐此不疲。 “如何？” 赵子奈正色，“他们同意了，只是要收一些灵石。” “但，要比一般的旅店要贵个一两倍。而且，我观察了一圈，他们中竟然没有一个是御兽师，我觉得有些不寻常，想要与你们商量一下，是否继续在这里。” “你也觉得奇怪？”程桑延瞪大了眼睛，子奈一向沉稳细心，现在他也说奇怪，那这个村子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程桑延一时有些沮丧，什么才是真的？他们脸上带的笑，孩子们的天真快乐明明都不是假的啊。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要走吗？”程桑延有些蔫蔫的，话语中有气无力，眸子里想要留在这里的期待渐渐化为虚无。 “阿延，那个孩子刚刚跟你说了什么？”长鱼霁问。 “他说，待在村子里，以及周围30里不能出现灵兽。”说着指了指叶零，“还说要把他先收起来。”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个村子确实有古怪。 空气中无端的开始出现沉默，几人不发一言，齐云清见此，不禁挑了挑眉，嘴角勾起，“真不知道你们责任心怎么这么大，偏要挑上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人家都说着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你们一个个的都还是个弱不拉几的废柴，往上冲什么冲，不赶紧苟着好好修炼，以便将来拥有更大的成就。 比你们年纪大的，能力强的人又不是死光了，老是想着揽别人的活，真是不知所谓。” 叶零虽然觉得齐云清说的话没有错，但对于一心想要实现自己价值的少年们，还是过于重了。 这可不只是朝人家泼了一盆冷水的事，这是把人家直接扎进了冰河里吧。 连忙挣扎的更狠，剜了一眼齐云清。 齐云清不想让叶零不开心，毒舌停了下来，眸子里却依旧轻蔑，抱着叶零扬长而去。 “这么着急想送人头那便去好了，我一个人正好落得清闲自在，某个人最好有一点自知之明，多保留一份灵力，临死之际记得解除契约，免得死了也拖累他人不好过。” 第36章 小蛇来袭36 “我们就这么走了?”叶零半个身子稳稳地待在他的怀里，半个身子努力的伸着往后看。 但齐云清的动作很快，林间有些许的风微微的吹着，衣袍翻飞，只一会儿，身后的那个一行人便不见了踪影。 还没等叶零再说什么，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就抵着他的脑袋，将人给抵了回去。 齐云清把叶零搂得更紧，不知是担心他趁自己不注意又跑了回去还是怎么，中间不留一点空隙，但又恰到好处的，不会让人感觉到难受。 喉咙中流出一声轻笑，温柔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让人听了仿佛就会怀孕。 “你担心他们做什么？他们这是少年义气，又不是傻子，要是真一腔热血的撞了上去，那我看也就更不必担心他们了，迟早都是要死的，何必浪费这个心神，再去多担心他们一段时间。 放心吧，说不定没过多久他们就会跟来了。 再说了，我手里不还有一个你，我于他们而言，到底只是一个半路而来的陌生人，是不是好人还有待分辨，现在我把你抱走了，就相当于有了一个人质，你还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 叶零没好气的，一个尾巴甩了上去，快要落到手面上时，又悄悄的卸下了力道，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 闲下来的尾巴像是无事可做。，不急不缓的圈了齐云清胸前一缕头发，缠绕着玩。 叶零没有顺着他的上一个话题说下去，反而拐了个弯，“我怎么觉得自打见到你之后，你变得愈发暴躁了起来？头发变长了难道脾气也会变大？” 齐云清轻挑了一下眉，“有吗？” “有啊，怎么没有？就这么说吧，之前你在人前的形象是温和有礼的大学霸，任人欺凌的小可怜儿，现在嘛……”叶零语气微妙的顿了一下，拉长的声线让人忍不住好奇的想要继续听下去。 齐云清眉眼微弯，正好他也想听听现在零零对自己的看法，不轻不重的又捏了一下凉凉软软的尾巴。 “现在是什么样子？” “现在就是面上依旧温润如玉，却隐隐露出些许锋利，让人不敢轻易再欺负。 而且有一点得理不饶人。跟人吵架能把人噎死的架势。毒舌。” 齐云清微微低头，直直地望向了小蛇的眼眸深处，嘴角的笑意更浓，眼里面的情绪丝毫不掩饰，“那你喜欢吗？” “喜欢?” 齐云清不在乎后面的语气是疑问还是陈述，把人又搂紧了几分，“你喜欢就好。” “我说的是陈述句？” “我听的是陈述句。” 叶零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其实也不傻，齐云清眼里的深情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他实在是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直想要逃避。 仿佛只要自己不说他们两个就永远都能这样保持下去。 两相安好。 只是说与不说，问题都始终存在。 良久，微风带着一丝有些别扭的声音飘在了空中。 叶零问，“你为什么非要喜欢我？” 齐云清手指一紧，他习惯了以悲观的眼光看待世界。他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足够出彩的地方让叶零毫不迟疑的选择他。 齐云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不知道在回答了之后会带来怎样的结果，反问道，“那你为什么又执着于让我做你的家人？” 叶零轻晃着的尾巴顿了一下，缓缓落了下去，眼中情绪模糊的让人看不清。 语气平淡而低沉，“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算得上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曾经……算是受过一些磨难，那时没有一个人帮我，我的亲人……都死光了。” 叶零闭了闭眸，语气依旧很轻，继续，“然后我就做了一个人人都怕的大魔王，但是时间久了，我也会怨，怨恨他们为什么要把我生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就因为一些原因遇见了你，你身上有一股气息，让我忍不住的向往。” 叶零笑出声，却让人听的忍不住苦涩，“你大概不知道，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颤抖。”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不恨他们，我只是感到很委屈，为什么他们走的时候不带我一起，要把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叶零直起身，一眨不眨的看着齐云清，眼里面满是认真，“虽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如此？但我用我的生命起誓，只要你不放弃我，不背叛我，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 齐云清听着忍不住伸手盖在叶零眼上，浓浓的心疼不可抑制的从心里迸发出来。，密密麻麻，从心脏到四肢，浓烈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压的喘不过气来。 心疼…… 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么令人心痛啊？ “别怕，以后有我，我很爱你，会心疼你，不需要你回应。” 他不想要再逼他，所有的图谋，心怀不轨，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会一步一步的把人圈到自己的领地，化作坚硬的外壳，让人再也伤害不了他。 …… 回到几分钟前，程桑延有些傻眼齐云清走的那么痛快。 “他，他……”他个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眼神在赵子奈和长鱼霁之间徘徊，想要有人给他指明一个前进还是留下的方向。 “走吧。”长鱼霁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回到马车。 “我们走吗？那这里的村民，还有一些古怪，我们就不管了吗？”程桑延眉头拧着，其实心里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只是从小教导的东西，到底还是不那么容易打破。 让他就这么轻飘飘的离开，他有些做不到，心里不安。 “嗯，我的蛇还在那个人手里。” 赵子奈拍了拍程桑延的肩膀，“我知道，让阿延坐视不管，可能有一些做不到。但是我们的能耐确实如那个人所说，还差上几分。 我们可以先去晨华山，然后再找人来，两全其美。” “嗯，好。”程桑延再一次回头望了一眼村庄，依旧和乐是小儿欢乐，老人安康，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只是这一次却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第37章 小蛇来袭37 也不知道齐云清怎么走那么快，等几人再一次会合的时候，已是半刻钟后。 虽然不知道小孩说的是不是真的，但30里的范围太过广，即使是马儿一刻不停的奔跑，一晚上也不一定能出去。 索性几人也不再挣扎，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就地休息。 齐云清倚在一棵粗壮的树干上，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在叶零身上，几乎要连成一道频率，仿佛在演奏一场无声的音乐。 直到叶零实在是不耐烦的拿尾巴抽他，这场无人欣赏的声乐才停歇了下来。 齐云清面带讨好的凑到叶零脑袋旁小声地说着什么，惹得小蛇又气急败坏的要抽他。 不知道为什么，长鱼霁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一些不舒服。 太亲密了，像是他们中的隔阂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形成了一种更为亲昵的关系。 脚步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直到一人一蛇都看着他，他才逐渐回过神来，反应迅速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袋糕点，“你们……要不要吃一点东西。” “想吃吗？”齐云清揉了揉叶零的脑袋，语气轻柔的不可思议。 “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那我们就一起吃吧。”叶零看着两人之间看似和平又仿佛隔着一条通天河的气场，笑着打圆场。 长鱼霁就着草地直接坐了下来，叶零尾巴拽了拽不太情愿的某人，齐云清顺势坐了下来。 叶零想要下去，但身体却被死死的按住，恰好面前怼过来了一块粉色的糕点。 叶零默默的咽了一下口水，享受着两位帅哥的照顾。 唉，身为被争夺的对象，叶零此刻也感受到了一些太过被喜爱的烦恼，为什么他没有激活分身术这项能力呢。 心里虽然思绪万千，面上依旧像一条无忧无虑的小蛇，小口小口的吃着长鱼霁递过来的糕点，不时再抿一口齐云清递过来的水…… 程桑延在另一棵树下待着，看到这一幕顿时感觉手里的自己的食物也不香了。 “羡慕？”赵子奈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巴巴的小少主，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也像是长鱼霁那样，把糕点放到程桑延的嘴边。 程桑延抬起来的手抬到一半又顺势落了下去，有些不服气的凑了过去，啊呜就是一大口。 凭什么他还不如一条蛇，他也要人喂，不是还别说，这个姿势虽然羞耻了一点，但……貌似还不错。 赵子奈微微颤抖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甜意，手又向上移了移，让自己的小少主吃的更加顺心。 吃饱喝足，几人围着篝火，不知是谁又起了一个开头，谈起小孩的警告。 叶零有些犹豫，他若真的就是一条小蛇，灵兽袋待也就待了，但他心里面还算是个魔啊，不知是心里面那一关过不还是这具身体的毛病。 一进到那里面就像是被关进了一个密闭的小房子里，虽然有光，但始终像是隔了一层什么，脖子也像是不知被什么掐着上不来气。 “零零待在灵兽袋里身体会不舒服，不如把他给我，我们先走的远一些，若是有什么危险，不至于连累到你们。”长鱼霁提议。 齐云清也不甘示弱，手指绕着叶零的尾巴尖打转，眼眸淡淡，仿佛这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事情，“我尊重零零，若是你不情愿，那咱们就不进去，左右不过是遇到一些危险，以我的能力就算是打不过也还不至于逃不掉。” 两人话里话外都想带他走，但他还没那么娇气，不至于在灵兽袋里待上一段时间就要死要活的。 “没事儿，反正既然打定主意先避开危险，那就把事情做全，我先进去待一段时间。” “等到约摸40里的时候，再把我放出来就行。”说完，不等两人反驳直接钻进了长鱼霁的灵兽袋，瞬间没了身影。 面前没了叶零，齐云清面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径直地跳上树，双手挽在胸前，闭上眼睛，拒绝跟任何人说话。 长鱼霁看出了齐云清对自己的不欢迎，准备另找一棵树凑活一晚。 “一夜。” “什么？”长鱼霁停下脚步，转身便看见齐云清直直的望向自己腰间灵兽袋。两人争夺已久，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嗯。”说完便走了。 虽然这人的品行还有待探讨，若是换了对方，绝对不会这么这么轻易地答应，但他不是齐云清，该是别人的他一分都不会多拿。 ……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又开始卷起了呼呼的风，夜幕之上，像是被啃谁了半块的月亮也在云朵的遮掩下时隐时现。 一条蛇追击着一只野兔，眼里满是贪欲，近了，更近了。 血腥的带着浓浓气味的大口已然张开，长长的尾巴摩擦着地面，压过不少枯枝败叶，一个起身朝前扑去，雪白的兔子便被吞入口中。 明明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却还是被撞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兔子掉出来一半。 兔子还没死，眼里满是惊恐，挣扎，但无济于事，血液顺着毛，很快便沾染了全身，死的悄无声息。 吃饱喝足的小蛇也不奇怪眼前无形的屏障，朝前面龇了龇牙，便又欢快的扭动着身子，游回了深林里。 良久，地面上闪出了一道微光，河流依旧缓缓地流着，不知藏在何处的村子再一次出现在了原地。 一片安详，唯余地面上零星的血迹宣告着此处经历了一场残忍的猎杀。 深林中心的一个山洞里，一只体型硕大，面相凶狠的银狼此刻正安静地伏在地上，沉沉的睡着。 毛发顺着洞口的风微微地摇晃，形成了一浪又一浪的波浪。 两只羚羊慢慢地拖着干草，爬上洞口，熟练的把干草放下，来来回回，不知多少趟，把洞口堵的严严实实，一丝光也不剩下。 突然，一处干草轻轻的被拱起，草渣沙沙的掉在地上，没一会儿便伸出来一只乌黑发亮的鼻子，轻轻地嗅了嗅便又缩了回去。 第38章 小蛇来袭38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深邃，满是沉静的眸子，直直的望向羚羊，像大海一般深沉的眸子也隐隐染上了一些无奈。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上次不是说过了，我不怕冷，不用特意过来帮我挡着。” “咩咩。”不行，你会冻着。上次你说不用不用，就一连打了好几天的喷嚏。 隐在草堆后面的银狼额头上冒出几条黑线，“我身上的毛又不是摆设，没事的，再说了，你们这些老家伙，刮着风还爬上爬下的太危险了。” “咩咩。”我们再来几次就不来了，下次让我们的孙子辈顶上。 “咩咩！”你是我们的大王和倚仗，你的身体已经不是你的了，而是我们整个深林的宝物，我们自然要好好的爱护他。 巨狼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了，闭了闭眸子，但锋利的爪子还是忍不住在旁边又划出了一条深深地勾。 旁边是与之一模一样的划痕，横七竖八，多的让人数不清。 “那你们就不能废物利用一下，旁边不是还留着上次的干草嘛，下次直接给我拱上就好。”银狼已然屈服，但他实在担心这些陪了他许久的老家伙。 谁知又被拒绝了，老羚羊咩了一声，转身便走。 独留被困在洞里的狼来回跺脚，面前的草堆对他来说只要轻轻的推一下，便会轰然倒塌，但停留在半空中的爪子还是收了回去。 良久又重新伏在地上，深邃的金眸透着那一点缝隙望着天边隐隐约约，被云来回遮掩的月亮。 他来到这里多久了呢？太久了，都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从身边的小动物们换了一代又一代…… 从只会嗷呜到能口吐人言…… 从见到人类的满心仇恨到现在冷静的只恨御兽师…… 真的太久了，他好怕时间会像一把刷子，把他的过去全都刷个一干二净，让他忘了曾经经历的一切苦痛，忘记哥哥弟弟们的尸骨。 莹莹的灵力慢慢钻入脑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想，不知是想要记住逝去的家人，还是折磨无用的自己。 几百年的记忆飞快的在脑中划过，悲痛到现在依旧让人忍不住胸口发闷。 “嗷呜。”快跑，快跑。 狼妈妈眼里满是泪水，挡在他面前，眼神慢慢涣散之际却还不忘让他赶紧跑。 “嗷呜！”快滚，你就是一个异类，要死也不应该和我们死在一块。 狼爸爸将他踹出战局，乌黑的毛发迎着凛冽的攻击而去，血雾漫天。 “嗷呜。”哥哥，走啊。 一只半大的小狼咬着他的尾巴努力的往后拖，即使眼里满是恐惧也没有放开他，最后还是死在了半路上。 “嗷呜。”又一次见面了啊。 身上满是伤痕的狼哥哥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所有的棱角，被人屈辱的牵在手里也不甚在意。 “嗷呜。”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 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在地上，狼头轻轻的靠近干草堆，满身脆弱，无声的寻找着温暖之处。 良久，夜间的风像是不满这深林里的安逸，变得更为猛烈。 一根根的干草顺着那一个小洞落在了银狼的脑袋上。 银狼慢慢地起身，鼻子在小洞旁蹭了蹭，掩上去的地方没一会儿就又被吹开。 银狼叹了口气，默默地从旁边拽出来一点，想要堵在上面。 但，银狼像是闻到了什么，顿在原地，眯着眸子，鼻子微微抽着，深邃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暗，蓦的撞开面前的遮掩，飞快的奔了出去。 齐云清半躺在树上，指尖缠着的黑雾，一会变成鸟儿的形状，一会儿变成兔子，最后定格成一只猫儿。 突然，树像是隐隐的在晃动，齐云清眼眸微红，稀薄的黑雾迅速朝着动静处飘了过去。 透过“眼睛”，齐云清看到了一只成年雄壮的银色大狼正在朝此处飞奔过来。 还未等他下树，便察觉到一道视线飘在他身上，眼里面满是探究。 齐云清双手微微张开，利落的跳下树，“你也感觉到了？” 长鱼霁没有回答，眼眸里对他的警戒更深，黑雾，这个人怎么会有…… 他本是察觉到树在颤动，想要提醒，却没想恰好看到他飞出黑雾的那一幕。 且毫无遮掩，没有避讳…… “有一个大家伙正在赶过来，看来那些村民所倚仗的东西还是发现了我们，即是如此，那便把叶零放出来吧。” “我的能力……你应该深有体会，我会护好他的。”齐云清眼里带着淡淡的轻蔑，毫不掩饰地承认自己就是当初那个凶手。 “为什么？”长鱼霁眼里虽然带有愤怒，但还是强忍着保持冷静，这个人是零零的朋友，他想要一个原因。 “唔，原因？”齐云清围着长鱼霁转了一圈，“我不是一直表现得都很明显，我讨厌你啊。” “若不是你的命会影响到叶零，你早就已经被我杀了无数次。 话说，非我族类，这四个字，你没听过吗？你是人类，而零零确是灵兽，本就不应该强行待在一处。” “是你们用了卑鄙的术法，让本应该自由自在灵兽禁锢在你们身侧的方寸之地，迫不得已与你们同生共死。” 长鱼霁向来沉稳的眼眸猛烈颤动，他以为灵兽是自己的伙伴，没想到在灵兽眼中竟是如此想的么。 手不自觉的搭在了灵兽袋上，零零他……也是如此想的吗？ 很快，他便挥去了这种想法，不对，齐云清他说的不对。 明明是零零自己找到他的，他是自己愿意的。 长鱼霁面色平稳，将腰间的灵兽袋解下，主动放到齐云清手中，“我们之间的恩怨以后再谈，我和零零也并非你想的那般，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即将面临的大家伙。” 若是……若是他真的打不过，依照那个人的能力应该能带叶零逃走吧。 “嗷呜。”身边的地面颤抖的更加厉害，伴随着一声威严的怒吼，一道庞然大物瞬间到了面前。 几人警戒的看着对方，赵子奈把程桑延拉到身后，灵力聚集在指尖，仿佛只要这匹银狼攻击过来，他便会立刻反击。 “御兽师。”银狼张开口，金色的眼眸里映着几人如临大敌的身影，森森的獠牙闪着冷光。 第39章 小蛇来袭39 “御兽师。”声音低沉，明明没有很大的起伏波动，却能让人一眼就听出他对这类人的不喜。 几人没有回应，慢慢的拉开距离，满眼警戒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银色的毛发在月光下显得十分圣洁，但此刻却无人敢欣赏，身体里像是装了几只大鼓，响的扰人心烦，呼吸也不由自主的屏住。 长鱼霁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匹银狼，脑海中思绪纷飞，听说两百年前，天降福瑞，一匹银狼横空出世。 银狼十分特殊，万中无一，不仅仅是有着与之不同的颜色，而且天生灵力强悍，若是能收为做灵兽，哪怕这是一个天资平平的人，也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百家将之视为家族扬名的机会，争相去捕捉，但最终一无所获，银狼也不知所踪。 长鱼霁根据骨骼默默推测这匹银狼的年龄，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当年逃掉的那一只。 而且，据老人描述，当时的场景十分残忍，银狼诞生的那一族几乎全部灭绝。 当时的人们痛恨他们的阻拦，心里的恶毫不掩饰的放大，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们全部杀害。 所以设身处地的想，看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为之赴死，这匹狼不可能不恨，那么这次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他们。 长鱼霁忍不住闭了闭眸子，顿时有点感慨他们这是什么狗运气，几百年来都没被碰到的玩意儿，竟然在这儿被他们碰到了。 又或许……见到的人都被杀了。 不论如何，现在他们只能寄希望于逃了。 银狼丝毫不在乎几人毫不掩饰的打量，也不在乎他们现在在想些什么，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暴虐，充斥着冷光与杀意。 利爪已然伸出，风动，银狼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朝他们扑来，早已做了防范，在银狼扑过来的那一刹那，迅速四散开来。 银狼动作极快，一击不成，在半空中顺势将灵力全部聚于右爪，依靠惯力狠狠地击向离他最近的程桑延。 利爪直直的朝着程桑延的心脏伸去，若是被击中，轻则重伤，重则命陨当场。 赵子奈瞳孔骤然一缩，一脚蹬在树上，又返了回去，挡在了程桑延面前。 说时迟那时快，长鱼霁一道蓝光打了上去，想要制止但也只是杯水车薪，利爪还是刺穿了赵子奈的身体，但好在只是肩膀。 巨大的冲击连着赵子奈身后的程桑延一起砸向旁边的树上，树不堪重负倒下，传出了一道沉闷的声响，两人也又滚了很远才停歇。 长鱼霁眼里的警惕更甚，不过是一爪的威力便已是如此吗，也是，成长为能口吐人言的灵兽怎么会弱，更别提还是灵狼中的王者，实力更是不容小觑。 只是，此时认输了就等同于找死，哪怕在对方眼中他们只是蝼蚁，拼尽全力，他也要为自己谋出一条向生的路。 与齐云清对视一眼，长鱼霁不再退缩，主动奔向银狼所在的地方，灵力凝成的攻击像是不怕浪费似的，一道接着一道。 到处是灵力形成的光圈，这对银狼来说只是毛毛细雨，即使被打中也只是不痛不痒的像是被小石头砸了一下而已。 但也足够让狼心烦，没完没了，银色的身影不再闪躲，迎着攻击冲了上去，他要拍死这个烦人的御兽师。 齐云清默默退至一棵树后，怀中紧紧抱着灵兽袋，满天的黑雾以他为中心四散开来，眼眸紧盯着正在缠斗中的两人。 黑雾逐渐形成无数把利箭，飘在齐云清身前，微微颤动，蓄势待发。 齐云清眼底闪过挣扎，只要放出去。 放出去…… 对叶零的在乎还是占据了上风，数把小箭瞬间凝成一根硕大的箭羽，在长鱼霁被巨狼挥开的缝隙，破空而去。 银狼眼眸一凝，不再追击长鱼霁，上身微仰，躲过了那道满身黑气箭。 但飞出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击不成，径直地在空中转了一个弯，重新射了过来。 长鱼霁趁此机会也配合着黑箭又开始发动攻击。 银狼对这种手段实在是烦的不行，仰天怒吼一声，不知是不是错觉，体型又变大了几分。 银狼观察力惊人，摸清了箭飞的轨迹，在又一次躲过利箭之后，眼眸微凝，利爪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它又拽了回来，然后挥爪直接斩断。 “不要再挣扎了，无论还有什么手段都只是在负隅顽抗。”月光下银狼的毛发顺着风飘动，眼里面对待羚羊时的温柔不复存在，像是寒冬，在这样一双眸子里冻得人生疼。 长鱼霁停在一棵树旁微微喘息，自己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而对方却似乎只算是浪费了一些体力。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视线移向另一棵倒塌的树旁。 精致的小少爷此时灰头土脸，脸上手上满是划痕，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无助的捂着赵子奈怎么也堵不上的伤口，衣袍上也沾满了鲜血。 而赵子奈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 看来，这两人是指望不上了，不过…… 长鱼霁，“起来，有这个时间哭鼻子，倒不如站起来一起打过去。” “你要明白，若是我们都死了，赵子奈也绝对会活不了……” 又是两道黑箭，齐云清一心两用，专注地逼退银狼，好在之前在森林里时他喜欢透过黑雾观察多个方位的风景，现在还不至于手忙脚乱。 长鱼霁也不再多说，拧了拧眉，再一次配合攻了上去。 程桑延慢慢起身，霁哥说的对，他不能再这么软弱下去，赵子奈已经倒下了，是时候轮到他为对方挡风遮雨了。 还在滴着血的手指慢慢上扬，狠狠地拔下系在头上的绸带，发丝散落但主人却毫不在意。 绸带迅速变大，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像是无数条灵活的小青蛇，交叉相错，直直地冲向银狼，把它逼至一个角落，然后合拢，将之紧紧地困在一个方寸之地。 齐云清瞅准时机，又是凝出两道黑箭，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交叉着朝向银狼的心脏而去。 但…… 还是太弱了，青色的绸带碎成了一块块破布，四道凛冽的黑箭也消散在空中，银狼彻底被惹恼。 第40章 小蛇来袭40 又是一声怒吼，周身的月光逐渐化作实质，比之齐云清的箭，它更像是雨，密密麻麻，全方位朝着几人奔涌而去… 避无可避…… 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蓦的，数把剑从旁边涌来，打断箭飞行的轨迹，两相碰撞，叮……连带着数道回声划破这个静谧的夜空，术法的光亮将整个深林骤然点亮。 但箭的数量还是太多了，被剑击落的箭毫无轨迹的打乱在地上，树干上，枝头…… 几人连忙躲闪，恰在此时一只乌龟被甩了过来，在空中旋转着滚动，挡在几人面前慢慢变大，化作一个巨大的龟壳将他们全都护在里面，箭以及它们的撞击声全都被挡在了外面。 长鱼霁松了一口气，他们得救了，放松下来才发觉身上的划伤有多少，黑色的衣服沾上血液不大明显，但遍及全身的疼痛，无不彰显了刚刚的战斗对他来说多么吃力。 “这颗丹药是补气血的，我想你应该用得上。”一颗漆黑的药丸被人递了过来，来人是一个女子，身着一袭白衣，衣领处用金色丝线勾勒出来的花纹显得人仿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面容耀眼夺目，一片温柔，让人不禁放下心房。 长鱼霁飞快的看了一眼她腰间的牌子，其余几人也有，晨华山人。 长鱼霁没有推辞，直接接过药丸道了一声谢，便当着几人的面吞了下去。 “霁哥，你快看看子奈。”程桑延眼眶通红，里面满是无措，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没有半分狼狈只是脆弱的让人心疼。 “他已经吃过丹药了，为什么还不醒……” “他没有多大的事，只是失血过多，现下还未醒也只是因为银狼爪子上带有一些人体承受不住的毒素，待到击退银狼，寻些特定的药材解了便可。 不用担心，不会危及生命。” 长鱼霁还未说话，他身旁的那位女子便上前，声音温柔却又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信服。 程桑延愣愣地点了点头，紧绷着的神经缓缓放松，眼眸一闭，便晕了过去。 “这……”女子有些局促。 “多谢前辈的搭救。”长鱼霁双手交握，朝女子鞠了一躬。 女子连连摆手，“不用谢不用谢，我没帮上什么忙。” “看你们几人……这是要去哪？”女子本来想问是不是要去晨华山拜师，但这么问若是他们不是，显得有些尴尬，临时改成了问句。 “要去晨华山拜师的。”长鱼霁看了看不远处已经被扎成刺猬的马儿，以及破破烂烂的马车，有些哑了声。 女子面上一喜，心里给自己鼓鼓掌，这几人长得都好好看，如果能都留在山里，肯定能造福好多小姐妹。 最好都能转移那些饥渴，如狼似虎的师姐师妹们的视线，不要老盯着月师兄看。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正是晨华山的弟子。” 说着一把扯下腰间的腰牌递到长鱼霁面前，不知为何，长鱼霁觉得这个师姐好像有些莫名的激动…… “即将面临招徒，师傅们怕新来的未来弟子们在路上碰到什么危险，便派我们到各个必要路口来接应保卫。” “没想到，我们才来不过两天，就遇到了你们。车没了不要担心，我们会派一个弟子带你们过去。” 长鱼霁再一次鞠躬，“那多谢师姐了。” 齐云清倚在一棵树上，面色有些发白，怀里依旧揣着灵兽袋，他的身上也有一些划痕，但灵兽袋上确是一丝伤痕也无。 一缕黑雾趁着夜色不着痕迹的钻出了龟壳，飘飘悠悠的贴在了银狼身上。 滔天的怒气，丝丝缕缕地化作魔力滋养着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的身体，惨白的脸也慢慢恢复正常。 长鱼霁靠近齐云清，齐云清猛然睁开眼，五指成爪反射性的挥了出去。 长鱼霁挡住，唇边又溢出了一丝鲜血，他不在意的随手擦了擦，见到齐云清收回手才又靠近。 “叶零没事吧。”齐云清拉开衣领，把完好无损的灵兽袋露了出来，一个残影又收了回去。 长鱼霁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齐云清有能力护住叶零，但还是亲眼见到更能让人心安。 虽然刚刚长鱼霁一直在与那女子说话，但余光一直都落在齐云清身上，自然也看到了他凝出的黑雾的那一幕。 “你刚刚……做了什么？” 齐云清再一次闭上了眸子，“没什么，补充一下体力而已。” 他一次性流失了太多魔力，又没法一次性补充，此时身体十分难受，不想再搭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你若想知道我的什么事，以后有机会直接问零零，他什么都知道，我现在很难受，希望你不要搭理我。” 临了还补了一句“谢谢。”只不过没有多少诚意就是了。 长鱼霁虽然心里满是疑问，但他也知道这个地点绝对不是质问的地方。 看齐云清确实好像很难受，默默转身继续看几人与银狼的战斗。 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两方好像都有些收着力，银狼的利爪缩了回去，灵力形成的箭也不似那么锋利，即使割到了人也只是划破了衣服而已。 那些晨华山弟子也是，虽然挥出的灵力层出不穷，然实际上的伤害远不如看上去那么厉害。 最后以晨华山三个弟子倒地，银狼重新回了山林为结果。 一切都尘埃落定，只是这……怎么显得那么儿戏。 尤其是倒在地上地那三名弟子，见银狼走了，立马又爬了起来，拍拍山上的土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长鱼霁眼里满是错愕，女子回来，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这……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哎呀，这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还是让二师兄给你解释吧。”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那道洁白的身影，长鱼霁望去，刚刚几人都在打斗，动作太快，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人影。 现在那人转身，慢慢朝几人走来长发飘飘显得潇洒不羁。 长鱼霁一瞬间愣神，没想到再次见面，竟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第41章 小蛇来袭41 人类到底是比不上灵兽，擅长跑步的灵兽，可日行千里，不过半个时辰便到达了长鱼霁他们预计一夜也可能也达不到的路程。 长鱼霁在房间里换下了那条已经满是血污的长袍。 半裸着身子，扭着手臂给自己擦药。 咔嚓一声脆响。 长鱼霁不由得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眸微凝朝着窗口看去。 窗户缓缓打开，跳进来一个意料之中的人，只是长鱼霁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 “你怎么过来了？”长鱼霁不急不慌的，继续给自己抹药，只是因为疼痛微微扭曲的面孔，变得毫无波动，仿佛这样的伤口对他来说丝毫不值一提。 “我来吧，胳膊再扭都快扭成一个麻花儿了，这流出来的血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长鱼月接过药膏，莹白的药膏慢慢涂抹在满是伤痕的背上。 时隔几年，两兄弟再一次相遇，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一时间空气中再一次静默。 长鱼霁陇上衣衫，起身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你……” “你……” “你先说吧。”长鱼霁坐下，等着长鱼月的后续。 “我听于师妹说，你们这一行人都是去晨华山拜师的？你也是吗？” “嗯。”长鱼霁饮了一口水淡淡回。 “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呢？我也好去接你，你看这多危险啊。”长鱼月桌子底下的手慢慢握了起来。 长鱼霁眼眸低垂，依照他哥的性子，是该着急，本来他是想到了晨华山再给他传消息的，结果没成想遇到了这种事。 “你……是不是还在怨恨哥哥？所以才不想与我联系。”长鱼月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到嘴边的质问也化作了愧疚。 “没，我……只是太穷了，你也知道我在外面流浪了几年，兜里一穷二白，勉强能赚上一口吃食已是幸事，那里再有钱买灵蝶给你互通消息。 本来我都想好了，到了山下再与你说的，正好我也长长见识，这……只是意外。” “真的？”长鱼月知道自己弟弟好像一直都不太富裕，但真的会穷成这个样子吗？ 但无论是不是真的，既然能让弟弟说出口的东西，那必然也是经历过或者可能会经历的。 是他这个当哥哥的不好，早知道在弟弟离家出走之前就应该硬塞上几大袋子灵石，要不然也不会落得这般窘迫。 想着便把自己的储物袋解了下来，灵石一袋一袋往外掏，眼看着就要布满半个桌子，长鱼霁连忙制止，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 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只要一袋就好。”说着拿了看着最小的一袋。 长鱼月面上有些不满，这些都是他这些年自己做任务给弟弟挣的，“不行，最起码得再要一袋。” 把桌子上看着最大的又塞进了长鱼霁怀里，不等人反应，手一挥，桌子上的东西便又消失。 然后，又从另一个储物袋里掏出又一大包东西，“这个是灵蝶卵，想跟我说话时，只需取出一颗用灵力催化就可。” “灵石你都已经还给我了，这个你不能不要，而且以后若是分开了，最起码你要一天给我通一次话。”态度十分坚决，不给他一点拒绝的余地。 “……”好吧。 看到长鱼霁把东西都收起来了，长鱼月脸色才变得缓和一点，默默地打量着自己的弟弟，瘦了，也长高了，看样子是一个大孩子了。 此刻的他完全带入了一个老父亲的心境，完全忘了他也只是比他自己晚出生一会儿。 “你的灵兽呢？”长鱼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叶零，不禁有些疑惑，自家弟弟是有多宝贵那条灵蛇，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只是现在怎么就剩自己弟弟一个了？ 莫非…… 死在半路了…… 那弟弟他该有多难过啊，眼里不自觉又带上了几分怜爱，一箩筐安慰人的话呼之欲出。 “他没事。”长鱼霁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眸子才缓和一点，哥哥在自己面前的表情毫不掩饰，几乎就快把“蛇没了。”这几个字印在了脑门上。 “只是我现在身上的小伤口有点多，不太方便照顾他，所以先让……朋友抱去了。” “朋友？能让你放心把你的心肝宝贝恐怕是得有过命的交情吧。”长鱼月打趣，笑弯了眼，他是真的为自己弟弟交到好朋友而感到开心。 长鱼霁有些汗颜，“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对方差点要了他的命算吗？ “你们一路同行，我也好放心，只是下一段路哥哥应该是不能陪你了，我是这个路段的主要负责人，不好离开，不过我会尽量安排一个牢靠的人送你们过去。” “嗯。” “等到了地方，你一定要给我发一次消息，也好让我放心知道吗？” “嗯嗯。” “等我这边的事情完了，我会第一时间回去找你。 若是在这期间有不长眼的人欺负了你，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先记下这人的模样，等我回去了我帮你欺负回来。” “嗯？”长鱼霁有些诧异。 长鱼月也知道自己身为晨华山弟子说这些话不太恰当，但谁让这是自己的弟弟，他不护着谁护着。 伸手敲了一下长鱼霁的脑袋，面色有些微红，“嗯什么嗯？听到了吗，无论何时你都不能吃亏。灵石也不用省着，哥哥这里有，缺了就找哥哥要。” “嗯。” 长鱼霁虽然很大的几率不会让他帮自己强出头。 但…… 听到这样一席护短的话，心里还是会不可避免的泛起一圈涟漪。 …… 不过两日，便将几人将近半个月的路程走完，长鱼霁看着还真的是有些羡慕了。 不怪他心动，这是真的方便呐。 “喜欢？”叶零窝在长鱼霁怀里，见他一直盯着离去的白鹤，心微微一动。 前几日长鱼霁的哥哥好像送了不少东西给他，而自己身为陪在他身边的第一人，自然也不能被比了去。 他也要找一个礼物，也送一只白鹤？ 好像攻击力不大行。 鸵鸟？ 长得丑还不能过水。 “现下已经到了晨华山下，不知齐云清齐公子要去何处？”长鱼霁直视齐云清。 第42章 小蛇来袭42 齐云清微微一愣，唇边含笑，“这才刚到此地，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还没找好，就想着赶我走，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急切？” “零零，你说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跟这样的人一直待在一起，我怕依照你纯良的性子迟早要被这人带坏。 不如跟我走，我们两个一起去浪迹天涯，看遍此间美景，享受人间美食，如何？”齐云清当着长鱼霁的面挑唆，暗戳戳想带走叶零的心直接搬到了面上。 长鱼霁一瞬间被激的想提刀砍人 叶零默默地抽了抽嘴，这人还真是不改初心，怕是哪怕改天他把整个世界闹得天翻地覆，整个人间都不得安宁，这人还是说他良善。 唉，再这样下去，他真怕齐云清这家伙被人摁着揍一顿。 叶零笑着打哈哈，“先找地方住，先找地方住。有什么矛盾等安顿下来再说。” 叶零斜了一眼齐云清，尾巴拽着长鱼霁的胳膊，想让他往前走。 齐云清路过长鱼霁边上，冷哼一声，“你也就仗着零零宠爱你，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哪怕你现在很得意，你也不要高兴太早了，我有的是时间等着你人老珠黄的那一天。” 叶零：“……” 长鱼霁：“……” 叶零尴尬，不自在地摆了摆尾巴，“那什么，我们也快走吧。” 长鱼霁没说什么，抱着小蛇提步跟了上去。 只是走到半路像是才反应过来，开始兴师问罪，语气幽幽，“人老珠黄？” “额，这个，他瞎说的，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老糊涂了。” “哦？那这么说来，这位齐公子你了解的很清楚嘛，如此容颜看着也不过十七八岁，我倒是对他的年龄有些感兴趣，不知七十岁的老翁可能与之比较？”语气淡淡，但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叶零没多想，“七十？你小瞧他了，他得有两百多了。” “二百多……”长鱼霁哼笑，“那这么说来，他不是人你一直都知道，然后还故意不告诉我。” 叶零脖子一梗，这点他理亏，初见齐云清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想过告诉长鱼霁，但齐云清的身份太过特殊，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无论是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玩意儿绝对已经不是人了。 “怎么不说话？问你呢，一路同行，明明有那么长的时间你都可以同我说，为什么不开口？”长鱼霁把插到他怀里的蛇头薅了出来。 不给他一丝转移话题的机会，齐云清是什么他不关心，甚至他有多危险，只要是不危及到两人的性命，他也可以不关心。 但……心里的酸涩让他过不去这个坎。 明明只要心平气和的说一声他知道了，然后做足样子耐心等着叶零同他解释，之后就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 但…… 他不愿意。 不愿意主动粉饰太平，他很想就这个话题与叶零大吵一架，吵得不可开交。 或许这样才能体会到，他在叶零心中还是有一定的地位…… “我……你没问我啊。”叶零梗着脖子，一句万能的甩锅金句脱口而出。 他自己都愣了一下，长鱼霁也愣住了，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出口，一路沉默。 叶零不安的看着长鱼霁，他真的知道错了，恐怕这么一颗本就不大坚固的少男心此刻被他刺的一片一片的吧。 真的就一路都没有说话，找客栈，拿号牌，进房间，压抑的气氛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 齐云清自然也看到了这么不寻常的一幕，不过……他面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一行人，就属他最开心，还高兴地拐了个弯拎了一只叫花鸡。 回到房间，长鱼霁径直地仰躺在了床上，一只胳膊搭在眼睛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叶零依旧待在长鱼霁的胸膛上，沉闷的心跳声从身下传来，满是烦躁。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说那种话。” 长鱼霁没搭理。 “我真的错了，你理一理我好不好。” 依旧是沉默。 到底是自己把人惹恼的，叶零再接再厉，“你问什么，我便说什么，不说谎也不隐瞒你了好不好。” 到底是一直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小蛇，长鱼霁还是不忍心他这么一直恐慌着，声音带了几分 哑。 “那就先谈谈他的来历，以及与你的关系吧。” …… 叶零知道依照长鱼霁的性子，就算他不说，他也迟早会把齐云清的消息从他嘴里用各种方法套出来。 索性直接半真半假的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没说另一个时空，只是简单的把两人相识说成一场意外，而且他这个种族比较奇怪，很少有人知道。 半个小时后，叶零终于把齐云清的身世完完整整的编了出来。 还贴心的补充因为自然原因这个世界仅剩一只且一生也只能有一个子嗣，彻底把齐云清的稀有度坐实。 叶零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古以来少见，文献不多难以考证，且仅有一只，也无处询问真伪。 不过，叶零……是不是忘了，他们两个心因为契约原因是连在一起的啊。 长鱼霁感受到对方说话时快上几分的心跳，没说什么，双臂一揽，顺势翻转九十度，身体微曲彻底将小蛇嵌在怀中。 “我信你，下次有什么一定要先同我说，不然，……我会担心。” 叶零想抬头，却又被摁了回去，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这个语气应该是信了吧。 长鱼霁从不对他说谎，这让刚刚才编了一箩筐谎话的叶零有些小心痛。 长鱼霁眼眸半睁，垂着头牢牢地把叶零的身影印在眼里，眼眸晦暗偏执，令人心惊。 …… 不知不觉，时间就走到了收徒的日子，赵子奈身上的伤经过各种珍贵药材的疗养也已经完全好了。 在这段日子，一直都是程桑延贴心的照顾他，甚至起初为了能更好的照看赵子奈，程桑延直接搬进了他的房间里。 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程桑延强势的要搬出来，问的多了，面上还有些不好意思的带着红。 第43章 小蛇来袭43 长鱼霁一头雾水，叶零反而喜欢满脸奇怪笑容的看着他俩，扭回来的次数多了，长鱼霁直接侧站着身子，让他看个尽兴。 “唉唉唉？你干嘛，快转过去，你这样把我直接暴露在他俩眼皮子底下，我会很尴尬。”叶零连忙收回看戏的视线，“转过去，转过去。” “你不是想看？”话虽是如此，长鱼霁还是听话的转了回去。 还是这样有安全感，偷窥就要有偷窥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啊？这样看都好几天了，怎么是赵子奈伤好了你就不认识他们了吗，再这样下去，眼珠子都要长人家身上去了。” 叶零来回看了看长鱼霁，最终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的出来个结论，这家伙是真的不大懂。 不过，才15岁，还没成年呢，也是不应该懂太多，有这个大好年华谈什么恋爱拿来修炼多好！ “啧，你年纪还小，不懂。” 齐云清听到这话，附和地点点头，脸上的笑让长鱼霁看的更加怪异。 回头又看了看程桑延和赵子奈两人，赵子奈正无聊的把玩着程桑延的一缕头发，程桑延面带恼怒地拽了回来，赵子奈轻轻推搡了他一下，弯着腰开始哄…… 这不挺正常的，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如此亲密……是正常的吧。 齐云清手中的折扇轻点两下长鱼霁的肩膀，“你确实年纪还小，此等情感不是你该懂的。” 长鱼霁平淡的挥开，“我是没你年纪大。” “嘿，看你年纪小，我不跟你一般计较。”齐云清打开折扇，轻轻挥了两下，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他又自然而然地合上。 “我对零零的心有过之而无不及。”齐云清来到这个世界感觉脸皮都变厚了不少，随时随地都像是在表白，视线忽略长鱼霁直接望向怀中的小蛇。 长鱼霁对于感情的事有些迟钝，不过，这种目光令他十分不舒服，对叶零的占有欲此刻达到了顶峰，手臂微错，叶零便被宽大的衣袖挡了个严严实实。 “下面就是晨华山招徒了，我们肯定是要进去，不过，只是凭借你脑袋上那么一抹红，恐怕连最基础的验身环节都过不了吧。”长鱼霁语气依旧平淡，但齐云清却听出了一股战意。 齐云清丝毫不担心，白色的折扇轻轻敲击在手心，面上的笑容依旧，簪子上缀着得几颗玉竹也随之摇晃，只是一会功夫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那就不劳您费心了，时机到了我自然会离开。” “现在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没看错的话，之前帮了我们的一行人中面貌与你十分相似……如若我猜想的不错，那个应该是你的哥哥吧。” “虽然不了解，但我想亲兄弟尤其喜欢被人拿来做比较，就是不知道，刚入晨华山…… 哦，不，晨华山未来的准弟子和功法有所小成的师兄，你们谁更会受欢迎呢？” 长鱼霁面色不再温和，变得有些冷硬，抱着叶零的手臂肌肉绷紧。 他喜欢哥哥，却也羡慕哥哥，甚至有时会嫉妒…… 齐云清这番漫不经心的话却好像一点一点的刨开了他竭力隐藏的情绪…… 让他直视自己不堪的内心，让他看清他根本不配哥哥对他那么好…… 叶零尾巴狠狠的甩了一下还想继续刺人的齐云清，语气不算温和，“你不是说你还有事？” “好吧，我是不该为了呛一个外人而耽误我自己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转身的瞬间，眼底的委屈一闪而逝。 脚步微停，紧了紧手，“刚刚我都是瞎说的，晨华山在外名声很好。想来选出来的弟子也都是宽厚之人，若是你入了山，恐怕他们也只会欣慰又来了一位天才人物而已。” 多余的话，齐云清再也说不出口，心里有些难堪地在人群中离开，很快便消失了身影。 叶零有些紧张的看向长鱼霁，“刚刚他都是瞎说的，他自己也都承认了，你……别多想。” 长鱼霁摇了摇头，笑了笑，下巴轻轻抵在叶零的脑袋上。 头上几乎没什么重量，但被禁锢着也有些不舒服，转而一想，他刚刚才被齐云清说的话伤了心，抵着就抵着吧，权当带了一顶帽子。 过了不知多久，长鱼霁悠悠的感慨，声音模糊不清，“齐云清对你真好啊。” 若不是叶零在，齐云清只怕会说的更狠，更不要提最后疑似道歉的话了。 叶零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待会我就要参加选拔了，公平起见，大家都不能带灵兽，恐怕得委屈你一段时间了。”长鱼霁看向悬在空中的告示牌，揉了揉叶零的脑袋。 “你是愿意待在灵兽袋里？还是与他们待在一起？” “他们？谁？”叶零顺着长鱼霁指着的方向望去，一个围着粉色栅栏的小园子，里面有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弱不拉几的灵宠。 “……”叶零嘴角抽了抽，又看了一眼，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大美人此刻正不舍地把一朵……棵头上开着小黄花的石头放在里面。 旁边还有一个小胖子仔细读了一下告示之后，直接就把拎在手里的绿毛小乌龟扔在了里面，头也不回的离开，欢天喜地地往晨华山弟子跟前凑。 而院子里的……只能说是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叶零：“不用了，以后恐怕还有很多时间我都要待在灵兽袋里，我想进去熟悉熟悉环境，提前适应适应。 不用管我，等你入了晨华山再把我喊出来就行。” 说完，头也不回的直接一溜烟钻进了灵兽袋里，像是怕长鱼霁一个脑抽就把他也扔里面去。 开玩笑，他可是堂堂……大魔头，怎么能跟这么一群……弱不拉几的小东西待在一块。 若是被感染了，这只会影响他出剑的速度。 长鱼霁愣了愣，他还想着若是叶零想要待在外面，怎么劝他才显得自然呢。 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已经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已经空了的怀抱还留着些暖意，唇边的笑久久没有落下。 第44章 小蛇来袭44 山中无岁月，不知不觉人间已过40年，长鱼霁也从新弟子变成了别人的前辈。 长鱼月本想让长鱼霁也拜入他的师门下，这样方便他更好的照顾自家弟弟。 但长鱼霁推托心中早已经有了另一位更加心仪的师尊。 尽管再不舍，长鱼月也只能作罢，长鱼霁本想选一个性子不大热烈但又看起来温和的师尊，挑挑选选好不容易选好了，没想到突生变故，一向不想收徒的越杉尊者竟然起了想要收徒的意愿。 他作为当年那一届中的佼佼者，更有长鱼月这个兄长珠玉在前，长鱼霁直接被迫推到了最前面，然后光荣的被选上了。 有些好笑的是，越杉尊者比长鱼月的师尊长一辈，连带着长鱼月也要喊长鱼霁一声师叔。 因为这个，长鱼月没少阴阳怪气的表示他的不服，大多时候都是在说话前甜腻腻的添一声师叔。 不过这也不妨碍两兄弟的感情，尤其是长鱼月特地求了批准进入越杉尊者的山头，为了这个特殊待遇，长鱼月师尊的老脸都快拉下来了，但没办法，谁让这是他的亲亲徒弟呢。 他不疼谁疼，本来只是想体谅一下徒弟的爱弟心切，让他们二人有更多的时间可以相处，正好也代替他多多看望不轻易出门的师叔。 没想到正是这一举动让他恨不得抽死当初那个想的太简单的自己。 放出去的徒弟犹如泼出去的水，自家山头成了旅店，反而在别的地方乐不思蜀。 知道的是长鱼月不放心弟弟，不知道的还以为长鱼月是别家的徒弟呢。 想想那次他在内门闲逛时，偶然间听到新来的小弟子询问，“长鱼月师兄不是住在越杉尊者的山头吗，怎么会跟灵楠尊者扯上关系？” “我到底要去哪才能找到长鱼月师兄呢？” 老头都快被气死了，当即不顾形象地跳出来，怒声解释，“长鱼月就是灵楠尊者的徒弟，他在越杉尊者那儿只是借住，借住！” 不明所以的小弟子们突然见到这么个暴躁的小老头，也没仔细看，连忙点头，然后跑开了，成功的挽住了灵楠尊者的脸面。 不过不知怎么，没过多久还是传开了…… “霁师兄，尊者找您。”一个洒扫弟子朝两人行了一礼，看向长鱼霁。 长鱼霁微微点头，起身，月牙白的袍子将人衬得更加风光霁月，身姿也变得更加挺拔，身上的少年气全都消退，已然成长为一个温和有礼，看着可靠的青年。 不变的是耳垂两侧依旧戴着那双红色耳坠，经过时间的沉淀，耳坠中的红变得更加纯粹，衬得人更加耀眼。 而长鱼月耳垂也带着同样款式的蓝色耳坠，两人一起走着让人一眼便能分辨出两人就是亲兄弟。 “哥，那我便先走了。” “好，尊者的事更为重要，不过你也别忘了，晚上小亭子旁跟我一起去见父亲。” 长鱼月嘱托着，父亲几乎每十年他们生辰这一天，都会来一趟晨华山，知道长鱼霁也进了晨华山后，更是准时到。 虽然父亲嘴上不说，但给他的东西总会多出一份，看到每次都是他独自前来，眼底也会很快闪过一抹黯然。 他知道父亲对弟弟其实没看上去那么无情，只是他们都过不去心里的那一道坎。 虽然知道长鱼霁不愿意见父亲也属实正常，但私心里他很想见到这两父子握手言和的那一天。 但…… 毕竟他不是长鱼霁，最多也只是见过长鱼霁生活有多苦，不是亲身经历的。 他没有立场去替他原谅父亲这些年的不闻不问，也没有立场替父亲放下母亲离世的悲痛…… “好，到时候再说吧，我先走了。” 长鱼霁语气淡淡，没有期待，也没有厌恶，只是一如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前那样的回答。 长鱼霁进入大殿，越杉尊者居住的山可以说是晨华山占地面积最大的，就算是掌门的居住地也只能说是两者面积持平。 只是平日里来人不多，少了一些烟火气，就算是居住的地方也只能说是洁净，跟奢华，温馨扯不上半毛钱关系。 整个大殿放眼望去全是白色的冰，连柱子，座椅也都是冰雕出来的，看上去既高贵又精美。 而大殿两侧的冰就显得敷衍得多，胖的跟头猪似的虎，瘦的就剩几个骨头在撑着的狼，形似麻雀的凤凰…… 据说这都是越杉尊者闲来无事一笔一划的雕出来的，其中付出的很深厚的情感，更是为了不让他们融化，设了个法阵保持大殿的温度和形态。 画风着实差异太大，长鱼霁也没法把他们理解是一个人弄出来的，事实也是，师尊的灵兽凤凰直接道出椅子，柱子这些看起来就很精美的东西都是掌门托人打造出来的。 原话是，其他的都由着尊者随意摆弄，但门面不能丢，若是要便都要，若是不要便都撤。 而他师尊为了保住这些丑不拉几的玩意儿，勉为其难的让掌门把东西拉过来了。 成功地保住了门面的…… 一半…… 没办法，另一半真的是太丑了，让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师尊的凤凰灵兽，每次路过大殿，顺手就是给了冰雕的麻雀凤凰一巴掌，怕被尊者看出来每次都只是轻轻的，但时间久了，冰雕的脖子就渐渐往外歪。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瘸了脖子的冰雕胖麻雀凤凰，总之就是更丑了。 但…… 可能也是耳濡目染，每次跟他师尊闲聊，师尊总能说出一大堆这些冰雕的优点，渐渐的，长鱼霁竟然觉得这些东西还……挺可爱的。 惹得叶零吐槽，小小年纪眼就瘸了。 长鱼霁朝还在雕东西的尊者行了一礼，“师尊，你找我？” “嗯，先坐吧，站着怪累的。”指了指旁边刚新鲜出炉的冰雕椅子。 长鱼霁看着那一张……可爱的椅子，拒绝，“师尊，礼不可废，有什么事您就说吧，弟子不累。” 丑倒是不怕，就是有点冻屁股，不知道师尊要说多久，综合考虑还是就这么站着吧。 安全…… 第45章 小蛇来袭45 越山尊者一向觉得他这个弟子一个勤奋好学，温和有礼的好青年，而且还天资聪颖，哪哪儿看上去都顺心。 自己果真是捡到宝了，手机也是凑巧，这简直是他的天选徒弟。 “是这样……”既然自己的徒弟都这么有礼了，自己这个做师尊的也自然不能落下，一把将刻刀插进在未完成的巨作中。 起身，拢了拢衣衫。 “掌门听说银狼那边儿，最近好像老死了不少灵兽，好歹咱们也交好了那么多年，想着每个山头都派一两个弟子去慰问一下，顺便去接一下今年即将到来的新弟子们。” “咱们山头你也知道哈，人丁稀少，所以我打算派你去。” 说着越杉尊者银色的眼眸盯着长鱼霁，里面的困惑简直都快要溢了出来。 这么些年了，也来了不少好看的弟子，连他哥哥都找到老婆了，没道理自己徒弟还单着啊？ “这件事我知晓了，师尊还有何事？”长鱼霁感受到师尊的视线，问。 “咱们山里……没你喜欢的人吗？这都多久了，整日里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怎么就是不知道给自己找个老婆呢？” “莫非……你……”说着视线慢慢朝下。 长鱼霁汗颜，想着还是赶紧开溜，“弟子还有事，若是师尊无事，那弟弟子便先行告退了。” 越杉尊者看着长鱼霁离去的背影，眼眸里满是可惜，这孩子长的多俊呐，咋就落了这么个病呢。 身为师尊，身为他第二个父亲，自己也是时候发挥一下自己深沉的父爱了。 “我听说药老那里有不少的灵丹妙药，不知道能不能治人，算了，不管了，都拿过来让他试试吧。”嘴里小声嘟囔，便也朝着外面走去，还未完成的作品转身便被他忘了个干干净净。 长鱼霁下了山，脸上的羞恼逐渐退去，看着漫山遍野的绿色，随之而来是一股茫然。 父亲…… 长鱼霁手指抚了抚耳垂上的坠子，母亲你说我要去见他吗？ 红色的小珠子莹莹地散着些光亮，脸颊处传来一阵暖意，耳坠无声，可长鱼霁却敏锐地觉察到它在安慰自己。 “凭着自己的心意吗？”耳坠又闪了闪，像是认同。 “那……我不想去见他。”十几年来的不闻不问，早就将他对于父亲的仰慕，渴望消耗的干干净净。 就算是他们最终和好了，也只不过是为了不留遗憾做回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过去十几年的光阴就像是一道铁门，没有钥匙，没有缝隙，永远也打不开，也永远都消不掉的隔阂。 即使如此，不如就继续保持现状吧。 长鱼霁遥遥地望向小亭子一眼，眼眸重新变得平淡，转身离开。 …… “你给我松嘴。”叶零手里紧紧拽着一只包好的荷叶鸡，另一头一只一米多高的白色老虎紧紧咬着不撒口。 若不是有术法加持，这只鸡迟早得散。 “嗷呜。”你先撒手，要不然我就把你能变成人的事跟主人说。 “呵，长胆子了，为了口吃的还敢威胁我。”叶零猛地一松，然后趁老虎踉跄的瞬间，猛地抓住往前一扯。 老虎果不其然也被拽了过来，叶零哈了哈拳头，一个沙包那么大的拳头就砸了上去。 老虎被迫松口，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开始撒泼。 “嗷呜……”疼疼疼 “呜呜呜……”我要向主人告状，说你又不听他的话，还吃独食！ “呵，简直是找揍。”叶零右手微扬，荷叶鸡顺势落到后面的小桌子上，一步一步的向着老虎走去，临近一把卡住老虎脖子，开始狂揍模式。 没一会儿，老虎就变得鼻青脸肿的，委屈巴巴的窝在桌角，看着桌子坐着的那人一口一口地吃着。 嘴角的口水从眼眶里流出来，泄气地仰躺在地上，“呜呜。” 你个坏蛋，净会欺负弱小，你的食物都是主人亲自挑选，细心投喂的，我的食物都是批发买来的。 “呜呜……” 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给我一顿嚯嚯，害得主人以为是我偷吃的，现在都给我减半了。 你倒好，有点吃的还藏着掖着，我不就想吃一口嘛，就给我一顿胖揍。 我太惨了，人家的老虎都是好吃好喝的喂着，生怕受了半点委屈不顺心，你们倒是好，天天不管我，连饭也不给吃饱。 我要去别的山头，我要求换主人…… 小老虎在旁边撒泼，叶零该吃吃该喝喝，他在嘟囔什么全当做耳旁风。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来这具身体是不会有机缘化成人形的。 结果跟齐云清那家伙签订契约之后，身体好像也跟着变异了。 修为蹭蹭的往上涨不说，某天夜里好家伙直接不声不响的变成了人形，吓得他连忙又变回了小蛇。 开玩笑，他在这个世界打定主意了，绝对是来享受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要他是一只废物，磨难就不会找上他。 但好死不死的被这只晚上贼精神的老虎看到了，二话不说就开始揍，直到把他揍怕了，保证不说才肯停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本质还是灵兽的原因，总想吃东西，小老虎再一次光荣的成为受害者。 在叶零又揍了他几回后终于让他认清了他处在食物链最低端这个事实。 叶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半饱，而且估摸着长鱼霁应该快回来了，叶零也不是只知道压迫老虎的人。 主动把半只鸡放到老虎旁边，还在吭吭唧唧的老虎闭了嘴，伏着身子默默退了两步，眼里满是警惕，“嗷呜？”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 眼神逐渐变得惊恐，“嗷呜，嗷呜！” 你不会是刚刚在这里面下药了吧，想毒死我！得不到我就像毁了我，我只是口头说说，你也知道契约哈，没有主人的同意我是离不开的，我真的就只是随口说说。 留着我吧，以后我的饭你随便吃，我再也不埋怨你了，而且你跟那个人的秘密我谁也不说！ 叶零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真是一只有被害幻想症的老虎。 “给你的，吃吧，没毒。” “嗷呜？”真的。 第46章 小蛇来袭46 老虎上前嗅了嗅，好像真的没什么问题。然后就埋头苦吃，来之不易，来之不易啊。 叶零重新化为小蛇，懒懒的待在桌子上，尾巴悠闲地摇着，“你刚刚说，你的食物随便我吃？可还作数？” 老虎抬了抬眸，连忙点头。 反正他就算是不同意这家伙也照吃不误，而且他打老虎也是真的疼，就当是投诚了。 呜呜呜，还是趁现在多吃一点，安慰安慰可怜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小老虎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掌，唉，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残渣顺便帮我收拾了，若是长鱼霁回来发现什么端倪，不给你十顿毒打……” 老虎还没等叶零说完，啊呜一大口连着外边的叶子一口全吞进了嘴里。 嘎嘣嘎嘣…… 叶零：“蠢老虎。” 哼，老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他，扭着身子，摇着尾巴，慢慢走到小院门口趴下。 “虎子，你怎么在门口？来接我的吗？”长鱼霁手里拎着一个布包，里面散发这浓浓的香味，惹得老虎口水又开始分泌起来。 小老虎360度围着长鱼霁转圈，尾巴疯狂摇动，“嗷呜，嗷呜。” 主人，主人，你带吃的回来啦，有我的份吗？我好饿啊。 长鱼霁看着眼巴巴的小老虎，轻笑地摸摸他的脑袋，“有的，放心吧，今天让你吃到饱。” “零零，你怎么不说话？”长鱼霁将布包放下，顺手把桌子上的叶零捞进怀里，坐了下来。“不欢迎我回家么？” “没，欢迎。今日怎么这么晚，又是十年了，去见了那个人？”叶零抬了抬头，不想错过长鱼霁的每一个表情。 长鱼霁微微摇了摇头，嘴角有些拉平，“没有，我还是不想见他。” 身子微微弯曲，头轻轻放在叶零的身上，耳边一声一声平静的心跳慢慢的将他有些烦躁的思绪平复。 “你说，我是不是个懦夫？” “哪有！别胡说，那个人对你不闻不问那么多年，你现在不需要他的关心了，不想见他也是人之常情。” “你若是去见他了，我才真要好好的说叨你几句呢，做人不能心软，尤其是过去伤害过你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零零安慰我。”长鱼霁起身，拉过布袋，慢慢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掏出来。 叶零看着面前可以说是丰盛的食物，有些不好意思，他什么礼物都没准备。 他的生命漫长，生日在他眼中也只不过是一个名称而已，但现在……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寿星过生日，还要人家自己准备吃的，真是…… 叶零立刻直起身子，在桌子上转了一圈，“你要吃那个？我来给你弄，现在你是寿星你最大，你说什么我都能答应。” 长鱼霁眸光微闪，“真的吗？不过……这算是你送我的礼物吗？” 叶零有些愣住，啥玩意儿？ “给我添菜，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吗？”长鱼霁补充了一句，让叶零听的更清。 “不是，当然不是，此外……此外我还可以在不违背我的能力的条件下，答应你一件事。”给人添菜做礼物实在是太令人羞耻了，他又不是给不起。 “好，现在先不急，我们先吃饭，晚上再说。” 啊？真有啊。怎么感觉自己好像被人下套了呢？ 长鱼霁眉眼微弯，趁叶零还在发愣，伸手轻柔的又把小蛇抱进怀里，“来张嘴。”叶零听话的张开了嘴巴一口鲜嫩的牛肉咽下肚，唇齿留香…… 最后还是没有叶零发挥的余地，长鱼霁把叶零喂饱，自己又吃了两口，便抱着叶零回了房间。 小老虎正在埋头苦吃，一见人都走了，摩拳擦掌，脸上的兴奋挡都挡不住。 啊，还有好多，不吃的话明天就会坏掉了，还是自己辛苦一点把他们全都解决吧。 嘿嘿嘿～ 长鱼霁瘫在床上，叶零以为还是关于他父亲的事，让长鱼霁伤心了。 默默搜刮着肚子里安慰人的话，还未出声就见长鱼霁翻了个身，侧着身子看向叶零。 “怎，怎么了？” 长鱼霁把叶零捞的更近一点，“零零，师尊说在收徒的那几天派人去银狼那儿去看看，我也要去。” “哦，那就去呗。”叶零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有话题了，太好了，安慰人真的不是她该干的活。 “那你去吗？之前好几次我想让你跟我一块出去，你都拒绝了，银狼你也见过几次，也算是你的朋友，你要去看看吗？” 长鱼霁声音不急不缓，仿佛叶零去不去他都同意，只是眼里还是不自觉带上了期待，让人不忍拒绝。 可……叶零他也是真的不想去啊，在这儿有吃的也有喝的，啥事也不需要他干，他深刻地感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叶零有些纠结，“这是你想要的礼物？” 长鱼霁垂下了眸子，也遮住了那点光亮，“不是。” 这……似乎自己有了拒绝的理由，但是今天是小孩的生日，直接拒绝他，他会不会很伤心啊。 本来因为那个人，孩子就已经够伤心的了，若是自己再拒绝……有些残忍。 “我去，但是，我不想走路，你得全程抱着我。”叶零退了一步。 “好。”长鱼霁回应很快，眼眸里闪烁的星光点点升起。 他好像也找到该怎么让零零对他心软了，怪不得你那个家伙总爱装柔弱，扮伤心。 “说吧，你想要什么礼物，我说明了哦，不能超出我的能力范围！”叶零眼微微眯着，再次强调。 “说什么你都会同意？”长鱼霁闻声试探，“不超过你能力。” 叶零点了点他那高贵的头，“说吧。” “我……想见见你的人形。”长鱼霁语速不快，一字一句说的都很清晰。 啥！叶零有些呛住，脑子极速飞转，“你在说什么，这……你也知道我就只是一条资质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条平凡的小灵蛇而已。我哪有什么人身给你看……” 声音越来越低，伴随着长鱼霁毫无波动的目光，叶零渐渐变得不确定。 第47章 小蛇来袭47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长鱼霁手臂微微支起，整个身子都压在叶零上面，与之对视，丝毫不给他避让躲闪的机会。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一直在等你坦白，但你好像没有跟我说的意思……” 长鱼霁微笑，但在叶零的眼里，这笑容好像变了味儿，在说‘别再躲了，我已经抓到你的蛇尾巴了。’ 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瘫软了身子，脑子里不忿的想着，到底是谁说漏了他的秘密，等他知道了一定要扒了那个人一层皮。 长鱼霁好笑的看着叶零像是一条死蛇一样瘫在床上，坏心眼儿的戳了戳他的尾巴。 “所以，你愿意给我看吗？”顿了下，脸上带着失落的笑，“若是实在令你为难，我不看也没关系，之前遥遥地望见过你的背影，还没见过你的正脸，所以有些想看……” “你……你自己看见的？什么时候！”叶零飞速地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露出的马脚？总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长鱼霁探究叶零瞪圆的眼睛，里面只有探索，没有抗拒的意思，唇角微上扬，他知道这次稳了。 “没有见过几次，第一次见的时候……你莫名其妙的打了虎子一顿。”长鱼霁语气平淡的叙述。 叶零却听的一脸丧气，好家伙，这是刚冒出来的新形态转眼就被他给看见了。 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问自己，看在他一直对自己都挺好的份上，给他看看无妨。 叶零丧气地运转体内的灵丹，身上隐隐散发出一些热气，不过这都不要紧，正常操作。 长鱼霁忍不住屏住呼吸，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在冒热气的小蛇，生怕错过哪一帧画面。 但叶零成人形其实没那么多花里胡哨，丹田处越来越热，直至达到饱和，蓦地就从一条小蛇变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小伙。 只是两人的位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长鱼霁半趴在叶零的胸膛处，叶零则手掌微微撑起半边身子让身体未成平衡，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青年亲密地依偎在另一个青年身上。 叶零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对，但长鱼霁却丝毫不觉得，眼眸贪婪的扫过对方的眉眼，手指微微蜷缩，缓缓上扬，扫过对方的睫毛，鼻子，嘴角…… 叶零感觉这画面越来越色气了…… 他已经不是几百年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叶零了，虽然他也不是多自恋，觉得是个人都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但有前几个世界的前车之鉴，没有必要还是保持距离吧。 叶零直起身子，连带着身上的长鱼霁，对方手指意外滑落，恰好戳在了他的喉结上。 叶零将长鱼霁扶起，自己则趁机错开，坐在一旁，不自在的摸了摸有些发麻的喉结。 “你看完了没，眼珠子就差黏在我身上了。” 长鱼霁听到这话，眼眸微微一动，坐好，面上浮现一抹惹人心动的笑，“看不完，我的小蛇真的好看。谁都比不上。”眼睛依旧盯着叶零，着重突出了“我的”两个字。 …… 程桑延遥遥地就望见树下的那道人影。 欢快的向前打着招呼，赵子奈则在后面跟着，面上满是宠溺。 “霁哥，你来的好早啊。”离的近了才发现，被树挡着的那边还有另外一道身影，程桑延没有见过，欢快的声音也不禁收敛了几分。 长鱼霁听到声音，转身朝他点了点头。 “霁哥，这是谁啊，你不介绍介绍？”步伐逐渐减慢，等赵子奈跟上来了才又加快速度。 叶零没有说话，微微挑眉，他也想知道长鱼霁会怎么介绍自己，静静的环胸倚着树。 长鱼霁看到了叶零揶揄的视线，回之一个微笑，“这是我的……爱人。” 叶零：“！！！” 程桑延：“？？？” 赵子奈：“。。。” 叶零微微瞪大了眼睛，“你再胡……”后面的话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长鱼霁指尖还留有一些灵力的波动。 气的给长鱼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有种，真有种。 长鱼霁笑着抓住了叶零竖起大拇指的手，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像是在哄，又像是在占便宜。 叶零没好气的一巴掌拍了下去，长鱼霁笑道，“打是亲，骂是爱。” 叶零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程桑延面上的迷茫依旧未散去，这个人他不认识啊，什么时候他多出来一个嫂子，长得……跟霁哥还挺般配的 “嫂子好。”程桑延弱弱的喊了一声，总感觉叶零不太情愿。 长鱼霁眼角的笑意更浓，点了点头，“你嫂子不爱说话。” 像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我们自小便相识，同吃同住，近些日子才来寻我。” “哦哦哦。”程桑延腼腆的笑了笑，虽然知道这个人是霁哥的伴侣，但他到底还是不太熟悉，在外人面前还是有一些不自在。 只是没想到霁哥竟然会跟他们一样呢。这般想着，不自觉的看向赵子奈，眼睛都快要掐出水来。 赵子奈帮他把微风吹散的发丝往后别了别，丝毫没有不耐烦。 长鱼霁看了一圈，感觉人到的都快差不多了，因为这次的意义不一样，所以由一个长老带队。 那边已经在念名字了。 “我们也过去吧。” 长老念完名，敏锐的察觉道有不少弟子还带了一些其他的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平淡地警告了一句，声音却不容置疑，“都管好自己身边的人，不要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然后便不再说话，吹了一声口哨，几只洁白，硕大的白鹤便闻声寻来，顺从的伏在地上，让人上他的背。 这种是专门载人的鹤，鹤的背上顶着一个带着栏杆的小亭子，旁边飘有轻纱，仙气十足。 叶零也随着众人一同上去，不只是激动还是怎么，旁边的晨华山弟子显得有些兴奋，脚微微的上下踮着。 弄出来的声响不大，但到底是挨得近了，惹得叶零频频看向他。 长鱼霁起身，拉了拉叶零，示意他俩换个位置，叶零没什么意见，直接起身。 那名弟子好像也察觉是自己的原因，面上腾的变得通红，声音也有些打颤，“不好意思啊，这是我第一次要去见传说中的银狼，有些激动了。” “真的不好意思啊。” 第48章 小蛇来袭48 “没关系。”叶零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白鹤的飞行速度并不慢，但两地之间还是有一些距离。 起初那些兴致勃勃的弟子们还探头探脑地激动着观赏亭外移动的风景。 但时间久了也逐渐产生了一些视觉疲劳，不知不觉激动的心慢慢歇了下去，气氛逐渐沉默，想着赶紧到目的地。 叶零视线没有一个焦点，随机的欣赏着外面的风景，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在桌边上，却突然附上来一个温热的手掌。 长鱼霁光明正大地把叶零的手拿过来，放在手心里，细细观赏。 手指纤细均匀，皮肤白皙透亮，莹白的手指在他的掌心里让人忍不住心生一口咬下去的欲望。 但人太多了，长鱼霁克制着自己，最终还是隐忍地捏了一下又一下…… 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玩来个没完，叶零从始到终除了起初扫过去的那一眼便不再看，只当是他是像以前玩自己尾巴一样。 太阳渐渐隐入地平线，一行人一天下来几乎都没什么精神，眼睛半阖着，若不是还顾及着队伍里有一个长老，怕是要东倒西歪一大片。 几只白鹤在天空盘旋，鸣叫，这只的头挨着那只的尾，径直的绕成一个圈飞翔。 几个弟子迷离的睁开双眼，往下望，不禁心生疑惑，“怎么不走了？是到目的地了吗？” 果然，下一刻便有长老如洪钟一般的声音传来，“马上就要到地方了，我先带着几名弟子先行下去，其余人先去集镇住一夜。明日再进深林。” 刚刚才精神了的弟子面上忍不住带了一些失落，还以为今天就能看到呢…… “下面我选五个人随我一起。”长老扫视一圈，喊了几个人名，视线在长鱼霁身上停留一下，随之又自然地移开，喊了另外的名字。 “怎么没有你？按照资历来说，你的辈份也不算低啊。”叶零不禁有些好奇，小声询问。 长鱼霁像是有些听不清，面上带着笑与迷茫，往叶零身边又凑了凑，“你说什么？能再说一遍吗，我刚才没听清。” 叶零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往后退了一步，不想搭理他。 长鱼霁拉住叶零的手，指尖向下滑，捏了捏他白嫩的指头，“我认错，我认错。” “这不是资历不资历的问题，可能是长老怕我受了伤，师尊找他算账吧。” “你也知道，师尊最护短了，发起发疯来，谁也拦不住。” 叶零点了点头，随着白鹤起飞，风景再次变换。 不过多久，一行人便叽叽喳喳的朝着客栈走去，晨华山的名声在人心中向来很好，一路上收到了不少友善的问候。 “师叔，你和这位……”一个白白净净的弟子恭敬地上前，却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叶零脸上逐渐染上了一些粉。 “喊公子吧。”长鱼霁吝啬到叶零的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别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宝贝。 白净弟子如获大赦，松了一口气，面上的颜色也逐渐淡去，“师叔与这位公子想要几间房？ 是这样这家客栈因为咱们即将招新弟子，客源有些满，我看刚刚程桑延师兄和赵子奈师兄他们要了一间房，所以来问问你们的意见。” 白净弟子有些不好意思，按理来说长鱼霁身为师叔理应自己一间。 但这位长得格外好看的公子是师叔带来的，而且关系貌似还不一般…… 有几个人早就注意到了他们一向温和清冷的小师叔一直黏着这个人，甚至还私下里开了一个赌桌，赌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光有赌桌还不想，自然还需有人来试探。 白净弟子就是那个被人强推上来的倒霉鬼。 “房间拥挤……”长鱼霁眼底也爬上了笑意，无辜地看向叶零，“我们还是不跟他们去抢房间了吧，我们两人一间行吗？” 叶零：…… “嗯。” 叶零领先一步推开门，钥匙直接扔给身后的人，便走向床铺。 一天了，即使什么都不做，光是坐着就很累人，叶零迫不及待的瘫在了床上。 长鱼霁轻笑一声，关上门，随手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慢慢踱步到床边，腰微弯，轻点了一下叶零。 叶零腰间麻麻的，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往旁边挪了一点，继续瘫在床上。 长鱼霁也像叶零一样，横躺在叶零身侧，手臂慢慢把叶零圈进自己的怀里。 “你干嘛，撒开你的爪子。”叶零语气带了一点严厉的警告，但长鱼霁只觉得可爱，叶零的一举一动都让他心动。 叶零……是他的。 “我再说一……” “我不想松手。”长鱼霁又靠近叶零一些，无声的试探他对自己的底线。“我想这样抱着你。” 叶零却蓦地起身，没有回应，反而转移话题想要逃开，“我饿了，我去吃一些东西。” “我也去……”长鱼霁紧跟其后。 叶零停在门口，有些泄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你没看出来我不想离你太近吗？” 长鱼霁顿了一下，嘴角拉平，面色也变得沉默，“看出来了，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抗拒我的靠近？”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种类，还是我们的性别，又或者是你还不太适应……” 叶零眉眼逐渐变得烦躁，微蹙的眉头让长鱼霁心里忍不住感到难受，他的喜欢真的就这么让他难以接受吗？ “跟你没关系，是我的原因，我……等我想清楚，我们再讨论这个话题好吗？” 叶零松开手，声音不似刚才那般烦躁，平淡中带着无奈与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的纠结。 “好。”长鱼霁眼角染上了一层红色，“那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吧，我还不饿。” “好。” 长鱼霁看着叶零离去的背影，面上的笑有些维持不住，结果是好的，不是吗，最起码他没说不喜欢自己。 再给他一点时间吧，再给他一点时间，不能太着急，叶零会烦…… 一直待在储物袋里，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黑雾，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死寂的黑雾又开始转动，慢慢变得锋利…… 第49章 小蛇来袭49 咔嚓，咔嚓…… 薄薄的一层凝实着的壁逐渐破裂，声音细小如同地上搬着食物的蚂蚁发出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到. 黑雾慢慢飘出，仅有一盏烛火的黑暗房间给它提供了一个绝好的隐身环境。 飘飘忽忽，无声地黏在长鱼霁身上，不再动弹。 一个漆黑，带着诡异气息的山洞，一道人影静静的盘坐在地上。 地面上，墙壁上满是形状各异地绿苔，远远看上去让人难以接受。 而那人却像是一个已经不知完工了多久的雕像，除却崭新的外表，连发丝也不曾有过波动。 忽的，齐云清睁开了双眼，翘而长，呼之欲飞的睫毛下是一双幽红的眸子。 稀薄但黑的更加纯粹的黑雾漂浮在他身边，一段又一段连贯的记忆像是一场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播放。 竟是如此…… 四世…… 神界的神尊，呵…… 他凭什么! 齐云清轻笑一声，长鱼霁脑海中的过往透过衣服上薄薄的一层雾皆数传到他的脑海里。 包括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齐云清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压抑着，隐忍着。 双手紧紧交错，尖锐的指尖划过手背，鲜血已一滴一滴地流向地面，却丝毫没有引起身体主人的一丝注意。 如果…… 如果他有着那人一样的身份地位，一样的权势荣耀…… 叶零他会不会比现在更加重视他，不会再出现记忆中叶零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潇洒离去的场景？ 脑海里的假设几乎要让他疯魔，他清醒的知道叶零不是这样的人，正如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对叶零的情感来的太过蹊跷，突如其来让人没有一点防备，而他却愿意放任自己沉沦下去一样。 他也想经历与长鱼霁又或是玄幽一样的，被叶零特殊的对待…… 可……这一切都只是妄想。 这一世长鱼霁死了，还会有下一世，下下一世…… 他要怎么做才能彻底取代他！ 齐云清身体慢慢弯曲，任由自己歪倒在地上。 脑海中陌生又熟悉的片段再一次刺激着他的身体，大脑像是被割据成两半，让人痛苦不堪。 齐云清紧紧扣着脑袋，发丝杂乱的缠在手指上，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无声地诉说他此时的难受，痛苦。 头发散落一地，那根带有漂亮坠子的簪子也不知被扔到何处，狼狈又糜烂…… 可恶，我到底是谁，那些零零碎碎又扰人心烦的片段到底是什么！ 往日面带温润的人像是一个瘾君子狼狈的倒在地上，眉头紧锁，汗水凝成一束，在翘起的睫毛上荡了一圈旋而落到地上。 渴望记起那些记忆，又怕有了那些记忆后自己将不再是现在的自己…… 那个与叶零长相似的女人……到底是谁！ 他与叶零又是什么关系…… …… “我们已经与银狼沟通好了，接下来就正式的去拜访。”长老站在台阶上向下扫视一圈，望着面带激动的青年们。 声音严肃，“不管你们现在有多激动，我希望你们能牢记今天的目的，不要出现一些不必要的举动，也不要表现出过多不必要的情绪。” “知道了，放心吧，我们都很尊重银狼前辈，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一个脸上满是笑容的青年一只手向上竖起三根手指，“若是我们犯错了，您尽管罚。” “所以现在能出发了吗？” “对啊，对啊，长老您就放心吧，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们心里都有数。”其他的弟子也连忙作保证，隐隐期待着这次的出行。 长老横了一眼那个起头的年轻弟子，没在管对方是什么表情，大声喊道，“出发。” 白鹤扇动翅膀，队伍连成一串朝着深林飞去…… 场地不大，仅仅是几棵枯死的老树以及中间的一片空地。 但目及之处满是各种各样的小动物，不管是灵兽还是普通的动物面上的表情都染上了肃穆。 静静地或伏，或直起身子看向枯树桩子上那几个因年老而毛色不大鲜亮的遗体。 银狼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银白的身姿被透过树叶斑驳的日光照射，染上了一层暖黄，温和而又哀伤。 迈着沉重的脚步穿梭在树桩之间，每一次驻足都会送上几句祝福，希望他们下一辈子能变得更好。 银狼来到一棵比较粗壮的树桩面前，金色的瞳孔里含着薄雾，上面是两只已经寿命走到尽头的老羚羊，他们面上没有痛苦，走的很安详。 傻子，当了一辈子的傻子啊，脾气又臭又硬，说你们两句掉头就走，一点都不给我面子。 现在好了，你们都走了，我该找谁来监督雨天给我挡洞口啊…… 如果可以，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了，我在你们眼中是个英雄，保护着你们。 可我实际上就只是一个胆小的懦夫，不值得你们这么真诚待我的…… 银狼摇了摇头，最终还是迈开了沉重的脚步。 走到长老身边，眼里满是不舍，颔首，“麻烦了。” 长老上前，从怀中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阵法盘，将其摆在树桩中间，中间连成一道线。 随着一道法咒摄入，阵法盘渐渐闪着金光，法咒重新出现，比之前大了数百倍一圈又一圈，渐渐将树桩上的动物全部笼盖。 光芒越来越盛，渐渐刺的人睁不开眼睛，但这么伟大的时刻，即使眼睛被刺的很痛，眼里含着泪水依旧挣扎着不闭眼。 大约十息之后，光芒全部被收回阵法盘，树桩上的身影已经不在，长老缓缓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圆盘。 沉默地拍了拍银狼的背，胡子微动，“他们都是喜丧，是好事，别难过。” “谢谢安慰，这些年我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实在是抱歉。”银狼微微低头，视线扫过弟子们，眼里浮现出一抹愧疚。 “没关系，你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罢了，年轻人就是该多锻炼锻炼胆子。”长老没有责怪他，反而轻声安慰。 葬礼结束，小动物一一来告别，没过多久刚刚还满是生物的场地就已经空了一大半。 第50章 小蛇来袭50 突然，被揣在长老怀里的阵法盘剧烈的晃动，强烈的抖动让人几乎握不住。 长老连忙拿出来查看，阵法盘周身散发着阴暗的光芒，丝丝缕缕的烟从里面冒出来，从里面散发出的热气灼的人掌心一片通红。 长老不明所以，眼中满是迷茫。 突然。 阵法盘像是有生命一般，从长老手中飞出，长老以及弟子们想要将之抓回来。 “你们别靠近。”长老制止，他则自己一人去追赶，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敢拿弟子们冒险。 银狼也跟了上去，那种气息令他感到不适，但为了深林里的小动物们的安全，他还是克服了心里不适，攻击着阵法盘。 “我们要跟上去吗？”叶零目光跟着异常的阵法盘，直到一狼一人的身影几乎要看不见。 “长老说要我们留下，而且这里除了长老就是我的辈分最高，避免人心惶惶，我们还是先在这里等着吧。”长鱼霁扣住叶零的手，“待会看看需不需要我们，我们再行动。” 银狼速度很快，几乎只是一瞬间，便从一个地方移到另一个地方。 待到银狼两只爪子紧紧的摁在阵法盘上，长老也赶到了。 但长老这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制止这已经疯了的阵法盘，心一狠，打算毁了它。 可就在银色的术法即将碰到它的那一刻，阵法盘自己突然完全碎裂，木制的圆盘内部像是章鱼的爪子，伸出几条金色的锁链，朝着银狼的方向飞去。 在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紧紧缠在银狼的身上，银狼剧烈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向来沉稳的长老也慌了神，锁灵咒！这种术法不是早就被毁了吗，为什么会凭空出现在他的阵法盘里。 十几里处的一个山洞里，一群装扮各异的人围着一个桌子，静静地看着一张羊皮纸，眼底满是疯狂。 “成了！”离得最近的一个长着山羊胡的老头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自燃了的羊皮纸，大笑。 “果真！”一个身着红衣的妖艳的女子也跟着附和，涂着红色丹蔻的玉指软软的搭在山养护老头身上，“没想到啊，连晨华山内部都能安插上探子，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替换了他们长老的阵法盘……” 女子妖艳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算计，整个身子也软软的靠着老头，本就不大紧的衣服随着动作又多了几分松散，“王家出了这么一大份力，看来银狼势必是会收入囊中了啊。” 山羊胡老头神色渐渐收敛，枯黄的手油腻的覆在女子手上，“怎么，你想要投诚？不过若只是这样便想要分一杯羹，怕不是太高看了你这残花败柳之身了点吧。” 女子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面上却染上了一抹难堪，仰头送上红唇，“王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 山羊胡老头却一把将女子推向一边，力道毫不怜惜。 女子脚尖点地，转了两个圈才勉强稳住，声音也不自觉带上了怒气，“王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独占？ 这银狼现在是你困住的不假，可若是你觉得后续只靠你自己便能将之收入囊中，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贱人，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小心思，想挑唆我们，你这点道行可不够啊。本就是死皮赖脸凑上来的，再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不要怪我割了它。” 山羊胡老头眉毛竖起，说的冠冕堂皇，男人最是清楚局势，在利益面前，女人算个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其他人的面色才好上了几分，同时心里的小九九也活跃了起来。 有人出来打圆场，站在老头面前，“王老家没少出力，这次能困住银狼也属实是沾了王家的光，咱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该多拿的也绝对不会多拿一分。” “只是这银狼一事实属重大，说句实话，咱们大都是奔着这个才聚到一起的。 而且后续发展还尚不清楚，若是仅凭谁先出力便将银狼的归属给谁，未免也太过武断了一些。” “不如这样，咱们将银狼彻底拿到手之后再另行商量分配，整个过程中哪家出力最多，便给谁，这样也算是给了大家动力，大家感觉如何？”说完朝妖艳女子眨了一下眼，女子轻笑，漂亮的眼睛里仿佛满是深情。 “好，就先这样。”另外几人纷纷同意，势力小一点的家族即使不满也笑着点头，一片和乐，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不复存在。 “王老头，既然已经抓住了，那我们何时过去？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一个急性子的人面上带了几分急迫，来回踱步，不解的问道，机会不易，他是真怕晚了一步就丧失良机了。 谁知老头闻言，只是神秘一笑，也不做多解释。 “时机未到，那狼现在不知道成长到何种地步了，若是这一次再让它跑了，怕是我们有生之年都难以再有此等良机，我们半个时辰后再过去，先磨一磨他。”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狠狠地擦了两下刚刚那个恶心老头摸过的地方，转而看向另一边。 恰好与那人对视，相视一笑，充满暧昧的气息，趁人都不注意逐渐远离山洞…… “陈哥，你可要好好疼疼人家，多照顾一些妹妹，我怕那老头故意给我们穿小鞋。” 女子被困在一棵树旁，面上毫不慌张，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捻着男人的一缕头发绕了一圈又一圈，眉眼皆是情意。 男人急切地撕开女人的衣服，露出大片的白，“放心吧，我到时候肯定会多为你说说话的。” “至于那个老头，你不必担心，别人让他活不活的最后都还难说。” “陈哥讨厌～”身子软软的倚在树上，衣衫半挂在手臂上，声音满是黏腻，可眼神却冰冷刺骨，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 “银，你怎么样？”长老有些焦急地想要靠近银狼，却被空闲着的金色锁链阻拦。 锁链出其不意地朝四面攻击，稍有不慎便会被甩飞出去，让人不得靠近。 银狼剧烈的挣扎，可一丝灵力也使不上，甚至这锁链还在源源不断的吸食着他的灵力。 第51章 小蛇来袭51 长老尝试几次，连靠近都是问题。 心里又急又恼怒，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下套，晨华山什么时候也被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染指了。 不过，叛徒什么的都不是此刻最当紧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趁那些布局的家伙到来之前赶紧助银脱困。 这些家伙十有八九就是冲着银来的，那些人竟然猖狂至此，连晨华山的名声也不管用了吗，有今日之祸全都是他排查不力的责任，就算是拼了他的一条老命也要把银保下来。 “银，别担心，我已经通知了掌门他们，你一定会没事的。”长老眉头带着汗珠，手掌紧握成拳，灵力不要钱似的冲向锁链。 期间连吹几声长哨。 银狼挣扎许久，已经有些颓势，周身的灵力化作坚硬的外壳，阻挡锁链蚕食他的力量。 银白色的毛发掉了不少，甚至还有一些重要的关节被勒出血，但银狼此刻没有心思关心他自己。 金黄色的眼眸艰难的移向长老，“我心里有数，没想到躲藏了许久还是被他们找了上来。 也是，他们就是一群贪婪之徒，我还未落网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弃。” “你们不要自责，就算不是你们，他们迟早有一日也会以另外一种方式找上来。 这些锁链我有能力挣脱只是，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到那时他们应该也会到了，希望待会儿您能帮我多护着一些林间的动物们。” 长老面色有些沉默，他知道银狼说的事实，只是心里有一些苦涩，为什么人性要这么坏，不能放过他们呢？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声鹤鸣，数只盘旋在空中形成的结界正在被一群人攻击。 “他们来了，你放心我会命弟子们好好保护你所在意的，你不要心急，专心突破锁链，我来替你们挡住他们。” “谢谢。”银狼眼眸中满是感激，仰头看向半空中那群来势汹汹的人，神色变得狠厉。 “霁师叔，你看那儿。”一名弟子指着天上盘旋的白鹤，深林里的树木粗壮高大，天空几乎被枝叶挡了个严严实实。 长鱼霁顺着对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色飞旋的身影。 “怕是出事了，它们凝成的结界正在被攻击。”叶零的的眼睛变为竖瞳，紧紧盯着某一处，清晰的看到了天空在波动。 “结界？你……”怎么知道的？弟子有些疑惑，也不死心的往上看，却只是看到了明媚的天空，其余什么也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不了解情况，你去召集弟子赶往长老处，我和这位公子前去查看。”长鱼霁丝毫不怀疑叶零所说的真实性，当机立断，安排好其余人，拉着叶零前往白鹤处。 “额……好吧。”弟子还未反应过来，长鱼霁就已经不见了踪影，虽有些疑惑，还是返回去告诉大家这个消息。 “你对此有什么想法？”两人身影如鬼魅，穿梭在林间，叶零开口询问。 “我之前听说过银狼，几百年前数个世家联合追捕它，一夜之间，漫山遍野全是灵狼的尸首。” “后不知所踪。我之前在我哥跟前问起过，听说银狼在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了，想来也是晨华山的有意遮掩。” “至于现在……”长鱼霁严某逐渐变的幽深，眸光渐渐变得冰冷。 “晨华山出了叛徒，银狼踪迹走出了风声，是吗？”叶零紧跟着长鱼霁，视线不自觉的落到了有些沉默的青年身上。 晨华山出了叛徒，他应该会很难受吧，四十年不长却也不算短，占据了他人生的大半时光，恐怕心里早就已经把那儿当成了自己的家。 “待会儿……”长鱼霁突然出声，眼眸移向另一边不去看叶零。 “什么？”声音太小，风声太大，叶零只是模模糊糊地听到长鱼霁开口。 “待会儿我若是受伤了，挡不住了，你就先跑，好吗？” 这次听清了，但他情愿自己没听到。 叶零嘴角勾起一抹笑，眼中带着止不住地怒气，“你疯了吗？挡不住不会跑吗？为什么非得一根筋地去送死！” “你以为你自己有多重要，连个长老都不是，就想着死死死，以后每遇到一件屁大点儿的事就想着以身殉山，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般善良无私的人！” 叶零他是真的生气了，眼前一阵发黑，要不是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现在时机又不合适，多少要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他好歹也跟玄幽认识了不少年，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种精神！ “我……”长鱼霁嘴巴张张合合，看着叶零难看的脸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若是几十年前，他多少也会骂自己一句傻子。 但他现在就是这么想了，并且心甘情愿…… “零零……” “你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叶零眼眸竖起，紧盯着有些心虚的长鱼霁，警告，“我告诉你，你别想去送死！漫山遍野的灵狼都挡不住的人，你拿什么跟他们对抗！” “不是我心狠，我只是在诉说事实。 我顶多允许你重伤，其余的想都不要想，想死也得等我死了之后陪葬，否则收起你多余的想法。” 长鱼霁垂眸，深褐色的眸子荡起凌凌的波光，“好，我的命交给你了，你活我相随，你死我……也跟随。” “呵，偷换概念！”叶零，“不准再产生刚才的想法，你又不是圣母，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无悔于心不就行了。” “好。”长鱼霁轻声应了声。 晨华山，掌门正在悠闲的喝茶，突然冒出来个灵蝶一头插进他的杯子里。 连忙捞了出来，“哎呀呀，怎么这么着急啊，你看看你，一头插进我的杯子里，让我还怎么喝。” 掌门一边抢救，一边念叨，“你可算是第一个喝到灵茶的灵蝶了，也算是不枉此生了，不枉此生。” 灵蝶扭了扭身子，茶水又崩了掌门一脸，不过接下来灵蝶传过来的信息却让他脸色大变。 第52章 小蛇来袭52 “怎么会这样！这些人真是为了权势连老脸都不要了，非得赶尽杀绝。” 掌门气的猛地拍桌子，杯子不幸遭殃，在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 “让我想想该怎么办，怎么办……”掌门深知心急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强迫自己冷静思考对应方法。 空旷的大殿里头发半白的老头回踱步，眉头紧锁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来信虽没有说明是哪些人，但想来也就是一些小门小户，真正的大家族就算是为了脸面也会做做样子…… 就算是出手也只会是偷偷摸摸的，拍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那…… 这就好办多了，只要震慑住这些人，实在不行摁着都揍一顿，警告一番。 大陆上最不缺的就是家族，不高不低地更是多如蝼蚁，这波不行那就换一波！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群珍珠鸡里面想必也不会出个纤尘不染的白天鹅。 对，就这么做！看来晨华山的地位也该好好彰显彰显了。 掌门眼眸一凌，双手一拍即合，就这么做，脚步飞快的出了殿门。 “掌门，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走这么快？”长鱼月做任务刚回来正想交了任务去看看自家弟弟，就见到掌门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长鱼月，你回来的正好，银狼那儿出事了，你去找几个武力高强的弟子到山门口集合，我先去越杉师兄那儿一趟，待会跟你们会合。” “多找几个！”一溜烟的功夫，掌门便不见了踪影，留下有些不明所以的长鱼月。 “银狼？武力高强？莫非是被那些贼心不死的家族找到了？那可得多找几个！”长鱼月神色变得严肃。 “那些大家族好像有不少嫡传弟子在这儿修行，也都安排上吧。” 越杉坐着自己刚雕出来的小板凳，在大殿前无神的看向门外。 板凳可能是经过多次改动，四条腿长短不一，脚卡在门框里才勉强不滑动。 凤凰也是无聊的趴在越杉肩膀上，小小一只，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挂在肩头的颜色鲜艳的公仔。 “主人，小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他们一走感觉大殿都又空旷了不少。”凤凰捂着脸在肩膀上打了个滚，长长的尾羽扫过对方冰冷如玉一般的脸颊。 越杉一把揪住尾巴，将整只鸟薅到自己怀里，感觉暖呼呼的，眼也不眨的直接把两只冰凉的爪子垫在了小鸟的肚子下面。 “冷……”凤凰有气无力地嚎了一嗓子。 “我知道，本尊也是。” “呵，那你还喜欢玩冰，又菜又爱玩。”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看上的你，凤凰属火，你暖和就行了。”越杉毫不留情地把事实说了出来，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多年的小伙伴拔凉拔凉的心。 “吾与暖炉熟……热？”小凤凰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也这般问了出来。 “暖炉。” 小凤凰头也不回地直接钻出宫殿，他势必要与这个没良心的人一刀两断。 却在半路一把又被人揪了回来，越杉接过掌门手中心如死灰的小凤凰，眼眸微动，毫不客气地又把自己的手插了进去…… “何事慌慌张张？”越杉记起了，自己师弟一直强调的脸面，有些不舍地起身慢慢走向正座。 “师兄，出大事了，你就别做样子啦，赶紧带上你能打的灵兽跟我走，要不然你的宝贝徒弟就要没了……” 越杉以及小凤凰立刻回头，相似的表情看向掌门，掌门一时被吓了一跳，喃喃地把话说了一半，“那个银狼被人围攻了……” 还不等人把话说完，眼前瞬间没了越杉的身影，掌门揉了揉眼，师兄功法这是又进一层啊！ 太好了，群殴胜算又多了几成。 …… “不是我说，这晨华山养的白鹤还真有两把刷子，这都浪费了多少灵力了，竟然结界才破了一点，连钻个人都费劲。”一个长得平平无奇的光头吐槽，脖子上光滑的大珠子给人增添了一些特色。 “行了，别说了，赶紧破了结界，这才是要紧的事。”旁边的人也是一脸烦躁，不耐地听着对方的碎碎念。 “哼，你神气什么，地位跟我半斤八两，凭什么教训我。”光头看不惯他这副嘴脸，若不是心想着正事，早就哐哐给他两个大嘴巴子。“我就是把那鹤打死煮了吃了，你又奈我何！” “蠢货。”任凭光头再恼怒谩骂，旁边那人也只当是在犬吠，不欲与他再争执这些没有必要的东西。 脖子上戴着一串狼头磨成的珠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嫌他自己的命太长了。 那人眼里带着恶念，没有出声提醒，有一个活生生的靶子也不错。 “开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连忙争先恐后地钻了进去。 与光头呛声的那人正想进去，却被光头挡了路，看着光头神气的嘴脸，眼里满是杀意。 将近一百号人正满脸激动的往前走，前方却突然扫过来一条青色的巨尾，速的快的几乎让人看不清，眨眼间便有不少人被甩了出去。 “那是什么东西？”一群人满眼警惕地扫视着眨眼间又安静下来的深林，手中紧握利器。 若不是地上还有一些被折断的灌木残枝，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没看清，突然窜出来的。” “我也没看清，我就看到是绿色的，听说银狼在这里生活了很久，会不会是什么草精，树精啊……” “那好像是蛇尾，话本看多了吧，还草精，再怎么万里挑一也就只是只狼而已，把你们吓破胆了吧。”一个刚刚被扫飞的弟子没好气地说道，刚刚撞树上了，现在后背还疼着。 “对，对，对。” “是蛇，好像是。” 本来只是小声嘀咕，人多了也就显得叽叽喳喳。 “都闭嘴，活的不耐烦了吧，明知道有大东西，不好好听着动静，还敢聒噪。”山羊胡老头充当老大哥，呵斥着身后的人。 引的另外几个家族的人心生不满，这人真以为自己有几把刷子就无敌了吧，在这儿耍威风。 虽是不满，但面上都默契地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里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第53章 小蛇来袭53 “阁下既然已经露面，为何不彻底坦开，有什么分歧，不如现身相谈？” 山羊胡老头目光像是一只老鼠扫视着“风平浪静”的深林，一只形态诡异，散发着浓浓恶臭气味的老鼠从他怀里爬出来。 站在老头肩膀上，没有章法地四处嗅着。 “吱吱。”老鼠爪子直指着一棵巨树，老头掌心凝出一股雷电劈向巨树。 叶零隐身窜到另一棵树上挂在了上面，尾巴卷着长鱼霁，心里默默沟通，［那只老鼠能察觉到我们的气息，要不要我先弄死它。］ ［不用，到避无可避的时候再现身，我们对上去胜算渺茫，现在能拖延一会儿是一会儿。］ ［那行吧。］白光闪过，叶零再一次挪动，下一秒大树再一次被劈成渣渣。 叶零一旦移动老鼠的鼻子也迅速跟着移动，生长数百年的大树，植物被数道攻击送向了天堂。 ［老鼠只有一只，你把我放下来，我去扰乱它的视线，你趁机攻击他们。］ 长鱼霁动了动身子，手扶着树干，半蹲在树杈上，做好随时跳离的准备。 叶零缠绕在树干上，面带一些不赞同，这样他没法保证长鱼霁的安全，但同时他也知道这样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不许让自己受伤，你记住我们来时我说的，你若是晕了，受重伤了，那些人的死活我可不管，也不会再替他们拖延时间。］ 长鱼霁眼眸微弯，笑了下，［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还有，你也要注意安全，毕竟我发了誓，你若是死了，我也会跟着的。］ 果然，老鼠的行动收到干扰，有些犹疑不定，“这里不止一个人，大家注意。” “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头，难道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敌人，我们就要跟他们耗下去，白白浪费这等良机。”队伍中有人开始不满，心思开始活跃起来。 “余娘，你们这一族实力欠缺，不如你们先在这里挡着，我们兵分两路先行一步，也算是替你们开路了。”山羊胡看向妖艳女人，看似商量实则命令。 女人神色一暗，望向身边的那个吃抹干净的男人，但对方丝毫要帮她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转头看向另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好，我们留下来，只不过最后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哥～若是搜罗到了一些好东西，可别忘了也让妹妹见见世面开心开心啊。” 女人微抿的嘴角向上扬起，面上重新带上勾人的笑，毫不在乎自己曼妙的身姿被人偷窥。 但心里的怒火确是止也止不住，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东西，花言巧语更是不能信。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斤几两，就算反抗也不会给结果带来多大的变化，索性主动应下能多得一些油水也好。 被称作王哥的山羊胡老头听到这个女人这么识趣，面上威胁的表情一收，转而变得和蔼几分，“放心吧，不会亏了你们的。” 只是毫不掩饰的淫荡眼神让人看的作呕。 既已安排好，跟自己利益无关，旁人也就不再出声，默认了山羊胡老头的做法。 “长老……”女子身后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面色不虞。 “闭嘴，按他们说的做。”妖艳女子厉声呵斥，男子只得作罢，女子紧握手中的长鞭，“听我命令，全力护送他们离开。” 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商量退路，是不是也太放心了一点，想走也要看看他同不同意，叶零眼底微微变红，丹田内灵力掺杂着魔力运转。 身子又变大了几分，竖瞳紧盯着面前如蝼蚁一般大小的人，蛇信子不再顾及地发出丝丝的声音。 战争一触即发，四面八方站的都有人，没过一会儿叶零他们便避无可避。 叶零不再闪躲，硕大的身子径直地展现在人们眼前，如深谷一般的眼直直的与妖艳女子对视。 ［都是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谁又比谁高贵，你甘心用你族中弟子的身体，血液为他们铺平道路吗？］ 女子眼睛恍惚片刻，一瞬间心里五分的不甘化成了七分，眼睛像蛇类一般紧紧盯着那些只是想利用自己的人们。 心里的杀意奔腾不止…… 但也只是恍惚片刻，心里的不甘瞬间被打回现实，“不要盯着这条巨蟒的眼睛，这家伙会蛊惑人心。” 叶零收回视线，果然还是不行，这是前几天他刚开发出来的能力，但也只是对着小老虎试过。 显然效果不大，不过叶零也没失望，意料之中，既然冥顽不灵，那怪不得他了…… 叶零身体迅猛如狂风，所到之处，躲闪不及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撞飞，口吐鲜血。 长鱼霁也在前方的道路堵着，手执利箭，斩杀想要偷偷摸摸过去的人。 山羊胡老头几人见此，心里有了成算，“他们就两个人，谁若是最终斩杀重重有赏。” 瞬间士气高涨，各种灵力的波动从四面八方袭来，根本就没地方躲，叶零眼眸又红了几分，索性不再躲，硬生生的接过各种攻击，不一会儿身上就满是各种各样，细小的伤痕 长鱼霁见状，眼里满是担心，但他此时也顾暇不及，腹部一时不察又被划了一刀，旁边趁机钻过去几个人。 长鱼霁有心阻拦，但也只是螳臂当车。 “我们先合力杀了这个男的，再干掉这条蛇！” “好。” 几人靠近手指变换，凝结出相同的法咒，地面上也渐渐出现一个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团，直直长鱼霁。 叶零神色又冷了几分，迎着攻击扫向那几人，但没用，很快就会又有人补上去。 可恶，叶零心里咒骂一声，飞速地往长鱼霁那儿移动。 留下来的妖艳女人看出了他的意图，“别让他过去。” 顿时又有不少攻击应声落下，叶零被迫后退数十米。 阵法逐渐形成，矛头对准长鱼霁的心脏，长鱼霁此时正被几人缠斗，若是躲不开，恐怕…… 叶零眸子中的黑色飞速退去，彻底转变为令人心惊地红，红的浓郁，红的发黑。 第54章 小蛇来袭54 一声长鸣，金色的利箭划破白幕，势不可挡地朝着长鱼霁方向飞去。 连带着地面摩擦出一股热浪。 蓦的，两相撞击扬起一片尘土，离得近的人被波及，飞向空中又狠狠地砸向地面。 尘土四散，惹得不少人争相看去，却只是吸入不少尘埃，引起一声声咳嗽。 “他们应该死了吧。”一声夹杂着欢快语调的声音响起，有些迟疑但更多的是庆贺着他们打死了敌人。 妖艳女人却没有掉以轻心，眼眸依旧紧锁着那片满是尘土的地方，涂着红色丹蔻的手紧紧的握着鞭子，随时准备再补一鞭…… 长鱼霁如玉一般的脸上满是脏污，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身上溅上了不少对方的血。 冷…… 长鱼霁嗓子好像被冻僵了，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他的心脏几乎快要停止，眼睛逐渐模糊，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叶，叶零，你还好吗？”长鱼霁声音小的连自己几乎也要听不见，想要碰碰他，却又不知从何下手，血太多了，他看不出来哪里没受过伤…… “不大好。”叶零动了动，身体上被钻出一个大洞，此时正汩汩地冒着鲜血。 “那，那……”长鱼霁快要被吓飞的魂听到熟悉的声音，渐渐飞回到肚子里。 “唉……你能闭上眼睛吗？接下来，画面可能不太美观。”叶零叹了一口气，红到发黑的眼眸微眨。 “你会死吗？”长鱼霁心里腾出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恐慌，眼睛低垂，不敢与叶零对视。 “不会。” “那就够了。”慢慢闭上了眼睛，不过一会儿，耳边传来地满是惨叫…… 风轻轻刮向耳旁，再无一丝声响…… …… 又是五十年，长鱼霁依旧拎着一个飘着香味的小布包，只是这一次，已经又长大将近一倍的老虎却不似当初那般活泼，沉默地跟在旁边。 “零零，吃饭了，你看看我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回来，你最爱的蝴蝶糕，荷叶鸡，烤鸭……” 长鱼霁对着桌子上的一团空气一一介绍着，不时地停下，像是有人在回应似的，也跟着一句一句地回应。 老虎趴在地上，对眼前的一幕早已见怪不怪，头紧紧地埋在两只前爪里，圆圆的眼睛里满是哀伤，捂着耳朵，不想听见一点声音。 长鱼月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慢慢走进院子，走到桌子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狠狠地闭了一下眸子，不忍心再看下去。 “父亲来了，你……要去见见他吗？” 回应他的依旧是断断续续哄人吃饭的温柔话语，长鱼月忍不住眼角也沾上了一些湿润，将头扭向一边，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这个是你小侄子，你帮我们……照看他一段时间好吗？” 听到这话，长鱼霁才慢慢地把视线放到孩子身上，良久，“你带回去吧，我很好，你和嫂子不用担心我。” “你这状态是好好的吗！”长鱼月对这个弟弟有些无力，声音不由得大了几分，孩子被吓得褐色的眼睛里蓄满泪水，但一直都是乖乖的，没有出声。 他好像能感觉到他的小叔叔很伤心，所以他不能哭，要不然小叔叔也该哭了。 长鱼霁不再说话，继续温柔的看向桌子。 “这样，你先照看一段时间，等……过一段时间，我再来接回去。” 他是真的担心长鱼霁，怕他会想不开寻死，如果可以他想重新给他找一份寄托。 同时心里也有些埋怨那个他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人。 “带回去吧，他说过他……不会死的，若是有一日他回来了，看见小宝误会是我的孩子，一声不吭的又走了该怎么办。” “他说过，他不会死的。” “我要等着他的。”长鱼霁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只是叙述，却让人抑制不住地想要心疼。 长鱼月有些无力，又有些生气，但又不愿意对着这样的长鱼霁发火。 他就如满是裂纹的镜子一般，哪日说不定就碎掉了。 手指关节被捏地吱嘎吱嘎响，怕自己再看下去就忍不住动手，最终带着小宝离去。 长鱼霁只是怔了怔，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同空气讲话。 他没有疯。 长鱼霁只是有些受不住，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他脑海中关于叶零的记忆却也跟着变得不再清晰，甚至只不过短短五十年，他就已经记不清叶零人身的模样。 他怕终有一天，还没等叶零回来，他就已经把他忘了。 那到时候，他心爱的小蛇该有多伤心啊。 所以他不能忘，每天重复做一些叶零还在时的事情，一直把他记在心里，这样才能让小蛇一直都能有个家。 还记得初相遇时叶零说，“我无处可去，而且你好看，我喜欢你，想一直跟着你。” 长鱼霁眼中慢慢腾起薄雾。 既然无处可去，为什么还要继续在外面流浪？ 既然喜欢我，为什么忍心把他自己留在原地等待五十年？ 百年光阴一转而逝，曾经充满温馨的小院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明明是百废待兴的春天，院内却寸草不生，花香鸟语也不见踪影。 叶零迈着的步子顿了顿，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诧异，忍不住紧了紧身子。 不过短短一百多年而已，怎么一踏进这里跟掉进了冰窖似的。 “这里……之前就是长这个样子？”汤圆变成个毛球，坠在叶零耳朵上，随着叶零的动作前后摆动，像是坐秋千一样好不惬意。 “不是，那时有草。”叶零也不太了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难道是长鱼霁他师尊强迫他也跟着学习雕刻那些丑不拉几的东西？ 越走近，感受越是明显，尤其是道路两侧满是形态各异的蛇…… 叶零看着竟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把揪下耳朵上小小的毛球，盖在了袖子里。 毛球炸了毛，“你干嘛，再遮掩我也都已经看见了，你现在嫌丢人了，晚了。 若是当初你听从我的劝告，立在这里的恐怕就是威风凛凛的狮子，老虎什么的了。” “没晚，毕竟我还可以杀汤圆灭口。” 就在两人拌嘴的时候，一道年迈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第55章 小蛇来袭55 叶零不再搭理汤圆，闻声望去，见是一个脊背弯曲，头发花白的老头，满是皱纹的手提着一只小布包，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你是？”老人大约是年迈，一时没提住布袋，掉在了地上。 本着尊老爱幼的想法，叶零几步便走到老人面前，将袋子捡起来，拍了拍粘在上面的尘土，重新递给老人。 老人接住，只是有些浑浊的褐色眼眸微颤，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是谁？” 叶零站的远了一些，有些不明白老人的激动，莫非自己的长相让他想起了什么老友，如此这般想着，叶零笑出声，“我名为叶零，想找这间屋子的主人，对了，他是越杉尊者的弟子，名为长鱼霁，您老认识吗？” 老人眼眸狠狠地颤了颤，身体因为激动微微上前，却又像是胆怯，顿在了原地，，但泪水却是一滴一滴的滑落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 叶零又躲远了一点，现代思维一时冒了出来，生怕对方讹上他，抬眸间却在看见那道越来越熟悉的身影时愣在了原地。 老人杂乱的头发一点一点变黑，柔顺，满是皱纹的脸也逐渐变得白皙英俊，蹒跚的身影逐渐挺直…… 长鱼霁慢慢靠近叶零，直到手指真的碰到了叶零，没有想象中的消散，才像缓过神来，猛地扑向前去。 声音带着难以克制的哭腔，像是委屈又像是欣喜，“你怎么才回来啊，怎么才回来。” 叶零这个时候再认不出对方是谁就是脑子有泡了，只是刚刚的画面依旧萦绕在自己心间，手慢慢地轻拍着身前人的背，他到底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那个样子的啊。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落下，夜幕升起，身上人的哭声越来越小，到最后甚至只剩下一些气音，但还是没有停下去的意思。 叶零怕人情绪波动太大，哭出个什么好歹，背上的手化作手刃，哭声停止，长鱼霁便被他抱着进了房间。 只是…… 叶零看着依旧是满地冰蛇，看向怀中人的目光有些无奈，屋子里面都是冰，这长鱼霁这是把自己当成速冻食品了吗？ “汤圆，变成一张暖床。”叶零喊了一声，随意挂在衣服上的毛球不满地动了动。 “呦吼，主人您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我已经看透你了，卸磨杀驴的一把好手。” “别废话，快变。” “行吧行吧，变变变。”汤圆忽的变成一张毛茸茸的圆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当电灯泡就有一些多余，“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我就先走了。” 语罢，一阵白光闪过，汤圆钻回了叶零的识海。 叶零把人轻柔的放在床上，看着满屋子的冰块，长短不一的蛇，形态各异的蛇……除了中间留的一条用来走路的路，一张睡觉的床，再无其他东西。 叶零心里有一些密密麻麻说不清的情绪，明明他也没做什么啊，甚至连主动亲近都不曾，怎么就跟情根深种了一样呢？ 也跟着歪倒在毛毯上，手指抚过长鱼霁的脸，“怎么越长大越笨了呢？” 长鱼霁突然惊醒，慌乱的环顾四周，急切的想确认自己刚刚看到的不是幻象。 “我在，我在。”叶零把人扭过身子，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抚对方慌乱的情绪。 长鱼霁眼尾依旧通红，却没有再留下擦也擦不干净的泪水，静静地看着叶零，呼吸轻了几分。 他还是怕这就只是一场梦，一场让他心愿实现的美梦。 手指蜷缩着，不敢再探出去试探，眼尾红红，轻询问，“你这次是真的吗？” 叶零心脏一疼，主动拉过对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是真的，你看它还在跳。” 沉闷有力的心跳从掌心传来，长鱼霁缓缓笑了整个人都卸了力气，任由自己滚进叶零的怀抱，眼眸紧闭，手指不安地拉住叶零的衣服，仿佛这样才能给他一些安全感。 即使让他不知希望的苦等一百多年也没有心生怨恨，唯余庆幸。 “你能亲亲我吗？”长鱼霁重新抬眸与叶零对视，深褐色的眸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期待也没有失落。 但不知为何，就是这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让叶零有些不忍拒绝。 叶零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缓慢的又带着一些珍重将唇印在长鱼霁的眉间，紧轻点一下便又抬起。 “怨我么？” “怨。” “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关系。”以后都会好的…… …… 一月后，叶零正在院子一旁蹲着种花，被人用术法可以保留的寒冰也已经化为春水，满是泥泞的小铲一点一点的将一株开得正盛的花摁在地里。 最后好似还非常有经验似的拍了两下。 面前落下一道黑影，叶零抬眸便撞进了另一双褐色的眸子里。 “你有什么事？”叶零知道长鱼月，但长鱼月却没见过人身的他，更加不知道他就是当初那条很弱的小灵蛇。 几十年便修炼出人身到底还是太特殊了，叶零不想再在这个世界多生不必要的事端，与长鱼霁一致默认当初那条灵兽已经死了。 叶零眼眸淡淡，没有波动，仿佛这真的就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你倒是平静的出奇，看你这般模样倒是不好奇我是谁。” 长鱼月自从知道这个让自家弟弟魂不守舍的男人没死，还回来了之后，就一直想见一见，最好再敲打一番。 却一直被长鱼霁刻意阻拦，现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今日一见，果然是一个漂亮的人，甚至身上还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势，小小年纪很是难得。 但他依旧是厌恶至极，不为别的，就单单是扔下长鱼霁一百五十年就足以让他将这个人千刀万剐。 但长鱼霁喜欢。 而他不想再见到长鱼霁那副脆弱的样子。 所以无论是用武力，还是权势威胁，他都要将这个人牢牢地拴在长鱼霁身边，哪怕折断他的翅膀，变成一个废人！ “长鱼霁的哥哥，你们的眼睛很像。”叶零没有起身，转而拿起另一株花，继续刚才的工作。 “对，你猜的很对，那你觉得我身为长鱼霁的亲哥哥，对于你感观如何？” “厌恶。” “呵，挺有自知之明。” 第56章 小蛇来袭56 “理所应当。”叶零如实回答，叶零虽然没有想改善两人的关系的想法，但到底他是长鱼霁的哥哥，也不想与之交恶，让长鱼霁为难。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的亲人被一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勾的魂不守舍，伤心失意…… 他大概会绝了对方的后路…… 长鱼月笑了，大笑之后眼眸里的厌恶便不加掩饰，身上一直培养的继承人的威势逼视叶零。 “我不想与你多扯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你说得对，我确实我厌恶你，也应当厌恶极了你。” “但……我不在乎这些，你对我的看法也丝毫不重要，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对长鱼霁如何。” 所谓的山盟海誓，身份地位，长鱼月从不看重这些，他要的是这个人真正地对弟弟好，哪怕不惜威胁。 长鱼月顿了顿，身上的气势一变，微微弯腰，在篮子里拈出一株蓝色的花，“我想……阁下应当是个聪明人，对吗？” 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便折断花茎，反复碾压着花蕊，蓝色的汁液顺着手流下。 长鱼月随手拿出一张洁白的手帕擦了擦，便不再停留。 “他……这是在威胁你吗？来的气势汹汹，说话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他多少要揍你几拳。”汤圆钻了出来，白色的毛团子跳上刚埋进土里的一枝花上，直挺挺的花被迫弯了脊背。 “听着是在威胁。现在没揍只是想看看我的态度，以后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还会提前送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叶零语气淡淡，仿佛一点儿也不在意。 “那你……被威胁到了吗？”汤圆试探。 “被威胁到了啊，要不然他会杀了我的。”叶零面上做出害怕的表情，但眸子里却是一片平静。 “可……”你不是说过不想再与他有感情上的牵扯。 叶零知道这个小家伙想说什么，轻弹了一下白色毛团子，“反正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事情做，就这样吧，也不差一次了。” 叶零看着远处的风景，对着早已望了千百遍的风景，竟然也有一些迷了眼睛。 【完】 ——消失的150年，齐云清莫名的爱 长鱼霁听话的在旁边紧背着眸子，叶零周身的灵气完完全全被魔气染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理智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不禁有些想笑，都说做魔总是要疯狂一点的，现在好了，一个披着魔皮的战神终究要迎来他的第一场疯狂。 利用最后一点灵气，给自己下了一个法咒，不准伤害长鱼霁。 做完这些，叶零最后看了一眼站在原地听话的人，便任由自己的理智陷入黑暗…… 刚才还欢欣鼓舞的人们，警惕地看着流着口水的巨蟒，心中满是踌躇，默默后退。 但……无济于事，巨蟒像是不知疼痛，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再出现嘴里就多了半个还在挣扎的身影，咔嚓，便裂成两半，连着衣服吞入下肚。 血渍喷洒一地。 巨蟒吃到了鲜嫩的食物，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 鲜红的血液，如恶灵一般的眸子，让人心惊不已。 尖叫声，嘶喊声不绝于耳，巨蟒所到之处满是红色…… 终于……再无任何声音。 巨蟒缓缓靠近唯一还在站着的人…… …… 阴暗的巢穴，齐云清紧箍着这个没有神智，只想杀戮的人。 叶零挣扎，猩红的眸子对准齐云清，没有思维的他只想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碍事的家伙弄死。 长长的指甲毫不留情掐住对方的脖子，指尖意外划破齐云清皮肤，叶零眼眸微动，暴躁的情绪逐渐缓和。 齐云清静静地看着叶零靠近自己，主动把脖子送了上去。 叶零便再也不在顾及，利齿径直插入，源源不断的魔气从齐云清身体里进入叶零丹田。 巨量的魔气抽离，齐云清也跟着变得虚弱，身体渐渐无力，只能紧抱着叶零才能维持着自己不倒下。 齐云清清凉的眸子里满是波光与爱意，纯粹的烫人。 他已经想起来了…… 想起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对叶零感到熟悉，为什么会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他不是人，不是神，也不是魔，只是飘在世间的怨气。 因怨而生，却因为叶零有了思想，他爱他，是早就已经刻到骨子里的命令，心甘情愿…… 连个形状都没有的怨气飘荡在世间，哪里能壮大自己便飞向哪里。 千年前，不，更早一些，他停留在无间狱，那里关押着一只魔，魔很强，怨气很重，他也很喜欢。 天天黏在他身边，贪婪的吸食着他的怨气。 终于不知多久，魔被折磨的只剩个骨头架子，小怨气也渐渐有了一些意识，对于这样一个没有排斥他的人人心生亲近。 “父亲……”细小的声音在空中响起，这是小怨气在人间学到的词汇。 魔愣了一下，涣散的眼眸渐渐聚起一些光。 “小东西，你喊我什么?” “父亲。”小怨气呆呆地重复，只有亲人才能这么放任自己，所以他是父亲。 “哈哈。”魔像是被取悦到了，形容枯槁的脸上竟然意外多了一些血色。“小家伙，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也算是回了你喊我的这一声父亲。” “父亲，父亲……”小怨气听不懂魔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看到对方因为自己喊他很开心，又软软的喊了几声。 魔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与其浪费，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倒不如变得更有价值。 魔死了，他把身体里全部的怨气连同魔气一并渡给小怨气。 终于……腐烂的身体上诞生出了一个新生的生命，魔赋予了他思想，同时连同他的情感，思维方式一同传给他。 他既是魔，又不是，小怨气呆滞的摸着自己新幻出来的心脏，里面装满了魔对女儿的思念和爱…… 直到见到叶零，胸腔里的爱意与思念达到顶峰，同样是无间狱，同样是充满怨气的魔。 但这一次，小怨气却不敢再出现。 怨气是污秽之物，会影响人的心智，损耗人的寿命，他跳动的心脏告诉他不要靠近她。 他便心甘情愿地隐藏在黑暗中，千年如一日的吸食着叶零周围的嘈杂气息…… 我可以是你的父亲，也可以是你的哥哥，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告诉我，它很爱你。——齐云清 第1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弟弟。”一个穿着布衣，面带惊慌的女人双手紧紧拉着桥边的一个姑娘。 被拉着的姑娘身着一袭华衣，头上插着几根淡紫色的簪子，气质仪态不凡。 旁边的丫鬟见状，皱着眉想把人拉开，但这布衣女人也是做惯了农活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一时半会儿竟然拉不开。 “你先放手，有什么事情说清楚，如此这般拉拉扯扯，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看我们穿着好，故意来碰瓷的。”小丫头皱眉，口舌犀利，手上的动作也没落下。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这么难听，若不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怎会过来。”女子漂亮的眉眼里满是刻薄，神色不耐，明明是一副求人的架势，却显得过于张扬，咄咄逼人。 “你有什么事，请讲。”古黎溪扯出袖子，询问。 女子本想借机夸赞一番，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张扬的神色一收，继续换成那副惊慌的模样。 “这位小姐，我和家弟弟刚刚在河边玩耍，他却不小心掉进河里，我也不通水性，找了一圈也才遇见了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弟弟，求求你救救我家弟弟。”说着泪眼朦胧，一副实在是没了办法的丧气模样。 “在哪？”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从这女子的行为举止来看，也不像是个好的。 古黎溪虽然有些不大相信她的话，但到底是心挂着一条人命，万一她所言非虚，再耽搁下去，一条人命岂不是要白白没了。 “那儿。”女子闻言，立刻直起身子，拉着古黎溪便要下桥。 古黎溪眉头微皱，小丫鬟在身后看到想说什么但被古黎溪摇头制止了。 他现在明面上到底是女子，若是想着男女避讳，恐怕会让人怀疑。 几人到了河边，果然不远处有一个人影正在扑腾，恐怕是待在河里太久，手脚都没了力气，动作越来越轻，几乎要沉到河里。 “若染，下去救人。” “是。”小丫鬟看河里确实有人，而且也得了主人的命令，转身便想下去。 谁知布衣女人却突然拉住古黎溪，“小姐，这丫头太小了，我弟弟也是做农活的，我怕她拉不出我弟弟。” 古黎溪眉头紧皱，这里就他们三个人，这女子想让谁下去不言而喻，若只是救人，一人足矣，这行为便十分可疑了。 小丫鬟见状，又返回身，“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设计想让我家小姐去救你那不知是不是真落水的弟弟。好赖上我们啊。” 小丫鬟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瞬间也没了救人的心思，与布衣女子拉扯。 女子见状，知道自己的计划被看破了，但此时不行也得行了，她还等着弟弟嫁过去给她弄钱，好娶亲呢。 想着人也就要快来了，手中的力气更大，一身蛮力硬是越过小丫鬟把古黎溪推了下去。 “小姐。”小丫鬟一声惊呼，推开布衣女子，就想下去把小姐捞上来，小姐是男子，万一被人看破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她恐怕以死谢罪也不能弥补。 布衣女子见状，连忙高声感谢小姐的救助，手也不闲着，生怕小丫鬟捣乱，使出吃奶的力气扯着小丫鬟。 不远处那落水的男子呼声越来越低，水已经快要漫过头顶，如若只是做戏，那这真的太真了…… 男子转眼间便像是彻底没了力气，晕了过去，古黎溪也不再想是否是阴谋，连忙钻入水中，朝着消失的地方游去。 废了一番力气才将人拉扯上岸，男子果然是晕了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一群人乌压压的走了过来。 古黎溪想到这个时代对于男子十分的苛刻，若是被这么多人看到湿了身子，恐怕这男子也只有自裁一条路了。 虽然他的衣服也是湿的，但好歹能遮住一些身子，主动脱下外衣搭在男子身上。 人们不过一会儿便到了身前。 “这是发生了啥事？”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走到几人面前。 布衣女子见状连忙上前，“村长啊，差一点，我家小弟就要没了啊，多亏了这位小姐，若不是小姐将我弟弟抱了上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 旁人满脸的看热闹，有认出来古黎溪的，更是满脸吃瓜的表情。 “古小姐，这……？”黝黑中年妇女没管布衣女子，看向湿漉漉的古黎溪。 叶家一家人是什么德行她还是知道的，早几天便听说因为聘礼不够，叶家女儿被人嫌弃了。 现在又整这一出，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故意做戏的。 叶家就会是一锅老鼠屎，眼见低，恐怕是想来赖上人家。 但她不行，生怕让古黎溪心生不喜。 他们村子里的瓜果售卖可都是要仰望古小姐啊，若是坏了她们村子在小姐心里的形象，那生意可就黄了。 古黎溪起身，小丫鬟见状也连忙脱下衣衫搭在了他的肩上，刚想上前臭骂一顿就被古黎溪拉住了手臂。 小丫鬟替自家公子感到委屈，“小姐……” “没事。” 古黎溪上前，“人没什么事，只是在水中太久晕了过去，生意的事我会留下一些人，你们与她们交涉便好，我就先行告退。” 布衣女子见状，不顾村长的拉扯，又拽上了古黎溪的袖子，“小弟一事，多谢小姐出手相救，只是自古便男女授受不亲，我家小弟……以后恐怕也再难嫁出去了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回事你不清楚吗，我家小姐不计前嫌救了你家弟弟，你这人怎的这么没脸没皮，反而想恩将仇报！”小丫鬟气眼睛都红了，抬脚便将布衣女子踹出两米远。 “哎呦呦。”布衣女子捂着腹部，一副不能忍受的模样。 “这怎么还恼羞成怒了呢？我家小弟可是十里八乡排得上名号的美人，有多少人求娶，我们还不舍的呢。” “现在被你家小姐摸了身子，刚才在水下也不知做了什么多余的事情没，让你们负责不是理所应当？” 第2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 旁边的人听到这番话也开始指指点点，他们也不是傻子，谁算计谁也不是看不出来。 但古家多有钱啊，若是他们村的叶小子真嫁了过去，随便接济一点他们，那可是实打实的利益。 便也跟着起哄。 “叶老二，你闭嘴！”村长已然动怒，看着面色不悦的古小姐，面上带着讨好。 叶家小子如何，他不管，总不能为了一个人让整个村子都跟着喝西北风。 “没事儿，现在天气不是很好，这位公子也还晕着，不如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会给一个交代。” 叶老二见状生怕煮熟了的鸭子飞了，还想趁热打铁，把弟弟送出去。 刚起身就被村长瞪了一眼，叶老二只是一个贪财的小农户，即使只是村长这么一个稍微有些权势的人，也怕得罪。 嘴巴咕哝一圈话又咽了回去，像只鹌鹑似的不甘地待在原地。 “把人抱回去，丢不丢人。”村长见人走远了，没好气地甩了叶老二一个脸色，背着手走了。 其他人面上带着了然的笑，拍了拍叶老二的肩，挤眉弄眼，“姐妹，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们啊。” 叶老二被恭维的飘飘然，好似古家的财富已经收入囊中，笑得眼都没了。 “一定一定啊。” …… 叶零睁开眼，身体酸痛像是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而且脑子也晕乎乎的，一个喷嚏连着一个喷嚏的打。 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但身边一个人也没见。 “汤圆，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我这次是个什么身份，说说。” 叶零半起身，靠着墙角，扫视着破破烂烂的环境，蹙着眉，这家伙是给了他一个啥开局啊。 “主人，恭喜。”汤圆没有出来出来，只是出声。 叶零：？ “恭喜什么？你怎么不出来，不是最喜欢呆在外面？” “莫非是又做了什么让人接受不能的事情？自己感觉对不起我？” “嗯……也不算吧。”汤圆声音有点飘忽，不大确定。 “别贫嘴了，赶紧把记忆给我，顺便说说这个世界走向，外面有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进来。”叶零头很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半真半假的猜想自己这个身体莫不是没钱救治，病死的？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这个屋子实在是太破了，连张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家徒四壁，连窗户都破了几个大洞，朝床上呼呼的灌着风。 “额，我还是不说了，这个身体的人已经死透了，等主人看完这具身体的记忆我们再说吧。”说完也不等叶零回，就又没了声音。 叶零看着面前的一个记忆球，有些莫名奇妙，就算是穷的揭不开锅了，也不至于话也不说两句就跑了吧。 意念连接，过往记忆一帧一帧的闪现。 良久，叶零倚着墙咬牙切齿，“汤圆，你出来。” 汤圆已死，有事烧纸。 “放心，我不会打死你。”嘴角掀起一抹笑，汤圆合理怀疑他是气疯了。 “主人，我错了。”汤圆立刻道歉，“但，这不是我的错，而且这个世界也确实有碎片，您……迟早都要来这么一遭。” “呵，那我还要谢谢你？” “到也不用。”别揍我就行。 “行了，来都来了，你先别让我看见你，我自己消化消化。”叶零扶着眉，有些抓马。 怎么说呢，这是个跟以往世界男女颠倒的设定。 女子赚钱养家，夫侍成群，男子貌美如花，相妻教子。 叶零，不，这具身体只是姓叶，农家多是重女轻男，这家也是如此，连个像样的名字也没有，只是随着别人简单粗暴的喊叶小三。 叶零总算知道，汤圆开头的那一句恭喜从何而来了，都要成亲了，可不是得恭喜。 原剧情也是如此，古家身为十里八乡有名的富庶人家，可以说是掌握着这一城的经济。 叶家老二因为娶不起亲，又恰巧听到了富商古家小姐初接手家业要来探视进程，心思活络，动起了歪心思。 只是可惜原叶小三永远地留在了河里，叶家的想法打了水漂，没有引起一点波动。 叶零感觉头更疼了，疲惫地歪倒在床上，这个鬼世界啊。 “我有一个问题，我一开始就要嫁人了，还怎么接近那个人?” “红杏出墙？” “倒也不必那么悲观，你未来的老婆就是那个人。”汤圆估摸着叶零应该看完了，而且这个世界确实有一点考验人的心理，主动了几分，希望能给主人一点儿安慰。 “那个古家嫡小姐?她不是个女的吗？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人！”叶零不信，并觉得是不是当初他下手太重，汤圆的后遗症现在冒出来了。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可确实是她啊，气运最强，又跟那个人一样的灵魂，没错的。”汤圆有些委屈，能力被质疑了。 女的? 玄幽? 穿小裙子? 真的假的？ 叶零虽然还是不太信，但说真的……他确实想看。 算啦，就当是看人笑话的代价吧，女尊就女尊，他在男人为首的世界当男人，也不见得做一些什么出格的事。 性别一换，没差! 只是，这么被算计的一场婚事，那个人会忍气吞声? …… 古黎回到府里，没惊动任何人，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不至于感染风寒。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们聚在一堆最会嚼舌根，不过一夜，便将那事夸大了不知几倍，传的满大街都是。 跟富商扯上关系，更是让想要八卦的人两眼冒光，没多久便传到了古家主人的耳朵里。 “小姐，家主传话让您过去一趟。”一个白净的小肆，站在门外，等古黎醒了，才出声。 “好，我知道了。”古黎收拾的动作一顿，接着便像往常一样。 “母亲。”古黎站定朝堂上的妇人行了一礼。 “黎儿，过来。”妇人面带微笑，朝古黎招了招手。 古黎没有犹豫，走向前，挨着妇人坐了下去。 “你身体还好吗？昨日不是落了水?要不要再看看医师？”妇人满脸慈爱，眼里满是心疼。 第3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 “不用了，母亲。”古黎溪睫毛微颤，面上带着自责，“是我不好，蠢笨如猪，让人算计了，辜负了您的教导。” “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母亲为你感到骄傲。”古老夫人轻拍几下古黎溪的手，“那个小农家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办？” 慈爱的眼里多了一丝狠厉，“要不要母亲帮你……”解决。 “不用。”古黎溪知道母亲口中的“帮”多半会让那个男子消失在世间，他被算计确实对那个人心生不喜，但这事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警告。 身为古家“嫡女”，若是后院迟迟形同虚设，动这种心思的人恐怕以后是少不了。 若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岂不是又要伤害一条人命，长此以往，再木讷的人也该察觉到不对了，这不是自找麻烦。 “不用？那你准备怎么办。 你若是女儿身也就罢了，纳了也就纳了，不过是多一张嘴吃饭。可你偏偏是男儿……”古老夫人神情严肃，不认同。 古黎溪见母亲生气，连忙端起茶水，见母亲接过才缓缓说出自己的看法。 “母亲，您知道的，世间对于男子苛刻，您的身体近些年愈发不好，生意场上刀光剑影，若是有朝一日我的女儿身份保不住了。 不消几月，咱们就会被别人啃食的渣都不剩，古家需要一个女儿。”古黎溪面色沉稳，人们只看到古家的辉煌，却没有认识到树大招风，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古家，他都必须是一个女子。 “母亲知道，母亲怎会不知你心里的苦，若你……没有走到这一步，恐怕早已经嫁了一个如意妻主，孩子恐怕也都已经有了。” “可是儿啊，只是其中心酸母亲……不忍心啊。”古老夫人两鬓斑白，眼角溢出泪水，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这个大儿子。 若不是因为自己，他也不至于对抗世间法治，抛头露面。 “母亲不必自责，这是黎儿心甘情愿的，牺牲我一人，换得您晚年幸福安康，书儿嫁一个好妻主，我觉得很值。”古黎溪面带微笑，轻声安慰着母亲。 年纪越大就越是容易感性，明明年轻时也不是一个爱哭的性子，可现在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掉了泪珠子。 “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想法的，你想怎么做，母亲都听你的。”古老夫人擦干眼角的泪水，慈祥的看着古黎溪。 “母亲，我年岁大了，总是要娶亲的，若是后院一直空荡，恐怕会惹人猜忌。”古黎溪斟酌道。 “所以，你想娶一个夫郎？”古老夫人面露不忍，眼里的心疼更甚。 不能与妻主共同养育子女也就罢了，怎么还要受这份委屈，娶夫郎，这让她怎么忍心啊。 “对。” “可……” “母亲，这是为了避免以后更多的麻烦！”古黎溪面色坚定。 他知道此生是不可能嫁人了，既然已经决定当了古家女儿，那便不能半途而废，做事犹犹豫豫。 “母亲，我知道您心疼我，可这种事情迟早都是要面对的，倒不如趁此机会把人给娶了。 而且，我也派人做了了解，那人家里没什么权势钱财，若是有朝一日不慎被叶小三看破了我的身份，也好拿捏。” 古黎溪想的长远，娶那人既避免了以后的麻烦，现在也可以趁机为古家塑造一个良好的形象，一举两得，是笔划算的买卖。 若是真到了那时，叶小三贪心不足蛇吞象，想以此要挟他，那便别怪不得他动手了。 “那……换一个人不行吗？我是绝对不会同意那个人做你的正夫，听若染说起叶家老二，我厌恶的厉害，脑子里面满是弯弯绕绕，一肚子坏水儿。 你救的那个男儿又是他的弟弟，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叶老夫人是一个平庸的人，早年靠正夫才稳住家业，正夫死后也是靠儿子才能将古家发扬光大。 她不认同世间男子不应该把握钱财的言论，所以便早早地把家业交到儿子手上。 她知道黎儿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可……想娶亲是一回事，被迫接受一个算计得来的亲事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还未见过人，但就凭昨天那事，她心里就已经对那人十分的不喜，一想到那人以后高高兴兴地做黎儿的夫郎，就浑身难受。 “母亲……” “你不必多说，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让一条人命白白没了。但是我提前说好，娶那个人可以，但让他做你的正夫是万万不行的，再多说也无益，我是不会同意的。”说完，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转过身去，不再看向古黎溪。 古黎溪知道这已经是母亲做出让步的结果了，抿了抿唇，起身退后几步，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若染，你去找几个人抬一顶小轿，再备一些不轻不重的礼品以及钱财作为聘礼，把人接过来。”古黎溪走出院子，招了招手对若染吩咐道。 “公……小姐，您这是要娶那个人！”若染眼眸睁大，心里有些难受。 公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会被那个泼皮混混给缠上了。 若是当初她早一些察觉到那叶家老二的不对劲，拦着公子不去救人，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一场闹事了。 眉眼拉拢了下去，有些不情愿动。 “若染，我的吩咐你都不听了吗？”古黎溪眼尾带了几分清冷，不怒而威。 “小姐……好吧，我这就去。”若染看到公子生气了，哭丧着脸找人去了。 同时心里愤愤的想着，嫁进来了又怎样，一顶小轿抬过来的小侍而已，看他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叶姐，叶姐。”一个吃得腰肥体圆的人，脚步欢快的跑到叶家门口，像是实在是累的很了，一手扶着树喘着粗气。 不消多时，屋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面相不错，但眼里的尖酸刻薄破坏了她特有的美感。 “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冒着光，身子也隐隐看出几分激动，“莫非……” 第4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家小三啊，要去享清福去啦。”肥胖女人面上的喜气止都止不住，朝屋里挤眉弄眼，“我都看见了，那阵仗错不了，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咱啊。” 叶母听到这话，心里高兴的都快要开出一朵花来，尖酸刻薄的眉眼一抬，想着从今以后自己的身份可就不一样了，便提前做足了架势。 手一挥，语气中也跟着沾了一点高高在上，“放心，以后等我们发达了肯定不会忘了咱们乡亲们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肥胖女人，朝外看了几眼扭头便进了屋，也不说替前来报喜的人倒杯茶。 见人不搭理自己了，胖女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停止，转而朝地面呸了一声。 什么东西！真把自己当成人家丈母娘了！ 就算嫁过去也顶多只是一个不入眼的小侍罢了，在她面前摆什么架子，真当自己鸡窝里能孵出来个凤凰。 气愤的把旁边放着的凳子一脚踹翻，骂骂咧咧的走了。 若染指挥着人把东西放在地上，看着破破烂烂，不堪入眼的院子，眉皱的都快夹死一只苍蝇。 因心里生着气，语气也不大好，“有人没？出来个人。” 叶母怕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这小子飞黄腾达了就不管管他们了，在屋里又警告了一番叶零，“我告诉你，你以后的富贵可都是你哥替你挣来，做人不能忘本。” “你以后享福了，也要拿点儿东西回来，我也不说多，一月就先给一百两银子花花。有了什么好东西也要随时记着娘家。” 叶母手掐着叶零的胳膊，话里话外都是想要好处，这是把他当成扶姐魔了啊。 叶零一把打掉叶母的手，他也不想跟一个见不了多少次的妇人一般计较，只是冷冷的看着叶母。 见人被自己吓住了，唇角微勾，“那些人可快急了，若是你再摆架子，这样耽搁下去，恐怕人就走了。” “到时候……人财两空，你的算盘可就白打了。”叶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语速不急不缓。 叶母看了伸手便又想拧，但拧了一个空，对上叶零淬着冰的眸子，心里一阵胆寒，想到自己以后的富贵，转眼间便换上了笑脸。 “小三，不是我说你，你到底是年纪小，虽说出嫁从妻，但若是一入富家就断了与娘家的来往，恐怕会落人口舌，对你的名声不好，也会惹妻主不喜。” 叶零点点头，“我知道的，你们就是我的后盾，您把我养这么大，我自然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那就好，那就好。”叶母得了自己想要的，便欢欢喜喜地出去迎接，刻意忽略心里的怪异，满脑子都是泼天的富贵。 “主人，这一家子真是吸血鬼，也不想想他们这一家子是怎么对待叶小三的，想要借此飞上枝头，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一点。”汤圆不屑，看着破破烂烂的窗户，坏心眼的跳了上去，这里踹踹，那里撞撞。 欺负主人，晚上都去喝西北风去吧。 “别忘了还有几间屋子里有窗户，那里的结实，多踹一会儿。”叶零在后面幽幽的提醒，千万不能厚此薄彼。 “放心吧，我让他们晚上都睡大街去。”语毕，动作更加卖力。 轿子，叶零也不是没坐过，只是这充当新娘子上花轿还是头一回，叶零也没抗拒，安安稳稳的坐了上去，等着去见他的“妻主”。 只是这人间的轿子着实有一点不稳当，左右摇晃，竟然比一连坐了几天的马车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叶零一路上都是这么过来的，到了目的地，脑子已经不大清楚，甚至好像给他一张床，他能立马睡过去。 但叶零想见玄幽穿裙子心切，硬生生的直着腰，在床上坐着，等人来掀盖头。 叶零迷迷糊糊，突然眼前变得一亮，头上那碍事的东西被人取走了？ 叶零顺势望去。 古黎溪就这么与床上的人对视，手里捏着的红盖头稳稳地放在桌子上。 床上的人像是没睡醒，潋滟的眸子半睁，呆呆地看着他，让他一时有些紧张。 他本想走完流程就顺势说去书房睡，正好营造出一种他因不满被人算计，迁怒于他的假象。 只是突然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不知怎么，他突然有一些心生不忍。 他身为男儿自然也知道这个世界对于男子有多苛刻，若是他今日真的走了，恐怕这府里的下人也不会多善待这人。 “妻主？”叶零皱眉，这具身子也太不好了一点，不过是落了一场水，刮了一会儿风，声音这就开始哑了？ 细声细气的也太没有男子气概了，还是能不说话就先别说了。 古黎溪听到这一声似猫儿叫声音，烦躁的思绪尽数扫开，见人只是望着他，便不再说话，心里的不忍又多了几分。 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坏的，农家多是重女轻男，可能他也只是一枚棋子。 唉，自己这心软的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古黎溪有些丧气，他显然是很了解自己的这个弱点。 “你……那日落了水，身体可还好？” 叶零摇了摇头，“有些感染风寒。” 古黎溪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这样……他便能以风寒为由，暂时不圆房，叶家小三也不用被别人轻视了去。 “稍等，我去让人熬一碗姜汤送来，你身体有恙，我等会还要给母亲说会话，你就不用等我了，先睡吧。”古黎溪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叶零有些疑惑，摸了摸自己的脸，“汤圆，我长得很丑吗？” 汤圆蹦了出来，跳到叶零的腿上，“不丑，可好看了，只是看着瘦了一些，养养就更好看了。” “行，你走吧。我要等着我家妻主一起睡觉。”这一声妻主被叶零喊的九曲回肠，汤圆一阵恶寒。 生怕自己会吐出来，连忙又退了回去。这次被赶，他走的心甘情愿。 另一间屋子，古黎溪一身红喜衣坐在椅子上。 古老夫人面上带着不赞同，“你不是说好，今晚睡书房吗，怎么等会儿还要回去。” 第5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5 古黎溪面色温和，轻声解释，“到底是刚嫁进来的男儿，而且我观这叶家小三也不像是一个坏的，没必要这样对一个娇弱的男子。” “可……你忘了，你又不是……，怎么行房！”古老夫人袖子甩到一边，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 古黎溪面带微红，“放心吧，他昨日落水，身体抱恙，不用……”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而且，以后还可以再找借口。” “行吧，行吧，你心里有数就行，可千万别因为一时心软害了自己。”古老夫人摆了摆手，起身回了里间。 “母亲，那孩儿便先行告退。” 古黎溪踱步回了院子，远远望见灯还亮着，以为是他还没睡，等着自己歇息。 但推开门才发现人早就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 古黎溪脚步一顿，面上带了点轻笑，摇了摇头，睡了也好，也省了许多麻烦。 脚步放缓，关上门，脱去外衫，熄灯，也跟着躺在了床上。 古黎溪本以为两个人躺在一处与一个人睡觉没什么区别，但真当旁边有另一道呼吸时才发现他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坦然。 旁边沉沉的呼吸声无端的被放大，捂上双耳好似也依旧能听到那有规律的声音。 不过片刻，他还是放下了双手，有些气闷的把胳膊搭在旁边那人身上，又缓缓缩了回来。 眼里也染上了一些气恼，定定的看着叶零的睡颜，有些纳闷。 怎么同样都是男子，也同样都是第一次成亲，怎么这家伙一点都没受影响，睡得这么香呢。 真想把人摇醒，让他也好好感受一下他现在的烦闷，但他也只是这么想想，闭上双眼开始默记今日看的账本。 叶零意识模模糊糊，身边人一直在翻身，感觉有些吵，便直接摁住始作俑者，把人团吧团吧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睡吧，好晚了……”只嘟囔了一句，便又沉沉的睡去。 古黎溪：“……” 也不知道这家伙力气怎么这么大，在不吵醒人的情况下根本挣脱不开。 古黎溪又动了几下，在屁股被人拍了一巴掌后，面色涨红，愤愤的瞪着这个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家伙。 不气，不气……就当旁边的是个物件。 晨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床上，照的床上的人有些刺眼，叶零松开怀里的东西，翻了个身继续睡。 古黎溪：“……” 头有些疼，古黎溪终于能动了，摁着床板艰难起身，身子僵硬的像是老年失修的木偶娃娃。 扶着眉，一夜未眠眼睛有些酸涩，没好气地又瞪了一眼背着自己酣睡的人，离开床铺。 叶零也睡够了，跟古黎溪待在一起就是舒服，感觉连落水得的风寒都好了一大半。 伸了伸懒腰，开始寻找自己新鲜出炉的“妻主”。 白色的屏风衬得人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曼妙，尤其是点缀在屏风上用针线绣的银叶，更是将古诗中“犹抱琵琶半遮面”那种朦胧感发挥出了七八分。 莫非真的变成了一个女人，说实话，直到现在他还有些不信，但要是想想，这到底是女尊的世界，他变成了一个女人，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他还是好奇，得再看看。 半信半疑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屏风处，恰好看到白皙的身子被里衣遮挡。 古黎溪隐约感到身后有一抹视线，系衣带的动作不着痕迹地加快，余光看向那处，果然有一道人影。 越是慌张就越是不能露出破绽，古黎溪转身看向叶零，两侧的发丝软软的搭在胸前，那微微的挺起令头发翘了几分。 “你起来，不收拾收拾跟我一块去见母亲，在这儿看我做什么。”古黎溪面色沉稳，微微带上了一些不满，“鞋子也没穿，不是说有了风寒，身子骨弱就多注意一点。” 叶零视线从那两个小包子移向别处，打了个哈哈，本想随便找个理由走开，但突然看到他的“妻主”耳朵好像变的过于粉了。 心生玩意，突然就不想走了。 “妻主，昨日本应该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日，我因贪睡错过了。”声音故意带了一点黏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古黎溪，但偏生看了一眼又一眼，“不如，现在我们补回来？” 古黎溪无端咳嗽了一声，原本发粉的耳朵变得更加的红，继续沉稳的穿着衣服，只是仔细看，有几次衣服上的扣子都险些扣不上。 叶零心里偷笑，只是依旧是满眼可惜，跃跃欲试，像是只要对方同意，他便会冲上去，做一些难以启齿的事情。 “不可胡闹，日上三竿了，该去给母亲敬茶了。”古黎溪说完，衣服也换好了，一袭蓝色连衣裙在地面打了一个又一个波浪，走到门口像是又想到什么。 “柜子里有专门按照你的尺寸做的衣服，早点出来。”话毕，便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等房间门再一次关上，叶零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个人还是那么不经逗，不过这家伙还真变成了个女人啊。 叶零扫了一眼身上不算正式，但也没落下精致的喜服，摇了摇头走向衣柜。 蓝色就是应该一起穿才是，在一众花色的衣服中直接拿了一套蓝色衣衫…… 叶零跟着一个男婢，走到了老夫人处，悄咪咪对坐在老夫人身边的古黎溪眨了眨眼。 “母亲，我来为您敬茶。”到了一个世界就要遵守一个世界的规矩，这是自古以来不变的法则，叶零想到这个世界的规矩，也没感到什么不适应，主动走上前端起茶水。 “哼，敬茶？”古老夫人没有接，“你喊我一声母亲，想必也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你这敬的茶来的够早的啊。” 叶零听出来这是嫌他来的晚了，脑子里迅速闪过汤圆在他脑子里看的狗血片段，默默看了一眼旁边的古黎溪。 把旁边本想帮忙的古黎溪看的一愣，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果然。 “对不起，母亲，昨日实在是累的紧了，一时不察就起晚了。”说着叶零幽怨的看了一眼古黎溪，揉了揉自己的腰，“现在身子还疼着……” 第6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6 古老夫人眼眸瞬间睁大，但到了她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也不算少了，只是一瞬便又恢复了正色。 但旁边的古黎书就没那么淡定了，站起身，声音有些克制不住，“你胡说……” “书儿，你坐下。”古老夫人呵斥一声。 古黎书也知道自己的反应确实大了一点，巧妙地转变了话语，“你胡说，你不知道你这门亲事是怎么得来的吗？就你，我姐姐才不会碰你！” 古黎书的厌恶不似作假，叶零也知道被人看不起甚至是厌恶也是人之常情，但他才不想受这委屈。 “我毕竟也是你姐姐明门正娶让人抬来的，就算是不喜欢我，不想承认我，也没必要说这种话来侮辱我……”掩着面，一副伤心到不行的样子，实际上笑得牙都快没了，不行了，不行了，要笑场了。 古黎溪头感觉有些突突的疼，再让这家伙说下去，他真不敢想象。 “黎书，道歉。” 起身走到叶零身边接过他手里还端着的茶，递到母亲面前，“母亲，他说话有些……随意，我以后会教好他的。” 古老夫人想的是另外一件事，着急确认，也不想再看见叶零。 “行了，不是没睡好？我古家也不是什么会苛刻人的，接着去睡吧。”茶一饮而下，拉着古黎溪的袖子，“溪儿留下，铺子上有一些事情，我还要与你谈一下。” 正好叶零也不想待在这儿，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便走了，身上丝毫没有不适的样子。 “溪儿，你和他……”古老夫人欲言又止。 “母亲，你明知道我又不是女人，怎么会……”古黎溪头又开始疼，一夜未睡脑子连同身子满是疲惫。 “我知道，只是……”古老夫人停顿下来，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才继续开口，“你昨夜是不是怕身份暴露，找了旁人……” “母亲，我像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吗！”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古老夫人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虽然她是女子，但也知道这种行为对于一个男子太过轻贱了。 幸好自己儿子没长歪。 “姐姐，我实在对他喜欢不来，你看看他说的都是什么话，果然是小门小户，不知羞耻。”古黎书面带恼怒，脸上的厌恶一点也不加掩饰。 “书儿，只是见了一面，就这么早下定论，这便是我教给你的道理？”古黎溪呵斥。 见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为了一个才进门的旁人竟然这么说自己，心里一阵不舒服，红着眼便跑出了大堂。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古黎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揉了揉眉心，“母亲，书儿那边你先劝一劝，我和叶零……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给他一点时间，放心我会把人教好的。” “好，你也先回去睡会吧，眼底都是青黑。” “嗯。”古黎溪走出院子，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没一会儿风就又开始吹了起来，便也回了卧室。 便看到穿着水蓝色衣袍的小公子懒懒的倚在床角，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身上卧着的小白猫。 关上门，“你这猫从哪弄出来的？” 叶零：“我自己养的，之前在家里面的时候，家里人不让养便先放在外面；现在我嫁给你了，我能养他了吗？” 古黎溪摆了摆手，他对这种事情没意见，甚至想着若是养着个东西就能帮他分担一些注意力，也挺好。 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今天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明明我们昨天什么都没有。”说着耳朵又开始不自觉的发热。 叶零说的时候其实也觉得挺尴尬的，但就这个事情来看，他觉得除了脸皮有点厚，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夸你厉害，不好吗？”叶零抱起小猫，看着古黎溪。 现代世界有些男人甚至会在兄弟面前主动夸自己大展雄风，性别一转，这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而且记忆中叶家老二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古黎溪看他好像是真没感到什么不对，头不免又开始疼，“你到底还是个男子，说这种言论不合适，以后我听到一个字就扣你一两银子。” “银子？”叶零凑到了古黎溪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你难道要把私房钱给我？” 古黎溪把人推远了一些，感到有些好笑，“你想什么呢，我说的是你日用的零花钱。” “哦。”叶零理了理白猫弄乱的毛，“那我的零花钱一月有多少？” “一月30两银子。”古黎溪没给过这种银子，索性按照给黎书的规格给。 “一月才30两？太少了一点吧，再多给一点呗，凑个整50两。”叶零打着商量。 银子不是问题，但，“给我一个理由。” 叶零看了看怀里的猫，往上抬了抬，又离古黎溪近了几分，“我得养我的猫，而且有些地方都是夫郎在管钱，我都不要你多少，我是你夫郎，给我花钱你还嫌多。” “50两一月，可以。”古黎溪退后两步，在旁边的柜子里抽出纸笔，走到桌前，“只是，我们要先做一个协议。” “协议？” “嗯，我只有三个要求，第一，不得使用钱财做一些违心的黑心事情。第二，不得利用身份做一些欺女霸男的事情。第三，不得做出有害古家的事情。” 古黎溪看向叶零，“这些我都会写上去，甚至若是日后你做的好，我还会额外给予奖励。” “除此之外，你若是对我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提，若是合适，我会选择听取你的意见。” 这也能算是要求，不是只要有点良心就能做到? “好，这条件我答应了，只是我现在对你不太了解，我的要求可以以后再补充吗？” “可以。”古黎溪点头答应。 说着就要从怀里掏出一张50两的银票，但叶零没有接。 “妻主，你长的真好看，我好想让你的脸上都染上红色。” 古黎溪手一抖，差点没把银票撕了，默了默，把银票揣回怀里，“21两银子没了，后面的自己去找管家领。” “‘妻主’这两个字不算，你得给我30两，再多一两。”叶零眉梢都带着笑，嘚瑟的眼神让人看的羞恼。 第7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7 “你……”古黎溪险些被气笑。 “我怎么？”叶零挑眉。 “说得很好，下次继续，多来几次就可以去喝西北风了。”签完协议，叠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便不再管叶零，径直地走向床，躺了下去。 “我有些累了，有什么事等我醒了再说。”他决定还是不为难自己了，与其在这儿醒着被这人气的头突突，还是赶紧补眠，早日把精神养好比较好。 看着背对自己的人，叶零摸了摸怀里的小猫，等听到沉稳的呼吸声，嘴角挑起。 “妻主，我去出去玩了。”声音不大，即使对面的人醒着也要仔细分辨才能听出他在说些什么，更别提古黎溪已经明显睡着了。 一阵静默过后，叶零笑意更浓，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汤圆老老实实的窝在叶零怀里，对叶零的举动有些不太理解，但零零做的都是有道理的。 叶零本想走正门，但想到这个世界对于男子的限制，若是他老老实实的就这么走了出去，肯定是少不了一番盘问。 浪费口舌，叶零不想受这份罪，便打算顺势拐一个弯翻墙出去。 刚走没几步，便遇上了一个相较来说有些麻烦的人。 “你去哪？”古黎书从府外回来，恰好看到行动可疑的叶零。 “我打算出去，之前一直生活在小山村，很少来城里，现下有机会，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叶零心里暗道倒霉，依照叶小三的过往，编了个差不多的理由。 “果然是小门小户，才新婚第一天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出去，真是没见识。”古黎书眼尾还红着，一想到“姐姐”为了这个人训斥自己就恼怒的不行，现在碰上了，语气更是不怎么好。 “嗯。”古黎书在叶零眼里就是一个毛都还没长大的小崽子，现在明显还在气头上，毕竟也算是“亲人”。 叶零不打算去触他的霉头，也不想当人出气筒。 古黎书喉咙一噎，再凶的话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谁让你出去的，我姐姐知道吗？”古黎书依旧没好气的出声。 “嗯，知道，他同意了的。”叶零一脸坦然。 古黎书有些不信，姐姐那样的人怎么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就这么出门。 可…… 一想起，这门亲事是被算计得来的，姐姐应该对他也不是多喜欢，不上心也是情有可原。 若是……若是他出了一些事，应该会更好才是。 “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叶零感觉到这小孩心里的情绪几经变换，又是迟疑，又是不赞同的，他也不想多跟他做纠缠。 “哎，你等等。”古黎书扯住即将走远的叶零，没好气地把头上的幂篱摘了下来，塞到叶零怀里。 突然多出一个东西，惹得安逸的汤圆叫了一声。 “你这是？”叶零看看怀里的东西，又看了看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的古黎书。 “看什么看，你家里人没教过你，男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会遇到危险吗！”说完也不等叶零回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在向他表达善意？没想到这小孩竟然是一个心口不一傲娇的主。 早上还恨不得把他丢出府外，看他哪哪儿都不顺眼，现在竟然主动担心他的安危。 人心果然复杂。 叶零直接把东西扣在头上，继续朝前走，反正发现都已经被发现了，多说几句话的事，光明正大总比偷偷摸摸的好。 叶零好似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在感兴趣的摊位面前东摸摸西瞅瞅。 但又好像是有目的，每一次拐弯都走的毫不犹豫，即使是三岔路口，叶零也没有一点迟疑。 汤圆一直稀里糊涂的被抱着走，街上都是穿着花花绿绿衣裙的人，绕的汤圆眼睛晕。 索性不再看，漆黑的眸子紧紧闭着，一头插进叶零的怀里，两只爪爪抱着叶零的一只手臂。 “喵呜。”主人，你到底是要去哪？再这么下去，我眼睛都快要瞎了。 “不去哪儿，随便走走。”叶零没上心，好似随口一忽悠。 随便个屁，这是人随便能走出来的路，离古家府院都快拐了不知道几十条街了。 虽是这么想，汤圆翻了个身把软软的肚皮露了出来，脑袋轻轻抵着叶零的胳膊蹭了蹭。 喵呜喵呜的叫个没完，惹的过路人忍不住都回头看，甚至还有一些头戴幂篱的男子偷笑。 “闭嘴。”叶零毫不怜惜的掐住汤圆的脖子，又绕了几圈才把看他的人都甩了。 汤圆扭了扭脑袋，睁着纯洁的眸子看叶零。 安静如鸡。 “呵，怎么不叫了？”叶零松开掐着汤圆脖子的手，转而一把揪起耳朵，揪的圆圆的眼睛都变成了椭圆形。 “喵呜。”嘿嘿主人，我也没什么意思，就只是好奇嘛，而且，我们两个是一路的，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也好帮你不是。 “一路的？”叶零声线拉长，让人忍不住猜测他音下之意。 “喵。”嗯呐。 叶零轻点了一下汤圆湿湿软软的鼻子，便不再看他，嘴角微勾，继续朝前走去，像是在开玩笑，“我和你可不是一路的。” “喵呜。”胡说，我是你的汤圆，我们不是一路的，那谁和你才是一路的，那个叫齐云清，满身古怪的人吗？ 头脑一急，汤圆思路瞬间打开，怔在了原地。 “喵呜？”主人，你该不会就是在找那个人吧？ “宾果，猜对啦。” “喵呜。”主人，我觉得那个人很奇怪，我们还是不要继续跟他有交集了吧，万一，万一哪一天他伤害了你该怎么办？ “奇怪？”叶零轻叹出声，像是在询问，“哪里奇怪？” 汤圆觉得主人好像有些不对劲，但仔细说又说不出来什么。 “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令我很不舒服，离得近了，总是想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样啊。”叶零，“你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东西，对吗？” 汤圆没有说话，他真的觉得他好像说错话了，看着叶零笑着的表情心里有些毛毛的。 “那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东西吗？ 或者说，你觉得，他身上的气息跟我像吗？” 第8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8 “喵呜。”主人…… 叶零莞尔一笑，又接连点了几下汤圆的脑袋，“好啦，不逗你了。” 汤圆猫脸上紧张的神情也跟着一松，又一头插进叶零的怀里，像是生气他这样逗他，不去看叶零。 “喵呜～”主人～ “怎么这么会撒娇，让我来看看你是公猫还是母猫，这个世界女子为尊，你不会也被一只母猫压在身下吧？”叶零扒开白猫的后腿就要凑过去看。 汤圆双眼霎时满是惊恐，后腿死死的夹着，死活不松开。 “哈哈哈，刚刚不还喊我主人呢吗，怎么看你一眼身子都不行？难道你喊我主人就只是喊着玩玩？” 汤圆有些迟疑，“喵呜？”主人你是真的想看吗？ 之前零零是他的娘子，虽说是一场误会，但他也已经把自己当做是零零的所有物了，若是零零真的想看…… 他也不是不可以，零零想要什么他都会替他寻来。 叶零对于感情十分灵敏，汤圆的动摇几乎只是一瞬，他便敏锐的察觉到了。 眼底的光芒有一些意味不明，面上的笑意却依旧不变，“汤圆，你不会真的想给我看吧，那你未来的媳妇多吃亏啊。” “喵呜！”主人！ 头上的毛被叶零没有章法的手胡的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一些支棱起来压都压不下去，一只娇娇软软的白团子看起来竟多了几分傻气。 一人一猫一路吵闹，关系仿佛亲密无间。 但…… 刚刚那场谈话就真的那么过去了，不会在两人心中留下痕迹吗…… 叶零走到一块空地，望着眼前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庄稼陷入了沉思。 莫非在更远的地方？ 齐云清自上个世界与他签订契约，他们的之间的联系就彻底变得密不可分。 叶零自打进入这个世界便隐隐约约察觉到齐云清的气息，可能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怪力乱神，这种感觉被削弱了几分。 但他确实可以肯定，齐云清确实也跟着他来到了这个世界。 只是到底在哪呢？ “喵呜？”主人，你还要去找那个人吗？现在你的身份多少有一些不太方便。 而且现在是白天，若是出来的太久，可能会让人察觉，出来寻你。 不如，我们现在先回去，等到晚上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我们再偷偷的过去？ 叶零揉了揉汤圆的耳朵，同意了。 …… “你去哪了？” 刚拐回去，就与急急忙忙的古黎溪对上。 “我随便走走。”叶零没有说自己去哪，反而问起古黎溪，“妻主呢？怎么在这儿？” “我来谈一些生意。”古黎溪情绪渐缓，语气也变成了往日的平稳。 “哦。”叶零没有怀疑，毕竟这里离古府还有几条街的距离，只是以为他们恰巧碰上了。 “逛好了吗？可要我再陪你逛逛？买的东西我付钱。”古黎溪轻声问，一副好妻主的模样。 叶零本来也不是逛的，但这白的的机会不易啊。 “我要吃好吃的糕点，我不知道哪家好吃，妻主肯定知道。现在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妻主带我去好不好？”轻轻的拉了拉古黎溪的衣袖，面上还带着期待。 隔着幂篱，古黎溪都能感觉到他是有多开心。 “好。”伸手把叶零怀里的猫提溜了出来，扔到了身后的若染怀里，对后面几人道，“我和夫侍随便走走，你们不必跟着，就先回去吧。” “是。”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唯余若染怀里的白猫死劲的扑腾，扭着身子一直回头看。 “喵呜。”主人，你不要我了吗？ [乖，等我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你现在饿了吗？早上应该没吃饭就出来了吧。”古黎溪看向叶零。 “啊？”叶零正在心里好笑的安慰某只撒泼打滚的猫，突然听到问话，一时有些反应不及，古黎溪又说了一声。 叶零连忙点头，小脸一垮，眼睛却比夜晚的星空还要闪烁璀璨，看起来有些迫不及待“饿，我都快要饿死了。妻主，快带我去吃好吃的。” 古黎溪心里叹了一声，他终究还是不忍心对这样一个少年冷脸说不，虽说这缘分来的不是多么光彩，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便也先当做自己的弟弟疼爱吧。 如果，那件事查出真的跟他没关系，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把人嫁出去吧，总不能为了别人的错误牺牲叶零一生的幸福。 “好。” …… 叶零听着小曲，悠闲地啃着糕点，本就不大专注的耳朵被不远处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听说了吗？昨日夜里莲蓬村姓叶那一家子不知怎么房子塌了。”一个粗布衣裳的女人神神秘秘。 “真的假的？不是昨日才把儿子嫁出去得了一笔丰厚的聘礼？怎么这刚嫁出去，娘家房子就塌了？”旁边的人一脸惊奇，跟着询问，脸上带着八卦的光 “你们再说什么啊？什么叶家，什么出嫁，也说给我听听。” “老姐一看你，就是不常爱打听八卦的人，我来给你说说……”粗布衣裳女人得了回应，更是激动的开始滔滔不绝，前因后果，说的如同亲自经历了全程。 叶零听的也是十分的顺心，房子都塌了，看来小团子还是有点用处的，这次做得好，待会给他打包一条鱼回去。 古黎溪也听见了，虽说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到了一些信息，但联想起来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看向叶零，语气带着迟疑。 “你家里好像出了一些事，你要回去看看吗？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叶零眼睛像是看什么稀奇物件似的看古黎溪，性别换了，脑子也跟着换了？ 就算古黎溪想帮忙，也要看看叶零同不同意，怎么着也要让他们睡几天大街，才对得起汤圆好不容易才做出的丰功伟绩。 “妻主，我不想管他们。”说着神色戚戚，面上满是痛苦和挣扎。 古黎溪也是多少知道一点叶零在叶家的情况的，自然知道那一大家子对叶零恐怕也没多少真心。 以怨报德难，以德报怨却是难上加难。 所以他没有质问叶零这几乎算得上是大逆不道的言论，反而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若是实在不想管，就把我搬出来，说是我不想让你干涉的，到时候没人会说你。” 第9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9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古黎溪这副表面冷淡，但满眼温柔的样子关心人的样子，叶零心里面两只恶魔爪爪总想伸出来逗逗他。 叶零放下手中的糕点，两只手撑在桌子上，抵着头，满眼笑意，语气带着惊奇，“哇，妻主对我好好啊，是不是妻主看上了我的美色？所以才对我这么纵容?” 叶零的一只爪子慢慢伸了过去，将古黎溪放在桌下的手执了上来，十指相扣。 古黎溪怎么也挣脱不开，有些不自在的环顾四周，见没什么人看他们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别胡说，小小男儿，怎么能在外面说这种话？别人听见了，对你名声不好。” “不是?那就是妻主看中了我这美貌外表下的善良的灵魂？” “你……”论脸皮厚，古黎溪远远比不上叶零，你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东西，另一只手直接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叶零的嘴里。 叶零甜滋滋的吃下了妻主主动送过来的美味食物，还不知满足似的，看着另一块糕点朝古黎溪挑眉。 古黎溪不为所动，叶零就开始摇他的手，没一会儿古黎溪就屈服了。 “快吃，等会我再陪你逛一些卖衣服首饰的店铺。” 叶零疑惑抬头，“我今天早上在柜子里面看到我的衣服挺多的呀，不是你们为我准备的吗？” “是，但那些都是下人们按照他们的眼光选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心意，既然出都出来了，那我再陪你逛一逛也无妨。” 叶零再次哇了一声，“妻主，你对我真的好好啊，人家都说一个陌生的女子无端的对男子好，便大概率的看上了人家的身子。 那么，才认识不过两天的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妻主你是馋我的身子啦？” 农家男儿怎会如此说话，简直……简直不知羞耻，古黎溪耳垂泛着红，“再说一些这种不知羞耻的话，等会买点儿东西全都你付银子。” 叶零立马正襟危坐，手也老老实实的缩了回去，捂着嘴不再说话。 …… 两人买了好些东西，只是东西有点多，便都寄放在店里，准备过些时日再让下人去取。 本来是高高兴兴的回去，谁知在府门前却见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叶家几人老老实实的蹲在石狮子旁，眼睛一眨不眨的往府里看去，眼里的贪婪简直都要快遮掩不住。 叶零心暗道晦气，面上高兴的神色也收敛了几分。古黎溪也看到了那几人，扯了扯叶零的衣袖，“如果你不想理会他们，待会儿你先进去，我把他们打发走。” 叶零巴不得不去跟这些烦人的苍蝇打交道，古黎溪既然这么说了，他也不屑于做样子，直接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叶家几人看到了，但一时间有些迟疑，不确定他是叶零还是只是身影有一些相似的古家少爷。 不仅仅是叶零头戴幂篱，让人看不清的缘故，而且叶零周身坦然自若的态度，气质也远远不是他家唯唯诺诺的小三能比得上的。 “娘，这个是咱家小三吗，有点像又有点不像。”叶家老二有点疑惑。 叶母也辨认不出来，但，“甭管是不是，我们先上去再说。是更好，直接让他拿钱，不是也行，我们总归算是亲戚，到底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也是能与那人说上话的。” “行，娘我听你的，这就去把他拦下来。”叶老二正要上前，冷不丁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你们怎么过来了，就算是我家夫侍要回门，也应该是等到几天后，哪有现在就见面的道理。” 叶老二被人这么一打断，本来有点不高兴，但转身看到是古黎溪后，面上就开始带上恭维的笑。 语气很是熟稔，“这不是黎溪吗？真巧啊。” 古黎溪只是笑了笑没说话，等彻底看不到叶零的身影，才正视几人…… 这副身子孱弱，本来在外面就已经逛了许久，有些疲惫，更别提又遇上了那么糟心的一家子，叶零更是感到糟心。 一路上谁都不理，径直地走进了房间，懒懒的趴在床上。 汤圆嘴角还沾着一些吃食，看到叶零回来了，也顾不上整理自己，四只小爪子倒腾的极快，猛地跳到了叶零旁边。 “喵呜。”零零，你终于回来了，不过一会儿不见，我对你的思念就如滔滔江水一般奔腾不息。 叶零随意地摸了一把汤圆软软的毛，却没成想手上也沾的湿乎乎的。 叶零看着自己的手指，这是啥？ 汤圆轻咳一声，脖子缩了回去，“这大概是我刚刚在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哦，那没什么了。 叶零一把把汤圆戳倒，趁小家伙还在愣神，眼疾手快的在小肚皮上呼了呼，直到感觉干的差不多了，才抽了回来。 汤圆反应过来，脸上渐渐带了一点羞红，只是全被白白的毛挡住了。 “喵呜。”零零，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背好不好。 叶零侧眸看去，“今天怎么这么好？” “喵呜。”我一直都很好，零零快翻个身，我给你捶背。 叶零笑了笑，不再说话。 汤圆跳上叶零的背，两只前爪握成两个小拳头，轻轻砸着。 “喵呜。”零零，舒服吗？ “还不错，力气再重一点。” “喵。”好嘞。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汤圆瞬间停了下来，老老实实待在叶零的背上。 古黎溪走了进来，没看见汤圆捶背的那一幕，只见一只白胖白胖的肥猫待在叶零那小身板上，生怕人被压出个什么好歹，掐着猫的腰抱了起来。 “很累吗？”古黎溪坐在旁边，怀中抱着猫，看着叶零的目光带上了一些沉思。 这身子骨看上去还是太弱了一些，得好好养着才是。 “还好。”叶零坐了起来，倚在床头的另一侧，“那几个人，打发走了吗？” 古黎溪点头，没说具体用了什么方法。 古黎溪暗地里掌管了那么多年的家业，对于识人心性也算是有一套，若是可以，他不想再让叶零接触到那一家人。 但这些都只是他的意愿，若是叶零实在割舍不下那份亲情，他也无权插手。 第10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0 叶零只是可有可无地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古黎溪眼底也染上了一些喜色，顿时感觉怀里白胖白胖的肥猫也好像没那么丑了。 “喵呜。”零零，我不想待在这个人的怀里，你把我抱走，抱走。 汤圆不停的挣扎，朝古黎溪龇牙，古黎溪眉头微皱，“你这猫儿……有些凶性未除，我怕哪一日会伤到你，不如先让下人带走一段时间磨磨它的性子？” 汤圆一听挣扎的更狠了，对着古黎溪简直就像是对杀父仇人，小爪子伸了又缩，缩了又伸，简直想给他两爪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下不去手，就像是天性，他应当去顺从他。 汤圆不敢深想，现在只想赶快逃离这个人。 他是零零的，他不知道失去的记忆里有什么，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属于叶零。 叶零感受到了汤圆心里的焦躁，主动把猫从古黎溪怀里抽了出来，“不用，他不会伤害我的，凶一点也好，最起码遇到危险还能扔过去挡一挡。” “你这……，罢了随你。”古黎溪有些不赞同，但看到在自己怀里时还在死命挣扎的猫却老老实实窝在叶零怀里，默了默。 “你说是不是，嗯？汤圆。”叶零揉了揉汤圆的白软肚子，又掐了掐耳朵，面上满是亲昵。 “喵呜。”对的，零零，我以后会保护你的。 古黎溪看着玩的正高兴的一人一猫，也跟着笑了笑，只是慢慢的面上带上了一些为难。 “小三，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古黎溪斟酌话怎么说出口，才显得不会那么令人伤心。 叶零一个激灵，嘴角抽了抽，小三？他？ “别，你喊我叶零就好。”这个‘小三’他实在是有一点招架不住。 “叶零？” “对，喊这个就好，五无论是农家还是城镇，名字叫做小三的人太多了，我怕妻主记不住我，便又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叶零点了点头，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好，这个名字很好听。”古黎溪虽然对于弟弟有时严格苛刻，但他也知道即使只是一张弓也应该有松有驰，松弛有度，所以他一向对于夸奖都是毫不吝啬。 这个名字的事终于过去了。“对了，妻主，你刚刚说有一件事要跟我说，什么事呀？你说吧，我听着。” 古黎溪紧了紧手，想是想赶快把话说完，声音不免染上了几分急促，“叶零，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叶零：“？” 古黎溪轻咳一声，手指握拳抵在嘴边，也认识到自己的话有一些歧义。 “我是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应该不会着家，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陪在你身边。” 叶零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古黎溪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的就接受了，甚至面上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古黎溪多看了几眼，确定叶零好像是真的没有一点生气，准备好哄人的话术一时用不上，可是别人家的夫郎对于刚成亲便不着家的妻主不都是很生气? 叶零感觉到了古黎溪的别扭，以及小心，有些好笑，“我是真的不生气，没有假装大度。” “不就是外出谈生意？我知道的，和去莲蓬村是一样的目的，对吧。” 想到自己这个身体跟他的渊源，眼眸逐渐带上了一些警告，“你这次外出可要小心一点，若是回来时也带回来一个男子，我可是会生气的。 毕竟我也只是来自小门小户，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便被教导要大度。” 古黎溪身体立马坐直，“你放心，我不会的。” 叶零这才收回视线，懒懒的又靠在床边，“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下午。” “那不就是待会儿？怎么这么着急，你这才刚刚成亲，就要出去谈生意，对我是不是有一点太残忍了点？”叶零面露不满，小猫扔在一边，挪到古黎溪旁边，抓着他的手不放。 “对不起，只是这便是一开始的计划，成亲是一个变数，而且让各地的掌柜空等着不好。” 古黎溪也知道自己这么做，对于叶零其实是极为不尊重的，驻守在各地的掌柜其实都是古家的旁支，他若是把时间延后，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若只是白日碰面还好，晚上……到底还是过于为难人了，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但却能给他一些时间，让他理理乱糟糟的思绪。 时间会淡化一切，等他再回来，也应该是两三个月之后了，那时应该也不必如此让人为难了吧。 古黎溪看着有些生气不搭理他的叶零，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放在叶零手边，“这些都是你的，若是府里有人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欺负不过，就先记下来。 若是管家不给你钱，你就先拿这些，等我回来我再一并处置他们，好不好。” 叶零依旧没有说话，古黎溪叹了一口气，默默走出房门…… 门外，“若染，吩咐下去，我不在的期间，不许任何人在叶夫侍面前年嚼舌根，也不允许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 若是有人违背，轻者家法处置，重者发卖出去。” “是。”虽然心里不是很高兴，若染还是领了命令下去传话。 古黎溪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什么话也没再说，转身离开。 房间里，没有旁人，汤圆索性弄了一个结界，化成人形，坐在叶零旁边。 “零零，那个人走了，你是真的很生气吗？”汤圆耷拉着两条腿，不去看叶零，有些不开心。 “自然，你看看这个世界，谁家刚成亲第二日便不在家的妻主，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可是，你明明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汤圆郁闷，看向叶零。 “对啊，所以你还问我做什么，我生气不也只是保持人设而已，而且，这不还有一些意外之喜。”叶零一反郁闷，开心的数着手里的银票。 “没想到这家伙心还挺软，只是装模作样的难过一会儿，就弃械投降了。” “额，他好像对零零一向心软……” 第11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1 叶零这副身体不太好，仅仅只是走了一段儿路程就全身疲惫的不行。 头也晕乎乎的，感觉随时都能一命呜呼的样子，远远比前几次状态要差的多。 古黎溪走后，叶零就又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直到房间外面有人传话，叶零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到一天的时光又已经过去了。 “叶夫侍，你醒了吗？”叶零没有回应，门外边的人便不依不饶的一直问，大有一种你不醒，便把你吵醒的架势。 门外的人确实也是如此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对待主子的恭敬不说，还隐隐带了一些恶意。 若云姣好的面容因为嫉妒愤怒变得微微扭曲，手里捏着的袖子满是褶皱。 他是小姐的贴身男侍，地位虽然比不得若染侍卫，但在大家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小姐不喜欢人靠近，便一直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但大家甚至是他自己都默认，他以后肯定是要被小姐收入房中的。 他虽心高，但也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多么出彩，也只够格做一个夫侍罢了。 但就算只是一个夫侍，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若是能成为小姐的第一个男人，就算不是小姐心尖尖上的人，那感情也肯定是不一样的。 谁曾想，半路竟被一个不知名的乡野男子给截胡了，这让他怎能不气。 越想越是生气，语气也带上了不耐烦，在旁边值班的男婢们虽然听出来了，但房间里到底只是一个还不知道得不得宠的夫侍而已，不值得为了他得罪未来的另一位夫侍。 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他们眼瞎了，耳聋了，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干什么！”叶零没好气的打开门，轰隆一声巨响，令在场的人心里一颤。 叶零向来是别人给他一个笑脸，他也回一个，这怨气都快要怼到他眼前了，他自然对对方也没什么好脾气。 若云也被这声音有些吓着了，但看到即使面色苍白也难掩盖的精致面容，心里的怒气慢慢占据上风。 忽略了叶零眸子里的危险，怎么看叶零都看不顺眼。 一个空有其表只会勾人的狐媚子罢了，脾气还这么暴躁，一点都配不上他家小姐。 谁知道在乡下有没有相好的，身子还干不干净。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明面上的功夫也还是要做的，若云随便行了一礼，一看就不走心的那种，“叶夫侍，到了晚膳时间，您该收拾收拾去给老夫人不菜了。” “嗯，知道了。”随后又是一声响。 若云看着眼前又关上了的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神气什么，不过是小姐纳来的玩意儿罢了。 等他得势了，一定要把他发卖了，卖到窑子里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 “老夫人，叶夫侍他好像不愿意过来，我都说了是老夫人让他一块吃饭的，但他好像还没睡醒，满脸恶气，门框都快要被他摔掉了。” 若云那水灵漂亮的小脸上面露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胡闹，知道小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教养，长者都派人去请了，就回这个态度？”古老夫人碗筷猛地一摔，本来她就对叶零心怀不喜，谁曾想只是刚成亲就这个样子，等以后他是不是要翻了天！ “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多不情愿见我！” 若云心里一喜，刚要转身就被古黎书叫住了。 “母亲，我去吧。” “你去做什么，吃饱了吗？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侍而已，下人去就行了。”古老夫人朝若云使了个眼色，还没等人出门，叶零就走了进来。 古黎书也又坐了回去，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刚刚提议要去的人不是他。 “你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我们家这小庙请不起你这一尊大佛。”古老夫人阴阳怪气道。 “我一听到老夫人您的邀请，可是欢喜的衣服都没换立马就赶过来了。” 叶零也学着若云，面上带上了委屈，只是流泪是门技术活，这个他有点学不来。 “但我身子柔弱，有点跟不上这位公子，这到是我的不对。 当时光顾着欣喜，让这位公子感到不快了，我向他道歉。” 叶零看向若云，目光带上了一些歉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眼带上了一些诧异，“您怎么还站在那儿，过来吃饭啊，都是主子，怎么有我后来的先上桌的道理？” 浓浓的茶味，他快把自己熏死了。 心里直叹气，为什么他要受这份折磨，他倒是想啥都不管回去继续闷头睡大觉。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消停不下来了。 “乱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下人，过来吃饭。下次再迟到，我看你就不用再吃了。” 叶零这番话其实也挺低级的，毕竟若云身上穿的统一的下人服饰，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到。 古老夫人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警告的看了一眼若云，就把人赶走了。 她其实也只是顺势发泄几句，毕竟她上午就已经得了消息，这孩子也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 但……就凭他嫁给了自己儿子，让儿子为难这一点就足够她不喜欢他的。 晚上，星光点点，林子里的鸟兽鱼虫都早早地歇息，安静又祥和，但却有一道黑影穿梭在林间，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残影。 不时还有白色闪过，令人恍惚。 叶零趴在一个高墙上，闭着眸子探向四周，最后缓缓睁开，眸光直直的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汤圆从叶零怀里钻出来，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摇晃着，也跟着看了过去。 叶零揪起汤圆的后脖颈便朝着那座院子掠去，最终停在一个屋顶上。 ［那个人就在里面？］汤圆依偎在叶零旁边，双眼微眯，两只小爪拼命地扒拉着一块瓦片。 叶零轻松揭起，一抹月光便顺着这块空隙钻进了房屋，打在地上，留下了一抹白。 ［不确定，应该是。］叶零看了一眼床上睡着了的男子，轻轻把瓦片又放了回去，堵住了月光往里面的窥视。 第12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2 ［得进去看看，才能确定。］叶零半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汤圆，［你要跟我一块进去吗？］ ［我当然要进去，我是你的汤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叶零摸了摸软乎乎的小猫，眼里带着笑，［你不是不喜欢他，我还以为你不想进去。］ 汤圆主动钻进了叶零的怀里，傲娇的轻哼一声，［我是不喜欢他，但是，我现在又不是为了他才过来的，我是陪你来的。］ 叶零笑了笑，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如果……你的记忆回来了，还会如此坚定不移的选择我吗？ 叶零跳下房檐，隐藏在阴暗处，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值班的侍卫，男侍们，并没有人察觉到有不速之客的到访。 魔力化成细丝，从门缝中探了进去，咔嚓一声轻响，叶零迅速推开门走了进去，整座院子重新陷入沉寂。 叶零踱步到床边，看着床上人的模样，有些愣神，先不说其他的，就说这副皮相，他这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吧。 床上的美人男子半裸着香肩，修长涂着丹蔻的指甲半抱着枕头，眼眸狭长，红唇，翘鼻，就连眉峰都是恰到好处的美丽。 若是此人醒着，恐怕一颦一笑都能勾人心神。 叶零一只手托着汤圆，另一只手探出，单指覆盖在对方红衣下白皙的手腕处。 良久，汤圆看着叶零蹙着的眉，问出声，［零零，是他吗？］ 叶零收回手，眸子沉沉的望着床上的人，［八九成应该是他。］ ［八九成？那另外两成呢？］汤圆也跟着看向这个完全陌生的面孔。 ［我不知道现在这个身子算不算是他，但可以肯定一点，以后这个身子的主人绝对是齐云清。］叶零眉眼带了一点失望，［他可能暂时醒不过来。］ 汤圆似懂非懂，但他看出了叶零不太高兴的情绪，白软的尾巴从叶零怀里探出来，［没关系，那等我们以后再来找他，喏，尾巴给你捏捏。］ 叶零揉了揉汤圆的脑袋，准备离开。 但…… “阁下，大半夜不睡觉，就只是来看看我的睡姿？”原本还在沉睡的人眸子里一派清明，半起身倚靠在床边，白皙的手指拢了拢有些散乱的红衫。 叶零回头，与之对视，对方深蓝色的眸子像是能把人吸入眼底，满目深情却又显得有些薄凉。 “我没有恶意，只是走错了。” 南欢轻笑，眸子微微垂下，发丝也跟着一颤，将被子掀开，下床慢慢朝叶零走来。 衣服只是薄薄一层衫，幸好里面还有一层白色遮掩，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这样的穿着，在一个女尊国家无论是什么身份，也都显得过于放浪了。 视线毫不掩饰的在叶零身上打量一圈，眸子看到汤圆时，竟有些笑出声，“阁下无论是夜探闺房的采花大盗或是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带只猫都有一些不太合适哦。” 素手绕过汤圆，按在了叶零的胸膛处，“阁下，竟然不是女子？我还以为是我的名声在外，惹得阁下心生爱慕，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呢？” 叶零拍开对方不老实的手，汤圆也朝着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家伙龇了龇牙。 南欢一脸惊吓的收回手，又坐回了床边，“阁下这只猫可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我如此模样的美人都舍得露出利齿。” 还没等叶零回应，两把刀子便先后朝着叶零的面门扎来。 叶零迅速躲开，但那道红色的身影也紧跟着欺身而上，手里执着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软剑，招招致命。 叶零无法，只能趁背手的瞬间，黑雾凝成一把匕首，这才算是有了武器对抗。 两人有来有往，一时之间竟然能打的不相上下，但最终还是叶零略胜一筹，南欢被叶零一只手摁在墙上，软剑也卷了刃，也变得坑坑洼洼，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好身手，我以为我的武功已经算是登峰造极，没想到，来了中原不过几日竟然会被人打得毫无招架之力，现在衣衫不整的被人摁在墙上。”南欢眸子里没有不服，嘴角依旧勾着笑。 叶零不想伤害他，但对方招招对他下死手，若是他依旧只守不攻，恐怕现在被摁在这里的就是他了。 刚刚两人打的激烈，两人身上不免有一些划伤，叶零倒是还好，黑色的衣服没有露出来什么。 南欢就看上去没那么好了，本来衣服穿的就不多，匕首轻轻一划便能划破，现在看上去……有些不可言喻。 “抱歉，我没有伤你的意思，只是刚刚我若是不反抗，怕是现在被扣在这的人就是我了，我没有恶意。”叶零对于这个疑似齐云清的家伙多了一丝耐心，没有丝毫的烦躁。 “我知道啊，你对我没有杀意，若不然现在我恐怕早就已经身首异处，而不是只是轻飘飘的几道血痕了。” 叶零松开手，刚想后退，那人却又是缠了上来，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动手，紧紧靠着叶零。 面上带着不解，美丽的蓝眸满眼兴趣的盯着叶零，指尖挑逗一般划着叶零的侧脸，“不过我还是好奇，既不是来杀我的杀手，也不是来采我这朵花的，那你过来是做什么啊？” “喵呜！”汤圆从旁边桌子上跳了上来，白胖白胖的身影让南欢后退几步，叶零也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 拾起地上的猫便飞速的跳出窗户，几息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南欢勾起红唇，懒懒的坐在桌子旁一只手抵着脑袋，手微微一动，地上的剑便被吸了过来。 “人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房间内瞬时出现四道身影，单膝跪在地上，不敢看南欢，只是低头汇报。 “从西南方向来，具体的只能等暗五回来才能知晓。” 南欢随意的摆了摆手，四人便退了下去，正如来时，一切都发生的悄无声息。 “如此宝剑竟被砍成了这个样子，希望下次再见时，你能带够银子哦。” 叶零回到古府，褪下黑衣，身上也残留一些血痕，汤圆看的满眼心疼。 化作人身，从背后抱住叶零，“零零，为什么非要找到那人，有我一直陪着零零不好吗？” 叶零摇了摇头，“我只是想知道那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第13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3 不知不觉，时间便如流水一般匆匆的流了出去，枝头上叶子寥寥无几，满眼萧瑟，但好歹院子里多了一地的白霜，为这个残破的世界增添了几分高贵。 不过这只是初雪，衣服稍微穿得厚一些到也不觉得冷，叶零无聊的趴在池塘边时不时的往里面撒上一些鱼食，看着鱼儿争相堆在那一块地方仰着嘴，内心没有掀起什么波澜。 毕竟这也只是打发无聊的一种手段罢了，汤圆卧在旁边，只是两眼冒光的看着红红黄黄活蹦乱跳的鱼儿，静静的没有发出声响。 只是，院子里下人们的脚步声多的着实是有一些烦人了点。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人都出来了，平时不都是能不出来就不出来？”叶零疑惑的嘟囔出声，但倒也没动，也没打算得到一个回答。 “咳。” 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咳嗽声，声音假的一听便能听出来只是为了吸引人的注意。 叶零没有回头，也不再逗弄鱼儿，身边的鱼食一并都撒了下去，抱起猫便想离开“黎书弟弟，你这身子貌似有些不大行啊，不过是刚下了一场小雪，你竟生了病？” “谁身子弱！”叶零总有办法让他生气，这次他可是刻意过来的报信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叶零转身，眉峰微挑，面上带笑地看着古黎书，似是说‘竟然柔弱到连耳朵也聋了。’ “算了，不与你扯，反正我也总是说不过你。”古黎书双臂交错挽在胸前，头微微上扬，“你好奇下人们今日为何那么反常？” “不好奇。”叶零淡淡道。 “你现在否认也没用，我刚刚都听见了，你好奇！”古黎书嘴角勾起，面上带着终于赢了一局的神气。 “那你想不想知道他们为何如此反常？你若是求我，我倒可以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与你往日的唇枪舌战，告诉你。” “我不好奇，天气越来越冷了，弟弟身子这么柔弱还是不要待在外面，小心下次出门都得让人扶着。”汤圆也配合的在叶零怀里喵了一声，眼里也带着嘲笑。 无端的让人生恼，古黎书气的跺脚，看到渐行渐远的身影还是又跟了上去。 “算了，我便告诉你。今日姐姐回来，若是你聪明一点儿，现在就该跟着他们一块站在门外迎接，而不是又窝回房间睡大觉。” 古黎书都已经快没脾气了，倒不是他有受虐心理，整日喜欢被人怼的说不出话来，而是跟叶零相处让他感觉很轻松。 虽然他家里有钱，想要什么朋友，只要对外透露一声，便有大把大把的人挤着头皮凑到他身边来。 但…… 假的终究只是假的，笑脸玩闹的背后也是一样的看不起他，面上再怎么深情厚谊也只不过是掩饰他们贪婪的内心罢了。 与其花钱让一些不值得的人开心，倒不如直接不搭理他们，反正也只是吃吃饭，游游湖，还没有跟叶零吵架来的有意思。 “喂，你听到没有，别跟我装聋。” “你姐姐回来关我什么事，反正已经有那么多人去迎他了，少我一个有不少。”叶零步子丝毫没有停歇。 “我说你是不是傻，少你一个是不少，但多你一个也不多啊。 你过去就算是跟我姐姐说不上话，别人看你在那儿，也不会告你的状，你懂不懂啊。”古黎书扶额，为自己身边的猪队友感到心累，他自己平时得罪多少人，没一点数的吗？ “你……不是最不喜欢我靠近你姐姐。 怎么？不过是跟你吵架一段时间，竟让你对我有了改观，想让我……上位？” 古黎书立马停住摆手，飞快的摇头，“我可没这么想，你别乱猜。” 古黎书又上前快走几步，挡在了叶零面前，眼里的玩闹渐渐褪去，“我是说真的，我姐姐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他……他曾经有一个早死的意中人，就此封心，谁也入不了他的眼。” “你与其千方百计的想勾引他，还不如趁现在多……多敛一些钱财，等日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另找一个良人，好好的过日子来的真实。”姐姐，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现在就先对不起了。 叶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别别扭扭关心他的小少年，心里还是选择顺了小少年的意。 只是，叶零继续往前，叶零要比少年高将近半个头，远远望去，少年像是被人抵在门前，强迫着要做什么。 叶零眼眸低垂，淡淡的语气里藏了一些笑意，“前几日，你说再找我说话就跟我姓？” “走吧，叶黎书，不是说你姐姐回来了，一块去呗。”转身没有一点留恋，只余下面上带着羞恼的少年。 “真是的，什么毛病，怎么这么喜欢逗人，不知道只有嫁给那人才能冠上他的姓吗！” 古黎溪刚下马车便一眼看到被人挤到在门边，怀里抱着猫的叶零。 以为是自己对他的态度不够重视，才让下人敢这么欺负他，心里到底还是对他有一些愧疚。 其实，古黎溪想多了，纯纯是叶零懒得跟人挤，待在门边没人正舒服。 古黎溪解下了身上的披风，略过众人，大步走向叶零，将披风扣在叶零身上，语气带着温和，“怎么出来也不多穿一点，外面冷，我们先进去。” 旁人见状，叽叽喳喳也不免有些息了声，嫉妒的眼里的嫉妒更甚，聪明的也默默开始转变了对叶零的态度。 看来这叶夫侍以后怕是要一飞冲天啊。 古黎溪揽着叶零回到房间才放下手，在下人面前做足了姿态。 “妻主，这是在帮我立威？”叶零坐在桌子旁，看向正在找衣服的古黎溪。 古黎溪也没有否认，“嗯。” “虽说娶你并非我所愿，但既然给了你身份，便也应当给你与身份匹配的尊重，这几个月我不在，应当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以后不会了。”古黎溪拿着衣服走到叶零身边，神色慎重，只一眼便知道这人是认真的。 第14章 妻主，你看见我的猫了吗?14 若是一个普通的男子，听到这话恐怕早就感动的痛哭流涕，嘴上说着一堆感恩的话了。 “谢了。”叶零只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神色坦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 这倒是出乎古黎溪的意料之外，还没等他说话，叶零便先出声，“你这是要去客房换衣服？” 古黎溪默了默，放下衣服，接过热茶一饮而尽，“抱歉，你应当知道，我和你只是迫不得已，我对你没有感情，若是住在一处，吃亏的是你。” “吃亏的是我？可，我不已经是你的夫侍了？你这话的意思……难道是以后对我还另有安排？”叶零挑重点，犀利的问了出来。 古黎溪一时间没有说话，捏了捏手里得空茶杯，他本来没想那么快就说出来，但现在…… 良久，“对不起，我确实没有打算一直将你绑在我身边。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像黎书一样拿我当做姐姐，等时间久了，我便以叶夫侍暴毙的理由彻底改变你的身份。” “到时候，无论你是想换一个地方生活，或是另有了心仪的女子，我都会像姐姐一样支持你。” 古黎溪话落，便一直沉默的看着叶零，只是捏的发白的指尖还是透露出了一些紧张，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可以说是荒唐也不为过的事情。 “姐姐？”声线拉长，懒散而又让人忍不住心颤，叶零拿过古黎溪手中已经凉了，甚至发着寒意的杯子，倒扣在桌子上。 “对，我是你姐姐，以后若是你出嫁，我也会给你备足嫁妆，古家就是你坚实的后盾。”古黎溪承诺。 “那姐姐你……岂不是亏了？”叶零轻笑一声，一只手抵着脸，满眼含笑地看向有些踌躇的古黎溪。 “而且，姐姐对谁都是这么好的吗？为了我这么一个……麻烦，主动给我做了一个馅饼，还递到了我的手上，这着实是令人有些不敢置信呐。” 古黎溪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叶零的决定。 叶零起身，“其实呢，嫁不嫁给你，是你的弟弟还是夫郎，夫侍，对我来说都没有差别，我也只是找一个地方待着而已。” “你如果只是为了给你的白月光心上人守身，就把事情整得如此麻烦，其实大可不必。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不知羞耻的人，也不会强求你做什么。 与其以后你把我嫁给一个你觉得不错的人，倒不如随意地把我放在你的后院，不要管束我，来的自由自在。” 古黎溪听着，眉头微皱，什么白月光，什么守身？ 叶零说的这些他听明白了，这个时代对于男子，不嫁人会受人耻笑，嫁了人谁也不能确定会不会受到另外一种折磨。 所以叶零所说的想要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后院里，他其实很明白。 只是…… 另外一些是什么东西，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倒是把他弄得有些糊涂了。 古黎溪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的想法，我会尊重你，若是有朝一日你不想过这种生活了，可以随时对我说，我会负责到底。” “谢谢妻主体谅。”叶零打算再倒了一杯茶，被古黎溪制止。 “不用了，我还要换衣服去见母亲，这次我带回来一些礼物，你若是无聊，我让人带过来你先挑几件。”说着，拿起衣服就要起身。 “你还是要去客房？” 古黎溪顿住，有些不解，他们不是已经说明白了吗？ “你刚刚还跟我说要给我与身份匹配的尊重，怎么在大门口揽着我回来，现在晚上又不跟我一块睡，你到底是让别人尊重我还是轻视我？” “这……”古黎溪紧了紧手里的衣服。 叶零看出了古黎溪的为难，主动走出房间，“好啦好啦，你在这换衣服吧，我就先出去找黎书玩去了，知道你是在为你的白月光守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我占你便宜呢。” 门再一次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他自己的一道呼吸，默默走到屏风后…… 黎书？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还有白月光？ 旁人说的叶零不可能轻易相信，难道是黎书说的？ 古黎溪莫名感到头有些疼，唉，终于知道商场上那些合作伙伴为什么都这么喜欢住在外面不着家了。 …… “备水。” 南欢打发了一个，恨不得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回到房间便扯下自己的衣裳，扔的远远的，多看一眼都是折磨自己。 一想到那些人眼里黏腻的目光，南欢就一阵恶心。 下人匆匆的来，又匆匆的离去，仿佛是对待什么洪水猛兽，南欢也丝毫不在意。 身子入水，被暖意覆盖肢体将暖意传入心底，才勉强让他从这个恶心的世界抽离出来。 南欢看着水里倒映出来的美丽面孔，没有一丝笑意，眼里满是讽刺。 堂堂皇子竟像一个楼中男妓一样用身体去讨好别人，简直是讽刺的不能再讽刺。 他迟早要杀了那群人，一个不留，包括他那高贵到宁愿让自己的儿子伺候别人也不愿意屈服的母皇。 “南屿，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屏风后的人影微动，“一切都好，只是天气渐冷，皇贵君像往年一样咳嗽多了一些。” “那就好。”声音轻的像是随时都能飘走。 南屿眼里带着不忍，攥着的指尖微颤，“你……没必要这样，如此轻视自己，皇贵君知道了也不会开心的。” 南欢忍俊不禁，嗤笑，“轻视自己？呵，是轻贱吧。” “母皇想要用我这副皮囊换取晚年安乐，即是如此，身为子女我又怎能不帮帮她呢？”南欢猛地打散平静的水面，阵阵的波纹也打散了他阴郁狠厉的目光。 帮他早日……安享晚年。 “你……” “姐姐怎么今日情绪那么大，白日里就险些动手…… 怎么，难道是姐姐也禁不住诱惑，也喜欢上了我这副皮囊？”水渍洒向地面，赤脚踩击地面的声音慢慢走近。 南屿眼眸紧闭，她不愿意，不愿意承认她是真的…… 爱上了她的弟弟。 很可笑，她的爱不值一提，连帮他挡一挡那些黏腻恶心的目光都做不到。 第15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5 温热的手指不过是在空气中待了一会儿，便和冷空气变得一样冰冷，冰凉刺骨的手指像是冰冷的蛇在脸上滑动，让人感到不适。 但南屿竟不敢动，又或许是不舍…… 手指碰触的感觉愈发清晰，她能感觉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儿正站在他的身侧，捏着她的耳垂。 或许是红的吧，南屿不知道，她只知道这种感觉似欢愉又似痛苦，反复折磨着她，几乎快要摧毁她的心理防线。 南欢嘴角虽然勾起，但眼底满是冰冷，像是逗弄小动物一般，轻轻抚摸着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 睫毛不安的轻颤，滑动的喉咙，这一切都让他感到恶心，像是玩够了，南欢直接毫不留情的收回手。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转身回到床上。 “姐姐，我好冷，刚刚忘记拿衣服了，姐姐去帮我拿过来好不好。”似是在撒娇。 南屿紧闭着的眸子慢慢睁开，破碎的眼眸低垂的望着地面，身体机械地走向柜子…… 衣物被人轻柔的放在身侧，南欢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本应该喊他弟弟的女子眼里满是悲痛挫败。 这是他最喜欢的小游戏，枯燥无味的生活太无聊了，不做一些事情他真的快要疯了。 既然他尊敬的母皇敢让她最信任喜欢的孩子送他进深渊，那他便敢将她最喜欢的孩子也跟着陪葬。 看啊，这不曾经高高在上的三皇姐竟然也有这么卑微无助的模样，多么新奇。 面前的人没有动，在外人面前挺直肩膀此刻也塌了下来，明明外表依旧整洁却能让人清楚的感觉的她的狼狈。 指尖微颤，想要触摸这个看她笑话的人，却扑了个空，只能用更狼狈的姿态收回手。 “南欢，我们走好不好，就我们两个，我带你走。”虽然知道结果很可能是又被他嘲笑一番，她还是如此说了。 眼里带着微弱的星光，只要眼前这个少年答应，她能什么都不要，什么也不求，只是带他走。 “呵，姐姐莫不是昨夜没睡好，还是刚刚吃了酒，怎么天还没黑就开始说了胡话？” “我……”眼里的希冀破碎，又变得晦暗无光。 “姐姐，若是没休息好，便先回去休息吧。” 南屿背过身，眼尾微红，她到底是在希望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只是在他无聊时打发的一个玩意儿，为什么还会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沉重的脚步迈过门框，却听到她心尖上的人又在他心里插上一刀，“姐姐的任务只是护送我来到这里，现在任务也完成了，再耽搁母皇该担心你了。” 心脏像是被人轻易揪起，反复揉捏，不由得唇边落下一抹苦笑，竟然连待在他身边的权利也要收回了吗？ “弟弟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行，姐姐……还不着急。”门轻轻合上，彻底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 叶零又把古黎书气的头快冒烟了才回房间。 幽暗的房间里仅仅有几盏烛火在微弱的发着光亮，书桌前坐着一个人，即使不用看脸叶零也能认得出来。 几步便走到书桌跟前，古黎溪在画画，叶零好奇地拿起一张纸。 “这是……汤圆？”叶零语气惊讶，环顾四周，也没看见汤圆的身影啊。 “嗯。” 古黎溪放下笔，眸光略过叶零身上沾着的雪，有些不赞同，起身走到房间一角拿过毛巾，本想帮他擦拭。 但突然想起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感觉太过亲近还是有些不适合，便递了过去。 叶零倒是没想太多，随意的擦了擦，便又将毛巾还给了古黎溪。 古黎溪没说什么，笑着接了过来。 喉咙动了动，“今晚……我还是在客房歇息吧。” 叶零诧异地看着古黎溪，他竟然还没打消念头，其实想想也是。 但他们两个本来就不常见面，得到的气运寥寥无几。 若是以后也分房而居，那跟不认识，找不到人有什么区别。 叶零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把人留下，或者是他过去？ 古黎溪只是为了等叶零回来跟他说一声，才待在房间里，现在说完了，他也该走了。 叶零没有强行挽留，汤圆不知道从哪个地方钻了出来，顺着叶零的衣服，跳进他的怀里。 “喵呜。” 叶零摸了摸汤圆柔软的毛发，“你说……我要找什么理由，才能跟他睡在一处？” “喵。”为什么非要跟他睡在一起，难道零零是又喜欢上他了吗？ “胡扯什么。”叶零胡乱的揉了一把汤圆头上的软毛，“我只是想要得到尽快他身上的气运而已，等时机到了，咱们俩……再拉上齐云清，直接满世界玩去。” “那也没必要晚上非要跟他睡一块吧，反正都是住在同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白日里离得近也是一样的。”汤圆尾巴缠在叶零手上，还是不想他过去。 “现在他只是娶了我，若是以后他再娶了旁人，白日里的在商铺的时间再长一点，哪里还有我什么事。” 汤圆不开心的嘟起嘴，眸子微闪，脑袋微微蹭着叶零的手。 “那……现在人已经走了，也不能再叫回来了，零零今天还是继续先跟我一起睡吧。” 叶零拧着汤圆的耳朵，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低声诱惑，“我想出一个主意，需要你的帮忙，若是你完成了，别说今晚，以后我也陪着你睡觉好不好？” “真的？”汤圆抬眸，眼里满是质疑，他表示这话不可信。 “真的，不骗你。” “那你说说是什么？我再决定帮不帮。”汤圆垂下眸子，小爪爪缩了缩，他有些心动了。 叶零凑近汤圆的耳朵，“这样，这样，再这样……” 长廊，叶零提着灯笼缓缓走着，灯笼里的烛火衬得地面上的银白披了一层温柔的黄衣。 白日里的雪若只是星星点点，那晚上雪下则是飘洒的鹅毛，抬眸望去竟像是定格在空中，不禁让人为之迷了眼。 叶零最终停在一间房门前，门里满是漆黑，叶零一只手缓缓抬起。 咚咚咚…… “妻主，你睡了吗？” 第16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6 “什么事？”古黎溪已经歇息，昏昏迷迷中听到叶零的声音又恢复了清醒。 揉了揉有些模糊的眼睛，披上外衣，将门拉开。 古黎溪是比叶零要高一些的，低头恰好能看到叶零微眨的睫毛，“什么事？你怎么过来了？” 叶零缩了缩肩膀，古黎溪觉得人可能冷，便挪开半步，让人先进去。 烛火在两人中间燃着，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 “我的猫不见了，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 “猫？”古黎溪捏了捏鼻梁，合理的怀疑，这只是叶零过来的借口，“猫聪明多了，它可能是找个暖和的地方躲起来了吧，不用担心，明日它说不定就会自己出来了。” 叶零声音软了几分，眼眸真诚的看着古黎溪，“可是……没了猫我睡不着，房间里可冷了。” “不是有碳火？” “那也冷。” 古黎溪无奈出声，“那你想怎么样？ 不是跟黎书关系好，不如你今晚先去找他，等明日我再让人给你多拿一盆碳火好不好？” 叶零揪起了古黎溪的一只袖子，“可是，天都已经黑了，他该睡了，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他会骂死我的。” 古黎溪有些被气笑了，“那你这么晚过来找我，就没想过我睡没睡，我会不会骂你？” “你不一样，你是我妻主嘛。” 古黎溪揉了揉眉心，声音也跟着沉了几分，“不是说好了，怎么一定要跟我睡呢？” 叶零，“我知道，放心，我不会占你一分便宜，我真的，真的就只是觉得了冷……” “喵呜。” 突然的一声猫叫，两人循着声音望去，古黎溪就看到一只全身雪白的猫安安稳稳的待在他的被窝里。 古黎溪，“……” 啥时候跑过去的？不过没关系，“既然猫已经找到了，就先把他抱走吧，猫暖和。” 叶零趁古黎溪不注意，直接把灯笼塞进古黎溪手里，只留了一句话，就朝着床跑去，一溜烟也跟着钻进了被窝里。 “猫聪明多了，汤圆选择窝在这里，妻主这里一定很暖和。” 古黎溪看向一人一猫，都睁着不灵不灵的大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我们就睡在这里一晚，妻主别赶我们走，好不好。” “你们一起？” 叶零连连点头，“妻主睡里面，汤圆睡中间，我睡外面。 纯纯睡觉。” 古黎溪走近，看叶零似乎真的就只是来单纯的睡觉，还是屈服了，“只这一晚。” “好。” “我睡外面，汤圆睡中间。” 叶零瞅了瞅床上的布局，也没再多说什么，继续点头。 本来以为古黎溪会像第一夜那般继续一夜未眠，不知道是因为小猫打的呼噜声催眠，还是白日里的奔波太过劳累，古黎溪躺在床上只是一会儿就沉沉的睡去了。 叶零缓缓睁开眸子，戳了戳睡着中间的白团子，汤圆不情愿的跳进床里面，依偎在叶零枕头边。 叶零手试探的搭在古黎溪身上，见人没有反应，便无所顾忌大胆的把人揽了过来，重新闭上眸子，也跟着睡了过去。 …… 南欢轻轻敲击着床板，随手拿起手边的衣服穿了起来，“暗。” 五人无声地出现在房间，没有吭声，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吩咐。 “交给你们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新消息，就汇报一下。” 其中一人上前，垂眸，“回主子，我们的人已经将药无声无息的下在了皇女以及女皇平时会喝的茶里，糕点里，食物里……目前没有人察觉。 想来再过半个月就会传过来女皇暴毙的消息，只是皇女们，身体要比女皇好很多，可能会拖慢一些进度，不过最多也只是多撑半月。” 另一人，“墨程将军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军力准备的很充足，即使国内发生动荡，也不用怕周边的国家趁火打劫。 她说您若是想回去，随时都能派人来接应。” “嗯。”南欢没什么架子的倚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一个精巧的印章，满意的点了点头。 改朝换代，听起来真的很令人心动啊。 “主子……”旁边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吞吞吐吐，说话犹犹豫豫，南欢听着有些不耐。 漂亮的眉头微蹙，“要说就说。” “主子，黄贵君那边传过来一个消息，底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请主子定夺。” 南欢站起身，眸子如利剑，慢慢朝那人走去，“说。” 暗四紧了紧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头又低了几分，“皇贵君前几日……带回一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听说很是疼爱……” “女孩？”南欢握了握手，印章的尖角几乎要扎进他的肉里，“什么女孩，多大年纪，跟那个人长得也像？” “是。”暗四头几乎要低进地里，有些不忍，“约摸三岁，那人好像……也很疼爱她。” “三岁？”被囚禁五年，竟会有一个三岁的孩子，真是可笑啊，所以……这是代表他被抛弃了吗。 “全都出去。”南欢眼尾带着红，猛地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挥掉，噼里啪啦，几人沉默退去。 “哈哈哈。”南欢踉踉跄跄的倒在床上，脑袋埋进床里，尖锐的指甲揪着被子，声音不知是笑还是哭。 他要回去，他不信曾经最爱他的父妃会对他这么狠。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稀薄的黑雾慢慢从周边聚拢…… 晨起，叶零伸了一个懒腰，舒服的叹出声，慢慢醒来。 待在古黎溪身边一整夜，果然效果很明显，这精气神都好了不是一丁半点。 现在感觉就算是来个人与他打一架也丝毫不在话下。 “咦？这天都才亮，古黎溪人呢？在这个世界身为社畜老板也得起这么早的吗？真是敬业啊。” 汤圆迷瞪着双眼，耳朵半支棱着，顺着声音爬进了叶零的怀抱，舒服的翻了个身，“大老板不都是这样，他们的时间都是实打实的金钱，跟咱们不一样。 零零，天还早，咱们继续睡吧。” 第17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7 叶零揉了揉脑袋，轻轻敲了两下，勉强给自己醒醒神，撇下怀抱里的猫，径直起身。 “不了，古黎溪走了都不知道多久了，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一分一秒都要珍惜，咱们也去。” 汤圆两只前爪子支撑着自己不歪倒，歪了歪脑袋，“去哪儿？” “当然是古黎溪在那儿，咱们就去那儿。”叶零看了一眼依旧处在迷糊状态中的小猫，坏心眼的把它戳倒，“不过，你若是不想去也没关系，反正你也就只是没多大用的小猫咪而已。” 叶零本以为这么说，依照汤圆的性子，就会被激起来，然后精神抖擞的跟着他出去。 谁知，汤圆只是点了点头就彻底歪倒在床上，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过。 叶零气的又是戳了汤圆几下，但这是他自己说出去的话，没道理这么快就变卦。 “懒猫。”叶零掀起被子直接把猫压在下面，也不再看他，洗了把脸便出了门。 等房间再次安静下来，汤圆慢慢的从厚重的被子底下钻出来，依偎在叶零躺过的枕头上，眼底是说不出的复杂。 黑羽，自己以前竟是叫做这个名字吗？ 汤圆烦躁的把头埋进枕头下面，想要把脑子里断断续续的画面驱赶出去。 “零零，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不信叶零不知道待在古黎溪身边会让他恢复记忆，可……为什么？ 为什么零零非要把他带到这个人身边，为什么非要他想起他不想想起的事情。 眼里不知不觉含了一层雾气，心底的委屈越发的明显。 零零是嫌他烦了，想让他恢复记忆就丢了他吗？ 他明明一直都很乖的啊…… 叶零自己跑到小厨房，自然而然的找了个小桌子顺手摸了一盘菜，坐在那儿开吃。 厨子们早已见怪不怪，主厨老胡见他又来了，眼里带了一点失望，但还是掀起锅盖把里面还冒着热气的包子端到叶零面前。 “谢谢啊。”叶零抽出筷子，夹了一个，点点头，“老胡，不是我说，你做饭是真好吃。” 老胡拉起围裙擦了擦手，在叶零面前坐了下来，叶零只是诧异地看了一眼，就没再管了。 平时他们除了吃饭几乎就没有交集，现在……叶零也只是吃自己的。 他向来认定，对方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他自己一定会说的，若是不说，那便是没多大的事，自然也不需要他帮忙。 唉，老胡看着依旧没心没肺吃的香喷喷的叶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叶零看了一眼。 有过了一会，又是一阵叹气声传来…… 叶零又看了一眼。 又过了一会儿，叶零看老胡刚张开嘴，就立马放下筷子，“老胡，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老胡看了一眼叶零，还是没说话，摇着头走了。 叶零感到莫名其妙，但好歹对着自己叹气的人走了，几口就把余下的东西吃完，刚迈开腿，就绕到了老胡身边。 眼眸弯弯，带着笑意。 “夫侍，可是有什么事？”老胡目不斜视，动作利索的把叶零吃的东西收拾起来。 “那个，老胡，你在这府里待多久了？” “十年，夫侍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若是知道一定不会藏着掖着。” 叶零左手轻敲一下右手，“老胡，那我就直说了，我想去找我妻主，但是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眼睛眨了眨，漂亮的脸上带了一丝乖巧，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爱。 老胡听到叶零的话，停下脚步，诡异的看了一眼叶零，平白的让人在他眼里看出一丝欣慰。 叶零脚步顿了一下，他这是欣慰个什么劲？ 这傻孩子可终于想起来要讨好妻主了，以往跟老夫人不对付专门绕到他这儿吃饭也就算了，现在大小姐都已经回来了，这傻孩子竟然还往他这儿跑。 他年轻，貌美，小姐后院也没啥人，不赶紧趁着现在这天时地利人和，怀个孩子，这不是脑子缺根弦吗？ 还好……，终于知道开始打听了。 “老胡，你要是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就先走了。”叶零默了默，还是他自己去找别人问问吧。 “大小姐现在应该已经吃了饭，到中心那家商铺里去坐镇了。” “啊，好好好，谢谢老胡，以后再来找你玩。” 老胡瞬间感觉心口中了一箭，找他来干什么，他是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可也不想天天看见他啊。 唉，有找他吃饭的功夫还不如多去在小姐眼前晃晃。 到底是人老了，也不懂现在的小年轻含蓄个什么劲，要他说，早点怀上孩子，有个保障，多好。 …… 古黎溪正在柜台旁边的小桌看账本，突然面前又落下一到阴影，以为又是一个过来吸引他注意的男子，心中不免感到厌烦。 但他现在是老板，也不好对顾客说一些言重的话，没有抬头，“客人，若是想要购买物品或是结账，都可以找柜台的小肆，他们要不我了解这家店的物品，一定会让您感到满意。” “哦？”叶零伸出手在账本面前晃了晃，“可是，我就是来找妻主的啊，难道还有比妻主更加了解他的人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古黎溪放下手中的账本，“你不是畏寒，现在还下着雪，你怎么就出来了？” 旁边有一些好奇的视线传来，古黎溪皱了皱眉，起身拉起叶零向后面走去。 到了房间，叶零轻呼一口气，迫不及待的把幂篱摘了下来，只是披风上的带子被他一扯，竟系成了死结。 “嗯？怎么不回答我。”古黎溪上前，垂眸认真的帮叶零解脖子处的带子，温热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打在了手背上，在这样寒冷的空气中，古黎溪只觉得烫人。 心中虽然慌乱但好在手中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很快就解了下来，转身趁着放披风的时间调整呼吸。 叶零也跟在后面，“想妻主了呗。”想起汤圆的话，又修饰了一下，表达自己的思念，“几月不见，我对妻主的思念如滔滔江水一般奔腾不息，现下可是十分想念。” 第18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8 古黎溪被叶零脸上生动的表情逗笑，“花言巧语，不是昨天晚上才见过。” “嘿嘿，那怎么能一样，晚上我是闭着眼睛的，没有看，不足以缓解我对妻主的思念。” “好了，别贫嘴，是不是待在府里，无聊了？”古黎溪摸了摸怀，从里面又掏出一些银票。 “我怎么可能……”看到那厚厚的一打，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怎么可能不无聊，平时无聊时就喜欢买一些东西，可是，这些情绪都没有思念妻主来的重要。” “我可以先在这里陪着妻主，等我不思念妻主了，我再自己出去。”叶零视线在银票与古黎溪中间徘徊，眼里的渴望毫不掩饰。 古黎溪没忍住轻笑出声，从里面抽出几张，剩余的全都塞给了叶零，“那你就先在这儿待着，我等会儿让人给你备一些温茶水，再拿一些话本，吃食，等午时我们再一块回去，可以吗？” “好。”叶零接了银票，眸子里的喜欢都快要溢了出来，这些可都是他以后出去肆意玩的底气啊。 小财迷，古黎溪把门关好，只余下一个能看到外面的小缝。 再一次坐回座位上，执起账本，想起叶零白皙纤细的手腕，总感觉还是有些空了。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雪依旧还在下，但比之昨夜已经算是小了很多，两人步行一块回去。 饭桌上，古黎溪看叶零吃的欢快，主动帮他夹了一只鸡腿。 “谢谢妻主。”叶零笑了笑，视线在面前的盘子扫一圈，最终定格在卖相不错的牛肉上，夹了一块牛肉放在古黎溪碗里。 两人相视一笑，古黎书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有些不自在，眼睛往叶零那儿瞥了一眼又一眼。 见叶零一直都没看自己的意思，生气的又扒拉了两口饭。 哼，笑笑笑，我平时也没少帮忙，怎么不见他对自己多笑一眼，还夹菜！不给我夹，我自己来。 想着便把盘子里最后一个鸡腿扒拉到自己碗里，又夹了几片牛肉。 “黎书？你今日怎么吃这么多？”古黎溪皱着眉，问出声。 平时古黎书吃饭最是难受，多吃一点儿，或者吃一些刺激性的东西就会一整天都难受，甚至晚上也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我没事，我就只是突然有一些贪嘴，姐姐放心，我能吃的完，下午多出去走走就好了。” “那便好，记得多带一些人，现在天气寒冷，乞丐流民也增多了一些，注意安全。” “嗯嗯。”古黎书连连点头，很是乖巧。 吃过饭，古黎溪和叶零两人正要回去，古黎书小步跑过来。“姐姐，我与叶零有一些话要说，你就先回去吧。” 古黎溪视线在两人身上打量一圈，见叶零只是往旁边挪几步，没有拒绝。 黎书也不像是来吵架的，微微点头，便先离开了。 “喊住我干嘛。”叶零语气淡淡。 “我没事就不能喊你了？呵，在我姐姐面前表现得那么乖巧，温柔，对我就没一个好脸色。” “说起来还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我帮你的忙最多呢，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叶零挑眉，这小家伙是吃醋自己跟别人玩，不理他了？ “你姐姐是我的妻主，我自然要多关注柔和一点，我们的关系怎么能比较。” “哼。”听到这话，古黎书一时没法反驳，但还是很生气，明明他是自己先认下的朋友，怎么现在姐姐一回来，净围着他转了。 “没啥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外面还挺冷的。”叶零缩了缩肩膀，就想离开。 “你今天上午去哪儿玩去了？我去找你都没见到人。” “这是秘密，不能轻易对外人说。”说完，转身就非常潇洒的走了。 古黎书原地跺了跺脚，秘密个鬼，谁是外人，要真算起来他还是，还是他弟弟呢。 算了，姐姐是哥哥，迟早要分开的，弟弟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你下午还要跟着我一块去？”古黎溪看向旁边正在抱猫取暖的叶零。 “对啊，我现在还是很想妻主。” 古黎溪揉了揉眉头，“可我不都已经给过你钱了，去找一些别的事情玩吧，铺子里人来人往的，对你一个男子来说不安全。” 叶零抱着猫走到古黎溪面前，眼里带着佯装的怒意，“我对你的思念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在其位谋其事，赶我是不可能赶走的，我一定会坚守其职。” 古黎溪手掌上抬，“那银票还我。” 叶零一只手连忙捂住胸口，警惕的看向古黎溪，“给都给了……” “你真的想去？” “想，每天都想，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叶零毫不迟疑，生怕慢了一步，古黎溪就找个理由把银票要回去。 “那也行，只是你要换一身装扮，帮我招待客人吧。”他觉得叶零这么粘人，多半是闲的，找个活干应该就好了。 “那……你会去吗？” “去，我去哪家铺子，你就去哪家铺子帮忙。” “那行。” …… “我要做什么？”叶零一身女装，站在古黎溪面前。 古黎溪一时间有些不敢认，叶零其实很好看，雌雄莫辨的好看，尤其是最近伙食好了，让人更加挪不开眼。 若不是知道叶家重女轻男，那里的农户也都知道叶零是男子，就单论叶零现在的模样，古黎溪可能还真就有些认不清。 扮起女装，竟丝毫不比他差。 白日里因为他的缘故，客人就已经很多了。若是再加上叶零，恐怕今日这店门口的门槛都要给踏破了。 “你……你就去库房那儿帮忙清点一下库存吧，若是累了就先交给旁人，歇息一会儿。” 叶零笑了笑，“妻主对我真好。” 古黎溪也忍俊不禁，“让你干活算什么好。” 叶零只是笑，转身跑向库房，让人干活当然算不的好，可这是一个时辰二两银子的伙计啊。 别说古黎溪还在这儿，就算是就他自己，他也能从天亮干到再一个天亮。 第19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19 “姐姐，叶零呢？”古黎书头戴幂篱，一身淡蓝色衣裳。 身资卓越，惹人遐想。 古黎书站在柜台张望，惹来不少人偷偷窥视，幸好身边跟着一个身形壮硕的女侍，就算是目光，也只敢偷偷的看。 古黎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望去，还真是自家弟弟，头不免又有些头疼。 今日这是怎么了，平时也没见有人过来，这倒好，一下子来了两个。 古黎溪起身，把还在张望的人拉进上午叶零待的那间小屋。 “平日里也不见你过来，一过来就是找叶零，怎么平时你的那些朋友跟你吵架了？” 古黎书嘴巴嘟起，衣服带子在手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我才跟那些人不是朋友，一点意思都没有。” “哎呀，姐姐，我就是无聊嘛，你告诉我叶零在哪，我就不烦你了。”古黎书扯着古黎溪的袖子，左右摇了摇，撒娇。 “在后院库房，他在帮我清点一些物品，你若是无聊也跟着帮忙吧。”转而一想，他们两个能帮上什么忙，在这儿也是无聊打发时间，“不，你还去把他也拉出来，去街上逛逛，或者游湖都行，你们的开销我包了。” 伸向怀中的手指顿了顿，转身走向里间的一个柜台，拉出其中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古黎书。 “去玩吧，记得让女侍时刻跟着，注意安全。” 古黎书也不扭捏，他知道他哥有钱，接过荷包就高兴的朝着后院跑去。 叶零此刻正待在一个黑漆漆的大房间里，只有寥寥数盏灯火在卖力的散发着光亮，只是这些也只是能勉强看清本子上的一些字罢了。 叶零不免小声的嘟囔，“古家家大业大的，节省个什么劲，连盏灯都不舍得多点。” 面前满是柜台，柜台上面放着各种各样的贵重精美物品，叶零一个一个的看了过去，一一与本子上的东西对应，尽心竭力。 突然，账本一下子变得光亮了许多，然后就是又一暗。 叶零只是以为又是哪的个小肆过来问他喝不喝茶，正惆怅着来不及捕捉到的光亮，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后背，手里的笔都被创掉了。 手中的本子被人抽走，古黎书翻了两页，语气中的嫌弃毫不掩饰，“你清点的可真慢，来的也有一个时辰了吧，才看这么一小点儿？” 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笔，连着本子一并扔在了叶零怀里，摇了摇手里的荷包，“你还是不要给他们增添负担了，我姐给我钱了，咱俩出去玩吧。” 叶零拒绝，又开始拿着本子跟商品对号，“不，你姐给我发了工资的，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半路溜走不好。” 话题一转。“不过，你若是也雇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工资？一日多少钱？”古黎书上前两步，挡在架子和叶零中间。 叶零丝毫不受影响，往旁边挪了挪，淡淡答道“一个时辰二两银子。” 古黎书嘴角抽了抽，“你知道你平时随便买的一身衣裳多少钱吗？一个时辰二两银子，就这你也干的下去？” 叶零没说话，良久启唇，“那你知道平常百姓家一天能赚多少银子吗？”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跟她们比？” 阶级不同，思考方式也不同，叶零也没打算扭曲别人早已认定的思想，“所以，你雇佣我吗？给多少钱，给少了或者我觉得不值得，我不干啊。” 古黎书打开荷包，“看见没，谈什么雇佣多见外啊，你跟我出去玩，我们买的东西都是你的不说，回来的时候里面的钱也分你一半。” “分我一半？”叶零闻言停下了笔，视线看向古黎书，像是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古黎书抬眸，“怎么，你不信我？这些只不过是一点小钱，你放心，我还不屑于多拿。” 叶零伸手。 “你，你干嘛？”古黎书有些不明所以。 叶零手指弯了弯，“给钱。” “现在给？” “迟早都是要给，现在给我，免得我半路后悔。” “那行吧。” 钱一到手，叶零当即把本子，笔，扔到桌子上，一眼也不带多看的。 叶零站在古黎溪面前，装模作样的哭丧着个脸，“老板，我愧对你的信任。” “不如……你再多付一些工钱，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 古黎溪推开叶零伸过来的手，看向两人，“你们好好玩，天黑前记得回府。” “好的，姐姐。”古黎书扯着叶零的胳膊就出了门，表情隐隐有些无语。 街上没什么人，像他们两个一男一女的组合更是少数，只是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关注的人也只是抽空看了一眼便不看了。 “你很缺钱？”古黎书缓缓问出，他实在是不明白，在古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哪里需要他用到钱的地方。 “不缺，但是我喜欢钱，多多益善，你懂的吧。” 古黎书没想到是这么个朴实无华的答案，摸了摸自己腰间的荷包，考虑要不要把自己这份也给他。 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古黎书还是把它拽了下来，递到叶零面前，“喏，我对于钱财倒是没那么执着，若是你实在是喜欢，你说两句好听的，我到也不是不可以把它给你。” 叶零惊喜的看向古黎书，好听的话脱口而出“娇小玲珑似飞燕，敢与西施比性感。 天生丽质胜玉环，花容月貌赛貂蝉。” “你说的那些都是谁？他们有你说的那么好？” “额，都是书上响当当的大美人。你先别管，我这是在夸你呢。” 叶零继续搜罗脑海中的词汇，几乎要把自己见过的成语全都抬了上来。 “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内外谦备，才华横溢，情操高尚，登峰造极，人见人爱，树见花开……” 古黎书连忙捂住叶零的嘴，耳朵早已经变得红彤彤。 古黎书只觉得他再听下去，他都快要钻到地底下去了。 “给你，给你，别说了。”古黎书把荷包扔到叶零怀里，几步便走到前面，不去看他。 第20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0 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为男子，这些言论着实有点让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的都给我了？那我可就不还给你了。”叶零拎着荷包摇了摇，眼里满是笑意。 古黎书看着对方眼里明晃晃的笑意，突然就不是很想让对方如愿了，“这些自然是要给你的，不过，姐姐说了，这些东西是用来逛街市买东西的，我是没钱了，所以等会我看中的东西都是你来付钱。” 街上的东西其实并不贵，即使买了一大堆用不了其中十分之一，所以叶零十分爽快的点了点头。 一小时后。 “喂，你还要买些什么？再买你的女侍就拿不完了。”叶零是女装，大摇大摆的跟在古黎书后面，看着两只手都拎着满满东西的女侍有些哑然。 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有些心疼，这个世界的男子怎么比现代世界的女孩还要喜欢购物，再买下去，他都不想再付银子了。 古黎书手里握着一根簪子，簪子通身是白色，周边镶嵌着银白色花边，尤其是头部，里面不知用了什么技术，竟然将一颗火红色的珠子禁锢在里面，很是精巧。 古黎书转身看向叶零，朝他招了招手，“又没让你拎。” 叶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还是听话的走近，然后头发上就被插了一个东西。 古黎书退后两步，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向摊主，“这只簪子怎么卖？” 摊主也是懂看人脸色的，一看两位就是不差钱的人，看这位男子的态度也不像是只摸摸不买的人，眼里的笑意更浓，“这个簪子别说还真是挺适合这位小姐，火红的尾部衬得小姐面容更加精致美丽。 这下雪天，街上也没什么人，看你们诚心买，我也不说多，17两银子您拿走。” 叶零闻言哼笑一声，“好话谁不会说，随便夸两句就把我们当成冤大头是不是想的也太美了一点儿。” 叶零拔下簪子，皱着眉观看一番，“我看这簪子除了设计还算是比较新颖之外，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17两银子，我怕就算是你这摊子倒闭了，也能继续陪着你。” 小摊贩见状，笑意收敛了几分，将簪子接了过来，指着中间的珠子：“这位小姐这般说话，可就有些伤人了，你看看这中间的红色珠子。 别看这簪子质地不好，可确实也是实打实自己长出来的颜色。白中带红的玉石本就稀罕，更别提工匠为了保留这些颜色所花费的心血，珠子还能转动，17两银子，虽然多但确实也不算亏。” 叶零依旧不为所动，小贩见状也不打算在叶零这边下手了，转而看向古黎书，“郎君，你说说我说的在理不？ 女子眼光有时候确实与男子有些不一样，你来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古黎书确实是喜欢，但叶零说的好像也对，他本来就有点不喜欢自己乱花银子，若是为了一根簪子让他不开心，好像也不是很值得。 反正他家开的也不是没有玉石铺子，到时候再加工一下应该也是一样的。 小贩看古黎书也不说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从案桌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根样式相似，但颜色略有不同的簪子。 “这下雪天做生意本来就不容易，我看郎君实在是喜欢，若是真心想要，这两根一起买的话，只用付30两银子便可。” “而且，郎君和妻主共同出来，一定也是十分恩爱，这两个恰好一对，寓意很好，要不一并买了？” 古黎书摇摆不定的心听到这一声妻主，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脸上满是热意，“你别乱说话，他才不是我妻主。” “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郎才女貌，以为是一对呢？” 被误会了，古黎书有些不好意思看叶零，但迟迟没有听到叶零说话，抬眸望去。 只见刚刚还与老板呛声的叶零，眼眸无神的盯着某一处，心思完全没在这边。 “你在看什么？”古黎书也看过去，但什么也没看见。 叶零回神，轻咳一声，直接扯下腰间的荷包扔给了古黎书，“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我还有些私事，先走了，余下的回府给我就行。” 说完也不等古黎书反应，便朝着一处走去。 古黎书不明所以，怕叶零有危险，也想跟去，情急之下滑了脚，剧烈的疼痛，眼泪差点掉出来。 女侍站在旁边不知所措，想搀扶又怕污了小公子的名声。 只是转眼间，便不见了叶零的身影。 “看什么看，我就在这儿，你先去找姐姐，就说再不出来，他夫郎就没了。” 树林里，一个马侍护在南欢面前，周围是八个身着黑衣的杀手慢慢朝他们逼近。 南欢轻咳，嘴边溢出一些鲜血，头发经过几场打斗早已经有些散乱，发尾迎着风随着衣衫一起飘散。 南欢毫不在意的把唇角抹干净，尽管力气已经没剩多少，但手里的剑依旧拿的牢牢的，随时准备反击。 马侍眼里满是惧意，手也有些抖，但她依旧把南欢牢牢的护在身后。 她明白，即使自己现在倒戈，这群只会杀人的杀手也不会放过他，但若是她最终是为了主子而死，或许主子以后还会善待她的家人。 两相取舍，眼中要护住他的念头更甚。 杀手全程没有言语，几乎只是一瞬间，其中一个人指尖微勾，其余人便一起扑了上去，又一轮打斗展开。 树上的雪有些经不住这些动静，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地上的雪也没好到哪去，漆黑的脚印，鲜艳的红痕…… 砰的一声，马侍的身体沉重地倒了下去，杀手那边也死了一半，南欢脚下满是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雪地上又是出现大片坑洼。 要死了吗？ 真的很……不甘心啊。 即使要死也要多拉一些人一起下地狱才不那么孤单。 南欢眼里满是狠厉，不要命一般用内力把速度发挥到极致，杀手们一时竟难以招架。 但到底也只是困兽，又是两人倒下，南欢腹部也中了一剑，意识逐渐模糊…… 他已经尽力了，却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眼眸合上前还在想，原来他也能进天堂，原来天堂这么温暖…… 第21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1 叶零看着已经失血过多晕过去的人，沉默片刻，还是把人放在了地上，只是贴心地把身上的披风也搭了上去。 叶零从南欢手中抽出利剑，起身。 剩余的两位杀手见又冒出来一个人，武功不知深浅，而且她们也已经重伤，一时间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 但完成任务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杀了南欢皇子，这个月以及下个月的解药就有希望了。 犹豫只是片刻，还是扬起剑朝叶零攻去，与其说是为了几个月的解药拼搏，倒不如说是为了他们命而战斗。 出来二十几人，只剩他们两个，若是完成任务还好，但若是没有杀得了南欢皇子，相信就算是他们回去了不死，也得脱掉几层皮。 杀手组织人员换代很快，重伤的情况下根本没有一点活路。 左右不过都是个死，就算是最终死在这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叶零持剑抵挡，好久都没用过剑了，一时有些陌生，但就算是生疏了，肌肉形成的记忆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片刻，三人就已经过了数十招，杀手练的都是些杀人的技巧，一招一式全都是朝着叶零的命门刺去。 剑锋划过地面，又是扬起一片白雪，夹杂着无形的剑气，不一会儿，地面上满是横七竖八的剑痕…… 叶零一次次的躲闪，也是有些烦了，若不是想着给南欢留下这两个活口，他也不用如此周旋。 杀手在叶零来之前就已经耗费了很大的体力，更别说身上还有伤，叶零瞅准时机，趁两人又一次刺来之际，巧妙地挽了个剑花，两把利剑瞬间脱了手，依照冲力直直地插在了后方的树上。 杀手见状，掌瞬间握成拳，改为近身格斗，身后的南欢不知生死，叶零实在是没心思再跟她们玩下去，毫不留情的将剑送进一个杀手的心脏处。 抽出，溅了一地的热血，另一人也是如此。 叶零轻呼出一口气，动了动疲惫的身体，剑随意的扔在地上。 好久没有打过架了，突然这么一活动，身体都快散架了。 …… 天色渐暗，古黎溪依旧领着家丁小规模的寻找，他也不敢命人大声叫喊，怕别人说闲话，对叶零名声有损。 “找到了吗？”古黎溪走到一个巷口，恰好与若染带的人会面。 若染摇了摇头。 空气静默，唯余几人手中的火把噼里啪啦的作响。 良久，古黎溪声音有些哑，“再找，往外围再扩大一圈，记住不要声张，就算是被人见到了，只说是府里丢了东西。” 若染看着沾了满身雪的古黎溪，嘴巴张了张，但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领了命令转身带人朝更远的地方找去。 古黎溪回身，“你们不要跟着我，都分散，三人一队，谁若是找到并把夫侍安全的带回来，我重重有赏。” 家丁们眼里都闪着激动的光，没一会儿小巷里就剩古黎溪一人。 燃着的火把不时有东西掉落，一时不察落在手上，古黎溪也只是瑟缩一下，像是被疼痛刺的回了神，朝更远的方向走去。 叶零，你到底去哪了？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家？ “咳咳。” 叶零无聊的坐在桌子旁，手里捏着几颗小石子，玩着小孩子们喜欢玩的游戏。 听到咳嗽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女医师，正在手忙脚乱的擦着被子上刚吐出来的血。 叶零默了默，拧着眉，走了过去。 “人醒了？” 女医师头也不抬，只是继续擦拭着，“还没，只是刚刚有了一瞬间的意识，现在又晕了过去。” “那……他还好吗？” 女医师温柔的正了正南欢的枕头，掖了掖被角，直起身，朝着叶零鞠了一躬“他已经没多大事了，还是要多谢这位小姐相助，若不是小姐，主子可能……” “总之，还是要多谢小姐。” 叶零摆了摆手，看南欢依旧没什么要醒的意思，再加上外面的天色也黑了，就打算先离开。 “天色晚了，再晚家里人就要担心了，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女医师，“还不知小姐姓名，您此次救了主人，等主人醒了必有重谢，不妨留下姓名住址，日后我们好去相谢。” “我叫叶零，至于其他的，若是下次有缘相见，再说也不迟。” “既是如此，那小姐回去时注意安全。”女医师再次行了一礼，叶零踏着风雪离去。 “暗三，跟上。”女医师看着外面的风雪，眼里的光明明暗暗，不知深意，“即使当时的杀手受了伤，但有胆识，有能力在保住自己与主子的情况下活捉两个天级杀手，他的武功……必定不弱。 不用刻意隐藏气息，若是他故意甩了你，也不用执着，直接回来就好。” 房檐上传出一声声响，接着又是一片寂静。 女医师坐在床头，想帮南欢抚平皱着的眉，顿了顿手指也只是停在皮肤上方，中间像是隔了一层空气，慢慢抚摸着。 眼里是化不开的心疼。 南欢意识逐渐清醒，隐隐感觉到身边有人，反射性的抓住身旁的人的手臂，给他一掌。 女医师硬生生挨了这一掌，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眼里满是欣喜，“你醒了，除了伤口疼，还有没有那些地方不舒服？比如内脏什么的。” 南欢眼睛逐渐恢复清醒，见旁边的人是自己认识的，慢慢放下钳着对方的手，捂着袖口，又是咳嗽两声。 “抱歉，我以为我是被那伙人抓住了，你没事吧？” 女医师摇摇头，“没关系，我知道的。” 南欢掀开被子，身上满是绷带，尤其是身上最疼的那个地方，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好像是被扎了一个窟窿，缓缓将被子又盖在身上。 “我是怎么被救的？是暗他们摆脱敌人，赶来的吗？” “不是，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子，她说她名为叶零，我从未见过，不确定是哪一方的人。” “女子？”南欢默默在脑海中思索可能认识的人，但又都一一排除…… 第22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2 “是，据我观测，武功应该在主人之上，对我们没有恶意，在确定主子没有大碍之后就离开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女医师语速又急了几分，猛然间扯住受伤的胸口，咳嗽了几声。 “不着急，慢慢说，还想到了什么？”南欢倚靠在床头，面上的表情淡淡，因为受伤，殷红的唇色淡了几分，但依旧挡不住他的艳色。 女医师耳朵微红，不敢直视，“那人给我们留下了两个活口，现在被我们关进地牢，主子是打算自己审问还是交给旁人？” “交给暗三吧。我就不去了，能审出来就审，审不出来直接杀了，要我命的人就那么几个，闭着眼睛也能数的过来。” 南欢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些歉意，“你就先回去吧，我如果有事会喊其他人，你就先回去养伤。” “多谢主子关心，只是暗三刚刚被我派去送那位小姐了，可能等会才能回来。” “嗯，知道了。” “属下告退。” “一个女子?只身前来救我，莫非又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招惹的蓝颜知己？”南欢轻笑出声，有些自嘲。 …… 推开房门，寒风顺着窗户迎面吹来，叶零被刮了个透心凉，叶零眯了眯眼，捏了两下快冻僵的耳朵，“我去！出门的时候窗户咋忘关了，这晚上要是睡在这儿，不得冻成冰块？” 叶零几步走到窗户旁，正想关窗，却看到院子里的房间只有寥寥数间还亮着灯。 叶零想了想现在的时间，天早就已经黑了，这个时间都去睡觉了好像也正常，便没有放在心上。 叶零现在手脚都是冷的，从抽屉里翻出火折子，点了灯。 把火苗捧在掌心，微弱的暖意从掌心传来，但还是不够。 走到桌子旁，摸了摸水壶的杯肚，果然也是凉嗖嗖的，但好歹里面还有水，晃晃还能听到冰碴子互相撞击的声音。 叶零抽了抽鼻子，慢慢调动身体里的魔力，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可怜到大冷天的得自己烧水喝。 只两分钟，水便被魔力催热，一杯热水入肚，叶零有了一种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 正打算再续一杯，门咣叽一声被人猛地从外面推开，叶零后脑勺一凉，握着茶杯的手更紧了几分。 古黎书面带恼怒，一瘸一拐的走到叶零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什么伤，才算是放下心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怒火。 “你下午去哪了？”古黎书强迫自己平静，但即使如此，平静的话语里依旧难掩怒火。 叶零这才想起自己半路把人扔下的事，眼神有些闪躲，不过那个女侍一直跟着呢，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才对。 “我当时有点事，就先走了。”叶零看向古黎书，这才发现不对劲，“你的脚怎么了？受伤了，严不严重？” 古黎书挥开叶零伸过来的手，担惊受怕，被抛弃的委屈……多种复杂情绪一并涌上心头，“你有事就有事，扔下我也就罢了，我也能理解。可你怎么就不知道多走几步带个人跟着呢！” “你别以为穿上了一身女人的衣服就无所畏惧了，万一出了点事，你说说你该怎么办，你让我……姐姐怎么办？” 古黎书越想越觉得危险，一个男子直到半夜也没有回来，名声倒是其次，万一，万一遇见了什么采花大盗，杀人狂魔，那该怎么办啊。 虽然古黎书是朝着叶零吼出来的，但叶零看着面前眼泪珠子一大颗一大颗往外冒，话语间都是担心的人，就什么重话也没法说出口了，更别提被冒犯窜出来的恼怒。 叶零起身，像哄小孩似的把古黎书揽在怀里，拍了拍他的背，“好了，好了，我不都回来了吗。当时，当时我其实是跟着别人走的，你可能没看见，很安全……” 古黎书挣开叶零的怀抱，就要往外走，一瘸一拐的，看的叶零很是揪心，“怎么了，你脚都受伤了，坐下来歇一会儿？” 古黎书转身瞪了叶零一眼，鼻头，眼尾全都染上了一层粉色，泪水还挂在脸上，“我不动了，你去前院随便找一个家丁，让她把姐姐喊回来。” 叶零心里一咯噔，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但……夫侍不见了，依照那个人的性子一直在外面寻找好像也是正常。 叶零烦躁地糊了一把头发，走出门外，只觉得麻烦。 半个小时后，叶零听见了院子开门的声音，站在门口。 有人进来了，但那人却一直没有动，叶零也没有动，低着头准备挨训。 但那人只是站了一会儿就转身要离开，叶零着急出声，“古黎溪……妻主，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古黎溪顿住了脚步，没有看叶零，声音很平静，里面仿佛什么情绪也没有，“天色晚了，你就先睡吧，我也回去了。” “妻主，我房间冷，能去你房间睡吗？” “我已经让下人准备了几盆炭火，等会儿就会送过来了。”语毕，转身就离开。 叶零回到房间，房间被炭火烘的暖呼呼的，叶零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仗义，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爬起来朝着客房走去。 叶零站在门前，轻敲两下门“妻主？”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回应，叶零也觉得是自己神经了，但来都来了，打算再最后喊一声，若还是没人回，就先回去，明早再道歉。 叶零手刚扣在门上，门吱嘎一声就开了，叶零蒙了一瞬，但还是走了进去。 门没关? 难道是被我气的忘关了? 叶零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声音细小，几乎要变成气音，“妻主，我的猫又不见了，我过来睡可以吗？” 寂静。 叶零轻敲一下左手，很好，默认了。 叶零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若是把人折腾醒了，半夜被赶出门外，那他也就没脸再待在这个世界上了。 良久，沉稳的呼吸由一道变为两道。 古黎溪慢慢睁开了漆黑的眸子，看了叶零一会儿，帮叶零掖了掖被角，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23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3 今天依旧是一个阴天，延续一整夜的雪已经不下了，独留下树上，房檐上，地面上厚厚的一层，看起来整个世界都被一床银色的被子包围。 丝丝缕缕的光亮在地面上折射出奇异的光彩。 但叶零却没心思欣赏这样的景色，裹着厚厚的披风，窗户大开，趴在书桌前，脑子里是说不清的忧愁。 手里无意识的抽出一根毛笔，在洁白的宣纸上横七竖八的划着，没一会儿就画出一朵四不像的花。 他咋这么能睡呢，连古黎溪啥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古黎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到底还生不生气？ 其实他不就只是回来的晚了一点，走的时候没说去哪么，也没多大的过错吧。 唉呀，真烦。 叶零索性直接把笔扔在桌子上，仰躺在椅子上，全身没骨头似的没个正形。 汤圆从外面冲过来，离得近了猛的起跳，直接正正地跳到叶零的怀里，还很有弹性的弹起来了两下。 叶零被砸的啥也不想说了，彻底当做死了吧。 汤圆最近伙食比较好，每天都吃的很是开心，圆滚滚的，尤其是体重，不过一周胖了足足有一斤。 汤圆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同往日，悄咪咪的缩回两只爪子。 “零零，你还好吗？” 叶零意味不明的哼笑一声，“别问，问就是不好。” “啊？我就说零零你那么强大，肯定不会有事啊，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汤圆扬起满是笑意的猫脸，只剩一条缝的眼睛里带着讨好。 叶零揪起汤圆的一只耳朵，“啥时候长成空耳了？” 另一只手渐渐扬起，“生病不好，我来帮你治治。” 眼看夹杂着掌风的五指山就要落下来，汤圆立刻直起身子，像只宠物猫似的朝叶零拜了拜，“零零，我错了，下次我一定不这么莽了。” “哼，说说吧，昨天一整夜都不见猫影，去哪浪了？”叶零没意思的放下手，却依旧没有放下软乎乎的耳朵，手下的猫耳被迫一会儿卷成一个卷，一会揪起来，一会儿被摁成飞机耳…… 汤圆只是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耳朵，脸上挂着哭唧唧的表情，张着两只爪子就要抱叶零。 叶零把两只爪子又弹了回去，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叶零发挥，“零零，你都不知道，我被人扣下了，一个体型壮大的男子抓着我就开始折磨我，不让我走，我现在是好不容易才抓住机会跑回来的。” “哦？那这么说，你岂不是被那人折磨了一整夜？” “嗯嗯。”汤圆连连点头，头皮被揪着，疼的一抽一抽的。 “那都是怎么折磨的？看你现在这能跑能跳的，看，想来也没啥事，说出来去让我听听，开心开心。” 汤圆捏紧小拳头，向下捶了一下叶零的肚子，“零零，你坏~” “行了，既然没事，就自个跑着玩去吧。”叶零松开手里玩的软塌塌的耳朵，转而薅住汤圆的后脖颈，把它拎了下去。 汤圆还想说什么继续逗叶零开心，就见对方微微偏头，“我要去铺子里去找古黎溪，你要跟着我一起去么？” 汤圆立马摇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甚至还后退两步，生怕叶零薅着自己就去了。 叶零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指尖碰了一下汤圆的鼻子，“你……不行啊。” “……” 叶零依旧是一身女装，进门却在柜台旁边没有看到那个人，甚至连桌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撤了下去。 “客官，你好，请问你要买什么东西，我们店里的东西去都可以试戴。”店员见叶零走了进来，立马带上标准的笑容。 叶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他也只是昨天来了一次而已，没有见过也不太在意。 “我是古黎溪的朋友，来找他，他今天没有过来吗？” 店员笑容僵了僵，面上带着和恰到好处的歉意，“不好意思啊，客官，主人家的行踪哪是我能知道的，不如您留下姓名，或者是需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待主人过来我帮您转达？” 这个人在说谎！ 叶零平淡的眼眸渐渐掺杂了一丝冷意。 “滚下去，谁都敢拦，没眼色。”胖掌柜一扭屁股就把店员挤开，自己站在叶零面前，脸上都是讨好的歉意。 莫名的让叶零想起讨好的汤圆，眼里的凉意渐渐消退。 “实在不好意思啊，叶小姐。 这个店员昨日被派去进货了，不认识你，这才误以为又是那个想要巴结咱家老板的人。 你看，这他也不是故意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板腰微弯，很是恭敬，店员这个时候再意识不到自己差点得罪了某个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就是傻了，连忙也跟着道歉，生怕对方生他的气，丢了工作。 叶零没有抓着不放，只是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掌柜暗暗观察叶零的脸色，想到今天早上古老板的脸色，估摸着这俩人是吵架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帮老板排忧解难是应该的，所以她没有丝毫犹豫，就卖了古黎溪。 “老板啊，老板去了另外一家店，不算远，就只是隔了两条街，如果叶小姐不清楚，我带您去。” 叶零笑着点了点头，道谢。 老板也跟着笑，身子在前面一拽一拽的带路，很是热情。 到了门口，老板指着店牌，有些为难，“叶小姐，就是这了，我就不进去了，我那店里也离不开人。” 叶零表示理解，微微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您再和老板一块来店里玩啊。”胖掌柜又是一拽一拽的走了，脸上满是笑意，今日帮了老板这么大一个忙，不知道年底分红会不会多给一点儿。 叶零踏进店里，果不其然在熟悉的角落见到了熟悉的人，这家店不似上一家卖首饰，柜台上摆满了胭脂水粉，叶零踏进去的脚步有些迟疑。 心一横，最终还是踏了进去，但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鼻子，不过忍了几秒，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就跟古黎溪的视线直直的对上。 第24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4 古家的每一家店建造几乎请的都是同一批人，风格相似，除了一些细小的不同几乎没什么差别。 古黎溪带叶零到了旁边的隔间，两人都是沉默，古黎溪是不想说话，而叶零则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古黎溪先给叶零倒了一杯茶，“为什么来这里？”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来找他，若不是去过昨日那家店，叶零也不可能不知道他会在这里。 但……这话问出声，依照他们的关系又显得太过自作多情了。 他们能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男扮女装娶一夫侍掩饰身份，一个男子随意嫁予一人为了过活罢了。 恐怕自己昨日满城的找他，在叶零看来就已经算是一个失了分寸的笑话。 看古黎溪越发冷淡的眉眼，叶零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无数的话都化作了一声，“对不起。” 古黎溪没有说话，坐在桌前一口一口的饮着茶，只是微动的眼眸显示了他也并不是真正的不为所动。 “昨日，不打招呼就离开，让你们担心是我错了。 昨日，半夜晚归，也是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古黎溪握着杯子的手越发的紧，几乎要把它捏碎，淡淡道，“仅是如此吗？” 叶零本来是垂着眸子，见古黎溪终于有了回应，立马看向对方，但想到他的反问，眉再一次拧上，他哪里还有什么错？ 叶零实在是说不上来，古黎溪也不着急，竟真的就这么等着。 良久，叶零诺诺的问出声。 “你……能不能给个提示?” 古黎溪猛地放下唇边的杯子，站起身就要离开。 水撒了一桌子，衣袖，手上沾了水渍古黎溪也丝毫不在意。 叶零不明所以，但也是看出自己这是又把人惹恼了，立马拽着古黎溪的袖子，“我错了，不管什么都是我错了。只是我心大惯了，能想到的错处也都已经说了…… 你为什么生气这次能不能告诉我，我保证下一次不再犯了。” 古黎溪虽然没有回头，但停下了脚步，声音带了些沉默，“我告诉你，你便真的下次不再犯了吗？” 叶零见有戏，连连点头，见人看不到，“真的，你说，如果再有下次，你就，你就拿走我十，不，一百两银子。” 古黎溪转身，正色，“那好，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名不副实，我本不应该约束你。 这次是我逾矩了，所以我只说这一次，至于你以后听不听，我也不再管。” “哪能啊，什么逾不逾矩，多见外，你说，我绝对听。” 闻言，古黎溪冷淡的眉眼才渐渐缓和下来，“叶零，你是男子。就算是曾经不在城镇里生活，你也应该知道男子作为弱势群体，多么容易发生危险。” “像你昨天，万一……带你走的不是好人，或者临时起了歹心，你有想过你的以后吗？” 叶零强势惯了，从来没想过自己哪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弱势群体。 不免有些愣住，反应过来，翘起的唇角怎么也有些压不下去。 他自认为与这一世的古黎溪除了一些意外得来的孽缘外，中间并无其他多余的联系，所谓的道歉也只不过算是临行公事。 但如此明晃晃的关心…… 叶零眼眸闪着亮光，手更加紧紧地扒住古黎溪，就算是古黎溪刻意甩也甩不开，“我知道的，我会记得的。 放心，我很精的，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那就好。” “昨日下了一夜的雪，你又怕冷，就先回去吧。实在是无聊就去找黎书玩，他傲娇惯了，有时话不太中听，其实很喜欢跟你玩。” “那妻主呢？” “什么？” “妻主是不是也只是表面想跟我划清界限，其实心里也很喜欢我？”叶零指了指自己，眼里像是藏了一整个星空。 古黎溪仅看了一眼，就像是被烫了一下，不敢再看，微微偏头看向别处“我说过，你是我弟弟，我自会关心你。” “弟弟？那……” “姐姐？”叶零试探喊出声，微微有些别扭，但……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你先回去吧，我只是来看一下，过一会儿还要去其他店，天气冷。” “那姐姐是真的不生我气了吗？” “回去吧。”古黎溪点头。 又是只剩自己，古黎溪却不再要出去，沉默地坐回原位。 “姐姐？呵。” 古黎溪一只手搭在眼睛上，不知道心里为什么有些难受，明明……这不是自己一开始最想要得到的结果吗？ 男子20岁生子，就已经属于高龄产子，他还能留住叶零几年？ 若是因为他的一己之私让他永远失去做父亲的资格，他以后会不会恨上自己？ 杂乱的思绪萦绕在脑海间挥之不去，忽略心底一些不必要的模糊情感。 起身思考城里的一些适龄女子…… 叶零本想半路拐个弯顺便去看看南欢，但刚刚才保证过，还是决定先回去，最起码做个样子，要不然，不知道那人又会该怎么生气。 …… “你身体好了？”叶零刚进院子就见门口坐着一个穿着单薄的身影，嘴唇几乎没什么血色的人，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叶零难免有些没好气。 解下身上的披风，直接扔在南欢身上，盖了个满怀。 “女子？”南欢没生气，顺从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拨了拨弄乱的头发，眼里满是笑。 “那日不是看过了？只是换了一层衣服而已，就男女不分了？”叶零直接呛出声。 若是平常人恐怕早就被这话刺的生了气，但南欢却没有一丝不悦的迹象，眼里甚至带上了可惜，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步一步地迈向叶零。 “我倒真希望是我男女不辨，那样我就有理由嫁给你了。 我们都好看，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有一个好看的孩子。” “那真是可惜，我是男子。”叶零往旁边侧了侧，躲开南欢的拥抱。 “不过，这也没关系，我不在乎，孩子而已，不要也罢。” “只见一面，一见钟情？”叶零侧眸对上他的眼睛，想看看这话是真是假。 “见到你便心生欢喜，再加上救命之恩，更想……以身相许。” 第25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5 一阵冷风袭来，扬起地上的雪，叶零只是一声轻笑，没当真，把人拨开，朝着里屋走去，“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从来没有过男子与男子结合吗？ 从来没有！” 南欢自然知道，但他毫不在意，昨日重伤未愈，走路已是勉强，更别提跟上叶零，“我自然知道，但那又如何？男子活着就已经很难了，为什么还要折磨自己的心灵？” 叶零久久不见人跟上来，这才想起那人身上现在还挂着一个窟窿的事 ，啧了一声，回头抱起南欢一并走进去。 南欢老老实实的窝在叶零怀里，伤口有些刺痛，当即哼唧一声，“轻一点儿，我伤口疼的厉害。” 叶零松了松手，几步就走到床边，把人放了上去，顾及着怀里的娇娇，没敢用力。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的言论震惊到了？”南欢粉色的指尖捏着叶零的袖子，不让他走，眸子里像是含满了深情，微微眨动。 “是啊。在这个世界有这样觉悟的人不多。”叶零帮忙把翘起的被角掖好，“不过，昨日跟踪我的那个人，没打听出来我已经成亲了吗？” 南欢眼眸微动，捋了捋耳边多出来的头发。 他自然知道，刚知道时不知道是他，只是以为救他的人是哪个隐姓埋名的高手，对于这种自降身价给人做侍的行为，也只是嗤笑。 但……现在他心里的笑却有些维持不住，只是觉得可惜，如此宝贝怎么会让别人捷足先登了，那人还毫不珍惜。 “哥哥，夫侍连拜堂的资格都没有，你人那么好，甘心吗？”南欢轻轻靠在叶零身上，手指得寸进尺的在叶零身上游走，最后插进叶零的手里，十指相扣。 “既然没有拜堂，那便算不得数，不如不要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看看我呀，我一定会对哥哥很好的。” 叶零捏着南欢的脸，左右看了看，果真这个人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不是个安分的。 “你这小嘴一张一合就让想我放弃现在的妻主，生活，跟你走，怎么这么会说呢？” 南欢只当听不出里面的阴阳怪气，“哥哥只是嫁给了那人几个月，甚至中间九成的时间连面都没有见过，就算是有情意，我也不觉得会有多深。最起码跟我们之间的生死情意是比不了的。 与其继续给那人做侍，以后说不定还要被他的夫郎欺负，不如趁现在及时止损，跟弟弟我一起远走高飞，我可比那人靠谱多了。” “钱，权，哥哥无论想要什么，弟弟我都可以为你去拿过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弟弟我呢？” 叶零看南欢这样推销自己，贬低古黎溪，心下好笑，把南欢的薄唇捏成鸭子嘴，“弟弟这一张巧嘴怕是哄骗了不少人吧。” 南欢只是笑笑，他不想骗叶零，把自己塞进叶零的怀里才缓缓开口，“其他人都不是真心的，唯有对你，我连欺骗都觉得愧疚，惶恐。” 明明声音不大，叶零听着却有些震耳，心跳也跟着快了几分。 叶零手指微颤着轻盖在南欢的眼上，南欢没有动，顺从的闭上了眼睛，第一次觉得…… 真相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无论在哪一个世界，无论这个人是谁，无论他们有着怎样的关系，都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真挚的关心。 中间没有掺杂一丝的利益，明晃晃的，热烈的，这样的感情正好是他想要求得的。 汤圆是自己骗来的，古黎溪他们也不知是不是那人愧疚才产生出来的，只有齐云清是主动找上他并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或许人的来处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只要关心的是自己，在意的是自己，追随的人还是自己，不就行了吗…… 纠结那么多做什么，庸人自扰罢了。 “哥哥是被我打动了吗？” “是啊。”叶零移开遮挡南欢视线的手，“弟弟的话很动人。” 南欢睫毛轻颤，平时张口就来讨好人的话此时却有些说不出口，明明连空气都是冷的，心脏和眼睛却烫的有些难受。 “怎么哭了？”叶零低喃，指尖楷去挂在睫毛上的晶莹泪珠。 “不知道，就是很想哭，开心的哭。”南欢没有动，静静的享受着面前人的温柔，紧紧的抓着叶零的手，一点也不想放开。 叶零回到府里，古黎溪还没有回来，也没有人发现自己再一次没有打招呼就离开。 叶零坐在窗边，遥望着地面上偶尔到来的鸟儿，挂满白雪的枝头。 明明是轻松惬意的场景，他的心里却有一种说不清的乱，像一颗大石头一样堵在胸口，不知道该做出什么选择。 “哥哥，什么时候会再来看我？” “下次吧，等你伤在再好一点，我带你出去玩。” “好，那我可以去找哥哥吗？我不想一个人独自在房间里思念，看不到人。” “好。” 两人最后的谈话依旧萦绕在耳边，叶零烦躁的趴在窗户上，紧紧闭着眼睛。 “喵呜？”零零，你怎么了，很烦吗，能说给我听听吗？ 汤圆踱步到叶零身边，轻轻跳在叶零怀里，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叶零微微低头，只是静静地看着汤圆，眸子里的复杂，汤圆看不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一种要被抛弃的危机。 两人都没有说话。 汤圆跳上窗台，脑袋轻轻蹭着叶零的侧脸，白色的毛软软的，叶零抬手轻轻地摸了摸。 “我在想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一个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的选择。” “喵呜。”能跟我说说吗，我或许可以帮你。 叶零只是摇了摇头，就没再说话了。 汤圆眼里涌上了一些失望，跳进叶零胳膊圈出的环里，抵着叶零的下巴。 叶零不说，他也不敢问，怕这个选择跟他有关，怕他说出口了，叶零做出的选择是他不能接受的。 叶零的眼神没有聚焦，继续吹着冷风。 或许…… 他从一开始接受玄幽的帮助就是错的…… 该恨的人不能恨，该怨的人不能怨，不知道谁可以信任，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叶零啊叶零，你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自己满身伤痕，偏偏还欠了别人还不清的债，呵…… 若是能……再心狠一点就好了…… 第26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6 心再狠一点，再没良心一点…… 就有能力毫不留情的抽身离开…… 不再管这数百年衍生出的多余情感，不再管这数百年相守的陪伴…… 叶零像是燃烧的火焰，炽热的灯芯想要向外燃尽一切自己不喜欢的人或事情。 但最终也只是一根烛，在无人寂静处默默地燃烧消耗着自己。 等到什么时候燃到底部了，风一吹，就真的什么也不剩了…… 北风依旧无知无觉的刮着，临近年关，街上的小贩更加卖力的叫喊，下人们匆匆的过来帮主人们量体裁衣，又匆匆的离去。 没有空调，叶零实在是怕冷的厉害，古黎溪去店铺看看时也不再说跟着去店铺里坐坐，光是窝在房间里围着炭火也依旧是冷的打颤。 汤圆好歹能充当一个热水袋的作用，被叶零毫不留情的丢在床尾帮他暖脚。 吱嘎一声，叶零闻声望去，恰好与一身红衣的南欢相对视。 南欢见叶零看到自己了，朝叶零笑笑，直接从窗口跳进来，“哥哥怎么裹得这么严实，很怕冷吗？” 说着也褪下了鞋子，厚披风钻进了叶零的被窝，冷空气瞬间灌进了不少，叶零冻得呵了一声，幸好南欢也不是个磨叽的性子，很快就躺好不动了，叶零没受多少罪。 南欢与叶零肩并肩，使劲往叶零那边靠，动作间，脚底蹬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还没等南欢感受一下，汤圆喵的一声钻了出来，对着南欢就是一阵喵呜。 可惜南欢听不懂猫语，只能隐隐感觉到这小家伙不是多喜欢自己，但也没关系，他除了叶零谁也不在意。 “哪来的猫？”南欢佯装受了惊吓，被子下的手脚都紧紧缠在叶零身上，“我刚刚是不是不小心踢到他了，哥哥，他不会咬我吧？” 叶零：“……” “没事儿，他不咬人，只是过来帮我暖脚的。” 汤圆不满的跳在被子上，想要给这个只会装可怜博同情的男绿茶两爪子，眼底满是凶光。 却‘不小心’被进一步受了惊吓的南欢给掀了下去。“哥哥，他要咬我，我害怕，哥哥抱紧我，先让他出去好不好。” “我比猫大多了，也很暖和，哥哥可以抱着我。”说着用内力调整自己身上的温度，整个人都变得暖乎乎的。 叶零知道两人不对付，给了地上的汤圆一个眼色，汤圆撇开脸只当是看不懂，固执的蹲在地上，一只腿像是摔伤了耷拉在地上。 但叶零只是轻拍南欢微微抖动的肩，嘴里也都是一些安慰那个绿茶男人的话，丝毫没有看自己的意思，腿又默默收了回去。 【你先去找古黎书玩，晚上我再陪你睡觉好不好？】 汤圆眼底闪过一丝委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离开了，圆润的身影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阴云。 叶零也感觉是自己有些过于偏心了，只是现在自己怀里还有一个，还是晚上多哄哄另一小只吧。 在心里狠狠唾骂了自己一句渣男。 真不知道之前小视频里那些同时谈七八个女朋友的渣男，是怎么合理安抚她们的情绪的，有机会一定也要学一学啊…… “你怕猫？”叶零拍击南欢的肩膀不停，声音里带了一点古怪。 与其说是古怪，倒不如说是不可思议，没记错的话，当初他们第一次认识，他就是一只猫吧。 不过人有百态，此间的齐云清性格着实有些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算是武功高强，也可能有自己怕的东西。 南欢挨得更紧，几乎与叶零中间没有缝隙，闻言，翘起的睫毛轻颤，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没关系，害怕就不要说了。我只是随意问问，没有一定要知道的意思。”叶零感觉到了南欢身体的微微僵硬，声音更加地轻。 “零零，我想要你知道我的全部。”南欢摇了摇头，眼眸微眯，眼底划过了一抹哀，“好的还是不好的，我都想让你知道。” “好，你说，我在听。” “我家很大，母亲夫侍很多，我父亲……不算得宠，出身也不算多好，哥哥姐姐很多，母亲甚至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没权没势，无依无靠又是身为没用男子的我就成了别人最适合的欺负对象。 父亲是一个心软懦弱的人，我没有告诉过他，只是徒惹伤心罢了。” “后来，他们看我傍若无人，心里更是无所顾忌，开始明面上欺负我。 一度把我和老鼠，猫狗关在一个破黑屋子里面，当做是一场游戏，一次又一次…… 即使长大了，我再看到它们也还是会反射性的感到心悸。” 南欢低下头，含情般的眼眸满是狠厉，他没说出口的是…… 后来啊，长大了的小男孩有了自保的能力，一个一个的找了回去，仗着他们奈何不了他，把他们的血肉割下来，让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一点一点地被猫狗吃掉…… 不过这些还是太凶残了，零零是男孩，应该会受不了的，还是不说了。 叶零安抚性的拍了拍南欢的后背，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想说‘都过去了，没关系了’，但最终也只是沉默着。 过去的伤害真的会过去吗？ 叶零不知道，磨不开也放不下，只是无端的折磨着自己。 “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吗？或者说你以后有什么想要做的事吗？”叶零深吸一口气，话脱出口，心里好像也跟着放下了一个包袱。 犹犹豫豫最终也总是要有一个结果，当断不断，始终是个祸患。 南欢猛的抬头，望向叶零手指无意识的缩紧，音色微颤，难掩激动，“你……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叶零偏过头，没有否认。 南欢黝黑的眼里闪着亮光，伸手便搂住了叶零的脖子，“你再等等我，等我把事情，麻烦都解决了，我到时候再一身轻松来找你。 到时候我们一块去云游天下，锄强扶弱，劫富济贫也好；平平淡淡，油盐酱醋也好，到时候怎样都随你，好不好？” “嗯。我等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我不会推辞。”叶零启唇，看着怀里满眼都是笑意的男子，心突然就静了下来，这个世界或许会不一样吧…… 第27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7 南欢忍不住啄了叶零一口，还没来得及看叶零是什么反应，他自己咚咚咚的心跳竟有些受不住。 “我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嗯，知道了。”叶零揉了揉南欢长而柔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男子应该也是爱美的，更别提本身就长得很好看的南欢。 应该也是希望自己时时刻刻都是漂亮的，不着痕迹的又把乱发梳理了回去，期间还弄断了两根。 叶零藏了藏弄断的发丝，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听着身边人逐渐沉稳的呼吸，放空脑袋，听着外面下人们走动弄出来的动静。 南欢真的很暖和，叶零仅仅是环着他的肩，就已经感觉自己的手心里热出了一层汗。 相较于热，叶零还是更怕冷多一些，所以依旧是揽着人，没有动弹。 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奇特之处，这个世界的内力果真是个好东西。 可惜他自己的这一身都是虚的…… 直到午时，叶零见南欢依旧在睡着，虽然不忍心吵醒，但他也没有把即将出轨的对象光明正大地放在床上被人围观的癖好。 叶零见人睡得脸红彤彤的，没有醒时的薄凉与精明，唯余下安静与娇憨，戳了戳对方的脸，“该醒了。” 南欢眉头微皱，像是极其不满睡觉时被打扰，拍掉脸上烦人的‘苍蝇’，脸彻底埋在叶零的胸膛里继续睡。 叶零搓了搓被拍麻的手指，不禁笑了出来，力气真大。 但该打扰人睡觉的动作一点也没有留情，“南欢，该起床了，再不起来我们就要捉奸在床了。” “唔……什么？”南欢眼底满是惺忪，被人吵醒心里烦躁，但对方是叶零啊，他舍不得朝他动手。 南欢扁着嘴，任谁看了都知道人这是不高兴了。 “睡醒了吗？”叶零眼神看向另一边，帮着对方梳理睡乱了的长发。 “没睡醒，好困。”南欢刚直起来的半身又是没力气一般直直地砸在了叶零身上。“唔，好疼。” 南欢捂着头，眼尾像是故意抹了一层眼影，粉色的惹人怜爱，眼角沁出了几滴泪珠。 “活该。”叶零非但没有安慰，反而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南欢，“你下巴还好吗？不疼？” 下巴肉眼可见的也覆上了一层薄红，但叶零全身上下，嘴硬的程度丝毫不逊于他的骨头，明明都快没知觉了，偏生还要咬着牙说“不疼。” 南欢只是呵了一声，“不疼是吧。” 温柔含情的眼睛在叶零上半身扫了一圈，停留在了叶零的脖子，猛的低头。 叶零被激的瞬间抓紧床单，生怕自己一个条件反射把人给掀下床去，等脖子上那酥酥麻麻的感觉过了，只剩下濡湿与疼痛，他才缓缓开口，“解气了吧。” 南欢哼了一声，余光扫过自己的杰作，看了一眼叶零，看到人没生气才直起身，“解气了。” “既然闹够了，那你就先走吧，若是还困，出去刮会儿风就清醒了。” 南欢听不得他赶自己的话，在叶零唇上又啃了一口才跳下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说好了，等我弄好自己的事情哥哥就要跟我走。” 叶零点头，见南欢犹犹豫豫像是还有一些话要说，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直接问了出来，“说吧，还有什么，索性一并说了吧。” “哥哥已经答应了我，那就是我的了。就算，就算那个人目前是你的妻主，我不允许哥哥喜欢那个人，也不准哥哥馋那个人的身子。”南欢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恐怕要求太多会让叶零为难。 眼眸低垂，要求后退一步，“哥哥若是实在是想要一个孩子，我以后再帮哥哥找更好的女子，不要这个人的好不好。” 南欢表面委曲求全，实际上心里的阴暗都快要溢出来了，过往的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日后谁要是敢跟他抢哥哥，他要撕了他全身的皮。 “你在想什么。”叶零敲了敲南欢的脑袋，想看看里面到底是灌了多少碗水才能说出这样晕头晕脑的话来。 “你想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我跟古黎溪也没什么，有名无实罢了，再说我也不大喜欢孩子，太吵了，烦。” “有名无实？”南欢思想瞬间歪到了太平洋，他难道是不行？ 南欢一时激动，竟不小心把心里想的脱口而出。 叶零，“……” 南欢脑袋又挨了一个脑瓜崩。 “别造谣，快到吃午饭了，赶紧回去吧。” “本来就是嘛，哥哥长得那么好看，连我一个男子都动心了，那家伙凭什么不喜欢哥哥。不是不行是什么。”南欢翻窗时还不忘嘟囔。 叶零一字不落的听到了，他第一次情愿耳朵没那么灵…… 午间吃饭，自从那次古黎溪带着叶零过来吃饭，叶零就再也没单独去过厨房了，除了个别开小灶的时候几乎都在这儿吃。 桌子不是四方样式，而是像饭店里那种能转动的大圆桌样式，除了不能转动都还好。 古黎书坐在叶零的左边，古黎溪坐在叶零的右边。 “叶零，你右边的鸡腿给我夹一只。”古黎书有些够不着，期待的看着叶零。 叶零换了公筷，只是那盘子离他也不是很近，叶零身子斜了一点才勉强够到，没好气的放在了古黎书的碗里，“喏，吃吧。” “谢谢。”古黎书扬起一个笑脸，叶零动作间，他好像看见了一抹红痕，叶零回来的太快，他没看太清楚。 饭后，古黎书哼哧吭哧的跑到叶零房里，恰好古黎溪也还没去店里，“姐姐，你还没走啊？” “嗯，还有一些事情要跟叶零说，说完就要离开了。”古黎溪坐在书桌前，整理着一本小册子，不过他的书向来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叶零与古黎书也都不是个爱折磨自己的人，自然也不会凑过去看。 “那姐姐你先等等，我只是来送个东西，送完就走了。”古黎书手里握着两个小瓶，走到叶零面前想扒开他的衣领，但被叶零眼疾手快的制止了。 叶零还记得自己这块好像被南欢咬了一口，心下警惕，眼眸却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 第28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8 “你干嘛？大冷天的，你跑过来就是为了拿你的冰爪子来冻我？也太恶劣了一点吧。” 本是好意，却被这样曲解，古黎书没好气的把手中瓶子扔进叶零的怀里，指着叶零一时间气的没能说出话来。 吃饭时看到叶零脖子上红红的，以为是不小心被什么蚊虫叮咬或者是吃了什么杂乱的东西过敏了。 他回到房间就急急忙忙把自己觉得最有疗效最好的药给翻了出来，生怕叶零多受一些苦。 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一片真心喂了狗。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要不是看你脖子红红的，来跟你送药，我至于跑这么快过来嘛，在路上还差点滑了一跤，哼，再有下次我就是狗！” 叶零心下一松，“不好意思啊，开玩笑开玩笑，你是狗那我就是汤圆，气大伤身，会长皱纹，别生气，别生气……” “怎么了？”古黎溪走了过来，怎么一会没见，自家弟弟就恼羞成怒了？ 叶零怕古黎书多说话，想起脖子上的红痕站起身衣领又挡了挡，这才笑着回。 “没怎么，只是想跟古黎书开了一个玩笑，没把握好分寸，话有些伤人。 妻主，你不是还有事要跟我说，若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你先说吧，我等会再好好地跟古黎书道会儿歉。” 古黎书冷哼了一声，就知道敷衍自己。 想到姐姐连一向钟爱的店铺都不按时去了，就是为了跟叶零说事，那应该也挺重要的，“我没怎么生气，就不用道歉了。” 看古黎书转身要走，叶零表情淡淡，但心里还是跟着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松的还是有些早了…… 古黎书往门口走了两步，还是决定送佛送到西，东西送都送了，再补充一些功效应该不算是‘下一次’关心吧。 “暗红色瓶子是治过敏的，墨绿色是治蚊虫叮咬的，涂在伤患处就行。” 叶零心里刚放下去的炸弹梆的一声炸开了花，有些咬牙切齿，“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转身就消失在了眼前。 “你……脖子被虫咬了？”古黎溪凑近，叶零却猛地后退一大步，反射性揪着衣领的手，又尴尬的缓缓放了下来。 “我没事，只是一些小伤，没必要放在心上，妻主有什么事情要说，你先说我听着。” 古黎溪抿了抿唇，看叶零这个动作，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把下面关心的话咽了下去。 只是心尖上的奇怪却怎么也消不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想说接下来的事情了，手里握着书册重新塞回衣袖里。 “我没什么事，只是想到现在近年关，店里应该会有些忙。 我又是老板，不好在员工面前直接走，所以晚上回来可能要晚一些，你就先睡只给我就一盏灯就好了。” 叶零点点头，“好，那我给妻主留两盏灯，妻主也不要太过劳累，早一点回来更好。” 古黎溪顿了一下，眼睛含笑，扬起手摸了摸叶零的头，“那我走了。” 等房间彻底寂静下来，叶零这才坐到镜子前，摸着脖子上有些破了皮的牙印，骂了一句“狗东西。” 魔力慢慢修复着伤口，直到连一点红痕都没有才停了下来。 趴在梳妆镜前，跟里面面容依旧有些青涩的少年对视，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乱麻。 咦惹，见鬼了。 他这种行为……算偷情吗？ 真是一种新奇又心惊肉跳的体验啊，下次一定要长点心才行啊。 …… 一个时辰前，南欢从正门走进院子，脑子里的喜悦渐渐退了下去，敏锐的察觉到房间里面还有另一道呼吸。 想到自己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前的那些习惯自然也不能留着。 本来自己男儿的身份就已经落后了那些女子一大截，万一叶零再知道以前自己的房间随随便便都能放别人进来，让他误以为自己不检点该怎么办？ 南欢推开门，果不其然，南屿正端坐在桌子旁，茶水也没喝就那么端坐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南欢回来了，南屿立马上前，见人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你找过来做什么，外交难不成没了我就不行了？”南欢说话毫不留情，知道怎么说话别人最疼，便把尖刀狠狠送进对方的心里。 为了来见他，南屿两天两夜没合眼，眼下倒是没什么青紫，只是唇色泛白，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身体不佳。 只是南欢才不关心，他只想把这个碍眼的东西赶走，“若是没旁的事就先出去吧，我困了，要午睡。” 南欢对他的态度毫不掩饰，被心上人排斥像是一根尖刺，每隔几秒就刺他一下，好不容易抑制好自己快要维持不住的情绪，南屿缓缓开口。 “午时了，先吃一点东西再睡吧。我听说你受伤了，更应该好好休息。 其他的事，你放心有我。” “我本来也不担心啊，这些跟我本来也没多大的关系，毕竟我只要做好物件的本分就好了。”南欢坐在桌边，满不在乎的吹了吹刚刷上一层的丹蔻。 “别说这些贬低你自己的话，好吗？” 南欢彻底有些不耐烦了，啰嗦来啰嗦去，一直都是在劝他，她怎么不直接杀了那些让他为难的人！ 懦夫，虚伪！ 南欢嫌恶的看了一眼还强赖着不走的人，“收起你那令人恶心的眼神，滚出去。” 南屿心下更是一痛，睫毛抖动，怕自己多余的情掩饰不住，连忙垂下眸子。 “那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让下人备一些吃食，你多少吃一点再睡，我就先出去了，等你睡醒我再来。” 南欢没有回应，南屿勉强的笑了笑，慢慢走了出去，连关门声都是极尽可能的小，生怕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让对方再厌烦。 外面的云很蓝，飘飘忽忽的始终挂在天上，南屿站在树下，静静地看着，呼吸新鲜的空气，脑子放空。 直到身体僵硬，四肢冻得都有些麻了，她才缓慢的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 若是知道她日后会发疯了一般地爱慕南欢，她一定不会再选择袖手旁观。 是她的错，不怪南欢…… 第29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29 “南欢，你醒了？”南屿见南欢出来，立马迎上前去但走近了又有些犹豫，最终只是停在南欢一米五的地方。 不近也不远，不会让人讨厌的距离。 南欢关上里门，朝着外面的石桌走去，南屿见状连忙拉开身上的披风，叠成两层铺在石凳子上。 南欢只是微挑了一下眉，也没拒绝，自然地坐了上去，“来这儿做什么？说吧，若只是为了在我面前转一圈，我劝你还是即刻启程回去，我这儿不留闲人。” “不是，我过来一方面是听说你受伤了，有些担心，过来看看你。 另一方面，我听说大皇姐，二皇姐，以及一些弟弟妹妹他们……” 南欢唇角微勾，直勾勾盯着南屿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满是凉薄，凉的刺人，“都死了对吗？那你……是打算为他们报仇？” 南屿眼里闪过痛苦，为对方的不信任，为他们两个之间亲密且对立的关系，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些悲伤，“南欢，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南欢闻言只是无所谓的一笑，这句话他一丁点儿都不信。 权利诱人，虎毒不食子这种珍贵的规则，只存在于平常老百姓中，他们，呵，就只配孤独终老，永无止境的猜忌。 “别说那些虚的，我不想听，也不打算在日后你将剑指向我时，用你所谓的承诺来唤醒你早已经腐蚀了的良心。” 南欢站起身，绕着南屿走了一圈，仰头，音线拉长极尽诱惑“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南屿直立着，一股冷意突然从脚底窜向心头，猛地看向南欢，想从他的眼神里面看出一丝丝对自己的不忍，可是没有…… 她喉咙发干，深吸一口气，面色苍白，“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吗？” 她以为这几个月饭菜里面没有再被投毒，是自己的真心终于打动了南欢，所以她才成为了那个特例…… 可为什么，明明她已经不想当皇了，只是想守着他而已…… 做事再怎么成熟，也终究还是个才满20岁的少女，泪水还是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砸在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坑。 南屿这一刻无比地想离开，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都不干了，就她自己，孑然一身的离开。 但…… 她不舍得…… 母皇死了，皇女皇子们也都相继离世，皇位掌权者自古以来便都是女子，若是南欢想要登上哪个位置，一定会有很多人联合起来一起欺负他。 若是连她也离开了，南欢以后该多难啊。 这个时候南屿才发现，自己原来栽的这么彻底，就算面前这个人在自己胸前插了一刀，她担心的也只会是他日后会不会被人欺负。 嘴角满是苦涩，呵，真是……够凄凉的啊。 真心不易给出，但更不容易收回，她此刻什么也不想计较了。 “南欢，留下我吧，我还有用，如果没有一个靶子在前面挡着，那些老狐狸不会认你。”我还可以帮你，等你坐稳了那个位置，再把我一脚踢开好不好…… 南屿艰难出声，声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手紧紧地攥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南欢。 他们同母异父，都长了一双既凉薄又深情的眼睛，常年做戏的南欢竟然看不出里面有一丝虚假，只有压抑不住的深情与痛苦。 南欢是真的诧异，这个人竟真的赔上性命也要帮他? 连与他最亲近的父妃，都能转过头来为了他自己来坑害他，一个不算亲近的姐姐竟然能做到如此吗？ 还真是…… 深情的可笑啊。 南欢指尖在对方脸上划过，皱着眉，眼里却是惊奇与为难，“姐姐竟然如此替弟弟着想？可是弟弟不信，该怎么办呢？谁知道哪一日，姐姐会不会厌烦了弟弟，冷不丁地在背后给弟弟一刀呢？” “西荒那边有一个种族擅长蛊术，你可以派人去寻，用蛊控制我，有朝一日我若是有了背叛你的心思，你可以立刻杀了我。” 南欢忽的轻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刚刚的剑拔弩张也不复存在，“姐姐怎么这么严肃，我是在同你开玩笑呢。” …… 古黎溪手里提着一盏灯慢慢往家走去，冬日总是黑的很快，明明他还没有多少感觉，天就已经黑透了，天上也没有星，除了乌云还是乌云，一片寂静。 古黎溪走进门，叶零已经睡着了，果不其然桌子上放着两盏灯，唇角不禁有些上扬。 烛火衬得古黎溪眼睛微亮，只是这笑意没有维持多久就淡了下来。 古黎溪坐在最近的木凳子上，缓缓从衣袖里抽出来一本册子，这是今天中午那本。 翻了几页，里面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女子，每一页上面都详细地写着她们的优缺点。 这些都是他拜托人搜罗过来的一些品行好，家中殷实的女子，本来中午就想让叶零看看，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些不想给出去。 看着上面一个个鲜衣怒马，肆意潇洒的女郎，眸光微动，心中百转千回，隐隐有一种无名的妒火在胸膛燃起。 情绪来的突然，波动也很大，他自然是感受到了，只觉得可笑，嘴角满是自嘲。 莫不是当女子久了，他们之间的相处太自然了，竟真的让他产生出一种他们可以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的妄念。 终究是要留不住的…… 古黎溪脱下外衣，把床尾睡着的白猫抱下来，放在炭火盆不远处的猫窝里，又拉起窝里的小被子把猫盖的严严实实的才回到床边。 刚一躺下，身边的人就开始寻找热源，往他身上靠，古黎溪这一次依旧没有动作，任由叶零把他抱进怀里。 想到白日里黎书说的那抹红，视线慢慢朝着叶零脖子处看去，没有遮挡，只一眼就能看出全部，但古黎溪心底很是纠结。 不可否认，他还是会胆怯的。 冬日里的蚊虫少得可怜，叶零自从嫁过来，就已经被他调查的清清楚楚，从来没听说过他对什么东西过敏。 所以，那会是什么? 做生意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曾也与人一起讨论过一些隐秘之事，听说过一些女子就喜欢在男子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脖子处尤甚…… 第30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0 幸好，干干净净的，并没想象中的痕迹…… 像是被某种兽类紧紧抓着的心脏也跟着松了松，呼吸也重新被放开。 看来最近真的是太忙了，都魔怔了。 烛火的照射下，叶零的面容忽明忽暗，睡的正香甜，古黎溪从叶零的怀抱里挣脱出一只手，帮对方拨开睡乱了的长发。 相看人的事情还是等到年后吧，叶零怕冷，跟人出去吃饭游玩，他怕是会冷。 临近年关，那几天古黎溪最是忙碌，甚至有时会一连几天都不回来，直接睡到店里。 傍晚，古黎书趴在叶零的房间里，手里捧着一本小册子津津有味的挑选。 窗户口传来一声轻响，古黎书只当是窗户松了，也没太在意。 叶零放下手中嗑着的瓜子，起身走到桌子旁，“挑了这么久，你选好了没，选好了就走，在我这儿多碍眼。” 古黎书闻言，捶了一下桌子，气鼓鼓地瞪着叶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是为了我自己吗？要不是你懒的选，我至于趴在这儿多看一份，我自己都没选那么用心。” “好好好，我道歉，再选下去天都黑了，再看下去眼睛该受不住了。”叶零哄道。 古黎书面色这才缓和下来，把册子转了个弯摊开摆在叶零面前，“这还差不多，我都帮你看好了，我觉得有三套首饰很适合你，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叶零对这些东西无感，但到底是小家伙选了一下午才挑出来的，叶零也不能表现的太敷衍，若是气炸了，自己可有的哄了。 叶零装模作样的每个都看了一会儿，“我觉得都好，你看着帮我选定吧。” 古黎书点了点头，确实，他的眼光一向不错，这仨都不错，他也说不好要放弃哪两款。 纠结来纠结去索性不纠结了，三个都要！ 虽然他们家没有逢年过节选三份的习惯，但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多出来的银子他补上。 暗自决定，就这么定了，看向叶零，还是还是先不跟他说了，到时候直接给他一个惊喜。 “那行，既然你选不出来那我就全权代选了，到时候你等着就是。”古黎书把书桌上摊开的小册子拢了拢收了起来，“走吧，吃饭去。” 叶零眸光微闪，“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啊，你又不吃饭？”古黎书只以为还是母亲的原因，劝道，“就算姐姐不在家，你去吃饭又怎么了，母亲又不会吃了你，半夜饿了多难受啊。” “不是，我是真的还不饿，而且妻主今晚说是要回来，我已经让妻主回来时给我带烤鸡了。”叶零笑笑，推着古黎书往外走。 “姐姐回来？那就行，不过最近店里忙得很，人很多，乱子也多，若是天黑透了他还没回来你就别再傻乎乎的等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天一黑我就立马锁门睡觉。” 终于送走了古黎书，叶零门刚关好，身后就贴上来一个有些凉的身体。 “哥哥，外面好冷啊。” “那我给你捂一捂好不好。”叶零执起自己腰上的手，放到嘴边吹了吹。 “谢谢哥哥。脸也冷，哥哥不信你摸摸。”南欢得寸进尺地绕到叶零的正面，把脸凑了上来。 “没脸没皮。”虽是如此说，叶零还是在南欢脸上印了一个吻，捂了一会便松开对方的手，往床那边走去。 南欢摸了摸，嘴边含笑，跟了过去，但语气里带了一点幽怨，“哥哥对那个人可真好啊，我远远看去，那人长得貌似也不错，哥哥莫不是见我许久没来见你。想要变心了？” 叶零坐在床上，朝南欢伸手，南环顺势也爬了上去“胡扯什么，我只是把他当做一个比较可爱的弟弟。” “弟弟？”南欢窝在叶零的怀里，手指执起叶零胸膛处的一缕黑发，两人就这么倚在床头，“哥哥，那我也是弟弟吗？” “你觉得呢，情弟弟。” 南欢还是第一次在叶零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半起身面对叶零，看着那薄薄的红唇，“那哥哥亲亲情弟弟好不好？” “好。” 冰凉的触觉从唇边传来，凉意夹杂着一些其他的感觉让南欢隐隐有些激动，而叶零却面色如常。 南欢只觉得太冷静了，不该是这样。 于是伸出双臂搂着叶零的脖子，两人靠得更近，牙齿轻轻在另一张唇上碾了碾，直到红的更加艳丽，染上他的温度才算满意。 “好久不见哥哥，我好好想你啊。哥哥再离我近一些好不好？”说完就又按了下去，叶零啧了一声。 南欢缓缓起身，“怎么了哥哥？” “没什么，硌着腰了。”叶零手背过身后，揉了揉抵在床头处的那块，南欢也帮着揉。 “哥哥，我们躺下好不好？” 叶零顺从的躺平，南欢嘴角咧开了一个笑容，趴在叶零身上撒娇，“哥哥真的好疼我，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还亲不亲？等会儿妻主该回来了。” “哥哥的妻主真烦人。”南欢没好气的嘟囔，‘妻主’这个名称是他得不到的，蓝色的眼睛里面搓出了一点小火苗，“哥哥不许喊那个人妻主，哥哥是我的。” “好，不喊了。” 其余的一切都淹没在吻里，受制于人不是叶零喜欢的风格，叶零一把扯下身上的人，将之压在身下，眼尾已经染上了一些红色。 南欢没有计较，更加用力的搂着叶零的脖子，两人挨得很近，唇齿相依，耳边的一切都听不到了，只感受到双方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南欢眼尾也染上了眼里的红色，已然情动。 被迫承受的吻抑制住了他的呼吸，眼角渐渐沁出一些泪珠，但很快就被人舔舐干净。 可，他觉得不够，总觉得他们还能再近一些，但该怎么做呢，南欢不知道，胡乱的扯着叶零的衣裳。 却被叶零抓住了双手，倒扣在枕头旁，没一会儿寂静的空间里就传出了一声声呜咽。 “哥哥…… 叶零…… 零零……” 第31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1 叶零耳朵发红的厉害，温声劝“别再喊了。” 南欢有些不明所以，听到拒绝，眼里带了一些委屈，不消片刻，湿润的眼睛周围更加的红，“哥哥，不喜欢我这么喊你吗？” “别胡说，再喊下去，我就有些要控制不住了。” “哦。”南欢听懂了言外之意，这才红着脸默默地不再说话。 叶零停了下来，躺在床的另一边，慢慢平稳着呼吸，衣服有些散乱，但总体还算完整没有露出什么不该露的。 良久，黏腻的氛围逐渐散去，只剩下还未消散的温情，月亮慢慢爬上枝头，房间也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暗。 “快要过年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叶零有些冷，把人又往自己怀里塞了塞，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捏着南欢的耳朵玩个没完。 南欢也是纵容，他巴不得叶零多喜欢一些自己，调整了一个更加配合对方的姿势，微微偏过头，戳了戳叶零的胸膛。 “礼物这种事哪有直接问当事人的啊，这还是哥哥第一次要送给我礼物，还是要用心一些才是。” “不过……”南欢话锋一转，抬头又在叶零唇上咬了一口，眼里满是星光，“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了哥哥，如果哥哥能把自己作为新年的礼物，我就再开心不过了。” “滑头。”叶零没好气的又把对方戳了下去，往自己怀里又塞了塞，直到中间没有凉风才停下。“想要我当做礼物，狮子大开口，你怎么不说也把自己当做新年礼物直接送给我？” 叶零只觉得他们现在讨论的话题太过羞耻，只想赶紧停止，但他还是低估了南欢的厚脸皮。 南欢老老实实待在叶零怀里，耳边的话慢慢进入脑子，眼底的光越发的亮，“也行，有了我这么一个大美人新年礼物，哥哥是不是该开心的开出花来了？” 叶零喉咙一噎，本想噎人结果倒是噎住了自己，叶零不由得轻笑，“是是是，都乐的开花了，找不着北了。” “我就知道。” …… 古黎溪果然还是没能回来，叶零也没有失落，早早地送走了南欢便睡了，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他还想把南欢的事情说一下的，脚踏两条船这种事，说实话他到现在看到古黎溪他们心都还是虚的。 毕竟之前没做过这种事情，强烈的背德感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负担。 傍晚的时候，他不是没有冲动，也不是不想要南欢，但他最终也只是狠狠地克制住自己。 现在还不合适…… 叶零莫名地感到有些好笑。 明明就算是天上的那些神仙也不太在乎谁与谁在一起，谁与谁同时在一起，偏偏里面出来他这么个异类。 可能是在一夫一妻制的世界待太久了吧。 虽说只是到小世界里走一遭，但到底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影响，叶零真的很想看看到最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如往昔？ 还是…… 面目全非？ 古黎溪走进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午夜，黑漆漆的房屋里没有一丁点亮光，这个时候哪怕是守夜的下人也打起了瞌睡，叶零自然也睡着了。 漆黑的环境，手里的一盏灯不足以他看到叶零所在的地方，只能听到对方睡着了沉稳的呼吸声。 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说不清的失望，在叶零的方向定定地看了几秒，还是把门关好，手轻脚轻地走进了屋。 是他食言在先的，叶零没给自己留灯也是正常的。 冬日寒冷，再加上天太晚了，卖吃食的商铺早早地就关上了门，他也没有按照约定带回他想吃的，还是明日一早道歉吧。 昨夜叶零睡得极好，身体舒服的懒洋洋的，即使意识清醒了，还是依旧不愿意睁眼。 懒腰伸到一半，只觉得手被挡了一下，叶零迷迷糊糊地看了过去，果然是古黎溪。 他昨晚回来的？没有一点儿印象啊，果然是安逸太久了，警惕心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叶零半起身，捶了捶不大清醒的脑子，想下床却不小心被被子绊了一下。 本来凭叶零的身手他是能躲过去的，但偏偏古黎溪动了，还与他有了对视，叶零抑制住了自己的本能。 脚底失空，叶零脑子里还好笑的想，这要是结结实实地摔下去，脸上恐怕得带上伤几天吧，估计又得被古黎书嘲笑好几天。 一醒来就是这么心惊肉跳的一幕，古黎溪也被吓了一大跳 ，本能反应的揽了一下即将摔倒的人，但惯性太大，叶零还是摔了下去。 但好歹也算是有个阻力，没有脸着地，叶零坐在地上，捂着腰满脸扭曲。 不过几个小时，腰就受了两次伤，他可真行！ 古黎溪连忙下床，“你还好吗？”蹲在地上，手虚虚地扶着叶零的腰，他不知道伤的严不严重，一时有些不敢碰，生怕事情变得更糟。 “疼，疼，疼。”叶零仗着这个世界男子柔弱，接着古黎溪的力道重新坐在床上，直直地侧躺下去。 古黎溪看叶零直说疼，也有一些焦急，“很疼吗？你先缓一缓，我现在就去喊医师来帮你看看。” “不……”还没等叶零拒绝，面前的人就没影了，其实……他也没那么娇弱…… 没多长时间，人就过来了，看装束应该是直接被古黎溪从床上薅过来的。 但男女有别，女医师顾及两人的身份，没有动手，只是简单地问了几个问题，哪种疼？ 然后就情绪稳定的凭着经历开了一些膏药。 叶零就感觉，这人情绪是真稳定啊，要换做是他被人这么打扰，他绝对没个好脸色。 等古黎溪送走了人，再回来就看见叶零好奇的凑到膏药面前使劲闻，然后又一脸嫌弃地移开。 “良药苦口，这些东西也是一样的，气味不喜欢忍一忍就过去了，我之前也用过一些，功效还不错，挺有用的。” 叶零闻言，好奇的看向古黎溪，“你也是从床上摔下了来？”看着这么严肃的一个人，不太像啊。 第32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2 古黎溪轻咳一声，“那倒不是，是我才掌管店铺时还不太了解里面的布局，做事难免会有磕磕绊绊。” “哦。”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叶零看着古黎溪嘴边的笑意有些碍眼，“你想笑就笑吧，你好歹也算是工伤，哪像我……”起个床都能受伤，也是没谁了。 叶零有些抑郁，本来和离的事情，叶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更别说又出了这么一件丢脸的事，这下是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古黎溪察觉到叶零有些不太开心，“我没有笑你，要真算起来，若不是我吓到你了，你也不会摔下来。这里面也有我的错，受伤不丢人。” “而且，万医师的药一向很好，只要用了三四天，就差不多能好全了，不用太担心。” “嗯。”叶零点点头。 “那你怎么看起来还不太开心，是想到什么难过的事儿吗？” “倒也不是，只是想说一些事，但又有些难以说出口。”叶零丧气地躺平，自己白白占了人家这么一个大便宜，人家好吃好喝的照顾着，平日里还有银子拿。 自己就这么直接说要和离是不是有点太伤人了，而且，他大概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但…… 该说的迟早要说，再拖下去，他才是真正的没脸没皮，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大不了，那些钱他全都不要了！ “是跟我有关？” 古黎溪愣了一下，然后嘴角重新掀起一个笑意，“既然如此，憋着也是难受，你就直接说吧，我都没关系。” 越是这样，越让人难以启齿的啊。 叶零一只手臂搭在眼上，不想去看对方的表情，语速极快，但并不模糊“我想和离。” 古黎溪自然也听到了，唇角有些僵，过了好久他才从怔愣中缓过神来。 他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但看对方连看也不愿意看他，就知道自己没听错，叶零说他想要和离。 他有想过自己劝他和离，或者等时间再久一点，叶零觉得跟他一起生活没意思了要和离，但唯独没想过，不过半年…… 对方就已经倦了…… 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在哪里生活都一样的，为什么不再坚持坚持。 古黎溪真的感觉自己好矛盾，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此时的表情是多么地迷茫无助，像一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抛弃了的大狗狗。 叶零露出一只眼，就看到这样的场景，也不顾腰疼，直起身，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把责任全都揽在自己身上，虽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你别多想，你很好，只是我自己私人的原因。我想和离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我配不上你，你适合更好的。” “谁才是最好的？”古黎溪反射性的问，语速很快，带了一点质问人的凛冽。 叶零，“……” 古黎溪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稳定，多年的经商让他很快就整理好自己糟糕的情绪，声音重新变得温和，“你不用怕，我之前说过的话算数，只是我有一些担心，怎么这么快就想和离了，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叶零惊讶，之前看到的那句要嫁给本身就很好的人果然没错。 他人也太好了一点儿吧，媳妇都要和离了还想着帮人解决后续问题，强! 实在是太强了。 已经确认，这境界是他此生都达不到的高度。 虽是如此，他也不好意思把他出轨了，所以想走了这种难以启齿的理由直白的说出来啊。 太伤和气了。 “真的没有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和离了，我觉得比起做夫妻，我们或许更加适合做朋友。”叶零挠挠头， “虽然我也没个一技之长，但如果你不嫌弃，我就是你的好朋友，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帮的上的帮，帮不上的也帮。” 古黎溪笑了笑，烦躁，不舍被他强力地镇压在心底，“决定了吗？你以后的打算都想好了吗？” “也没什么可想的，走一步看一步，总能活下去。” 古黎溪抿了抿唇，从床边起身，“那我去书房写和离书了，你腰受伤了，别乱动，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好。”叶零看着情绪依旧平和的古黎溪，默默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那个人的碎片，这情绪管理果真不错。 没挨打……真好。 这边古黎溪从抽屉里翻出来一张崭新的宣纸，毛笔悬空许久，也没有落下一笔。 一滴墨水终究还是撑不下去，落在了上面，立马就出现了一块黑色的污渍，古黎溪只是看了几秒，放下笔，重新换了一张。 动作虽慢，却行云流水，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不过半小时，地上满是白色的褶皱纸团，有些有字，有些只是溅上了几滴墨，有些甚至是空白…… 古黎溪坐在窗前，无意识地发愣，面前桌子上铺着一张写满字的纸，题头的和离书三个字让人难以忽视。 印章就在抽屉里，古黎溪却怎么也不想打开拿出来，更不想在满是黑色的纸上添上那抹红…… 造化弄人，他大概以后再也不想娶夫了，自己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貌似也不错。 许久，还是拿出来将他的私章印了下去，叠好，又塞了几张大额银票，连带旁边的小册子一并放在一个信封里。 肚子咕咕的叫着，昨夜，今早都没怎么吃饭，现在有些难受。 叶零看着面前虽然带着温和笑意的女子，有些迟疑地接过信封，“你还好吗？你脸有些泛白。” “没事儿，就是昨天晚上，还有今天早上没怎么吃东西，吃点东西就好了。” 叶零点点头，“那你赶紧过去吃东西去吧。等会儿有人给我送吃的，你不用管我。” “好。” 叶零看着手里的信封，眼里有些惊讶，就这么简单? 不过，这信封是不是有些厚啊，叶零捏了捏，刚准备拆开，外面就传来一阵骚乱。 怎么了这是? 但他现在伤员，左摇右摇也看不见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只隐隐约约听到谁晕倒了，要请医师…… 第33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3 这边，万医师刚在家里坐下，还没等打开古家小姐递过来的荷包，门就又咚咚咚的被敲响。 “万医师，万医师，您回来了吗？”门外的小肆怕自己的动静太大错过对方的回应，每敲两下就停一会儿，但迟迟听不到对方的回应。 “奇怪，按照脚程，万医师应该已经回来了啊，难不成半路拐了个弯？” 小肆急得几乎要团团转，但除了万医师她实在想不起来还有谁医术高超的可以和她相媲美的。 自家大小姐现在还晕着呢，得快点啊，“万医师，你在家吗？我们一定有重谢。” 万医师不声不响地在脑袋上扎了一针，打开荷包，里面金灿灿的黄金才算是散去了早上被强制开机的郁气。 万医师收回脑袋上的针，站起身，去开门。 唉，万家这年轻一代不行啊，这么多幺蛾子…… 人生不过百十年，以后的花销多着呢，还是要趁年轻多多赚钱才是正道。 “又怎么……”还没等他问话，急切的小肆扯着她的就往前走，“万医师还是先跟我走吧，钱管够。” 过来个人就拿钱诱惑，过来个人就拿钱诱惑，啧，偏偏自己还真就不想拒绝。 唉，看来自己淡泊名利的形象终于还是维持不住了…… “万医师，怎么样？” 房间里一群人围着，静静地等着床边的人诊出结果，怕呼吸声大一点都怕会干扰到对方，但等待的时间总是焦灼的，古老夫人站在旁边，眼里满是担忧。 古黎书静静地搀扶着她，用同样担忧的眼神看向万医师。 刚睁眼就被一群人围观的万医师：“……” 手指轻颤，收回了搭在古黎溪手腕上的手，轻咳一声，看着乌压压的人，“病人需要好好休息，只留下几个人就好，人太多不利于病人恢复。” 古黎书，“你们都先下去，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待在这里。” “万医师，我儿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古老夫人满脸担忧，古黎溪迟迟未醒，她眼眶都红了，但到底是记得还在外人面前，没有落泪。 见人伤心成这样子，万医师虽然没有个一女半儿的，但经由她手诞生的生命也不在少数，为母之心她多多少少也能理解，就也不绕弯子了。 “他没多大事儿，想来是近来忙碌太过，没怎么好好休息，再加上忧思过度，多个原因郁结于胸一时受不了才晕了过去。” “只要静静地等病人清醒，多开导开导，休息休息，身子也就慢慢养回来了。” 万医师想来也没自己什么事了，站起身就打算离开，临行前又补了一句，“现在先弄一些吃的备着，他醒了可能会饿。” 等送走了人，古老夫人彻底忍不住了，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操劳过度，郁结于胸……我儿辛苦了。” 古黎书在旁边听着也不是滋味，泪水转了两圈又忍了回去，他好歹也算半个主心骨，压抑着自己的难过安慰古老夫人。 “母亲，姐姐也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才病了的，我们现在更不应该伤心难过给姐姐添麻烦才是。” “这大早上的，母亲也要保重身体，不如您先回房歇息，等姐姐醒了我再去喊您？” 古老夫人知道自己二儿子说的是对的，但她就是忍不住，郁结于胸啊，溪儿才多大啊，就用上了这么一个词。 “叶零呢？他妻主晕倒了也不见人，身为夫侍连自己妻主心情不好都看不出来吗？”古老夫人急需一个发泄对象来缓解心里的悲痛，恰好连影儿都没出现的叶零正正地撞在了她的气头上。 古黎书有心为其开脱，但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暗自祈祷叶零赶紧过来。 同时心里诧异，就算是叶零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大动静，他也不应该不知道才是。 “娶回来没一点用的东西，平时连个影子都见不着，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堪大任，早点休了更好。” “母亲慎言。”古黎溪很早就醒了，只是身子像是被鬼压着，怎么也睁不开眼，听到母亲诋毁叶零的话，这才算是挣脱出来。 只是即使醒了，身子也像是年久失修的木偶，一举一动都艰难万分。 “溪儿，你醒了。”古老夫人一看到古黎溪睁眼就立刻走上前去，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身体怎么样，可还虚弱，万医师说你醒来可能会饿，刚刚让下人去准备吃食了，待会儿就煮好了。” 古黎溪想起身，却有些没有力气，还是靠古黎书的帮助才算是倚靠在了床头，苍白的唇勾出温和的笑意，“母亲放心，我没事。” “只是……刚刚那些话，母亲还是莫要说了。” 古老夫人不喜欢叶零，她很不喜欢，更别提自己儿子一醒来就是维护那个人，古老夫人更是对叶零又厌恶了几分。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晕倒了，他到现在都没出现，我是真想不通他是掉进冰河里面冻住了，还是在院子里面迷路了！” “母亲，他今天早上腰伤了，不好走动。”古黎溪不想母亲讨厌叶零，唇角更是又白了几分。 “你！”古老夫人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自己孩子都成这个样子了，她也不好继续耍脾气，“行，你说什么是什么，只是我还是希望你尽早跟他和离，我们可以多给他一些赔偿，但这门亲事必须得断。” 说完，又看了一眼垂着头不说话的古黎溪，到底还是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姐姐，母亲她……说的是气话，你别想太多，我会好好劝劝她的。”古黎书看看离开的母亲，又看看靠在床头垂着眸子的姐姐，有些不知所措。 “没关系，你先去看看母亲，她年纪大了，多注意一些她的情绪，别让她气着。”古黎溪摆了摆手，仰头安慰古黎书。 “好，那姐姐，你记得等会儿吃些东西。” 古黎溪再次闭上了眸子，心情很沉重，比忙碌了半个月的身子还要疲惫。 “叶零，你站这儿多久了，怎么不进去?”门外传来古黎书惊讶的声音。 第34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4 一刻钟前，叶零听到动静之后，从外面侍从们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推断出来大概是古黎溪或者古老夫人晕倒了。 魔力缓缓注入腰间，直挺挺的腰总算是能弯了下去。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叶零想起自己现在在外人眼里还是古黎溪的夫侍，没道理这主人都晕倒了，他一个小小的夫侍却连个影子都见不着。 若是不小心被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这古家的脸可就丢尽了。 都最后关头了，叶零自然不能恩将仇报，给人家招黑。 就要出去，恰好跟汤圆来个面对面。 “喵。”零零，你腰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跟那个家伙在一起吗？怎么受伤了？莫非…… 汤圆昨晚看到两人亲密相拥就一阵心痛，在外面吹了一整夜的冷风才算是把嫉妒到发红的眼睛退了下去。 刚从远处的屋顶跳下来就听到古黎溪晕倒了的消息，整只猫的毛都快炸了，难不成叶零他们被捉奸在床，古黎溪恰好看到气晕了! 连忙赶了回来，就看到叶零捂着腰要往外走，顿时脑子里出现了各种零零被揍了的场景。 牙顿时有些痒痒，爪子扒拉着地面，传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喵！”是不是那个人揍你了，就算是看见你出轨了，也不能朝你动手啊，人晕了更好，看本大爷不把他的脸挠花！ 叶零身残志坚，没好气的一脚踹了过去，“你在胡说什么，我这伤是早上不小心磕的，人现在在哪儿？带我过去。” 汤圆在地上滚了一圈，“谁？” “你说谁！”叶零又是一脚过去，只是这次扑了个空。 “哦。” 但等叶零走到门口，就听到古老夫人对着自己的一顿输出，踏进门槛的脚瞬间缩了回去，这门他不进也罢，太尴尬了。 于是老老实实地跟汤圆一块儿在门外待着，不仅要听着里面的动静，还要压着快要爆炸的汤圆，很是辛苦…… 回到现在。 “叶零在外面？你先进来吧。” 叶零听着这话，指着屋内，对着古黎书尴尬的笑了笑，一步一顿地走了进去。 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还是古黎溪先笑着开的口，“你怎么过来了，万医师不是说最近几天不让你随便走动？” “我这不是听说你晕了吗，来看看。”叶零抓了抓有些松散的头发，“你……是不是因为我才……” “不是。”古黎溪回答的很快，“只是最近店里面有些忙，脑子时刻处于紧绷状态，再加上饮食不规律，猛地放松，这才晕了，跟你没关系。” “那就好。”叶零点点头。 古黎溪见叶零没什么话说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清的难受，“母亲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嗯。”叶零点头，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就刚刚古老夫人看见他时，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母亲只是担心我，话没过脑，说的有些重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没放在心上。 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跟她闹不开心，她毕竟是你母亲，我都没关系的。”叶零轻笑，“而且，我们也确实要和离了，你直接答应了多好。” 古黎溪笑了笑，睫毛不受控制的下垂，可……他不想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有什么打算吗？” “没，暂时还没想好，可能会先在外面租一个房子，莲蓬村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叶零想起那极品的一大家子就没好气，要是他回去了，别说一个月，就是一天他都怕自己控制不住给他们的脑袋全拧下来。 “这样啊……那你能先不走吗？” “什么？”叶零疑惑地看向古黎溪。“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吗？” “是这样，古家的店一向口碑很好，现在也是一年之中最热闹的时候，我怕和离的消息现在传出去，会对店铺的收益造成影响。” 叶零脑袋上顶了一个问号，会吗？现代有联姻什么的，情有可原，可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夫侍啊。 换算到正常世界也就算是一个妾而已，难道会让消费者对他的可靠性产生质疑？ 叶零动了动好久不用的脑子，勉勉强强想出来一个大概是的理由，当即点头。 他损耗的只是时间，古黎溪是损耗的可是珍贵的名声啊，以后还要娶夫呢，他已经占了大便宜了，可不能再拖人家后腿。 “听你的，你说什么时候公布都行，只是这段时间我还要继续住在这儿吗？” 古黎溪点头，“做戏要做全，隔墙有耳，谁也不能保证外面的人认不出你。若是让对手知道了，怕不得又是一场麻烦。 年后再走可以吗？从今天开始，一天给你算10两工钱，你看可以吗？” “好，只是工钱就不用了，我还想着把之前你给我的钱还给你呢，怎么还能收你的钱呢？” 古黎溪笑了笑，恰好小肆端进来一碗银耳汤，古黎溪看向叶零，“给你了就是你的，不用还。我现在手脚没什么力气，你能喂我吗？” “能。”现在古黎溪说啥他都行，就算是想过要天上的月亮他也得想办法给他摘下来。 这个碎片，叶零可真是太喜欢了，又好看，又善良，又有钱，又大方，哪哪都戳在了他心巴上。 这个时候他晚答应一秒都是对金钱的不尊重。 顿时腰也不疼了，端起碗就是干。 …… 年关越来越近，府上下人们都开始穿上了一些喜庆的衣服，而远在另外一个国家皇宫却是漫天飞雪，屋檐上挂着白绸，血液溅了一地，覆满白雪的地上绽放了一朵一朵鲜艳的梅花。 台阶下的人瑟瑟发抖，眼里满是恐惧，身子都抖得不成样子，就连站在大殿两侧的侍卫也都控制着呼吸，生怕大声一点，自己下一刻就成了刀下亡魂，给这年增添一抹红色。 南欢漫不经心地擦拭着刀，白色的手帕上满是血迹，甚至有一些已经渗到了他的手上，南欢看了看，啧了一声。 手帕连着刀一并扔在了地上，传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台阶下面的人又是一抖。 “你想好了吗？我的耐心有限，你是要保你家人的命呢？还是选择让你的家人和你一起去陪葬……” 第35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5 “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虽不是生你之人，但也是一点一点把你拉扯大的。 你今日若是对我赶尽杀绝，不消半日，整个国都会知道你的暴虐。” 台阶下的男人身体虽抖，但还是紧紧地护着怀里的女孩，眼里含着害怕以及说不清有几分的笃定。 “哦？杀一个背叛我的奴隶而已，怎么就动不得了？ 还有……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养育皇子辛苦，可也保你后半生衣食无忧，现在拿这个邀功？你也配！”南欢重新从旁边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干净的刀，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 步子很轻，却像是重重的踩踏在人心间，刀尖泛着明晃晃的冷光，让人不敢直视。 脖子上的冰凉让男子猛地一颤，他很想躲但他知道他不能。 抱着女孩的手不断缩紧，克服心里的恐惧，泛着泪光的眸子与南欢对视，“你不是还想登王吗？一个小小皇子的奶父不算什么，但若是一国之王的奶父也不算什么吗？你想还未登上王位便被冠上暴虐的名声吗！” 南欢轻笑，为这人的大胆，以及不自量力的天真，手微微一转，刀刃便划破了对方的脖子，血液顺着皮肤慢慢流下来，男子再也不敢说话，生怕再多说什么，这个疯子直接杀了他。 “不过小小一个的伤口，这便把奶父吓到了？还真是……不经吓啊。”南欢没意思地收回手，胳膊上扬，手指微勾，两侧的是侍卫立刻拔出刀剑，对准男子。 “有一点，奶父确实说的不错，暴虐这个词确实没那么令人喜欢，可……身为男子的我都已经要冒天下之大不韪登上大典了，还能落得什么好名声。” 说着围着男子转了一圈，蓦的刀径直地捅进了一个女子心脏处，然后拔出，血液溅了一地，女子应声倒下，甚至中间连一声喊叫都未发出，。 南欢全程眼神没有丝毫的波动。 “妹妹！”看着自己妹妹死不瞑目，男子的泪水终究是绷不住。 南欢擦了擦脸上溅到的血珠，轻笑，“奶父还是想想怎么把我要知道的事情交代出来吧，毕竟，等待的过程太过无聊…… 这点人可不够我杀的呢。” 南欢脸上依旧挂着让人心惊的笑意，如玻璃一般的眸子里面满是戏谑，仿佛在他看来，杀人跟砍掉一棵小白菜无异。 “莫非……杀的不是奶父在意之人?奶父可真是心狠呐。”说着又把刀指向一个年纪稍大的男人，“那这个呢？” “你别动他，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男子泪流满面，手指抓着南欢的刀刃，生怕他下一刻就砍下去。 南欢听到这，才算满意，但依旧没有收刀，“奶父早说啊，害得白白没了一条人命，其实我也是十分不忍心朝奶父动手的。” 男子想笑，但脸是像僵了一般，怎么也笑不出来。“小公主殿下，确实是皇贵妃所生，只是那是先皇强迫的。” “那这么说来，不是父妃自愿的？”南欢声音里带着疑惑，男子连忙去点头，却恰好错过他眼里的冷意。 人啊，真的是……总是喜欢自作聪明 那该怎么办呢？鲜血总会使人铭记的…… 又是一具尸体，男子呆呆地看着父亲倒地，过了许久才崩溃的爬过去，痛哭。 “奶父，想好该怎么说了吗？” “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终有一日不得好死！” “呵。”南欢脸上的笑意更大，“我看奶父还真是年纪大了，我给你选择明明是在给你机会啊，该知道的我又怎么会不查清楚呢？ 可你偏偏非要执迷不悟，大好的机会不要，这两个人都可以算是奶父亲手杀的呢。” 南欢恶魔的低喃在男子耳边萦绕，视线撇向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说了吧，如此可爱鲜活的女孩，奶父也不想等会儿也跟着一具死尸吧。 不如你猜猜，她半夜会不会回魂，在你的床边一声声地喊着。 爹爹，爹爹，你为什么不救我……” 男子一把推开南欢，警惕地抱着女孩，红着的双眼扫着身后的亲人，最终看向南欢，里面满是恨意。 “我若是说了实话，你真的会放了我的家人吗？”他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个人就是个恶魔。 “自然，我毕竟是奶父养大的，您……也是我的亲人呢。”南欢蹲下身子，靠近奶父，“只是，待会儿，还望奶父手下留情，不要让我的名声背上暴虐的骂名哦。” 男子像是彻底失了力气，眼里说不清地讽刺，“皇贵君，小公主，皆是先皇所在乎之人。先皇曾说要把皇位留给小公主。” “如此，够了吗？” 南欢咧嘴，让开一条路，够了，怎么不够呢？ 男子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儿，眼里满是悲伤，“好好活下去，不要报仇。” 然后就一头撞在大殿旁边的柱子上，当场没了声息…… 南欢看了许久，眼里也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丝波动，往日他的种种温柔在脑子里面浮现。 【欢欢听话，再吃一口饭好不好。】 【欢欢，树太高，你在上面会摔倒的，快下来。】 【奶父最爱欢欢了……】 但……都是假的，南欢扔了手中也染上颜色的刀，不去看尸体慢慢走上龙椅，“把尸体都抬下去吧。碍眼。” 南欢有些头疼，想见到叶零的念头无比强烈，好想躲在零零身边，这些令人心痛的乱七八糟地事情通通都不管了。 大殿除了搬动尸体的声音，其余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南屿看出了南欢的疲惫上前，闻声劝，“殿下劳累已久，不如先去后宫歇息，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你？”南欢看了一眼毛遂自荐的南屿，轻笑“你能做到让我满意吗？” “能。” “好，那我就交给你了。” 等人走了，台下的人才算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三皇女殿下，那这些人该怎么处理？” 一个侍卫看向奶父遗留下来的家人，“皇子殿下说要留他们一命，是需要找个地方关押起来吗？”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第36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6 “处理好了？”南欢，斜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拿着一本封皮老旧地都有一些泛黄的书，语气淡淡，并没有分给身侧人一丝视线。 “嗯，你怎么不休息？虽说处理政权的事情刻不容缓，可……也要在乎自己的身体才是。”南屿看着南欢眼下淡淡的乌黑，有些心疼。 南欢收了书，视线瞥过旁边暗金色的龙床，眼底说不出的嘲弄，“不碍事，早处理好早结束，这个地方不知道睡过了多少人，我嫌恶心。” 要不是不想以后留下祸患，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在这儿待下去了。 零零还等着他回去呢，尤其他是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存着什么心思的妻主，想起那个人清冷比他差不了多少的脸就一阵心梗。 零零肯定是喜欢脸的，要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就夜探他的闺房，第二次见就以救命之恩保持联系，然后顺理成章的就在一起了。 他除了脸也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吸引零零的地方，又是一段时间没见，零零该不会忘了自己，转而投入那个人的怀抱了吧…… 还是要尽快解决才行。南欢一阵咬牙切齿，生怕等自己回去了，零零再一脸迷茫的问自己，你是谁啊…… “不如你去我宫里睡，我那环境也很好，也没什么人。” 还没等南欢拒绝，一个侍从就走了进来，朝两人行了一礼，“启禀皇子殿下，皇女殿下。”然后转向南欢，“皇贵君……他说有事找您，希望您能过去一趟。” 侍从虽然面色平稳，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一些发怵，早上的杀戮他虽然没看见，但光是听别人说也觉得够惊悚。 尤其是皇贵君原话还不是那么客气，想起皇贵君骂皇子殿下小杂种，还大言不惭的让他滚过去，他头脑就一阵发昏，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可现在来都来了，只希望殿下千万不要让他带路，大神打架，小鬼遭殃，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侍从而已…… “嗯，知道了，下去吧。”南欢对于别人对他避之不及的态度，也没多大感觉，更别提浪费感情为了一个不值得人生气。 “殿下，你要去见皇贵君吗？”南屿看着起身的南欢，还是没忍住上前。 “自然。我那父亲都派人来请了，身为儿子怎么能不过去。”南欢表现的无所谓，面上无喜也无悲。 南屿紧了紧手，还是想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殿下，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话，但我还是希望您不要对皇贵君留情，尤其是小皇女殿下……” “你……是在劝我杀了我的亲妹妹？”南欢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也不急着出去了，看着对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虚假，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之前他杀那些姐妹兄弟的时候不是还于心不忍吗，怎么现在转变的这么快，“姐姐的变化，弟弟实在是有些捉摸不透啊。” “我也是为你好……我不会害你的。” “呵，有趣，三日不见，士当刮目相看，看来，这段时间姐姐的心肠变得冷多了呢。”说完，只是留下一声轻笑，便离开。 皇贵君在房间里踱步，脸上满是怒火，一个小女孩从外面跑进来，脸上带着泪痕，“爹爹，我害怕。” “泽儿不怕，父妃会保护泽儿的，没能能伤害到泽儿，谁也不行。”皇贵君抱着小女孩，眼神里面满是狠厉。 啪啪啪。 门外传来一阵掌声，“许久不见，父妃竟也变得如此勇敢，这难道就是别人口中的为父则刚？” 南欢踏进门，朝着小女孩招招手，“看来这个应该就是我还未见过的妹妹了吧，别说跟我长得还挺像。 过来，我是哥哥，让哥哥看看你。” 皇贵君立刻抱紧怀中的女孩，脸上挤出一个笑，“你妹妹她还小，正是贪玩的年纪，我已经答应她让人带她出去玩了。” “带人，把小殿下带出去。” 南欢唇角始终带着笑，没有阻拦，甚至还在侍从带着小女孩儿出去时让了一下路。 等房间里就剩他们父子两人了，南欢才慢悠悠的坐在一个椅子上，行为之间看不出一丝恭敬。 “我听说你杀了你的奶父，为什么？”终究还是皇贵君先忍不住，开口。 “一个不怎么忠心的叛徒，我杀了不是应该？怎的父妃如此生气？”南欢手里玩着一个杯子，像是真的不懂。 “他可是从小把你带大的奶父，是我没教好你，让你变成这么一副心狠手辣地模样。”皇贵君厉声呵斥，一脸自责，满身是一副痛心疾首，对南欢失望到顶了的模样。 “哈哈哈……”南欢只觉得讽刺，手捂着肚子，低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身为人子，这就是你对待生父的态度！” “生父？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的孩子，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啊。 若不是我们太过相似的面容，我还以为我是您不知道从那个敌人手中捡回来的呢？” 南欢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砸向地面，碰击声响起同时，杯子瞬间四分五散。 这套杯具是他第一次赚到钱，拿了所有的积蓄跑了许多家店满心欢喜换回来的，可也是这套杯具后来毫不留情的把迷药送入他的口中…… 现在碎了，也正如他对对方的感情，四分五散…… “你……”皇贵君还想继续指责，但南欢角令人心骇的红，让他有些害怕。 “论心狠，谁能比得过父妃呢？ 把自己的孩子推到人前，任人欺凌，就只是为了营造出一种你不受宠的假象，保全你自己！ 把你的孩子当做工具，那我倒是想问问父妃，我这工具您用的可还顺手？” 南欢走到男人面前，盯着男人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丝丝地不忍，但没有! 南欢一把掐住男人的脖子抵到桌子前，“我自小便知道你没有依靠，尤其我还只是一个没多大用处的男孩，努力地艰难地成长，想保护你，可你呢，怕是把这一切都看做一个笑话了吧。” “是不是我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忍气吞声在你眼里都只是笑柄……” 第37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7 脖子处不断收紧，越来越困难的呼吸让皇贵君终于意识到南欢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他掉几滴眼泪就能让他心软的无知孩童了。 看着眼前人两眼泛红，一副要杀了他的的恐怖模样，男人心里更是忌惮，忍不住开始打感情牌，为自己和女儿谋一条活路。 “南欢，你毕竟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把你当做工具，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都是骗你的，是看你现在得势了，想要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你不要信。” 依旧不知悔改！ 南欢悲哀地想，或许自己在他心里就只是一个工具吧，要不然怎么能到现在还想着怎么利用他对他的感情呢！ 但手……还是慢慢收了回来。 父妃，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有人说了什么。”南欢收回手，晶莹剔透地蓝色眸子看着男人，“奶父临死前曾说你和母皇很恩爱。 如此说来竟真的是奶父骗了我？那我逼死了他，父妃可怨我？” “我怎么会怨你，他在胡说，你千万不要信。我们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你还不清楚吗？”男人心思活络，南欢最渴望地就是他的关心，只要稍加引导，不愁他不信。 “欢儿，你也是父妃我看着长大的，天下哪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原来竟是这样，可……那妹妹呢？即是如此，那妹妹是不是也是母皇强迫您得来的，是多余的？ 我听奶父说母皇生前很是疼爱她，我好心送妹妹去见她，父妃可会怨我？” “不可！”皇贵妃心下一惊，甚至有些破音，看到南欢意味不明的神情，重新恢复了神色。 “欢欢，她毕竟是你的妹妹，就算是你再不喜欢她，也不能真的杀了她啊。 而且你现在毕竟是一个男子，虽说现在人们都恐惧于你的胁迫，但天下人是不会认你的。” 南欢没有说话，只是垂着眸子，皇贵君心里没有底，但已经说到这了，只能再接再厉。 “让你妹妹来，别人不会多说什么，而且你不是一直想陪陪父妃吗？退居幕后，我们平时一起看看花，喝喝茶，你若是有心上人了，让你妹妹下旨为你们赐婚……” 南欢哈了一声，抬起眸子，像一匹饿狼狠狠地盯着对方，黄贵君退后一步，息了声。 意味不明，“父妃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呐。妹妹有您真是三生有幸……” “南欢……”黄贵君只觉得有什么彻底脱离了自己的手掌心，想要急切的抓回来。 南欢一只手指竖起，贴近唇边，“父妃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不想听您说话，说来说去也只是再往我心口上再插几刀而已。” “大牢不太好受，委屈您去住几天了。 对了，既然您如此喜爱妹妹，那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不能抢人所难，会让她去陪您的。”朝外面招了招手，立马就涌进来几个侍从，把皇贵君押了出去。 南欢没什么力气地坐在椅子上，看似胜了所有，他好像也输了所有。 南欢，不要再有所期待了，明明都已经看清了那个人的真面目不是吗？。 那个人都已经处在弱势了，还想要把你从皇位上哄下来，让他女儿上位，难道他会不知道等到那一天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吗！ “呵，这半生过的真是……够狼狈的啊。” …… “父妃，几月不见，您可还好？”南屿朝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行礼。 男人眼含热泪，激动得有些说不出话来，连忙起身扶起南屿，“让我看看你，你都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让您担心了，是孩儿不对。”南屿抚去男人脸上的泪痕，眼里满是愧疚。 “你有什么不对！我很好，你别担心。”话落有些犹豫，遣散旁边的侍从才重新开口，“你跟在那个煞神身边，他有没有为难你？” “南欢……很好，他也对也我很好，父妃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南屿心悦南欢，在他身边她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这些话是不能告诉男人的。 谁料听完南屿的话，男人哭的更厉害，“好什么好，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你母皇，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害死了，在他身边你能落得什么好！” 南屿想解释，但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口“父妃，你这段时间先回外祖母家住一段时间可好？” 男人怎么不明白她女儿的良苦用心，只是还是忍不住拉着她的袖子，“你能也跟我回去吗？这皇位之争，咱们不掺和了，什么也不管了，只当是一个平常家的女儿……” “父妃……” 男人眼底暗淡，是他糊涂了，说出这一番不经脑子的话来，这怎么可能呢？“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你……一定要活着啊。” “嗯。” …… 南屿提步重新来到南欢的住处，找人通报一声就走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亮，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榻上斜躺着的一道人影，“怎么不点蜡烛？” “你已经送你父妃离开了？” “……是。” “你们感情真好啊，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走？” “我说过会帮你的，不会在你需要我的时候离开。” “哈哈，也是，你现在也离不开我，毕竟蛊虫现在还在你身体里呢。” 南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桌上的火折子一一把烛台上的蜡烛点亮。 他知道南欢不会信她是真心的，如果蛊虫让他给自己多几份信任，那她也甘之如饴。 “我听别人说，你把奶父的家人全杀了。”灯火有些刺眼，南欢抬手手挡在眼前，“你不是向来最是心善，怎么也开始做这些灭人全族的事情来？” 南屿稍稍向右移了半步，把光隔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现在的心软都是以后刺向你最锋利的尖刀，比如我……，比如小皇女……” “都杀了吗？”南欢低喃，狼狈一笑，“可是……我不舍的啊。” 第38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8 叶零手里接过飞过来的信鸽，摸了摸它的脑袋，在桌子上撒了一把草籽，才解下它腿上绑着的信。 是南欢送来的。 零零亲启，几日不见，如隔三秋，现在这么多天没见，零零是不是也如我一般一想到对方就控制不住的想去找你呢？ 可是我现在还不行，一想到被这些琐碎烦躁的事情绊住脚，我就恨的牙痒痒。 不过，零零放心，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时时刻刻念着我，等我来接你哦。 最后，零零千万千万不可以看上别的好看的男子或女子知道没！ 若不然，我就……天天在你面前哭，烦死你，知道没！ 叶零忍俊不禁，写好了回信重新绑在鸽子腿上，窗外突然出现一个人脸，鸽子食物还没吃完就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是鸽子？叶零你在跟谁写信？”古黎书看着飞向远处的背影，脸上满是疑惑。 “没什么，一个朋友而已，”叶零整理好崩的到处都是的草籽，才看向对方，“不是说你们要去逛街，你怎么过来了？” “逛街当然要喊上你，人多才有意思，你看看你天天窝在房间里面也不出去，脑袋上都要长出蘑菇了，走吧走吧。跟我一起。”古黎书趴在窗口，满脸期待地看着叶零。 但叶零依旧不为所动，手伸向两侧，想把窗户关上，“不去，我怕冷。” “哎哎哎，别这么快就拒绝嘛。”古黎书连忙伸手挡着，不让关，“姐姐也去哦，到时候看上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让姐姐付钱，我们只管玩，多舒服。” 叶零顿了下，“你姐姐……让你来喊我的？” “啊，被你看出来了，是啊。 不过我也是很想让你去的，看在小弟我的面子上，你就屈个尊，去玩一玩嘛，怕冷，你就多穿一点。” “在外面等着。”留下一句就毫不留情地关上了窗户。 既然是古黎溪让去的，那就去吧，以后再想这么玩应该也没机会了，手指在衣柜里面划了划，最终选了一套红色的衣袍，新年，喜庆。 半刻钟后，古黎溪看着古黎书身后的那道红色的身影，有些移不开眼，红色很适合他。 “去哪儿玩？”叶零看了一眼古黎溪，问古黎书。 “你就只管跟着我们就是。”古黎书眨了眨眼，拉着叶零就要往外走。 叶零只来得及朝古黎溪点下头，就被人拉走了。 快要过年了，跟他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小贩大概也是为了多攒一些银钱过个好年，叫喊声不绝于耳。 叶零极其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场景，尤其是旁边人的推撞，更是让叶零准备好好逛的心歇了一半，他有些后悔了，就不应该跟着出来。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清凉的幽香，感觉路变得宽敞不少，几乎没有那种随波逐流的感觉，叶零抬眸望去，就见是古黎溪撑着双臂给自己圈出了一个空间。 “你还好吗？如果实在适应不了，我带你去河边那儿待一会儿，那边人少。”古黎溪声音很温柔。 “你不是要来逛着玩的吗？别因为我扫兴，你们玩去吧，我自己等会儿就回去了。”叶零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没想到这里的街市人这么多！ “没关系，本来就是黎书闹着要来玩的，我看他玩的挺开心的，有侍从在，不需要我们陪着，那我送你回去吧。” 叶零看着那道欢乐的背影，有些不知该怎么反驳，手腕被人轻轻拉动，叶零也跟着往人少的地方走。 两人就这么走着，七拐八拐就走进了一个小胡同，镇上的人大多都去主街了，这种小巷几乎没什么人，古黎溪也就放开了一直拉着的手。 “我以为街上都应该是人，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个清净的路。” 古黎溪只是轻笑，小巷平时没什么人走，路也不太好，坑坑洼洼，不时提醒叶零注意脚下的路。 叶零动了动鼻子，总感觉这小巷子里有一股香味，一会有，一会儿没有，叶零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怎么了？” “没什么，总觉得有一种香味，似有似无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古黎溪边走边深吸一口气，嘴角缓缓上扬，“不是错觉，是于老酿的酒。” “酒？你怎么知道？”叶零奇怪的看了一眼笃定的古黎溪，他鼻子难道还没他灵？ “我家也开了几间酒铺，不少人喜欢于老酿的酒，所以和他也算是有交易往来，一来二去，自然一闻就能认出来了。”古黎溪淡淡开口，停下脚步。 “你想尝尝吗？他应该是才开了一坛，味道正好，我们去讨一点带回去如何？” “嗯嗯。”叶零之前只喝过啤酒，这种……说实话他也是真想尝尝。 古黎溪脸上带着笑意，又拐了几个弯。 他是这里的首富，也没人不卖他面子，只是简单交涉几句，叶零怀里就多了一小坛香味扑鼻的酒。 “我来拿吧，这个沉。”古黎溪看着抱着酒一直闻不撒手的叶零，有些哭笑不得，他不会带出来一个酒鬼吧。 “不用，没多重，我们赶快回去。” “那好吧。”看叶零抱起来真的好像不费力气，古黎溪才歇下了帮忙的心思。 别说，大冬天的，裹着厚厚的披风，在微微有些刺骨的寒风中喝着烈酒，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人坐在圆桌前，为了应景，叶零没拿喝酒用的小杯子，反而捧过来两只大碗。 一碗酒下肚，全身都感觉暖乎乎的，很想把披风脱了，但到底还是怕这吹过来的冷风，只是想想。 “他家的酒那么好喝，为什么要住在那么个犄角旮旯里，住在外街不是会更赚钱？”叶零有些不明白，好东西就是要展示才是，怎么还有人藏着掖着的啊？ “酒香不怕巷子深，你看我们不就是被吸引过去的？”古黎溪也跟着喝了两口，这酒有些烈，怕叶零喝醉。 但看他喝的那么开心，到底也没有出声扫兴，只是想着他少喝一点，等会儿把人抱回去就行。 第39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39 汤圆一直没见到人，循着气味跑过来，就见到一个酒鬼非逼着另外一个人喝酒。 在地上蹲了一会儿，想看看叶零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他。 但过了许久，古黎溪又被逼着喝了两碗，叶零还是没看见他，颇有些无语。 喵了几声才算是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猫咪？”叶零循声望去，饮了许多酒，叶零意识已经不大清醒。 睁着迷离的双眼，勉勉强强才认出来地上白白一团，长得跟个垃圾袋似的东西是只猫。 除此之外，啥也没想起来。 见叶零被汤圆吸引了注意，古黎溪趁机夺过叶零手里的碗。 叶零只是回过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空了的手，就又被猫咪吸引了过去。 “猫咪，过来。”叶零半蹲在地上，像是讨要抱抱一样，胳膊伸向汤圆。 汤圆这一瞬间感觉心都要化了，无意识地就走了过去，等他再反应过来，自己落到对方手里的耳朵就已经被拽的奇形怪状了。 “喵。”松手，疼疼疼。 “谁！谁在说话。”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个少年音，叶零警惕地望向四周，然后眼睛重新变得迷离，揪着汤圆的耳朵，把他的脑袋拽的都歪了半边。 “是不是你在说话？” 汤圆皮被拽的面目狰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闭上了嘴。 就现叶零在这个酒鬼样子，他是万万不敢再说话了，别明早叶零酒醒了，就多了他中邪了的谣言。 “没有人说话，这是汤圆，我们先松开手好不好？”古黎溪看着叶零对待汤圆毫不怜惜的动作，就知道这人是已经醉的狠了。 “没有人说话？你胡说，我都听见了，就是猫咪在说话，他还喊疼了呢。” 叶零鄙视的看了一眼古黎溪，又重新靠近汤圆，“猫咪，你再说话好不好。” 叶零的手劲越来越大，汤圆只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揪掉了。 一个酒鬼，一个有意识的人，虽然不想求救，但汤圆还是朝着古黎溪喵喵叫，希望这人能救自己一把。 古黎溪也陪着叶零蹲在地上，手覆在叶零手上，缓了一部分叶零手上的力道，像是哄幼崽似的。 轻声道，“好好好，我骗你的，我也听见了他刚刚在喊疼。 只是猫咪一天只能说一句话，我们现在回屋睡觉，等你醒过来，再让猫咪陪你说话好不好？” “睡觉？”叶零看向古黎溪，眉头拧着，有些不愿意，“可我的酒还没喝完啊，我还要喝酒。” 想一出是一出，伸手就要去够酒坛。 汤圆得了自由立马窜到两米之外叶零够不到的地方。 醉酒的叶零恐怖如此，他以后可不敢再靠近了。 “你已经喝完了，还说要陪我去睡觉，咱们现在回去睡觉好不好？” “我说了？”叶零不解，但已经生了锈的脑子怎么也转不动，“我酒喝完了？” “对，喝完了，现在该睡觉了，醒了让猫咪给你说话。”古黎溪半哄着把地上的人哄起来，揽着进了房间。 谁知道进了房间，叶零又开始闹着要喝水，怎么也不愿意睡觉，古黎溪没法，只能给赖在桌子旁的人倒水。 “你喝太多水，晚上会不舒服的。” 叶零，“喝水……” 古黎溪，“唉。” 叶零，“喝水……” 古黎溪屈服，大不了晚上再陪叶零折腾一阵“好好好，给你倒水。” 结果杯子刚碰到手心，某个要喝水的家伙就倒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喃喃的要喝水。 古黎溪有些想笑，怕水倒了，杯子拿出来放在一旁。 他好像也有些醉了，看着叶零晕呼呼的醉颜，也静静地趴在桌子上欣赏。 殷红的嘴唇，粉色的廉价，看上去软绵绵的，很想碰一碰…… 两唇相贴，古黎溪只觉得更晕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只知道他不想松开，不满足于紧紧相贴，还想进一步，像吃什么香甜可口的软糕。 叶零没什么力气，皱着眉推开身上的人，低声呢喃，“南欢，，你走开，别再亲我了，我要睡觉了。”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古黎溪却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蓦的清醒过来，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疏解不开。 凉茶一杯一杯地往嘴里送，也没能止住他通红的双眼。 原来…… 是心有所属了啊。 汤圆在门外待了一会儿，虽然耳朵被揪，现在连着头顶那块皮还疼的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是担心叶零。 人类世界不是最喜欢玩什么“酒后乱姓”？万一他俩又那啥了，古黎溪再温柔小意一点，叶零肯定又不愿意走了。 他得看着，有一点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厉声制止。 不是说猫叫的可以像婴儿哭泣一样么，他还就不信他们听见了还能继续地下去！ 不过还好，汤圆等了大半夜，除了一开始叶零闹了一会儿，就没什么动静了。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汤圆才扭着身子去柴房补觉。 叶零最近觉得很奇怪，自从那日两人喝酒，古黎溪就好像一直在躲着自己，平时见到了也只是象征性地问两句，仿佛一眼都懒得多看。 难道是他那日耍酒疯，把人吓到了？可，他又实在是记不起来他到底做了什么。 也不太好意思去找古黎溪问，要是好的还好，但要是不好，他巴巴地过去问，那不是再人伤口上撒盐吗？ 再说就古黎溪对他这态度，看起来也不像好事。 “我吃好了，我先去店铺里看看了。”古黎溪放下碗筷，就走了出去，期间没有看叶零一眼。 古老夫人最近胃口不好，见儿子走了，她也不想继续了，没一会儿，桌子上就剩下了叶零和古黎书。 古黎书碰了一下叶零，“你跟姐姐吵架了？” “怎么会，没吵架。” “那你们这是？” 叶零低头吃自己的，“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了。” “那你没问？” “你看看你姐姐现在多看我一眼没？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夫侍，我哪敢问。”叶零不想多谈，就把自己的身份搬出堵上了古黎书的嘴。 在这里夫侍的一切都要听从妻主的，没资格管妻主纳夫，就算是妻主打骂，他们也不能反抗，只能自己受着。 第40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0 叶零都这么说了，古黎书也不好再问下去，叶零是他最好的朋友，古黎溪又是最疼爱自己的哥哥。 就算是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他也不想他俩最后弄到两看生厌的地步。 处理关系而已，他在行! 遥远的南国。 皇贵君看着牢里几乎有他手掌那么大的老鼠，吓得惊叫连连，怀里紧紧抱住自己的女儿，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牢里的人也不是什么愣头青，送进来的人里，谁能得罪，谁需要敬着，一早就打听好了，生怕意外得罪了什么不能得罪的人，白白丢了一条小命。 只是皇贵君这事吧，他们也实在是捉摸不透。 不敬吧，这人是现在掌权的皇子殿下的亲生父亲，骨肉相连，谁知道哪天这人哄好了人就出去了。 可敬着吧，皇子殿下一回来就杀了他奶父，第二天更是把亲生父亲和妹妹直接送进了大牢，期间也没传个好好照顾的口信。 牢役们只是小官，平时接触不到上层人物，也揣测不到上头人的心思，就索性把他们撇在一边，不苛待也不讨好。 但也只是这样了。 皇贵君耳边不断传来旁边牢里的淫荡喘息，尖叫调笑，心里对南欢的恨意更是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又走过来一个牢役，他生怕对方也色从胆边生，没有形象地把地面上不知是什么东西往脸上抹。 “父妃……” 皇贵君立马捂住小女孩的嘴，头微垂余光警惕地看那个还没走远的人。 在一众吵闹嘈杂的声音里，清晰地听见了那人的哼笑。仿佛是看穿了他的狼狈，嘲笑他这种做法。 皇贵君现在只觉得恼愤羞耻，他所有的一切骄傲都被摧毁的一点不剩，而这一切都是来自于自己的儿子！ 皇贵君紧紧抱着自己的女儿，手不断地描摹女孩脖子上物件的形状，眼里满是恨意与狠厉。 是他逼他的。 身为人子本就应该保护自己的亲生父亲，十月怀胎辛苦难耐，他既然赐给对方一条生命以及尊贵的身份，南欢就应该也回报他。 他只是简单的让他当个挡箭牌而已，只为了这点小事南欢竟然就敢让自己下牢狱！ 简直该死……生命既然是他给的，那他也能收回！ 大殿之上，大臣以及南屿都恭恭敬敬地站在台下，只有南欢让人在龙椅旁又添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台下的几位大臣对视一眼，最靠前的一位站了出来，走到大殿中央，“回殿下，老臣有话要说。” 南屿有些担忧地看向大臣，但南欢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哦？那您请说。” 大臣直起身，苍老的面容上无悲无喜，“国不可一日无君，臣以及几位同僚私以为，为了南国以后的发展，我们应当尽快立国君。” 此话一出台下立刻议论纷纷，有人附和，甚至说出了男子不可干政，还有人只是摇了摇头，认为这人老糊涂了纯属是在找死。 “那不知您身为南国的栋梁，觉得谁比较合适？”南欢脸上依旧只是轻笑，眼里的戏谑像是在看什么小丑。 大臣眉头竟已经出了一把冷汗，“老臣以为三皇女殿下德才兼备，民间也有很好的名声很是合适。” 顶着南欢的目光，继续说下去，“若三皇女殿下登位，也是顺应民意，必能带领南国扩大疆土。” “是吗？三姐姐觉得呢？”南欢笑看向南屿，但眼里满是寒冰。 “南屿不才，配不上扬老的期望。”南屿没有犹豫直接拒绝。 大臣眼里闪过惊诧，她没想到她这个学生竟是真的甘心，但无论如何，这江山也不能落到一个心狠手辣的男子手中。 “小皇女殿下天资聪颖，曾几度获得先皇的称赞，尽管现在年纪尚小，想来教导一番，不过几年，也能成长为一国良君。” “看来扬老很是欣赏她们啊，是不是在扬老心里随便哪一个都要比我……更合适？”南欢笑出声，台下人不敢吭声。 “老臣……老臣并无看不起殿下的意思，只是南国自建立以来就没有过男子为国君的先例，历代先祖均为女子，恐惊扰了她们。 老臣也只是， 只是为南国着想。” “那照扬老这么说来，我现在站在这朝堂之上，岂不是就是在不为南国着想，应立刻自尽以慰先祖之灵！”南欢脸上彻底没了笑意，让人看不清是喜是怒。 扬老咕哝几句，几度说不出话来，尤其是旁边的同僚皆不敢出声，心里更是感到悲哀。 鞠躬尽瘁几十年，就是为了南国能好好的，可先帝无能，南国日渐衰退，现在更是沦落被一个男子掌权…… 反正她年纪也大了，本就活不了多少年，索性连着自己的抱负一并带到地底下去，只希望她的死能掀起一点波澜吧。 “老臣无能，劝慰不了先帝，本就该死。 现在又惧权势之威，怕连累家人，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老臣愧对于南国，死不足惜。”说完便猛地冲向旁边地柱子，力道之大可见人心里地决绝。 南欢手心微动，一股内力瞬间弹出。 红色的柱子上染上了血液，苍老的身体缓缓倒地。 台下人立马变得纷纷惊扰，甚至有几个红了眼眶，眼里对南欢也都是怨恨，但他们到底不如扬老果敢，也不敢出声。 “人死了吗？” “还留有呼吸……”南屿也红了眼眶，这是她的老师啊。 南欢，“拖下去。” 很快就没了人的身影，只是鲜红的血液还在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事，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 “其他人还有什么高见？” 台下安静如鸡。 “既然没有，那就退朝！”说罢直接离开，不管身后摇头流泪的臣子。 南屿一路跟到寝殿，微颤的声音显示她此刻的不平静“扬老她只是暂时转不过来弯，没有别的意思。” 南欢垂眸，“我知道，她不就是嫌我是男子，也太过暴厉，而且我一回来就杀了那么多人，要我，我也喜欢不起来。” 南屿，“你……你别生气，也别生她的气……” 南欢轻笑，“我没生气，去看看她吧，别让她真的死了。” 第41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1 r 第42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2 “殿下。”旁边慢慢走过来一个人，声音细小如蚊蝇，仿佛是怕惊扰了南欢。 南屿望去，见人一脸焦急不似作假，这才把南欢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 偏殿。 “何事？”南屿语气有些不耐地问，南欢还在昏迷，需要他的照顾，而且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杀手趁机再过来。 “大牢里传来消息说，皇贵君还有小皇女殿下不见了。” “什么？”两件事时间间隔如此相近，南屿没法不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眼眸渐渐变得凌厉，若真的是与他们有关系，就算是惹南欢不开心，她也要杀了这两个人。 “有人看到是什么人带走的他们吗？”南屿问。 “有，此人说那群人来时，她意外目睹，等人离开就立刻前来汇报了。” “把今夜那群人的尸体给她看看，让他辨认一下是否是同一伙人。” “是。” 这边，晕倒了的南欢只觉得自己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被刺中的腹部依旧在隐隐作痛，但不是不可忍受。 南欢看着周围漫无边际涌动着的黑色，他从没来过这个地方，而且这里也不像是正常世界，所以这里是他的梦境吗？ 手指微扬，涌动着的黑色像是有生命一般，绕过了他的指头继续向前涌去。 南欢看着那些黑雾涌动着的方向，冥冥之中像是有一个引线牵引着想他也往前走去。 南欢起初没有动，身为皇子的警惕心，此刻到达了顶峰。 机遇伴随着风险，就算这里只是一个梦，他也不敢保证，那些黑色聚集的地方是否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人类对于鬼怪总会有一种敬畏之心，他怕他一旦进去了，再次从躯体里苏醒过来的那个人便不再是他。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腹部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仿佛那个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一旦他心里产生抗拒那些黑雾的靠近的想法。腹部的伤口就像是被人故意往两边撕扯，让他疼的几乎要站不住。 但南欢别的没有，就是向来很犟，即使身体疼的剧烈颤抖，他也不愿意顺着那些黑雾的想法。 而且会用这种手段强迫他过去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南欢渐渐疼的头有些发懵，冷汗顺着头发滴落，双眼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身体也逐渐麻木。 隐隐之中，他好像听到空间中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再次睁眼，腹部的疼痛已经消去了大半，周围依旧是黑蒙蒙的景象。 但涌动着的黑雾却不再一味向前，反而围着他，在他的身体里钻进来，钻出去，像是在玩着什么游戏。 身上的疼痛也随着他们的游戏消退。 但南欢却从脚底板开始发出一种凉意，它到底是什么，这种未知的东西让他感到心惊。 他是怎么过来的？ 把他召过来的这个东西到底想要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困在这里？”南欢警惕的看向四周，满是黑雾在飘动，根本就没有另外一个人的藏身之处。 他也没有到感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但……这里绝对还有另外一个人! 只是他能力不够，看不到对方，他不信对方把他弄过来就只是为了玩玩儿。 “我知道你在。 如果你把我弄过来，就只是陪你玩这种无聊的躲猫猫的游戏。那你现在就可以让我回去了。” 南欢，“我想你随便另外选一个人都会比我更加合适。” “呵。警惕心真强啊。”伴随着这句话，周围的黑雾也在颤动。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层层地翻滚，若颜色是白色，他恐怕还会误以为自己是进入了仙境。 但南欢却并不觉得这些事情可笑，他现在很被动，急切需要对方把他召过来的一个理由。 无论是好是坏，总需要一个理由。 “既然你出现了，那我们就谈谈吧，要怎么样才会放我出去？” “出去？你随时都可以。”因为你就是我…… “您在说笑了。”南欢的耐心渐渐消失，不管是现在还是刚刚，他已经无数次尝试过想要出去。 但根本就没有反应。 又是一段许久的沉默…… “也罢，你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既然他喜欢你，那你就替代我一直在这个世界上吧。” 谁？ 还没等南欢问出声，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直到南欢消失，黑雾慢慢聚拢，逐渐化为一个人形，清凉的眸子里满是不舍。“恐怕这也他唯一的一次放纵了吧。” …… 叶零抱着汤圆儿独自走在僻静的小路上，身后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两只小老鼠。 但他也没有在意，人类世界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危险。 既然是他们自己找来的，那他也不能让人家什么都没有收获地回去不是。 叶零看着眼前的三岔路口，默默改变了方向，拐到一个小胡同里。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面露猥琐。见人走到小胡同里，更是有些激动。 相互看了一眼，瞬间便懂了对方眼里的深意，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番。 人未进，声先到，“小美人儿故意拐到此处，可是想与姐姐们共享贪欢？” 两人踏进小巷，见这里，正如他们想的样子，一个人也没有。 面上带着的意味深长的淫笑，目光在叶零身上的打量丝毫也不加掩饰。 叶零哼笑，“是啊，是想与姐姐们做一些快乐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姐姐们是否愿意了。” 女人们听到此话，眼里的笑意简直都要止不住。还没见过如此上道的男儿。 同是心里也在恶意的揣测，这么浪，恐怕是不知道从那个勾栏院里出来的浪蹄子吧。 不过如此貌美，还不用花钱，不玩白不玩，扒了自己的衣服，就想往前走。 叶零只是看了一眼，就没眼再看了，膀大腰圆，身上满是沉甸甸的肥肉，一点也比不上现代世界网上小姐姐曼妙的身姿。 “来吧，小美人，还等什么呢？” 叶零把手里的汤圆放下来。伸了伸好久没有活动的胳膊。 “既然姐姐们如此心急，那弟弟也只能却之不恭了。” 第43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3 叶零对待伤害自己的人从来都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暴揍一顿之后仍觉得不解气。 为了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叶零就地取材，扒了她们的衣服，好心给他们留了一层里衣，拧巴拧巴给她们串成一串，绑在最显眼的一棵大树那儿。 甚至还废了不少功夫，贴心的让她俩对着。 外面天寒地冻的，没扒干净也是怕污了那些好人家男子的眼睛，不过这薄薄的一层布也挡不了什么。 不至于冻死，但肯定也不好受，说不定明早起来还能赶上热乎的八卦消息。 惊！ 有两位衣衫不整的女子被发现绑在树上，举止亲密。 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叶零嘴角噙着笑，揣着自己的大半身家，来到一个宅院前，这大概就是他以后的家了。 宅院不算小，远离街市所以价格相对友好，这对叶零来说简直就是喜上加喜。 又大又安静，简直是居住的上上之选。 叶零叩了两下门，门内很快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可见是一直等着的。 出来一个老伯，老伯见只有叶零一个男子，有些迟疑，“是你要买房子？” 叶零点头，把怀里叠好的银票掏了出来，中间媒介已经交涉好了，现在只需叶零付尾款，房主人交房契之类的证件就算是交易完成了。 叶零往前递了递，老伯却没有接过去，叶零声音不由得带上了一些质问，“你想反悔？” 这也不能怪叶零这么想，听说这家房主人本来也只是急需用钱才压低了价格，叶零一度觉得自己运气不错，捡了大便宜。 这个世界毕竟是女子为尊，按照电视剧里的狗血桥段，对方也不是没有可能看他只是孤身一个男子，想趁机提高价格。 揍两个是揍，多加一个也是揍，非必要叶零不想朝着弱势群体动手，但……这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小友莫生气，不是老夫想反悔，是老夫怕我们交易之后，小友反悔。”老伯闻声解释，看起来很是儒雅，侧开身子把叶零请了进去。 叶零愣了一下，微微思索就想明白了，“老伯放心，我不会变卦。” 似是觉得这句话没有多大信服力，叶零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这不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与妻主早已经相看好了，很喜欢您的房子。 但今日妻主临时有事不能来，又早已经与您约好，我们也不好白白浪费您的时间，于是她便把银钱给我，让我同您做最后的交涉。” 老伯点了点头，把人领到堂屋，沏了一杯茶水，“小友既然已经确定，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钱货两讫，若是日后你想退回，那老夫可是不认的。” 这老头子嘴下还真不留情，知道的是他好心提醒，稍微脑子转不过来弯的人当场就能给他干起来。 叶零心里嘀咕，但面上再次保证，老伯这才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叶零。 “喏，全都在这了，你认认。” 叶零哪认得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证件全不全他一个外行人也看不出来。 只能凭着对方的情绪来判断他是不是骗了自己，不过还好，对方丝毫没有心虚，他大概没有遇到骗子。 叶零送走了老伯，自己在小院子里溜达两圈。 “呦，还有鱼呢。”汤圆趴在不远处的一个小池塘边上，一脸惊奇。 叶零看着冰层下面时隐时现的鱼也跟着点头，这个老伯还挺会过日子的，还能吃还能看的，以后闲了没事在这儿钓钓鱼也是不错的。 叶零他们把整个院子都转了一圈，除了后院的墙角不知是不是前主人有意挖的一个狗洞外，都还好。 估摸着就算是只住人应该也能十来年不用怕有漏雨的情况。 可惜，为了买这个宅子，叶零的钱包瞬间空了大半，以后还要陆陆续续添置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件，又是不知道多少花费啊。 “看也看了，走吧，我们改日再过来。”叶零懒得动了，手指微勾，门上的锁全部自动关闭。 叶零依旧抱着汤圆，这年代科技落后，没有天气预报就是不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下起了小雪。 街边也不乏像叶零一样独行的人，手中有伞的更是寥寥无几。 如此一来，叶零心情还真就不郁闷了，大家都是这样，那就没什么了，脚步慢悠悠的，甚至还有心情欣赏着雪景。 “零零，这都结了冰的湖面也会有鱼吗？”汤圆身子窝成一团，老老实实待在叶零的怀里，充当暖手的抱枕。 “怎么，今日见了两次活鱼，你想吃了？”叶零瞟了一眼旁边落了雪花的冰面，轻笑。 汤圆点头，白色的毛发也跟着颠了颠，“回去能让厨房多做一条鱼。” 冬天其实还挺漂亮的，万物银装素裹，落雪晶莹剔透，薄薄的一层替有瑕疵的事物遮掩了不足，只是就是太冷了，他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如果温度适宜，又能欣赏这美好的景象……还真是痴人说梦。 叶零笑自己竟然也学会了人类的那一套，世上哪有如果啊。 回眸时却恰好落入另一个温柔的眼眸里。 “大冷天的，你怎么出来了？”古黎溪慢慢走近，把手里的伞放在地上，解开身上厚厚的披风披在了叶零身上。 才重新举起伞，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好像自从认识了他，古黎溪身上的披风总是搭在自己身上。 “你不生我气了？”叶零还记得这人一直不理自己，虽然他一直都不知道这人是为什么，但现在对方又开始关心他，是不是代表对方的气消了？ 一片雪被风吹进伞下，恰好落在古黎溪的睫毛上，瞬间消融，化成一滴小小的水珠挂在上面。 古黎溪眼眸微动，睫毛上的水珠也顺着滑了下去，“别多想，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这段时间我……有一些烦躁的事情。” “那我方便知道吗？就算是我帮不上忙，你说出来或许心情也会好上一点。” 第44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4 古黎溪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不想再跟让他心烦意乱的始作俑者接着谈让他心烦意乱的事，随意地岔开话题。 “出来很久了吗？”古黎溪手指轻触汤圆的毛，很凉，也有些湿，伞默默地又斜向了叶零几分。 “嗯，出来买房子。”叶零没有隐瞒。 古黎溪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指，什么时候他也开始怕冷了…… “看好了吗？我认识不少人……” “已经买好了。”叶零只当两人是朋友，欠朋友人情也是要还的，而且，他已经欠对方够多了，不好再让他也浪费人情。 就算是买房子的钱，对方不提，他也是打算好了，以后要连本带息还回去。 “你要去看看吗？”主动邀请。 “你喜欢就好，我就不过去了。缺什么可以跟管家说，就当是浪费你这段时间的补偿……” 这场雪不大，却一直断断续续持续下了很久，横跨了整个新年，在这期间，叶零又变回了孤身一人，哦，不对。 还有一只孤家寡猫作伴，只是算算进度，汤圆应该也很快就要离开了吧。 就是不知道，等他彻底恢复记忆的那一日，白色的小猫咪会不会被气得炸了毛。 “你该回去了。”叶零不知是第几次给古黎书倒热水了，明明自己有豪华的宅院，偏偏要窝在他这儿一亩三分地。 “我不，你这里很好，暖和，所以我有幸能在这里住一晚吗？给银子的。”古黎书没规没矩地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像个大爷。 他还真是会找优点，这里确实暖和，光是炭火就足足有四大盆。 叶零怕冷，若不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他还真就想直接在房间里点个七八个火堆算了。 不过…… “给银子也不行，我这里庙小，而且太晚了，你姐姐他也不会同意你住在外面的。” 叶零说话毫不留情的往对方心上扎，直接打破了一个少男心小小的期望。 “唔～零零，你不爱我了……” “从没爱过。” “那你爱谁？”古黎书脱口而出，这时候捂上嘴巴也来不及了，索性直接摆烂，等着对方的回答。 他一直赖着不肯走就是想知道哥哥口中叶零的心上人是谁。 明明他们两个几乎整日在一起，没道理对方喜欢上了什么人，他一点苗头都没察觉出来的啊。 那日古黎书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本想去劝哥哥主动与叶零和好。 毕竟男子脸面薄，若是身为妻主的哥哥不先低头，那这个古怪氛围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生气久了，多伤感情。 却意外知道了他们已经和离，并且叶零早有心上人的消息。 哥哥说的很平静，但他能感受到哥哥的难过，只是喃喃的点了下头，很快就离开了。 他想哥哥应该也是同他一样不舍的吧。 但他没有立场劝叶零不离开古家，也没有立场劝哥哥追回叶零。 纠结来纠结去，直到叶零离开，他也没有问出口。 “爱谁？”叶零斜了古黎书一眼，以为他还是在撒娇，便摸了摸旁边的汤圆， “我爱汤圆啊，冬天又暖又软，还有水里面的鱼，活蹦乱跳的，一看就好吃……” 古黎书脸黑了一瞬，这人怎么这么这么…… “我是说，你的心上人是谁。”今日来都来了，他还非得知道到底是哪个小狐狸精趁他不注意勾引了他家的人。 “心上人？”叶零眨了眨眼，无意识拽起了汤圆的一撮毛，什么心上人？ 汤圆忍着没动，主动出声提醒，［渣男，他说的大概率就是南欢，你出轨的对象，几月不见，还记得否？］ ［？我什么时候说的？还有古黎溪他是怎么知道的？］ 叶零仔细回想了自己说过的话，这么重要且惊悚的事情，叶零确定只要自己脑子没抽就不会在正宫面前提起自己的外遇！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你那晚喝醉了说的，现在离都离了，想那么多干嘛。 古黎溪一直憋着没说，就证明人家也不是多在意，放心你不会被浸猪笼。］ 汤圆心里酸唧唧的，连喝醉了念叨的都还是那个可恶的家伙，他明明又暖又软的，凭啥怎么不念叨自己。 叶零没管汤圆心里打翻了的醋坛，这么一想还真是，古黎溪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才跟自己闹别扭的。 “怎么想那么久，脸色也有点古怪。 莫非……那人就是个没担当的，看你现在离开古家，没油水可捞了，转头就弃了你！” 古黎书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对，眼睛都快气红了，心里不停的咒骂那个人，找谁不行非得找上叶零，把人勾到手了还不知道珍惜！ 他祝他看上的下一个目标家里有一个悍妻，人钱两失，半身不遂，五雷轰顶！ “你在说些什么东西？”叶零听到这些好笑的话直接笑出声，“我看上去就那么傻？” “那他人呢？我……见过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一连三问，惹得叶零感觉跟被问刑似的，不过自己这事做的确实有些不地道。 而且古黎书就算知道了也没一上来就开始质问，反而是关心自己……有这么个朋友就挺难得的。 “他叫南欢，外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很快就回来了。你应该没见过。我们认识很久了。” 果然，是真的有心上人啊。古黎书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这难道就是朋友背叛的伤心吗？ 可……之前那些人，他就不想挽留的啊…… …… 晚间，叶零也没什么事，早早就躺在了床上，准备会见周公。 半梦半醒间，怀里暖呼呼的猫突然被抽走，然后塞进来一个冰凉的东西。 叶零被激的瞬间清醒，回来就回来了，还打扰自己睡觉，没好气地轻拍了一下对方，“变暖，然后睡觉。” 南欢听从的调整了身上的温度，可是几月不见，他真的好想零零啊，故意戳着叶零的耳朵，捣乱。 “你想干什么！一回来就净给我捣乱。” 南欢果断忽视叶零的不满，撑着胳膊趴在叶零身前，眸子如星空一般璀璨。 “零零，我好想你。这次回来我就不走了，你开心吗？” 第45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5 “开心，快睡吧。”叶零像拍小孩似的，随便拍了两下。 南欢不满足叶零的敷衍，狠狠地在人唇上啃了两下才算是解气。 他从不吝啬在自己在乎的人面前装可怜，撒娇，如果能得到更多他想要的关注，他甚至很乐意这么做。 “哼，时间果然是把杀猪刀，这不几月不见，感情就淡，怕是再久一点了，零零连我是哪路人都不记得了。 我千辛万苦的连夜跑回来就是想尽快见到零零。谁知道零零就是这么伤我的心的。”声音愈发悲戚，活像是叶零怎么着他了…… 叶零糊了两把脖子上毛茸茸的脑袋，耳边幽怨的声音很醒神。 叶零强迫自己开机，“好了好了，这不是理你了，祖宗，你想让我怎么关心你，说吧。” 南欢眨了眨眼，头瞬间抬起来，眼里一丝悲伤也无。 “那就先从我过得怎么样，怎么回来的，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开始吧。”南欢沉吟半刻，剜了他一眼，像是在责备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那是鄙视吧，是鄙视吧！ 叶零被这一眼狠狠的刺伤了，犟脾气来了，他还就真就好好地关心一下他，不好好立一下自己的威望，这人的眼睛就不知道该往哪放。 “行，第一个问题，这几个月，你在外面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跟人结仇，总共打了多少架，杀了多少人，最重要的是受伤了没？ 今天不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不准睡觉。” 南欢眼里缓缓绽放一抹笑，像是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趴在叶零身上亲了一口又一口，“零零，为什么你哪哪我都觉得特别合我心意呢？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啊。” “呵，我关心你呢，不准岔开话题。”叶零一个手指头把人戳远，擦了擦被这人糊了一脸的口水。 “好。”南欢坐直，声音里是止不住的愉悦，“我这几个月吃不好，睡不好，脑子里都是零零，幸福又折磨~” 叶零抽了抽嘴角，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呢？ “仇家嘛，估计结了一大堆。呜呜呜，他们人好多，而且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得吃了我。 我现在的护卫也解散了，无依无靠，弱小无助，以后我的安全就靠零零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南欢身体没直一会儿就又弯下来硬把自己塞进叶零的怀抱里。 叶零也没拒绝，把被子又往两人身上拉了拉。 “都解散了？” “对啊，那群人除了会打架什么也不会，要他们干啥，而且……”南欢，“零零长得那么好看，万一她们起了歹心。 你又没什么定力，真被这些阿猫阿狗勾引了，我岂不是要在茅房里哭晕过去。” 叶零脑筋狠狠地抽了两下，深吸一口气才没把挂在身上的人扔出去。“我定力不足？” 南欢毫不犹豫地点头，眼里满是真挚。 他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而且，自己不就是撬了别人的墙角才把叶零勾搭到手的。 虽然手段听上去不大光彩，但这结局不是挺完美的。 叶零受不了了，他就没被人这么污蔑过，只是……手还没碰到人，南欢就哼唧唧地倒在叶零怀里，嘴里喊着疼。 模样脆弱的仿佛下一刻就能直接过去，叶零肉眼分不出是真是假，一时没敢动。 魔力在人身上游走一圈，叶零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身的伤，腹部又挂了一个大洞，这人这么能折腾，咋还活着呢！ 叶零面色不虞，推开黏在身上的人就要起身，但到底是顾及着他身上的伤，没敢用力。 “我去给你拿药。身上的血腥味都快要熏死我了。” “很重吗？明明我都已经熏了一天的香了，不应该啊。”南欢是个精致的男儿，一听到心上人说自己味重，心情瞬间不好了。 “零零，我要洗澡。” “洗个屁的澡，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叶零没好气，手里幻出一个小瓷瓶，装作是从抽屉里拿出来的，把叫嚣要洗澡的人摁在了床上。 三两下就把人身上扒了个精光，南欢瞬间脸红成了一个大虾，脑子嗡嗡的。 想缩起来，但这是自己心上人要看的，僵硬的躺在床上，任由自己暴露在空气中。 只是自己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全，也不知道太医给的药有没有用，会不会留疤。 叶零看了不会膈应吧，南欢一把抓住叶零解绷带的手，有些不敢跟叶零对视，“零零，我自己来就好了。” “呵，让你不好好照顾自己，现在知道着急了，晚了。手起开。”叶零拍开对方挡在自己面前的手，到底是担心人会受凉，不过几息南欢就彻底没了遮挡。 药很清凉，抹在身上很舒服，可这也也羞耻了，零零也不知道替他挡一挡那处。 南欢闭着眼，叶零要他翻身他翻身，整个过程都很顺从，真是又痛苦又开心啊。 他还记得别人对他的评价，身材纤细但又没有骨干，白皙微微透红，很想让人在上面留下些什么痕迹。 虽然他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应该也是真的吧，那零零会不会被自己吸引？ 他书库里搜集了不少床上的密事，只是那些主角都是男女。 那两个男儿该怎么做呢？书上也没写啊。 南欢看着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关心的人，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就算以后叶零喜欢的还是女子，他也是不可能放过对方了。 说什么床帏之事讲究阴阳结合，无非是看上了对方的身体，鱼水之欢总共也就那么一点步骤。 零零跟了自己已然是吃了大亏，他也不能一昧得到而不付出，一定要好好补偿他。 不就是伺候人，他可以的，他一向悟性高，这种事也一定能把叶零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被子下南欢握住叶零的手，“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 “？”叶零有些不解，这家伙又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零零，你信我，等我把书上的融会贯通，我一定会让你舒服的。 而且我体力很好，很能坚持。” 叶零：“……”面部表情裂开了。 这小子在口出什么妄言。 第46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6 “闭嘴，睡觉，你再说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睡雪地，睡客房还是睡我的床，你自己选！”叶零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了嘛，南欢被迫闭嘴，心里有些小委屈，他都已经已经退后那么多了，叶零怎么一脸不是太开心的样子。 被遗忘在外面的汤圆…… 冷风一阵一阵的，眼睛里带着说不出的沧桑，对着天上时隐时现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他好想嚎一嗓子……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三个人的世界里总有两只狗…… 第二日，天竟然稀奇的晴了，日光照射在雪面上折射出一种漂亮的颜色。 虽然太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叶零光是看着明堂堂的天空都感到开心。 冬天已经过了大半，春天还会远吗？暖乎乎的夏天，我来了。 挽起袖子扛起大扫帚就开始打扫院子里的积雪，也没打扫太多，够人走路就行。 旁边传来一阵阵刺耳的挠东西的声音，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叶零扔了扫帚就看到始作俑者依旧不知悔改的搁那挠，汤圆也不嫌冻脚，这结了一层厚冰的湖面看着都冷。 “你在干嘛？这么想不开，你打算挠出一个洞，投河吗？” 汤圆把小半个脑袋从湖面上的一个小洞里薅出来，脸上的毛沾了点水湿的一缕一缕的。 没好气的瞪了叶零一眼，［你就这么见不着我好好活着？］ 叶零靠近，这才看到汤圆挡着的湖面下面有一条鱼在游动，瞬间就明白了这家伙在干啥。 ［你这小破爪子能干出个啥东西，再给你一天也挠不出来你脑袋大的洞，还是省省吧。］ ［你看不起我！］汤圆只觉得心脏受了一击，要不是怕这小破房子承受不了他散发出来的神力，房子都给他炸喽。 叶零咳嗽两声，把猫捞回来，［哪能啊，我是怕这冰面太冷冻着你，等南欢醒了，咱压榨他，让他给你钓鱼吃。］ ［对，他昨天还把我扔出去了，连只小猫都容不下，害我在柴房睡了一晚，都冻的打喷嚏了，你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汤圆瞬间被叶零勾起了昨晚悲惨的回忆，暗戳戳的开始告状。 ［好，我一定好好说说他，让他给你钓鱼吃。］ “零零，昨晚睡得好吗？”南欢一出来就欢快的贴在叶零背上，甚至还舒服的蹭了蹭。“待在零零身边就是舒服，昨晚晚上一个梦也没有呢，一觉睡到大天明，真舒服。” 汤圆见仇人来了，在叶零怀里也不停的动起来［零零，说他，说他。］ “零零怎么不说话？”没听见人回应，刚踮起脚就与叶零怀里的猫来了个对视，高兴的神色瞬间收了回去，甚至还带上了一点嫌弃。 “零零怎么这么纵容这只丑猫，白不拉几的，一点也不好看。” 汤圆“……” 猫瞬间动的更加厉害，每一根毛都表达了自己的愤怒，眼里的火光几乎要窜出来。 ［混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零零，你看看他，他说我！］ 叶零：“……”心很累，他表示不想掺和。 这都还不是一个物种都能整成剑拔弩张的样子，他可真想不到，要是改日两人能对话了，他还有没有清净日子。 叶零二话不说，直接一个转身把猫塞进了南欢怀里，“感情都是交流得来的，你们好好聊。” 旁边拎个小筐，抓起幂篱就往外走，“我出去买点菜，等会儿就回来。” 丢留下一人一猫两两对视…… 汤圆心里哭唧唧，零零果然是不爱自己了，但他还是要爱护自己的。 拼了吃奶的力气要把自己的半个身子从那人爪子里薅出来。 “喵！” 你给我撒手，要不然我挠你了，我真的下手了。 南欢听不懂猫语，但看这猫一脸抗拒的样子，想来嘴里吐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话，想下去？呵，做梦。 掐着猫的手更是用力了几分，“骂了我就想跑？哪来的这么好的事情。” 汤圆挣扎几秒，然后，他认命了，这人就不是个好东西，叶零怎么能这么残忍…… 南欢甩了甩软踏踏一动也不动的猫，“你不是挺行的吗？别装死。” 无意间看见旁边的洞，眼里闪着坏主意，“这洞是你挖的？” 汤圆依旧没动，只是下意识看了洞的方向。 “看来还真是的。” “喵。”咋？你狗嘴里打算吐出什么东西，叫吧，我就静静地听着你说，反正我就当做听不懂。 果然，南欢毫不留情的嗤笑，还故意摁着小猫凑的更近，“猫长得丑就算了，这毕竟是天生的，咱也强求不来。 但你扒拉出来这些鬼画符就是你的不对了啊，身为你的另一个男主人，我有必要教好你。” 嗯？傻子男主人？ 脑子坏了吧，猫也用学习写字？ “所以，以后就别乱扒拉了，要不然爪子剁掉！零零那么柔弱，万一吓到了，十条猫命也不够赔的。” 汤圆，呵…… “喵。”奸夫淫夫，一丘之貉，恶劣，恶劣……太欺负猫了。 南欢听不出对方在说什么，只觉得这幅平静的样子还挺顺眼的，“不错，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想吃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我就大发慈悲教你钓鱼。” 汤圆，“？”脑子真吐泡泡了？ 半个小时后，叶零一回来迎面就扑过来一个白色的东西，下意识躲了一下。 然后白色没人爱的小白猫就一去不复返，跟个球似的滚了好远…… 果然，就算是四条腿，门槛也一视同仁地该拌就拌。 “零零，你回来了啊，累不累，来我帮你拿点东西。”说着就关上了门，推着叶零往里走。 “汤圆……”还在外面。 “他没事儿，猫儿就爱调皮，你让他走正门他还不喜欢呢，等会儿让他翻墙进来。” 叶零心又开始累了，希望待会儿汤圆不要哭的太狠。 “零零，你一定要夸夸我，我还教汤圆钓鱼了呢。他学的可开心了。” 这边没人爱的汤圆独自一只猫孤零零地脸朝地趴在雪堆里，直接的天空都昏暗了。 “喵。”不要脸，绿茶，混蛋，小人…… 他尾巴都冻成冰棍了…… 第47章 妻主，你见我的猫了吗?47 时间就这么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间两人就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 他们没有对外界宣扬过他们的关系，但街坊邻居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时间久了，也就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那目光总之看的人不大舒服，要真要说起来那大概是谴责。 叶零没搭理他们，甚至觉得好笑，他们之间连个亲戚都算不上，顶多算是有点缘分当了邻居，他们以什么身份谴责他们的生活。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但应该也是有一点影响的…… 某一次古黎书来找叶零却意外看到南欢，甚至得知了他们的关系，满脸不可思议，深受打击，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叶零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这段情谊，对于古黎书他其实也是真心拿来当朋友的。 就算与他姐姐和离了，叶零也没打算就因为这么点有点尴尬的关系就连着他也一块断了联系。 只是可能在这个世界两个男子生活在一起到底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一点，古黎书作为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大家男子，接受不了也好正常。 叶零也不打算强求人家接受，既然别人不喜欢，他就也没必要非得往人家跟前凑了。 叶零看着坐在地上跟汤圆‘友好交流’的南欢，第一次觉得选择在熟悉的地方落户是不是也不太好。 换个身份，换个地方或许活的会更自在一些。 “南欢，咱们换一个地方生活你觉得怎么样？” 南欢抬头，漂亮的蓝色眸子眼里倒映着叶零的身影，几乎瞬间他就明白了叶零的想法。 虽然他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但他不喜欢别人也也这么对待叶零，这一次也就罢了，回回看他们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似的，也着实是太烦了一点。 而且，南屿那家伙好像也发现他了，见面了又是一堆麻烦事。 走了也好。 南欢直接丢下汤圆，赤着脚像是没骨头似的趴在了叶零怀里，“零零想去哪儿？零零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 叶零对于人情世故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为了避免尴尬几乎不去古黎溪店铺附近，但古家的店铺实在是多的数不过来。 再一次见到古黎溪就是在街上，谁知道那家伙竟然还会在一个小破店里待着，就挺让人意想不到的。 但对方也算是自己的债主，两人都对视了，叶零也不好直接当做没看见。 “原来这家店也是你家开的啊。”叶零打开话题，顺便打量了一下前面这家打铁的铺子。 打铁常年与火，煤炭打交道，对面的墙上也不例外糊了一层看起来黑乎乎，脏兮兮不知道什么东西。 员工身上也不是干净整洁，膀大腰圆的员工连着店铺几乎都算得上是破烂不堪，与清风朗月的女子格格不入。 但就是这么个小破地，竟然还有那张宣示主权的小桌子的身影。 他们应该都是同一批次打造出来的吧，连颜色都没有差别。 很好以后再见到这样的桌子就可以早早避开了。 “很不可思议？这家店是最开始的几家，现在已经算是有些落后了，也不赚什么钱，但纪念意义比较大，就这么放弃有些可惜。” 古黎溪起身，看了看叶零身侧的南欢，不知道该不该请人进去。 他已经从古黎书口中得知叶零的爱人是一个男子，那应该就是他旁边的这个吧。 果然是很漂亮的一个人…… 身为男子他羡慕女子可以外出工作，交际，主揽大局。 可现在身为女子他又开始羡慕那些男子可以成家立业，有懂事的孩子，敬爱的妻子相陪。 人果然是很贪心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叶零点点头，表示理解，身侧的南欢一直拽着叶零的袖子。 叶零回头看，却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是觉得这人怎么突然好像变得正经起来，脸上的颓废不情愿一扫而空。 刚刚不还累的不想走路来着吗？ 叶零再迟钝，也能猜出来南欢大概是不喜欢他跟他的前妻说话的，想简单说两句就离开。 古黎溪面上依旧带着温和的微笑，只是看着两人的互动，他的心也慢慢染上了酸涩，甚至比刚得知对方存在时还要强烈。 “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你们若是有需要可以去古家的店铺购买。 质量几乎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我给你们打五折。”古黎溪看到叶零手里拎着的干粮，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 “谢谢啊，到时候我们会去的。”南欢主动回应，面上的笑容无懈可击，他实在是不喜欢这人，别以为装的好他就没发现，这人眼睛都快黏在零零身上了。 肯定是还对零零还在念念不忘，呸，那什么店铺他们也绝对不会去的！ 南欢撒娇般的扯了扯叶零的袖子，“零零，我走的好累啊，逛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先回家吧。” 叶零也不想面对这么个尴尬关系，笑了笑又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古黎溪独自站在那儿看了好久，眼睛有些酸涩。 店员看着久久不动的古黎溪，“老板，你眼睛怎么红了？是不是我的烟气太重了？” 古黎溪点了下头，便直接离开了，打着铁的店员眼里满是不解，这都几年没人来过了，怎么今日老板突然就想不开亲自过来了？ 古黎溪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突然有些茫然，他好像没有告诉过对方他也是一个男子吧，是不是他本来也有机会的？ 可惜啊，现在就算他有心，也只是徒劳了。 身为顾家下一任掌权人，他也没有能力抛下家里的一切，跟着对方一起走。 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要谈的生意还有很多，要去的地方还有很多，若是有缘，以后或许还能再见到的吧…… 两天后，古黎溪站在一道门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古朴的钥匙，不紧不慢的开了锁。 湖水的冰面下依旧有着活蹦乱跳可吃可钓的鱼儿……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但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八年后，古黎溪房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个用包裹好好封着的信封。 里面满满都是银票…… 第48章 古黎溪番外48 我是一个手段凌厉，才德兼备的“女子”，凭借一己之力使隐隐也有些颓势的古家翻盘，更上一层。 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别人比不上的商业奇才。 不少合作伙伴，甚至一些权有势的官员都想拉拢我，将他们家的男儿嫁到古家，但我多年商场摸爬滚打，我也有我的的圆滑，最终这些人也都只是轻飘飘地揭了过去。 为什么要拒绝呢？ 因为我是一个男子，男扮女装很成功的男子。 我不喜欢在家里绣花，也不稀罕未来妻主善心大发时施舍给我的一点温馨。 但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我中招了。 可能是那日舟车太过劳顿，风也有些大，脑子不太清醒。 我多了一个夫侍，在身份上我甚至都没有为他多争取，口头定下，不过50两就一顶小轿抬了过来。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受了委屈，也不在乎他是不是觉得难堪，甚至都没打算与他有太多牵扯。 但可惜，我好像是个喜欢好颜色的肤浅之人，他长得……很好看。好看到觉得跟了我有些可惜。 所以他第一天就凭借着他的好颜色，使我心软，到底没舍得给他难堪，但仅此一次，我第二天就直接跑了。 本不想太关注这个便宜夫侍的，但也不知道那人给黎书下了什么蛊，在信中一直念叨着他，害我明明没有与对方接触太多，就对他已经算是十分了解了。 说什么他特别怕冷了，风一吹就恨不得缩成个团把自己锁在被子里，比他养的那只猫儿还像猫。 说什么他嘴皮子很利索，常常把黎书堵的哑口无言，让人恨不得立刻找人揍他一顿。 说什么他的处境有些不好，也不在前厅吃饭，下人们也因为他的身份看不起他，还说都是因为他，自己才走的。 古黎溪皱着眉把信又读一遍，当即处理了所有的事，备马车准备回家。 他以为信中那么怕冷的人应该不会出来，却没想到一眼就看见了被排挤到门边的他。 眼眸淡然，无悲无喜，什么也不在意，明明身体都已经有些发抖了，却还不在乎，固执地站在那儿。 突然心微微刺痛了一下，当即走到人面前，把人包成一团，大大方方地拉着他进门，为他立威。 他以为只是自己爱美之心又犯了，却不想一切都有迹可循，或许从一开始他没有抗拒娶他，就证明了这人或许是自己躲不开的劫难吧。 他学着曾经母亲照顾父亲那样，一点一点地照顾着对方。 叶零也总喜欢以一些奇奇怪怪怪的理由黏着他，他想对方应该把他真的当做妻主了吧。 家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晚归时，那亮堂堂的两盏灯火，真的很能温暖人心。 可惜……再美好，眷恋的东西终归是不属于他。 叶零很好，所以他更不应该没有选择地就和自己一辈子锁在一起，是自己配不上他。 割舍温暖自己的东西总是难熬的，犹犹豫豫的，时间不断推后。 小册子上的名单划了又添，添了又划，最终发现他认识的人没有一个人配得上叶零。 他不放心把对方托付给任何一个人! 酒是一个很好的东西，看着对方的醉颜，第一次想突破世俗说出真相，问问他能不能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他一定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但…… 他输给了一个名字。 炽热的心风吹过后唯余冰冷，他庆幸自己还没有说出自己是男儿的身份，还没有吐出他不合时宜的请求。 这样或许还能保持一些自尊，不至于太过难堪。 成功和离了，终于如一开始一般，他们两个本不应该有交集的平行线又回到了正轨。 可…… 为什么他喜欢的人也是一个男子，他曾自卑于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子，无法与他长久，却没想到就是这层自卑让他永远的错过了他心爱的人。 对方很好看，是与他不同的性格，他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追求到叶零的，但总归不是自己这般自卑怯弱…… 他很再想多与叶零多说一会话，但对方眼里的敌意几乎都要刺了出来，算了还是不给他们添堵了。 经此一别，恐怕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果然，最后他也只剩下一个已经空了的房子，两盏已经好久没有人点燃过得灯火。 一生平平淡淡，他不愿意让母亲继续担心他，所以五年之后，他顺从母亲又娶了一个“夫”郎。 “夫”郎也很好，只是他已经没有兴趣了，不想再跟别人扯上牵挂，不想他和叶零的房间住进别人。 随便找了一个偏远的房间就把人安置了进去，又是两年，“夫”郎说他也有了一个心爱的男子，希望他能也给她一封和离书，放她离开。 古黎溪只是轻笑，毫无留恋的就把和离书给写了，笑着笑着眼睛逐渐变得模糊…… 放她离开？从来没有承认过的人谈什么放他离开。 只可惜……自己不想放过的人，先一步放弃了他。 …… 又一年，大雪。 床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放进来一个信封，里面满满的银票让他认清了现实。 就这么不想与他牵扯上关系吗，连他心疼对方给的银钱也要连本带息得还回来？ 他要努力，努力发展自己的商业，把古家的商业发展至全国，将店铺开至每一片土地。 缘分使他们意外结为夫妻，他不相信他们的缘分会这么浅，他不愿意与他此生不见，若是缘分不够，那他便自己来创造。 这一找就是五十年，年纪再大，他终究也只是一个胆小鬼。 国家就那么小，怎么会找不到呢，可数十次的相见，他也只敢远远地看着…… 因为他没有理由，没有资格，没有身份…… “下一次你可不可以选择我……”古黎溪颤抖的摸着早已泛黄的画像上的人，缓慢地停止了呼吸…… 微风忽然停滞。 逐渐涣散的眼睛，也跟着一滞，光晕缓缓又嵌入其中，发丝再次变得有光泽，漆黑…… “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弟弟。” 古黎溪顿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推开眼前这个熟悉的女人，跳入湖中。 把刚来到这个世界就差点被淹晕过去的叶零救了上来，“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在下实在惭愧，可否请你做我的夫郎？” “啥？” …… 【这个世界结束了哦，撒花。】 第1章 丧尸好无奈1 识海，叶零掐着汤圆的脖子，面前化出一座石山，毫不客气地把人抵在上面，“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怎么也不知道吱个声。” 汤圆眼尾染上了一些红，语气里带了一些委屈，但很快被他掩饰掉，“我恢复记忆？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手指紧紧扣在石壁上，几乎都要抠出血来，指甲处传来的刺痛让他勉强保持住神智。 叶零见对方没有丝毫攻击他的意思，慢慢松开手，“所以你现在想怎么样呢？” “打一架？” 汤圆垂眸，翘起的睫毛根部早已浸湿，“不用了，我也只是失去记忆一段时间而已，也没受多大影响。” 叶零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手指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汤圆没有躲，但也没有看叶零，依旧只是垂着眼帘。 “你这样……竟让我不知道该那你怎么办好了，不如你抛弃那个人跟了我吧。” 旁边飘在半空中的一块金色碎片不满地撞了撞叶零，像是在斥责叶零竟然想要撬了他的墙角，又像是在不满叶零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叶零帮它扭了个身子，然后一指头就把他弹到对面的碎片堆里，眼底含笑的等着汤圆的回答。 汤圆胸膛里的心跳愈发急促，他很心动。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那片金光，无声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 是神君赐予了他生命，他不能背叛神君，更不能抢了神君求而不得的人。 哪怕…… 对方只是想把他当个短暂的乐子。 “还请叶零神君不要同我说笑，为了您还有神君着想，你应尽快完成任务，早日收取神魂。”汤圆退后几步，与叶零保持距离。 叶零只觉得没意思，眼底的笑意渐渐收起，“你不想，我也不强求。 只是我想我有必要警告你，再有下次的自作主张……” 看着某处瑟瑟发抖的碎片，意有所指，“我可不会念及旧情。” “既然如此，我想咱们也没必要谈什么了，把我投入到下一个世界吧。” “稍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希望神君能替我解答……” “如果是关于齐云清的事情，我想身为外人的你应该是没有必要知道的。”叶零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只需知道，既然我先承了你家主子的情，我自然也会帮他，至于恩怨什么的，以后再算。” 汤圆只觉得苦涩，但，是他先撇开关系的，先放手的人没资格后悔，那样只是让人笑话而已。 “那便下一个世界吧。神君英勇，相信您自有能力保护好您自己，我就不过去了。” 叶零只是点了点头，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汤圆看着那片空了的地方，久久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走到碎片处，把他们全都揽在怀里，“主人，我该怎么办……” …… 叶零到了新世界，还没等看清眼前的世界，手就反射性的一挥，然后又闭上了眼睛，久久没有睁开。 他的眼睛遭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他真是信了那个人的鬼，还以为那小家伙是真不记仇，结果好家伙，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面前的这个是世界吗？这跟世界毁灭了有什么两样，感觉心理建设做的差不多了，叶零也就睁开了眼睛。 周遭都是乌压压的人群，不对，是乌压压的怪物，毕竟哪有人能走能叫的，还没有呼吸的。 叶零自己搜索了一下这个身子的记忆，悲催的啥都感觉不到，身体也渐渐变得僵硬，感情这还真是一具热乎乎的尸体。 被叶零一拳打在地上的老哥，脖子以一种奇怪的弧度扭着，坐在地上吼叫着。 但好像没有再察觉到那个美味的食物，吼了一会儿，也就不再叫嚣着起来。 叶零目光盯着他无脑的动作，就算是什么都不知道，叶零在现代世界那么久，也算是对这些奇奇怪怪的设定有一些了解。 这莫非就是别人喜欢看的丧尸题材版的丧尸世界？ 咦惹，玄幽真恶心啊。 这碎片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一个世界里慢慢等着他去找么，非得这么另类。 叶零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没有气可叹。 早知道说话就口下留点口德了，这下好了，汤圆也不在，记忆也没有，他这还去哪找人。 叶零再次把目光对准眼前的这个倒霉老哥。 靠，这身子不要也罢，走了整整五分钟才挪到老哥对面。 一把揪起老哥嘴里的肉块，就准备扔，但手突然就不听使唤地死活不撒手。 叶零默了默，这……竟然还有点香…… 叶零狠狠地抽了下鼻子，然后就看到自己早已麻木的胳膊上少了一块肉…… 哦，原来是自己身上的啊，那就更得扔了。 同时心里狠狠地唾弃自己，竟然连自己的肉都嘴馋，真是要了老命啊。 叶零最终还是没能扔掉，可能是这个身体对全尸有什么执念吧，死活不肯松手。 叶零到底还是念着死者为大，选择尊重人家的遗愿，忍着恶心把被咬了两个口的肉又贴了回去…… 叶零慢慢走在街道上，整整五个小时，天都黑了，他才慢慢恢复了一点速度，就算还是慢也好歹能比刚来时快上了几倍。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原因，晚上这两双眼睛就跟瞎了一样。 倒是鼻子，耳朵变得更加灵活了一点，到处都飘着香味，肚子也跟着咕噜噜的叫着。 叶零狠狠地戳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吼。”你都已经长在一具尸体上了，怎么还没认命。叫叫叫，这让我这么一个新鲜出炉的死尸怪物拿什么养你。 但臭骂半天，肚子当初听不懂人话，现在也听不懂丧尸话，该叫还是叫。 叶零现在很是暴躁，七拐八拐，漫无目的地一脑门直接撞在了一块玻璃上。 “吼！”不知道现在的“人”都眼瞎吗，这么厚的玻璃，撞死了“人”，谁赔钱啊。 叶零一巴掌又扇了过去，但临近手边又缓缓停了手，趴在玻璃上，用近视了不知道一千几百度的眼睛去瞅眼前的“人”。 第2章 丧尸好无奈2 衣服破破烂烂的，脑袋上的头发也不知道糊到了什么东西，黏成了一团。 要不是眼珠子红的能当摄像头信号灯一样，他跟个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叶零，“……” 心情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身上还挂着一直在咕咕叫的肚子，嗯么，更像了。 咚…… 不知道什么东西顺着楼梯掉了下来，瞬间吸引了无数一样有着红眼睛的“人”们。 几乎只是一瞬间，那群本来只是四处游走的家伙好像都找到了目标蜂拥而至。 叶零甚至还没走两步，就被那群毫无人性的家伙推得一个踉跄，栽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就是好一会儿滚动…… 世界叮叮当当，过了好久，终于安静了…… 叶零艰难地挣扎着从桶里爬了出来，踹了长相好看的垃圾桶一脚。 没眼色，不知道挪开点。 还奇奇怪怪的长成圆的，不知道他就喜欢方的垃圾桶吗？ 也不知道自己滚到哪儿去了，最起码撞了自己的玻璃是又看不见了，叶零动了动耳朵，开始往最吵闹的地方走去。 那里肯定有人，不是因为那一声响，而是这该死的鼻子又闻到了肉香…… 叶零又戳了戳叫着的肚子，“吼。” 人肉不好吃，酸的，而且这都多久没洗澡了，肯定很臭，吃不得。 他只是去找活人偷点记忆而已，那群白痴的东西，除了吃肉，脑子里一点东西也没有…… 想到这儿，叶零心里不禁冒出一丝丝酸水，凭什么它们比自己走得快，缺失脑干，四肢发达吗？ 余光扫过一个灰扑扑移动的身影，没好气地踹了一脚。 太不公平了，凭什么没有双腿，用胳膊爬行的丧尸都比自己快！ 果然，等叶零到地方，一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了。 没有活人等于没有记忆，等于不了解情况，等于瞎子摸象…… 叶零愣了半天，终于认清了事实，还是先去找衣服穿吧。 两天后。 叶零手里拿着一块大面包，旁边放着水，麻木的吃着，一口吃的，一口喝的，机械进食，填着自己那不识好歹地肚子。 嘴里毫无味道…… 叶零果然还是轻视了这个世界，世界上果然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好家伙，如果说夜里他还能像个老年人动一动，走一走的话，那白日里的他就跟个残废差不多。 走路？五分钟挪一步那种？叶零麻了，他还是不浪费那力气了。 在大街上狠狠暴晒一天的他，晚上果断钻进了一个超市里，哪儿也不动了，就呆在货架旁，伸手就能够着吃的。 而且，按照现在的发展，人类总是也要吃一些东西的，待在超市里遇见活人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还好，随着时间越来越往后，他对自己的肢体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掌握，虽然依旧比不上身为人类时候的鲜活，但好歹晚上能小跑了。 叶零现在过上了夜里找人，白天等人的谜一样的生活。 但有可能等来的不只是一个人…… 叶零又开始嚯嚯货架，却敏锐的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车响，不时还伴有枪声响起。 盲猜有不少人，而且很危险，目的地是这儿！ 叶零甚至都没有多思考，果断的躲到了收银台的桌子下面。 还顺手拎了几个空箱子摞在自己旁边，伪造成一个放杂物废弃收银台的假象。 开玩笑，他只是想找个人了解一下当前的局势而已，不是想来送菜。 才来到这个世界没几天，那家伙还没找着呢，自己就这么回去了多没面子啊。 果然，不到两分钟，店里就响起了好几道不同的脚步声，当了几天的丧尸叔叔，阿姨，哥哥，弟弟，姐姐，妹妹的邻居们也没逃过毒手。 甚至叶零身边的纸箱子旁还蹦出来一个洞。 “老大，应该都清理干净了。那我就先去拿物资了。” “去吧，别忘了留下一部分。” “知道的，老大。” 叶零听着这声音也有些羡慕，他都多久没开口说过话了，他清润的嗓音啊～ “咦？” “怎么了？”被叫做老大的人以为是又遇到了丧尸，当即上前把人挡在身后，准备攻击，但…… 面前只是一堆被拆的乱七八糟的袋子，货架上的东西也弄得七零八乱的，跟别的整整齐齐的地方格格不入…… “老大，这里不会还有人吧。可，咱们进来时明明这里面也有丧尸啊，那个人是怎么进来吃的这些东西？” “别多想，赶紧收拾，或许那个人早已经变成了丧尸其中一员。”老大紧握手中的枪，但还是安慰小弟，催促人尽快收拾。 “哦。” 老大视线慢慢扫过货架的空隙，手臂紧绷，随时准备开枪，但根本没有其他的东西。 可…… 那些袋子看起来不像是之前拆的，甚至有可能就是在他们进来之前刚打开的。 可如果对方真的是个人，怎么可能与这些丧尸和平共处，很奇怪！ 叶零依旧看不清东西，只能凭着耳朵发现了一道有些过分谨慎的脚步，甚至离他越来越近。 叶零咽了咽口水，不说别的，他好像又有点饿了，人类的食物一点都不好吃，还拉嗓子。 叶零眼眸变得愈发红，手脚几乎都在蠢蠢欲动，但他还是用手紧紧扣住自己的脚，老老实实地缩在角落。 想想你的邻居叔叔，阿姨，兄弟姐妹的下场，想想来自汤圆的嘲笑！ 很好，瞬间冷静了。 这人太多了，现在自己是个弱鸡，还是老老实实等落单的吧。 “老大，都装好了，北边路远，要不趁现在天还亮着咱们快些走，等晚上就不好找落脚的地方了。” 老大的视线从那堆普普通通的纸箱子里收回来，“那行，叫上人，我们尽快离开。” 等人都走了，叶零才爬出来，随便的拍了拍手上沾的土，反正他也不知道拍没拍干净。 慢悠悠地走到一个丧尸阿姨身边，对方一动不动，就像是彻底死透了。 叶零盯着对方脑袋上的那个洞，手指好奇的往里探了探。 这是什么机制？明明那些身体只剩一半的人都还能动的啊。 第3章 丧尸好无奈3 事实证明，人确实是已经死透了，连地面上渗出来的血都是暗红色。 至于为什么打脑袋有用，可能是打到某个比较重要的中枢了吧。 叶零从始至终都是个学渣，这方面他就没学好过。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他都已经变成其中的一员了。 以后也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不过…… 北边？ 近些日子这里的活人越来越少，难道就是去了北边？ 叶零动了动有些发绣的脑子，那……那个人会不会也会去那，人类总喜欢扎堆，先找到一个方向总比漫无目的地等待要好。 所以叶零决定了，他也要去北边。 只是……这都整整五天了，叶零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捡回来的地图，连走出这个县城都没有。 不是他不会开车，也不是他找不着车，只是他现在这副年老失修的身体，连握个方向盘都费劲，干啥都慢吞吞的，眼睛也实在是不太中用。 更别提手脚眼并用地开车了，在第一天撞了几次电线杆之后，他就明智的认清了这个事实。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所以明智的他，目前还好好的在地上走路，没有缺胳膊少腿啥的。 但，太慢了，这也太慢了啊，更别说他一天时间还仅有晚上算是比较灵活，这得走到何年何月啊。 叶零无视旁边的丧尸兄弟姐妹，一步一步地埋头赶路，老老实实践行着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原则。 至于扎堆不扎堆的叶零也不在乎了，反正现在谁也挡不住他前进的脚步。 如果有，那就推倒，反正这群没脑子的家伙除了对活人还算是有点反应，也不知道啥叫报复。 轰隆隆…… 身后传来一阵响声，叶零把快要贴在地图上的脑袋移开，疑惑的往后看。 隐隐约约果然是一辆大车，感觉里面的人还不少，叶零羡慕的看了过去，如果他也能搭个顺风车就好了。 可惜，不是一个物种的，怕不是还没靠近就被嘎了吧。 当旁边的兄弟姐妹为这些鲜活的肉体躁动兴奋时，叶零只是默默转身继续走自己的路。 同时为这些本来就手脚不全的家伙点了一根蜡烛，果然没脑子，活该手脚不全。 但就是如此老实，仅仅是走自己路的叶零也没能逃过此劫。 也不知道是车里是哪个不长眼的人开的车，硬生生从他旁边擦肩而过，要不是他还有一点危险意识，紧急避开。 现在就不只是被撞进旁边的沟里，而是身体里的某个部位直接沾在人家轮子上。 真就免费搭一场顺风车了。 没有多少脑子的叶零气鼓鼓地坐在沟里，没有焦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辆车，身体大半都被泡在里面的污水里。 “吼！”敢撞我，你给我等着，迟早卸了你的轮子。 “这边丧尸也太多了一点吧，还好木哥找的这辆车够大，这要是小一点咱们可能都出不来。” 司机小陈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开着车从尸海里面冲出来了。 但就算是第几次，他还是有些受不了，忍着恶心，摁下旁边的按钮，等雨刷把溅在玻璃上的东西清理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勉强恢复了一点血色。 “忒，这群没脑子的家伙，死了也要祸害人。”旁边的一个穿着酷炫的男生没好气的放下手中的枪，擦了擦肩膀上的红黑色液体。 真是够恶心的。 他末世来临之前是枪击俱乐部的常客，因此车上唯二的两把枪一把在他手里。 虽然没太表现出来，但他始终有一种别人比不上的优越感，行事说话也总会隐隐带上一些傲。 可以说这个车里除了对有能力的木颂今还算有个好脸色，其余人他理都不理。 但别人也不是傻子，既然人家不喜欢那他们也就不往他身边凑，即使有些怨怼也放在了心里。 谁让现在还要倚仗人家呢。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有眼色，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不满的出了声，“于千扬，你这么说话也太难听了一点吧，人家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再说曾经都是同胞，你这么说也太不尊重人了。” 说完还不着痕迹的看了旁边一眼，只是看旁边那个黑发的少年没有丝毫反应，隐隐有些失望。 于千扬都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 “我说的是不对。 既然你这么尊重人家，这么惦记你曾经的同胞……”说着把还没擦干净红黑血迹的手伸了过去。 眼眸微挑，“不如你舔一口，下去一起陪他们去啊，也算是全了你的这份善心。” 女人被这话一堵，眼睛都红了，但旁边的黑发男生依旧没什么反应。 承受不住一般，泪水一滴一滴的滴落，活像是被别人欺负了。 于千扬本来身上被弄脏了，就有些不耐烦，现在更是觉得自己真是脑子有泡才闲的搭理她。 他最看不起这种自以为自己哪哪都好，恨不得别人都捧着她的人。 声音更是不加掩饰的不耐烦，丝毫没有留面子，“哭哭啼啼，没用至极。就算是想勾引木哥，也麻烦你手段高明一点。” “还有，我可不算是什么好人，男女都打，想拿我当跳板，还是看看你身上的骨头硬不硬吧。” 说完就闭着眼睛倚在座椅上开始睡觉。 旁边人也只是隐晦地看了看两人，还不时地往木颂今身上扫一眼。 眼观鼻，鼻观心，该干什么干什么，全当做没看见。 女生气的眼睛更加红了，楚楚可怜。只是心里与表面不同的狠狠咒骂对方，一点都不懂的怜香惜玉，没有绅士风度。 至于整个事件被波及到的木颂今，更是无所谓，直到后车窗沟里的人只剩一个小黑点，才又像是平时一样，戴上没有电暂时充当耳塞的耳机，开始睡觉。 这边，叶零也学精了，深知仅靠自己的两条腿是绝对不可能走到目的地的，便想着投机搭乘路过的车辆。 就算是车不想停下来，他身边这群兄弟姐妹也会热情地帮忙把人拦下来…… 就这样碰瓷了不知道地几辆车后，叶零成功的贴在了一个小破车底下。 开启了顺风车之旅。 第4章 丧尸好无奈4 就是吧，这个车主大概也是像叶零一样懂得迎难而退的人，见实在过不去，立马掉头转了方向。 叶零被迫也跟着又拐了回去，弱小如他实在是不敢松手，主要是怕变成肉泥…… 天上星光点点，身体又变得精神了的叶零慢慢从车底爬出来。 看着光秃秃的指甲，有些心疼，末世里的人都这么赶路的吗？ 考驾照时不知道有规定开车四小时，休息二十分钟吗？ 叶零整整在车底贴了一整个下午啊，身体倒是没什么，反正也是僵硬的，麻不麻的他也感觉不出来。 主要是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创伤，那么近的地面，那么快的车速，那么没有规则的刹车，叶零只觉得他脑袋现在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就已经是福大命大了。 可不敢再待下去了。 但大门锁住了。 叶零狗狗祟祟，慢慢吞吞地走到墙边，踩着旁边的一个大缸就这么翻坐在了墙头上。 本想下去，但耳朵敏锐的听到了屋里那几人的谈话，当即趴在墙头不动了。 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尽快去赶路，本想去北边基地的，但阴差阳错现在只能去南边的了。 声音很杂，男女音都有，关键是墙外面还不时的传出几声丧尸的吼叫。 让本就听不太清的叶零更加烦躁。 冷冷的瞪了外面那群捣乱的家伙一眼，还是决定一开始的计划，找落单的人，偷取记忆。 好歹他最起码也得知道到底有多少个基地才行啊。 叶零看着高高的墙面，叹了一口气，他刚刚是怎么上来的来着？ 左脚试探性的去够刚刚那个水缸，但叶零身体配合不大行，直直地倒了下去，脸朝地。 幸好这个院子的主人应该是个爱花的，地面上都是泥土，叶零只是吃了几根草，没有造成惨案。 但这么大的声响，瞬间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力。 一个男生拉开帘子，目光如炬朝外扫去，但什么动静都没有，好像只是错觉。 过了好久，窗帘才再次合上。 “哥，外面有什么东西吗？”一个穿着脏兮兮的校服的小女孩缩进旁边女生的怀里，声音带了一些颤音。 被叫做哥哥的男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没有东西，应该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吧。” “天色晚了，你们也去睡觉。”说着示意女生把女孩带到房间里休息。 女生眉眼带着担忧，但她也知道自己和女孩在这里也只是添乱，只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就推着女孩进了一个房间。 而那个男生则手里拿着个粗木棍，对着门，躺在外面的沙发上。 叶零慢慢爬起来，坐在地上，走了两步感觉胳膊不大对劲，果然跟个装饰似的，左右摇晃。 叶零凭着感觉给自己正了骨，正没正对他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是能动了。 等到半夜，男人睡着了。 叶零指尖伸出一根魔丝，在门口鼓弄了半晌才把门打开。 叶零看着男人手边的木棍，默了默，不声不响地给他放远了一点。 魔丝迫不及待地贴在了对方的脑门上，叶零脑海中也慢慢了解了现在的局势。 东西南北一共四个大型基地，只要是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大着胆子主动往那儿赶。 叶零丝毫不怀疑他想找的人一定也在其中一个基地里面。 叶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于是收回魔丝，本来只是想悄悄地来，然后再悄悄地走。 却没想到仅仅是动了那么一丁点魔力，叶零的腿就软了，直接瘫倒在地上。 多余的魔力早就被他用来修复身体了，至于现在…… 两双眼睛，一红一黑就这么对上了。 叶零：“……” 男生：“……” 尤其是叶零那明晃晃的红眸，男生吓得当即跳起来，想拿棍却扑了个空。 叶零很无辜，他没想吓他的，只是这都是天意啊。 反正看都看见了，正好叶零也不想再体会那种脑袋快要跟身体搬家的感觉了，都是要搭顺风车的，凭啥他不能做在里面。 本着友好待人原则，叶零退了两步，老老实实坐在侧边的小沙发上，丝毫没有要攻击人的意思。 “吼。”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丧尸。 男生虽然在女孩和女生面前是一个守护者的角色，但现在他有点腿软。 而且对方还大佬似的坐在对面，锃亮的红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还朝他吼……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叶零不动，男人怕对方咬自己也不敢动。 男人不动，叶零怕再把自己的司机吓晕过去就也没动。 直到男人腿都有些麻了，才发现叶零是真的没有吃了他的意思。 “您……”男人声音有些哑，清了清嗓子才算是恢复了一些，“您有何贵干？” “还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需要我去做？”男人有些不确定，毕竟他见过的丧尸只会嗷嗷的想咬他的肉。 叶零翻了个白眼，但好歹大差不差地到正题了。 “吼。”你给我当司机。 叶零撇了撇嘴，不会说话的痛苦……起身准备找纸笔。 男生被这一番动作吓得一个踉跄。 叶零只觉得现在的人真胆小，就没搭理他。 但男生却不敢轻举妄动，眼见着叶零朝着妹妹她们的房间走去，也不管什么害怕了，当即挡在了门前面。 叶零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当着他的面捡起桌子上的一支笔，还好心地在人面前晃了晃。 男生尴尬的咳了咳，“你是想要纸和笔是吗？” 叶零点了点头，同时翘起一根大拇指。 …… “你想让我给当司机!”男生声音有点控制不住，又仔细看了一遍那比鸡爪子挠出来的没好看的多少的字，如遭雷劈。 叶零戳了戳对方，男生瞬间感觉被接触过的地方毛骨悚然，顺着叶零的手指看去。 只见叶零一个用力，玻璃桌子瞬间裂成了两半。 然后当着他的面塌作了一团，桌子上的纸也轻飘飘的落了下去…… 男生：“……” 咽了咽口水，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吧。 他! 被一个丧尸? 第5章 丧尸好无奈5 声音很大，房间内的两人也跟着被这一声巨响惊醒，但她们不了解情况，也不知道自己出来会不会添乱，只能出声询问。 “陈子昂，怎么了？” 男生还处在震惊之中，猛的听到同伴的声音，心口骤然一缩，“别出来！” 声音大的，连旁边的叶零都被吓了一大跳，但为了自己刚刚才营造出一点的大佬威严，愣是没动，面色也依旧是平平淡淡，等着人回应的样子。 外墙的丧尸听到这声难以克制的声音，也开始焦躁起来，门口又开始传来咚咚的撞击声。 男生吼完，才惊觉自己的动静有些大了，小心翼翼地观察叶零的神色，见没什么反应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心还是高高的悬着。 生怕对方一个不如意就开始大开杀戒。 叶零也不是什么会为难人的人，他目前就只是想搭个顺风车而已。 如果他也是一个普通人类就好了，那对方也不用纠结这么久了。 可惜，他不是。 叶零仔细思考又开始在纸上划拉起来，没一会儿就又摆到男生面前。 ：我有意识，不喜欢吃人。 我只是有一个地方要去，但是我现在身体僵硬无法开车，迫不得已只能向你们求助。 而且，若是你同意，你们接下来你们的伙食我全包了。 男生依旧有些犹豫，现在最难得到的可以说就是食物。 如果就他一个人，他说不定就赌一下，同意了。 但他还有妹妹，还有同伴，而对方毕竟是一只丧尸，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还留有意识，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半路发狂把他们全吃了。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相信一个丧尸的话…… 叶零皱眉，难道是他开的条件对方不心动吗？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人，您的请求我帮不了你。”男生心里有些忐忑，但他必须拒绝，“我答应过父母要好好照顾妹妹，您的话我信，但还是不好意思，我不敢把妹妹放在任何可能有危险的情况中，请体谅一个哥哥的胆小。” “您既然有人类的意识，也也应该还算是半个人类，如果您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可以杀了我，但请您放过房间里面的人。”男生心里远远没有他表现得那么坦然。 甚至他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后背早就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他在赌，赌面前这个人不人，尸不尸的怪物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同时低垂着的眼睛观察着自己与木棍的距离，如果有一丝可以生的可能，他也不想死。 叶零心里轻叹一声，就知道没那么容易，看着面前的小伙子紧张成这个样子，倒也没太生气。 只是有些惆怅，所以自己还是要冒着脑袋不保的风险赶路了。 叶零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就朝外走，当着男生的面爬上了墙头翻了出去。 男生看着叶零离开，心里猛松一口气，也不管额头上掉落的冷汗，当即就快速关上了门。 四处张望，从墙角搬了一张桌子堵在门口，觉得不够又搬过来两张很有分量的椅子。 弄完这些，才敲开房间的门，女生眼里满是担忧，看男生身上没有伤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刚刚是有什么人来了吗？” 男生没有说话，又警惕地看了一眼院子，才把人推了进去，自己也跟着走进去。 他深呼一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怕吓到两个女孩，最终只是笑了一下，“没事儿，就是不知道从哪进来一只猫，我以为是变异了的，还吓了我一跳。” 女生看着男生，眼里满是怀疑，“真的？”他这个样子可不像啊，人会跟猫说话？ 她在房间内确实没有听见其他人的说话声，但也没有听见猫叫！ 女孩轻轻扯着男生满是湿汗的手，眼里蓄满了泪水，“哥哥撒谎，鼻子会变长的。哥哥跟小玲说好不好，小玲长大了，小玲不怕。” 女生更加确定对方撒谎了，也跟着附和，“以后的路还很长，危险也不可避免。如果现在真的有什么危险，你就更应该告诉我们，让我们心里有个底。” “我们是同伴，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男生苦笑着摸了摸女孩的脑袋，是他思虑不周了…… 这边在人眼皮子底下翻出墙的叶零，不到半小时，趁着人家谈话的时候又悄默默地翻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他也算是比较有经验，很顺利地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悄咪咪地爬回车底。 他仔细想了想，这辆免费的顺风车他还是不能放弃。 放走了这个，那找到下一个还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羊毛就是要持续薅才有意思嘛。 男生这一次没有选择再隐瞒，把叶零的请求说了出来，女生们虽然也很震惊。 但他们现在也明白他们就相当于是待宰的羔羊。而且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正的放过了他们。 当即天上太阳一出来，街上的丧尸行动又开始变得缓慢的时候，开了车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儿。 一行三个人，他们也都只是被迫接受末世的普通人，手里仅有几根木棍做武器。 每次寻找食物都是在偏僻，几乎没有丧尸或者被清理过的地方寻找一些别人不要的吃食。 就这样，一天天的，虽然面黄肌瘦，身上满是脏污，但也算是能撑下去。 至于叶零，如果说之前只是身体上的饥饿，那现在啊他就是面临着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 活人的香味时不时地在鼻间萦绕，不断地勾着他胃里的馋虫，肚子一路上也几乎没停过。 只能趁晚上几人找地方休息了，他才能从车底爬出来，晃晃悠悠地去寻找食物填饱自己的肚子。 毕竟他也是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把自己的免费司机给吃了。 这天依旧如此，叶零感觉人差不多应该睡熟着了，但还没等他从车底爬出来，车上就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碰击声。 并且越来越急。 下雨了？ 叶零眼睛朝外探去，果然旁边乱七八糟的杂草此时正无情地被水砸着。 只是这杂草们的状态却不是被砸的颓废，反而诡异地像是迎接…… 第6章 丧尸好无奈6 事出反常必有妖，叶零趴在车底没有出去，仔细观察一阵，叶零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草确实是在有意识的摆动，虽然动作很小，但叶零还是感觉到了。 这场雨……绝对不对劲。 但…… 叶零他现在都已经是一具尸体了，难道连根草都不如，畏首畏尾的不是他的风格。 白皙的手从车底伸出，等了一会儿，叶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才从车底爬出来，只是当雨水迎面朝他劈头盖脸的砸过来的时候。 叶零甚至很诡异的觉得很舒服，想要更多的浇灌…… 叶零一阵恶寒，哆嗦了一下身体，还是把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都赶紧抖掉。 越来越舒服，叶零感觉自己再淋一会儿都快都快飘飘欲仙了，就连走路也都快了几分…… 无人看见…… 北边的某个道路两边的树林里…… 灌木疯了一般的往外抽长，树木仅仅几息之间就变大了几倍。 地面上瞬间布满裂痕，粗壮的树根在地面来回穿插…… 这边，叶零看着这么大的雨，又看了看旁边正在欢呼的小伙伴们，果断的就地躺在了地上。 又觉得不太够，从某个商店里扒拉出一个红色的塑料大澡盆，露天一放，躺了进去。 身体一遍一遍的被冲洗，叶零只感觉这具连稍微跑快点都能把自己腿跑掉的身体，慢慢在被滋养。 不知不觉就在里面舒服的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天就已经大亮了，叶零心里一阵着急，生怕被自己的免费司机给漏了。 一路跑回院子，幸好车子还在。 叶零悄咪咪的靠近车，没一会就钻了进去。 只是…… 这一次……他竟然没有磕到头！ 天知道每回他进来的时候都得撞两下头，眼睁睁看着还偏偏躲不过去是个啥感受。 后知后觉发现刚刚他好像也是跑回来的，从门外往里探的时候，脑袋也没有咔嚓声了…… 这雨水看来真是个好东西，就是这草怎么也跟着沾了福，没下雨前不过到他脚腕，现在都快有他胳膊长了。 突然，一个什么东西扎了他一下，叶零反射性的抓住了对方，一根草茎。 甚至现在还想要不断地往他胳膊处钻，叶零看了看那块被包的紧紧的胳膊，没好气的把草扯成两半。 “吼。”这是我的肉，你敢肖想我的肉，我就灭了你。 小草像是听懂了，瑟缩的动了动，卷着脱离肢体的半截就想要收回去。 但叶零刚找到的新奇玩意儿，怎么可能现在放过，而且对方竟然还看上了他都舍不得吃的肉！ 更是不能轻易放过。 左戳戳，右摸摸，甚至还专门找到它的根，一把全都薅了起来…… 就在叶零乐此不疲地把小草分尸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来一阵惊呼，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叶零被吸引过去，有些担忧他的免费司机。 扔了草就爬了出去，悄咪咪的想要看清里面的状况。 小草颤颤巍巍地把自己起七零八碎的肢体都卷起来，然后一头插进地里，自闭地打算再也出来了。 这个世界好可怕…… 女孩跌在地上，眼泪打湿了睫毛，把自己紧缩在桌子底下，手臂处有一道恐怖的咬痕，伤口处颜色逐渐加深。 而男孩后背抵在墙上，手里持着的棍紧紧抵在已经丧尸化了的女生脖子上。 但女生仿佛丝毫没有感觉，嘴角还残留着鲜血，张牙舞爪的想要啃男生。 对方鲜红的眼珠刺痛了男孩的眼，泪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地流着。 这是他们一路走来的同伴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男孩闭了闭眼，眼眸逐渐变得坚定，动作飞快地收回木棍，趁对方惯性向前，一棍砸在了对方脑子上。 但丧尸女生只是停顿了一下，动作有些不利索，依旧张着嘴挥爪朝对方扑去。 男孩躲闪不及，手臂瞬间被对方的指甲划出了一道血痕。 叶零见状，也不管什么暴不暴露了，直接砸了窗户就跳了进去。 动作如风，五指化爪，捅穿了女丧尸的脑子。 叶零疑惑的看向手指，好硬，差点手指头都折了。 “小玲，小玲，你怎么样？”男生不顾自己的伤口慌乱的去堵女孩已经完全发黑了的伤口。 小女孩眼球渐渐变成粉色，“哥哥，小玲好冷啊……吼，冷……冷，吼……” 叶零只看了一眼那对都负了伤的兄妹，就没再关心了，女孩的眼球都变色的，没救了…… 至于男孩…… 估计也没救了。 叶零继续捣鼓女生的脑子，他没感觉错的话，刚刚自己好像捅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不太像是骨头…… 果然，叶零再一次感觉到了那个触感，把东西从里面扒拉出来，一颗灰扑扑的石头…… 难道是这女生脑子里面长出来的？叶零走到院子里，把石头涮了涮，果然还是石头。 叶零好奇地跑到外面，随手拦住了一个丧尸小兄弟，顺便掰开了人家的脑瓜子，又是一颗…… 叶零又瞅准了下一个…… 没一会儿，叶零盆里就摆出了十几个毫无规则的石头。 叶零若有所思。 那他也是丧尸，脑子里面会不会也有这个东西…… 左手好奇的向上移去，然后就被右手毫不留情的打了下去。 这个不能试，试试就逝世了。 叶零抽了抽鼻子，活人？ 叶零好奇的往里看，只见男生紧紧地抱着已经变成丧尸的女孩。 就算是女孩已经没有人性地撕咬着他的肩膀，他也不撒手。 叶零默了默，真是大好人啊，以身喂丧尸…… 只是，这都多长时间了，这男生咋还没变异？ …… 北部路上。 于千扬死死地捂住胳膊上不小心被丧尸划出的伤口，脑门上满是冷汗，周围人都离他远远的。 之前那个跟他不对付的女生，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畅快。 “于千扬，做人不能这么自私，车里的几个叔叔阿姨被划伤，毫无例外地都变成了丧尸。” “你现在这个状态，为了大家，还是主动下车吧。” 于千扬身体不自觉抖动着，但听到这话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只是这笑声怎么都不像是好意。 “做人不能太自私?那你明明还藏有食物，也没见你在有人快要饿晕了的时候，拿出来分了啊。 真是够大义的啊。” 第7章 丧尸很无奈7 看着神情不太自在的女生，于千扬丝毫没有愧疚之心地又补了一句，“嗯？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现在东西还在你包里藏着呢吧。 没记错，应该是一大包巧克力。”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个小孩就开始哭闹着要吃巧克力，小孩的妈妈紧皱着眉，脸上都是尴尬，想捂小孩的嘴，却被小孩反过来一口咬了上去。 小孩子的奶奶见自己孙子哭的都快上不来气了，扒开儿媳妇的手，把孙子拽到身前，心里也对女孩起了怨怼。 明明有吃的却不拿出来，嘴上说一套，表面做一套。 她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觉得这丫头是个好的。 但面上依旧是一副和善的样子，眼角带笑，“可丫头啊，这小伙子说的是真的吗？你看咱们一路走来，我这也没少照顾你，也是一直把你当做亲孙女看的。 这……都哭成这个样子了，再哄不好又不知道要招惹过来多少丧尸了。你就行行好，分我们一点，我们也不要多，一块就行了。” 周可琳勉强的笑了笑，把座位上的包拿在身前，心里都快气炸了，这明明是她自己省下来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别人。 但她在众人面前一直都是一个善良，乐于助人的好学生形象，而且就算拒绝了，这老婆子恐怕也不见得等会儿不会鼓动大家一起翻她的包。 自己拿出来的总比被人翻出来要好，即使心里再不舍，手还是伸了进去，狠心地掏出来一个。 “奶奶，给您。”同时眼里含着委屈的眼泪，一副愧疚的样子，“我想于千扬哥哥是误会我了，我不是想吃独食。 只是我从小就有很严重的低血糖，身上总是习惯备一些糖，这……还是我意外存下来的。 我也是怕半路突然发作，连累到大家……” 小孩子奶奶权当她是在放屁，嘴上说的怪好，谁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只是刚刚已经拿了一个，现在也不好再开口。 心里却打算晚上再去翻翻。 那丫头不是平时一直说着困难时刻要互帮互助，她这也算是帮她积攒功德了。 车上跟她一样想法的也不在少数，于千扬眼角扫过众人的神色，面上的笑意更浓。 周可琳见状，心里对这人的厌恶更是上了不止一个高度，“于千扬哥哥，这耽搁的时间够久了，你还是不要继续让大家担惊受怕了吧。” 于千扬冷笑一声，没再多说，当即就要下车，却又被周可琳喊停了脚步。 “于千扬哥哥，枪支属于大家的共同财产……” 于千扬眼底的冷色更甚，这是彻底要他去死啊。 “拿走吧，还有这两盒子弹。”木颂今把两盒子弹扔了过去，继续闭眼休息。 没管这场闹剧，其实别人的死活他也不太关心，救了这群人也只是顺手而已。 至于于千扬，他也只是感觉有些可惜，他还挺看好这个帮手的。 车上的人一听，立马就开始躁动了起来，交头接耳，声音不大，但很烦。 周可琳皱着眉，“颂今哥哥，这怎么能行呢，咱们车上总共就两把武器，他拿走了我们怎么办啊。” 车上大胆的人也开始附和，“是啊，是啊，他拿走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反正也是要变成怪物的，还拿枪着武器，这不是浪费吗？” 周可琳见状，底气更加的足了，“颂今哥哥，你看，大家的安全更加重要啊。” 木颂今烦躁的睁开了双眼，漆黑的黑眸凌厉的扫向周可琳，“没记错的话，这两把枪，甚至是你们坐的这辆车都是我和于千扬冒着危险弄来的吧。” “是，可是……” “再者，你们中难道还有人会使枪？” “我们，我们可以学啊……” “那就等你们会了再说。”说完又扔了一盒子弹过去，“拿着吧，争取活下来。” 于千扬嘴角上扬，感觉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老大都发话了，他也没矫情，拿了东西直接下车。 甚至还朝气的快要面目扭曲的周可琳扬了个挑衅的笑。 …… 叶零用近视了不知道多少度的眼睛一直围着男生看，还是活人的气息？ 叶零在他耳边拍了两巴掌。 男生顺着声音看去，只是下一秒就晕在了地上。 叶零：“……” 真是很有趣，这个人都被咬成这个样子了，现在竟然还没有变异，甚至是一点迹象都没有，难道是他的身体里藏有抗体？ 又或者是像小说里的那样觉醒了某种天赋技能？ 反正他现在也没事儿，索性就在这儿等对方醒来，说不定还真能有意外收获。 这一等就又是一天，叶零摸了摸又开始叫唤的肚子，无奈的去寻食，等他再次回来，男生已经醒了。 只是这精神怎么看都不算正常，呆呆的，一动不动的继续看着女孩咬他，对于自己 还活着也丝毫不在意。 叶零在这儿等了一天，可不是为了看他又被咬死的，五指成爪就要攻击小女孩的脑子。 却捅在了一块硬物上面，可怜的指甲终究还是断成了两截。 只是…… 叶零看着自己捅了个对穿的菜刀，慢慢又自己移到他的脖子处。 叶零看向男生，眼里都是惊喜，好奇地挥了挥菜刀的四周，凭空操控……眼里的亮光更甚，这难道就是异能！ 男孩却丝毫不在意，即使看到自己能操控菜刀，眼眸也没什么波澜，只是看向叶零，却满是警惕。 仿佛，叶零只要再敢动他妹妹一下，他就会毫不留情的砍断他的脖子。 叶零也知道是自己动手在先，人家好歹是骨肉至亲，虽然现在不是一个物种了，但亲情割不断不是。 立马后退一步，用他淋了一场雨，刚发展出来的语言系统磕磕巴巴的发音，“不……不……好意……思，我……只是……有些……好奇。” 男生没有放下戒备，声音嘶哑，“走开。” 叶脑子转了个弯，“我是……丧尸，你妹妹……也是，但我有……意识，或许把我放在……身边，你妹妹会……重新认识……你。” 第8章 丧尸很无奈8 男生眼底含着泪，嘴巴张张合合，到底也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对着叶零的菜刀咣当一声脆响，掉在了地上。 …… 这边于千扬额头依旧冒着冷汗，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周围都是零零散散的丧尸在街上无意识的时候游走。 他感觉自己的力气已经快要用尽了，如果到了晚上依旧找不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地方，那他必死无疑。 手里的子弹也不剩多少了，于千扬看着手臂上的已经开始红肿感染的红痕，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 头已经开始发晕了，如果变成丧尸是必然的命运…… 那也要等变成丧尸以后，最起码现在他还是一个人，不能放弃任何求生的可能！ 费劲千辛万苦，用尽了手里的最后一颗子弹，于千扬终于钻进了一个较为安全的房间。 当即晕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醒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奇怪的是，手臂竟然已经恢复了。 甚至感觉这个身体比末世来临前还要强壮，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他……这算是活下来了吗？ 于千扬推开窗户，看着眼前这个满目疮痍的，黑漆漆的世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曾经夜晚比白日还要辉煌的世界，现在……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在柜子里找到了两包早就过期的甚至有些发霉的饼干，毫不嫌弃的撕开就吃。 他接下来应该还是要去北方基地，不知道木哥他们走到哪了？ 那群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背刺木哥…… 叶零终于堂堂正正的坐在车里，男生也就是付孟辉老老实实在前面开车，旁边是戴了铁口罩和铁手套的女孩，付孟染。 打个巴掌给颗甜枣，央人办事也应该给人画个大饼。 说实话，叶零给付孟辉画的大饼他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帮人恢复记忆…… 他能把人打成失忆，这帮人恢复记忆……，要不还是打一顿试试？ 叶零打量着不舒服四处扭动的女孩，思考着打一顿的可行性。 付孟辉丝毫不知道叶零心里危险的想法，前面又是一堆丧尸拦路，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 “叶先生，前面我们这辆车应该过不去。”付孟辉皱着眉，车速慢了一些，等待着叶零发布指令。 “掉头，找一个适合休息的地方，我们明天再想办法过去。”叶零察觉到自己说话越来越顺溜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绝对不只是因为那一场雨，天上依旧挂着云霞，他却已经…… 看来丧尸应该也进化了，人类可以拥有异能，那么丧尸呢？ 恐怕过不了多久，白日也不能阻挡他们了。 几人落脚在一家旅店，叶零十分粗暴的把“原住户”请离人世，霸占了一家旅店。 男生正要带妹妹进一间房。 叶零靠着沙发，喊住了对方，“你，饿了吗？” 男生顿了顿，睫毛微垂，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不饿。” 他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吧，只是一天没有吃东西而已，他还没那么不抗饿。 叶零哪里看不出男生的在说谎，轻笑解释，“就算是没有你，我也回去找一些吃的填饱我和你妹妹的肚子。 毕竟，我怕半夜一不小心就把我的司机给吃了。” 男生有些尴尬，但还是奇怪的问出口，“你们也会感觉饿？” “那是自然，要不然你觉得街上那些张牙舞爪的丧尸们在做什么，搞行为艺术？” 男生垂下眸子，妹妹也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会不会也很饿…… “我能跟你一块去吗？”男生终究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路走来，明面上说是他来给他当司机，实际上对方也对他进行了保护。 这就已经算是扯平了。 如果，连自己和妹妹的吃的都要麻烦对方去找，那才是真的让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叶零的第一想法就是不同意，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司机，万一一个不小心也变成了他的同类了可怎么办。 可…… 对方到底也是一个个体，而且还是一个激发了金系异能的个体，如果他能变得更强，足够自己保护自己，叶零当然更乐意看到。 “可以。”他被他妹妹都咬了那么多口了都没事，应该……没事的吧，这金系异能应该不会那么脆皮。 街上没有目标的丧尸在胡乱溜达。 叶零果然不是错觉，其他丧尸也变得灵活不少，他俩一出现，哪怕是离得很远丧尸也好像认准了目标，朝着他们飞奔过来。 鼻子也变得更灵活了…… 废了一番功夫，等他们能透口气，天已经黑透了，叶零扔了手里不知道从哪捡的棍子，直接一屁股坐在收银台上。 顺便踹了过去一个购物筐，“赶紧找吃的，多拿一点，每回经过一番恶战再吃饭……有点恶心。” 付孟辉也累的不轻，坐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看了一眼玻璃门外依旧在撞门的丧尸们，二话没说，就朝着食物区走去。 他们就两个人，能拿的东西有限，只能先挑一些挡饿但体积小的东西。 付孟辉正在专心致志的捡东西，突然身侧一阵黑影闪过，呼吸微滞，手指轻顿，余光扫向两侧。 货架台折射出一抹银光，付孟辉当即翻滚一圈，地面上霎时出现了一道裂缝。 付孟辉回眸之间地面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而操控尖刀的是一个身体矮小的丧尸。 丧尸小男孩眼眸微眯，见结果不如自己料想的那样，嘴巴微微撇着，指尖微点，刀就又收了回去。 “你……很……香。”男孩一字一顿地自顾自说着，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垂涎，想吃。 叶零见免费司机没有死，微松一口气，只是……这个小孩哪冒出来的？竟然也会说话！ 同时心里也有些迟疑，难道他会说话并不是因为他是外来人的原因？ 叶零跳下收银台，走向两人，“那你看我好吃吗？” 男孩听声看向叶零，眼里闪过一抹敌意，挡在付孟辉面前，不让叶零靠近他。 像……小狗护食。 “你……难……吃。”又指向付孟辉，“他……也……难……吃。 他……是……我……的。你……走！” 第9章 丧尸很无奈9 叶零红色的眼眸瞬间变得锃亮，他好像画的大饼能实现了…… “你是怎么恢复的意识？说出来，我就不跟你抢这块食物。”叶零扬了扬拳头，“否则，当着你的面吃干净他！” 付孟辉：“……” 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砧板上的一块鱼肉…… 丧尸男孩歪歪头，只听到了对方要抢他的食物吃，眼底一片红光，刀具那儿的无数把刀瞬间都朝着叶零飞去。 叶零也不是吃素的，魔力化成黑线瞬间覆盖在面前，甚至是把刀吞了进去。 男孩见自己的武器一去不复返，气的嘴巴都嘟了起来。 赤手空拳地就往前冲，动作比之前快了几倍，像是一阵风瞬间到叶零的面前。 黑线也不是吃素的，缠着刀具就往人身上砍，男孩有些束手无策，几次召唤，刀具丝毫不听他的。 叶零瞅准机会，一脚把人踹在了货架处，一连倒了几个货架才堪堪停住。 小男孩见不敌，也不恋战，只是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付孟辉，当即打碎玻璃冲了出去。 周围丧尸瞬间像是进了沸水锅里的鱼…… 等他们再出来，身上已经满是臭味，衣服破破烂烂，活像是从哪个乞丐窝里跑出来的。 付孟辉却丝毫不在意，眼眸异常明亮，紧紧抱着怀里的吃食，向叶零求证，“我妹妹是不是有救了？” 叶零还在想着怎么把人抓回来，敷衍地应了两声，“啊，对对。” 付孟辉没管叶零的敷衍，从心底散发出愉悦，感觉昏暗的天空又开始变蓝了。 北部，曲折破败的大路上，一辆大车在飞速地疾驰。 而两边的大树正疯狂的袭击着这辆大车，木颂今眉头紧皱，大树的枝条像触手一样灵活。 司机小陈汗水滴滴掉落，大车七拐八拐，眼前一片模糊。 木颂今瞄准伸过来的枝条，一枪过去，枝条断成两截，但很快伤口处就又重新抽出几倍的枝条朝着他们袭来。 终于，几经波折，车子还是没躲过去，瞬间被抽飞。 司机小陈一头磕在方向盘上，鲜血溢出的瞬间，树木变得更加的兴奋。 车内传出一声声尖叫，木颂今闻声望去，只见一根染了血的绿色枝条缓缓的从小陈心脏处抽出。 把小陈裹成一团，拖了出去…… 木颂今心里的警告达到了顶峰，不曾停歇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车外，无数根形状不一的枝条像蜘蛛网一样，挡住了光亮…… 到处都是尖叫声…… 不知过了多久。 唯余一人，踉踉跄跄的走出树林，身上满是血迹看不清模样，倒在了地上。 同时掉落在地上的，还有一把破碎的枪。 半个月后。 叶零他们一行人到了南方的基地，但没有进去， 车子停在外面。 不是他们不想进去，只是，四个人，其中有三个不是人。他们脑子是有病了才进去。 付孟辉就更好说了，妹妹在哪，他就在哪儿。 叶零看着付孟辉千辛万苦在基地里面搞到的名单，有些发愁。 这么多人啊，到底哪个才是玄幽？ 不亲身感知一下，他也认不出来。 叶零戳了戳旁边的付孟辉，“你看着……帮我从南方基地里，筛选出来前一百名好看的男生。” 付孟辉：“？” 丧尸小男孩：“？” 丧尸小女孩：“。” 付孟染接过名单，想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男孩就比较直接了，“哥哥，你是想要把他们抓过来都当男宠吗？” 付孟辉默默地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叶零。 叶零：“……” 服了扶额，“我只是在找人，除了性别，除了好看的皮囊，对那个人几乎 一无所知。” 付孟辉点了点头，“你就是奔着这个人来的对吗？我说你一个丧尸，怎么会想要来人类基地。” 小男孩无趣地咦了一声，“我还以为有八卦听呢，结果就这。你还不如去找男宠呢。” 叶零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对着付孟辉，“辛苦你明天去看看了。” “好。”付孟辉把名单折起来，放进包里，准备明天进去看看。 小女孩突然把手里的鸡腿戳进小男孩的嘴里，一脸凶相，“怎么，我……姐姐……不配……养……男宠吗！” 小男孩：“……”我踏马…… 付孟辉连忙把妹妹拽回来，“不好意思啊，别计较，你也知道她反应慢。” …… 百里之外，一棵大树骤然竖起，无数枝条刺向一只变异猪，变异猪瞬间被插成了一只刺猬。 枝条像一根根管道，抽取着变异猪身上的血液，没一会儿，变异猪就被吸成了一个干尸。 而大树颜色也变得愈发幽深，枝叶四散，枝繁叶茂，等待着下一次的捕食。 却…… 蓦的被一只白皙的手臂贯穿，掌心握着一颗翠绿色的石头。 随着石头里面的绿色缓缓被手臂吸入，大树迅速枯萎，叶片纷纷掉落。 大树凭着最后一丝力气，狠狠地朝向那人砸去，但在石头彻底变成灰色那一刻也跟着化作飞灰随风飘散。 木颂今绿色的眼眸毫无波澜，毕竟这只是一场平平无奇的捕食而已。 木颂今站在山顶，遥望不远处的南方基地，心里叹了一口气。 第一百零一次走岔路。 按照眼前的角度，下山直行，再右拐，再直行，再右拐……就到了。 嗯，这次应该不会错了。 等木颂今到达南部基地已是八天后，叶零正趴在树上看付孟辉给自己画的美男图像。 可……左看看，右看看。 叶零觉得大概，可能……玄幽不在这里。 这都什么歪瓜裂枣，也好意思说是美貌前一百的男人？ 旁边的大树突然轰倒，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感觉树越来越少了。 但……这算是他真正第一次直面树的消失，真就眼前。 叶零站的高，只看到人的脑瓜子，“喂，树招你惹你了？” 对方抬头，叶零愣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绿色的眼珠子。 只是……这也不像正常人长出来的啊。 换句话说，这个人……是人吗？ 第10章 丧尸很无奈10 木颂今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对方犹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不禁顿了一下。 手指摸向腰部，但摸了个空…… 又想起自己貌似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自然而然的又放了下来。 叶零跳下树，围着木颂今转了两圈，忽而贴近。 木颂今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这才不至于让叶零贴上来。 叶零摆摆手，“不好意思啊，我就只是看看你长得好不好看。” 脸型貌似还不错，就是脸上的青筋突出的太过了一些，硬生生地把人的脸变成了一幅高低起伏的地图。 木颂今：“……” 奇奇怪怪的丧尸。 扭头就想继续往前走，却还是被叶零拦住了去路，“喂，你去哪啊？这里离南部基地可近了，你这双绿眼睛还有……简直不要太明显。” 木颂今没想到这个丧尸竟然还会好心的提醒他，心里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好感，只是…… “这里离南部基地近？” 叶零不明所以，他们不就待在基地的后面吗？这人咋好像一点也不了解的样子。 莫非是个路痴…… 叶零眼眸微动，故作神秘，“这里近不近的，我是知道，接下来我甚至还能亲自带你过去，只是……” 木颂今了然，“条件。” 叶零就喜欢这么上道的人，“你给我摸一下。” 这个世界成分有些杂，而且……现在作为一只丧尸，他的感知各方面能力都不算灵敏。 恐怕只有上手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木颂今皱了皱眉，想到自己现在满是斑驳的脸，看叶零的目光有些怪异。 难道这人生前是有什么怪异的癖好？ “我不好看，你换一个要求。” 叶零见被拒绝了，也不奇怪。 故作被绊倒，却扑了个空，木颂今瞬间出现在十米之外的一棵树旁，绿色的眼眸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叶零摸了摸鼻子，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一棵接一棵树倒下，地上的植被被嚯嚯的只剩地皮，偶尔掉落下来的绿色晶体皆被木颂今吸收。 但最终还是不敌，被叶零摁在了地上。 叶零抚摸着对方脸上突出的青筋，源源不断的气运从对方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叶零就知道，他猜对了。 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你想怎么样？”木颂今挣脱不开对方的禁锢，周围也没有可供自己吸收能量的植物，一时间有些泄气。 这还是自己变异之后第一次这样束手无策…… 特别是对方在自己脸上那只为所欲为的手，真想砍了！ 叶零愣了一下，从对方身上下来，想了想，友好的向木颂今伸手。 但木颂今只当是没看见，自己从地上起来，看向叶零的目光里满是警惕，一时有些摸不准对方的好坏。 叶零，“……” 他这是把人得罪狠了？不至于吧，不就是打了一架。 先动手者理亏，叶零揉了揉鼻子，想起刚刚打架时木颂今吸收的东西。 主动走向一棵大树，手指微动，五指瞬间长出利爪，只一瞬间，大树就化作飞灰…… “喏，给你，我先动手的，这算是赔礼。” 木颂今是看着对方把东西掏出来的，不怕他动手脚，没有拒绝，直接吸收，被踹了一脚的腹部这才算是缓和了一点。 只是摸都被摸了，总要讨回来一点东西才是，“你摸了我，所以……” “所以理应负责！”叶零抢先出声，小样，人都找到了，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你了。 “那什么，你是要去南部基地对吧，走，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既然你是我的人了，你想去哪儿，我自然也是要跟着。” 木颂今；“……” “我没那么迂腐，摸一下不需要负责。” “我迂腐极了，从小家里面就耳面提命，碰了人家的身子就要负责。”叶零一本正经，期间一直靠近木颂今。 木颂今：“……你没碰我，而且我不喜欢男人。” 叶零皱眉，“爱情不分男女，而且，你我……现在都不算是男人。” “毕竟，你现在都不算是个人。”叶零眼眸微眯，脸上的笑意让木颂今看的有些碍眼。 木颂今木着脸，再一次甩开叶零搭过来的手，直直的往前走去。 近日风水不好，没想到遇见了一个同性恋，还是个疯子，再加上还是个有意识的丧尸，简直是倒霉透顶。 叶零终于在一个小时看到五棵一模一样的大树之后，没忍住拉住对方，扶额“你有没有觉得这棵树很熟悉？” 木颂今仔细的看了一眼，眼眸低垂，“我又迷路了，是吗？” “不止一次……”叶零挑眉，老神在在地倚着树，等着对方求自己。 木颂今，“你喜欢我哪一点？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很丑。” 他不是没想过甩了叶零，另找一个人为自己带路，只是他目前的身体特殊。 而且……他只是想悄悄地找到好友的弟弟，并不想引起太大的骚乱。 叶零仔细看了两眼，点点头，看着对方有些烦躁的态度，忍不住带上了一点调戏，“没关系，我反正也看不清，晚上关了灯，都一样。” 木颂今，“……” 觉得自己搭理对方就是有病，扭头就走，他还就不相信了，凭自己走不出去。 又是一个小时…… “认命吧，这已经是第十三次了。” 木颂今面色平淡，却凶残的直接把树里面的晶体剜出来，不善的看向叶零。 叶零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您请，你请……” 真是……有些可爱。 叶零继续跟着，就当是散步了。 明亮的日光逐渐消失，东方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抹白色的月牙…… 木颂今一把将叶零抵在一棵树上，咬牙切齿，“你说的，我同意了，带路！” 叶零眼里闪过笑意，仿佛早就已经预料到，笑眯眯地把手搭在对方腰上。 木颂今有些不自在，他还从来没和男生挨那么近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对他不怀好意的男生。 但……这是他自己同意的，只是微微动了动，没有挣扎。 叶零抱着人几次跳转便消失在林中。 “这棵树我好像见过……” “嗯，不错，只是你方向早就走反了。” 第11章 丧尸很无奈11 木颂今良久没有话说，看着旁边飞速退后的风景，有些哑然，心里对这只丧尸的实力也有了一些猜测。 恐怕真打起来，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不得不承认，丧尸的成长速度真的很快，快的让人吃惊。 自从下过几场不知成分的雨水后，世界上的生物都在以一种无法描述的速度，飞速进化。 丧尸行动变得更加灵敏甚至衍生出一些能力，甚至还有少数可以口吐人言。 植物也开始变异，大车走在路上，随时都可能面临被植物包围团灭的风险。 同时也诞生出了一种新型人类，异能者，这类人不会再被丧尸感染。 只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谁也不知道这个恶劣的环境中，普通的人类，植物，动物还能存活多久。 或许终有一日，世界上的物种只剩下变了异的形态。 叶零一直没听到对方说话，有些不可思议，不至于吧，这个世界的玄幽心灵这么脆弱的吗。 难道是自己的话……真的伤到对方的自尊心了？ “你怎么不说话？认识一下，我叫叶零，目前来说应该算是丧尸。” “呵，迷路十三次的人不配说话。”木颂今语气平淡，但叶零听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这是真生气了？ 叶零捏了捏木颂今的臀部，得了对方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别生气嘛。 换个角度想想，刚才我们算是陌生人，你难道希望你的男朋友是一个中央空调，对一个陌生人大放殷勤吗？”叶零讨好的笑了笑。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说了两句话的陌生人来来回回迷路了十几次？ 然后逼良为娼，把陌生人变成你的男朋友？”木颂今依旧冷言冷语，“呵，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可真是我的福气。” 叶零厚着脸皮，“不用感谢，一切都是缘分。” 木颂今：“……木颂今。” “到了。”叶零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小巷，把人放了下来。 木颂今看着周围确实与外面不一样的建筑，还是真诚地对叶零说了一句感谢。 虽然这人是挺恶劣的，但是毕竟最终也算帮助了自己。 “不用谢，毕竟你也是我的男朋友嘛，帮助自己人应该的。”叶零毫不客气的以男朋友自居。 “你……认真的？”木颂今见几次对方都把“男朋友”这三个字挂在嘴上，不由得正视起来。 试问，一个直男会一直说谁是谁的男朋友吗！ “不像吗？”叶零疑惑。 木颂今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你只是性格恶劣，在逗我玩。” “那就是……你这是打算反悔？”叶零挑眉，语气隐隐带上了几分危险。 木颂今，“可以吗？” “不可以。” “哦。那就是吧，只是之前我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劳烦你帮我验证一下了。” 叶零轻笑，“你这算盘打的挺精啊。”下一步验证不成功，是不是就要反口跑了。 木颂今拍了拍叶零的肩膀“凡事都有第一次，见谅。” “行吧，谁让我是你男朋友呢。”叶零伸了伸懒腰，准备好大干一场，既然要追人，自然要拿出一些诚意才有说服力。 “说吧，你一个异类不好好在外面躲着，扎到人类堆里做什么？” 木颂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是一个名字，以及一张早就已经掉了色且糊了一层血的照片。 叶零接过，仔细的瞅了瞅。 嗯。这对一个视力不好的人来说果然毫无挑战力，根本啥也看不清。 “找人？” “我弟弟。”木颂今点了点鼻子，“异父异母的继弟，末世来临前在一所大学上学，然后就杳无音讯了。 我需要把他找到，然后带回西部基地……” “你之前就已经进了基地？” “对。” “这是你自愿的，还是你父母要求的？” 不怪叶零多想，末世来临，若是真心疼爱，身为父母怎么忍心把一个刚逃脱出来的孩子又重新推回火堆里。 人们常说，有了后妈就相当于有了后爸，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亲爸变后爸的倒霉孩子。 木颂今眼见着对方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怜爱，忍不住给了他一拳，“你在想什么，自然是我自愿的。 我家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叶叔叔待我就像是亲儿子，他们也没有要求我什么，我是瞒着他们自己出来的。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叶零尴尬的点了点自己的把鼻子，多说多错，还是先帮忙把人找到吧，说不定这人一个高兴，气运就大把大把地飞过来了呢。 “那咱们开始找吧，我手里有一个名单，你要是不知道从哪开始下手，可以先看看。” …… 叶零终于还是把人拐回了自己的窝，其余三人一脸惊奇的看着被叶零拉着的“人”。 “零哥，他这是……”付孟辉连忙咽下吃了一半的黄瓜，眼底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震惊。 “木颂今，我男朋友，来南部基地是找人的，接下来应该会跟我们在一起。” “眼光不错啊，这比你那张纸上的歪瓜裂枣强多了。”小男孩趴在沙发靠背上，眼里是说不出的戏谑，这人终于有一样比不上自己的了。 找个这么丑的，就这也下得去口，果然能力越高，眼越瞎。 叶零隔空扇了他一巴掌，小男孩耳朵瞬间变得嗡嗡的，“呵，好好说话，我不介意再教教你怎么措词。” “长得真难看，行了吧。”小男孩话刚脱出口，另一半脑子也变得嗡嗡的。 小女孩放下手里拿的拖鞋，红色犹如宝石一般的眼睛里面都是不满，“不许……否认……姐姐的……眼光。” 小男孩：“……”这个家他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小女孩僵硬着身子，慢慢移到木颂今面前，手指拉着木颂今的衣服，眼里满是真诚，“哥哥……你……真好看。” 木颂今对他现在这个丑样子也算是有一些认知的。 能如此真诚的夸他，对方也属实是睁眼说瞎话了，“小妹妹，你的眼睛还好吗？” “没事……半瞎……而已。哥哥……好看。” 木颂今，“……” 第12章 丧尸很无奈12 付孟辉听完了全程，忍笑忍得整张脸都憋红了，“零哥，那这位……晚上住哪啊，要不要我再打扫出来一间房？” “不用，他跟我睡。” “好。” 晚上，叶零一把抽出木颂今还在看的名单，顺便给了一个爱的揉捏，“这都晚上了，该休息了，咱们明天再看。” 木颂今平静的把头发重新整理好，“没记错的话，丧尸应该是晚上更精神吧。” 叶零眼底闪着笑，也学着木颂今说话，“没感觉错的话，你应该是白天比晚上精神吧。” 见木颂今没否认，叶零更是得寸进尺，“你既然是我的男朋友，那我为爱改变一点习性不算什么，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木颂今，“感动的一塌糊涂，只是……我们之间哪来的爱？”后半句音线微微拉长，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嗤笑。 叶零微微思索，把木颂今整个人从椅子上拦腰抱起来放在床上，顺便他整个人也压了上去。 “做出来的，不如我们试试合不合拍，更有益于我们的和谐相处哦。” 木颂今木着脸，想把人推开，但叶零像黏糊糊的牛皮糖一样，怎么也撕不开。 随着叶零的动作，脖子上也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冰凉，虽然这很刺激，但…… 他只觉得轻浮，脑子里无端的冒出来几分恼怒。 用了十分的力气把没准备的叶零掀了下去。 叶零坐起来，“你干嘛，我差点掉床底下去了。” “你活该，我们只是才认识一天，就算再饥渴，也不至于这么急吧。”木颂今眼里带着讽刺，即使叶零眼睛看不清，他也感受到了对方此时浓浓的恶意。 叶零缓了缓，把窜出来的火气压了下去，温声道，“好了，我不闹你了，第一天不行，那就明天。明天总不至于是才认识吧。” 把枕头放正，老老实实躺了上去，没有呼吸，就像是一具真正的漂亮的尸体。 但木颂今只觉得更加恼怒，一直以来无波无澜的心境硬生生多了一些毫无规则的波浪。 有了对比，更显不同。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叶零对他的特殊，尽管他们认识还不到一天…… 曾经也不是没有男生，女生向他表白，自顾自地把他当做所有物，甚至是逼迫他屈服。 但从始至终他只是把自己当做局外之人，冷静沉着甚至是恶劣的在旁边看戏，最后再亲自揭开故事结尾，从此再无痕迹…… 但这一次，他生气了，生气于对方的不讲究，生气对方的随便。 如果连他现在这个丑样子都可以忍受，随便第一天认识的人就叫嚣着他们之间有爱，把人往床上带。 他真的不敢想象曾经这个人的生活，感情经历会有多乱。 他一向脸皮薄，而叶零也一副拒绝说话的样子，木颂今默默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一点头发…… 第二日，叶零照惯例伸了伸懒腰，却在半路遇到了阻拦。 叶零这才想起自己昨天把人给找到并且带回来了，只是…… 为什么他的床上会有藤蔓？ 叶零摸了摸，身旁的人也跟着一阵瑟缩，叶零了然。 叶零感觉到了一股阻力，藤蔓想要抽从他手中抽回去，但叶零哪肯，眼底的笑意更浓。 坏心眼地捏着一小股，从上到下挨个把藤蔓全都摸了一遍，木颂今瑟缩的更加厉害。 最后还小心翼翼地把藤蔓编成了几个麻花辫，把两个人缠在中间。 而木颂今身上也跟着浮现出一点点红色，惹得叶零一阵饥渴…… 木颂今感觉自己遭到了鬼压床，猛地对上了一双红色的眼睛，而对方此时正在吃自己豆腐…… 木颂今一股热意蹿上心头，想把人推开。 但不知怎么全身都像是经历了什么，一阵酥爽，使不上力气。 “男朋友，早上好啊。”叶零见人醒了，脸上没有丝毫被抓包的不自在，只有坦荡的笑。 木颂今闭着眼睛，不去看叶零，“你他妈对我做了什么！” 叶零只伸出一根手指，像是挑逗似的，轻轻地抚摸，面上却带着无辜笑，“我也没做什么啊，只是像这样摸了摸，揉了揉……” 木颂今身子又是一阵微颤，想把藤蔓收回来，却被那人紧紧拽着，动弹不得。 “滚开，色狼！” 叶零轻笑，“好好好，松开了嘛。 男朋友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等房间里没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木颂今才羞恼的睁开了眼，眼尾微红，甚至还有一些湿意，白皙清瘦的手指紧紧地攥着。 他这人也太恶劣了一点…… 等木颂今整理好，出了房间，面前就是一堆绿色的晶体，大小不一。 叶零坐在旁边，一脸笑意地等着他。 木颂今心里一阵柔软，他这是屠了整座树林吗？ 付孟辉看着两人快要产生的磁场，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插进去。 轻咳一声，无人在意，再咳一声，妹妹看了他一眼…… 再咳……叶零一个眼刀子使了过去，仿佛再说，再咳，舌头割掉。 付孟染满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但还是好心的接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付孟辉心里瞬间感动的稀里哗啦，呜呜呜，果然还是妹妹在乎他。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他觉得这棉袄漏风“哥哥……没眼色……好好吃饭……，不许……打扰零零…… 再咳……割舌头。” 付孟辉，“……”白感动了，这妹妹也没法要了。 小男孩则直接的多，没那么多小动作。 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把名单甩了到了叶零手边，“你男朋友要找的人，因为照片太不清楚，我们也不确定到底是谁，所以把名字一样的人全都圈了出来。” “付孟辉知道人在哪儿，没事儿你们就去看看。”说完，直接摇摇晃晃的回了房间，一副困得脑袋都要没了的样子。 木颂今看向叶零，心里这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里面满满的，热乎乎的。 叶零捏着木颂今的手指，“感动了吧，晚上可要对我好点。知道没？” 很好，瞬间又没那么感动了。 第13章 丧尸很无奈13 南部基地，叶零少说也已经去了五六回，在付孟辉明牌标记的门牌号指引下，叶零很快就带着木颂今找完了全部的人。 真就在人眼皮子底下，逛完了整个南部基地，且没有一个人发现。 幸好叶零不是吃人的丧尸，否则，这千辛万苦建造出来的基地，还真就说不准到底是阻挡丧尸的武器，还是丧尸的储备仓。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夕阳伴随着天边的霞衣，形成了一道美轮美奂的景象。 叶零趴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形成一个不成调，但还算好听的旋律，但此时，房间内的两个人没有一个有闲心欣赏。 “他姓叶，我也姓叶，基地里那么多姓叶的，怎么就找不着一个叫做叶艺的人呢？” 叶零带人找了一连几天都不见有成效，不免有些丧气。 木颂今抿了抿唇，翻查完最后一组文件，眼眸里也留存了一些失望，“世界上靠运气的事情那么多，也不见得谁找人一下就直接到位的。” “可能……他真的不在这里吧。”木颂今勉强的笑了笑，他本来也只是打算先在这里碰碰运气，不行了再去别的地方。 只是…… 木颂今看着文件的一角，有些出神，叶零他愿意放弃安稳的生活，跟着自己到处流浪找人吗？ 他没有把握，甚至没有一个足够说服自己的理由，让叶零跟他走？ 毕竟现在他们现在的关系，友情以上，恋人未满。而且相处时间短，就算有感情也不是多深。 他也做不了祸国妖妃，曾经惹人喜欢的皮囊现在也不再是加分项，没那么大的本事把人迷的晕头转向。 依照叶零的外部条件，没了他，相信很快就又会找到下一个吧。 他又能在叶零的心里留下多少痕迹，或者留存多久呢？ 木颂今越想越失落，只是这些日子难道他真的能当做一场梦吗？ 总要留下些什么才好。就算是到了最后，叶零记不清他是谁了，看到相似的物品或者场景能想起来有这么个人也是好的。 木颂今侧眸，看向窗外的天，道“天又快黑了，曾经的世界繁华，但每天都像是活在梦中，连停下来欣赏一眼自然风景的时间都变得奢侈至极。 现在…… 你愿意陪我一块去看夕阳吗？” 叶零也跟着瞥了一眼，确实挺不错的，暖色调很是温馨，尤其这还是木颂今提议的，不正是发展感情的好时机？ 错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我自然乐意，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多等待一会儿，再陪我看看日出呢？”叶零眼里带着的笑意，眼里的希冀让人不忍心拒绝。 …… 为了节省时间，依旧是叶零带着木颂今走，只是这一次有了男朋友的名头，叶零动作比之前不知道要温柔多少。 木颂今头深深地埋在叶零怀里，脸颊微红，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公主抱。 叶零成长惊人，不过几天，速度就又比之前快了几倍。 很快就到了山顶，叶零依照经验，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把人放了下来。 两人并肩随意的坐在草地上，周围只有风声，葱葱郁郁的植物欢快的摇摆，显得生机盎然。 夕阳照射在两人身上，铺上了一层暖黄。 叶零看了木颂今一会儿，想到之前看的偶像剧，觉得如此情景，怀里空荡荡的有些可惜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怀里缺了点什么？”叶零红色的眼眸定定的看向木颂今，眼底闪着细碎的光，让人移不开眼。 无疑，叶零长得是很好看的，高翘的鼻梁，长而翘的睫毛……走到大街上会被误以为是明星的存在。 木颂今不知道他之前的瞳色是什么样子，但他想应该没有比红色更适合他的了。 如此想着，木颂今竟然看呆了去，手指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到了叶零的眼角。 叶零自然乐得对方被自己的容颜所惑，毫不客气的把人揽到怀里，“好的，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木颂今只是呆了呆，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涟漪，没有拒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静静地看着慢慢垂落的夕阳。 “叶零。” “嗯？” “你喜欢我什么？” 木颂今还是问出了口，他身为人类时就不是一个胆怯的人。 叶零喜欢他？ 说实话，他也觉得荒谬。 与其让他相信叶零对他一见钟情，倒不如认定对方只是看他被植物感染，出于好奇才一直缠着他而已。 木颂今没办法骗过自己，他喜欢上叶零了，所以更应该时刻保持清醒。 “喜欢你什么？”叶零故作思索了一会儿，看着木颂今眼里的认真，叶零到底还是没忍心糊弄他，“我喜欢你身上的气息。算吗？” “气息？” “是啊，我很喜欢你身上的气息，跟你待在一块，我感觉我能活到九十九。”叶零故作玩笑。 “真的？” “当然，我虽然眼瞎，但还是知道你大概是什么样子的，我就算说对你见色起意，一见钟情了，你这也不信啊。” 木颂今当即给了他一个手肘，叶零啊的一声，碰瓷似的倒在了地上，连带拉着木颂今一起。 “外貌只是身外之物，我虽然也是一个肤浅的人，但咱这硬件不行不是，就算来了一个长得天花乱坠的人物，我也看不清啊。”叶零半开玩笑地安慰着对方。 这还差不多，不得不说听了这番话，木颂今心里舒服多了，只是…… “硬件不行？” “……”叶零心里暗骂一声，把人搂在怀里，堵上了那张口无遮拦的温软。 天上缀着星光，叶零就地取材，编了个草环戴在木颂今手上，碰到变了异的植物，晶体就薅出来喂给木颂今。 “我可能要走了。”木颂今看着手腕上的手环，思来想去，还是说出了口。 “走？”叶零微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找人嘛，一个地方不行就去另外一个地方，毕竟他之前也是那么打算的。 “你的视力怎么样？”这点对叶零来说很重要。同时伸出两根手指移远，“这两根手指里面有一个指甲短一点，你说说是哪一个。” 木颂今，“……” 第14章 丧尸很无奈14 木颂今心里的沉闷气氛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没好气的打掉对方的手，“你是半瞎，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我视力好好的。” 继而重新依偎在叶零怀里，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没关系，习惯习惯就好了。 “你是打算跟着我走？” 叶零梳了梳对方被风吹乱了的头发，自然道，“刚刚才算是真正的把人哄到手，我又不是傻子，现在放开你，我岂不是亏大了。” 木颂今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也不郁闷了，连呼吸都仿佛变得通顺不少。 “就我们两个？” “自然。” “那他们怎么办啊？” “本来就只是萍水相逢 而已，人家有人家的生活，咱们有咱们的活法，如果有缘分，哪里都可以再遇见。” 木颂今唇角止不住的上扬，“那你这个意思是咱们两个有缘分？” 叶零压低眉眼，“没有缘分吗？” “有。” 静静地在山顶上看日出是一种很美好的体验，最起码木颂今还是有一些舍不得的。 但该继续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美好的事物永远地留存在心里再合适不过。 叶零和木颂今离开了，潇洒的留了一封信，连声招呼都没打。 等到三人黑着脸聚在一起时，两人已经跑远了。 丧尸小男孩越想心里越为自己不平，嘴里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冒出来，“渣男行径，见色忘义，果真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这倒好，一有了媳妇，娘家人全都变成了路边不值钱的野草。” 不明不白的被抓了过来，榨干价值又不明不白的被抛弃，简直就没有比他还像是大冤种的人了。 付孟辉也觉得没话说，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眼底满是茫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早就已经把叶零当做了这个队伍的主心骨。 曾经的目标是找到一个可以容纳自己和妹妹的基地，然后就变成了让妹妹恢复意识，继而变成了帮助叶零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现在呢？他们该去干嘛，不得不说，付孟染这一次觉得男孩说的没错。 叶零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好歹算是经历过同生共死，异父异母的家人啊，连面都没见到就走了！ 付孟染丧尸小妹妹眼眸里面满是愤怒，连平时不大利索的嘴巴都利索了不少，抬手就想给小男孩一拳，“你闭嘴，不许你这么说……叶零哥哥。” 小男孩躲了过去，到底对方只是一个刚恢复神智没多久的小丫头片子，他也不屑于多跟她计较。 但嘴巴依旧是不饶人，“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看看哪还有人影？ 我看啊，咱们现在三个大冤种赶紧把行李收拾收拾都分了，该干嘛干嘛去。” 小女孩，“你以为你是……猪八戒吗？还收拾行李，就算你是猪八戒，也得先找到被……女儿国国王勾搭走的……师傅再说！” 说完噔噔噔地跑到柜子旁，把装满晶石的小书包背在自己身上，“走，咱们去找师傅，想要……行李？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丧尸小男孩，“……” 付孟染，“……” “你妹妹串台了吧……” “可能……” …… 这边，已经在路上的两人开着一辆半废的小破车在街上行驶。 期间还遇过不少人类，但他们到底还是记得自己的特殊，鼻子上架着墨镜，一并冷漠处理。 又是一辆车路过，叶零坐在副驾驶上啧了一声，“怎么这么多人，真烦！” “这边毕竟靠近南部基地，基地里的人总不可能坐吃山空，总要派出一些人搜寻食物。而且…… 应该还有其他基地的人前来投奔，一来二去，尤其是白天，人自然也就多了一点。” 木颂今看着对方烦躁的眉眼，以及不停摩挲着墨镜的边缘的手指，轻声安慰，“等开出这段路就就好了，再忍忍。” “行吧……”叶零手指在旁边摸索一阵，刚准备把座椅调低休息，余光突然看到什么。 “停停停。”叶零猛的坐了起来，也不烦躁了，径直地看向车窗外。 “怎么了？”木颂今一直在看路，闻言也只是飘过去一眼。 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依照叶零把车停在路边。“是看到什么人了吗？” “不是。” 叶零回头仔细看了看木颂今脸上的青色痕迹，经过这段时间晶石的喂养，这些痕迹已经消失了大半。 再加上木颂今本来的肤色就很白，不仔细看，别人可能只会误以为是天生就这样的，除了……眼睛。 “打不过就加入…… 现在人正多，避开人行驶太麻烦了，我看见那边有家隐形眼镜店，咱们去挑两副？” 末世来临，几乎没有几个地方能够幸免，眼镜店自然也是。 藤蔓穿插在墙壁之间，紧紧地缠着门，叶零废了一番力气才算是把这些东西扯开，剜了晶体就投喂给木颂今。 里面的东西也是乱七八糟的。 眼睛水，眼镜盒，眼镜框……地上，架子上到处都是，活像是被打劫了一样，不时还冒出来一两截草茎前来捣乱。 在叶零差点被绊倒之后，木颂今直接散发身上的威压去震慑，植物迅速撤离，这才算是清净了一点。 叶零调笑，“你这算什么？草之王？” 木颂今没接话，转而催促，“你赶紧找你的去吧，正好找一些带度数的，看看能不能治一治你的眼瞎。” 叶零笑了笑，翻出来几盒，但对着镜子怎么也戴不进去。 木颂今刚想提出帮忙，就见叶零十分干脆的把眼珠子扣了下来，粗暴的把黑色隐形眼镜摁了上去，然后整个又安了回去。 另一只也是如此。 “……”木颂今吞了吞口水，想要帮忙的话又咽了回去，默默对着镜子戴自己的。 他找的男朋友现在到底算个什么玩意儿，太粗暴了，比不起，真的比不起…… 这边叶零戴好了，见木颂今还没有，勾着唇走了过去，“我找到一种简单的方法，要不要我帮你？” 第15章 丧尸很无奈15 木颂今，“……不用，我自己能行。” 他俩就算现在都不是人了，也不是一个物种的，他的心还没那么大，万一眼睛安不回去了…… 想想就一阵恶寒…… 他对自己的眼睛还是挺满意的，暂时还不想丢了这俩器官。 “那行吧……” 木颂今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失望的人，撇了撇嘴，这听着还挺遗憾？ 植物需要光合作用，比较喜欢白天，木颂今也是。一到晚上就变成了白天的叶零那副样子，蔫蔫的，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 虽然他俩是反着来的，但隐形眼镜对叶零没什么用，就算是有度数的对他来说跟普通的美瞳没什么两样。 所以还是需要木颂今全程开车，叶零在旁边陪同。 天色渐晚，木颂今找了个空的房子打算先对付一晚，环境还算可以。 木颂今一来，明面上，暗地里的变异植株都跑了个干净，生怕自己被这两个残忍的家伙吃了。 但还是有一些倒霉悲催的小可怜没逃过叶零的魔爪…… 叶零把困得晕乎乎的人搬到自己怀里，不时往木颂今嘴里面塞两颗晶体，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气运，愉悦的翘起嘴角。 气运越多叶零越舒服，越看越喜欢，没忍住在木颂今脸上吧唧一口，过了一会……又是两口…… 终于，忍无可忍的木颂今掀起水润的眸子，瞪了叶零一眼，然后眼睛上就被吧唧一口。 木颂今，“……” “半夜发疯？” 叶零摇了摇头，无辜道，“我半夜最精神，现在清醒的不得了，你不知道吗？” “……那你一边儿发疯去，我困，别折腾我。”说着就要翻身，背对着叶零，但刚翻到一半就被某人卡住了。 “你是我男朋友，我不折腾你折腾谁。”说着蹭了蹭木颂今白皙的脸，微微的不平整可以忽略不计。 “……别撒娇。”木颂今耳朵红了半截，脸也有些发烫。 “那……你快一点。” “？”叶零猛地抬头，看向木颂今，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他就只是单纯的想多扒拉两口气运，意外之喜？ “你……说什么？”叶零语气有些不太确定。 木颂今反应过来也恼了，天知道他脑子一抽说了什么胡话，现在别说是脸颊，脖子也开始有变红的趋势。 “闭嘴。”木颂今羞恼的闭上眼睛，但说都说了，他也不是个做不起的人，“爱做不做，不做拉倒。” 叶零眼眸瞬间变得噌亮，黏黏糊糊的又亲了两口，矜持的问“那……你想当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木颂今瞥了他一眼，“上面，你呢？” 叶零，“我也是……” “那你还问什么问！早点弄完，早点睡觉。”木颂今闭上眼睛，顺着叶零的腹部慢慢滑在床上，摊平，“来吧。” 叶零也不扭捏，客套什么了，仰着笑脸就扑了上去。 木颂今心里也没底，以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更别说男朋友了，那种事情更是经验为零，但还是尽力的配合对方。 衣服一件一件的剥落，空气的凉意与落在身上的温热，湿润，几乎快要把他逼疯。 不知是太困了还是怎么，眼角很快就挂上了两滴晶莹…… 感受着胸膛处毛绒绒的脑袋，不自觉就抓了上去。 叶零头皮一阵发紧，有种头发要脱离自己远去的感觉，无奈道“今宝，松开一点好不好，你老攻我头发快被你薅掉了。” 木颂今松开了手，转而抓住了身下的床单，“继续。” 叶零看出了对方的害怕，安抚性的吻了吻他的唇，“不怕，很快就好了。” 身体越来越敏感，木颂今紧咬着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奇怪的声音，指关节处用力的都泛了白。 叶零扯过一只手，在手心里捏了捏，看对方难受他也心疼，但这毕竟是第一次，疼痛，受伤在所难免。 “今宝，颂颂，乖，再忍一忍就好了。” “嗯。” 叶零没再多说，尽力的不让对方受伤。 木颂今紧闭着眸子，眼角的泪珠一滴一滴的掉落，但很快就被人舔舐干净，好疼。 “继续。” 街道上除了几个伶仃的丧尸，空无一人 ，月亮羞红了脸颊，掩藏在云朵后面，好奇的听着房子里面破碎的骂声。 直到天空重新泛白，叶零被人一脚踹下床，才算停息。 “禽兽。”木颂今沙哑着嗓子，眼睛周围还泛着红，全身都没有了力气，他现在只觉得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叶零讨好的又爬了上去，把人揽在怀里，亲了亲对方通红的眼尾，“我不闹你了，你睡吧。” 木颂今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声音有气无力，“……洗澡。” 叶零笑着摸了摸木颂今的额头，感觉没有发热才放了下来，“你先睡，我帮你洗。” “……好。”只一秒，木颂今就没了声音，整个人沉溺在睡梦中。 木颂今身上满是青青紫紫，尤其是耳朵，现在还能看出来一些牙印…… 叶零看着自己的杰作，摸了摸鼻子，早就不知道丢在哪了的良心颤了颤，下次还是再温柔一点吧。 叶零把人抱进浴室，冰凉的浴缸激的木颂今全身一颤，叶零赶紧拍了拍，抚平对方紧皱的眉。 末世来临，水资源也变得尤为珍稀，连泡澡也早就已经变成了一种奢侈的行为。 但叶零怎么能委屈自己的媳妇，万千魔丝经过一夜的“充电”，此时正精神。 欢快的插入地底，没一会儿就运上来源源不断的水流，中间还加热了一下。 叶零调节着温度。 蹲在浴缸旁边帮着轻轻按着，希望能缓解对方身体上的酸痛。 “咕哝。”叶零喉咙一紧，感觉身体某处隐隐有苏醒的迹象，当即不客气地狠狠拍了自己一巴掌，“再馋下去，可真就要变成禽兽了。” 良久，叶零把人捞出来，擦干净，又给木颂今套上一身宽松的睡衣，搂着人在日光的照耀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一片荒芜中，这一场景中的寂静显得尤为温馨。 第16章 丧尸很无奈16 木颂今是被饿醒的，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下午，身上的不适，让他恨不得把现在还黏糊在身上的人踹下去。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踹完之后，心里止不住的后悔，扯到伤口了，太踏马疼了。 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个虾米，同时对叶零的怨念越来越重。 叶零迷茫的坐在地上，白日正是脑子迷糊的时候，委屈的重新爬上了床，蹭了蹭自己刚得到的老婆，“疼～” “呵。”木颂今被气笑了。 昨天自己怎么求饶，这人耳朵就跟瘸了一样，越想越气，当即就拧着耳朵转了一圈。 叶零这才算是彻底清醒了，“疼疼疼，撒手。” 木颂今又踹了一脚，接着躺回床上，“我饿了，去找吃的。” “哦。”趁人不注意又香了一口，才心满意足的溜出房门。 叶零在大街上溜达，揉了揉通红的耳朵，心里嘀咕，这次的碎片怎么这么暴力，他以后不会走上被家暴的道路吧。 突然一辆车子飞驰而过，叶零只是快速的往旁边避了避，并没有在意。 这对于逃命的末世来说属实是正常现象，但不正常的是，车子又慢悠悠地倒了回来，径直地停在叶零身前。 “喂，小伙子要到哪去？这片丧尸多，天也快黑了，没啥事就赶紧回去吧。” 叶零抬头，开车的大叔眼底止不住惊艳了一瞬，“你这娃子长得也太漂亮了一点。” “就是脑壳不太好。”天时地利人和，这小伙子一个人走在这儿，不就是一棵明晃晃的大白菜在路上走吗。 语气里的惋惜，让一向情绪稳定的叶零都黑了脸。 “爸，你怎么说话呢？”车后面窜出来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看着叶零也是止不住的惊艳，心里不停的在尖叫。 这地等神颜是她在末世能免费看到的吗！ “你们有什么事吗？”叶零看着面前没什么恶意，就是有点花痴晚期的一大家子，勉强的扬了扬唇角。 “小伙子你要去哪啊？要是顺路的话我们捎你一程啊。”司机大叔忍不住开口，其实他看叶零一个人走在这儿，出于好心本来仅仅是想提醒一下。 但！ 这娃子长得也忒顺眼了，如果能拐过来做自己女婿，那他们以后可有眼福了…… 如此想着，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缝，就是越看越觉得，自家养的猪貌似有点配不上这么个水灵灵的大白菜。 叶零后背一凉，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觊觎了一样，摆了摆手，让开路，“谢谢叔，你们先走吧，我还有同伴。” 大叔闻言有些可惜，但还是有点不想死心，“小伙子有女朋友了没有啊，要不要叔给你介绍一个啊？” “不用，不用了，我已经有老婆了，英年早婚，妻管严。 谢谢叔好心，天快黑了，你们还是先走吧。”叶零汗颜，又退后两步。 大叔眼里的惋惜都快要溢出来了，好不容易找着这么一个合眼缘的…… 可惜地摇了摇头，只是又说了两句让叶零赶紧回去的话，就离开了。 叶零松了一口气，这都末世了，咋还要面临这种事，中年人，恐怖如斯。 同时不正经的想着，这要是让木颂今知道了，感觉他能给自己一枪子。 等叶零回去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木颂今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组装枪支，然后拆卸，然后组装…… “你怎么才回来？”木颂今放下手中的枪，看着叶零，没动。 叶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又一把的晶石，个个晶莹剔透，大而饱满，一看就跟路边随手取的不一样。 “我自然要给我老婆最好的，你看看喜不喜欢，喜欢了下次我再给你弄。”叶零看着对方隐藏在衣服下面的腰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没脸没皮的凑了过去。 “我腰还酸着呢，起开。”木颂今没好气的撕开身上的人，突然停顿，嗅了嗅。 “你刚刚遇见人了？” “对啊，刚刚看见了一家子。 司机大叔一见我的脸，惊为天人，当即好心的想要捎我一程，还想要把他的闺女介绍给我……” 木颂今听着，唇角微微扬起，同时白皙的手指穿插在叶零茂密的黑发中，“哦？是吗，那你怎么没跟他们走啊？” “我当即就拒绝了，丝毫没有犹豫！” “白得一个小媳妇呢？”木颂今音线拉长，飘飘忽忽的，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危险。 叶零扬起一抹得逞的笑，啊呜一声扑在了木颂今怀里，“你吃醋了，是不是？” 木颂今轻哼，同时手也毫不留情的在叶零腰间拧了一圈。 长着一张招花引蝶的脸，惯会拈花惹草！ 叶零忍着甜蜜的负担，香了木颂今一口，“我又不是小说里面的男主，要那么多媳妇干嘛，有你就够了。” “这还差不多。”木颂今靠在沙发上，轻抚着叶零的黑发，视线在枪支上转悠了一圈又一圈。 木颂今身上还有伤，虽然有晶体的滋养不算什么，但叶零还是强制的把人又留了一夜，第二天太阳重新升起，这才出发。 看着自己媳妇专心致志的开车，而自己只能当个摆设，叶零非常愧疚。 每隔一会就要问一遍“累不累”，“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木颂今十分无语，一开始还算是有耐心回答，次数多了，就只剩下一句“滚”。 叶零委屈抱抱自己，一个人在副驾驶上恨不得缩成一团。 “呦，帅哥，相遇即是有缘，要不要一起啊。”不知什么时候，旁边来了一辆车与他们并驾齐驱。 车主是一个男性，指尖还窜着一个小火苗，特意把自己最好看的一面移向木颂今。 叶零的脸又黑了，这个开了屏的死孔雀。 当即坐了起来，恶狠狠地看向那人，“滚开，他是我老婆，要求偶，一边去！” 那人也被吓了一跳，角度问题，他还以为车里就一个人呢，不过，这也没关系。 “呦，又来一个帅哥。 都末世了，思想不能太封建啊，人生得意须尽欢，我又不是来破坏你们的。 实在不行，我加入你们也行啊。 可上可下哦～” 叶零，“……” 木颂今，“……” 第17章 丧尸很无奈17 木颂今眉眼压低，危险的看了一眼对方，肖想他就算了，竟然连叶零都肖想！ 男人看着此时正指着自己黑洞洞的枪口，吞了一口唾沫，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这……拿枪的姿势还挺专业哈，我就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小弟这就走，这就走。”一溜烟，车就只剩个尾气。 叶零看的连连称奇，还是自己媳妇好，还能自己斩桃花。 木颂今一手开车，另一只手把玩着枪支，看叶零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车，周身的气息也带了一点危险。 “怎么？舍不得，我看那人长得也还算不错，不如我现在给你捆回来，好好玩玩……三人行！”后面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叶零看着转的越来越快的枪，心里有些发怵，一把抢过来，顺便把自己的手指挤进去。 “那个人好看吗？你知道的，我一向眼瞎，也就勉勉强强能认出来是个人，哪管他好不好看。 我就是看他那车挺不错的，想着咱也弄过来一辆，你一天到晚的开车，座椅不舒服的话，我会心疼你的。” “净会花言巧语。”木颂今收回手，嘴角渐渐勾起一抹弧度。 “我只说给我老婆听。”叶零看人终于笑了，连忙从外套兜里掏出来一颗又大又亮的晶体投喂。 无论什么时候，总有一些投机取巧，紧跟局势发大财的人。 一条宽阔干净的路上停的满是车辆，大有一种重现城市里堵车的景象，只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得保持安静，生怕引起丧尸的注意。 前面有两三个人每辆车都挨着交谈什么，车队很长，木颂今的车还算是比较靠后。 叶零无聊的坐在副驾驶上数着自己手里的晶体，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搜罗一些。 不得不说，投喂晶体还是挺有用的，最起码现在木颂今脸上的青筋已经消失了个七七八八。 尤其是对方身上的气息，叶零感觉要比初见时厉害了不知道多少倍。 对于媳妇强大，叶零自然乐见其成。 突然车窗被敲了一下，叶零侧眸看去，一个年纪不大，身材干瘪的女生。 叶零目测来看，这人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并且没有什么危险。 叶零看了一眼木颂今，见人点头才打开车窗，“你有什么事吗？” 女生有些局促，见到车里就只有两个年轻的大帅哥，更是紧张的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 叶零见女孩不停的搓手，声音又柔和了几分，“你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看了看周围，声音细细小小的，“我能上去说吗？” 又像是怕别人误会自己是想占便宜，连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你们要是觉得麻烦就算了。” 木颂今看出了女生的为难，“上来吧。” “谢谢，谢谢。”女生感激的上了车。 “说吧，有什么事？” “那个，我想问问你们手里有没有多余的晶体，我，我可以拿吃的换。” 女生连忙从怀里紧抱着的暴力掏出两包方便面，两包牛奶，还有一根不知道过期了没的巧克力。 “这些可以换三颗晶体吗？”女孩眼眸里满是紧张，见两人不说话，心里更是没底。 可…… 这些是她几乎能拿出来全部用来的交换的东西了。 叶零笑了一下，漂亮的脸让人止不住放下心防，“是前面那几个人要求的吗？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 都快堵半小时了，我们还不太清楚前面拦路的是什么情况，你能给我讲一讲吗？” 木颂今不着痕迹地又拧了他一下，叶零脸上的笑才被迫收敛了一些。 女生只惊艳了一瞬就回归了现实。 她只是想过来换个晶体，不想多生事端，说的太多，委实有些浪费时间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原来这整条五千多米的道路，都是由一行几十人的车队，花了几个周的时间，死了十几个兄弟才清理出来的。 如果想要从这条路上过去，就必须一个人头交一颗晶体作为过路费。 有的人觉得值，有些人却拿不出来，而女生就属于那类拿不出来的人。 “你不是有食物？这年头，这些食物应该让你们过去吧。”叶零扫了一眼后车座上的东西。 “如果大家都给晶体倒也没什么，如果给了食物，恐怕会引起别人的觊觎。”木颂今轻声解释。 女生连连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她非要在车内说的原因。 叶零点点头，手指抚过口袋里饱满的晶体，转而又收回，面上带了一点可惜，“原来是这样啊，可惜我们也没有。” 女生懵了一瞬，她是看叶零他们穿衣整洁，也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才过来的。 本来都想着咬咬牙再多拿出一些来换了，结果……他们也没有？ “不过，既然我们都需要，不如你跟我一块，我们去取一些？”叶零建议。 女生眼眸瞪大，里面带上了一些抗拒，她不行的，她会死的，她好不容易才活到现在…… “你自己去就行，别为难人家小姑娘。”木颂今转而看向女生，“我看前面应该还有一会儿才到我们，你是在这里等他回来呢？还是先回去等他回来了再过来？” “我，我先回去就行。”女生下了车，几下就不知道去了哪？ 人都走了，该到算账的时候了，叶零握着腰上的那只手，微笑。 “怎么，又看上了人家小姑娘？”木颂今只拧了一圈就松开了手。 叶零眉头微皱，面上带上了一点委屈，“你看看你，来来回回都是怀疑我。 来个人就说我看上了人家，以后时间还很长，这种话这很伤感情的。 你明知道我……眼瞎的啊。” 木颂今也知道，他其实没怀疑，就只是顺口。 谁让当初叶零跟个花心大萝卜，养了无数条鱼的海王似的，刚认识就说要他做男朋友。 “我知道了，以后不说了，不是要去？早去早回。”木颂今帮着打开车门，温声把人赶了下去。 第18章 丧尸很无奈18 “等我回来啊，别人都没有我好看，不许看别人。”叶零关上车门，但依旧扒在车窗上不肯松手。 除了刚刚路过的那个男人，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叶零对自己的占有欲，木颂今眉眼都忍不住带上了笑。 “你不是说你眼瞎，怎么就知道你长得好看？说不定只是别人在骗你呢？”木颂今忍不住揶揄出声。 “我就是知道。”这点叶零还是十分自信的，那些个凡夫俗子怎么能跟他比！ “行行行，你赶紧去吧。”木颂今重新把车窗关上，断绝了一些人的探究。 即使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现在也只能说是末世初期，食物，水资源虽然难找，但只要冒点风险就能得到。 还没沦落到文明崩毁，人性泯灭的程度，就算是有，那也只是少数。 走高速也还需要过路费呢，现在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清理出来一段平坦的路，一个人头一颗晶体委实不算多。 就算是个别人有一些怨言，也只是在心里嘟囔，该找晶体的找晶体，该拿食物的拿食物。 路段旁边已经有不少大老爷们自发地组建成的小队，像招社团一样，每下来一个人几乎都要问一遍。 只是到叶零…… 全都像是一下子忙了起来，谈天说地，看地图…… 叶零也不甚在意，无视这些暗戳戳观察的视线，直接一个人拐到了旁边的小树林里…… 等人走远了，那些人才尴尬的停了下来。 “这娃长得真好看，现在身上还干干净净的，应该也是个有本事的。” “本事？ 小白脸吧。看到那辆车没，破破烂烂的，给他撑腰的一看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现在啊，肯定是嫌弃多个他，还得多给个晶体，赶下来的呗。”一个样貌不出众，满怀恶意的揣测叶零，同时心里像吞了一颗柠檬。 果然啊，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世界都是看脸的。 就是不知道，这种“玩物”还能活几天…… “啊？真的吗，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呢？人不可貌相啊……” 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并不能给叶零带来什么影响，挠痒痒似的，连个乐子都不算。 叶零又往深处走一走，周围变异的植株都在蠢蠢欲动，为这个不知死活，侵犯领地的丧尸，也为他脑子里面能量庞大的晶体。 没了木颂今的镇压，这些小玩意儿是有一些难缠，但也只是一点而已了。 不过十几分钟，周围数百米内的变异植株全都被叶零嚯嚯了个遍，大的小的，子子孙孙，一个都没落下。 叶零随意地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堆晶体，叶零找根木棍搁那扒拉成三堆。 大的饱满的是媳妇的。 中等色泽不好的是他的。 小的干瘪的留下来，用于交换。 现在人们应该已经发现了这些晶体的好处，连拦路都要用晶体，看来以后在人类中间生活这些东西是少不了的了。 捡完胜利果实，叶零哼着小调就要出去找自家媳妇，但总有人不长眼。 叶零玩味的看着面前挡着自己路的三个人，同时眼睛里面的嫌弃几乎都要冲出来了。 长得不咋地也就算了，浑身还脏兮兮的，不仔细看还以为从哪儿来的三团大垃圾似的。 “三位大哥，不知道你们找小弟有何贵干啊？”用嚣张的语气说着恭敬的话，莫名的有点欠。 但那三人也只当是小猫咪最后的负隅顽抗，没太在意。 大块头脑袋上带着一长条疤，显得人更加凶神恶煞，“小弟弟，我们哥仨也没什么坏意，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旁边的黄毛也跟着附和，脸上的笑简直猥琐，令人恶心至极，“就只是想给你交个朋友，你如果让我们哥仨开心了，你的这颗晶体我们替你给了。” “一颗晶体……陪你仨？”叶零唇角勾着笑，他仿佛已经看到待会这三团垃圾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了。 真是……有些期待啊。 “跟一个是跟，多跟几个也算是多几条路。 不说别的，跟了我们哥仨，哥哥们绝对不像你原来的金主那样把你赶下车。”大块头面上笑眯眯地靠近，手臂搭在叶零肩上。 越是靠近越是觉得这人长得真不错，本来只是想玩一玩，现在嘛，带回去当个玩物似乎也不错。 玩意儿而已也不用吃饱饭，高兴了给两口吃的，不高兴了发泄发泄，腻了就扔下去。 越想越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小美人儿，你考虑的怎么样啊？” 说着就要上手，指尖在皮肤上划着，像是什么油腻腻的虫子在上面爬行，叶零恶心的不行。 眼底的阴郁彻底化成实质，指甲化作利刃，直接把碰了自己的那条手臂撕下来。 咕哝…… 叶零吞了一口唾沫。 很香…… 但这条手臂的主人太让人倒胃口了。 半张脸被溅上鲜血，手里拿着一条手臂，笑眯眯的看向几人，像极了西方故事里那种天真残忍的恶魔。 “啊啊啊……”肢体与身体分离，大块头不可抑制的叫了出来，涕泗横流，叶零拿那条咸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想要吗？” “怪物，怪物……”被吓傻了的其余两人慌忙丢下大块头就要逃窜，只可惜眨眼间叶零就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来回几次，三人心里隐隐有些崩溃，非常后悔招惹了这个恶魔，当即跪在了地上。“大哥，大哥，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都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你是不是想要晶体，全都给你，全都给你。”黄毛慌乱地从大块头腰间扒拉出一个袋子，把十几块大小不一的晶体全都倒了出来。 叶零嫌弃的移开眼，“你刚刚说……一颗晶体，陪你仨？” “没有没有……” “既然如此，我也来给你们玩一个游戏。 你们敢这么嚣张，这个家伙应该是个异能者吧。 脑子里是不是应该也有一颗晶体？” 叶零踢了一下断了一个胳膊的大块头，语气轻蔑，隐隐带上了一点兴奋。 “一颗晶体……陪你仨？你说说，如果我把你们扔在这个林子里，一晚上你们能玩的尽兴吗？” “赢了，你们就得了一颗晶体，输了…… 那也是命啊，你们说，对不对？” 叶零直接把袋子上的晶体捏碎撒向四周。 细细碎碎的声音慢慢从四周爬近…… 第19章 丧尸很无奈19 叶零清洗一番，脱了外套，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车上，只是身上的血腥味怎么也遮掩不住，尤其是在一个变异了的物种面前。 木颂今皱着眉远离，“你身上的味怎么这么重，……杀人了？” 叶零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开了车窗，“也没什么，就是逗弄了一会儿跟着我的小老鼠。” “处理干净了？” “嗯……吧。”掉进盘丝洞的唐僧们，应该出不来了吧。 “行，那你给人家小姑娘送过去，顺便半小时后再回来。”木颂今没有明说，但隐隐对叶零的靠近有些抗拒。 “你嫌弃我……”叶零眼眸带了三分受伤，三分委屈，四分不可置信，整个就一戏精。 “没嫌弃你，快些去吧，咱们也早点离开。”木颂今哄道，同时毫不留情的打开了叶零那半边的门。 叶零，“……” 敷衍，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叶零慢慢悠悠地经过几辆车，晃荡到一个半新不新的面包车前，随手扔过去一小包晶体，就要离开。 女生见状连忙下车，面上带着高兴又有些为难，“谢谢，那吃的……” 现在人多眼杂，她也不好当面交换，如果去车里…… 说到底他们只是陌生人，可信任程度几乎为零，如果他起了歹心…… “不用了，就当我的信息费。”反正也就是给媳妇觅食时捡剩下来的边角料而已，不费事。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现在无论是食物还是晶体都是很珍贵的东西，让她白拿，她也不好意思伸手。 在身上搜罗了一圈，也就手腕上的手表比较有用一点，当即解下来就要塞给叶零。 叶零推了回去，反而指着手表旁边的皮筋，“如果你实在是过意不去，就把这个给我吧，我想给我媳妇用。” “媳妇?”女生迷茫一瞬，他们的车里不就两个人? 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刷的一下变得锃亮，言语中隐隐带上了激动，“那个，那个……帅哥？” 叶零只是含笑的点头，丝毫不吝啬地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媳妇。 “哦哦，那，祝你们幸福。”女生手忙脚乱地扯开背包的侧边，从里面掏出一把带有形状各异装饰的皮筋，“这些都是新的，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活见久了 真的，她哭死。 之前成天在网上嗑一些似是而非的小哥哥们之间的唯美爱情，结果十个有九个是炒作，心早就碎的一半一半的。 但! 没想到，有生之年，现实中还能让她给遇到！ 还是两个大帅哥! 简直喜极而泣，哭声不要太大。 叶零也没见外，挑挑拣拣最终看中了带有一个大铁环的。 女生嘴角微抽，这是她这一堆里最丑的一个，一根黑皮筋上面，干巴巴地套着一个什么装饰也没有的圈。 果然就算是有男朋友也改变不了天生自带，怪异的审美吗？ 女生眼见着叶零越来越满意，委婉道，“要不，你再看看别的？” “不用了，我很喜欢，多谢。” 女生面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心里却在发疯，真想揪着耳朵大吼，‘你喜欢有个屁用，那是要送给你的大帅哥老婆的！’ 但她不能，好歹是刚刚给她们送完晶体的金主爸爸，面上依旧带着标准的笑，“……您喜欢就好。” 得了宝贝的叶零先是套在手腕上，然后又摘了下来套在指头上悠悠的转着，然后又套手腕上…… 反复几次也就走到了自家车前，胳膊伸进车窗凑到木颂今面前，“媳妇，你闻闻我身上还难闻不?” 木颂今把人推开，“赶紧上来吧，跟个傻狍子似的。” “嘿嘿。”叶零一上车就凑到了木颂今面前香了一口，扯着人的胳膊就往上套。 木颂今看了一眼，这审美…… “我不……”要。 “不许说不要，你看看中间这个镂空的圈，多像我的名字啊，把我套在你手上，再也不分开，好不好?”叶零摩挲这木颂今的手，越看越觉得合适。 木颂今还能说什么，只能认了呗。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车辆便已经空了一大半，临走前，叶零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山林的方向，有些可惜。 真是不幸，看来他们还是输了呀。 “我们下一站要去哪啊？”叶零收回视线，开始自己的投喂工作。 “去西部看看吧。”木颂今心里也没底，只是多走一个地方，找到叶艺便多一个可能。 “西部?”叶零有些不解，按照地图来看，明明北边的路更加顺畅，而且人群聚集的可能性更大，“为什么不先去北边？” 木颂今沉吟片刻，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他已经找过了。 木颂今沉闷的脸色莫名地让叶零感到难受，轻声问，“你之前是从北边来的南部吗？是不是那儿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让你难受了，可以跟我说说吗？” 木颂今眼眸微动，想要忘却，模糊了的记忆重新出现在眼前…… 到处都是尖叫声，人员骚动难安，很乱，很杂…… 木颂今的额头撞击在车窗口，血液模糊了双眼，但还是尽力地安抚着大家，“别乱，大家齐心协力，把缺口堵上，它们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但生命受到威胁的人们根本听不进去，尖叫声几乎要炸破他的耳朵，木颂今忍受着疼痛，晕眩，挤到前面…… 一根触手袭来，艰难地保护大家的他却被人推了出去…… 胸膛被贯穿了…… “对不起，木哥，我太害怕了……”木颂今视线模糊的厉害，认不清是谁。 但听声音好像是那个，他从救起一直跟着他的小男孩。 “快快，趁现在赶紧拿东西堵上。” “木哥还在外面！” “他活不了了，要怪就怪他自己站在这儿，赶紧来个人……” 木颂今看着严丝合缝的车，竟有些想笑，弯腰大笑。 腰部空荡荡的，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 好荒谬，真的好荒谬…… 不知过了多久，啃食声，尖叫声全都消失了…… 木颂今呆呆地依靠在一棵树上，一根细细小小的枝条插进他的肉里，吸食他的血液，但他也没力气反抗了…… 身体飞速腐蚀，与大树合为一体…… 一天一夜……他也彻底变成了一个怪物。 第20章 丧尸很无奈20 “你会喜欢上一棵树吗？那种很大，很老的树。”木颂今目光直直地看着前面的路，一丝余光也吝啬的不想分给叶零。 语气平淡的仿佛只是在喝一杯白开水，只是握在方向盘上的指尖被挤压的隐隐有些泛白。 叶零愣了一下，他是先变成一具尸体然后再成的丧尸，那木颂今呢？他又是怎么变成异类的呢？ 先变成树吗？ ……也很可爱啊。 叶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平静地提出了一个类似的问题，“那你会喜欢上一具破破烂烂的尸体吗？伤痕很多，僵硬的尸体。” 木颂今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他眼睛有些发热，“你是变态吗？尸体很臭的，我才不喜欢。” “啊，这样啊，那我就是变态，谁让我好像喜欢上了一棵口嫌体直的树呢？” 叶零语气吊儿郎当，把木颂今的一只手扒拉过来，捏了捏现在还没缓过血色的指头。 “……” 良久，空气中仿佛传过来一声呢喃“那我也是变态……” …… 时间像是上了加速器，感觉不过眨眼间，大地就被一片银装素裹包围着。 环境虽然更加恶劣了，但也算是给了人类一个喘息的机会，丧尸以及某些变异植株多多少少也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具体体现在叶零感觉他的肢体又开始僵硬了，脑子也变得不太灵活。 像是一个冰冷的物件，随便在外面待上十几分钟都可以变成一个大冰块。 而木颂今则像是冬眠的熊，天天趴在被窝里一副睡不醒的样子。 叶零像往常一样，先用魔力把整个房间弄得暖烘烘的，然后一头插在被窝里。 用冰凉的身体把木颂今唤醒，顺便多吸两口“仙气”，然后被踹在了地上，再慢吞吞的爬起来收拾自己。 “我昨天，打听到了一个又叫，叶艺的人。”话还没说完，木颂今就已经打了三个个哈欠。 “哦。”叶零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揣着手，默默听着。 “只不过在普通人区那边，进去倒是容易，只是流动性太大，不太容易找到人。” “哦。”叶零愣着眼，低低地附和。 “这一次年龄，性别，原居住地，什么都对得上，应该就是他了。” “哦。” “……”木颂今，“你冷得慌，语言系统也跟着退化了？哦哦哦，多说一个字要你命？” 叶零委屈地看着木颂今，身体还小幅度的打着哆嗦，“媳妇，冷……” “行了，别说话了。”木颂今强忍着困意，戴上美瞳，吞了最后一颗晶体就要离开。 “我也去。”叶零动了动僵硬的脚，准备起身，又被木颂今摁了回去。 “你就在家吧，别又像上一回一样，还没走多久呢，又冻成个冰棍，到时候还得我把你扛回来。”木颂今没再多说，潇洒离开。 叶零呆了一会儿，脑子缓缓转了转，刚刚媳妇是不是又嫌弃他了？ 木颂今手里拿着从小贩那儿用两根香肠换来的简易分布图。 一路摸索，地图上显示这里本应该是一条人多路窄的小道。 但木颂今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死胡同，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后槽牙。 艹，这破路！ 恨不得把手里的这张破纸撕了，但……到底还是一忍再忍，忍上加忍。 撕不得，这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喂，墙角那个，别以为你藏在这我就看不见你了，赶紧跟我一块去上工！” “上工？”木颂今回头。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特意在外面扒了一个不知冻死多久的人的衣服套上，脸上头发上，也像模像样的涂了一些泥。 看上去与那些普通人相差无几。 “是啊，最烦你们这些还没本事还想偷懒的普通人，张口闭口就要吃的，还天天偷懒不干活。 要我说，一个二个都活该去喂丧尸，也省的浪费粮食。”那人手里握着个皮带，伸手就给了木颂今一鞭子。 木颂今强忍着没有躲，硬生生挨了一鞭，袄子瞬间裂了一个大口子。 木颂今面上扬起笑，“对不起啊，哥，不是小弟想偷懒，实在是咱的基地太大了。 我一个没留神就不知道拐哪去了，现在也在发愁该怎么回去呢？” 那人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木颂今手上的纸，像招小狗似的，转身让木颂今跟着走，“走，今天的食物记得上交。 晚了就是晚了，管你是傍上了什么大人物还是偷懒，不干完活，明天也照样没饭吃。” 大人物？ 木颂今跟在后面，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慌乱中折起来的纸，顿时黑了脸。 好巧不巧的，正好把“男模”两个字，以及一个摆着极其引诱姿势的男模照片露了出来。 这人怕不是误以为他是那种实在是忍受不了苦日子，想要一步登天，卖屁股的人了…… 算了，误会就误会，也不是什么大事。 既然有上工一说，那么那些“无用”的普通人，也应该都得一起去，说不定顺着人群正好能找到叶艺。 “别想偷懒，要不是基地长大人心善，愿意拿出一部分食物来以工代赈接济你们，你们早就饿死了。”那人把木颂今往人堆里一推，就不见了踪影。 木颂今有些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乌压压到处窜动的人群，有些头疼。 这该怎么找啊？一个个脸上涂的都跟只大花猫似的。 木颂今靠近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女生，帮着把一袋泥扛上了大车。 女孩麻木地看了一眼他，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说了一声谢谢。 然后就像是一个机械似的继续做着同样的事情，木颂今照样帮着扛车上。 “呵，自己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学着那些公子哥泡妞？”路过的人眼神轻蔑，但也只来的及说一句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无论是女生还是木颂今，都当成是耳旁风。 中午，大家都聚在一起，木颂今一直在帮女生干活，自然没有饭吃。 一个人待在墙角，默默想透过那层泥找到他想找到的那个人。 女生慢慢靠近，一块面包分成两半，递给木颂今。 木颂今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就开始吃东西。 “你靠近我有什么目的？” 第21章 丧尸很无奈21 面包有些噎，喝了一口水缓缓道，“说吧，能帮的我帮，不能帮的就当我没说过。” 木颂今顿了一下，继而像是什么都听不懂，摇了摇手上被啃了一大口的面包。 “你在说什么啊？我今早得罪了人，今天一天都没饭吃，这不是看你面善，想蹭口吃的罢了。” 女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如果你要找的人很平庸，那他很可能已经死了，出了基地右拐冰层下面，挖出来，应该还能见最后一面。 如果你要找的人不好看但有能力，那就在这一片找找看。 如果你要找的人很好看，无论他有没有能力……要么不堪受辱自尽了，参考第一条。 要么现在在哪个大佬手底下卖笑讨生活，活的很滋润。” “所以……你要找的人属于哪一种？女生依旧慢吞吞的吃着干瘪的面包，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外面的一切都跟她无关。 木颂今眼眸微眨了一下，也不装糊涂了，继而笑开，“你观察这么仔细，人也聪明，又在这儿……所以你是第二种？” “我没有异能。”话语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残酷，“在这里有异能的就是强者，没有异能的就是垃圾，不管是谁，不管有没有能力。”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其他地方看看？” “没有异能，山高路远，死在半路上的几率占九成，而且……”女生看了一眼木颂今，“就算是现在那里的制度相对友好…… 末世结束遥遥无期，谁又能保证面上的和平还能维持多久。” “没有异能就是原罪，死了也怨不得旁人。” 木颂今不知道什么样的环境才能把一个人的认知短时间内掰成这样。 言辞虽然不太好听，但木颂今知道她说的就是事实。 没有异能，连呼吸都是困难的，不是死在这个冬天，就是死在下一个。 在没有期限的灾难面前，世道迟早要崩坏…… “所以，你要找谁？”女生似乎对认定的一件事情很执拗，明明不在意，却还是执拗的想要一个结果。 木颂今也不藏着掖着了，与其他自己在这儿漫无目的地搜寻，倒不如找一个熟识的人还能快一些。 从兜里掏出一张两寸小照片，这还是他在人家毕业证上扣下来的，正是嫩的能掐出水来的年纪。 “他，叶艺，现在的模样大概会有一些变化，但找人应该不成问题。”木颂今只让人看了一眼就又收了回去。 这个地方太乱了，跟长时间没有人接济受苦比起来，木颂今更怕他贸然的举动会平白的给对方增加危险。 “叶艺?”女生顿住，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一样的神情。 “怎么，你知道他？”木颂今攥紧手指。 但女生依旧是摇了摇头，“我知道一个叶艺，但没见过，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他在哪？” 女生打量了一眼木颂今“追求者？” “我是他哥！” “哦，听说基地长大人的的一个小情人就叫叶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宝贝的紧，除了一些上层人员几乎没人知道，很是得宠。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也没有人敢把他怎么样。” 女生说到只是一个普通人时顿了一下，但眼里却没有丝毫羡慕。 木颂今皱眉，“那应该只是名字相似吧，我想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在你们中间。” 女生继续，“但听说，那人与基地长前几日爆发了一场争吵，一气之下，来到了这儿。” “所以，还是有可能的，对吧？”女生语气带上了一点揶揄，“今天你蹭了我一口吃的，改日发达了记得涌泉相报。我叫严薇。” “你……”木颂今有些无语，这哪儿像一个麻木的人。 “多为自己谋求一点生路而已。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像我们这种人很多，找人如同大海捞针。”女生喝了最后一口水，“吵架嘛，床头打架床尾和，你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木颂今看着人走开，迅速解决了食物，默默退离人群…… 刚打开门，就被一个穿着厚厚棉衣的大冰块熊抱。 木颂今摸了摸叶零冰凉的手，“还是很冷吗？再多穿……”看着比平时大两倍的体型，默默吞了下面的话。 叶零吸了一下鼻子，在木颂今脖颈处蹭了一下又一下，声音好不委屈，“我就差把被子穿身上了……” “别的丧尸都冬眠了，要不我也给你找个地方，你好好睡一觉，来年暖和了我再把你挖出来？” 木颂今摸了摸全身冰凉的叶零，看着他每天挣扎着活动，有些心疼。 “不要。”想都没想叶零就摇头拒绝，动了动，全身抱木颂今抱得更紧，“你多抱抱我就好了，亲亲我。我不想变成冰块看不到你……” 无论什么时候听到这种话，木颂今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跟着颤动一下，“好。” 叶零一用力，像小孩一样抱着木颂今就胡回到了卧室，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就窝在木颂今怀里。 也不管是不是够爷们了，只是单纯地觉得这样被气运满满包裹着很舒服。 木颂今觉得，这样脑子不太灵活的叶零好像变得更黏糊了，一天到晚只要见面就黏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 抚了抚叶零耳边的碎发，把人抱的又紧了一些。 还不错…… 眼睛里面除了他，还是他。 过了好久，叶零脑子转了转，早上人走的，现在是下午，已经很久了，该投喂吃的了。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木颂今不明所以拉着他不让动，“怎么了？要拿什么东西吗？我去吧。” “你饿了。” “嗯？” “已经过了好久了，你该饿了。” 木颂今笑了笑，难为他还想的起来投喂他，声音软了几分，哄到，“那你告诉我在哪儿，我去帮你拿，你再喂我好不好？” 叶零需要缓一缓才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在床上定了一会儿，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 “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他的胃。我要拿稳食物大权，不告诉你吃的在哪儿。” “这样就能一直跟着你了……” 第22章 丧尸很无奈22 木颂今忍不住嘴角上扬，“抓住我的胃？” “嗯。”迷迷瞪瞪的叶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他听懂了他的问题，老老实实的点头。 “好，那我不看，你去拿吧，”到底还是怕自家笨拙的跟只企鹅似的傻丧尸，闭上眼睛前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啊。” “嗯。” 然后就是良久的沉默，等了许久的木颂今一直没听见叶零过来的声音。 慢慢睁开眼，就见那人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柜子旁不动弹。 木颂今走过去，依偎在叶零身边，“怎么了？” “骗子，说好不过来的。”叶零满脸怨念的看着木颂今。 木颂今点了点头，趁着叶零呆愣的间隙揪了叶零一口。 哄到，“好，我是骗子，怎么在这儿不回去了？”视线慢慢移到叶零的手上那颗孤零零的晶体上，眼眸里滑过一丝了然。 “没事儿，我中午吃了一些东西，一颗就够了。”木颂今丝毫不不嫌弃地就着叶零的手心吞了下去。 咯嘣咯嘣的脆响在两人中间很是清脆。 “没有了……”叶零苦大仇深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眉头拧的像是打了几个死结。 “嗯，没有了，你投喂的很成功，看我圆润了许多。”叶零愣愣地听从木颂今往他脸上看去。 “看不清。” 木颂今难得的又噎了一下，直接抛弃这个话题，拉着不过一会儿没抱着就全身冰凉的叶零坐到了床上。 被子把两人包裹的很紧。 “怎么还一直皱着眉啊，你现在身体僵硬的厉害，万一以后皮肤定了型，一直都是皱着的，该怎么办？” 手指一点一点的抚着对方的眉心，叶零也听懂了，顺从的重新展开眉眼。 看着无比顺从的叶零，木颂今忍不住笑出了声，手指下移，捏着叶零的腮帮子往两边扯了扯，“你怎么这么听话啊。”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 “糖？”木颂今另一只手也捏了上去，把瓜子脸捏的有些圆润了才罢手，“那你以后一直乖乖的，我去给你找糖吃怎么样？” “乖乖的？” “就像现在这样，乖乖的。” “好。” “喊声哥哥？” “哥哥……” “真乖。”木颂今搓了搓叶零僵硬的脸，两人一起歪倒在床上，用自身的体温一点一点地把另一人身上暖热…… 看来西部这个所谓的基地长是真的很宠“叶艺”，不过三天，基地外面就飘起了一道白色的布条。 这是木颂今与“内应”之间的信号。 在和平年间一直不被大家所重视，甚至是浪费的食物，现在是真的很珍贵。 不过三包方便面就可以收买一个人暴露他基地长的行踪。 不过这倒也便宜了木颂今。 又换上了之前那副难民装扮，按照之前留下的记号，不费吹灰之力就融入了人群中。 意外地又一次见到了严薇，她好像比之前更加的消瘦，宽大的棉衣显得空荡荡的。 不过，这也不让人意外，连午饭也只是一块小面包和一瓶水，又能拿什么把人养胖呢？ 木颂今没有走过去搭话，非必要他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踪迹。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木颂今这一次的工作是搬尸体，挖个大坑把意外死去或者自尽的人埋进去。 汗水逐渐爬满了脸颊，木颂今心里的怀疑也愈来愈甚。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所谓的基地长还是没有出现。 他现在十分怀疑，怕不是哄叶零哄习惯了，面目变得太过和善，被人骗了。 尸臭混合着周围人身上长久没洗澡的气味，冲的人眼睛疼，木颂今眉死死地拧着。 忽然人群变得很躁动，但木颂今离得太远，密密麻麻的人群阻碍着他的视线。 木颂今暗骂一声自己选的不是地方，一点一点地往那个方向移…… 没想到基地长是一个很年轻的年轻人，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六七岁。 周身深不可测的气质冲淡了极盛容貌带来的惊艳感，让人忍不住敬畏。 只可远观，这是木颂今的第一想法。 可能是他的打量太过明显，竟与这位年轻的基地长来了个对视。 木颂今连忙压低眉眼。 基地长顿了顿，暗色的眸子闪过一瞬不知是怒还是喜的情绪，向前走的步伐隐隐有转弯的趋势。 木颂今手指微弯，身体慢慢变得紧绷，眸子里闪过一抹翠绿的光，随时准备攻击。 “基地长大人，叶小先生就在前面。” “嗯。” 随着人走远，木颂今缓缓松了一口气，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只是眼眸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人为什么会关注他? 哪怕只是一瞬间，他也十分确定，那个人看到了自己，并且呼吸有一瞬间的紊乱。 木颂今原地定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跟着，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机会，这次错过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基地长眉眼冷凝，眉眼隐隐有些不耐。 但面对眼前眼角微红的青年，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发作。 “我没有闹，我只是想出来静一静。”青年扭着脖子，不肯看基地长。 “那静好了吗？静好了就跟我回去。在外面跟这群人在一起像什么样子。” 听着青年平静但还是有些哽咽的声音，基地长眉头拧的更深，话语间也带了一丝命令。 青年蓦地抬头，发红的水眸不再掩饰地直视着基地长，泪水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怒道，“什么样子！我本来也就应该跟他们一样。” “你看不起就走啊，没了你，我照样能活的好好的，有吃的，有喝的，才不需要你的施舍。” 基地长额角微跳，“我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听话，你别激我生气，我不想对你发火。” 谁料，青年眼角变得更加的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地掉落，质问“不想对我发火? 是真的不想对我发火还是不想对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叶零发火！ 我在你身边那么久，是不是只有这张脸你看在了眼里！” “闭嘴。” 第23章 丧尸很无奈23 齐云清漆黑的眼眸瞬间冷凝，不想再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争论。 眨眼间，便出现在青年身后，利落的一个手刃，青年晕倒就在他怀里。 晕倒前，眼里再一次闪过受伤，又是这样…… 他到底哪里不如他口中的那个人，连提这个名字都不配吗？ 再不甘还是逐渐合上了眸子，最后一滴泪水也终于掉落在了地上…… 齐云清轻抚着与叶零有些相似的容貌，慢慢抚去泪痕，他这么坚强的一个人，怎么会轻易地哭泣？ 眼底化不开的雾微颤，显示了主人的不平静，又或者说……难过。 “90年了，那个人都出现了，你怎么还不来？”齐云清把人温柔地放在床上，怔怔地透过玻璃看外面的景象，“快些来吧，我等的都快要发疯了……” 基地长跟小情人之间的打闹，没有人会不长眼色的去偷窥。 即使是吵架，人也都离得远远的，生怕一个没留意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后面再被人穿小鞋。 齐云清重新独自出现在人前，只留下一句“保护好他的安全。”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瞬间惹得众人纷纷议论。 路人甲直到看不见齐云清的身影了才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破烂不堪的房子，嗤笑，“一直听说基地长大人有个情人，原来是他啊。 还以为是个什么神仙人物，能让基地长大人那般重视，结果……就这?” 路人乙眼里都是嫉妒，恨不得埋了叶艺，他自己上，“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不是有基地长大人撑腰，他还不如我们呢？竟然还敢公然跟大人叫板，简直不知所谓。” 路人丙挠了挠头，听着这些恶意满满的话，觉得有些刺耳“别这样说，说不定人家也是被迫的呢？毕竟，都是男人……” 路人甲“男人?这年头男人怎么了？还不是像狗一样活着。 要是躺下就能活，你看看在场的人有几个不愿意。” “散了散了，要说也别在这说，万一被里面那位听见了给我们穿小鞋怎么办？” “他？呵，基地长大人都走了，也没见把他领回去啊。 就怕是他自己出来的，现在回不去了……” “都别说了，散了，不想吃饭就滚一边去，别打扰人干活！” “嘿，你个…… 你别撞我……” “这年头人命还没馒头贵重，耽误我干活，揍死你们！” 喧闹声渐渐散去，木颂今在旁边装作清点东西，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暗地里看了一眼那个房间。 为什么就这么走了？ 不排除那人有试探他的可能，但他们又不认识，而且他怎么就确定他的目的是“叶艺”。 思来想去，木颂今还是觉得自己想多了，一个陌生人而已，至于对视，应该也只是那人比较警惕而已。 人流量很大，幸好大家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木颂今寻了个空档悄悄打开窗户，从窗口钻了进去。 木颂今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观察房屋的摆设。 杂乱，破败的家具四处摆放，一不留神就可能踩到或者碰到什么东西。 唯一件拿得出手的，应该就是摆放在侧边的沙发。 沙发款式很老，模样也不是多好看，甚至是缺了一条腿，下面拿着厚厚的纸箱垫着才勉强保持板正。 不过这也是很让人羡慕的了。 木颂今寻找人时也曾去过别的房屋，连有条凳子都是奢侈，更别提这种笨重的大物件。 忙于逃命，根本就不会有人带过来。 房间不大，木颂今很快就找到了人，那人静静地在床上躺着。 熟悉的样貌映入眼帘是自己要找的那个叶艺，虽然比之前瘦了一些，但比之别人已经很好了。 可见那人真的没有让他受过多少苦。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木颂今心里就响起了急促的警戒。 他为什么会躺在床上？ 睡着了？ 不可能，那人才出去，而且周围的环境很嘈杂，就算是再嗜睡的人也不可能做到如此。 莫非是被人打晕了？ 木颂今伸手，果然后颈处有一道明显的红痕。 可…… 既然打晕了，为什么不把人带走！ 心里被抛弃的怀疑重新浮现在脑海中，但还没等到木颂今做出反应，就发现身后蓦的多出一道呼吸。 木颂今没有动，身体自动默默地绷直，只要身后人有所动作，保证他能立刻反击。 但，良久，后面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身后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木颂今心里有些急，但还是保持冷静，面色，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基地张大人这是故意在等我？” “和人说话，最基本的礼貌应该不是背对着人吧？怎么，你的家教是如此教的。 那也太过失败了。” 齐云清只要看到这人，脑子里就不可抑制的开始升起怒火，更别提礼貌的说话。 如果言语可以伤人，那木颂今早就在他心里被戳死了千百遍。 木颂今脑海里出现一个问号，这人说话怎么这不中听？ 转身看着齐云清，他确定没有见过对方，道，“基地长大人，如此年轻就担当大任，怎么着也能称得上是青年才俊。 如果此前见过，我应该不会忘记才是。” 言外之意，你谁？ “哼，你长这么大，倒也算是白活，我也没听过你的名字。” 木颂今嘴角微抽，他到底怎么着这人了，一上来跟他说话就跟吃了枪子似的。 叶零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去，非必要，他并不想浪费时间。 而且，这人是友是敌还不明确，唇枪舌剑实在是太过幼稚。 “那就来认识一下，我名为木颂今，是叶艺的哥哥，在基地我也算是对您们的关系有些了解。 多谢你这段时间对叶艺的照顾，只是他的父母爱子心切，希望您能高抬贵手，给他们父子相见的一个机会。” “哥哥？你们这……长得一丁点也不像啊。”齐云清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人，嗤笑。 若是说叶零是这家伙的哥哥，还比较能令人信服。 “他是我的继弟。也算是弟弟。” “放他离开，可以啊，只是你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然会把叶艺完完整整地还给你。” 齐云清悠然的走向床边，指尖在叶艺的脖子上缓缓划过，危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第24章 丧尸很无奈24 木颂今皱眉，手指攥紧，这个人的眼里丝毫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宠爱。 那他为什么要营造出那样一种假象，为什么非要把叶艺圈在身边？ 无数的疑问在木颂今的脑海中冒出，身体几乎本能地想要攻击过去，但还是克制住了。 这么年轻就能稳稳坐在基地长位子上的人，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而且…… 这人目的尚不明确，轻举妄动只会最先露出自己的底牌。 “想好了吗？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齐云清并不在意木颂今的态度。 人类最重视感情，就凭叶艺在他手里，就算这一次被他跑了，他也不信这人会永远不回来。 几十年都等过了，他也再多玩几天也无妨。 肉眼看不见的黑雾飘飘悠悠的飞到木颂今身边，无声无息地黏在了他的发丝上。 “基地长能保护叶艺至今不受到伤害，身为哥哥我很感激，您有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 呵。 齐云清眼里闪过一抹暗色，那再好不过了。 悠悠启唇“不知道你身边是否知道一个叫叶零的人？” 叶零！ 他们认识？ 木颂今眼眸瞬间冷凝，面上不显，像是真不认识，沉思后，声音中带着一丝歉意，“真是抱歉啊，看来你要找的这个人我没办法提供帮助了，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没听过？”齐云清羽眸半阖，指尖捏着叶艺的一缕发丝打着转，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我以为你们这时候应该认识了呢。”齐云清不明不白的冒出这么一句，木颂今心里平白地冒出疑惑。 什么叫做这个时候应该认识？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行为不可控的个体，尤其还是这样纷乱的末世。 明明在此之前是三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他怎么就笃定叶零一定会跟他认识？ 而且…… 他还真就和叶零认识…… 木颂今觉得事情越发古怪了。这个人也是，莫名其妙地针对他，保护叶艺又矛盾的不在乎叶艺，古怪到他不想再继续交谈下去…… “不好意思，我是真不认识。” “没关系，不急这一时，反正迟早都是要认识的。”齐云清眼底带着莫名的笑，看了木颂今一会儿，像是才想起来，松开指尖摆弄着的发丝，起身让路。 “哦，对。你是叶艺的哥哥，是要带他走的。但……人现在还在‘睡’着，不如等他醒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多谢。” 也只能如此了。 木颂今垂眸，没有戳破齐云清口中的‘睡’，随意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了下去。 “不客气。”齐云清翘起嘴角，也跟着坐在了旁边。 两人就这么保持着表面的和谐，静静地等待着叶艺“醒”来。 …… 独自在家的叶零久久不见木颂今回来，慢吞吞的爬回了床上，靠在床头，不让一丝皮肤露出来。 哪怕是裹着棉被，睫毛上还是结成了一层霜花。 清凌凌地搭在睫毛上，再加上叶零没有呼吸，远远看上去还真的就像是冻死了。 皮肤感受着周围空气的流动，叶零不由得想要骂人。 今天的温度比昨天又低了几度，这是妥妥要冻‘死’丧尸的节奏啊。 木颂今不在身边，叶零奢侈的引出两缕魔丝，不停的穿插在空气中，企图驱赶一些寒气，也让自己回回温。 但就是这……还被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绿植给钻了空子。 呲溜一声，空气中就只剩下一根魔丝还在苦哈哈地奋战着。 叶零愣了一瞬，轻眨眼眸，还是只有一根。 视线慢慢移向四周，空间中唯一有波动的地方在……地底？ 眼眸微动，接着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哆嗦自己的。 墙角，一根细细小小的草紧贴着墙面装死，仗着叶零眼瞎，默默充当着墙角的污迹。 慢慢地，小草尖轻轻从墙面探出头，见人没什么反应，才大胆的重新站到地面上。 空气中飘动的枝叶，每一根脉络上都写满了对魔丝地垂涎。 再一次插入地底，想效仿前一次趁其不备，把好吃的收入囊中。 谁料刚腾跃至半空，就被这个看起来笨拙堪的 丧尸捉了个正着，卡在半空中。 被掐住命运的根茎，隐隐有些泛紫的脉络变得更加明显。 叶零疑惑的咦了一声。 植物贴附的手掌表面的魔力缓慢的流到绿植中，而绿植的紫色脉络变得更加深还与叶零产生了一丝说不清地联系。 听说魔物不仅靠血脉来辨别亲友，同源魔气也是其中一种辨别方式。 虽说，这根草本身与他并无关系，但既然吞噬并吸收了他的魔力…… 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根草现在也是属于他的了？ 叶零有些了然，勾唇，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左右摇了摇，装死的植物也跟着在空中荡了荡，画面很是喜人，“偷吃我的魔力？你的胆子挺大啊。” 植物依旧装死，但身体依旧诚实的吸收着这香喷喷的魔力，甚至还晕乎乎的就这么想直接贴在这个美味的大食物身上。 叶零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眼里满是势在必得，故意又溢出一些魔力。 这下不仅是脉络，连叶片都隐隐有些发紫，叶片的的边缘隐隐闪着金属的光泽，若隐若现让人看不清。 整根植物吃的晕头转向，不要脸的贴在了叶零胳膊处。 叶零扯了扯，植物被明显拉长，却依旧没扯开。 顿时笑开了，他之前还在天上时就觉得用剑太麻烦了，想要一个范围性攻击的武器来着。 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材料，就把这个想法搁置了，现在倒好，直接白白送上来一个。 叶零顺着叶子捏了捏，还挺软。 如果他用魔力彻底侵蚀对方，会不会它也能变成他自身的一部分呢？ 真的很期待啊。 但就是太费魔力了，后续还是等木颂今回来再说吧。 叶零又给了它一大团魔力，就随便把它踹进怀里。 继续裹着被子，盯着门口，目光里鲜活的神色逐渐褪去，恢复成呆愣的样子…… 第25章 丧尸很无奈25 “叶艺，这是你的哥哥？”齐云清看着已经清醒了的人，没有丝毫把人打晕的愧疚，目光移向木颂今，问出声。 叶艺随着齐云清的目光看去，见到人，呼吸变得有几分急促，睫毛颤动地厉害，像是有些不敢相信，整个人木愣愣的。 “叶艺，叔叔很想你，我来接你了。”木颂今上前两步，让他看得更清楚。 许久，叶艺眼里蒙上一层晶莹，张开唇，犹豫好久，低声喊道“哥？” “嗯，我来接你了。” “爸爸，阿姨他们……他们都还好吗？” “你放心，他们很好。” 这一问一答，叶艺好像才意识到他不是在做梦。 是真的，他哥哥来找他了，他不是孤身一人了，猛地下床扑进木颂今的怀里。 结结实实的拥抱更加印证着这一切都是真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才出现啊。 我回家你们都不在，还以为……还以为你们……” 后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只剩下放声大哭。 “爸爸和阿姨他们也在这儿吗？有没有受伤？”叶艺连忙起身，担忧地看着木颂今，生怕看到什么伤口。 “没有，他们在另外一个地方，我这次过来就是来接你过去……” 齐云清倚在沙发旁，“小叶艺，出来的够久了，别让家人担心，赶紧回去吧。” 哭了好久，叶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齐云清还在身后，逐渐停止哭泣，擦了擦眼泪。 尽管知道这个人在意的不是自己，但听到他这么不留念就赶他的话，心里还是忍不住的一抽。 难道是他最近太多事，齐云清终于烦不胜烦了，连这张脸也吸引不了对方了吗？ 叶艺看着齐云清，笑的有些勉强，点头，“好。” 声音哽咽，“谢谢基地长大人的保护，我感激不尽……” 齐云清像是没察觉到，点了点头，再次看向木颂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早日启程也早日见到家人。” “多谢。”木颂今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事实就是，他们很轻易地就离开了。 无论如何，现在还在人家的地盘，总要维持一下面子功夫。 叶艺看齐云清确实没有丝毫的不舍，拼命地克制着眼里的泪水。 脑子里的声音不停的泼冷水，他根本就不在乎你，别再丢人了。 狠心转身跟着木颂今离开，期间没有回过头一次，或者说他不敢。 经此一别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或者再也见不了了。 他怕他一但回头……会不舍，就会狠不下心离开了…… 路上，木颂今见叶艺一直心不在焉，又想起那个神秘莫测的基地长。 “你喜欢他？” “谁？”叶艺像被惊醒，眼角还带着一点红，勉强的笑着，“他是天上的明月，我怎么敢……肖想他呢。” “你笑的很难看。” 叶艺的笑脸垮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道，“你总是这样，不知道这样会伤我的心吗？” “抱歉。”木颂今顿了顿，他直言直语习惯了。 同时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竟然也喜欢男人。 只是那个人不是他能驾驭的，不敢肖想……应该也算是一个好事。 “没关系，反正我也早就认清了这个事实，那哥哥呢？哥哥有喜欢的人了吗？ 都末世了，不会还没找着对象吧，阿姨见到你又该说了。” “有了一个，是在找你的过程中认识的，我们现在住在一起，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东部找叔叔和我妈。” “好。” 一路无言，木颂今本想借着叶艺跟那个人的关系打听一下，但……现在这样，他还是不提他的伤心事了吧。 木颂今七拐八拐，把叶艺带回他现在住的地方，刚想敲门，就看到门是开着的…… 他们到底不是这间房屋的主人，没有钥匙，出门只能从里面锁住，所以每回他都是喊叶零开门才进去。 但……现在门竟然开着，难道是在他出去期间，进来了什么人？ 木颂今心里着急，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推门进去，喊着叶零的名字。 不足二十平米的房子很快就能看完，但哪里都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穿的跟只企鹅似的人毫无踪迹，唯有冷嗖嗖的空气冷到了木颂今的心底。 他……能去哪儿？ 一个光是坐着都能结冰的人还能去哪？ 到外面……会不会冻成冰块，像其他丧尸那样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别人宰割，或者无声无息的随便倒在倒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要找到他，最起码在别人没发现他之前，把这个不听话冻成冰块的人扛回来。 “你嫂子，他可能出去了，你现在这里坐坐，柜子里面有吃的，饿了就吃点，我先出去找找。” 勉强保持冷静，快速说完这句话就冲出房门。 咚的一声。 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很暗，跟外面的白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叶艺脑子也跟着门翁的一声，他突然觉得他的脑子好像不够用。 他是不是还在做梦？ 要不然他怎么在自己哥哥口中听到了，他喜欢的人所喜欢人的名字呢？ 一定是这样，昨日做工太累了，现在还在梦中，他一定是太想哥哥，爸爸他们了。 哥哥他以后是要找嫂子的啊，叶零……不是一个男生吗？ 这太荒谬了。 叶艺扶着墙，慢慢滑坐到地上，狠狠敲打着自己的脑子，想要赶紧“醒”过来。 齐云清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看”着木颂今的慌乱。 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子微微有些泛红，里面闪着愉悦的光，“还说不认识叶零？ 这不，照样被我抓到了。” 齐云清单手捂着脸，低低地笑出了声，终于等到了，整整九十年啊…… 旁边的人看着年轻英俊的基地长自睁开眼后，就一直神经质的笑着。 心里也不禁有些发毛，想走但脚像是黏在了地上，不敢动。 见人起身，立马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笑着上前，“大人，接下来，您是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我要去找到一个人……” 第26章 丧尸很无奈26 怀揣着希望，但一次又一次的见证着希望的破灭，最是令人难过。 哪里都没有！ 木颂今在外面找了三天两夜，挖出了无数具冻成冰棒的丧尸，哪一个都希望是他，但哪一个又都不是他。 又是一个夕阳，末世的天也变得极其不规律，太阳悬挂在天上，洒满人间，除了照亮了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没有留下丝毫温度。 冰的刺人。 木颂今疲惫地倚靠着一棵枯树，随意搭在身侧的十根指头上磨满了血泡。 美瞳早已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浅绿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橙黄色的光晕。 迷茫无助的时候看着手腕上那个丑丑的皮筋，呢喃，“叶零，我只能再等你一晚了，再不回来，我就不要你了…… 所以快回来吧……” 又一夜，依旧是毫无踪迹…… 木颂今满身疲惫，踏着风雪回到曾经装满那个人身影的家。 “哥，再不走，天气渐冷，等过些时日我们可能就走不了了。”犹豫半晌，叶艺看着对方血肉模糊的手指，虽不忍，但还是出了声，“你还要继续吗？” 良久。 “不了。”声音缓慢中带有几分嘶哑。 …… 黑雾凝结，空荡的房间里蓦的出现一道身影。 黑雾瞬间荡满了整个空间，依旧是一丝熟悉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呵，你也就剩这点能耐了……”齐云清看着天空，意味不明的留下一句。 接着又像是从没来过，重新化作黑雾消失在空间中。 …… “哎，你说基地长大人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大家全城搜索冻僵的丧尸？” “什么？找的是丧尸！会吃人的，多可怕啊，大人他不会是嫌我们吃的太多了，随便找个理由解决我们吧。” “忒，净会瞎想，不都说了吗？冻僵了的，那就是个不能动的物件。 我就不信找到一个丧尸一包方便面 没人心动。”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去定了，听说基地里的异能者早就出发了。” “那还不赶紧的，多等一会儿就少找一个啊。” “哎，等等我，咱们组成小队啊……” 基地办公室。 “消息发出去了吗？”齐云清站在窗口，凝视着外面的躁动，却没有丝毫在意。 “已经发出去了，很多人不理解，但因为食物的原因，还算是比较积极。” “那就行。”漆黑的眸子里看不清情绪。 秘书长站在旁边，对于齐云清这次莫名其妙的任务，他其实也是万分不理解。 就单这几个月跟在这位年轻的基地长身边来看，他似乎并不是那么单纯，容易相信别人的人。 但…… 先是让随便一个不清楚身份的人带走了叶先生。 现在又发布这条没头没尾的命令…… 他莫非是年纪到了，老糊涂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想到是不是有人给自家基地长下降头了？ 那……要不要，找人做法？ 齐云清透过洁净到反光的窗户看到身旁人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秘书长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声，“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虽然现在丧尸基本都因为天气原因被限制着，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到底进化成了什么样子。 会不会到了我们这边，因为什么未知的因素，又重新苏醒过来。” “如果真的这样，那对我们的基地来说，可能会造成很多人的伤亡。” “还有吗？”齐云清认同似的点头。 “还有就是……如果，真的把一城的丧尸都找到了，我们该怎么处理？” “唔，你说的好像也是个问题。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先下去吧，看着点，别让出什么乱子。” 秘书长抿了抿唇，还想说什么，但作为一个下属来说，他今天说的真是太多了，临走关上了门。 “乱子，这个世界难道还不够乱吗？” 突然，齐云清心脏像是被谁捶了一拳，血液倒流，嘴里多了一股铁锈味。 齐云清只是闷哼一声，缓了缓，平淡的又咽了下去，转身离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脚步里的不自然。 齐云清闭眸，坐在平缓行驶的车子上，黑发微微晃动，依靠在座椅上，明明是一种很简单的姿势，在他身上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气质。 “基地长大人，到了。” “好，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齐云清行走在寂静空旷的小巷，走到一家门前，手指微动，门吱呀一声就打开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房间内的布局，从门口一点一点摸索着房间内的东西，连墙角都不放过。 就那个人的反应来看，叶零似乎一直都在家里待着，不曾外出。 而依照叶零的性子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能说是这个世界或者说是这个时间节点有什么东西限制了他。 再加上那个人一直在翻那些“尸体”…… 所以，叶零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很大可能是丧尸，这是之前就猜到的，那么该猜猜接下来的部分了…… 是什么东西，能让叶零即使行动不便，也要强制出去的呢？ 洞？ 齐云清几步走到墙角，半蹲在地上，指尖摸索在洞口，良久，指尖冒出一缕黑雾，顺着洞口倾泻而下。 齐云清“看”者眼前这条很长分支很杂乱的的通道，最终，目光定在床前的那一片空地上。 果然，这里也有一个洞。 假如那个东西，从这里出来，无论是坐在床上还是躺在床上，都有很大可能被吸引过去。 挑衅？ 不，丧尸视力应该会受到影响，那就是这个东西仗着叶零看不见，贪图了他身上的某个东西？ 粗细均匀，宽度跟中指差不多…… “植物吗？” 莫非是，叶零发现了，然后那样东西得逞了，所以他才会跟出去？ 那他会去哪儿？ 齐云清眼眸微红，猛的捶地，地上的小洞被波及。 土质因为变异植物的原因本来就不稳，现在遭受到外力，瞬间坍塌。 可恶，若不是，若不是……，他现在怎么可能连叶零的一点气息都感知不到！ “你不是很怕世界乱吗？那就让这个世界再乱一些吧。”齐云清表情变得晦暗不明，周身的黑雾也跟着张牙舞爪，十分可怖…… 第27章 丧尸很无奈27 表面飘满绿色植物的湖一如往日的寂静，即使是微风吹过，也仅仅是荡起一点波澜…… 叶零感觉他已经睡了很久了，好像就只剩下了一个脑子还能艰难的思考，身体，手指，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湖底绿色植物的下面突然惊动，叶零费劲地把自己从植物堆里拔出来。 看着上方漆黑一片，周围几乎没有一点光亮的湖水，无语了片刻。 他这一刻无比庆幸他身为尸体是不用呼吸的，低头弹了弹手腕处的紫色的记号。 “你跑就跑呗，好了吧，慌不择路的干啥，我又不要你的草命，自己没看路还连着把我也扯了下来。 害得咱俩都冻成了冰块，到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手里。” 手腕处的紫色记号慢慢伸出两片淡紫色的叶子，撒娇般的蹭了蹭叶零的手心。 叶零没留情的狠狠捏了捏，看着上方有些惆怅，也不知道距离外面有多久了，水都不冷了，最起码也有几个月了吧。 “你以后就叫紫草了，不服气也叫这个。”叶零越想越糟心，一个指头把还在撒娇的草弹了回去，慢慢浮动着双臂想要游回去。 但刚游到半路，身后就感觉阴森森的，回头看什么东西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在这黑暗的水中藏着很多未知的东西，像幽灵一样，在他身边来回穿梭着…… 又是一次回眸，这一次他确定自己不是眼花，确实有几道黑影从他背后窜了出去。 叶零默默提高警惕，紫草慢慢向外延伸，一米两米…… 突然一个硕大的骷髅鱼头嘴巴张张合合地朝着叶零扑过来，叶零被吓了一跳，紫草随心而动，瞬间把鱼头抽了出去。 但……不止一条，密密麻麻，形状各异，叶零不知什么时候几乎被这种东西全都包围了。 “我艹。” 紫草也瞬间激发出数十条，把叶零圈在其中，防御着这些骷髅鱼的攻击…… 绿色的湖面蓦的被破开一道，叶零在湖面上趟出一条黑色的路径，爬上湖岸。 叶零看着跟在后面的一张张大嘴，心有余悸地把胳膊上挂着的一条薅下来，扔了下去。 “这次多亏你了，要不然我才醒就要变成鱼食了。”叶零拍了拍手腕，象征性地夸了夸紫草。 “只是这鱼……什么时候也变异了？”叶零摸了摸下巴，眼里都是不解。 骷髅鱼感受不到周围的波动也就慢慢沉寂了下去，湖面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只是湖面却像是一匹破布，东一块，西一块的，满是黑色的裂纹，看着吓人。 不管怎样，先找到木颂今要紧，从满是风雪到现在绿植遍布，他恐怕等急了。 叶零回到了曾经一起居住的小屋，只是…… 叶零伸出一根手指在桌子上蹭了一下，手指上瞬间附上了一层灰。 看来他已经走了很久了…… 叶零记得木颂今说过他父母在东部基地，那他也去那，说不定就能找到人了。 叶零依旧是个半瞎子，看见路上的车也就只剩下羡慕得份，叹了一口气，继续步行。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叶零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往日就算是走到再偏僻的地方，也能遇见一两个落单的人。 但现在，他竟然一个人也没有遇上过，最好的猜想就是所有零散的人都找到了庇护所，并且在那里周围生活。 但最不好的猜想就是，人类生存环境变得更加恶劣，人类都已经死的七七八八。 叶零心里被这个想法吓得一惊，觉得是自己吓自己了，世界意识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叶零站在西部基地门前，脸上满是凝重。 大门早就已经倒塌，院子里也乱七八糟的，看起来就像是曾经经历过一场骚乱。 甚至地上还掉着一些面包，方便面…… 他不过是休眠了几个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人们甚至来不及收拾食物就仓皇逃离？ 嘎嘎…… 叶零抬头，看着上方几只乱飞的鸟……骨头架子。 连天空都被波及到了吗？ 难道是哪个能人，在鸟身上啃了一口然后放飞了？ 叶零手里没有地图，仅能勉勉强强地靠着路边的生锈的路标认别方向，一路往东…… 又是一个月，终于见到人了…… 叶零摸进一家隐形眼镜店，往眼珠子上安了一对黑色美瞳，又随便往兜里装了几副留着备用。 但，人类好像变得不怎么友好，叶零不太清楚现在的局势，躲在一个角落，静静地观察。 三个大男人围着一男一女。 “大哥，这个女的是个水系异能，这个男的好像是植物系。”三个人中看着矮点的男人向刀疤男人谄媚，面上满是喜色，好像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宝贝。 “水系？” “对！” “那我们这一趟出来可真是赚了，哈哈。”刀疤一把推开男女中的木系男人，贪婪的看着女人。 “你是水系？” 女生眼里含着惊恐的泪水，拼命摇头，不停的后退，但后路很快也被堵上了。 “不是？呵，你可想好了你的回答，是的话，只要你每天供水，我们哥仨自然会好好招待你。” “但若不是……”刀疤靠近女人，呼吸几乎挨着呼吸，“你应该见过基地里的那些女人吧，连末日前的牲畜都不如。 怎么，你也想变成那样？” “不，我是，我是……”女人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流，生怕对方把自己也卖了，掌心涌出一股细流。 “哈哈哈。”刀疤高兴的把胳膊搭在战战兢兢的女人身上，“妹子啊，别害怕，我们就只是想要点儿水。 你也知道，现在的水有多珍贵，你只要稳定发挥你的价值，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兄妹了。” “哥……” “好妹妹，就是，这个男人，哥哥看着不太喜欢。身为新加入的妹妹，是不是要替哥哥们解决一下烦恼啊？” 女人紧握刀疤男递过来的匕首，流着泪，送进了她曾经同伴男人的心脏…… “对不起，对不起……”女人跌坐在地上，对着同伴的尸体，无助的哭泣…… “哈哈哈，好妹妹……” 等人走后，叶零看着地面上，还睁着双眸不可置信的尸体，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彻底崩坏了……” 第28章 丧尸很无奈28 叶零不是个多管闲事的魔，与他无关的人类他也不想多费心思，平白招惹一身麻烦事。 再说就现在这个世界来看，这种事情多的数不胜数。 他只是一个连自身每用一分魔力都需要好好斟酌的人，还没那么大的能耐管的过来。 当下最要紧只是还是要早些找到木颂今，最起码要在这个世界彻底崩坏之前，把他的灵魂碎片带走。 “叔。”不知道问了多少人，经历过多少场打劫，叶零终于找到了东部基地。 叶零拦着一个过路的大爷，手指往兜里探去。 但还没等叶零下一步的动作，大爷一个闪身就躲过了叶零的手，甚至不知道从哪抽出来一根棒球棍，就想往叶零身上招呼。 叶零一惊，这个世界连个大爷都这么猛了吗？ 看着大爷的动作，再联想到这几天几乎碰到个人不是你打劫我，就是我打劫你的，还有什么不明白。 连忙退后躲闪，棒球棍直愣愣的擦着发丝从面前落下，叶零抖了抖手中的面包，急忙喊停，“叔，我只是想问个事！” 大爷顿了顿，攻击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手里的棒球棍依旧指着叶零，“问事？” “对，面包是报酬。” 大爷接过面包，看了看包装，又捏了捏没有漏气，发现没有动过手脚，才算是缓和了一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什么事？”大爷不知道怎么做的，棒球棍瞬间消失在手中，他就说嘛，这才出基地，也没人傻到在大门口就开始抢劫。 叶零笑了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俊美但有点傻的大学生，“您在基地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木颂今的人家？ 他们一家应该是早就在这个基地里了，早些时日应该找回了一个二儿子。” “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木颂今？我若是说不知道，这个面包还是我的吗？”老大爷笑看着叶零，狭窄的眼里默默观察着叶零，推测是敌是友。 “是您的。”叶零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心里的波动，面色变得更加纯良，“我是木颂今的朋友，早些时日在西部基地不小心跟他走散了。 好像记得他之前说过他父母在这边来着，就想着也来投奔。” 老大爷没说话，看着面包，思索着该不该接，西部，木小子五个月前确实是在西部找到的叶艺，有朋友过来倒是也合情合理…… 但…… 西部四个月前就已经沦陷了，那这个人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玩意儿？ 老大爷把面包收进空间里，和善的笑了笑，“你遇见我倒也是巧了，我确实认识一家叫木颂今的。” 指了指基地里面的一个建筑，“你看见基地坐东边的那条小道了吗？” 叶零点头，“看见了，顺着这条路走就能找到了吗？” “哪能啊？顺着这条路，看见的第四个岔口南拐，然后走个几百米，有一个黄色的建筑，右拐……最后往左看。” 叶零眼里依旧带着笑意，趁着人不注意把紫草掐断半截扔到大爷身上，“路这么长啊，这我也记不住啊，我再给你两包方便面，您能带我过去吗？” “年轻人就要多锻炼锻炼记忆力，这老头子我还有事呢，就这样，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也不等叶零再说什么，就迈着大步流星的步子七拐八拐就不见了身影。 叶零眸子里划过深思，看着人离开，又看了一眼那段听着很扯的路…… 良久，叶零对着一个空荡荡大坑蓦的笑出了声，“还真是越老越会骗人。” 只是，依照他问路时那个老头的心里波动，他应该确实是认识木颂今他们的，而且木颂今应该还在这里没有搬走。 叶零摇了摇头，决定换个人再问问。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跟他作对，在揍了几个说谎甚至想抢劫的人后，叶零还是决定跟着那个老头。 “他现在在哪？”叶零揉了揉紫草伸出来的软糯叶片。 叶片指了指东边的方向就又缩了回去。 …… 叶零趴在只剩一半的墙头，看着老头撂倒院子里的几个大汉，然后又暴力地拆开面前拦着的铁门，把里面的人都拎出来，又依照前面的人打了一顿。 为首的大汉，一边抵挡，一边破口大骂，“叶老头，我不动你，是看在你曾经是个刑警，也算是个保卫一方的英雄，你别给脸不要脸。” “呵，我呸，打不过就打不过，扯这些花花就以为我会停手吗！”老头趁机又是一脚踹了出去。 旁边想要偷袭的人被一脚踹出两米远，翻了个跟头才停下来。 “哥，哥，我错了。” “我不就是打劫了您儿子的一点东西吗？再说当时又不止你家的人，我要是单独把他露过去，这不是也给您儿子招人眼红吗？” “你这说的倒是跟多大义凛然似的，抢劫人你还有理了。 我今天不替我家小子好好修理你一顿，我就枉为人父。” “哥，别打，别打脸，您轻点，我以后看见叶艺他们就绕道走还不行吗？” “我手下人都在这看着呢，别打脸啊。” 叶艺？他儿子？那他就是木颂今的继父？ 叶零咧开了嘴，他还真是幸运啊，随便找的一个路人直接就中了。 等他打完了人，叶零默默跟在老头身后面，不是不想带路？那他就偏偏跟着他回家。 “我回来了。”老头神清气爽地进了一个小院。 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男生迎了上来，“爸，这大中午的你去哪了？云清哥来了，阿姨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云清小子也来了？那我这出去的真不是时候，你哥呢？他回来没有？” “回了回了，走，进去，赶紧吃饭。” “那行，我先洗把手。” 叶零靠在一棵大树后面，云清？齐云清吗？ 他也在这个世界？可能是名字像吧，要不然他之前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么贸然打扰人吃饭好像也不太好，再说他还算是和这个老头结下了一点梁子。 知道木颂今在这儿，叶零也就不着急了，准备另找个时间去找木颂今。 第29章 丧尸很无奈29 叶零没走远，只是在这个小院周边逛了逛，想先趁这个空档熟悉熟悉环境。 那老头让自己走的小道倒还真是个小道，一路上也没遇见几个人。 哪像现在人多的，随便往哪拐，走两步就能看到一堆人，几乎没断过。 “兄弟。”叶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一个光头?还身上脏兮兮的，看着像是要乞讨的。 但以外貌论人往往最不可取的，叶零顿下脚步，“怎么了？” “那个，你能帮我个忙吗？不麻烦，就是帮忙抬个东西，我不让你白忙活，给报酬。”光头挠了挠头，指着旁边被锯成段的大树，憨笑。 见叶零眼里的疑惑，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 “有点重，我本来是想弄回去做个桌子的，但树太沉了，而且请个力量型异能者成本又太大，就想着自己费点时间整回去。” “但，我好像高估了我自己……” 叶零轻轻弯腰，扳了一下，确实有点沉，眼里划过流光，说不定可以从这傻大个身上套些话。 “好啊。” 两人一人抬着一头，慢慢挪动，觉得差不多了，叶零假装累的狠了，喘了两口粗气，“这也太沉了，你怎么不去一些荒废的人家里，接搬回来一个现成的？ 这还得自己做，也太费事了。” 光头单手擦了擦汗，“麻烦哥们了，要不我们先歇会儿？” 两人小心的避开人，把木头放在了地上，顿时扬起一片尘土。 光头熟练地挥了挥，“这要是能直接有现成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只是这方圆十几里的家具什么的早就被搬空了。” “现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几乎都是那些怪物，还有人……，走远一点可能就回不来了。 为了一个沙发，不值当，麻烦就麻烦一点，好歹安全啊。” 叶零点点头吗，附和，“说的也是，也不知道天上是咋被嚯嚯的，那么多骷髅乱飞，感觉随时都能给人脑瓜子一口，忒吓人。” 光头眼里有些惊奇，看叶零像是什么新奇物种，“兄弟，你不知道？” “什么？”他说到什么雷点了吗？ 叶零怕多说多错，平白惹人怀疑，还是趁这家伙不注意提取记忆来的稳妥。 依照他沉睡前的丧尸进化速度，现在像他这种近乎于常人的应该已经很多了吧 …… 但……光头貌似有点缺心眼，像是找到了兴趣点，倒豆子一般，突突突，全都说了出来。 “照你这么说，那西部岂不是一切爆发的根源？” “嘘。”光头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四周，见没人看他们，才松了一口气，“兄弟，这话可不敢乱说，都只是猜测。 这里有不少从那边过来的人，被听到了说不定又会惹上一身不必要的麻烦。 之前就有人悄咪咪地说西部的坏话，，不知怎么的就被西部那群人知道了，然后争端持续了一个多月才媳下去。” 光头悄咪咪的凑过来，“不过，我们可以避开人悄咪咪的说……” “……” 齐云清告别了叶艺一家子，看着灰蒙蒙的天，眼里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抵着唇轻咳两声，平淡的把血丝抹去，没一会儿指尖红色的痕迹就化作黑雾消散。 他猜错了吗？ 还是叶零被其他什么事缠住了，否则，为什么不来找木颂今…… 此时，正在闲逛的叶零慢悠悠步行的脚步一顿，魔气？ 据光头说，西部曾经的基地长名字也叫齐云清，强大神秘，年轻英俊…… 真的想让人猜错都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俩之间的联系被削弱的几乎找不到，但现在既然出现了，还是先找到人比较好。 他上一个世界不声不响又停留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让齐云清空等了多久…… 等叶零找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坐在树旁的身影，气息很不稳定。 如果不是胸膛还有微微的起伏，叶零几乎要以为这人与自己一样，成了一具尸体。 路上人来人往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即使有几个不怀好意的人也只是在旁边观望。 叶零快速走过去，谁知他刚碰到齐云清，对方就直接朝另一边倒了下去，叶零眼疾手快把人捞了回来。 “齐云清，醒醒，你还好吗？”叶零皱着眉，魔丝顺着手臂慢慢探入齐云清的心脏，瞳孔微颤。 叶零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但还是又输了一些魔力进去。 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能把自己搞得这么……破破烂烂。 叶零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只能抱着人往叶艺家过去。 “有人吗？”叶零直接走进了院子。 “谁啊，你找谁？”叶艺闻声出来，疑惑的看着叶零。 但看到对方怀里抱着的人，瞳孔猛缩，连忙跑过来，“云清哥？他怎么了？” “等会说，有房间吗？我先把他抱过去。” “好好，跟我来。”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叶老头手里还拿着个挠痒棒，看到身后的叶零，眼睛一瞪，“你怎么找过来的！” “爸，先别问，云清哥晕倒了。” “哦哦，啥！谁晕倒了？” 叶零把人放在床上，才看向众人，解释，“我是在不远处的树旁发现他的，那时候他已经晕了过去。” “多谢啊，要不是你，还不知道云清哥会怎么样。”叶艺虽然担心齐云清，但还是礼貌的对叶零表达感谢。 “不知道您叫什么，我们这里有一些吃的，不嫌弃，您就先坐到客厅，去歇一会儿？” “叶零？” 还没等叶零回应，就有人替他做了回答。 叶零随声望去，就见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大美女”？ 时间还要来到三分钟前，就凭着之前齐云清挑衅说叶零和他的亲密关系，他就看不惯齐云清。 但他到底是帮助了弟弟的恩人，木颂今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早早吃完饭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回了房间。 房间的门只是木门，并不隔音，外面的不寻常的骚动，他也听见个一清二楚。 但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出来，就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第30章 丧尸很无奈30 这一声直接掀起了三个人心里的的波澜…… 老头有些不敢信的看着叶零那张脸，心里懊悔，他可真是老眼昏花啊，明明跟叶艺长得那么像，他愣是没认出来，还给人家乱指路。 齐云清本来在路上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猛地听见这个名字，挣扎着睁开眼睛，他终于等到了吗？ “哎。”叶零回了一声，眯着眼，看了好半天才辨认出来门口这个长发飘飘的“大美女”是自己媳妇。 看到人，刚准备起身，就感觉腰间传来一个阻力。 齐云清死死地拽着叶零的衣摆，倔强的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叶零，眼尾渐渐染上了一抹红。 木颂今见状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叶艺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明对他那么冷漠的云清哥，却在这个人面前露出这么脆弱的样子。 原来他的侥幸压根就是自我欺骗，哥哥喜欢的人，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的人…… 真扯。 他也没再说什么，离开了，顺便把木楞楞的叶老头还有不明所以的阿姨，也拽了出去。 叶零看人都走完了，看着人眼眶通红的样子，有些无奈。 坐在了床边，轻轻把衣摆上用力的几乎泛白的手抚下去，放进被子。 “我不走，你别哭。” 叶零抚去了对方眼角不听话溢出来的泪珠。 齐云清猛地起身撞进了叶零怀里，两只胳膊扣着叶零的腰，哽咽，“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叶零摸了摸齐云清有些硬的头发，温声，“我出了一些状况，来晚了。” 叶零感受着腹部的湿润，调笑，“别哭了，你可是别人眼中英俊强大的西部基地长大人，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你知道我？那为什么不来找我？”齐云清委屈地蹭了蹭叶零，语气有些幽怨，“我自从知道你来了，就没有一刻停下来找你。” 叶零，“冤枉，我今天刚知道，一发现你的魔气，我就立刻找过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弄得，今天之前，我几乎感知不到你。”叶零眼里满是疑惑，把人从自己怀里扶起来，“还有，你这个身体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随时都要嘎了的样子？” 齐云清眼神闪躲，“人类年龄有限，我都已经快满一百岁了，这样也算是正常吧。” “正常吗？可……” 齐云清坐直，打断叶零，“我的事你就先别管了，反正又不会死。 倒是你，这么长时间一直消耗自身也没有补充，你感觉还好吗？” “要不要先去找木颂今，你们应该早就认识了吧。”齐云清嘴角微微扬起，除了脸色有些不好，倒真像是个没事人。 “可……” “再不去，他该生气了。”齐云清偏头，余光看向窗外大树旁边的人。 “额……”叶零也看到了那个身影，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但想来也不会多好，“那……你先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找你聊。” 看不见人，齐云清才控制不住地咳了两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齐云清自然地消散痕迹，捂着胸口依靠在窗口看着树下的两个人，痛苦的喘息。 这个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 人已经见到了，接下来可以加快速度了…… “你怎么出来了？前男友哄好了？”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叶零一噎。 “你这好大的醋味啊，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不想我吗？”叶零上前抱了抱木颂今。 木颂今只是动了动，倒也没把人掀开。 “想啊，但某人应该更想前男友吧，才见面就公主抱，然后又是搂搂抱抱亲亲的……” “哪有亲……”叶零糊了糊木颂今及腰的长发，不想再谈这个有点修罗场的话题，“你这头发是什么情况？” “呵，不想说就转移话题，还冷硬地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叶零直接堵上了这张还在阴阳怪气的嘴巴，吻了很久，才出声，“那你给转吗？” 叶零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渣男，明明与“前任”还纠缠不清，现任发现了，还故意堵住他质问的话。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句，怎么听着……更像是不负责任呢？ “我没有不让你问的意思，只是……只是我们两个的情况有些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比较好。”叶零解释。 “给你转。”木颂今却不想再听了，他知道跟他在一起时，叶零是没有之前身为人类的记忆的，现在…… 他不想听他们之间可以说成“复杂”的感情纠缠。 “头发长长了是因为到了大树该长叶子的时候，它自己长的，剪了又长麻烦，索性就留长了。” 叶零新奇地摸了摸，“那如果我掐断一根，你会疼吗？” “我只是因为树变了异，不是真变成了树。”木颂今把乱糟糟的头发从叶零手里薅出来，随便顺了顺，拢了拢，扎成个低马尾搭在后面。 “你这个皮筋……” “真丑。” “喂喂喂，你当时还没嫌弃呢，怎么现在用到人家了，这么还嫌弃，皮筋也是有尊严的。” “呵。” 叶零被这个字伤到了，他的眼光有那么差么。 叶零没力气似的挂在木颂今身上，嘟囔 “你怎么跟吞了大炮似的，句句呛我，我才回来……” “呵，我吃了大炮？ 你才回来? 我倒是想知道你怎么还知道回来！ 要是你男朋友一声不吭消失个几个月，找也找不见人，一点消息音信也没有，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吃了大炮了。 别说现在我还能心态算是平和的站在这儿跟你说话，我可真怕哪个晚上半夜猛的坐起来，给你来一枪！” 叶零，“……” 生了气的男人好可怕……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意外掉湖里了，然后冻成了冰块…… 解了化我就立刻来找你了，你也知道我眼瞎，开不了车，走了整整一个多月呢。” 说着直接把手腕上的紫草薅出来大半截戳到木颂今手心里。 “就是它，它害得我掉进湖里的，它有意识，会疼，你打它……”打了它就不能再打我了哦。 紫草，“……” 我可##**@%##**-$…… 第31章 丧尸很无奈31 “行了，别贫。”木颂今推了推又黏在自己身上的叶零。 看着手心里紫色怪异的植物，捏了捏。 软塌塌的，颜色也丑了吧唧的，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值得叶零追出去，还掉进了湖里？ 木颂今没再纠结这根罪恶深大的草，既然叶零还留着它，那就应该还有一些用武之地。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叶零想了想，诚实的摇了摇头，他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待在木颂今身边，但现在…… 他想的好像过于想当然了，木颂今家里面还有其他人，跟一群不算熟悉的家人待在一起，好像还怪尴尬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随便找一个地方先住下，我这么大的人了，倒不至于走投无路。” 叶零手指蹭了蹭木颂今的柔顺的长发，嘴角上扬，“就算是我不行，这不还有你的嘛，嘿嘿。” “嗯，还有我。”木颂今停顿片刻，慢慢也环住叶零的腰，眼里的深色让人看不清情绪，低低地喊了一声叶零的名字，“叶零。” “嗯？怎么啦？”叶零不解地看向木颂今。 “你……会离开我吗？”木颂今本来想问你会不会负了我，但转念一想，他貌似好像才是后来插足的那个人。 就算是叶零先没有记忆的，那也不能改变他是后来的。 而且，叶零对齐云清…… 他真的不想多想…… 叶零玩着长发的手指微僵，他又不是傻子，但这种情况真的很让人感觉有些头疼啊。 这复杂的三角恋啊…… 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他。 有没有人来给他支个招，怎么平衡三个人的感情，海王这种人渣还真不是平常人能当的。 “我不会离开你的。”反正本来也就离不开，倒也不算是说谎。 怎么办！ 叶零越来越感觉自己像渣男了，原来变成魔之后可以变得越来越不要脸吗？ 魔骨：…… 臭不要脸的，又往我身上泼脏水！ “嗯，我信你。” 叶老头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三个小时，最终还是站起来，站在一个木椅子上，从柜子上拿下来一个背包，从里面抽出一个铁盒子。 一向稳健的身体，碰到铁盒的手指竟有些颤抖。 深呼吸半晌，还是打开了铁盒。 最上面的是一幅全家福，不知已经多久没打开了，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叶老头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拿出来，轻轻吹了吹，下巴上的胡茬也跟着动了动。 随着灰尘落下，显出了上面的人影，恩爱幸福的一男一女，怀里各自抱着一个男孩微笑着看镜头。 叶老头的眼睛越来越红，指尖颤抖着想抚摸照片上的女人，但还是收回手抹了一把脸。 眼睛含着泪，嘴角笑着，“小姝，我看见咱小儿子了。 长得好看，还高，跟小艺很像……” 絮絮叨叨半个小时，当木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老头弯着腰蹲在地上又哭又笑的…… “你哥他们人呢？”叶老头默默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看着没有异样了才出来。 叶艺脸色有些不好地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我哥送云清哥还有那个人走了。” “走了啊……”叶老头没感觉意外，但眼里还是蒙上了一层失望。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你妈妈的事吗？想听的话跟我来。”逃避的时间够久了，而且孩子已经长大了，也该知道了。 叶艺却顿在了原地，脚底莫名地生寒，全身都在泛冷。 十几年他怎么问都没有说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在今天说出来？ 那个人也姓叶…… 他们长得很像…… 叶艺突然不想知道了，拜托，不要太戏剧…… 叶老头脑子里正在思考该怎么说出口，也没看见叶艺走路的僵硬，关上门慢慢把怀里的照片抽出来递给叶艺。 “你不是一直想见见你妈妈的？这个就是，你妈妈怀里的是……你的弟弟。” 照片上，女人乌黑茂密的秀发盘在脑后，容貌明艳大气，淡淡的妆衬得人更加的温柔，娴静。 叶艺不受控制的摸了摸，真的很温柔啊，光是看见她的笑就能感觉到她的温暖。 “为什么我没有见过他们…… 妈妈她们去哪了？” “你妈妈她……”叶老头声音哽咽，背过身，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她在你们一岁的时候出车祸了，没救回来……” “我跟你妈妈认识是因为一场意外，我追捕逃犯，顺便救了她。 你妈妈……很执拗，也不知道看上了我什么，就一个劲地在我身边晃。 怎么赶，怎么冷脸，即使她被吓哭了也不离开…… 但是我当时只是一个空有一腔热血，没什么钱的穷小子，你们姥爷看不上我，不让姑娘跟着我这样一个人，但你妈妈拗啊。 还是跟了我。” “果然，你们姥爷看不上我是有原因的，我没能力保护好你们，因为我！那些人……就为了警告我……她死了……” “后来呢？”叶艺紧紧掐着手心，声音有些不稳定。 “后来，你姥爷派人打了我一顿，带走了你妈妈，还有你弟弟……” “叶零……他，就是，是我……”叶艺垂着头，看着妈妈怀里那个笑的快没眼睛的奶娃娃，声音哑的几乎要听不清。 “对。” …… “人都走了，你别看了。”齐云清轻笑出声，抵着唇轻咳两声。 “你刚来，有地方住吗？没地方就先跟我走吧，我家里就我一个，还挺自在的。”齐云清建议。 看出叶零有些想拒绝，齐云清心里苦笑，但还是继续劝，“跟你在一起的是南欢，你……不用在意我。” “你……”叶零到底还是在意齐云清的，他不想看到他在意的人因为他伤心，难过…… 上前抱了抱，微笑着亲了亲齐云清的脸颊，“我还不至于是一个连认都不肯认的渣男，只是……现在情况有些复杂。” “不是说回家？走吧，是左边还是右边？”叶零松开，改为揽着肩膀，指了指面前的岔路。 “右边。” 第32章 丧尸很无奈32 叶零看着面前高大上的房屋，眨了两下眼睛，有一种穿越到末世发生前的错觉。 愣愣地转身看向身后其他的房屋，好的，后面还是破破烂烂的房子，只是齐云清自己住的不一样而已。 “进来啊。”齐云清收回钥匙，打开门，站在门前等叶零。 “哦，好。”叶零走进去，换上齐云清特意放在地上的拖鞋。 房间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叶零有些不可思议，之前就知道这家伙爱干净，没想到就算是到了末世也依旧保持了这个良好的习惯。 “你这里干净地给我一种不像是末世的错觉。”叶零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揶揄，不过他心里很是开心，能住好房子当然是好房子更好。 齐云清倒了一杯水放在叶零面前，顿了一下，走到了对面坐下。 轻笑，“只是相较于别人看着比较好而已，基地里只要是有点身份的人住所都不会差，甚至是比末世前住的还要好。” “唉？对了，你之前不是西部基地的基地长吗？依照你的能力，它怎么……” 后面的话，叶零没有说出口，但在他心里，一个小小的基地而已，应该难不倒齐云清才是。 齐云清眼眸弯弯，“我能理解为我在你心里很厉害吗？” “当然，你本来就厉害。”叶零朝齐云清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摇了摇手比了个大拇指。 齐云清被叶零认可，心像是泡在了蜜糖里，甜滋滋的。 只是…… 他这一次好像让他失望了，嘴角翘起的弧度慢慢抚平，睫毛轻颤，灯光在脸上打下了一片阴影。 叶零轻拍了一下自己的破嘴，看你这说的是什么破话，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零快速越过桌角，坐到了齐云清身边，无措的把人塞进自己怀里，懊恼，“对不起啊，我不是说你这次没做好否认你能力的意思。” “基地嘛，大杂烩一样，什么人都有，又不像你的下属一样事事都听你的话。 没了也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责任。你已经做的很棒了，很厉害！”叶零轻拍着对方的背，挖空脑壳想着安慰人的词汇。 “基地的事……咱就不想了，没了就没了，人好好的就行，世间万物运行自有法则，不可强求。” “好。”齐云清把自己彻底埋进叶零的怀里，眸光明明灭灭，手指泛白。 叶零不问了，不去探究他的过错，他该高兴的啊。 叶零依旧像之前一样对他好，没有隔阂，他应该高兴的啊。 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对自己避之不及……真好啊。 可惜…… 世间法则他早已违背，身体也已经回不去了…… “叶零，假如最后……我和那个人你必须选一个，你会抛弃我吗？”齐云清紧闭着眸子，声音闷闷的。 能探究人心的黑雾被他全部锁在体内，这一次他只信耳朵。 齐云清心里默默祈求，哄哄他吧……哪怕是假的也行。 叶零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一时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两人就这么，没有说话。 良久，叶零抱紧怀疑已经有些发抖的身体，叹了一口气，“选你。” 解释，“碎片是碎片，小世界里我可以毫不吝啬地付出欢喜甚至是爱，但那个人……不行。” 做了就是做了，哪怕玄幽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抵消不了他在黑暗中艰难求生的痛苦。 他真的被关怕了。 日后回归做一个平淡小魔也好，失败消散在世间也罢。 他都不想再见到以往的人，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场景。 魔从来都是自私的。 原谅？ 身为魔的他早就没办法替那个满心怨念的战神原谅了。 “我会选择你。”叶零对着齐云清的眼睛，再一次重复，眸子里没有丝毫虚假。 “我信你。”所以我会让你活下去，哪怕付出我的所有，心甘情愿…… 齐云清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慢慢靠近，但叶零偏过了头，只是落在侧脸上。 齐云清低头，自嘲地扯了一下唇角，哄你的，还真当真了。 叶零摸了摸怀里失落的大狗狗，“不是不给亲，只是，我现在不是人，有病菌……” 果然，下一刻失落的大狗狗就又支棱起来了，半起身，把叶零摁在沙发靠背上，亲了个遍。 叶零失笑，小心地避开对方的唇，真好哄啊。 第二日，基地办公大楼。 开完会，齐云清准备回去，却在转弯处看见了早已离开的木颂今。 看这架势，堵在必经之路上，应该是专门等自己的吧。 齐云清也没避开，神色如常地走了过去。 果然，错身就被人喊住了。 齐云清微笑，“木先生有什么事吗？” “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齐云清没拒绝，“当然可以。” 虽然西部基地已经没了，但无论身为曾经西部的基地长，还是强大的高级异能者，在这里也没有人敢看不起他。 相反，为了更好的招揽他，东部的基地长专门给齐云清配了一个条件很好的房屋，以及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齐云清随意地把钥匙撂在了桌子上，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请坐。” 木颂今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叶零呢？” 齐云清轻笑，“他自然是跟我一块回家了，你应当也知道，我住的地方特意给他留了一个房间呢。 现在人回来了，也算是发挥了它的用武之地。” 木颂今眼眸微暗，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的缩紧，心里像是被堵了一大团棉花，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你们……和好了？” “木先生说话着实好笑，我们不曾吵架，哪来的和好。” 木颂今心里实在是难受，之前不喜欢这个人，现在更是想把他直接抽一边去，碍眼，太碍眼了。 “虽说感情分先来后到，但你应该也知道，错过，就是错过了。”木颂今呛声。 “之前身为人类的叶零已经死了，记忆也早已经重置……” “所以，你是想在我这个正室的面前耀武扬威，知三当三？”齐云清悠悠地打断，声音不急不缓，这么一看倒还真是有点像古代大气的正室。 第33章 丧尸很无奈33 木颂今被自己这个想法弄得心里更是烦躁，“你别给我说旁的，你们之前的感情我不予评判，是好还是坏，我也不在乎。 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们现在不可能在一起，从他没有记忆了开始，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也别摆出一副正宫的样子，我也不会凭着你的三言两语就认为自己是小三。” 齐云清垂眸掩面，木颂今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过了，但房间里却突然传出抑制不住的低笑，且声音渐渐变大。 这是被他刺激疯了？ “不是小三？说的真好啊。我跟他不可能，那你呢，你又是凭什么？”齐云清抚去眼角笑出的泪，嗤笑“凭你也不是人吗？” “你……”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可以也放下人类的身份？”声音带了几分急促，仿佛下一刻就能真的出去投入丧尸之口。 木颂今眉头紧蹙，“你疯了。” 齐云清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是啊，我早就疯了，要不是怕他不喜，我能疯的更厉害！” 黑雾瞬间涌出，还没等木颂今做出反应，转眼间就被缠了个结实，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齐云清一步一步地走到木颂今面前，眉眼间的杀意毫不掩饰，声音如厉鬼，“我真的很想，很想杀了你。” 白皙修长的指尖滑到木颂今的心口，“掏出你的心脏。” 然后是胳膊，“折了你的四肢。” 脸，“划了你的容貌，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最后吞噬了你，彻底取代你…… 齐云清猛地背过身，压下自己心里叫嚣着要撕碎他的，汹涌的戾气。 许久，“便宜你了，这一世便宜你了。你若是日后让他难过，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像是只是想发一场疯，邪性，看不清的黑雾相继散去，木颂今动了动手指，发现可以动了，立即起身警戒。 他现在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滚！”齐云清紧闭着的眼底满是渗人的血红，睫毛强烈的颤动，唇角几乎要被他自己咬破。 亲自把喜欢的人推开，原来比没有机会还要难受。 “多谢……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让叶零来一趟我家，我爸想要见他。”木颂今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残忍，但两个人总要退出一个，而他……不想。 走廊，屋内突然传来一声重物破碎倒地的声音，木颂今只是脚步停顿一瞬，接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离开。 齐云清站在家门前，平复好心情慢慢打开门。 看见沙发上窝着玩游戏的那个身影，眉眼不由得也变得温柔。 像是之前的南欢，没骨头似的，一头倒在叶零的怀里。 叶零眼睁睁的看着玩着的手机被创飞，只是撇了撇嘴，给怀里的人调整个舒服的姿势。 手指伸了伸发现够不到手机就顺势倚在了沙发靠背上。 过了一会，轻轻戳了戳一动不动的齐云清，“怎么了？” “木颂今说让你去他家找他，我很不开心。”齐云清动了动，把人搂的更紧。 叶零怕人又秃噜下去，又往怀里带了带，“这么诚实？既然不开心，为什么还要把他的话告诉我呢？” “我来讨要安慰啊，今天不告诉你，我怕哪天那人告状。 所以……我不开心了，可以讨一个安慰吗？” 叶零稀罕地摸了摸闷闷不乐的某人，以往哪次不是他呛碎片，这次竟然落了下风，“你想要什么安慰？” “跟我在一起的时间能多陪陪我吗？就像你对待南欢那样。” 叶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虽然他本意不想伤害到齐云清，但这不可能…… 无论他怎么保证都不可能…… “对不起……”声音有些发哑，珍重地亲了一下又一下齐云清的侧脸。 齐云清重新趴在叶零身上。 他不好，一点都不好，很自私。 自私地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让叶零对他心软，愧疚…… 可……不这么做，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 “叔叔，颂今说您找我？”叶零看了身旁的木颂今一眼，不解地看向叶老头。 叶老头笑呵呵地拉着两人坐下，忙来忙去，又是递水，又是递吃的。 叶零面对这突然而来，猝不及防的热情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昨天不管是这小老头戏耍他，还是他又偷偷摸摸跟着他过来的情况来看，他俩也都不是能坐在一起开心聊天的啊。 木颂今也不明白他能有什么事找到叶零，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相似的迷茫。 “你叫叶零对吗？” 叶零点头。 “你老……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叶老头面上一片从容，实际上手上早就被自己掐的都是指甲印。 “额，还有吧，我之前缺失了一块记忆，记不太清了。”叶零斟酌，他有些不确定他的目的，难道是发现他不是人了。 不对啊，木颂今头发突然长长，难道他没察觉出来木颂今已经变异了吗？ 尽管心里有满腹疑惑想问木颂今，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这样啊……”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也好啊…… “嗨，我本来也没什么事。 就是小今性格不是多热络，从初中就没交过什么朋友，突然看到你们关系这么好，觉得稀奇。 也是人老了，总想多问问。” “哦。”叶零也不明所以地跟着笑，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中午留下来吃饭吗？你婶子做饭好吃，要不留下来尝尝？” “啊？好啊，那就多叨扰了，早就听木颂今说婶子做饭好吃，今天可有机会尝尝了。” 叶零说着客气话，心里有些懊恼自己的冒失，就算是末世了，去别人家怎么能空手来呢？ 打定主意，下次一定得多拿点东西补回来。 叶老头虽然还想多看看叶零，但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在这里他们会不自在，不舍地把空间留给两人。 叶零朝木颂今眨眨眼，木颂今伸手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下，把人拉进自己房间。 除了上次匆忙一撇，这还是算是他第一次踏进木颂今的房间。 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放着看着就晦涩难懂的书，叶零翻开看了一眼就立刻合上，此等天书，他不配观览。 “我过段时间需要去西部基地执行一个任务，你要去吗？” 第34章 丧尸很无奈34 西部基地？ 叶零蓦的突然想起他过来时看到的那副破败的场景。 “还没来得及问，西部基地是出了什么事吗？我们到那里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不过短短一两个月，发生了什么变故？”叶零不好直接问齐云清，只能从木颂今这边下手。 木颂今眼里带了一点惊讶，但还是解释，“西部基地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才发生的变故。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那里面逃出来的人说…… 突然有一天晚上，植物，鸟类发疯了一般突然袭击了他们。储备水源饮用了的人也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异。” “好好的一个基地就这么没了，慢慢的各地也出现了这种情况，打的人们措手不及，短短几天人类就又缩减了一大半。” 木颂今眼眸闪过悲痛，声音慢慢沉了下去，“人类尚且能建造基地抵挡，但鸟类，动物……现在是再也看不到正常的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来的时候看到水系异能者被争抢。”叶零看向木颂今 ，“所以，你们是发现了什么，才要去西部基地这场灾难的发源地的吗？” “嗯。”似是想到了什么，木颂今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 “基地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只是打算找几个有能力的人去探索，顺便再取回一些水样，但……齐云清推荐了我。” “云清？” 听到叶零这么亲密的称呼那个人，木颂今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点点头。 “他为什么要让你去？他也去吗？”叶零不解，齐云清性子有时候是有一些坑人，但绝对不是一个随便挖坑的人，难道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他也去。”木颂今给了确定答案，叶零眼里的迷茫更甚。 “我回去问问他。”叶零从椅子上站起身就想往外走，木颂今心里一急就这么直接拉住了人。 反应过来自己急促突兀的动作，木颂今手指微微蜷曲，很快调整好表情，“不是说好要留下来吃饭的吗？” “爸，他已经去准备了，吃顿饭再走吧，反正也是要回去的，回去再问吧，也不急于这一时……” “好。”叶零佯装挠挠头，不着痕迹地把胳膊抽回来，又窝回了椅子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木颂今低头，眼尾染上了一些其他的颜色，他放在心上的人啊，他怎么能察觉不出叶零对他的刻意生疏。 所以，就因为他是后来的那一个，被放弃了吗？ 凭什么，凭什么他想索要就索要，想丢弃就丢弃，他的感情就是那么廉价的吗？ 木颂今低垂的眼眸像是幽深的潭水，煞气波涛汹涌，透着刺骨的危险。 叶零脑子里也很乱，他本来是想慢慢断了跟他的联系，或者转变一种相处方式，但现在他好像表现的还是太急迫了。 心里不禁涌上一股无力的懊恼，早知道走感情这条捷径会让他这么犯难，当初麻烦一点就麻烦一点了。 就算是一直当好兄弟，灵魂收回来麻烦一点，也总好过现在，一举一动稍不注意就会伤到两个人。 现在真是抓马啊，床都已经上过了，他还能重来说，只是想跟他当一辈子好兄弟吗？ 不知不觉，面前就落下了一层阴影，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被拉上，叶零心乱如麻，垂着脑袋，故意不去看站在身前的人。 但木颂今根本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两只冰凉的时候抚在脸上，强迫他抬起头。 叶零打了个激灵，这手怎么感觉比他一个尸体的还要凉几分。 “你是后悔惹上我了吗？”叶零听到那人问。 冰凉的气息慢慢靠近，眼见带着温度的唇就要落下，叶零还是没忍住偏了下头。 木颂今就这么顿住了，然后低低地笑出声，“你果然是后悔了。” 叶零不语，闭着眼睛，如果可以他真想让自己直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木颂今好像是被他逼疯了，下巴猛然传来一阵疼痛，被强制扭向木颂今。 唇也继而压了下来，不像是以往温存的亲吻，更像是木颂今单方面的撕咬。 细软的发丝垂落在叶零的脖颈上，给这种不正常的火热添几分痒意，叶零眼里满是复杂，想要推开人的手也慢慢垂落在身侧。 口腔里的铁锈味刺激着两人的味觉，木颂今也不好受，但依旧没放开叶零。 像是怕叶零会疼，动作慢慢轻柔了下来。 良久，木颂今慢慢起身。 叶零只感觉脸上落下一片湿意，他把人弄哭了吗？ “不要对我这么狠好不好？”哽咽中带着嘶哑，木颂今依旧托着叶零的脸，一次又一次地亲吻着叶零的嘴角。 叶零慢慢睁开闭上的眼睛，手指缩紧，依旧是没有动作。 “木颂今。”叶零偏头不去看木颂今眼里的祈求，把人从身上推开，“对不起。” 站起身，朝门外走去，“帮我跟叔叔说一声抱歉，我下次再来。” “下次？”木颂今依旧维持着被推开的姿势，声音变大，像是质问，“下次是什么时候，还是只是为了躲开我的一个借口。” “对不起。”叶零顿了一下，闭了闭眸子，他除了道歉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木颂今眼眸渐渐变得冷冽，怎么办，他现在最是听不得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能把他丢了的感情还回来吗！ 五指化作藤条迅速朝着叶零攻去。 叶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响声，余光瞥见快速袭来的绿色，本能往旁边躲开。 但还是被木颂今找准机会腰间紧紧地缠上藤条，又甩进了房间的墙上，脑袋磕了一下，叶零顿时眼冒金星。 只听到猛地一声关门声，叶零脖子上就多了一双手。 不是吧，木颂今啥时候这么暴力的。 “你……唔。” 还没等叶零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一根藤条就趁机卡了进去，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木颂今缓缓抬头，黑色的美瞳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一只，绿色，冰凉的眼眸就这么直直地落在了叶零身上。 叶零猝不及防的就看到了这样的眼神，呆了一瞬。 变，变态了吗？！ 第35章 丧尸很无奈35 叶零没法说话，只能用震惊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不可思议。 但很快连这条渠道都被蒙了个结实，像是怕伤害到叶零，层层叠叠的藤蔓只是虚虚地环在他的眼睛周围，没有碰到他。 除了眼前漆黑一片，口不能言之外，木颂今对他还算是温柔了。 腰上环上了一只胳膊，然后被覆上了整个身体…… “我能把你锁起来吗？”低沉沙哑的声音传入叶零的耳朵。 当然不行!这是犯法的。 虽然……但也不行！ 叶零猛摇头，但木颂今像是被又一次激怒一般，牙齿狠狠地咬在了叶零的脖子上。 叶零只感觉他脖子上顶着的脑袋好像有点不稳，随时都能掉下去。 被咬着的地方，呆呆木木的，不疼，叶零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唯有流淌着的，湿润的触觉，很是明显。 叶零无奈好笑的胡思乱想，他是变异了的尸体，木颂今是变异了的植物，现在他被木颂今咬了一口，会不会来年春天他也能发出绿芽? 身体上的藤条被撤开，叶零明显感觉到身体一阵酸软，没有力气，慢慢滑坐在地上。 手抚上脖子，只摸到一片凸凹不平的疤。 “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质问，只是单纯的疑惑不解，刚刚不还说要锁着他呢吗？怎么只是咬了一口就松开了? 莫非，这个世界也有蛊术，他已经不知不觉被种上蛊虫了? 木颂今克制着心里的难受，平静地看着叶零，冷漠道，“过去你‘咬’我一口，现在我也咬你一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以后……没有以后了。” 木颂今把叶零‘请’了出去，然后倚靠在墙上，用藤蔓把自己包成一个茧…… “你这……”叶零脖子上的伤很是明显，齐云清只一眼就看见了。 叶零把指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拉下来，摇了摇头，“没事儿，反正现在也不疼。” 是木颂今咬的吗？齐云清心里不可抑制的又升起一股怒气，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真不知道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叶零不想让他多问，齐云清就不再关注，自然的反牵住叶零的手，把人往桌前拉，而桌子上是已经做好了的，还在冒着热气的食物。 “不知道你回不回来，反正我这次吃不完晚上热一热还可以将就一下，我就也多做了一份。” “现在看正好，你回来了，那就一起吃吧。” “好。”叶零心里有些发胀，刚端起碗筷，米饭上就被放了一块肥瘦适宜的肉块。 如果以后一直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是不是也挺不错的…… “我和他已经断了，以后……你如果喜欢我们就在这个世界一直待下去吧。”叶零眼里闪着微微的光亮。 齐云清愣了一下，放下碗筷从后面抱住叶零，故作小性子笑道，“好啊，只是，这个世界这么破破烂烂的，我可不想一直待在这里。” “那我们就换一个环境好，和平的世界，不喜欢了就再换，腻了就离开。” “好啊，我脑子还算好使，到时候我们随便找一个生计，游玩全世界。”齐云清故作轻松，眼尾却通红，他怎么会不知道叶零的这番话中，放弃了什么呢。 “吃饭吧。” “好。”齐云清欢快地坐回原位，又杂七杂八的给叶零夹了许多菜，碗里的饭菜几乎都要溢出来。 但叶零只是笑了笑，没有阻止，一口一口的吃，给齐云清腾地方。 “别老是给我夹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你最近又瘦了不少。”叶零微微皱眉，魔力刚伸出去就被一双手掐住了。 “我自己的身体我还不知道？还不是最近被基地的事情闹得，天天干活，又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能胖还真就奇怪了。”齐云清开玩笑，“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被哪个嫉妒的人造谣我捞油水呢。” “真没事？” “现在基地里到处都是恐惧与怨气，我倒是不缺能量，相较于担心我，你还是少用一些魔力吧。”似是想到了什么，手臂微抬，手心运出一大团浓郁的魔力，“你需要吗？只要亲我两口，我就把这些当做小费了哦。” 这么浓郁的魔力，应该确实没什么事，叶零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收回去吧，还小费？你是真不怕我揍你。” “嘿嘿。”齐云清起身把凳子拉到叶零身边，亲了叶零一口。 “吃饭。” “好。” …… 叶零坐在一个角落，啃着手里生硬的面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云清看了另一个角落的木颂今，没说什么，转身就去找叶零，“面包好吃吗，我有一根大火腿，分你一半。” “还行，你留着吃吧，我不需要这些。”叶零把面前的手又推了回去。 “好吧。”齐云清也不客气，看了看叶零，又看了看沙发上坐着的四人，悄咪咪的凑到叶零耳边，“你是觉得这几个人碍事吗？” 叶零拍了一下齐云清的胳膊，要说人坏话哪能当面说。 ［有点，不是只是取一些水样吗？我们给他每一个地方都取一点回去检查不就行了，怎么这个东部基地长还专门派人跟着？］ ［还有，一个检测的专家又另派了三个异能强者，不嫌麻烦吗？］叶零是真不理解，如果遇到麻烦，他，齐云清还有木颂今都能全身而退。 现在还要分心多关注这么几个人，不可谓是不糟心。 ［人家不放心呗，怕有私心，知不汇报。 我就不用多说了，直接就是他要检查基地的前基地长。 木颂今嘛，他离开东部基地之前只是一个稍有能耐的普通人，在各大基地转了一圈，回去就成了一个不可多得强者，有防范也说得过去。］ ［啧，都末世了，这些个掌权者还会这么弯弯绕绕。真是……吃饱了撑的，如果能饿两顿就好了。］叶零咂舌。 齐云清忍不住笑出了声，惹得旁人往他这儿看，扬声道“不好意思，我突然有些噎着了。” 叶零配合的从背包里掏出一杯水递了过去。 “谢谢。” 第36章 丧尸很无奈36 其他人只是看了一眼，暗骂一句狗男男也就没在关注了。 木颂今垂下了头，喝着自己的水，眼底一片黯然。 ［零零可是嫌他们烦了？不如我们甩了他们，先去？］齐云清丝毫没有心理负担的建议，甚至还隐隐心里有些期待。 ［这样对你好吗？你不是还算在东部基地任职？］ ［怎么不可以。］齐云清挑了下眉，［反正他们也不信任我们，而且那个人的身边有木颂今，还有几个异能者，就算是倒霉的出了事，顶多是受点伤罢了。］ ［本来也就是那个心眼多的跟个窟窿似的基地长自己建议的，人还活着不就行了。］ ［所以，我们先走吧。］齐云清暗暗撺掇着。 这些日子，叶零虽说已经跟木颂今断绝了来往，可他看着叶零脖子上消不掉的牙印就觉得心酸，更别提还直接身边跟着一个大活人，简直是膈应的不行。 他本来就没多少时间了，越是和叶零在一起他就越是羡慕那个曾经跟在叶零身边肆意任性的南欢。 真的，就让他再多任性一些时间吧，齐云清感受着胸腔里强制运行的心脏，强忍着心里的苦涩。 是他造出的病毒，是他害得全世界陷入灰暗之中，是他先违背规则，所以他这一次依旧没资格和叶零在一起，他亦不会强求。 他是真的怕了，他怕他做下的坏事，惩罚会再次降临到他在乎的人身上…… 短暂的分离是为了更好的将来…… 会好的，到时候他一定天天做好事…… 叶零泯了一口水，点下了头。［不如等他们都睡了，我们再离开？］ ［好。］ 叶零他们走了，这是第二天早上人们起床时发现的。 “我靠，他们就这么直接走了，简直是辜负了基地长大人的信任，等我们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给基地长大人告状。”异能者一号不忿的吐了一口唾沫。 “狗男男，从一开始就腻腻歪歪，现在这是什么破世道，男人都开始看上男人了，啧。”异能者二号嘴角带着不屑，但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角落里的木颂今身上。 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皮肤这么嫩，怕不是也只是外表光鲜靓丽，内在……早就不知道被人探过几回了吧。 “行了，都别说了，我们收拾一下就继续赶路吧，吃的他们也没拿我们的，他们包里的食物给我们留下了大半。”异能者三号斥责，也觉得糟心，但手里拎着的确实是他们留下的食物，还是早日到达目的地比较好。 研究人员眸色深沉，看着旁边发愣什么也不说的木颂今，眼眸微转就往那边走去。 “木先生对他们这种行为有什么看法吗？”面上一片和乐，让人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木颂今现在不想跟人搭话，没什么表情，“人走了就走了，我们的任务是调查西部病毒爆发的真相，顺便辅助你得到水源以用来分析起成分。” “本来也就只能算是同路而已，分成两队也算是节省了时间。” 研究人员心里有些不愉愉，自从末世来了之后，他们这些宝贵的科研人员到哪不都是别人客客气气的！ “木先生说的是，只是我看齐云清齐先生到底是曾经西部基地的基地长，说不定他早就知道一些内幕而故意掩盖没有说出来。 而且后来的那个人也是个生面孔，且与那人十分的亲近，我这也是怕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轨之心阻碍我们的任务进程。” 木颂今转身就离开，丝毫没有给面子，“空口无凭，我和齐云清也不熟，不如你去向基地长大人报告？” 研究员甩了下袖子，神奇什么，报告？等他回去了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五天后。 叶零和齐云清走到一个村庄，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很是怪异。 “保险起见，我们今晚就在村头找一间房屋住进去，这里有些怪异，你到底是人类，贸然离开可能会招惹到一些其他的东西出来。” 齐云清点头同意，走进院子，想推门进去，但门被锁住了。 “上锁了？”叶零走过去，弹了一下手腕，“该干活了，给云清露一手。” 紫色细小的叶片慢慢钻出来，柔弱的仿佛随时都能折过去，在风中迎风招展。 “它挺不错的，之前我掉进湖里，要不是他我恐怕也得被那些骷髅鱼咬成骷髅。而且打架什么的也是身姿矫健……” 一番恭维夸奖的话灌下去，紫草整根草都晕乎乎的，被强制开机本来还不太情愿，现在当即人性化的又分出两支拍拍胸脯。 欢欣雀跃的钻进了钥匙孔。 齐云清亲了叶零一口，“零零好厉害。” 露在外面的叶片卷成了两只耳朵的模样，一左一右。 齐云清看了叶零一眼，当即靠近耳朵，“紫草也好厉害，今晚能不能进去好好休息，就要靠你了。” 紫色的耳朵颜色变得更深，像是害羞似的把自己蜷成一团，然后悄咪咪的比了个爱心，咻的又钻回了叶零的手腕，只留下孤军奋战的一根开着锁。 啪嗒，锁开了。 叶零推开门走进去，但刚干完活的紫草好像闹了脾气，怎么摁都摁不回去。 “你想干什么？”叶零这话说的多少带一些威胁。 紫草瞬间蔫了一大半，即使身上被掐的都是指甲印，但还是不肯回去。 看到后面的齐云清，当即又伸出来凑到他面前，悄咪咪缩回去的两根又重新凑了上来，比了两个么么。 “怎么，你就开个门还想要亲亲？”叶零咬牙切齿，死命的拽着犟脾气的紫草。 团吧团吧硬塞了回去，顺便下了一个小封印，没有他的允许，这家伙是别想出来了。 叶零抬眸就看到齐云清在偷笑，站到他面前，“有这么好笑吗？还是你觉得它可爱，想遂了他的愿？” “没，我只亲你，那根草想都别想。”齐云清又在叶零脸上连亲几下才算是把人哄好。 “这还差不多。” 晚上，叶零和齐云清躺在床上，而不远处咀嚼声不断的传出来，幽幽的，阴森森的，很是渗人…… 第37章 丧尸很无奈37 入眠本来就困难，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声响，尤其是丧尸耳朵入夜之后变得更加敏感。 这声音就跟在叶零耳边磨牙没什么区别了。 翻来覆去最终还是坐了起来，随手掰断桌子的一条腿，他要去敲爆这个扰人清梦家伙的脑袋! “怎么了？”齐云清迷迷糊糊的也跟着坐了起来，可能是太困了，眼眸半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没怎么，你先睡，我去去就回来。”叶零把人又摁回床上，手动帮忙闭上眼睛，就利索地离开了。 齐云清迷茫地眨了眨眼，困意再一次席卷而来，缓缓又合上了眸子。 叶零他一向是不担心的，再说现在的叶零恐怕也没几个不长眼的敢招惹。 就算是真的不长眼，吃亏的也不是叶零，所以他这副孱弱的身子就还是洗洗睡吧。 瞬移需要花费的魔力太大了，叶零拿着桌子腿一家一家地去敲门，期间还顺便把桌子腿换成了攻击力更强的铁锹(qiao)。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叶零踹开了第十八家门的时候，让他见到了这个偷偷摸摸的……两米八姐姐? 叶零看着手里还抱着一根大腿啃着的大个头，愣了一瞬。 不是 丧尸现在都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个姐姐本来就这么高? 丧尸姐姐好像也被这一声响惊动了，看着门口拿着铁锹的叶零愣了会儿。 然后风一般的直接就跳到了叶零身边，鼻子嗅了嗅。 然后友好的把手里的腿递给这个矮矮小小的漂亮同类。 浓黑色的血液随着丧尸姐姐的动作甩了叶零一身，才换上的白色衬衣就这么被毁了…… “吃……吃。” 叶零退后一步，屏住了呼吸，这味也太难闻了，看着不住逼近自己的腿，叶零连忙把铁锹挡在面前，摆手，“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吃……” “不吃。” “你……吃。” “我不吃。” 丧尸姐姐往前一步，叶零就退后一步……叶零就这么直直地被逼退到院子里。 “我不喜欢吃这个，你自己吃吧。” 叶零有些烦躁，这跟吃饭的时候一直被劝人吃饭有的一比，烦的不行。 本来是想揍一顿或者怎么样，这下好了，人家这么客气，他也不好动手啊。 丧尸小姐姐一直被拒绝，木楞楞的脸莫名的让人看出委屈，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叶零，无措的抱着手里的腿。 “你……吃东西时最好小声一点。”叶零说完就准备打道回府，他已经劝过了，如果这个呆呆楞愣的家伙还扰人清梦，那到时候他可就不会跟她客气了。 但还没等叶零走出院门，就迎面刮起一阵风，丧尸小姐姐一只手抱腿，一只手扛着缺了一条腿的尸体站到叶零面前。 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亮晶晶的……当着叶零的面扯下了另一只完整的腿，递到叶零面前。 又被甩了一身血的叶零，“……” “完整……我没吃……你吃。” 叶零无奈的擦了擦脸上的血珠，面无表情，“这个已经被你动了一条腿了，我喜欢完整的。” 丧尸可是苦恼的挠挠头，成为丧尸头发本来就脆弱，贸然被这么一动，头发瞬间随风而去了小半…… 丧尸小姐姐犹豫很久，瞅了瞅叶零，又瞅了瞅手里的肉，又瞅了瞅叶零，…… “你……好看，要宠。”小姐姐捋了捋在风中飘摇的稀少秀发，直接把尸体连着那个完整的腿扔在了地上，满是血污的手伸过来就想要牵叶零。 叶零当即后退一大步，不要脸道，“我好看，你要宠我，没有看到好吃的，不给牵。” “……好。” 丧尸小姐姐走在前面，走两步就看一眼叶零有没有跟上来，终于在第n次的时候，叶零和她到了目的地。 叶零面前的门被丧尸小姐姐殷勤的打开，一股臭味迎面而来。 这已经不是屏住呼吸就能解决的事了，叶零想割掉自己的鼻子。 下了个小封印，封了自己这并不合时宜的灵敏嗅觉，才算是活了过来。 一整个屋子的丧尸…… 叶零看着旁边高大的丧尸，心里才算是了然，怪不得这里这么静，原来都被这个家伙圈禁起来了。 看来刚刚这个家伙吃丧尸不是饥不择食，一屋子的储备粮，现在世界不知不觉发展到丧尸也开始吃丧尸了吗？ 那……她这异于人常的身高，怕也跟她以丧尸为食有关。 眨眼功夫，丧尸小姐姐就窜了进去，挑挑拣拣，别的丧尸竟然连动都不敢动，一个完完整整的丧尸赶鸭子上架似的被推到了叶零面前。 “我没吃过……请你吃，长高高。” 叶零脸黑了一瞬，感情这是看上了他的脸又嫌弃他矮啊…… 叶零也想知道丧尸吃丧尸到底是怎么获取能量的，在丧尸小姐姐殷切的目光中抓住还在瑟瑟发抖丧尸的胳膊抵到唇边…… 犹犹豫豫，他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吃人他可以，但……吃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尸体，他想他还没有进化到这么重口味的地步。 跟恶心自己相比，内在机制什么的，貌似也并不是多重要。 在丧尸小姐姐殷切的目光中，叶零一把甩开手里的胳膊“难吃，我还是喜欢吃活人。” 丧尸小姐姐皱着眉，看叶零真的没有吃的意思，急得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活人？” “嗯。”叶零傲娇的挽着胳膊，一副没有活人他不吃的欠揍模样。 “好吧……”丧尸小姐姐又看了两眼叶零花朵一般的容貌，重重的点了两下头，叶零好像听见了什么断裂的声音…… 小姐姐自然地把自己脑袋扶正，想拍拍叶零的肩膀，却被他躲了过去，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活人……你吃，不……挑食。” 一阵风呼啸而过，面前就没了那个异常高的身影。 叶零旁若无人的也钻进了房间，身上的气息压住了因为丧尸小姐姐不在而躁动的丧尸们。 看着没了一个鼻子的丧尸，叶零咂咂嘴，这个丧尸还真是不挑啊。 看这些可怜的家伙们，东一口西一口的，还真难为她给自己找了个完整的。 这个时候叶零还没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活人是谁…… 第38章 丧尸很无奈38 木颂今冲在最前面，一拳打爆一个丧尸的头，面前张牙舞爪的丧尸不止一只，但谁都没有冲破木颂今的防线。 身后四人手里各执着武器，不时的攻击靠近的丧尸。本属于木颂今的那个此刻正紧紧的攥在被围在最中间的研究员手里。 木颂今丝毫不在意，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上满是黑黑红红的血迹，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丧尸的……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丧尸，就跟专门被赶过来似的，你们说，不会是那两个人专门搞过来给咱们添堵的吧。” 异能者一号把门堵死，又推过去两张桌子堵着以防万一，扔了手上满是血迹的木棒，没好气地直接坐在沙发上，吐槽。 “那两个？说笑呢吧，这群没脑子的玩意儿谁能驱使他们呀？” “啧，你这话就不对了哈，你没听说吗……”三人靠的更近，声音低低地，“听说，丧尸里面早就有恢复神智的了，只是那些高领们故意封锁消息，说什么怕引起恐慌，不让咱们知道罢了。” “真的假的？骗人呢吧，我咋从没听过？” “爱信不信，我上面有人……” 异能者二号不理解，理所应当的想，“如果真的有恢复神智的，那不就更应该能理解人类活着的辛苦，带着那些怪物们走的远远的吗？怎么都被害死了，还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同情心？都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了，你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自己早点死呢，也省的看这个糟心的世界。” 异能者二号没搭理他，靠近异能者一号，“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怀疑那两个人中间有恢复意识的丧尸卧底？” “我可没说，都只是猜测……” 自从成为东部基地的座上宾之后，研究员还是第一次面临着被丧尸围攻的场景，一时间脑子里又开始想到当初末世刚开始时活生生的同事在自己面前被撕碎的场景。 猛然放松下来，现在他感觉背后，手心里都还是冷汗，恐惧再一次弥上心头，此刻心里无比后悔他因为要面子，主动请缨来这里的决定。 看着也沾上了鲜血的手指，恶心涌上心头，手里刚刚护住自己的棍棒也变得恶心至极了起来。 嫌恶的想扔出去，但看着坐在角落里独自一人处理伤口的身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不知不觉出了神。 青年的脸毋庸置疑是异常出彩的，这在他第一次见到时就已经意识到了。 就刚才打丧尸时的情形……薄薄的衣服下面平时不显的肌肉貌似还隐藏着巨大的力量，很能让人心安。 末世前因为他相貌平庸，所以就算是有着出彩的能力也依旧是被别人看不上，喜欢的姑娘也都看不上他。 所以现在他有能力之后，就越发看不起，甚至是故意打压那些长的好看的人，反正也都是些绣花枕头…… 研究员看了看手里带着恶心血迹的棍棒，又看了看远处那长相令人心痒痒的人，慢慢挪步…… “刚刚还是要多谢木先生的英勇救助，若是没有你我们几人可就真的说不准能不能完整的出来了。”研究员笑了笑，面上一片和善。 木颂今没有抬头，想时不想与之搭话，淡淡回，“没事儿，这是我的任务。” 研究员像是没有听出来木颂今话语里的冷淡，依旧和善的笑着，指了指手里的棍棒，“不仅仅要感谢你的救助，还要你的慷慨。” “没什么，普通棍棒而已，不过还是想要提醒研究员，手里的东西还是握紧一些比较好，若是再不小心被吓掉了，我可就没有第二根给你了。” 木颂今不知道这狗眼一向看不起人的人过来时什么目的，但既然来挨骂，他多少也大方的刺两句。 手背，关节处现在还火辣辣的，如果不是这个家伙，他的手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多伤口。 研究员像是没想到这人这么不给面子，但又想到现在毕竟自己也是要靠他才能回去，不满压在了心里大半，面色微愠，冷冷道，“木先生说话还是要多考虑一些的好，。免得一不小心就得罪人。” “是吗？我以为都末世了就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了呢，心中所想，便说了而已。 心口不一的人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研究员气的更狠，袖子一甩，便离开了。 刚刚还说十分感激的木棍此刻灰溜溜的在地上滚了两圈，进了沙发下面。 木颂今继续在手上缠绷带，也没多看两眼，被恶心的东西碰过的东西，他嫌恶心。 什么玩意儿，迟早把他的狗眼剜了。 也不知道叶零他们……到哪了？ 扯唇笑了一下，潦草的结束了手上的动作，闭眸休息了起来。 一个前任而已，左右不过是个人，看着也不像是能长命的样子，他熬的起。 熬死了，就没人跟他抢叶零了…… …… 叶零看着面前眼眸淡淡，看不出情绪的人，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无比想打死之前嘴欠的自己，说什么要吃活人啊？ 叶零看了看只是衣衫单薄，像是刚从床上被薅下来还有着起床气的人，又看了看衣服破破烂烂，头发只剩一小半，鼻青脸肿还邀着功的丧尸姐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齐云清见傻了一般的人，身子动了动甩开还揪着自己衣领的大块头女性丧尸。 丧尸见猎物挣扎，黑色的指甲刚长出来一半，就又想到自己这个漂亮的娇气同类只吃完整的，指甲在外面晃了一圈又缩了回去。 改为推，像推之前那个丧尸一样，把齐云清推到叶零面前，“活的，完整……吃。” 想了想，又磕磕巴巴地添了一句，“你，不……挑食。” 叶零把人接过来，脸上带着心虚，“你……睡得怎么样啊？” “咳咳，你说呢？”齐云清没好气，现在还困着呢。 突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傻大个，不还手的跟他打了一架。 看着殷勤到过分的女丧尸，阴测测地将目光移向叶零，“好看吗？” 第39章 丧尸很无奈39 丧尸身上的衣服要小一些，如果不是身上的脏污……那可真是不知道会是多么香艳的场景呢。 “不好看。”叶零立马摇头。 “你真看了？” “我……眼瞎……”委委屈屈，弱小，可怜，无助…… 突然，叶零看到齐云清背后伸过来的利爪，反射性的揽着人躲到了旁边，同时一脚踹了回去。 眼眸通红的丧尸小姐姐被迫后退数十步才稳住身形，看着叶零像是解释，“他……不好，我再……给你抓……活人。” 同时看着齐云清像是看什么死人，别以为她脑子不好使就没看出来这个愚蠢的人类竟然也看上了她看上的人。 怕伤到叶零，小姐姐动作有些拘谨，但想撕了齐云清的意愿很是强烈。 叶零怀里还抱着一个，手脚也有些放不开，但他也不敢放手，这个女丧尸攻击性太明确了。 他可不敢保证他这边刚把人放下来，那边就被钻了空子…… 一来一往，丧尸小姐姐一时有些奈何不了叶零，看着两人抱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眼睛急得更是发红。看着齐云清怒斥，“你……放开……他。” 偏偏齐云清还缩在叶零怀里，挑衅似的揽叶零脖子揽的更近。 “祖宗，你别捣乱了好不好。”叶零有些无奈。 齐云清淡淡的瞥了叶零一眼，一口印在了叶零下巴上，“怎么，你看上她了？” 叶零猛地往后退两步，躲开了凛冽的一爪，“我看上个屁，我虽然眼瞎，但也不是谁都能看上的好不好。” 得到自己想听的，齐云清脸上又挂上了心满意足的笑意，“哦，那既然没看上，那就杀了吧。” 齐云清周身瞬间遍布黑雾，眨眼间便将追逐的丧尸围在中间。 “别……”还没等叶零说完，丧尸就被黑雾吞噬了，连个渣都没留下。 “别……什么？” 叶零无奈，把人放在地上，等人站稳后才慢慢松开手，轻弹了一下齐云清的脑袋“没什么，还生气吗？” “那……自然还是生气，怎么，你要让我自己把自己哄好吗？”齐云清冷眼看着丧尸化为烟雾的地方，像是不解气又过去小儿心气的跺了两脚。 叶零把人捞回来，反正刚刚打斗时，齐云清身上也被蹭上了一些血，此时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抱在怀里，“好了，先回去换一身衣裳，天色还早，没睡醒就再睡一觉。” …… 叶零依旧是先抽出一缸热水，又翻出来两身轻便的衣裳递给齐云清，把人推进浴室，就在外面守着。 这一晚上……可真是比赶了两天的路还要让人头疼…… “叶零，你忘记给我毛巾了，快去帮我找一条，要新的。”浴室里传出齐云清的声音。 叶零没说什么，说了声好，就外面的门堵死，保证不会再进来什么东西才出去给木颂今找新毛巾。 同时想着也顺便再找一些鞋子，新衣服什么的…… 随手扯了一个背包，心里念着，什么时候还是得做出一个空间戒指来才好。 齐云清感觉叶零走远了，才猛然放松，剧烈的咳嗽声伴着口腔里止不住的鲜血一起涌出来。 顺了顺胸膛，不咳嗽了，才把自己泡进干净的水里。 地面上的血化作一阵烟雾消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听到外面的动静，齐云清喊了一声，听到叶零的回答，齐云清才站起身，走到门边，接过毛巾。 齐云清打理好自己，看着镜子里头发微湿，面色染上一些潮红的自己，眼眸微转，解开了衣领的两颗扣子…… 卡，门开了。 眼眸微闭的叶零慢慢睁开眸子，就见到了令人口干舌燥的一幕。 “你怎么身上没擦干就出来了？” 从包里拿出一个翠绿色的新毛巾就要盖在齐云清发丝还在滴水的脑袋上。 齐云清嘴角一抽躲了过去，“换一条，你再敢拿绿色的，我就咬你！” “不好意思，没注意……”叶零换了一个蓝色的，帮忙搓着柔软的发丝，看着白皙的微露出的半个肩头，没好意思的撇开视线。 叶零擦好就要进浴室，却被两根白皙的手指拽住了袖子，齐云清脖颈微扬，漏出了白皙纤细的脖子，以及上面……不合时宜的几滴水珠…… “还有这儿。” 叶零鼻子一热，把毛巾扔了过去就逃跑似的进了浴室。 咚的一声隔绝了两人…… 听着门外的毫不掩饰笑声，叶零感觉有些不自在……个屁。 揉了揉自己发热的脸，放水，换水，洗澡…… 齐云清笑了很久，愉悦的晃了晃白净的小腿，把毛巾从脑袋上拽下来，慢慢倒在了床上…… 突然，看到了床尾准备好的衣裳，脸上露出了不明的笑意。 洗好，才发现两手空空的叶零…… 捂住了脸，扬声，“云清，我没带衣服……” “哦？在哪啊。” “床尾。” “好，我去给你送。” 齐云清慢慢下床，无视身旁叠好的衣服，打开门…… “衣服呢？”朦胧的水雾让叶零更加看不清身前的人，他还在浴缸里，悄悄移了两下身体，不让自己那么窘迫。 “我没看见啊。”齐云清说的坦荡，笑嘻嘻地弯腰，“这里就我们两个，零零久久不出来……莫不是害羞？” 没一会儿，刚擦干的头发就又蒙上了一层水珠，白色的衬衫也显得愈发透明…… 齐云清像是毫无所觉，站了一会。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身上的扣子，从上到下，听着衣服摩擦的声音，叶零闭上了眼睛，头扭向了另一半。 细碎的声音响起，刚穿上的新衣服就被主人好不怜惜的扔在了地上…… 齐云清蹲在浴缸旁，手指掐住叶零的下巴，就要吻上去。 “我们……不行。”叶零睁开红色的眼睛，可能是刚洗过澡，眼睛水润的像是有些可怜。 “没关系，我们小心一点，病毒而已……” “唔……”突然进来一个人，浴缸里的水落到地面上，激起一片的水声。 叶零被压的有些难受，动了动，反过来把这个要命的家伙压在身下。 “坏蛋……” 齐云清眼上溅了一些水，眨了眨，半眯着眼看身上的人，“你喜欢吗？” 回应他的是一夜不绝的水声…… 第40章 丧尸很无奈40 “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啊？”齐云清一醒来就发现叶零冷着脸坐在床边，连姿势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他醒过来质问他。 默默地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 叶零无语了片刻，把人翻过来，也就只是看着气势汹汹，动作轻的就跟小猫挠痒似的。 “我也不是你一醒就要凶你，只是你……这身体实在是怪异得很，我也是担心你。”叶零拉下齐云清挡耳朵的胳膊，声音里满是轻柔与化不开的担心。 “我不都说了吗？是我年纪大了而已。”齐云清猛地转身，瞪着叶零，倒打一耙，“怎么，你是嫌弃我身子孱弱，满足不了你了？” 叶零真想堵上这口无遮拦的嘴，“你明明知道我在问什么，别岔开话题。” 齐云清又开始不说话了。 若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算了，可齐云清的身体…… 叶零直觉感觉齐云清在做什么，偏偏他还想不出个什么理由。 这事还要从早上叶零醒来说起，本来只是看齐云清面色有些不好，反正他俩也同源，就想着用魔力帮齐云清缓和一下。 但刚进入到身体，就感觉到齐云清的身体不是一般的亏空，尤其是魔力，第一时间就大量自动涌到齐云清的心脏处…… 这根本不是一个正常的身体该有的反应，尤其是现在回想起来第一次问他时的反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索性拉了把凳子直接坐在了齐云清床边。 ……到底还是怕人饿着，翻出来还没过期的罐头热了热，继续回到床边等着。 现在人又是这么个态度，叶零简直是哄也不听，吵也不行，没法了。 “好了，我不问了，你饿了吧。”僵持十来分钟，叶零到底还是屈服了，把热好的罐头又热了热，故意打开，香气瞬间飘满了房间。 齐云清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肚子被引的咕噜噜作响。 尤其是听到背后那人的笑声，当即掀了被子，耳朵染上了些红，朝叶零伸手“笑什么笑，肚子饿了，端给我。” 叶零看着梗着脖子的齐云清，有些好笑，到底还只是小孩儿而已，不想说便罢了，事实怎样他会自己探索的。 叶零扬了扬下巴，把罐头移远一些，“穿好衣服再吃饭。” “哼。”齐云清吭哧吭哧的从床上爬起来，即使吃完了饭也没有给叶零一个好脸色。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为了叶零早上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凶他。 村庄里的丧尸同类，叶零倒也没有因为他们可怜就放任他们继续在外面游荡的想法。 从里面挑了几个几近要恢复神智的丧尸，给他们下了一个‘人类很危险，遇见要逃离’的精神小暗示，带领其余丧尸一同离开。 叶零望着他们晃晃荡荡的背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希望……这个世界能变好吧，说不定终有一天他们还能变回人类。 如果他们还愿意的话…… “在想什么？”齐云清送走了他们，返回来就见到有些伤感的叶零。 叶零摇了摇头，“吃饱了？” “去你的，我那是吸收怨气转化为魔气，怎么你说出来就这么……粗俗。” “好好好，我粗俗，魔力还够用吗？我还有很多，可以允你一点。 嗯……算是消费。” 齐云清没好气地就要掐叶零的脖子，只是手就像是一直抱着个大圈，怎么也没碰到叶零的脖子。 “我错了。”叶零笑着求饶，直直的撞上齐云清，顺势把人抱在怀里。 “魔力还够用吗？”叶零重复，语气带上了认真。 “够啊，你当我是你，我怎么会缺。”齐云清这话说的有些欠揍，像是在奚落叶零灵魂碎裂连魔力都产生不了。 但…… 他说谎了…… 他缺，很缺，很缺…… 开车的过程是漫长的，叶零坐在副驾驶上，头偏向窗外，回忆魔力进入齐云清身体的场景，眼底的神色愈发沉重。 ［汤圆，你在吗？］ ［……］ ［汤圆，在吗？］ ［……］ ［汤圆，滚出来！］ ［……干嘛？］汤圆小小只团子窝在碎片上，身体幼态化，声音也变得奶奶的，明明是不好的语气，听着反而有些像撒娇。 ［你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身体会像……漏斗一样吗？］叶零回想起自己的魔力进入齐云清身体时十不存一的感觉，眼里满是疑惑。 毫无头绪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早知道……当初上学堂时，少睡一会儿了。 ［不知道。］汤圆回答很快，像是连脑子都没过就直接回绝。 ［好好回答。］叶零声音变得有些沉。 但汤圆也不是软柿子脾性，被这么一刺激，声音不知道比之前大了几倍。 ［我好好回答？你现在知道让我好好回答了？那我问你，你现在在干什么，我主人现在又在哪儿？］ ［你都跑了，要了我主人的身子，偷了我主人的感情，还像一个渣男一样伤他的心! 你凭什么要求我好好回答你为了别的男人问的问题！］ 叶零，“……”他感受到了小家伙快要窜出脑子的怒火。 其实……他也没那么不要脸，只是他现在除了求助汤圆，确实也不知道该找谁啊。 ［你……先消消气，我肯定会带走你主人的碎片的，而且……感情之事，当断则断，晚了说不定你主人更伤心……］叶零战略性挠挠鼻子，识海里幻化出一杯热茶飘到汤圆面前。 ［呵……］渣男！汤圆冷冷一声，但他还是心软，［齐云清他现在的状况更像是被排挤到世界法则之外，但强行不愿离开的情况。］ ［世界意识排挤他？可……为什么，之前从未出过这些状况。］ 汤圆没有卖关子，［世界意识会不定期清理掉那些威胁世界安危的不可控因素……］ ［说的明白一点，你猜猜世界生物二次变异是在西部基地，第一次会在哪儿？］ 为什么…… 叶零看着身边认真开车，唇角又开始有些苍白的人。 汤圆不想吃狗粮，［没什么事别找我，有事了更别找我……走了。］ 叶零之前不是一个纯粹的好人，现在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做不来牺牲别人，只为达到自己目的的事。 所以…… 他也不明白齐云清为什么…… 或者…… 他知道！ 第41章 丧尸很无奈41 暴乱危难之际最是容易出英雄，而世界意识为了加速铲除祸乱，往往会在认定的英雄身上加注更多的气运与之对抗…… 这场祸乱根源是……齐云清，连世界意识本身都奈何不了他，如果最终借木颂今之手铲除…… 那木颂今身上的气运只会千倍百倍的增加，而带着目的来的他……说不定能沾光，一举把灵魂修补好，最差也能好个八成。 可…… 把世界崩坏至此……齐云清又是该怎么忍受下来相应反噬的。 人世讲究杀人偿命，亦不能摆脱因果，千千万万条人命因果加身……怪不得他感觉齐云清随时都像是要飘走的样子。 世界意识损毁肉体，而齐云清固执的用魔力修复身体，两者相争……怕是日日夜夜都要忍受蚀骨灼心，非常人能忍受的疼痛吧。 这么大的牺牲，他要拿什么还才算是适宜…… 叶零久久不能言语，透过车窗的反光看驾驶位上那个不管不顾的傻子，眼眸里满是复杂。 “齐云清。”声音有些涩，叶零突然很想叫叫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齐云清瞅了一眼路况，偏过头看向叶零，发现叶零神色不是很好，瞬间被担忧淹没。 想抬手摸摸叶零的额头，但他还在开车，只能出声问，“是不是坐车累了？要不要我先停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歇一会儿？” “不用。”叶零微摇了两下头，“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来一直叫你齐云清，还没问过你的真名是什么。” “真名？我从出生就是一片看不清的浊雾，没有人会在乎一片雾叫什么名字，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名字。” 齐云清面上没有悲伤，反而掀起嘴角，“齐云清这几个字很不错啊，在我还是齐云清的时候，你说过的让我做你的家人。所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叶零故作轻松，“原来是看我啊，那我还喜欢狗蛋，蚕豆这类名字呢，怎么你要改吗？” “咦惹，那不行，不好听，就算是要换也要换一个更好听的。”齐云清抗议。 “我起名实在是不敢恭维，那就齐云清吧，我也喜欢。” 叶零看向窗外，看向外面满目疮痍的世界，心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滋味。 他不能指责齐云清的肆意妄为，因为齐云清的举动都是为了他。 作为一个受益人，他现在能做的事情就是装作不知道，然后按照齐云清希望的那样，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不让他的心血白费。 不然白白承受了那么多的齐云清该有多委屈啊…… 齐云清久久没有听到叶零说话，顺着目光看向外面，手指紧扣着方向盘，“零零是在为这个世界难过吗？”丑陋的，因为他而丧失色彩的世界…… “没有。”叶零收回目光，怕齐云清自责，“世界千奇百怪，冥冥之中自有命数，规则怪诞，怪物横行的世界也不在少数，千年万年之后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就算是世界现在如此……谁又能说得清隔段时间会不会出现新的变数呢？或许，暂时的低迷只是为了迎接更灿烂的未来……” “世间生物万千，没道理非得人，神来做这个掌控者，神认为魔是错的，魔难道就认为神做的都是对的吗？” “人，神？”齐云清呢喃，随之坚定，“我只知零零永远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叶零笑了笑，转移话题，“云清喜欢什么样的世界？”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要有你就可以了。” “这么喜欢我啊？这样深重得情感……我怕我拿不稳啊，你会离开我吗？” “深么？我只觉得太浅。”齐云清摇头。 “你不需要为我做什么，只要站在那里，我自会找到你然后紧紧地抓住你。”只要……你别嫌我是负担就好。 魔的想法真的很极端，纯粹，就像此刻，叶零很喜欢这样的齐云清，一心为他满心都是他的齐云清，不论对错都说要坚定选择他的齐云清…… “那你可千万别松开手，否则……”我找到你之后会一片一片地将你刮下来，然后吃进肚子里，让你永生永世也逃不开…… 叶零额上的魔印重现，明明灭灭，猩红，闪烁…… …… “停车。” 极速行驶的车响彻一声停下，齐云清不解，“怎么了？” 叶零遥遥望着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有些迟疑，“我好像遇见熟人了。” 熟人？齐云清靠近叶零，朝那边车后望去，“要不要我开过去一点？” 叶零摇了摇头，“算了，走吧，反正也只是因为意外同行过一段时间而已，没有多大交集。” 齐云清没有多问，叶零说什么就是什么，车子缓慢起步，飞速又消失在了磕磕绊绊的公路上…… “那辆车……有毛病吧，吓了我一跳。”小女孩红色的眼眸盯着车屁股后怕似的拍了拍胸脯。 “染染不怕。”同样是有着一双红色眼眸的小男孩在旁边揉了揉女孩的脑袋。 “我不怕，你走开，头发都要被你揉乱了……本来就够乱了，哥哥也不在，现在更乱了。”付孟染窜出去，躲开小男孩不安分的手。 “别生气嘛，我这不正带你去找哥哥？” …… 某处废弃顶楼。 木颂今再一次撂倒攻上来的异能者一号，眼眸凛冽，压着人摁在扶手上。 异能者一号看到那么远的地面，眼里瞬间花成一片，心里发怵。 但他还是坚信，这个人是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的，毕竟他可是基地长专门派来的人。 如此一想，心里愈发有底气，叫嚣“识相的，快把我放回去，我告诉你，如果我们哥几个出了什么事，基地长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呵。”叶零嘴角冷笑，回头扫了一眼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异能者三号想说什么，却被异能者二号抢先，“他这是摔糊涂了，话没过脑。 我们都是同事，都是替基地长大人做事，人人生而平等，哪来的谁不放过谁啊。” “乱说的？人人生而平等？” “对，对，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他，这么高的楼掉下去人可就没了。”异能者二号搀扶着三号慢慢起身。 “说话之前，能不能先把你眼里轻蔑的眼神藏深一些，说这一套，做这一套，心里还想着一套，也真是不嫌累。”木颂今不留情面，直接拆穿异能者二号的虚伪。 同时，手里的刀子转了个面，刀锋直直地对准异能者一号的脖子，毫不留情地插了下去，冷冷道“况且，……我可不觉得动了你们我会怎么样。” 异能者一号感受着脖子上的刺痛，眼眸瞬间睁大，他是认真的。 连忙后退，却因为被摁着动弹不得，能眼睁睁看着脖子的血越流越多……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异能者一号艰难的堵着脖子上的血，抓着木颂今的手哀求他放过他，他是真的知错了。 但…… 直到他呼吸停止，睁大眼睛里的瞳孔涣散，木颂今也丝毫不为所动。 木颂今看人死透了，才一把抽出满是血液的尖刀，转身看向另外两人……不，还有角落的一个。 发丝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异常散乱，上半身满是鲜红的血液，木颂今站起身，抚了抚随风飘动的头发，微顿。 手腕上，地上…… 哪都没有！ 站在原地，垂眸低低地笑出了声，“没有了，我的东西没有了，都是因为你们，你们……”真该死啊。 其余三人像是被这个短短时间就变得面目全非的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可知道杀了我们，你回去也不会好过，怎么跟基地长交代！” 疯了，全都疯了。 “交代？现在的世界难道还有哪个地方是彻底安全的吗？你们实力不济，被丧尸咬死了，为什么要我交代。”木颂今慢慢逼近几人。 异能者二号当机立断甩开异能者三号就要逃走，这个人，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一个绿色的东西绊倒，缠住双脚像拖垃圾一样拖了回来。 “怪物，怪物……” 异能者三号眼睁睁看着木颂今身后长出来触手，心里的轻蔑荡然无存，满是恐惧，想逃，腿脚却不听使唤，软坐在地上。 绿藤把“垃圾”甩在地上，连着躲在暗处不敢出声的那个，以及没了呼吸的那个，三人一尸砸成一堆。 绿色的眼眸再也不加以掩饰，直直地看着几人，“况且，我凭什么要为了你们几个人类做交代？” “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这么幸运，明明死了那么多人还偏偏让你们这样的活着？” “惦记我？你们也配！” “对不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下次看见您一定走的远远的，您的身份我们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对，对，不敢了我们之前说的都是屁话，您就当我们是个屁，放了吧。” 旁人的哀求，木颂今只当做没听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微抬，启唇。 “你们知道这里原来有个什么吗？” “我，我们……” 木颂今直接打断，“算了，跟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们只要知道我现在丢了东西很不高兴。 所以……你们还是去死吧。” 藤蔓越长越大，越长越多，逐渐把几人堆在了中间。 几人猛摇头，求饶，却还是慢慢被藤蔓堵死，围实，严丝合缝，不留空隙…… 直到彻底没有了声息，木颂今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绿色的眼眸微动。 死了吗？ 挺好的。 慢慢打开楼梯口处的门走了下去，他还有事呢。 叶零给的皮筋……不能丢。 那可是他说过能把零零戴在手上的东西啊…… 第42章 丧尸很无奈42 “木颂今?”男生手执一根坑坑洼洼，明显看着快要弯出弧度的铁棍警惕地躲在墙角，一眼就望见那群浑浑噩噩的身影中一道特立独行的身影。 长发飘逸，身体构造却又不似女生……更像是一个蓄了长发的男人。 只是那人身子微微弯着 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长发在风中浮动几乎难以看到他的模样。 偶然间，付孟辉窥见了那人，惊诧出声，或许是出于对叶零的信任，爱屋及乌，他对这个只在一起生活几天的人也有了说不清的信任。 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周围游荡的丧尸捕捉到了，还好付孟辉很快从惊讶中回神，连忙闭嘴。 木颂今闻声回眸，绿色的眸子凝视付孟辉，微微一顿，但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垂下眸子寻找。 没听见?还是时间太久不认识我了? 付孟辉挠挠头，不解。 好不容易见到认识的人，尤其还是恩人的对象，付孟辉望着周围张着血盆大口的大可爱们，心里踌躇两下。 心一横，咬就咬吧，少两块肉的事。 付孟辉瞅准时机，溜到了木颂今身边，还没说话，就被木颂今身上红暗交杂的血迹震了一下。 尤其是对方淡漠的，不含情感的异色瞳孔，后知后觉的才开始找回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的警戒心。 这……红色的……不是丧尸的血吧? “什么事？”木颂今淡淡道，连一丝多余的视线都没有施舍给他。 绿色的眼眸一寸一寸地划过地面，按照脑海回忆中之前走过的路线，思考着那东西所有可能掉落的地方。 终于在不知扒开多少片乱糟糟的杂物之后，终于见到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不知被人踩了多少脚的丑皮筋。 眼中闪过一喜，丝毫不在意上面的脏污，捡了起来，避开手上的脏污，小心翼翼地在衣服的干净处擦了擦。 “你是在找这个啊？”见到木颂今，属实是在付孟辉的意料之外，再加上木颂今好像也没什么说话的欲望，他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木颂今这才点了点头，“叶零送我的。” “这样啊。”付孟辉干巴巴的说了一句废话，突然想到了自己貌似还有一点用处，微微扬手“我这里有水，它……用不用洗一下？” 两人走到一家空荡荡的超市，付孟辉插好门，又推了两张桌子堵上才放松下来。 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木颂今，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突然发现不是人好像也挺好的，不像自己还得操心护好自己的小命。 水声淅沥沥的滴落，木颂今看了一会儿正在被清洗的皮筋，视线就偏向了门外…… “咳，木哥一个人来这?怎么没见叶哥?” 木颂今收回视线，本就暗淡的眸光似乎又暗了不少，“暂时分开了。” 不想多说，转而问道，“你呢？我记得之前还有两个人跟你一起。” “我们……也是。”付孟辉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想哭。 天知道为什么他好不容易一个人担惊受怕守着俩冰块熬过了寒天，结果那俩人刚解冻没几天就跟失了魂一样，往外走，拦都拦不住…… 难道换了个物种，意外觉醒了候鸟属性? 大雁南飞? 突然想到了什么，付孟辉眸子变得锃亮。 有些语无伦次，“叶哥，叶……他也是自己走的吗？” “？” 第43章 丧尸很无奈43 “终于到地方了，零零累坏了吧。”齐云清找了个还算是比较干净的地，刹车，唇角带着笑，歪头看叶零。 修长的胳膊没骨头似的懒懒散散的搭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声音不大，竟还意外形成了一种旋律。 单调……但还能听。 “你这是在讽刺我不干活？还是变着法说你累坏了？” 叶零靠着副驾驶的座椅，视线在周围的环境中溜达两圈，连地上的垃圾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许久不见……这里更破了。 “零零，你逗我。明明知道我当然是第二个意思啦。”齐云清佯装皱眉，啪嗒一声，松开安全带慢慢靠近叶零，眸光微亮“所以……我有奖励吗？” “自然。”空气中传出一声轻笑。 随着一个轻飘飘的吻落下，齐云清缓缓笑开，虽然不算太满意但也不打算再继续作妖。 毕竟，一直开车其实也挺累的。 “蝇头小利。”齐云清哼笑，好心的顺便帮叶零也解开安全带，下车，舒开双臂，骨头噼里啪啦的响了一阵，懒懒的倚着车门。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齐云清觉得他还能抽根烟。 “这里比我之前看到的更乱了。”地上说不清是什么东西，真要说一样，叶零觉得他进了垃圾堆。 起初还挑着平整的地方走，发现走哪都一样后，索性也放开了，高一下，低一下的走到了齐云清身边。 齐云清看了一圈，挑眉。 “是挺脏的，还好天上的那群东西不拉屎，要不然……哈，那可真是‘雪’从天上来啊~” “恶心。”叶零面色古怪，无语的瞟了一眼就朝着建筑走去，不再搭理那个自顾自笑开的人。 笑了一会儿，齐云清捂了捂笑的有些疼的肚子，跟了上去。 “没想到，这里竟然一只丧尸都没有。”叶零扒开半关不关的门，扫视一眼，里面没有自己想象出来的恶臭，面色才算是恢复了一些。 “是挺奇怪的，不过零零是太孤单了吗？莫非真看上了那五大三粗的丧尸女人？”齐云清在叶零面前晃两圈，指尖抵在唇边，满眼的不可思议。 叶零，“……”手有些过于痒了。 齐云清像是没看见，继续天马行空的胡扯，从女丧尸聊到男丧尸，又从男丧尸聊到老丧尸…… 直到忍无可忍，“闭嘴。” “零零好凶。”齐云清像是受了惊吓般夸张地往后跳一步，眼里闪着盈盈的波光，看叶零像是看一个脾气不好的无耻渣男。 真是…… 让人有些无奈啊。 叶零叹了口气，把人拽到身前，气势汹汹的堵上了还在造谣的唇，牙齿警告性地在上面磨了磨。 “若是还觉得是蝇头小利下一次补回来好吗？……别作妖了。” “下一次？” 叶零无奈，“晚上。” “唔，那行吧。” 总算是撇过了这个歪歪扭扭的话题，可还是要继续。 “所以……这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叶零瞟了一眼旁边的人，继续往前走，好似不在意他是否能给出答案。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这里之前人味太重，那些丧尸嫌恶心，不想待就走了呗。” “哈，行，有道理。” 对于这里，叶零不算陌生，之前在基地外面‘安安分分’待着的那段时间，早就已经把这基地里里外外了解了个遍。 齐云清看叶零这轻车熟路的模样，眼底含着笑，跟了上去。 半晌，叶零停在一间乱糟糟的房间前，眼里带了些疑惑。 “你过来。”叶零揪着身后人的衣袖，把那悠哉悠哉的人扯到房间里。 “怎么了？”齐云清笑问。 “我隐隐约约记得这里好像是基地储存水源的地方……” “现在……水呢？” “没了，很早之前这里就空置了。”齐云清仿若恍然大悟，摊了摊手。 “零零也知道，大多数人类天性懒惰，无论处在何种境地总能寻到旁门左道投机取巧。” “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今人类危亡面前怎么还能想着偏安一隅？”齐云清说的理所当然，叶零仿佛已经想到这家伙是怎么笑着出损招的了。 “所以，你做了什么？”叶零面无表情捧场道。 “也没做什么，就是把所有他们想要的特权直接送给稀有水系异能者们。 神坛上的这些使者们根据基地内每一个人的功绩施舍相应的水量。 果然啊，没过多久那些懒惰的人们就开始懂事了起来，打起丧尸，一个比一个勇猛。” 真是……好样的。 叶零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替那些人有一个如此好心的基地长感到心酸。 …… 粗壮的巨大植物灵活的穿插在土地之间，每一次升起都出其不意地甩飞几只丧尸，但那些丧尸却拖着伤残的身子继续冲上来…… 一辆不显眼的浅棕色面包车艰难的在里面行驶，车身破破烂烂东扁一块，西扁一块的，摇摇晃晃，像是也醉了酒。 “木哥，这辆车快坚持不住了……”付孟辉艰难的握着方向盘保持方向，手上的满是凸出的青筋，额头间的汗珠一层又一层，牙齿几乎要咬碎。 木颂今看着周围涌动的丧尸，绿色的眼眸里面难掩烦躁。 “再坚持坚持，一鼓作气冲出去。”语罢，一藤蔓把车窗周围的丧尸甩飞十几米远。 趁着这个空档，木颂今打开车窗，半身飞速钻了出去，反身，双手紧扣车顶的边缘，灵活的跳上了车顶。 付孟辉连忙把车窗重新关死，抚了一把汗水，心里给自己做着建设，冲出去! 加油，可以的。 付孟染，你要想想你的小命，这些丧尸妖精们垂涎的可是你这千金难买的唐僧肉啊。 付孟辉都快哭了，第一百零八次替自己感到心酸，世界上的丧尸那么多，怎么偏偏他还是个人啊。 车顶上，原本白皙的手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染上一层深棕色，不同部位颜色逐渐递深，不过几息时间竟像是变成了与末世前树干一般无二的模样。 唯一怪异的是长在了人的身上…… 木颂今五指渐渐延伸，变得愈发粗壮，像是两张巨大的扫帚，把这些拥挤的丧尸牌落叶们都扫了出去。 第44章 丧尸很无奈44 一来一往，车子每到一处，周围就像是有一道屏障隔开拥挤的丧尸…… 一路冒烟，车内刺鼻难闻的气味冲的人发晕，付孟辉呛得眼泪直流，只能眯着眼才勉强看清路况。 也不知之前的动静是不是把周围的丧尸都吸引了过去，现在除了个别难以动弹的，几乎看不见身影。 “我靠，木哥，刹车坏了，车子停不下来。”付孟辉不信邪的又踩了几下，结果还是一样，车速几乎没有丝毫变化。 “妈妈呀，老天这是不想要我活啊，刚从丧尸堆里逃出来，又要嘎了？”刚才刺激太大，逼得一个年轻小伙小声骂咧咧的口吐芬芳。 “跳车。” “……得嘞。”付孟辉解开安全带，一只手扣在车门处心里不停祈祷，“拜托，拜托，看在我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的份上，别让我摔个半身不遂啊。” “算了，死就死吧。”付孟辉余光瞥见从车顶上已经跳下的身影，咬咬牙，也跟着跳了出去。 中间好像被什么东西拦了一下，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勉强停下来。 “没事吧？”木颂今走到付孟辉身边，还没等他伸手，付孟辉直接蹦跶了起来。 “我还活着？我还活着！” 远处嘣的一声，无人驾驶的空车撞击在树上，连着一棵树被火光包围。 付孟辉声音卡了一下，才算是回了神。 还好现在是末世，要不然光是祸害马路边一棵树交的罚款都够他心疼的一阵的了。 “我没事，只是……木哥，你胳膊还好吗？”付孟辉左右看了看木颂今，一眼就看见对方胳膊上的擦伤。 “小擦伤而已，没多大的事。”木颂今只看一眼，就没在关注了。 “小擦伤吗？看着还挺吓人的。要不咱还是处理一下吧？”听着木颂今轻飘飘的话有些咂舌，都小半条胳膊了，他看着都疼。 想到自己包里好像还有一些绷带什么的可以用的上，手习惯性往后一摸…… ……空的。 艹，包还在车上。 “木哥，那什么，我包在车上现在估计也烧成渣渣了。你这伤……要不咱走快点去前面看看有没有药店?”付孟辉挠挠头，这么一大块血乎乎的，说是小擦伤，他也不敢信啊。 “没事儿，不用太在意，我体质特殊，现在估计都已经痊愈了。” “真的？”付孟辉眼眸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 “那你要冲一下吗？” 随着水滴落，掩藏在沾了灰尘的血污下的胳膊渐渐变得清晰。 付孟辉愈发不可思议，那么多的出血量，现在竟然只剩下一些细细密密的小伤口，甚至肉眼可见的还在飞速愈合。 付孟辉刚抬起手，想仔细检查一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面前的手臂就收了回去。 有些可惜……外加有点羡慕。 “你对这里熟悉吗？刚才太慌忙，我也没太记清路。”木颂今环视一圈，也没见个路牌什么的，确实是没一点熟悉的地方。 “哦，我看看哈，咱们刚刚是从那边过来的，看太阳的话，方向应该跟咱们原本要走的路线只偏差了一点，问题不大。” 付孟辉估摸着，心里暗道，果然木哥还是那个木哥，这路痴程度也没谁了。 真怕哪天，木哥在自家家后面都能迷路，还得叶哥去把人带回去。 不过……叶哥怎么就舍得把木哥一个人拉下了?真是不担心自己媳妇丢啊。 “好，我再去找辆车。” 这么着急的吗？看来木哥真的很想见到叶哥啊，他还是跟着点吧，万一车没见着人再丢了就不好了。 “木哥，我跟你一起。” …… 叶零捡了根树枝，插进绿色的湖水里，起初还没搅动，又用了一些力气才算是搅开了一个小口。 “零零，这么尽心做什么，事情做好了又没奖励，干嘛恶心自己？”齐云清远远的倚在一棵树旁，皱着眉，看着湖里的绿色漂浮物像是在看什么恶心的东西。 “做个样子罢了。而且……这里有我的老朋友，打个招呼。”叶零搅开一个头那么大的圆，扔了树枝。 “动动。”手腕上正在歇息的小叶子被弹了个激灵。 紫叶，“……”要不是打不过，这个主子一天也是留不得了。 叶子从心的钻了出来，亲昵地在叶零胳膊上缠了一圈，刚刚蹭到脖子就被某个狠心的主人卡住了命脉。 “喏，拿这瓶子弄点水去。” 紫叶看了看地上倒着的瓶子，又看了看脏兮兮绿油油仿佛沾了一点就会嘎了的水，全身的叶片都写着抗拒，不停的后退…… 然后就被拽了回去…… 叶零摇了摇手中的小瓶，随手放进了上衣口袋“很好，也算是了了一件事。” 眼眸盯着湖面，左右掰了掰手腕，“接下来，也该会一会我这一群亲密的老朋友了。” “走起。” 旁边蔫哒哒，快要被自己这一身味恶心吐了的紫草猛地被某个没良心的拽起，一鞭子甩到水面上。 湖面的平静瞬间被打破，老朋友们争先恐后的从湖面冒出头，亲切的张着亮闪闪的大牙欢迎着叶零。 一瞬间，湖面变得热闹非凡。 “你……是不是有点太过无聊了？”齐云清看着湖里乱扑腾的骷髅鱼以及到处四溅的水有些汗颜，“跟这群没脑子的玩意儿玩什么？” “无聊吗？我倒是不见得，一口之缘……这可是几世修来的缘分，轻易丢弃岂不是对不起了这段缘分。” 见鱼出来的差不多了，叶零磨了磨下嘴唇，把紫草在天上抡了半圈猛地又甩了下去。 大片大片的骷髅鱼像被甩晕了一样飘在水面上，叶零脑补了一下一群白白胖胖的胖鱼在水面上翻肚皮的场景，嘴角的笑容拉得更大。 “一口之缘？”齐云清挑了下眉，“你什么时候饿的连鱼骨头都不挑了？” “胡扯，是这群家伙中的一个咬了我一口。我吃他们？你倒是也说的出口，恶不恶心。” 又是几鞭子下去，搅得整个湖面全是飘着的骨头架子才算是结束，心里舒坦多了“齐活，回去吧。” “就这样？不下点料什么的了？一群不长眼只知道张嘴的家伙，不如我配点药，把他们的骨头也化了得了。” 第45章 丧尸很无奈45 “还是别了，做人呢还是要善良一点。” 刚刚还说要齐云清善良的某人转身就换上了另一副嘴脸，嫌恶的把紫草从手腕中连根拔起，“自己想办法把自己弄干净再回来。” 紫草，“……”好善良不做作的主人…… 要不是它品德好，高低得对着这狗主人口吐芬芳。 眼不见心为静，身子缩小成巴掌大，一转身就钻进了草丛，不见了身影。 “正好这天色也有点晚了，走回去休息。”叶零指了指已经开始泛着橙黄的天，拉着齐云清就上了车。 …… 吧唧…… 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付孟辉一脸麻木，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熟练的开启了雨刷。 本应该洁净的车前玻璃上满是白色的黏糊糊的痕迹…… “木哥，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木颂今瞥了一眼天上盘旋的骷髅鸟，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这些家伙白天躲哪儿去了，平时不见个鸟影。天黑了，一个个的倒是都钻了出来。”付孟辉再一次打开雨刷，语气里满是怨念。 “唉，这世道什么时候才能变好啊？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该多好，明早一觉醒来，嘿，世界又重新变得有秩序。 到时候，就算是让我一天12个小时在螺丝厂待着我都乐意。”末世前是什么样子，付孟辉觉得他都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都说人的记忆是有限的，每装进一件印象深刻的事，脑海里就会有一段记忆默默离开。 会不会有一天，曾经那个的灯红酒绿的世界彻底被人们遗忘…… “会好的。”木颂今看着天空，不知是安慰身旁人还是在安慰着自己。 “木哥那么厉害，你说的话肯定不会骗人，那我可就真信啦。”付孟辉眼里闪着泪光，多少觉得自己有点丢人，抽了抽鼻子，强忍着眼睛里的湿意笑道。 “这群家伙竟然敢在我们头上拉屎，到时候我一定要一个一个都揪下来砸碎它们的骨头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老大。” “到时候木哥可要来帮我啊。” “嗯。”可是……非我族类…… 到时候人类真的还能容下像他和叶零这样的人吗？ 黑暗中，齐云清睁开双眼，无声看了身旁的身影好一会儿，眼眸满是不舍，到底是没做什么，只是默默离开房间。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声，熟睡的人睫毛轻颤…… 啪嗒，啪嗒…… 齐云清穿过隧道，停在一道门前，感应到不同的温度，墙角安安静静的红光点蓦的化成线。 亮光猛地出现，齐云清不太适应的眼眸微眨。 充满高科技的场景与外面荒废的世界格格不入，但齐云清负身而立，眼眸丝毫未有波动。 “开门。” 【信息识别开启，请耐心等待片刻。】随着一道温柔的女音落下，齐云清面前出现一个透明的屏幕，面目信息分析的数据飞速划过。 【面目识别成功。】 【瞳孔认证成功。】 【齐云清先生，请抬起右手。】 淡蓝色的光圈在指尖一闪而逝。 【指纹识别成功。】 【欢迎回来。】 …… 49天后。 东部基地。 众人坐在台阶上，微微喘着气，浑身狼狈不堪，基地也不复之前的和乐，每个人身上都笼罩着一种说不清的压抑。 “艹，这日子是一点也活不下去了。他们不是要杀我们吗？来啊，来啊，老子要跟他们决一死战也比在这苟且偷生的强。” 男子满脸胡茬，手中的塑料瓶被他捏扁狠狠地摔在地上，眼眶里满是红丝，崩溃一般的要往外冲。 但其他人只是冷漠着看着这一幕，并没有阻拦。 或者他们也早已经被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逼疯了，等待着某一时刻彻底爆发出来。 “要出去就滚出去，大吼大叫，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是吧。” 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大家压抑着怒火，让闭嘴的有，反抗叫嚣着同归于尽的有，冷漠旁观的也有…… 叶零独自倚在墙角，长腿微曲，闭着眸子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手蓦的被触碰，他也只是半抬着眼，看清来人，随意着那人的动作。 “我看你的手受伤了，帮你包扎一下。”木颂今手里拿着一条绷带，解释。 “多谢。”声音带着沙哑，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没事儿。 木颂今在心里无声回应，眼眸变得更加暗淡。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木颂今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像突然之间他们就多了一层说不清的膜。 他能看到叶零，却怎么也碰不到他。 冷漠，疏离……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做错，突然叶零就抗拒他了。 突然手中的绷带被拍飞，在地上滚了两圈染上了一层灰。 木颂今转身，是叶艺。 “哥，你为什么还要管这个人！ 是他，都是因为他，云清哥才会没回来，他就是一个冷心冷肺的怪物，是跟外面那群是一样的东西……” 啪…… “闭嘴。”木颂今右手不自然的垂在身侧，强硬道，“回去。” 叶艺捂着脸，眼里含着泪，满是不可思议。 对着叶零“你就是个祸害，你要是还有一点自知之明，那就拜托你远离我们的生活！” “怎么，你还要打我一巴掌吗？”红着眼睛的少年梗着脖子，盯着木颂今半抬的右手。 “回去！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少年动了动唇到底也没在说什么，只是怨恨的看了叶零一眼，甩手离开。 “你这脸是怎么了？”木母上前，看着叶艺脸上红了那么一大片，眼里都是心疼。 到底心里有点不舒服，反射性的避开了木母伸过来想要查探的手，还不等他道歉，就被一声轻斥打断。 “你阿姨问你话呢，怎么也不吱个声。” 叶艺觉得更加委屈，声音微颤，“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伤是谁打的？” “是，是小今吗？”木母扯了一下多嘴的叶父，猜测。 叶艺没吱声，默认了。 “你……又去找小零麻烦了？”叶父神情严肃，看着叶艺的目光满是不赞同。 “小零？喊的真亲切啊，你就这么喜欢他? 你是不是早就后悔留在身边教导的，为什么是我而不是他！” 第46章 丧尸很无奈46 “你在闹什么？他是你弟弟！” “弟弟？我认了吗？”叶艺笑的讽刺，“一句他是我弟弟，你就可以轻易的抽出大半感情付诸到他身上。 你想要关心他，弥补他，可以。但请您别拉上我！” “我不欠他的，我就是讨厌这个人！” “你……”叶父气的吹胡子瞪眼，眼见情势又开始激烈起来，木母一把拉住叶父的胳膊。 “老头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好好说话。” 木母手不敢松，到底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轻声对叶艺道，“小艺，你的脸越来越红了，赶紧去处理一下，要不然等会儿该严重了。” 叶艺他看了一眼被他气的满脸通红的叶父，垂下眸子，眼中带着懊恼，退后离开。 伤人的话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脱出口，他根本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不能怪爸爸亲近另一个好不容易相遇的儿子，不能怪哥哥细心照顾他喜欢的人，不能怪云清哥抛弃他这个伪劣品…… 他……只是有点嫉妒…… “包扎好了，以后动手的时候还是顾及一点你自己。”平常人类一个月能好的疤痕，叶零可能得三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才能痊愈。 叶零不在乎他自己，但他看着……会难受。 想到现在他们之间说不清的关系，最终还是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手，“以后，别再让自己受伤了。” “为什么？” 刚想起身的动作顿住，木颂今眼底带了些茫然。 “为什么还要过来，为什么还要关心我？无论是我意外沉睡的几个月还是齐云清到来之后……怎么算都是我先抛弃你的不是吗？” 木颂今安静了一会儿吗，接着站起身，叶零只能半仰起头才能勉强看见木颂今的神色。 真是……像极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神灵…… 木颂今声音沉了下去，眉眼深沉，“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我……只是想知道。” “知道了，然后呢？” “没有了。”叶零想了想，他突然觉得自己问出的这句话没意思极了。 不知道不如何，知道了也不如何，无论怎样都是一样的结果，简直是毫无意义。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叶零看了一会儿手上被人细心绑的很平整得绷带，单手搭在眼上，慢慢仰躺在台阶上。 天色将将黑，大家逐渐都拿出吃食，也不在顾忌别人会偷抢什么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夹杂着眼泪，吃的格外满足，这应该是他们最舍得了一次了。 咚…… 咚，咚…… 越来越密集的响声在门外响起，每一次声响，那道把保护了他们的铁门都能看到明显的颤动。 “撞，撞，撞，这还在吃饭呢！好歹还装在人类的壳子里，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管他们干嘛，赶紧吃。” “来，小宝，把妈妈手里的牛奶喝完好不好？”形容狼狈的女人搂着同样脏兮兮的孩子，温柔的把牛奶放在小孩嘴边。 周围人瞧见了，香味勾的的人猛咽两口唾沫，却丝毫没有动作。 “妈妈，不是说这个让小宝明天再喝嘛？”小孩子接了过来，却只是抱着，看着妈妈的目光满是疑惑。 “小宝真乖，记得真清。”女人眼尾通红，却依旧在笑着，摸了摸孩子有些长的头发，“那这个就是奖励，奖励小宝牢记了妈妈的话。” “那妈妈也喝。” “好。”女人颤抖的抱着孩子，泪水像崩了线的珠子，她该怎么办啊，妈妈真的没有办法了啊。 门越来越颤，众人吃完这顿饭却好像吃进了巨大的勇气，面上甚至久违的带上了笑。 隔壁的少年啧了一声，悠悠走到小孩面前，变戏法似的手中又出现了两盒奶，“小孩子呢还是要听妈妈的话，一瓶明天喝，一瓶留着后天喝，记住没？” 周围人也都接着起哄，“就是，就是，妹子也真是的，一下子喝完了明天喝啥，现在好了又多了两天的，娃娃记得喝哈。” 融洽，慈爱…… 小孩子抱着奶，眼睛懵懂，也裂开小嘴跟着笑。 （诛杀人类） 无论是高级的，还是低级的，某个夜里所有丧尸脑子里都多出了一条不可违抗的指令。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人类死亡人数高升了两倍。 大门轰然倒下…… “找到你们了，我们来玩躲猫猫好不好？”一个眼眸猩红的小孩坐在高墙上，看着下面香甜可口的食物，扬起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笑。 随着丧尸涌进，小孩眨眼间手中便多了 “这小孩很危险，大家……”还未扬起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高墙上的小孩眨眼间便出现在那人身后，手中多了一团血污…… “躲猫猫不能说话的哦。”小猫似的舌尖舔了舔手指，瞬间就染上了些鲜艳的颜色，猩红的眸子满足的眯眯笑着“那现在……游戏开始吧。” “杀一个算一个，多拉几个咱们更划算，兄弟们，都上。” 都说了不能说话了，都已经是大人了，怎么不守规则。小孩不满的皱了皱眉，还没等他去惩罚不遵守规则的坏家伙，两把小刀瞬间扎在他刚待的地上。 风刃，冰刺，尖刀…… 倒下又站起…… 到处都是混乱…… “哈哈哈，兄弟们我先走一步。” 一个没有异能的大叔，手里紧攥着菜刀，拼命地砍这些毁了他们家园的怪物。 只是肩膀，腿上都是血迹，不舍的最后看了一眼门外乱糟糟的世界，僵硬的手刀锋一转对准自己…… 变戏法的少年一板子砸在了几个丧尸身上，趁这空隙，拽走一具女尸身下的小孩。 把小孩带进一个空房间，小孩好像吓傻了，呆呆的，怀里空空如也。 身上染血的少年弯腰揉了揉他的脑袋，又拿出了两瓶奶，“不要怕，妈妈只是睡着了……” 杀红眼的红眸小孩儿蓦的被人提了起来，天真残忍的面容狠厉地转向身后，手中刚聚集的雷电蓦的消散。 “爸爸？” 第47章 丧尸很无奈 “爸爸？”叶零眸子在这个不足一米的小丧尸身上转了一圈，丝毫没有看出与他任何一点相像的地方。 而且这具身体应该也不是个有胆子吃牢饭的料吧。 “不对，不对。是你是我爸爸。”小丧尸脖子被提溜着，两只小胖手乖乖的缩在胸前，认真的纠正叶零的叫法。 “好，我是你爸爸，那你妈是谁？” “妈妈？”小丧尸脑子卡机一下，整个小包子脸都皱一团，仿佛遇到了什么世界难题。 “齐云清是……你妈？”到底还是战场，在这里明目张胆说话太明目张胆了点。 也不管丧尸大军同不同意，直接把这个最强战力小炮仗提溜走了。 小丧尸只是眨了眨眼睛，乖乖的一动也不动，像一个听话的物件随便叶零弄哪卖了都行。 “好了，老实交代，谁让你们过来的？”叶零把小丧尸放在地上，等人站稳才松手。 “抱抱。”又一次踩到地面，小脚不适应的踮了踮，小丧尸朝叶零支棱着双手，见叶零不理他，急得在原地蹦了两下，“爸爸，抱抱。” “别撒娇，先回答我，谁让你来的，你妈是谁？”叶零一只手抵着小孩的脑袋。 “爸爸派我来的，没有妈妈。” “齐云清？”看着连自己腿长都没有的小豆丁，叶零实在是想不明白，那家伙是怎么给人家洗脑的，第一次见他就直接叫爸爸，傻傻的。 “嗯呢，爸爸让我来的。” “爸爸抱抱。” 见人这么执着，叶零一只手把人提上来，像抱小猫小狗一样放在胳膊上。 白白嫩嫩莲藕似的胳膊圈在脖子上，软软的，叶零有些不习惯，但到底什么也没做。 “让你来干嘛？他现在人在哪儿？” “来杀光人类。”小孩说的坦荡，仿佛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爸爸香香的，喜欢爸爸，小丧尸欢喜的抱着叶零，毛茸茸的脑袋撒娇搬蹭着叶零的侧脸。 “杀光人类。” “嗯嗯，就杀光人类。”小丧尸附和地胡乱点着脑袋，小脚也欢快地跟着在空中晃。 “他在哪儿？”叶零微微偏过头。 刚刚还欢快撒娇的小丧尸嘟了嘟嘴，扭过头不去看叶零，“爸爸说不让说。” “不是说喜欢爸爸，爸爸也不能知道吗？” “喜欢爸爸，不能说。”小丧尸在这一点上格外执着，脸都快团成一团了，应该是齐云清跟他说了什么吧。 不过，杀光人类？ 这是怕他以后在还是人类主导的世界里被排挤吗？ 还真是……很符合他的性子啊。 “回去吧。”叶零拍了一下小丧尸的屁股，把人放了下去。 “可是……”我还没有干完活啊。 “回去吧，他不会怪你。” 行趴，爸爸说了也要听另一个爸爸的话，叶宝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这样才会被爸爸喜欢。 “叶宝听话，爸爸会更喜欢叶宝吗？”小丧尸扑到叶零腿上，双手紧紧的环着叶零的腿，抬着脑袋费力的往上看。 “会。” “那叶宝以后还能来找爸爸玩吗？会不会叶宝不在的时候就喜欢上别的宝宝了？”叶宝想到那个只会哭跟他一般大的白面团子，眼里闪过一丝戾气， “叶宝能不能最后再把那个只会哭的丑东西吃了？”没有了，爸爸应该就只会喜欢他了，哦，还有喜欢爸爸。 “小孩子不可以打打杀杀，爸爸不喜欢杀人的坏小孩。” “哦，叶宝不是坏小孩，爸爸要喜欢叶宝。”小丧尸轻吼一声，丧尸们顿了一下，接着如潮水一般褪去。 叶宝一步三回头，不舍的看了叶零一眼又一眼，但始终都没有等到叶零喊他停下。 叶零静静地倚在树旁，听着不远处的劫后余生的狂笑，痛哭，等着硝烟结束…… 蓦地，余光瞥见一道银光，微微侧身，丝毫没有受力的菜刀从胸前划过，叶零顺势手肘捅过去。 叶艺闷哼一声，往后踉跄两步，刀掉在地上，不死心还想拾起来再来一次，刀背却被人踩着。 “你想做什么？” 叶零冷漠的看着眼前人发疯，见人沉默了半天也不说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无趣的转身像离开。 “是你对不对！这些怪物是你招来的！” “胡言乱语，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叶零脚步不停，就算是真的跟他有关系，他凭什么要跟一个不想管的人解释。 “我看见了，那个小怪物很亲近你。” “你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接近我哥，接近云清哥，接近我爸的，是不是！”披了人壳的怪物怎么还会奢望他们有人性，“你早知道你是爸爸的儿子，你怨恨他抛弃了你十几年，想报复我们对吧！” 这叶零倒是真不知道，隐隐有过猜测，没想到这具身体竟然还真有亲人，“呵，自作多情。” 叶艺喃喃，蹲在地上“把我们害成这样，你满意了吧。” …… “叶零，你没事吧？”木颂今脸上多了几道划痕，焦急的拽着叶零，左右查看。 叶零避开木颂今的手，退后一步，用一种很复杂，很陌生的眼神看他。 发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了，凌乱的发丝上沾了许多灰尘，不复洁净。 木颂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很慌，“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划伤了？” 这是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那个人永远都是平淡无波的，冷心冷清，即使下令斩杀他也没有丝毫波动。 身为唯一一个天生地长的神灵，他一直都做的很好。 这场本不该存在的游戏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没有，我很好。”再一次避开木颂今生伸过来的手。 ［你想对主人做什么！］突然察觉到识海中魔气动荡，汤圆瞬间化作虚影，出来查看情况。 叶零手指微顿，温声对木颂今道“我没事儿，那边好像情况有些不对，叶叔也在那儿，你先过去看看。” 动静越来越大，木颂今不想离开，但他也看出了叶零现在不想他在这儿，勉强的笑了笑，“那你小心一点，我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去吧。” ［我怎么了？我们不相处的好好的？］ 第48章 丧尸很无奈48 ［我想我很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目前来说主人的利益与你的利益挂钩，伤害了主人，你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真敏锐啊，不过这是在警告我吗？ 叶零嘴角微勾，漠然的从汤圆身边走过，抬起右脚把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开，继而又坐在熟悉的台阶上。 眸子轻飘飘的落在汤圆身上，单手撑着下巴。 声音懒散却又显得没什么温度，［我知道啊，你主人费心了，跟着我那么久，你也费心了，辛苦你了。］ 汤圆听着这话，眉头紧皱，他并没有邀功，挟恩图报的意思，以前希望主人好好的，现在也只是希望这个人也好好的。 ［放心，基本的道德我还是有一些的，我们之间恩怨什么的等回去之后再算，不用担心我会动什么手脚。］ ［我……］没有这个意思……骨节分明的手指紧紧攥着，汤圆不知所措的站在叶零身边。 叶零只当身边是空气，胳膊搭在眼上，又舒服的躺了下去，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汤圆慢慢蹲在叶零身旁，微风吹过，漆黑的发丝微微地晃了晃，落在叶零身上的目光也跟着晃了晃。 魔气动荡是真的，动了想法也是真的，现在哄他说不会做什么也是真的…… 遥遥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主人，最终慢慢消失在原地…… “啊啊啊，救，救救我，好热……”正常的皮肤飞速地布上一层可怖的紫黑，没一会儿，指甲也开始发黑，像丧尸一样变得尖锐。 一时之间，没人敢上前。 那人躺在地上，肢体无意识的挣扎摆动，脑子昏昏沉沉，身上只感觉热，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红布。 有人迟疑，“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要变成丧尸了？” “怎么会，别瞎说！他之前是一个异能者，这几个月来，异能者还没有过变成丧尸的。” “现在情况还不明确，都先退后，身边有武器的，拿起来戒备！” “热，好渴……”地上的人依旧无意识呢喃。 “谁有水？拿过来喂他喝点。” 但男人在地上挣扎的越来越剧烈，身体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之前说异能者不会是丧尸的人心里也打起了鼓。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男人却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还在断断续续地喊热，不时喉咙里还夹杂着丧尸似的低吼。 所有人眼底都染上了深重，但没有一个人退后。 他们这些人都是侥幸活下来的，早就已经经历过生死，没什么好畏惧的。 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在地上的身影上，他们的心紧紧的揪在一起，也跟着难受，他们想要看看这个世界还能变成什么样子。 难道这个世界最后连身为异能者的特权也没有了吗？ 如果最终都是要变成怪物，那现在可笑的抵挡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手臂上的青黑色逐渐褪去，动静越来越小，最后像是睡着了，平稳的呼吸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还有没有谁刚刚被丧尸咬了受伤的?” “我胳膊被抓了一下，现在除了疼点，基本没什么感觉。”人群中出来一个人举着鲜血淋漓的胳膊。 木颂今有印象，是他们中为数不多的水系异能者。 “还有我。” “我也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头有点晕。” “肩膀一不留神被咬了一口……” …… 丧尸来的太猛烈，能活下来已经很幸运，十个有九个里面都带了伤。 最终简单的把人分成几组先关起来，备上足够的水，准备先观察一晚上。 丧尸一天比一天有人性，谁又能保证他们的感染性有一天不会加强到连异能者都能感染的程度。 “他们都快变成丧尸了。”叶零不知道什么我时候走到木颂今身边，对着紧闭的几间隔离室，神色不明。 木颂今回眸，重新捞过来叶零揣在兜里的手，散开绷带，见没什么事又重新系了回去。“感觉到了，那个人……呼吸频率变了，这些人的也正在改变……”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这么长时间了，关于他的独自回归，齐云清的去向…… 木颂今手指微顿，叶零没把手收回，他就一直握着，看着叶零的眼，认真道，“你告诉我我便听，不想说，我便不问。” “这……不像你。”出乎意料的答案，叶零有些意外。 “我该是什么样子？告诉大家异样，围着你，逼迫你交出罪魁祸首齐云清吗？”木颂今，“叶零，我不舍的。” “即使……明知道我有问题，也义无反顾的包庇我？”叶零轻笑，他很好奇，他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木颂今垂眸，目光落在两人虚握的手上，却依旧重复“我不舍的。” 眼眸微微波动，长睫掩下眸子中的流光， 却很快又恢复平静。 天雷打在身上恍若只是昨日，皮开肉绽的感觉刻入骨髓，真的……太疼了。 不舍？说说罢了…… “我有些倦了，回去吧。” 木颂今抿唇，看着面前平静的侧颜，没有在说什么，转身离开。 夜晚的风有些凉，被松开的手竟也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余光看着离开的人，莫名心里涌出一股烦躁。 识海里的碎片好像也感觉到了叶零的烦躁，金色的小球翻来覆去的滚动，只为吸引叶零的注意力。 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汤圆连忙去拦，指尖还未碰到，小球直接就消失在原地，唯余一道飘散的金光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汤圆看着空荡荡的手，后知后觉的握了握，睫羽轻颤，眸光染上了一丝昏暗，到底什么也没说，无声的默许。 察觉到汤圆的纵容，叶零眼角染上一丝笑意，抚着金色小球的手指也不由得轻了些。 小世界虽好玩有趣，但也该结束了。 “去吧。”叶零倚靠着一根柱子，恶劣地把金色的小球当成玩具似的抛上抛下，最终被弹了出去。 “怎么，不愿意？”叶零看着在半空中悬了半天又飞回来的小球，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轻笑。 小球左右晃了晃，刚凑近些想蹭一蹭叶零，就被半路捏住了身子。 “乖，听话。” “别让我生气好吗？” 第49章 丧尸很无奈49 “爸爸，我看见爸爸了，跟大板板上的一模一样的爸爸。”叶宝一蹦一跳的钻进了实验室，澄澈的红眸里满是兴奋，怀里还抱着一个他脑袋那么大的相框。 “你看，你看。”小小的爪爪扣着相框的一角，仰着脑袋举给齐云清看。 齐云清接过相框放在面前桌子上，一只手把叶宝提上来抱在怀里，小孩飞快的又把相框勾进了自己怀里。 “就这么喜欢？”齐云清唇角微勾，轻松地把小孩抱到一台机器面前，放在椅子上。 叶宝自然的伸出小胖胳膊，齐云清抽了小半管血，抽出一个创可贴仔细贴在小胖胳膊上。 全程叶宝不哭不闹，甚至连面色都不曾变过一分，毕竟这个流程他早就已经重复了几百次，习惯了。 “当然喜欢，爸爸可好了，和爸爸一样都很温柔的会跟叶宝说话，还对叶宝笑，抱了叶宝。” “叶宝可喜欢，可喜欢，可喜欢这个爸爸了。”一连重复了好几次，可见对叶零他是真的很喜欢。 看着齐云清的红色眸子里满是期待，“爸爸，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爸爸，和爸爸一起生活啊？” 齐云清检测血样的动作微停，伸出一只手像撸小猫似的挠了挠叶宝的后脑勺，“叶宝乖。” 叶宝明亮的眼睛暗淡了一秒，小手搓了搓相框的边缘，像是又把自己哄好了，眼睛重新变得明亮，“那好吧，叶宝听话，乖乖的。爸爸说我可以偷偷的去找爸爸玩，那我可以去吗？” “嗯。”齐云清笑着点头同意，半蹲在叶宝面前，“但是不要惊扰到其他人好吗？要不然，你的叶零爸爸可能会有麻烦。” “好的，叶宝很小，偷偷的过去，不给别人欺负爸爸的机会。”叶宝握紧小拳头，缩成小小的一团。 “乖孩子，去玩吧。” 等叶宝离开，齐云清视线又回到血样的数据上面，苍白的面容上染上了真实的笑意。 就快成功了。 …… 咚咚…… “爸爸，可以让叶宝进来吗？” 叶零倚在床头，手里夹着一本有些破旧的话本，听到窗户外的声音，走了过去。 叶零打开窗帘，小小的一只缩成一团，手指扣在在窗户边缘，猩红的大眼睛微微泛着光，见到叶零，眸光更是亮了几度。 这小孩还怪好玩的，小小一只，挺有做贼的气质。 叶零好笑的看着小孩，不说话，也学着小孩扣了扣窗户。 小孩见叶零没有给他开窗户的意思，嘴巴委屈的撇了撇，“爸爸，让叶宝进去好不好？” “我如果不让呢？” 声音透过窗户有些失真，但小孩依旧听到了，并且满脸震惊，眼泪酷酷的就开始往下掉，委屈了也只是喊着“爸爸。” 啧，这小崽子，还挺会让人心软的。 叶零推开窗户，一把把小孩提溜了进来，扔在床上。 “谢谢爸爸。”小孩就是好哄，眼泪都还没干呢，咧着嘴就开始对他这个始作俑者笑。 小时候都这个蠢样子，怕是长大了被人卖了都还开开心心的替人数钱。 扔了一张纸过去，“眼泪，鼻涕泡擦干净再冲我笑。” 小丧尸一愣，脸上罕见的带了些不好意思，“哦，好的，谢谢爸爸。” “不谢。”叶零重新躺回床上，给小崽子调了个方向，“你妈让你来的？” “？”叶宝有些没反应过来，纸糊了他一脸。 叶零看的眼睛疼，又抽了几张，帮着小孩整干净。 “谢谢爸爸。” “不谢。”纸团成一团，成抛物线扔进了垃圾桶。 “爸爸好棒！”小孩惊讶的小声叫了一声，小胖手胡乱的鼓掌，很捧场，只是假的要死。 “谢谢。” “不谢，爸爸。” “……”学的还挺快。 “那继续刚才的话题？”叶零，“你过来，你妈知道吗？” “好的爸爸，叶宝没有妈妈，只有爸爸。”叶宝想了想，觉得自己说的没错，认同的又点了点脑袋。 “齐云清是你爸爸，那我是谁？”叶零勾着唇，开始忽悠小孩。 “也是爸爸啊，齐云清爸爸，叶零爸爸，叶宝真幸福，别人只能有一个爸爸，叶宝一下子有两个。”叶宝幸福道，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都是啊……”叶零舒服的靠在床头，离小孩有点远，就把小孩拎到自己腹部上坐着，“那谁是大爸爸，谁是小爸爸？这个总得有吧，要不然叫来叫去的好麻烦。” “大爸爸？小爸爸？” “对啊，你该不会没想过吧，别人家聪明的小孩早早地就已经能想通这个问题了，叶宝你……”叶零套弄起来小孩来毫无心理负担，话尾恰到好处的停顿，引人遐想。 “叶宝，叶宝也想过。” “这么聪明？”叶零面上表示不信，“叶宝怕不是在骗我。” “没有，叶宝不骗人。”小丧尸被逗的有些急了，手忙脚乱的解释，生怕自己在爸爸眼里变成了一个笨笨还爱撒谎的小孩。 “哦？那你说说看，爸爸帮你检查检查对不对。” “叶零爸爸，小爸爸，木颂今爸爸，大爸爸？”叶宝有些不确定的揪着指头，虽然不想被爸爸当做一个笨笨的小孩，但他是真不会啊。“爸爸，对吗？” 叶零面色深重的摇了摇头，看了叶宝一眼就叹一口气，要多可惜就多可惜，要多遗憾就多遗憾。 “叶宝离正确答案就只差了一步，再好好想想。” 咚咚咚…… “？”叶零看了看还在纠结的叶宝，又看向门外，今天是什么情况，怎么都来找我？ “嘘。”叶零朝叶宝比了个嘘的手势，把被子蒙在小孩身上。 叶零看着木颂今，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一圈，眼里带了些了然，声音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些冷意，“有什么事吗？” 木颂今伸手，手心里是一卷白白的绷带，“我今天看那绷带好像有些脏了，过来帮你换一下。” 叶零眉头皱了一下，空无一物的手微微背在身后，“不用了，现在绷带紧缺，不用浪费在我身上。” “好，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余光不经意地瞥向屋内，木颂今没有多纠缠，转身离开。 叶零站在门口，看着那背影有些不确定，这到底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 而且……过来就只是送个绷带? 第50章 丧尸很无奈50 不过记忆中过往卷宗里也没有具体描述过残缺的灵魂碎片融合了之后到底是个什么状态。 当然也没有哪个神仙脑子冒泡想不开撕碎自己玩玩，所以现在这个情况还真是有点迷惑啊。 叶零有点头疼的点点脑袋，这一个两个的，他这可怜的头发，怕不是也要英年早飘了吧…… 突然一个垃圾袋窜进了房间，叶零眼疾手快长腿一伸，直接踹了出去并冷漠的甩上了门。 叶零看了一眼床上的小鼓包，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狗日子这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拐角处，听到关门声，木颂今迷而翘的睫毛轻颤，宛若绿色宝石般的眸子渐渐化为淡金色。 冷漠，疏离，神圣而又不可侵犯，任谁见了都忍不住生出敬畏之心，看一眼已是亵渎，不敢与之对视。 手心里洁白的绷带仿佛也自惭形秽，努力的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把自己拔高了一个档次…… 但冷漠的金色眸子里多出了几分人性化的苦恼，薄唇微抿，莫名的少了几分神性多了一些人气。 天界，五彩的祥云随意飘荡，飞鸟游乐似的穿插在云间，仙子，仙童们嬉戏打闹，一派祥和。 “玄幽神君可是有事还未了却？”大殿中，坐在首位正商议事情的天君看出了玄幽的心不在焉，也只是止住话语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不被尊重的不喜。 “是有一事。”玄幽回神，金色的眼眸没有丝毫波动，坦然的与首位之人对视。 天君听着玄幽这丝毫不客气的话语，愣了一下，眼眸中涌出更多的笑意。“既是如此，那便不留神尊了。” 真是……这孩子也太不给面子了一点。 不过还好，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天君不着痕迹的扫视一眼其他神仙，他们也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淡淡的又收回视线。 见玄幽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敛了脸上的笑意，“好了，诸位仙君可还有其他事需要讲……” 出了大殿，玄幽素手一挥，面前便突兀的冒出一个能容纳一人的裂缝，直接走了进去。 “拜见神尊。”正在洒扫庭院的仙仆，面对院中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早已见怪不怪，放下手中的扫帚行了一礼。 玄幽没有出声，只是点头，但没有离开。 仙仆心里纳闷，平日里神尊都是直接回房的啊，怎么今日…… 但神尊的心思不是他一个下等小仙可以随意猜测的，连忙止住思绪，脑袋垂的更低。 神尊没有离开，他只能保持站立垂首的姿势，面前慢慢落下一道阴影。 “本尊需闭关几日，若有客来，先记下姓名。”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一人，仙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感觉脚下像是踩了两朵调皮的彩云，随时都要升天。 一种被馅饼砸了的感觉，那可是神尊啊，竟然同自己说话了，他一定不负神尊所望，好好守护这个院子！ “好吃吗？” 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正在发呆的叶零吓了个激灵，反射性的看向声源处，眯了眯眼见是熟人，又淡定的收回视线，仿佛刚刚受到惊吓的不是他。 “好吃啊，软硬适中，有嚼劲。” 身上的神性比昨晚又强了几分，看来这种方式确实可行，就是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现在到底是谁了…… “喝点水吧。”木颂今淡淡的看了一眼被叶零吃进嘴里的塑料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没有出声提醒。 叶零略过送到自己面前的水，转而偏头看水后面正经的木颂今，恶劣的心思顿时涌上心头。 佯装要去拿水，却伸手连人带水一并拽到自己怀里。 若是玄幽，恐怕此时该面色生冷的说自己桀骜不驯，恣意妄为了吧。 只可惜，木颂今只是身体僵硬了一下，没有起身，眼中的慌乱也只是一闪而逝，很快镇定。 再一次把水递到叶零面前，笑问，“零零，怎么了？” 声音温柔，明明是正常的语气，到了耳朵里却硬生生听出了几分缠绵，眷恋? 叶零不自觉抖了一下，接过水狠狠喝了一大口，幸好这人不是玄幽，要不然太可怕了。 就像是书院里最严苛正经的夫子某天突然对你和颜悦色了一样，简直惊悚。 “没什么。”叶零动了动腿，“你有点重，先起来吧。”这语气多少带了点心虚在里面，倒打一耙他是认真的。 见人不自在了，木颂今也没有说什么，嘴角含着笑，起身随意地坐在一旁。 只是冰冷的地面……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但还好，更能让人清醒，不至于让他沉溺在温暖中不舍脱身。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叶零觉得他大概是有一点毛病在身上的，见人真如他所愿乖乖的没有问一句就起身，反而心里有点说不出的小愧疚。 “我见你自己独自一人在这边，怕你寂寞，想着过来陪陪你。”说着从怀里掏出准备好的面包，修长白皙的手顺着包装袋上的痕迹撕开，干净整齐。 叶零不自觉在心里跟自己那撕的乱七八糟开口对比了一下。 嗯，完败。 直接一口气把剩余的小半块面包吞了，然后把不称心的东西揉成一团，远远的扔进一个桶里，完美。 “我吃完了。” “嗯，看到了，我还没吃完，你先喝口水。”木颂今依旧坐在叶零旁边没有动，像是完全听不出叶零赶人的意思。 在叶零怪异的眼光中细细品尝手里有些干硬的面包。 上一次吃的人间食物还是和叶零一起去人间偷玩的时候，叶零塞他嘴里的冰葫芦…… 那时只觉得酸的掉牙，气恼的一度想把叶零踹水沟里。 不过……以后应该也没机会了。 “吃完了吧？”叶零悠悠的看了一眼木颂今，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人脸皮变厚了不少，难道是灵魂融合了的原因? n张面皮的叠加? 叶零被自己逗笑了，歪着脑袋继续盯着身边慢条斯理的某人。 “嗯，我也有些可渴，水递我一下。” 叶零挑眉，看了看被自己喝的只剩半瓶的水，“可我喝过了。” “嗯，我不嫌弃你。” “……”谢谢? 第51章 丧尸很无奈51 “哎，你听说了吗？胡大娘昨晚上好像饿疯了，听别人说直接把他儿子的指头都咬掉了两根，被人发现的时候还嘴里还吧唧吧唧嚼着呢。”右手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一脸唏嘘。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我昨天白天还和她打招呼来着，看着挺正常的啊。” “谁知道呢？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基地也就剩那么一点人了，到时候看看不就知道了。 有人说她单纯的就是被环境逼疯了，也有人说是突然之间变成丧尸了，反正说啥的都有。” 话还没说完，肚子就又开始咕噜噜作响，皱着眉狠狠喝了一大口水，还是忍不住骂出声，“靠，好饿。我感觉再找不到吃的，我也快饿的要吃人了！” “滚滚滚，好端端的提这干啥，我本来都快不饿了，啊……我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红烧狮子头，虾啊，鱼啊，饭啊……” “滚。” 终究是忍不住一脚踹了过去……这人真恶毒啊！ “你要的一月时间已过，你准备好了吗？”清冷的声音蓦的出现在人身后，齐云清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 苦了旁边架子上正在练习平衡的叶宝，心脏猛地一缩，一脚踏空直接栽倒在旁边箱子里。 齐云清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正在看的数据，绕过木颂今，把叶宝抱出来，左右看了看，见脑袋只是红了点，没破皮才松了一口气。 “爸爸和叔叔有事要说，你先出去玩会儿。”拍了一把小屁股，把噘着嘴不愿意的叶宝赶了出去。 “刚过满一个月，您就过来了，还真是一天都不给我多留，这么着急让我死的吗?”齐云清眸子闪了闪，拿过数据本不紧不慢的躺在躺椅上。 话有些刺耳，不过木颂今也不在意，只是继续盯着齐云清，要一个结果。 “神尊说话一直都是这么……直接，我挺好奇的，天界难道个个都是和善友爱，没有耳根子听不得这种话的神仙?” 齐云清继续叨叨，听的木颂今有些皱眉。 “与你无关，一月之期已到，你该履行诺言了。”不可避免的又想起曾经自己沉默寡言，不会说话多次惹得叶零生气的场景。 “这么着急的催促人去死，还真是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啊。” 一月之前，木颂今意外见过齐云清一次，碎片的记忆中有这个人的身影，并且非常忌惮他和叶零的关系。 小世界里的他到底不是完整的，看不出这人的特殊。 现在只一眼，木颂今就确定这个人与他还有叶零一样，都属于其他异世界的人，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他跟叶零之间的联系不浅。 两人虽然在追求叶零方面属于敌对关系，小世界里好像称作情敌，但好在他们都希望叶零能生活的更好。 ，恰好，齐云清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引诱木颂今杀了他这个罪魁祸首，现在倒好，一切都可以摊开拿到明面上商量了，两人一拍即合。 他倒也不怕木颂今拒绝，于公于私，木颂今根本就没有拒绝他的理由。 就是多少心里有点不甘心，想想以后没有他的日子，叶零和这个人……可能会你侬我侬，一起生活，一起做亲密的事，齐云清就酸的牙疼。 等他死了，他一定要要求埋在柠檬树下面，时时刻刻记住这酸爽的滋味，然后向叶零要更多的补偿，最起码每天得有两个，不，三个亲亲。 “行了，说是一个月就是一个月，这个糟糕的破世界连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天天啃硬面包，跟谁喜欢待似的。” 齐云清起身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面前面色毫无波澜的人。 “种子？”木颂今翻开看了看，清冷的视线落到齐云清身上，等待解释。 “看什么，以后末世结束了，人不得吃饭啊。”齐云清从抽屉里翻出来一把刀，刀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一丝铁锈，轻弹一下，甚至还能刚看见反射在墙上乱颤的波光。 木颂今莫名觉得手中的小册子有些烫手，世界上大多数植物都已经变异了，别说能不能吃，不吃人就已经够好的了。 现在，有了这个……，如果真能在这片满是污染的土地上长出能吃的植物，相信过不了多久世界就能建立起秩序。 浅金色的眸子微垂，浓密的睫羽遮住了里面轻颤的微光，这个人……是一个很好的人，与叶零……很合适。 “觉得我还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人对吧，我也没想到。 但是以后零零还是要在这个世界生活的啊，万一下一次出现变异能吃的植物需要很久，零零岂不是还要过好长一段苦日子。” “而且末世剩下来的人，呵，能有几个好东西。万一以后隔三差五就上映一场掠夺的戏码，零零看了得多闹心啊。” 木颂今接过刀，抿唇，明晃晃的刀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怎么，怕我死后，叶零怪你？”神竟然也会犹豫？不过齐云清倒也没有自恋到他是因为自己的奉献才犹豫的。 零零很在乎自己，齐云清是知道的。 他如果死在了木颂今手里，叶零看到木颂今心里多少也会心里不舒服的吧，至少不会像其他世界那样亲密。 而且两人目的一致，不怕这个人以后会离开叶零。 齐云清嘴角的笑意更浓，虽然他不能继续待在叶零身边，是一件比较悲伤的事，但能给这个情敌添一点堵，好像也不错…… 这么一想，齐云清竟然有些想干净死快一点了。 “对不起。” 洁白如净的刀染上了一层红，像是蒙了一层轻纱，最终汇聚成几缕，一滴一滴的在地面上炸起一朵朵鲜艳的红色花朵。 真疼啊。 齐云清踉跄的倚着柜子，手指难忍的握成拳，看着对面人的脸上也溅上了几滴血，眼底涌起一层莫名的笑。 “没关系……”眼眸中的光亮渐渐涣散，木颂今扔了刀，扶着缓缓倒下的齐云清。 “把我……咳……”靠，这就是插进心脏快死的感觉吗，还是直接抹脖子好。 “……咳……把我埋在柠檬树下面……”说完就没了生息。 徒留眼里带着茫然的木颂今，“……？”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遗言吗？ 第52章 丧尸很无奈52 杀了违反世间规则之人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如何救世。 把成丧尸的怪物救活，把已经习惯实力为上的扭曲人性重新约束在规则之内，让他们忘却亲人的离世，手中沾染的鲜血…… 木颂今轻嗤一声，淡金色的眸子里不明意味。 真的还有必要吗？ 怎么看都是直接一把业火烧了这世间，了却罪恶与因缘，让万物重新演化生长比较划算。 不知是这事情太难抉择还是因为初次进入凡体的原因木颂今总觉得他好像变笨了，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看着已经没有生机的躯体，指尖蹭的冒出一小团幽蓝色的火苗，拇指大小，却由内而外散发着威慑，让人不敢靠近。 无风而起，像花瓣一样缓慢落到齐云清身上，一分二，二分三，不过片刻，地上便只剩下零星的灰烬。 火焰像是吃饱了一般，又缩成一小团，朝着木颂今愉悦的跳了跳，倏地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他们俩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敌对，但人死为大，再加上这次合作也有那么些许情分在里头，木颂今到底没缺德的骨灰都给他扬喽。 要柠檬树没有，随便薅了两把早就枯死的草插在了坟头上。 就算知道这个人只是暂时埋底下，但这么看着…… 心情的确莫名舒适了不少。 “零零?”木颂今感受着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手指有些无措，连怀里不停扑腾的孩子也被他暂时忽略了个彻底。 淡淡的，却又让他逐渐有些不自在忍不住不与之对视的眼神。 “爸爸，我要爸爸。”叶宝璀璨如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高兴愉悦，即使被身后的坏蛋架着胳膊也拦不住他朝叶零要抱抱的愿望。 叶零没有再盯着人看，紫叶圈住叶宝的腰，把人拉到了面前，眸子低垂着，让人看不出喜怒。 手上毫无章法的揉搓着叶宝头上支棱起来的毛。 齐云清的气息消散了啊…… “辛苦你了，我先走了。”眉头愈发烦躁，叶零声音未落抱起叶宝就要离开。 “零零，你怎么见了我就要走啊？”木颂今脸上重新挂起了温柔的笑意，被压在绿色瞳孔下的金色微颤，如果不是声音里带了急，仿佛这只是在唠家常。 “什么时候醒的？”约摸是金珠刚进入体内没多久就醒了吧，怪不得那时总觉得人有些不对劲。 越想越觉得自己眼瞎的厉害，声音带了些气恼以及说不出的阴阳怪气，“演戏挺不错的啊，这要是换个小世界，不得妥妥的是影帝之资。拿来骗我，委实屈才了啊。” 听着这些没好气，连个逗号都带刺的话，木颂今反而心里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真实了许多，长腿没几步就追上了叶零。 “我不是故意的藏着，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想见到我。”千年时光未见，但行刑时的种种仿佛就在眼前，是他对不起叶零。 叶零一定很难熬吧，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守着日渐衰弱的身躯，过着了无生趣甚至是毫无希望的日子…… 她曾经明明是那么耀眼，喜欢热闹的人…… 哪怕是个神识残缺的傀儡也会滋生出怨气，所以，叶零会怨他吗？ 他不敢猜想，但同时又无比清楚的知道，叶零在怨他! “不想见到你……”叶零喃喃重复，眼底的情绪有些隐隐不稳，却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笑着，“那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不想看见你吗？玄幽神君，嗯？” 和谐的假象再也维持不住，像一张薄如蝉翼的纸，轻轻一碰便撕了个粉碎，叶零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连手指都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那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天上的神仙，而是苟活了不知多久的妖魔鬼怪，就不怕我一不小心恶性大发，啖汝之肉，饮汝之血！”猩红的眸子凝视着木颂今，在一声声满是厌恶的声音中，叶零眼里的恶意彻底不再掩饰。 他就是恨，恨玄幽大殿之上，他被众仙所指时的闭口不言！ 恨他被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拉扯到邢台时的冷眼旁观！ 对他行刑，哪怕疼到现在想起来依旧会心有余悸，叶零也不怪他，毕竟他有他的责任，法则不可违抗。 可他们是自诞生起就玩在一起的玩伴啊，那么多年的陪伴，就算是他点化一个冷心冷肺的石头精也该暖热了才对。 叶零盯着对面那几乎快要掩盖不住的浅金色眸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弯了腰，连眼泪都跟着抖了出来。 被紫叶捂住耳朵的叶宝不安的轻拍着叶零，忽闪的眼睛里满是担忧。 叶零抚去眼角不合时宜的泪珠，嘴角满是自嘲。 他一个胎生的劣神怎配与天生地长的神灵称兄道弟，早知如此…… “怪不得母神总说我愚笨，早知如此，我就应该也学着那群仙子仙童放聪明一点，离你远一些……”这样哪怕日后依旧逃不过今天的境地，也不用多承担那份恍若被背叛的心痛了吧…… 叶零转身就走，不欲再说话。 “你……”是后悔了吗？ “是，我很后悔认识了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语冰冷的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木颂今的心脏，脚步踉跄，他竟是有些站不住。 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儿呆愣在原地，想上前却又怕主人厌弃，只能眼眸通红地望着眼前越来越远的背影。 不要，不要后悔…… 求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高贵神圣，清冷淡漠的神明终究也落下了泪，把自己蜷缩成一团，一声一声地吐出他迟来的道歉。 但……好像真的太晚了，那个唯一把他当朋友的人不要他了…… “玄幽？我母神说你是诞生于天地，怎么会有名字啊，你的苍天娘亲给你取的么？” “唉唉唉，你别一直看着我啊，怪渗人的，我又没说不好听，挺好听的，玄幽……小幽幽，小幽幽更好听。” “谁说你没朋友的，我长得不够大是吗？他们不理你我理你，没人要你，我要你！” “小幽幽，别生气，他们说的都是屁话，我已经都帮你打回去了，个个鼻青脸肿的，可好笑了。” “小幽幽，来吃糖葫芦，可甜了……” “小幽幽，多好听啊……我才不改呢，这可是我对你的专属昵称，就算是等你长大了，我也要喊！让你丢死人，哈哈。” 第53章 丧尸很无奈53 “爸爸，你不喜欢今天那个坏哥哥吗？” 地上放着一只大红色的盆，水是温的，升腾在半空中的热气模糊了叶零的身影，只能看到叶宝像个玩具似的被挂在墙上，随便叶零摆弄。 “胳膊抬起来。”叶零戳了戳有点碍事的两节莲藕似的胖胳膊，叶宝听话的把手高高的举过头顶。 擦掉最后一点碍眼的污渍，点了点头，才把叶宝取下来放进水盆里，盆里剩下来的水不是很满，但放进一个胖娃娃还是不可避免的溢了出来。 湿腻腻的裤脚贴着皮肤，不是那么令人舒服，但还可以忍受。 “坏哥哥？叶宝也不喜欢他吗？”人族自古便敬畏神明，仿佛早就已经刻进了基因里，即使相见不识，灵魂也总是忍不住想要亲近他们，这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人族对神明的感官不好。 “也没有吧。就是感觉两个爸爸都挺不喜欢他的，那叶宝也不要喜欢，而且，而且……” “他都把爸爸惹哭了，叶宝就要讨厌欺负爸爸的人啊。”握紧小拳头，挥动胳膊，满脸义愤填膺，只是肉嘟嘟的脸上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呵，滑头。”捏了一下小孩的鼻子，把人整个从水盆里薅出来，擦了擦，裹好放在床上。 随着浴室门的关闭，整个空间就又只剩下自己，静的几乎要清楚的听到自己每一声呼吸，好讨厌。 他从来都是喜欢热闹的，所以……他不会原谅那个人，哪怕……任何理由！ 叶零把自己完整的浸入水中，溢出的水落在地上砸出一阵阵声响，噼里啪啦的水声仿佛在说‘没事了，都过去了。’ “你怎么过来了？他……”知道吗？ 蓦的止住了话语，浓密的睫毛轻颤，最终还是垂了下去，遮住了失落的眼眸。 也是，他那么敏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主人。”汤圆单膝跪地，脑袋低垂着，像一只漂亮的失落大狗狗。 汤圆是被叶零赶出来的，自从见到主人，汤圆这个月来就一直兢兢战战的缩在叶零识海里，不说话也不动弹，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就是怕会这样吧…… 但……没想到…… 他还是回来了。 无声的叹出一口气，木颂今放下手中的纸和笔，静静地看向窗外，“你觉得他与外界传闻相比，如何？” 汤圆愣了一下，叶零与主人相识时，甚至那件大事发生的时候，他还未曾诞生出灵识，一切关于叶零的了解都是来源于别人的口中，以及书卷记载。 只是相伴了那么久，他从来不觉得那书本上杀人如麻，忘恩负义，勾结逆贼，冰冷如冷剑一样的人会是他知道的那个人。 “他……与传言不相符。” “呵。”后来的故事从来都是由胜利者执笔，真真假假，泼洒在叶零身上的笔墨语句让他恶心到难以入目。 撕碎了一卷又一卷，却怎么都毁不净那些东西。 “你是想留在我身边还是继续追随叶零？”木颂今声音淡淡的，眸子轻飘飘的落在跪着的人身上，仿佛只是单纯的询问。 却让汤圆的心里掀起大浪，在几乎抵挡不住的阵阵的波澜中艰难寻回自己的思想。 这一刻，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只是一把神器，而神器最是不能背主。 不到一秒，汤圆的另一只腿也已弯下，跪的挺直，“黑羽因为主人的需要而诞生，永远牢记自己的使命，若背弃主人，天罚降临，黑羽愿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木颂今没有说话，慢慢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身后跪着的那人。 良久。 “神界了无无趣，待在他身边或许你会更欢喜吧。” “主人……” “我是你的主人，只是黑羽……这个名字现在我不喜欢了，弃掉吧。” 正如木颂今所说，他是神器的主人，所以汤圆的所思所想所动所念…… 他怎会不知？ 但……心里像是不知何时钻进了一群蚂蚁，小口小口啃食着他的心肺，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让他有点呼吸不过来。 “放心吧，他会来找你的。” 语罢，挥手将汤圆重新化作利剑，安置在桌上。 而他仿佛也放下了身为神君的架子，所有的清冷化作飞灰，眼眸微红，狠狠捏着闷痛的胸口，狼狈的依靠着墙。 已经厌恶他到连黑羽也想要放弃了吗？ 千万种和好的设想全部推翻，他想过他可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想过不要脸的一直跟着，想过大概要花费很久很久的时间去请求原谅…… 可惜……到底是他太自以为是了…… 或许，他心中难以割舍的少年情意在对方眼中早已变成了丢不掉的负担。 因果轮回，他亲手种下的苦果……他也要学会慢慢接受才是啊。 …… “你来了。” 木颂今坐在黑暗之中，目光轻柔而贪恋的注视着窗前月光下的那个身影。 “嗯。” 人进来了，灯光亮起，淡金色的眸子重新变得无波无澜。 背在身后的右手尴尬地动了动，说实话，叶零现在有些不想待在人世。 汤圆是他赶走的，现在他也是万分后悔的。 当时就不应该道德发作，意气用事，他都已经是个成熟的魔了，凭什么不能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据为己有。 况且，这东西还是别人自己送上门的，几百年了都…… 所以，前来讨回他自己的东西，他问心无愧。 对，就是这样。 右手从身后移出，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在木颂今旁边的沙发上。 是一个精致小巧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这些年来他攒下来的宝物。 虽然没法跟一把凝了魂的神兵利器的价值相比，但身为一个魔，他肯给东西对方就应该感谢了。 如此想着，虽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能开得了口“我来寻回汤圆。” “念在你毕竟是我家汤圆的旧主，想着情分一场，放他回来给你告个别，谁知道他脑子是个不好使的，竟把自己落在了这……” 木颂今静静地听着，听着这熟悉的胡说八道，不发一言。 “这些东西是这段时间帮忙照看的谢礼。”叶零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现在只想拿了东西赶紧走人。 但，“不够。”清冷的嗓音飘散在空中，也绊住了叶零离开的脚步。 虽然知道不够，但这是能从那个神君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还想要什么？”叶零摸索着手中剑柄的花纹，这些已经是他全部的家当了。 如果还不满意……他不介意明抢。 “这事先放一放，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坐下聊一聊接下来的事？” 第54章 丧尸很无奈54 “行啊，你说。”刚从人家得的了一件宝贝，叶零倒也好说话。 剑明目张胆，干脆利落的收回空间，像个主人一般毫不扭捏的坐在沙发上，静候着木颂今的下文。 两边都默认汤圆的事情现在翻篇。 “对于这个世界，你有什么想法吗？”知道叶零不喜欢绕来绕去猜人的想法，木颂今也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 “那个人的死，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想要帮他报仇什么的，以后一并再清算也不晚。只是用不用他留下的那个解药，选择在你。” 两人心里都明白解药就是叶宝，在这个曾经科技进步的时代，一个小孩的血肉却成了解救世界的砝码。 莫名的有些讽刺。 “解药？”叶零托了托下巴，脑袋微微低垂，发丝打在脸上，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人看不出情绪“你也主张牺牲一个还没长大的奶娃子，去拯救一群……人？” 最后一个字尾音拉长，说不清是讽刺还是其他什么。 “这种事情做下来可要折损不少阳寿，我现在惜命的很，用一个小孩的血去供养一群豺豹，我现在可做不得这种缺德事。”叶零玩笑般的话语脱口而出，里面的话语确是不容置疑。“想来走一步看三步的神尊不会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吧？” “不会。”木颂今垂眸轻笑，如果叶零真的选了这条路，木颂今才是真的不知心里该作何滋味。 现在看来，他……其实也没变多少。 “确实还有另外一条路。世间万物分分合合乃是常态，若是一件物品实在是坏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拆旧换新就是。 小世界也是一样，既然已经设定好的规则约束不起作用，那么推倒重建，一切从零开始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法。” “而且，新生世界灵气最是充足，对你来说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重启世界，万物复苏，神灵妖魔的外力作用是其一，可就算是世间一朵最不起眼的花也需要诞生在土壤之中才能行。 献祭旧世界的一切生灵迎接新的生命也是必然…… 叶零不想使用第一种方法，无非是舍不得那个孩子。可若是使用了第二种方法，那孩子也依旧无法保全。 木颂今话语间满是是犹豫，久久不能定夺。 “啊，这样啊，那还是第二种吧。”叶零站起身，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注视着那双淡金色的眸子轻笑，“对于搞定一个小小的世界，我想神尊一人足矣，应该不需要我一个小小的妖魔帮忙吧。” 没管身后人答没答应，叶零如同来时一样，轻飘飘的翻出窗户。 木颂今站在窗前，风吹的脸颊有些疼。 良久。 一只饿的老眼昏花的骷髅鸟觊觎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新鲜肉体，径直的飞了过去，一头撞在玻璃上，只留下一片碎裂的花纹，以及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人身鬼心，腐败不堪，这样的世界确实不值得牺牲一人换回所谓的拯救，倾覆啊…… “那便如你所愿吧……” 没有车水马龙，喇叭满天叫响。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咀嚼声竟然还显得夜晚十分安静。 除了心虚的心跳声，砰砰砰，杂乱无章，吵闹的格外刺耳。 “叶零哥，晚上好，你也睡不着出来溜达啊？”付孟辉从阴影中走出，笑的一如初见时那般纯良，只是比较那时有些瘦了，指骨突出的厉害。 “嗯，现在正准备回去。”叶零点头，脸上也跟着挂了几分笑意，“你也是，溜达完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晚上一个人不安全。” “好，我听叶哥的，等会儿就回去了。” 等那人身影完全走出视线，付孟辉脸上的笑意才淡了下来，像是揭掉了一张假面，唯留下麻木，没有丝毫表情的五官。 垂眸，一点一点的将血迹从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抹干净，一丝不苟，仿佛擦干净就能掩饰什么，语气冷淡，“吃饱记得把痕迹抹干净，我就先回去了。” “食物……两天后我再送过来。” “好，哥哥路上小心。”接着又是一阵咀嚼声，久久不能停息…… 叶零回到屋里，里面却像是遭了贼，平时本就不大整洁的屋子东西全都挪了位，东倒西歪的，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愈发凄凉。 除了某个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罪魁祸首，像个猴崽子一样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爸爸，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叶宝好想你啊，一会儿不见如隔了好几个秋。肚子里面的小怪兽也像叶宝一样很想爸爸。”毛孩子没个分寸，撞得叶零倒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子，就真像个炮仗。 闻言，叶零探向小孩光滑的小肚腩，确实，刚来时还是圆溜溜的，现在已经有些扁了，自顾自地乎了乎毛茸茸的脑袋，把人扛上肩头，“饿了？你另一个爸平时给你吃些什么？” “吃肉肉，还有好喝的饮料。”似是觉得叶零也会给他弄个这些吃的，红宝石一般闪亮的眼睛满是渴望的注视着他。 只是叶零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肉，除了人肉，叶零也想不出来别的什么，至于那什么满是科技与狠活的饮料，叶零也没能耐搞出来，但饿着什么也不能饿着孩子啊。 “今天换换口味怎么样？” “可是，爸爸之前说过我只能吃这些啊，而且其他的东西都好难吃的。”叶宝满脸抗拒，夸张地吐了吐舌头，一副吃了就能升天的模样。 叶零好笑的戳了戳小孩脑袋，“看你这样子，能要了你的命？叶宝之前过过生辰没？” “爸爸说的是生日吗？”叶宝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脸上跃跃欲试，眸子比天上的繁星也逊色不了多少“叶宝之前没有过过呢，爸爸要给叶宝过生日吗？” 叶零感受到了叶宝的激动，被某个死孩子拽着的头皮愈发紧，只能把小孩重新放回地上，但就是这样也拦不住小孩一直围着他转圈。 “是是是，爸爸今天煮长寿面给你吃，叶宝如果能乖巧的呆在一边，别拌我，就额外多加一个鸡蛋。” “好的，爸爸，叶宝站好了。”叶宝做作的退后一步，身子却一直往叶零跟前凑。 第55章 丧尸很无奈55 鸡蛋不知道是从哪个世界里带出来的，一直扔在识海的一个角落里，没动过，此时正好便宜了叶零。 不一会儿，一碗新鲜出炉的番茄鸡蛋泡面出锅，一大一小的两个脑袋凑到一起，脸上戴着一模一样的嫌弃表情。 叶宝看着说好的但已经碎成花一样的鸡蛋还有感觉有点硬又有点软的面，眼里的抗拒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玩意儿能吃吗？ 但这是爸爸的一番心意，叶宝就算今天晚上加上明天晚上，大不了再加上后天晚上肚子痛也一定不能辜负爸爸。 “爸爸，给叶宝拿叉子。” “要不，你还是别吃了。” 两人同时出声，叶零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不是他自大，之前泡面他煮的还成啊，肯定是手艺太久没练，短暂的离家出走了而已。 “爸爸，没事，叶宝命硬，吃不死叶宝的，给叶宝拿叉子！”一番话说的不像是吃饭倒莫名的有些像壮士断腕。 小手都已经伸到眼前了，叶零只当是自己什么都没说过，顺手把叉子递给某个不想让爸爸伤心的娃娃。 只是…… 叉子递了出去，迎接的却是空荡荡的地面。 叶宝没有了…… 叶零只短暂的愣了一下，继而没事儿人一样拾起地上滚了一圈的小叉子，随便在衣服上擦了两下，插进碗里，这碗长寿面总归是有人要吃的。 周边四季飞速变换，城楼，垃圾皆粉碎成各种彩色的光点钻入地中，土壤中生出嫩苗，染绿，变黄，枯萎，重新钻出土层…… 等一碗面吃完，周围的景物也不知道被迫按了多少次快进键，而叶宝坐着的那个地方也已经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对树吃饭？ 有些莫名好笑。 新的世界空气就是清新，灵气充裕，仿佛身体的每个毛孔都舒服的张开，在灵气中沐浴。 可惜就是安静了些，什么都没有。 让叶零忍不住想要破坏这份美好的有些虚假的画面，不剩一点汤汁的泡面盒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叶零看了看，嗯，挺不错的，这个世界的第一份垃圾，留作纪念。 叶零像个野猴子一样爬高上低，上蹿下跳，一路上遇见棵树啊，草啊，什么的都免不了被他呼一巴掌。 等木颂今哦不，是玄幽，再找到叶零时，他正在一片小溪里玩的正起兴，花瓣飘落拥抱着叶零又缠缠绵绵不舍的远离。 身上的衣袍也没个正形，松松散散的挂在身上，让玄幽忍不住心里吐槽一句衣衫不整。 “水好玩吗？”足尖轻踏在水面，仙风道骨，出尘脱俗，身上半滴水都不沾，与叶零一坐一站，两两相望。 “好玩啊，怎么不好玩。”叶零随手打落身上沾的花瓣，一步一步的爬上岸。 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侧脸干净流畅的线条滴落在脖颈，缓慢滚动…… 几乎要烫的玄幽不敢睁开眼，指尖微动，淡淡金光掠过，叶零重新恢复成衣衫得体的模样。 叶零瞥了一眼身上，倒是没所谓的笑了笑，吊儿郎当地说着恭敬地话语“原来是我唐突了神尊呐，抱歉啊抱歉。” “叶零，你我一定要这般说话吗？”时近时远，一字一句都像是藏着一把无形尖刀，全都朝向他。 “哦，你刚刚还帮了我，这么说话确实好像不太好。”叶零点点脑袋，似是认同，猩红的眸子含笑的望着那个尊贵的人，满是真诚，“但是我都好久没和仙家打过交道了，不如你来教教我该怎么跟你说话？” 玄幽有些不想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勾着金色花纹的衣袍下瓷白的手指几乎要被掐出血。 启唇“你为何还是男子装扮？” 旧世界的一切都要被献祭，包括叶零原来的那副丧尸身子，以及某个神灵在世界的灵魂碎片化身 叶零这才有所觉，恍然大悟，原来真的已经全部都消失了啊，怪不得现在看东西清晰多了。只是，男子装扮…… “你说这个啊，你也知道我的神格什么的都已经碎成渣渣了，现在的我全靠着身上的魔骨续命，说不定就是因为我在其他小世界里当男人当久了，潜移默化的魔骨就把我塑成了个男人。” “不过这也挺好的，从头到尾甚至连性别都与那个神族的囚犯毫不相关，也不用怕某日重新被人认回去，引起恐慌，你说，是吧？” 玄幽落在叶零身侧，余光里少年与自己长得一般高甚至好像比他还要高一点，曾经的神性不复存在，到因为魔骨多了许多邪性，印象里的面容几乎与眼前的人判若两人。 心里的落差从未有现在这般清晰过。 但他说的很对，神族的囚犯确实已经与这个魔族的少年没有关系了，他现在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吗？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促成的，现在再想从他身上找回之前的影子的想法，简直荒谬的有些可笑。 “是我迂腐了。”玄幽脸上罕见的带了笑，只是那笑让人有些揪心，破碎的，伤心的，甚至有几分隐藏着的卑微恳求。 叶零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眸子，在心里嘲笑自己，想什么呢，人家那么大一个神尊，有的是人展前马后，稀罕跟你一个小魔计较，还卑微！做梦来的比较快。 还揪心，你连神格都被人给劈成渣渣了，可怜人家还不如多可怜可怜自己吧。 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出现在面前瓷白的掌心上，手指纤细，白皙，骨节分明，一看就是能做手模的种子选手，但此时的叶零压根没心思多做欣赏，视线紧紧盯在那一小个团子上。 这是…… 小团子仿佛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味，飘飘忽忽的朝叶零飞过来，没什么重量的小团子撒娇般的蹭着叶零的脸颊，声音细细小小的，但依旧听得出里面的熟稔，“零零~” “他……行动过于大胆，反噬有些严重，眼下还需休养一段时间，此间灵气充裕，对他也有好处。”玄幽斟酌着措辞，生怕哪一句话用词不当。 叶零最是护短，对于他认定的重要的人，一句话的唐突也能惹毛他。 现在这个人对叶零很重要，而他也早就已经被踢出了那个保护圈。 叶零没有搭话，甚至连一丝眸光也不舍得分给他，魔丝一圈一圈地缠在小团子上，检查着他的伤势。 玄幽不再说话，静立在一旁，暗淡的眸子随着水波，荡了一圈又一圈。 第1章 等一不归人1 “老板，来两碗胡辣汤，再来两份小油条。”来人伸着脑袋往笼子里看了看，一个个小包子看着水灵灵的，香味扑鼻，光是路过就诱的人想要买俩尝尝。 眼下已经过了早饭点，人也不算多，老板也是个会看颜色的，见叶零一直看着包子，笑问道，“自家蒸的热腾腾的大包子，皮薄馅多，吃了还想吃，赶巧了不是，不如也买几个？” 叶零算了算手里的钱，反正也没钱了，再多买俩包子也还是没钱，反正都是一样，还能多吃俩包子，买！“老板，那行，你这包子再给我装俩……四个，再给我四个包子。” “好嘞，二维码在门上，进店还是带走？” “带走，老板别忘了发分成两份哈，包子也是分成两份。” “得嘞。”老板麻溜的打包成两份，递给叶零“慢走不送。” 叶零付了款，看着手机微信里的一百多块钱余额，没忍住苦了眉眼。 穷啊，真是好穷啊。 陌生的街道车水马龙，叶零慢悠悠的等红灯，走人行道，回家…… 这里不算是一个新的世界，但是对叶零来说却是一个陌生的世界，问就是当时死得太早了。 没错，上一次在这个世界时，叶零还是一个拥有四条可以走路的腿的小猫咪，有人养着。 至于现在只剩两条可以走路的腿的两脚兽来说，呵，就差把没钱写在脸上了，除了一张好脸啥都没有，哦，还有一个累赘得好好养着。 “我回来了，过来吃饭！”叶零恶狠狠地把饭放在桌子上，这日子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凭什么自己过来帮忙给人收集灵魂，还得负责那人的衣食住行。 谁家主家是这样的，就没见过这样欺负人的。 “这是最后一顿饭了，我没钱了，要吃东西自己挣钱去。” “哦。”玄幽穿着与叶零同款短衫，慢悠悠的翻看食物，熟练的自己拿一份，给叶零留一份，面上一点表情也无。 这让叶零十分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一点东西也没听，再次强调，“我说，我没钱了，我供不起您这一尊大佛了，您从今天起得自己赚钱买吃的了。” “嗯。我听见了。”玄幽利落的夹起一个包子，细细品尝，记忆里人间食物的味道，有点变了，但也还算好吃。 等人吃完，玄幽才不紧不慢的幻化出一张卡，扔到沙发上瘫着的那人怀里。 只见那人先是错愕的翻看两遍，一副快要被气笑了的模样，支起上身，翻弄着手里的卡，咬牙切齿，“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神尊，玄幽当然是有钱的，可以说只要他想他能成为任何一个世界的首富，也算是他庇护这方世界相应的一个小小报酬。 至于为何之前不说……一个小小的私心而已。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买游戏机？去吧。” “行，您说啥就是啥，谁让您是雇主呢。”见人又钻进了房间，叶零烦躁的乎了乎头发，翻身下沙发。 有钱了，天气真是晴朗啊。 走，玩去。 房门再一次关上，吱呀吱呀的又弄出一阵声响。 玄幽走到窗边，透过窄小的街道见那人欢快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轻轻笑起。 这里地理位置不太好，周边都是耸立的高楼，严丝合缝，常年不见阳光，但胜在租金不多，这才被看中成了两人暂时的小家。 指尖溢出一团灵气，随手分给窗台上几盆葱葱郁郁的盆栽，便关上了窗。 一周前，他们刚搬进来时，这些小东西还是一副蔫了吧唧，仿佛随时都能驾鹤西去的可怜模样，现在倒是完全看不出当时凄惨的场景。 只是，已经一周了啊…… 真想尝一尝书籍里描述一日如同三秋的滋味，只可惜，这日子倒是更像抓不住的流水，该怎么流逝还是怎么流逝。 每一个小世界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高级一点的会自己不断衍生推化，顺着一条既定的道路慢慢一直走下去，或变得灿烂或走向灭亡。 有的则如同一块钟表，一直运转，周而复始，到了固定的时间节点则会自动推翻重新开始。 而这个世界就是那种来回转动的钟表，在叶零离开的那段时间也已经不知道过了几轮。 没有得到小猫眷顾的楚知言啊，像他一样可怜。 真不知道零零会怎么取出这片碎片呢？会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对他那般好吗？ …… 一卡在手，天下我有。 反正这卡也是玄幽的，就是算是花光了，也轮不到他叶零心疼，正好弥补他这一周来为花销发愁的心理创伤，全当是那家伙给自己的精神损失费了。 叶零也不委屈自己，直接找了个看着就高大上，上档次，一进去就需要花不少钱的商场。 等人再出来，叶零就已经换了个面貌，整个人精神焕发，再加上独一无二的颜值，整个就一出门游玩，游戏人间的富家小公子。 “好俊俏的小哥哥，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谈个恋爱啊？”美女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像是在等人，看到叶零，眼底闪过惊艳，大方调笑。 这已经不是第一个搭讪要微信的小姐姐了，但一出声就这么大胆直接的，倒还是第一个，叶零不免多看了两眼。 一身名牌，豪车相配，落落大方的气质，看来自己这是被一个富家小姐姐一眼看中了啊。 不过，确实挺有眼光。 他这副皮囊，不是他说大话，勾引谁不是手到擒来。 还未说话，美女身边就已经多了一个快步疾来的身影。 青年衣着干净，满身书卷气，明明占有欲都快溢出来了，却也只是有分寸的停在美女身侧，一脸敌视地看着他。 叶零没忍住，唇边荡起一抹笑意。 “小姐姐模样极好，只可惜已有哥哥在身侧，这让弟弟我着实有些不敢呐。”叶零无视对方几乎要在他身上烧出一个孔一样的火热视线，继续茶言茶语。 “不如咱们先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等哥哥改日不在了，我再来安慰姐姐？” “哈哈。”美女被叶零逗的发笑，拿起手机佯装就要递给叶零，却半路被另一只手气冲冲的抢了过去。 第2章 等一不归人2 “哎呀，看来联系方式暂时是给不了了，但姐姐实在是心痒难耐啊，弟弟不如直接跟我回家去……” 话还未说完，就直接被人捂住了唇，但那只手只是轻轻的搭在上面，仿佛连贴近都是惊扰。 小姐姐却是顺从的止住了话语，眼底满是笑意。 最终以叶零的一句“两人仿佛天作之合”结束了这场好玩的相遇。 虽然已经到了秋天，但空气中还是有一些燥热，时间越是往后延空气就越是燥热，干净整洁的街道竟成了日光一个人的天地。 吃饱了没事儿一个人看完了一场电影，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待了下去，一觉醒来一天时间就已经过去了。 手机屏幕早就已经够熄灭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公交车窗外的景色换了一波又一波，除了无聊竟然没有丝毫别的什么感觉。 熟悉的气息再一次飘过，叶零心里没忍住暗骂一声，好家伙，现在任务都是这么上赶着要人完成的吗？还有没有一点人权了啊。 真是…… 算了，罢工这么多天，工钱也给了，也该动动身子了。 “帅哥，要喝点什么吗，姐姐请你啊？” 灯红酒绿，震耳欲聋，缓了好久叶零才勉强适应这过于热闹的场所。 “嗯？小帅哥怎么不搭理我啊？”耳边的发丝被人轻轻执起，红唇贴近，叶零歪了歪脑袋，漂亮的颜色还是在脸颊上留下一片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他长着一张花心滥情的脸，总是惹得妖艳大美女多看两眼。 只是很可惜，手里这钱他花的安心，但暂时还不想就这么便宜别人，也没兴趣去当那金龟婿中的一只龟。 “哎呀，形状都被破坏了，弟弟乖乖的不要躲开，姐姐再帮你印一个好不好？” 叶零小心避开对方大片大片白皙的皮肤，婉拒，“姐姐很好看，妖艳美丽，只可惜，弟弟不喜欢女性。” “这样啊，真是很可惜呢。”美女笑着把手里的酒杯放进叶零手里，勾唇“这酒姐姐还没喝，算是我无端惊扰了弟弟的赔礼，弟弟别怪姐姐好吗？” “当然。”送走了人，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杯，轻抿一口彻底融入其中。 “楚哥，叫你出来一回可真是不容易，你说说这都几回了，这杯酒你一定得喝。”男人朝旁边的女孩眨了一下眼睛，继而热情的碰了一杯，豪迈的喝干净。 “好。”众人的神色收进眼底，他们打的什么小算盘楚知言也不是不明不白，左右无非是被多灌几杯酒而已，没必要扫兴。 酒水一饮而下，很快就又被人倒上。 “好好，楚哥大气，好不容易见着一回，那哥几个也都过来，都敬敬楚哥。” 女孩坐在楚知言身侧，漂亮的眉眼满是不赞同，看着酒水慢慢见底，眸子划过一丝担忧。 但更多的是心动，每一次见到楚知言，她都会比前一次更加喜欢这个人，无关利益，只是为这个人。 “楚哥哥，你还好吗？”细小的声音在吵闹声中不显，但足够身侧人听见。 “我没事，只是酒水喝的有些多，我先离开一会儿。” “好。”女孩喃喃，让开一点空隙让身侧人出去。 “看看看，人都走没影了还看，能看出一朵花来还是怎么？”青年面色已经见了一些红，神智已经不大清醒，但还是没好气的敲了一下自家不争气的妹妹。 锐评，“多好的机会也不知道珍惜，有胆子喜欢没胆子表白的缩头乌龟。” “那我能怎么办啊，楚哥又不喜欢我，但凡他喜欢我一点，我至于畏畏缩缩的当个乌龟吗。”女孩也气恼自己的犹犹豫豫，但她能怎么办，这不是不敢嘛。 “你都已经26了，楚哥也已经29了，你还等什么呢，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剩菜你都吃不着。”青年没好气。 “不是，你犹豫啥呢，楚哥迟早要结婚，他是没喜欢你，这不也没喜欢别人吗，近水楼台先得月啊，知不知道。” “先婚后爱，小说里不很常见？等他找上了别人，你哭都没地哭去！” “啊？哥你觉得我能行吗？楚哥会答应和我结婚吗？”女孩仿佛被说动，眼底闪着微光。 “妹妹啊，行不行这不是得问吗？哥哥们今天可是为了你牺牲大了，趁着楚哥喝酒喝得多，赶紧把关系定下来。”旁边面色更红的青年走过来瘫在沙发上，显然已经醉了。 “那我……追去洗手间，问问？”女孩有些心动，她思考一圈，确实觉得楚知言如果真要选个结婚对象的话，反正也没个喜欢的人，凭什么不能是她。 先婚后爱…… 貌似也不错，女孩说做就做，当即包扔进青年怀里，朝着楚知言离开的方向追去。 水流哗啦啦地响的，骨节分明的手轻摁在洗手台两侧，镜子里的青年面色也已经挂上了一些微红，冰凉的水缓解了一部分酒后的燥热。 好笑的摇了摇头，真是一点也不放水，索性也不会醉太狠，陪他们玩玩也无妨。 “楚哥哥……”刚刚还给自己加油打气，现在面临正主，女孩到底还是底气有些不足，连声音都有些发抖。 楚知言瞥了一眼女孩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手指，仿佛毫无所觉，“妍妍是有什么事吗？怎么不去跟你哥哥坐在一起？” “啊？他，他们还在喝酒。”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呜呜呜，楚哥真是太……她真的要表白了吗？真的要吗！楚哥真的看起来一点点也不喜欢她啊。 “那我们一起回去好吗？” “啊，好啊。”女孩晕乎乎的，几乎就要顺着楚知言往前走，但她最后一刻瞬间回神，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顺便扯住了要走的楚知言。 “楚哥。”虽然还是没底气，不敢说，但箭都已经在弦上了，再犹豫下去，她怕不是今后真要背上个乌龟的标签。 楚知言见没糊弄过去，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这回他没再询问怎么了，等着女孩把话说完，心里模拟着怎么说才能不伤到女孩的心。 “楚哥，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能跟我结婚吗？” 第3章 等一不归人3 结婚？ 楚知言愣了一下，女孩也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声音，她怎么就这么大胆，一个没忍住，胆大的有些过头了。 不过，结婚？楚哥会考虑她吗？ 如果拒绝，她就说是家里催得急，非要她找个结婚对象，而楚哥是最合适的人选。 行！就这样。 看着女孩满是忐忑，期冀的眸子，楚知言所有委婉拒绝的话语仿佛都卡在了喉咙里。 但…… “抱歉，不行。”依旧是熟悉的声音，里面的温度却像是掺了冰，凉的女孩泪水瞬间掉了下来。 “啊，那什么，我……” “程妍姝，我不可能和你结婚，也不会喜欢上你。” 没有一丝的犹豫，却直白的更显伤人。 早就被看出来了吗？原来她喜欢的这么明显啊，“为什么，你明明谁都不喜欢，为什么不肯试一试喜欢我？” 或许女孩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让人忍不住心软，但……拒绝必须强硬。 “妍妍，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只是我很抱歉。一直以来我觉得只要我的态度够明显，你就能慢慢退缩，重新挑选一个更适合你的人。” “但没想到，我这么犟，没眼色到已经给你造成困扰了是吗？”泪水模糊了视线，几乎要看不清这个她喜欢了整整八年的人。 “对不起。”楚知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拒绝。 良久，女孩笑了，随手擦掉不听话的眼泪，“对不起，楚哥，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突然发现我更喜欢这样的阳光开朗小奶狗。” 叶·路过，顺便看个热闹，被一把薅住的·零：“……” 阳光开朗小奶狗？ 属实是睁着眼睛是说瞎话了。 他今天的打扮明明是帅气多金，游荡人间的浪荡公子。 “不好意思啊，姐姐，我更喜欢你面前这位帅气的哥哥多一些……” 然后，光荣获得了一句滚。 女孩气的更狠，哭着跑了。 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叶零收敛了一些几乎要溢出唇边的戏谑。 好哥们似的手笑着搭在了男人肩上，“哥们，帮你折断了一朵桃花，就没什么表示？” 好久没有见到他家铲屎官了，看着比之前上学时成熟了不少，脸还是一样的让人没话说，不错，不错。 “更喜欢我这样的？”男人唇角微扬。 叶零围着人转了一圈，佯装打量，最后重重的点了下脑袋，“哥们长得虽然不如我，但确实够资格我的眼。” “呵，没事多照照镜子，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说完扒开人，头也不回的离开。 “真是不解风情。” …… 听到门响的声音，玄幽收回水镜，画面中两人酒吧相遇的场景随之破碎，化成点点星辰，消散。 头重脚轻，叶零刚碰到沙发就卸了力气彻底没骨头似的瘫在上面。 “啧，你就不能换个位置。” 叶零不耐的半睁开眼，施舍般把视线分给挡住他许久光线的家伙。 见人依旧沉默，丝毫不动弹，挣扎着起身把人扒拉开。 “酒水饮多了伤身。” “嗯，所以伤的是我，请问还有什么事，我困了，想睡觉。” 玄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越发觉得那人脸上的红痕有些碍眼，让他想要动手擦掉。 这么想着自然也这么做了，冰凉的指尖蓦的碰到温热，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没有碰到这温度的手忍不住蜷了又蜷。 叶零没什么表示，脑袋还乖乖的偏了偏，让人擦的更顺手。 “沙发上睡觉不好受，回房间睡吧。” 但这一次，伸出去想要托扶这人的手却被拒绝了。 “你是怎么想的？”悠的，声音里带着慵懒。 “什么？” “啧，说好的，这是最后一次帮你收集碎片，之后一拍两散。”叶零，“所以，我问的是，你对于这一次是怎么想的？” 玄幽垂了眸子，收回多余的表情，矜贵的坐在叶零身旁“这难道不是在你吗？相较于我，你应该更熟悉流程。” “哈，行，看我。”无所谓的摁了摁太阳穴，“只是之前我一直走的捷径都是勾引呐，可是……” 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补全，“我觉得腻了，这一次不想这么干了。” “你觉得我直接杀了他，然后逼迫他把灵魂交给我怎么样？唔，别说，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方式。” “随你。”与之伴随的，还有一道冷漠的背影。 紫色的嫩芽殷勤的冒出来，卖力的帮忙摁着太阳穴，叶零好笑的拍了一下它，但力道小的仿佛连灰尘也拍不掉。 “你倒是会看眼色，只是生气的对象可不是我。” 紫草另外分成几根，勾着杯子倒了一杯热水。 主人分明也不开心。 “不开心么，确实好像没什么可开心的。” 在真正见到楚知言之前，他也以为他会开心的，只是情感这东西好像不是他能控制的。 明明之前还是很期待，但现在，却觉得就算是见到了也没什么。 一点也不开心。 或许转世了就真的不再是那个人，对于楚知言也说得通。 毕竟，养过他的那个人早就已经寿终正寝了。 如今，即使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叶零也提不起什么兴趣，陌生人而已，他甚至会有一种冒犯，怪异的感觉。 叶零从沙发的怀抱中爬起身，依旧是慢悠悠的回自己的房间。 或许远离，利落的结束这一切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吧。 至于其他的，再多的他也做不了什么，做的太多了反而对于他和玄幽来说都是在增添负担。 床前灯幽幽的亮着，床上的人却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终拍开灯，起身摸出手机。 对着手中的亮光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脑海中总是出现那个人的身影，醉酒的样子，轻笑的样子，甚至是贴近他时的气味，都像是刻在了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 “见鬼了。”明明两人只是第一次见，他怎么会对一个小gay念念不忘？ 难道是沉寂了29年的他，思春了？ 真是怪异。 酒吧果然鱼龙混杂，下次不去了。 第4章 等一不归人4 手被什么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 垂眸，是一个黄色的小球，小小一只，巴掌大，在地上晃了两下就停在了原地。 又是这个熟悉的地方，他记忆中上学时那个暂时的居所，但不一样的是，感觉多了几分人气，最起码比他住时要温馨。 楚知言知道他这是又在做梦了，按照之前的几次梦境，等一会儿，该有一只连路都走不稳的小奶猫过来找球了，然后一只猫玩一会儿，叼着球离开，最后他就醒了。 看到这小球，他已经预想到待会儿小猫走来走去，就是不知道绕一下桌子，找了许久，看的他都心累了才把球找到的场景了。 但是他没有选择帮忙，因为他碰不到任何东西，只能老老实实当好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个场景谢幕。 果然，奶猫出现了，安安静静的走过来。 但这一次，好像不一样了？ “喵呜。”小猫看到了他，先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脑袋歪了歪，好像是不理解这里怎么会有一个人。 “你能看到我吗？”问完，楚知言好笑的扶额，他真是傻了，就算是梦，一只普通的小猫也不会回答他的啊。 “喵呜。”小猫嗅了嗅，好像是觉得没有危险，才迈着兴冲冲的步子凑到他跟前，楚知言是坐在地上的，小猫很容易就爬进他的怀里。 挠了挠小家伙毛茸茸的脖子，小猫舒服的几乎快要晕了过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啊？谁是你的主人，我先陪你玩一会儿好不好？” “喵呜，喵呜。” “呵，你倒是会享受。”见小猫舒服的倒在他身上不动弹，楚知言笑着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头。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按照以往，这个时间他已经醒了，但…… 楚知言看了看怀里巴拉小球的小+ 猫，眉头微皱。 他倒是不太在意是不是该醒了，只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从前梦境之外的场景，也不确定这种迹象是好还是坏。 目光渐渐移向门口，能碰到小猫了是不是意味着他这一次也可以走出这片空间？ “饿了吗？”楚知言摸了摸小猫不怎么安分的耳朵，“我去给你找点吃的怎么样？” “喵呜。”小猫蹭了蹭楚知言手心，继续拨弄小球。 楚知言缓慢睁开眼睛，直起身，瞥了一眼手机。 凌晨四点。 倒是比之前多了半小时，只是很可惜还是没能出那个门。 那里真的是他家吗？还是只是跟他家有着相似的装修而已。 他为什么会一直梦见那个场景，那只猫？ 真是个没头没尾，奇怪的梦。 “听说没有，l市又死了几个人，还是一样的手法，脖子都被啃烂了，听说死的时候个个面带微笑。” 讲的人绘声绘色，说着还往自己脖子上比划，“一夜之间，全都死了。不愧是猫妖，真残忍，搞得我都不敢面对那些可爱的小猫们了，好怕突然给我来一口。” 路人乙，“啊？你听说错了吧，不是一夜之间死的啊，好像是隔了好几天，而且报道不是说人为？” “人为？我看更像是那些特殊管理局的托词，人妖和平相处~鬼才信。 别的不说，l市离我们那么近，说不定哪天这种新闻就出现在我们身边了，可怕。”说着抖了抖身子。 “你别吓人。” “嘘，老板来了。”路人甲推开路人乙，佯装才看到楚知言，“老板早。” 路人乙，也跟着“老板早。” 楚知言看到只是点了下头，“早。” 猫妖？与之一起被搜索出来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离奇死亡，有头没尾的案件，翻了半天，楚知言忍不住笑自己大惊小怪。 那么笨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是猫妖，明明连路都走不稳。 不知从何时起，世界上越来越多的人看到猫妖的身影，虽然次数不多，但偶尔留下来的照片，录像也确实能说明这个世界上是有妖的。 只是不知道是只有猫妖，还是只有猫妖被人看见。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类对于这种不好掌控的未知物种总是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好奇，害怕，甚至是嫉妒他们的能力…… 楚知言收起手机，准备开始工作，小家伙不可能是猫妖，脑袋上个干干净净的，也没有那什么妖印。 可能是自己太想养一只猫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虽然他觉得他也没那么想养…… 不知不觉，天色又一次暗了下去，楚知言坐在椅子上歇了会眼睛，拿起衣服准备下班。 他是有车的，只是公司离家很近，十几分钟的路程而已，没必要开车。既保护了环境又锻炼了身体，一举两得。 夜晚，总会给人一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错觉，但这一次，楚知言觉得应该不是错觉，是真的有人跟着他。 但跟了一段距离好像又突然消失了。 等他回到家，那道身影也没再出现过，那段路路灯比较暗，手机里找角度拍的照片仅能模糊的看出来大概是一个瘦消的男人。 是路过还是追踪，待定。 接下来几天还是开车吧，虽然没必要，但胜在安全些。 叮咚…… 哥：言言最近回老家住吧。 手指微动，回：你跟嫂子回去吧，我一个人自在。 哥：最近不安全，你回家住，或者，我去你那住几天。 哥：没得商量！！ ：行吧…… 大概是真要出什么事了吧，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再说他确实也该回去看看阿姨他们了。 …… 漆黑的小巷子里，一黑影拼命的在角落里挣扎着，苍白，狠狠掐着他脖子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 “你是谁？”声音沙哑，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来。 耳边传来一声轻呵，脖子却被掐的更狠，他觉得这一次他真的快要死了。 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模糊间看到对方脑袋上好像有什么…… “那个人是我罩着的，敢碰一下，我灭你全族。” 周边再无一人…… 尖锐的刀子被人掰弯，扔在一边，无人问津。 “咳，咳……哈。”黑影渐渐笑出声，诡异又疯狂。 灭全族么？真是……荣幸之至啊…… 第5章 等一不归人5 “这是……小猫妖？” 叶零捡起地上还没打开的汉堡包套餐，蹲在地上打量着因为害怕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小崽子。 还没长大，妖气淡的跟没有似的，这是什么新型弱了吧唧，他一只手都能拍死的半吊子小妖？ “喂。”叶零拾起地上绿豆大小的石子，不轻不重的砸了过去，“你是什么东西？” 安安静静，一阵风吹过…… “小崽子，你家长没教过你听见大人问话要回答的么？”叶零又凑近了些，伸手拨开小家伙护着脑袋，看一眼就知道营养不良的爪子，顺手捏了捏对方的耳朵。 “哈……”小猫妖夺回耳朵，盯着叶零的竖瞳里满是警惕，喉咙里也在不断地发出警告。 两人僵持。 “吃吧，送你了。”叶零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见人依旧像看什么不怀好意的东西看着他，没好气把东西放在地上，转身离开，“呵，没良心的猫崽子。” 小猫妖眨了眨双眼，竖瞳慢慢变圆，见人彻底走远了，才飞快地抓起食物，捂着耳朵跑了。 啊，肚子空荡荡，好不容易起早一回，买的香喷喷的食物还是没吃着。 叶零捂了捂肚子，晃悠悠的原路返回，越想越觉得自己他简直是太高尚了，舍己为人！ 功德无量…… “小哥，今天起的真早啊，是去锻炼了吗？” “啊……是，年轻人就是该多动动。” “哈哈，还是小伙子有觉悟啊，不像是我家姑娘，一到放假就天天钻在屋子里，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 大叔爽朗的拿起俩包子就要塞给叶零，“多锻炼有好处，运动完该饿了吧，拿着，叔送你的。” 叶零哪好意思，当即心虚的摆手，买了两份早餐回去。 “有我的？”玄幽随意瞟一眼，倒是稀罕，自从把卡给了叶零，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给他的东西。 他以为叶零还得气上几天才会搭理他。 “呵，我一向大气。”叶零随手捏了一只包子吃起来，小猫崽子瘦小的可怜身影再一次划过脑海。 这个世界不是什么高级世界，灵气说不定百里才能找出来一缕，妖魔鬼怪什么的更是连个基本成长的条件都没有，可偏偏就算是这么普通的一个环境…… 竟然多出了一些不应该存在的灵物。 “你感受到妖怪的气息了吗？就在这个是世界。我刚刚出去见到一只小猫妖，瘦瘦巴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的。”叶零虚心求教，倒不是有多在意，只是好奇。 而且说不定以后还能用来打趣打趣那些认定自己教的都是对的老家伙们。 “猫妖？”玄幽熟练的拿起吸管扎破豆浆杯子上那层薄薄的塑料膜递给叶零，然后是他自己。 “一般情况下，以这个是世界的等级来看，确实不可能生出有灵智的灵物。” “一般情况？”叶零低声重复，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身影。 难道……这又是他的锅？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身旁人仿佛看破继续道，“别想太多，不一定是你的原因。 高等世界的生物不小心掉落到这个世界，或是遇上时空乱流灵魂被无端吸入都有可能造成过这样的后果。 就算真的是因为你，也没有太大的关系，找出造成变化的那个诱因解决就好，世界轮回几次总会慢慢回到之前的状态。” 能把那么大的情事说的跟渴了喝水一样，除了玄幽也没谁了。 看着一脸淡然的玄幽，叶零挑了下眉，随手扔了已经喝空了的豆浆杯，伸了伸懒腰直接回他房间补觉。 人家都说了没什么大事，他还在这儿操心个什么劲，啊哈……早上起的真是太早了，他真是勤快。 …… “言言，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哥哥都好久没有看过你了，看着又瘦了不少。”楚知渊满脸心疼。 好吃好喝半个月还胖了两斤的楚知言，“……” “工作是永远也忙不完的，公司随你找个代理ceo让他忙活就行了，实在是干不了，破产了，你就回家找我。” 劳逸结合，准点下班，不开心了就给自己放假的楚知言，“……” “哥哥那么大的个子，又不是个摆设，在家啃哥不好吗？哥哥工作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着献祭我自己幸福咱全家吗？” “……” “哥，渴了吧，我去给你拿杯牛奶。” 眼看着自家风华正茂的哥哥越讲越兴奋，楚知言为了自己的耳朵，连忙寻了个理由溜了。 “这里……不是有水吗？”楚知渊笑着看自家弟弟逃跑似的背影，感觉自己确实好像嘴巴有些干。 喝了一口，缓缓嗓子，见人自从离开还真就不见人影，忍不住笑骂，“走了还真不回来了，一点也不理解身为老哥哥担心弟弟的心啊。” 暂时不想面对自家唠叨的哥哥，刚走到阳台想喘口气却意外见到看风景，喝茶的楚父。 “父亲。”两父子的关系一向都是不远不近，不算热络也不算陌生，相较于父子更像是没有工作相联系的上级与下属。 正在楚知言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时，楚父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坐。” “父亲，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见人只是让自己坐下却一直没有说话，楚知言出声。 “别担心，就说说话。”楚父拿起杯子另倒了一杯茶推到楚知言面前， “对你，我不算是一个好父亲。之前我没说过什么，现在你大了，我自然也不会对你的生活倚老卖老多加指责。” 楚知言，“父亲言重了。” “呵，场面话。”楚父缓缓笑了，再厉害的人岁月也会在人身上留下痕迹，比之前……显得温和了不少。 “老程很宝贝他家小闺女啊。”楚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楚知言却懂了。 “我不适合她。” “一转眼你都已经29了，再过两三个月你就30了，长这么大就没碰见个感兴趣的？” 楚父轻捻着杯壁，他不是不关心这个儿子，只是两人的关系属实太尴尬，一向处理事情给手段凌厉的他在面对这个小儿子时也总感到些手足无措。 虽然相处不多，但总归他也是希望楚知言身边能有个伴。 “还是……有想法，但不好意思说？” 第6章 等一不归人6 莫名理解了意思，楚知言抽了抽嘴角。 无奈的解释，“我不喜欢男人，那天那人只是好心帮我当桃花而已，我与他也只见过那一次。” “哦。”楚父没说信不信，“其实……就算你真的喜欢男人，我们也会支持。” 楚知言，“……”脑海中那人的身影一闪而过，那张脸好像确实有被人喜欢的资本，但…… 他们真的就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就算是……也应该有一个互相了解的时间吧。 -- “你要出去？”玄幽正定地看着已经穿好衣服鞋子的叶零，询问。 叶零不免多看一眼，心里多了些稀奇，平时这家伙除了吃饭就跟空气一样，更别说过问他的事情。 叶零点头。 玄幽，“带我一起。” “行，正好让你瞧瞧我是怎么勾那个人的魂的。”叶零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人穿着得体，站在门口，弯唇，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那走吧，老板。” “人家的公司管的严，咱里面也没个人，进不去，所以要曲线救国。”叶零停好车，带着人走进一家咖啡店。 服务员见两位不同类型的帅哥同时出现，一瞬间只觉得是视觉盛宴，呆愣了两秒才连忙上前。“两位喝点什么？” “两杯拿铁就好，谢谢。”叶零对着人礼貌一笑，完全不知道这给人多大的杀伤力，或者即使知道了也没觉得有什么。 “好的，请随我来。”免费的招牌当然得坐在显眼的位置。 服务员礼貌的带着人走到最显眼的地方，保证能让店外的人也能看到这等稀少神颜。 果不其然，人还没坐下，玻璃外面就已经有人歪着头看了。 “请稍等。”服务员面带微笑，面上不显，心里已经在叫嚣着他真是个大聪明，老板不给他多加点薪资都说不过去。 身为神尊，数千数万的目光玄幽都受得起，这点视线倒还不至于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往那一坐，矜贵的气质扑面而来。 “两位的拿铁，谢谢。” 玄幽轻击两下桌面，一道隐形的结界把人罩在其中。 “那个地方就是碎片的所在地？”玄幽平静的望向一座建筑，叶零轻笑夸赞，“好眼力。” “多谢，不敢当，妖气笼罩，有眼睛的都能看见。” “还是谦虚了，那也得您这样的慧眼不是。” 玄幽端起杯子，轻抿一口，遮住脸上淡淡的笑意。 “他什么时候会下来？” 叶零懒洋洋的倚着靠椅，佯装思考，“唔，不确定，说不定待会儿，说不定明天，后天，一周，一个月……他长了腿，我也左右不了不是。” 玄幽不再说话，眸子静静的落在洁净的玻璃上，光明正大地偷窥玻璃上那个人悠哉闲适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叶零随手一挥，结界便化成泡沫。 笑音里带着些许得意，“你看，我说什么，这不曲线救国让我给成功了。” 玄幽垂眸，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指尖无意识的搓了下，“嗯，很厉害。” “楚总，这边请。”身旁的人态度积极的在前面领路，楚知言眸子飞快地掠过玻璃边那道身影，继而收回点头，走了过去。 他是来谈生意的，但说是谈生意，其实这人也只是想通过他巴结上他哥而已。 本不欲搭理，但在外面不经意看见这个人时，不知为何他又改变了主意。 其实他现在也没想明白他刚刚那瞬间是怎么想的，但来都来了…… 而且他总是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吸引着他…… “帅哥，我们又见了。”叶零在人路过时，满脸笑意的打招呼。 这不让楚知言有一种他们很熟的错觉，但实际上他们也只不过是见过一次面，说过两句话而已。 “嗯。”楚知言面上冷淡，轻点一下头，就要离开，却被这个自来熟的人扯住了衣角。 楚知言抿了抿唇，注视着那双白皙，骨节分明，却此时显得不合时宜的手。 对于只见过一两面的陌生人来说，这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但他……不讨厌，甚至很期待这人拉住自己。 语气平静，“还有什么事吗？” 叶零面上依旧带着笑意，看到人看自己也没有松手，反而手指攥得更紧。“没什么，就是灵感闪现，突然想和你做一笔生意。” 生意？楚知言唇抿的更紧，心情落了些。 他身后这个人也是和他谈‘生意’的，难道他也是一样过的目的吗？ “小友，生意场上还是要讲究先来后到的，这半路拦人，是不是有些不道德啊。” 楚知言还没出声，他身后的地中海就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之前来几次了，这次好不容易把人约出来，却有人想要当面截胡，虽然他还是笑着但明显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叶零松开了手，惊讶地看着地中海，面上带了些歉意，“不好意思，要不，你们先谈？” 对楚知言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我就在这里等着。” 楚知言眉头微蹙，但还是点头，视线掠过一直没出声的玄幽，不知在想些是什么。 人走后，玄幽点评，“礼貌的有些不像你。” 叶零摆了摆手，“毕竟是我理亏。” 玄幽没说什么，只是一直盯着某人…… “好吧，好吧，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忽悠人。”叶零眸子落在楚知言身上，弯唇，“毕竟不能无端把人招过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是。” 不到十分钟，楚知言快速的打发了人。 看着中间隔了一张桌子的两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坐哪边，只是冷淡的站在桌子旁，问，“要谈什么生意？” 叶零把人拉到身旁坐下，歪头，“你觉得……你的生命安全，这样的生意能做吗？” 楚知言觉得无语，对面的青年却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从始到终都安安静静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任由叶零胡闹。 “你的意思是想要任聘我的保镖？” “不不不，那种不值得我出手。”叶零一脸神秘，故作高人，“是更深层次的，妖物缠身，报复啊，报恩啊……这些” 楚知言静静的看他胡扯，顺口答，“哦，原来您竟是高人，那不知道代价是什么？” “是你……”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楚知言的心一瞬间微颤，指尖微微蜷缩。 “……的灵魂。” 楚知言，“……” 第7章 等一不归人7 脑子有病。 他也是脑子不正常才会老老实实在这儿听这些胡言乱语，至于之前臆想出来的在意，肯定是错觉。 叶零一把拉住要走的楚知言，将人摁在座椅上，“走那么快做什么，不是我危言耸听，我观你印堂发黑，近日恐怕会遭遇不测啊。” “呵，这是开始危言耸听了，就算是出来行骗，也没有哪个骗子像你一样转变话术这么快的，下次出手前请好好检查一下你话里的漏洞。”楚知言没好气的推开人，但失败了。 “刚刚还是妖孽缠身现在就变成印堂发黑，就差没把你是骗子写在脸上了。”明明人还是是笑着，但一看就是气极了。 “行吧，既然你不信，那就只能拿出些本领让你亲眼看看了，省的我关心某人还被当成不怀好心的骗子。” 叶零松开人，瞟了一眼专心致志当个背景板的某人，指尖在楚知言额间轻点两下，“行了，看看四周再说说我到底是不是骗子。” 额头被人触碰，楚知言只感到一股凉意。 随意看了一眼咖啡厅，没察觉到有什么，刚想嘲笑某人没本事说大话，就哑了嗓子。 愣了一会儿才找回他的声音，“那儿……是什么？” 公司周围好像被一团黑雾笼罩，甚至还能看见它们像活物一般涌动…… 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楚知言只觉得世界之大，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 骗他呢吧，还是一种新型戏法？ “看到了吧，这能力呢…大概能坚持个12个小时，说不定你回到家会看到的更多。”叶零戏谑的看着一脸震惊的某人。 瞄向玄幽的眼色止不住的得意，传递的意思大概是没想到你还会有这样的一面吧。 但都抛给了瞎子。 震惊也只是一时没缓过来，楚知言片刻就重新恢复了镇定，开始思索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怎么样才能掌握主动权。 虽然不太了解这些超出认知的东西，但公司周边的黑雾颜色如此浓重，想来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他和他的员工在公司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也没有听过谁周围发生过什么诡异的事情，想来这些东西伤害性不强或者根本就不伤人。 而这两人又是最近才开始出现的…… 就算是有几分分异于常人的能力，也是他们主动接近他的，而且谁又能保证这两人不是看上他身上的某样价值呢。 如此想来，楚知言面色也就恢复了平静。 “这些东西危险吗？”楚知言试探。 叶零轻哼一声，“就算是买卖，也晓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道理，我现在帮你看到这些东西就已经算是诚意十足了……” 楚知言了然，“你想让我拿什么来换？” 叶零打了个响指，笑的像个狐狸，“我说了啊，我要你肉身死后，灵魂心甘情愿地跟我走。” “呵。”楚知言冷笑一声，直接起身离开。 “是不是我说的太直白了？”叶零见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的几分信任瞬间瓦解了，眼中带了些不解。 他觉得他比那些一出手就要人半幅身家的江湖骗子要仁慈多了，而且，又不是人家现在就去死？ “还没有危机感罢了。”玄幽淡淡出声。 叶挑眉，“这我当然知道，不过，你情愿我去设计他？” -- 地下车库。 还没到下班时间，车库来往人很少。 临边车辆忽闪两下，楚知言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但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再一次冒了出来。 幽深的眸子不动声色扫视一圈，却什么也没察觉。 直到他关车门的这一刻，旁边蓦的伸出一只手，暴露出来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新的旧的很是渗人。楚知言一惊。 明晃晃的刀子伸到眼前，在幽暗的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颜色，楚知言当机立断，猛推车门，把人撞了个踉跄，顺势补了一脚。 “你是谁，我与你有仇？”楚知言冷眸，警惕的看着紧握着刀子的男人。 想来那次晚上的感觉应该也不是错觉，只是这人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中途放弃了。 有一有二必会有三，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 男人从上到下一身黑，脸上带着廉价的一次性口罩，发丝有些长遮住了眼眸，气质阴郁，偶尔露出的眼睛里装满了暴戾。 楚知言盯着男人缓慢退后，慢慢靠近车座…… 打量着，他从没见过这样身形的人，更别提得罪。 男人没有吭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楚知言，像是认定猎物伺机咬住猎物脖颈的毒蛇。 男人再一次冲上来，楚知言瞬间抽出手中握着的的雨伞想要打掉男人手中的刀，但黑衣男人手猛转方向，雨伞只是打在了肩上。 几番缠斗，男人缓缓落了下风，突然，不知道看到什么，像是疯了一样，不再收敛，不再顾及身上的疼痛，刀子拼命的朝着楚知言进攻。 嘴巴里还不停的呢喃着什么‘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也行’。 楚知言疑惑，他后面是有什么？但猛烈的攻势让他根本没时间往后看一眼，只觉得倒霉，碰见一个疯子。 次- 不慎，刀尖划过手背，对方也没落的好，被踹倒在一米之外。 “需要我帮忙吗？”陌生的声音像是直接贴在耳旁亲密细语，楚知言只觉得一瞬间身上被灌入凉意。 视线中大片大片的黑雾逐渐凝聚，模模糊糊中像是变成一个人。 猫妖！ 脑海中一瞬间蹦出来这个词汇，在看清面前人脑袋上的两只耳朵时，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测。 “哈哈哈，你来了。”地上的男人突然阴沉大笑出声，口罩早就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唇角带着血不时还夹杂着几声咳嗽。 但依旧在笑，笑的莫名其妙“不是说要杀我全家么，你看，我伤了他。杀了我吧，杀了我全家……哈哈。” 猫妖越过楚知言，蹲在男人身侧，眼底划过淡淡的杀意。 “慢着。”楚知言走上前。 叶嘉卯停下手中的动作，尖锐的指甲仿佛下一秒就能扎进男人的脖子，不解，“知言，他伤了你，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他认识自己？！ 第8章 等一不归人8 “嗯嗯，好的，麻烦了。”楚知言收回手机，无视地上被黑雾缠身的一团，转身看向依旧死死盯着黑衣男人的猫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交流。 “那个……” 猫耳朵动了动，看向楚知言，竖瞳重新放圆。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我们……应该不认识吧。”短短时间楚知言把自己生平的事迹都想了一遍，还是找不到关于这猫妖的身影。 真说起来，难道是自己一直梦见的那个？ 可是……楚知言看着对方毛茸茸的耳朵，花色不太对啊。 “你确实不认识我。”叶嘉卯犹豫着点头。 背过身狠狠地揉了两下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怎么又想叶老大了，不可以再想那只没良心的白眼猫了。 这些年来，没了老大他就像是一只没人要，也不知道该去哪的流浪猫，无情的被人丢在这个会动的牢笼里，看不到未来，记不清过去。 轮回几次，别人都是新的，只有他，永远带着以前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期待着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出现的没良心的猫。 恶狠狠道，“但是我一个特别‘讨厌’的猫老……朋友，认识你。”不叫他老大了。 “也是猫妖？是不是……一只蓝色眼睛的小猫？” “嗯。” 楚知言还欲再问，但远处杂乱的脚步显然这里不是一个可以聊天的地方，“你……平时都在哪？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下次可以找你吗？” “不用……我一直都住在你家。”叶嘉卯不好意思的挠挠耳朵，你等下回家找我就好了。 “……好。” 叶嘉卯粗暴的又踹了一脚男人，把人踹晕，这才收回黑雾，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那我回家等你了。” 说完消失在原地，楚知言点头，还是有些接受无能，看这个长着猫耳朵的家伙对他说话的熟稔程度，想来他们无形中已经做了很久的邻居了吧。 “先生，是您报的警吗……” 从警察局回到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猫耳男人和楚知言一人坐在沙发一边。 “你之前说的那只猫，我想我也不认识。”楚知言迟疑开口，如果除去梦中那些诡异的场景，他确实不认识那么一只猫。 叶嘉卯没有否认，“怎么说呢，你不记得也正常，因为那是之前的你认识的。 也不是，之前的你也不认识，总之就是你之前的之前认识，现在不认识而已。” 楚知言，“……”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 “多久之前？是我小时候吗？”如果是两三岁，三四岁的话，还不记事，不记得也说得通。 “不是。很久很久之前，大概有个几百年一千年吧。”叶嘉卯，“就是你的前世，前世，大前世……将近十个前世的时间。” ？，楚知言只觉得世界越来越玄乎了。 “是某个前世，不是这一世？” “……对吧。”叶嘉卯战略性喝水，楚知言也跟着端起杯子，他要好好捋捋，顺便转换一下思维。 “那……那只猫呢?”看起来眼前这只猫对他没有恶意，甚至还在保护着他，但……世界上那么多鬼怪故事，报恩的不都是当事猫么，怎么到了他这就变成了猫的朋友？ “死了。”猫耳朵耷拉了下去，圆圆的眼睛看着杯子，一动也不动。 “你被人报复重伤，她……拿她自己的猫命换了你的，她真的很爱你，可惜，你现在连记得也不记得她了。” “等等，你说她爱我？”他以为是宠物报恩，结果是情深义重，以命换命的人妖相恋！ 玩聊斋呢？ “对啊，要不然干嘛对你这么好，命都不要了。”眸子渐渐变窄，“你可以不记得她，但不能怀疑她对你的感情。” “那我……也爱她？” “对，很爱很爱，一生未娶，连死了都以为是叶零来接你了，我看见了，死的时候嘴巴还笑着。” 这猫看起来不太会说人话。 可……爱人的毕竟不是现在的他，要真算起来所有的故事也跟他都没有关系啊。 “咳，你一直记挂她，还有保护我，我很感激。只是无论如何，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妖不能总活在回忆里。”所以，往前走吧，也别再围着他转了。 叶嘉卯站起身，面色变得冷凝，看着楚知言没有说话，这一次他好像真的理解了‘物是人非’这四个字。 确实，楚知言本来也就不是楚知言了。 “抱歉，打扰了。” “我一直以为她还会回来，所以才未经允许待在你身边。 抱歉，给你造成困扰了，我现在就离开。” 活了这么多年，他又不是傻，他不知道楚知言信了还是没信，但可以明显的看出来现在的他不想掺和，也不理解那些感情。 再多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只是他家老大好可怜啊，命都没了…… 没关系！ 反正他还可以活很久，他会牢牢的记着老大的。 …… 喵呜。 再次进入梦中看到小猫，楚知言有些无措，看着趴在脚边要抱抱的小猫，他只是直直的站着。 小猫，他以前的爱人？ 如果一切都过去了，那这些梦算怎么回事。 “你……喜欢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离开吧。” 小猫像是看不懂，歪了歪脑袋，扒拉一下球看一眼楚知言，再扒拉一下…… “我不会陪你玩的，如果你能听懂，就请放我离开吧。” 喵呜。 楚知言没有睡好，连着做了一晚上的梦，看着透着光的窗帘，没理头的笑了一下。 别说，那猫还挺有脾气，不陪她玩，追着挠了他一晚上。 喜欢？ 可惜……那个人毕竟不是他，他也不能共鸣。 随便做了一点早饭，吃了点就进了公司，只是独属于他的座椅上此时坐着一个意料之外的不速之客。 “你来做什么？虽然公司不是私人场所，但应该也不是谁都能进的，你就不怕我以偷窃机密文件未遂的罪名抓你？”楚知言，“小神棍。” 叶零没所谓，“确实不是谁都能进的，所以我没让人看见。” “反而是你，听说…你昨天遇见杀人犯了？” 第9章 等一不归人9 “是啊，万幸没受伤，现在看来，你所说的劫难好像没有你我也已经过去了。” “你干什么？”楚知言把越凑越近的人从身边推开。 “你昨天见到什么人没有？”叶零依旧弯着唇，问。 “…没有。” 浓郁的妖气都已经快要溢出来了，这没聊上几句都说不过去，骗他没见过，笑道“生意人不是讲诚信，看来你好像不是。难道我误会了，那只妖是你的熟人？我” “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别激动，我又没说一定会伤害他，毕竟就算是把人灭了，也没人给我结工钱不是。”叶零没有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 楚知言看着人，轻笑“工钱？你喜欢钱？” “对于一个没有钱的人来说，钱很难让人讨厌……” “那好，我可以给你钱，但是你要为我解答一些疑惑。” 叶零挑眉，“说说看。” “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东西？”他确定他不是一个会轻易相信，亲近别人的人，但…这个人对他来说却不同。 世界上哪来的无缘无故的在意？ “哦？展开说说。”叶零眼底划过一丝兴趣，笑。 楚知言，“……” 不好意思却一句一顿说，“我见到你，心跳会不自觉的加快，视线也总是不自觉的放在你身上，平时也会不自觉想到你” 叶零面露古怪，“这……” “别说什么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见面五个手指就能数的出来的人。” “……”叶零寻思着他也没勾引人呐，看把孩子愁的，都快怀疑自我了。 “或许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好看的人谁都想多看两眼？” “一定是你下药了。”楚知言也知道自己有些幼稚了，若是别人他根本不会当面问，耍手段也好，威逼利诱也好，怎么可能这么好言好语。 但……肯定是这家伙下的药，药性太强了，否则他怎么会毫无理由的认为，面前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把药解了，我可以不追究。”现在不追究…… 老老实实的叶零，“……”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别人喜欢他，还要问他为什么！ 怎么着，怨他魅力大呗？ “喜欢我就喜欢我，从没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告白。”叶零摆了，虽然但是…，他也不是不可以牺牲一下身子。 “行了，答应你的告白。实在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就当咱俩前世见过。”叶零上前，熟练的在人脸上嘬了一口。 “男朋友，我没吃早饭，带我去吃饭。”拉着人就要走。 等着处理结果的楚知言，“……” “小言？你们这是……”打算给自家弟弟一个惊喜的楚知渊，目光定定的落在两人拉着的两只手上。 像是傻了。 “不，不是。”楚知言脑海一片空白，想要抽回手，却怎么也扯不动。 “哥哥好，我是知言的男朋友。原来哥哥真的跟知言说的一样好看，年轻有为呢，我一直都想见见，知言一直说太早，今天可算是见到了。” 漂亮话容易让人迷糊。楚知渊好像也没那么接受不了自己以后都见不到小侄子，小侄女了。 而且，这个人也是弟弟喜欢的，嘴巴甜会喊哥哥，模样也好看。 “原来是你啊，小言也一直跟我提你，说你…长得好，有礼貌，他很喜欢。” 楚知渊直接把手里的礼物盒送到叶零手里，“这是我一直准备着的见面礼，本想让小言给你，正好今天遇见了。” “这怎么好意思。” “收下吧…” 什么都没说过的楚知言，“……” 他好像不小心掉进了另外一个时空…… …… 一直插不上话，甚至还被误会没担当，连男朋友都不敢让家里人知道的楚知言麻木的看着两人熟稔寒暄…… 独自在旁边喝完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热气升腾，模糊了他的眉眼，“哥走了？” 叶零凑到人身边又嘬了一口，楚知言端着杯子的手一震，“嗯，哥哥走了，说周日让我跟你一块去家里吃饭。” 他是你哥吗，你就喊。 但话咽了下去，楚知言觉得他现在需要好好静静，回顾一下是怎么一下子有了一个男朋友，还……全家早就知道了的…… “你的目的达到了吗？” “没有啊。” “还差什么？” “你还活着。” “……走，吃饭去。” 等两人离开，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其中一幅画微动两下，接着便没了动静…… “跟了我这么久，不出来聊聊？”叶零拐到一个小巷，手指把魔丝折成一只兔子，拆掉又折成几只小鸟，来回变换，面上带着笑，可爱的小动物们却散发着阵阵的警告，让妖不寒而栗。 “你是谁？” 只有声音，却不见人影。 “呵，小小妖物，谁给你的胆子见到本尊却不来拜见。” 魔丝蓦的抽长，紧紧缠绕，从空气中扯出一道身影摔在地上。 “又是猫妖？还是只老猫。”叶零蹲下，扯了扯叶嘉卯的耳朵，毛摸着还挺顺滑的“喂，老家伙，你打哪来的？” “走开，别碰我。”叶嘉卯怒视揉他耳朵的人，眼底带着红。 “啧，还挺委屈。扯两下就要哭了？” 叶嘉卯挣扎，但缠在他身上的丝线太紧了，只能任人为所欲为。 他肯定是感觉错了，这个没礼貌的家伙才不是叶零，名字像罢了，叶零才不会这么恶劣对他。 “吱一声。”叶零踢了踢人，“再不说话，我可真就动手了哈。” “你要我说什么。”叶嘉卯忍了又忍，决定还是先顺从，这家伙看上去不像是好人，万一动手他就没命了。 他以后还要活很久呢，不能就被这么轻易杀了。 “就说说，你们是怎么修炼成妖的吧。” 叶嘉卯是直接被叶零点化的，而那些小家伙可能是他流浪时不小心意外弄出来的。 “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见过……额……一只肥的，长得丑丑的，大概活了很长时间的猫。”时间太久远了，去记得一只猫属实太为叶零了。“大概出没在学校附近吧……” 叶嘉卯重新支棱起耳朵，眼睛更红却透露出希冀，声音小小的，“你……找他干嘛？” “你管我干嘛，老实交代！” 恶魔！ 猫都在你面前了，还认不出来，活该就剩一只猫记得你。 . 第10章 等一不归人10 “这样看，你眼熟吗？”叶嘉卯无奈变回猫身，只是这黑线就跟你黏在他身上了一样，怎么也摆脱不了，所以就算是变成猫，也是四只爪子都被捆着的猫。 乍一看，像是在表演一下场虐猫惨案，只可惜没有热心观众帮忙报警。 叶零左看右看，摇了摇头，“…它没你那么健壮。” “大哥，人都会变，这都多久了，你还期待一只妖一成不变吗？”叶嘉卯咬牙切齿，歪着头拼命把耳朵凑到叶零跟前。 “你瞅瞅花色，瞅瞅我耳朵，诺，这还是你当初带着我圈地盘的时候被别的猫咬的，现在毛还秃了一块。” 虽然压根不记得，但看到地上的家伙这么急着证明自己，而且年龄好像也确实对的上，看样子有九成应该就是那只肥猫了。 只是没想到物是人非的那么厉害，他记得明明应该是一只丑猫来着，怎么现在……看起来这么好rua。 把小猫掉了个头，按照流程检查一遍耳朵，叶零这才收回黑丝，熟练的把小猫抱在怀里，揉了揉软软的猫耳朵，“不好意思哈，时间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没事儿。”叶嘉卯没有变回人形，老老实实的呆在叶零怀里，嗅了嗅，“老大，你不是母猫吗？而且……怎么一点都不像猫了？”虽然还是不像人，这半句叶嘉卯贴心的没有说出来。 “说来话长……” “那就不说了。”叶嘉卯才不介意老大是个什么东西，只要还是那个带他玩，帮他赶走坏人的老大就行。 泪汪汪的猫眼里满是感动“老大，我没想到你竟然还专门找我，我真的好感动，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伤心哈。”可爱的东西还是那么让人心软，rua了又rua，但……猫妖的事情总归要解决，叶零思索半天还是打算直接说“有一件事跟你有关系，我需要解决一下。” “老大直接说，上刀山还是下火海，我保证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叶嘉卯摩拳擦掌，仿佛随时准备着叶零杀人他递刀！ 杀人，埋尸，虽然没做过，但老大需要的话他也可以！ 叶零笑出声，“放心，只是一个小小的忙。” “这个世界……本来应该是没有妖的。 当初阴差阳错我打乱了世界的轨迹，现在需要回来纠正一下，也是为了保证这方世界以后能够继续运转。” 简洁浅显的话很容易理解，却让满心找到自家老大的小猫身体猛的瑟缩。 没有妖？好像是的，在认识老大之前，他也只是一只普通的猫，甚至是除了老大之外第一只猫妖。 “世界的时间线越来越提前……是因为我们的存在吗？”他记得以前的轮回里好像还有一个人抱过他，亲近他，只是后来慢慢世界上没有了这么个人…… 叶零没有否认，虽然现在还不明显，但已经初现征兆，如果再任由猫妖们繁衍下去，这个低等世界迟早要全面崩盘，更严重甚至可能会像人体中的癌细胞一样祸及到周边同样的世界。 雪球越滚越大，到时候再解决，才是真正的麻烦。 怎么纠正？都要像电脑病毒一样被清理掉吗？轻松的心情消失不见，转而是一种更加焦灼的心情。 “老大打算怎么纠正？我，我一直约束着小猫妖他们，他们也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可不可以不要杀掉他们……”叶嘉卯祈求。 “想什么呢，你老大我是那种是非不分，无缘无故杀人的人吗放心，只是送去其他更适合你们生存的地方而已。？” 叶嘉卯眼眸锃亮，看出来叶零喜欢它的毛发，撒娇般的蹭了又蹭“谢谢老大~”。 “没关系，你不要怪我当初没来得及带你走就好……” …… “都解决了？”玄幽端坐在客厅，听到门响灰暗的眸子才重新凝聚光彩。 帮满身疲惫的叶零倒了一杯水，手掌贴在叶零背后，默默的输送着灵力。 “嗯，我惹出来的本来也就应该我解决。”叶零揉了揉疲惫的眸子，把人推开。 “我灵魂都好得差不多了，休息休息魔力也就回来了，用不着浪费。” 玄幽没有离开，固执的继续，叶零挣不开也就随他去了。 他睡不着，玄幽输灵力，他肚子痛，玄幽输魔力，现在他累了，玄幽也是输魔力…… 不知过了多久，叶零看着玄幽，在人不解的目光中缓慢开口。 “你离开吧。” 玄幽眸子轻颤，没有说话，只是唇渐渐变得没了血色。 像输送灵力一样，固执地看着叶零，仿佛在问，‘为什么？’ 叶零移开目光，自嘲，“以你的能力，碎片回归也只不过是一个想法，命令的事，与其说是我帮你……倒不如说是添乱更合适。” 糊涂有糊涂的过法……他可以随意的把不满发泄在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可以全心全意的去怨恨，去筹备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去接受那些‘补偿’。 但……百分的灵力才能转换成一分的魔力，这人轻飘飘的，毫不吝啬的就给了他，却只是为了帮他消除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疲惫感…… 他突然就不想这么糊涂的过了，要真算起来这么长时间，他就是仗着这人对他好，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欺软怕硬……他什么时候这么没品了…… “你不是恨我吗，怎么不接着恨了？”因为没有了可以在意的情绪，所以想要一脚踢开他了吗？ “怪没意思的。” “谁允许的！” 淡金色的眼眸慢慢结冰，里面像是结满了冰碴子。 灯光忽地闪灭，黑暗中清冷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叶零，但身后的触感却是暖的，腰从被人紧紧的搂着，像是一道枷锁，紧紧锁住主人想要珍藏的东西。“谁允许的！我不许。” “呵，凭什么？”叶零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好不容易发发善心，结果人家还不领情？！想要转身当面对质却被人抱的紧紧的，怎么也动不了。 第11章 等一不归人11 “别人犯的错你都能轻易容忍原谅，为什么偏偏对我，这么严苛……” 玄幽从小被当做主神培养，对待世间万物都要一视同仁，要博爱，要大度，可……他也会委屈啊。 他也想要偏爱，尤其是对于自己在乎的人。 叶零本想好好跟人理论，没想到数年不见，这家伙做得更绝，话还没说两句他就被施了咒，现在是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了半句。 彻底变成那板子上的鱼肉…… 玄幽淡金色的眸子像是盛满了破碎的星河，明明是高贵的神，他却觉得此时的自己狼狈的跟低等世界那些被主人抛弃的小猫小狗没有什么两样。 “零零，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多对我仁慈一点？ 那些与你毫不相干的野猫因你恩惠得以成妖，现在犯了错你都能不计得失的去解决帮他们弥补，怎么换成我，就这么冷漠？ 你明明知道……我最害怕的就是被你驱逐在外，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让我伤神的话语，我倒宁愿你继续恨我……” 叶零……他现在只觉得荒谬…… 这是什么诡异发展？ 身后人缓缓起身，不到片刻就又贴上来一具更加温热的身子，手被人执起，放到那温热的皮肤上。 他衣服哪去了！ 叶陵零一惊，玄幽疯了？他们不是在好好说话吗？ 实在不行……他也不是不可以继续当哑巴，不顶嘴就是了。 “你想做什么？”实力是一个好东西，可惜他现在打不过人家，拼了命也只是勉强能冲破一层法咒说话。 玄幽盯着叶零有些僵硬的唇，闭眸留下一吻，再睁眼里面满是决绝“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关系不够亲密，所以你才能毫怜惜的踢开我。” “你真是疯了，我……”又是一吻，堵住了那些他不想听的话，玄幽只是记忆里有这些片段，但真正做起来却很陌生，很不熟练。 铁锈味很难吃。 玄幽帮着拂去叶零唇边的血迹，但看着心爱人唇上自己留下的那道小口子顿了顿，抬起的手还是放了下去。 他不想让它消失，“对不起，我会再小心些的。” “你敢……唔……” “大哥，我错了，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好不好，我不说，我以后都不说那些你不想听的话了好不好，你先放开我，我发誓。”该怂时，叶零绝不强撑。 开玩笑，他这可是在亵渎主神呐，天打雷劈，灰飞烟灭都不能姑息的罪过。 虽然是小主神先动手的……但那也不行啊，天雷可不管这些。 回应他的是脖子又被啃了一口，疼，肯定是又流血了。 叶零也不装了，同时也是心里真有些发怵，恶言恶语，“玄幽，你个孙子，你今天要是敢上我，我拼着自己的命不要也要扒下来你一层皮！” “怎么会？ 我怎么舍得欺负你。” 玄幽撕开叶零身上多余的衣物，慢慢靠近对方的喉结。 “唔……”叶零身上越来越热，红色的眼眸里满是压抑，“你的灵力就是用来做这些事的吗？堂堂主神，这么不要……” 不要脸，放荡，还是轻贱？ 他知道的，他知道他现在所有的行为都是在自轻自贱，把他的身为万界之主的所有骄傲，自尊都踩在脚底，碾碎…… 只是……相比之下他更不想从此以后与这个人毫无瓜葛…… “零零，请你怜惜……” …… 第二日，等玄幽再醒来，房间里已经没了叶零的身影。 满身的痕迹不是假的，但好像……他也没有多开心。 叶零气恼的厉害，坐在早餐店里点了一堆东西大吃特吃。 他实在是不理解也不明白玄幽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又不喜欢他不是吗？ 等等……他不会喜欢自己吧，往嘴里塞包子的动作微顿。 可……一直以来，别人不都说，主神天生就没有情丝的么。 以往的主神也确实没听说过谁诞生出情爱啊，感觉情情爱爱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法跟他们挂钩，连想想都是侮辱了他们。 怎么玄幽……这么特立独行？ 还是说，他其实对他也不是喜欢，就是太在乎儿时的陪伴情谊了，不想让他舍弃掉他们之间的这段友谊。 又不知道该怎么挽留，所以才一时情急冲动……使用错了方式，才这么做的？ 一定是这样！ 主神嘛，博爱，而且整日待在高楼大殿内也没出来见识过几次，一时情急走错路，用错了也属实正常。 正常…… 呜呜呜……就是可怜了他的小心脏，他这次可是睡了主神呐，还是本尊…… 他不会遭雷劈吧。 完了，他都害怕的出现幻觉了，好像真的听见雷响了…… 楚知言坐在车里，对着手机里的聊天页面发呆，直到手机自动熄了屏还是没有动。 抨击在车窗玻璃上的雨点越来越急，他的心也越来越躁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自从上次与叶零荒诞的确定关系以后，他的思绪好像越来越不听他的话了，无论做什么事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到叶零。 尤其是这次，明明只是想要出来放松放松心情，却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这里，明明叶零只告诉他一次地址…… 楚知言再次打开手机：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想了想，觉得这样有些干瘪，补充：我爸还有我哥想约你吃顿饭。 叶零很快回复：好啊，你在哪？我去找你。 楚知言看到消息，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上扬的嘴角：我在你家楼下。 叶零：好，等我五分钟。 楚知言：嗯。 叶零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脸，别再想了，等回到家说开就好。 开车门，钻进去，关雨伞，一气呵成。 叶零疑惑出声，“怎么这么早就过来等我了？离午饭时间不还早？” 楚知言轻咳一声，他能说这只是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么。 “我哥说，我们刚谈，要我多带你转着玩玩，交流交流感情。” “你哥说的？那你哥应该是个不错的男朋友，你嫂子应该挺幸福的。” 楚知言有些说不清的不开心，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说别的男人好。 虽然这个男朋友不大名正言顺，虽然他口中的男人是他哥，虽然他已经有嫂子了…… 第12章 等一不归人12 补了句，“这个我也想到了。” 叶零挑眉，没想到竟然还会反驳，“哦，那你也挺不错。” 感觉……怎么还是不怎么开心，这个‘也’字怎么这么令人不舒服呢。 到底还是不太熟悉，两人在外面逛了一会儿，选了礼物直接去了老宅。 “你爸和你阿姨怎么样，好相处吗？”叶零不是第一次见人类的家长，只是无论多少次，面对不同的长辈还是会感到紧张。 “没关系，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楚知言神色温和，安慰。 而且，看着青年一副二十出头的模样，就算是哥哥他们不满意，也应该是不满意他老牛吃嫩才才是。 楚知言想多说些什么安慰叶零，但又不能把这些说出来，虽然他一直以来感觉年龄不是什么大问题，还年轻，只是现在……好像确实是年龄大了一点。 战略性摸了摸鼻子，“你家里都有些什么人？一直都没来得及了解过，能和我说说吗？” 叶零撇过头，“我吗？……就一个，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叶零感觉这个哥哥有些说不出口，尤其是发生了昨天的事，不提起来还好，现在乍然想起来总感觉不是一般的心虚。 “哦。”楚知言有些懊恼，止住了话语，他就应该自己多花点时间去了解，也好比现在提到了别人的伤心事要强。 “到了。”楚知言停好车，还没下车就远远的看见哥哥他们往这边赶。 “我不是说让你晚点回来，多带人玩玩吗？”楚知渊把自家不争气的弟弟扯到一边。 没好气低声道，“你看看这距离你通知我们才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好看的一个小男朋友，一点都不知道把握。” “这次就算了，下次别再这样了哈，买买东西，看看电影，不都可以交流感情？” “嗯。”楚知言没有反驳，在追人方面，他确实应该跟他哥多学一点。 还记得当初嫂子好像看上的不是他哥，最后还是沉溺在他哥的温柔攻势下，现在还多了个可爱的孩子。 “走，小零，进去。”转过身，楚知渊立马变得温柔和煦，热情的招呼着叶零。 眼尖的看到了叶零脖子上那点不正常的红，眼里的笑意更浓，没想到自家的白菜弟弟也长成了会拱别人家白菜的那头猪，面上冷冷淡淡的，没想到私下里还挺热情。 啧啧，真是弟大不中留啊。 “你能来真是太好了，不用紧张，我们家里人都很和蔼。”楚知渊笑道，又闲聊几句，看到落在后面一点儿也不知道主动的楚知言，有些怒其不争，不着痕迹地把人扯到前面。 温和笑道，“小言，小零第一次来，还不熟悉环境，你身为男朋友带着人去花园走走。我公司还有一点事需要处理一下，就先回房间了。”说完，把空间留给楚知言和叶零两人。 见人终于走了，叶零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只觉得这一世的楚哥太过热情，让人有点招架不住，还好人走了。 “我哥他第一次见我带人回来，可能略微有些激动，你别介意。”楚知言解释。 又只剩下两个人，独自面对叶零的那种不知所措感觉又回来了，“花园那有棚，不用担心下雨，我带你去看看？” 叶零轻笑，乖巧的气质瞬间消逝殆尽，重新变得张扬，看楚知言像是在看什么好玩的猎物，慢慢靠近，“哥哥说带我去花园，你就带我去，怎么这么听话啊？” 太近了，呼吸打在脸上，两人几乎要亲上。 还是楚知言先忍不住后退两步，年长的年龄好像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优势，感情一片空白的他此时像一个愣头青，主动的是对方，逃无可逃的是他。 视线无处安放，他第一次觉得楚父从别的地方淘回来的古董花瓶这么有探究价值，从瓶身到花纹，甚至是配色都那么值得深究。 “怎么不看我？哥哥他临走时不是说让你好好招待我？”别人越是对他示弱，叶零越是会得寸进尺，一步一步把人逼到墙边，单手捧着人的侧脸，让他看着他。 一颦一笑皆是勾引，“一个年老色衰的瓶子也有我好看？我吃醋了，不赶紧哄哄我？” 楚知言对这一切太陌生了，一举一动都好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叶零的眼神也是，太过有侵略性，他好像下一刻就能被人吞入腹中，渣都不剩。 想要把人推开，却又死死摁住脑子里的想法，他们已经是男男朋友了，合法。 这回不再看那瓶子，却只看了人一眼还是没出息的把视线撇在一边，转而盯上了桌子上的果盘。 “呵。还真是……”纯情的可爱，原来没有他的世界，楚知言会长成这样样子吗？29岁，不可爱的年纪，却可爱的想要让人rua上去。 “我不想看什么花，想去你的房间，男朋友可以应一应我吗？” “好……”楚知言在前面走，叶零像无尾熊一样倚在人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叶零察觉到楚知言情绪一下子淡了下来，突然变得冷漠，很是莫名其妙。 把人带进房间，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一句话也不说，就好像瞬间换了个性格，从纯情小白兔一下子过渡到了无情无欲的清冷佛子。 如果不是叶零没察觉到外面有监控，他一定以为是楚知言故意给别人做样子。莫名其妙的，要是别人叶零保准直接扭头就走，他又不是有什么故意找虐的爱好，喜欢看人摆脸色。 “怎么了？”叶零回想，他好像确实也没做什么让人生气的事啊，去牵楚知言的手“怎么突然就对我这么冷淡，我会误以为你不喜欢我的。” 楚知言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又瞥了一眼对方脖子上的齿痕没来由地觉得讽刺，“你对多少人这样？还是说对每一个你觉得有用的人都这样……哄骗。” “什么？”眸子里带了些迷茫，“我怎么了？我除了你还对谁这样了？” 楚知言甩开两人的手，脑子里的恶意止不住的冒出来，“你有空问我，还不如看看你自己的脖子……” 第13章 等一不归人13 生怕他再多看几眼，会忍不住说出更让人难堪的话，直接摔门而去，把自己锁在阳台。 牙印？什么情况下才会在那个地方留下牙印，是不是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有更多…… 羞恼的，别的男人留下来的痕迹…… 越来越多的烟灰掉落在地上，什么心动，沦陷怕是这只是情场老手耍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不过短短几次见面就拿下一个老男人，说出去确实好像是他那个年纪值得炫耀的事情。 长得好，穿着打扮皆不俗，还会一些玄学的术法，对人也有一套，神秘的人好像确实挺有魅力的，恐怕有的是人为他前仆后继，是个海王好像也说得过去。 短短几次见面，就直接和他确定了关系，这次见面恐怕也是刚从别人床上下来，他这么大的年纪，又无趣，是被别人三了呢，还是他三了别人？ 在烟灰缸里摁灭手里的半支烟，摸出手机放到耳边。 没一会儿对面接通，“喂，帮我查个人，价钱随你定，我要他全部的消息……尤其是感情史。” “……” “嗯。”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上的雨水越飘越小，经过洗涮的地面慢慢的只剩下一层晶莹。 “你怎么在这儿？怎么就你自己，叶零呢，走了吗？”午饭已经准备好了，楚知渊过来叫人，电话也打不通，还以为是他打扰到了人家黏糊，谁知道在这儿意外碰见了人。 “怎么不说话，打你电话也不接。”楚知渊看着自家弟弟面色有点不对，继而也关上了阳台门，坐在了他对面。 楚知言动了动手机，没有响应“关机了。” “这是重点吗？怎么，心情不好？是不是……你们吵架了？”楚知渊凑近，没一会儿劝道，“他年纪还小，性子可能骄纵一些，这也正常，再说，谁家谈恋爱就能保证一点隔阂也没有啊。” 楚知言面色平静，只是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情绪很低落。 楚知渊毕竟不了解，也不知道该评判什么，“这毕竟是在咱家，哪有吵架你自己躲在这儿的道理，他呢？是回去了吗？咱这儿不好打车，怎么不送送？” “楚知言，说话！” “不知道，我出来时他在我房间。” “你……”生气吵架，直接把对象自己扔房间，楚知渊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严重吗？值得分手吗？” 楚知言知道他哥是在问吵架的原因严重吗，只是他也不知道啊。 分手？恐怕在叶零眼里他都没资格提这两个字。 “哥，你别担心了，我没事，我回房间看看。” “……好。”楚知渊看着自家弟弟失落的背影，拿起的手机又放了下去，这是个什么事啊？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难道是这个老宅……风水不好？ 改天还是请大师看看吧，不，明天就请大师看！ 楚知言回到房间，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原地停了一会，就跟没事人一样平静的给手机充电，平静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结束了吧，走得这么干净利落，连一个解释也不愿意留给他。 算了，本来也就没认识多长时间，就当是不幸被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而已，也没什么。 叮咚。 手机界面弹出来一个消息，‘你要的东西已经查好了，我这回够迅速吧，快夸夸我。’ 楚知言拾起手机，打了几个字：不用了，我不需要了。 对面：发你了，不夸我可以，但谈好的价钱不能不给。 没一会儿，手机上就发过来一个文件，楚知言定定地看了一会，没有点开。 确实没有必要了，反正都已经结束了，无非就是让他更加清楚他被怎样的一个人渣骗了而已。 但最终他还是看了，一页一页地，从白天到晚上，房门敲了一遍又一遍，完完整整地全部看完了。 真是好得很呐，楚知言闭眸仰躺在床上，他这一次的经历简直可笑的令人发指。 孤儿出身，因漂亮脸庞被金主看重，花大量金钱包养，后带到国外生活，金主死后又与金主的继承人纠缠不清，最近才回到国内…… 没来由的，楚知言突然不想就这么算了，他这是有多坏的运气才能被人玩弄至此。 怕还是他在国内的第一个目标吧。 脑海中的怒火愈演愈烈，不就是金主吗，他又不是没有钱！等他把叶零夺到手，他要…… 要什么呢？报复？还是痛斥？ 不是喜欢钱吗？那他就一分钱也不给他，只供吃穿，看他还拿什么去祸害别人。 “你还好吗？午饭也没吃，晚饭也不出来，现在我让张阿姨给你做些东西吃好不好？”楚知渊见弟弟终于出来了，情绪好像更低落了。 什么也不说了，小心翼翼的顾及着楚知言的心情。 “谢谢哥，让张阿姨给我下碗面就好。” …… 这边，叶零与玄幽对坐着，手边放着玄幽没事人一样给他倒的水。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以后也不说赶你走的话了……和平共处好吗？”取完这片碎片之后分道扬镳这些话，叶零不知道为什么没敢再说出口。 “我是故意的。”一句话堵死了叶零所有的好言好语，噎的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是，你天天足不出户的，知道什么啊，那种事……是咱俩能做的吗？”叶零也急了，看着老老实实不发一言，一出口就气死人不偿命的家伙像是在看什么不听话的小孩。 “主神，万物之主，诞生于天地，聚四方灵气而生，凝万物之情为魂，以守护圣灵为己任，足不出户却能通晓天下事，如此……你还说我什么都不懂吗。” 玄幽声音平淡如水，是陈述也是反驳，淡金色的眸子里满是执拗。 叶零笑了，但更像是被气的“好，是我自大，你懂。” 缓了一会儿，站到玄幽面前，看着他的眸子，弯腰正色道，“那你知不知道后果？” “先不谈我能不能承担得起引诱主神的罪罚，就说你，你动情，你想过后果吗？” 第14章 等一不归人14 “享受主神的一切尊荣，拥有着强大的能力，寄托无数人的信仰……玄幽，这不是你可以任性妄为的！” 玄幽连呼吸都带了几分急促，他想要挥开压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好像这样就能挥开枷锁从那个高台上解脱了一般。 主神？ 可……他从不稀罕。 尊敬荣誉他也可以靠他自己的双手去挣，功法他自己也可以去学，没有主神的标签他也依旧可以变得强大。 这个主神他不想认，更不想当。 “我不想像个没有思想傀儡一样，孤独地被绑在那个冰冷的位子上，明明没有我，六界也不会怎么样……” 玄幽不明白，痛苦，挣扎，数万个日日夜夜苦思冥想，依旧想不出来他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难道就是数年来那般，稳稳的坐在人们看得见的地方做一个吉祥物吗？ “我只是想要一个你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 叶零哑言，他没有办法回答，因为这是所有主神自诞生起就已经设定好了的结局，掌管万界，所以要公正平等，所以更不能拥有私情偏爱。 “你不是傀儡，你怎么可能是一个傀儡呢，不要妄自菲薄，你……一直都很好。”叶零把人搂在怀中，他能感受到对方的颤抖崩溃。 他曾经一度以有一个主神朋友为荣，却没想到他却那么厌恶这个尊荣…… 他做的一点都不好，要不然他怎么会连叶零都护不住…… 护不住战神尊者，让叶零早早承受丧母之痛，披上战神外衣，征战沙场。 也护不住他的身躯，甚至连雷劫都是他亲手引下来的，被迫入了魔道，躲躲藏藏。 现在就连他心里仅剩下的那么一点情感牵挂都无法光明正大的去争取…… 所以他当的是一个什么狗屁主神，他倒宁愿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神仙或者妖魔，最起码在天雷下来时能替他挡一挡，流浪人间时能陪一陪。 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奢求什么，但还是渴望对方能够给予他一点给点温暖。 “叶零，再怜惜我最后一段时间好吗？就当是在可怜一只小猫……” “好不好？”双手紧攥着叶零的衣角，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乞儿在祈求他的神明。 只可惜，叶零不是神，也当不起一个神明的救赎，缓慢而又冷漠的把人推开了，“抱歉，我想你需要时间静一静。” 说罢，叶零转身回了房间，没在管或是刻意不去管身后的人，决然离去。 但关门时还是忍不住朝那边看一眼，门缝越来越小，最后还是隔绝了所有视线。 玄幽失了所有力气一般坐在原地，看着房门关闭，人影消失，强忍着没有流下来的泪水终究还是决了堤。 两天时间，整整两天的时间，每一次看到玄幽，他都用一种说不清的目光去看他，不强烈但却让他难受无比。 说句好笑的，他现在觉得就算对方拿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他都比现在要舒坦，不得已只能出来以此逃避。 主神的爱，他何德何能啊…… 他觉得他迟早得疯，呆呆地坐在长椅上，看着远处的孩子们无忧无虑地玩耍，突然有一些羡慕。 身边坐下来一个人，叶零没有在意，毕竟长椅这么长又不是他给他自己准备的，但过了很久那人也没离开，还没等叶零分过去一些目光，便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叶零看了孩子多久，楚知言就看了叶零多久，只是误以为他久久没有移开的目光是因为喜欢小孩，“你很喜欢孩子吗？” 叶零看了过去，虽然他脸皮一向厚，但此时还是有些尴尬，毕竟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上次，有点不好意思也是正常。 “孩子是挺好玩的。”但仅仅是在乖巧，且不需要他照顾的时候。 楚知言听到答案，抿了抿唇，他是个男人……生不了。 “他知道你喜欢孩子吗？为什么这么些年没有领养一个。” 楚知言说不清他是在什么心境下说出这些话的，或许想要挑那个男人的刺，又或者是想要离间他们两个…… “谁？”话题转变太快，叶零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底略带了一些茫然，什么孩子？ “那个男人，不久前咖啡厅见面时你口中的哥哥，你的……金主。”楚知言发现他还是没办法过这一个坎儿，甚至提起他都有一种想要咬死他的欲望。 哥哥，哥哥！他当时还真的信了，真是眼瞎了，心聋了！ “他啊。”叶零摸了摸鼻子，心里埋怨，这小世界还真是会看人下菜，虽然是事实，但怎么能把他安排成玄幽的小情人呢？ 说出去也太不好听了一点，他还要不要面子？ “养孩子什么的也太麻烦了一点，平时在外面看看别人的就好了，带回家没有必要我也负不了责。” 尤其是脑海中不停地闪现手机上那些大吵大闹的熊孩子们，叶零连身体都抖了抖。 万幸，他不会生孩子！ 明明是在说孩子，楚知言却也有一种这也是在说他的感觉，仔细想想，他跟那些孩子有什么区别？都只是得到一些浅薄的喜欢，却不被期许进到他的家门。 叶零的感情真的很廉价，轻易的施舍又随意的抛弃，潇洒离去。 如果这一次不是他刻意在楼下等了几天偶遇人。下一次他们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呢？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开？” 叶零诧异两秒，没有去看对方，反而更像是累了，趴在膝间闷声道“你不是知道吗，那些痕迹是真的，都被你亲眼看见了，我也不好说一些假话去骗你。” “这一次你倒是品德高尚。”楚知言嗤笑，做人情人的时候没有醒悟。把他骗来当小三的时候也没有醒悟。偏偏被人发现了一点端倪，走的比谁都利索。 越是想脑子里的怒火越是止不住，直接起身离开。他还能指望这个冷心冷肺,没良心的男人怎么样。 与其在这里跟他说一百句联络感情的屁话，还不如跟他的金主好好聊聊来的有用。 第15章 等一不归人15 树木从古至今都是很好的遮挡物，青年站在树后静静的看着那张长椅，风吹动了青年单薄的衣衫，也吹乱了青年的发丝。 明明他们都是一样的，还是叶零的心放在谁身上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他突然有些嫉妒那些碎片了，最起码能一时片刻被他放在心上。 照人类的话说，他应该算是个恋爱脑吧，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是太想抓住一个人了。 眸光微颤，一个想法悄然而生…… …… “你好，请问你是？”楚知言莫名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虽然不知道联系人是谁，但知道这个号不多。 而且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促使他接这个电话。 “你好。我是叶零的……”对面微微停顿，楚知言慢慢绷紧了身子，果然听到了“……哥哥。” “呵。”楚知言忍不住冷呵一声。 哥哥？显然两人都知道这个‘哥哥’里面到底是什么成分。 “那么，我亲爱的男朋友的……哥哥，请问你这通电话，是有什么事？”楚知言直接撂下手里的资料，语气怪异。 玄幽没有在意对方的阴阳怪气，跟他的目的相比，这点不痛不痒的小摩擦不值一提。 “有时间吗？我想约你聊聊。” “依照我们的关系，恐怕不太能和平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或吃饭吧。” 楚知言冷淡开口，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答应，虽然他确实也想找机会与对方搭上线，但送上门来的主动权，他可不会放过。 “跟叶零有关也没关系吗？”玄幽平淡开口。 “要聊些什么？”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的。” “不让我失望？呵，难道是你大人有大量要退出成全我？” 楚知言谈判最喜欢讲一半留一半，把人的胃口钓到极致，然后最后再‘商量’好一个两方貌似共赢的方式，这是一种高超的技巧。 但这一次角色互换，他却难受嫌恶的厉害。 最难受的是，他好像确实……不想拒绝。 “你说笑了。”玄幽勾唇，继续，“人类总喜欢把惊喜留到最后面，如果现在我说了，那我们的见面就减少了它该有的意义。” “麻烦空出今天下午两点以后的时间，地点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再见。” 楚知言放下手机，还真是从未有过的糟心，只觉得叶零还真是一点也没埋没他那一张脸啊。 狐狸精都比不上他半点！ 下午，一点半。 “请坐。”时间地点都是对方定的，楚知言本想早来一点也算是扳回一局，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久等了，没想到玄先生竟会提前这么多。” 玄幽笑而不语，身为主体料想到碎片的行动轨迹算不得什么。 “要喝些什么吗？”玄幽询问。 “不用了，毕竟不是什么正当可以谈论的关系，我们还是早些进入话题早些结束的好。” “还是拿一杯吧，时间可能会有一些久。而且……” 玄幽慢慢搅动着手边的饮品，道，“我们不是敌对关系，说话可以不用夹枪带棒，或许会成为同伴也说不定。” 同伴？！！ 不可能！ 如果不是平时表情管理比较好，他简直要维持不住现在的表情。 他刚刚是听到了什么污秽，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吗！ 蹙着眉，忍不住探究对方到底是怎么摆出这么一张正色的脸，却……说出这么大胆的言论的。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国外现在都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 “你在想什么？”玄幽抬眸，见人这么惊疑不定地盯着他，不禁问到。 “你……刚刚的意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什么？”玄幽不解。 楚知言环顾四周，极快，声音极低的吐出三个字，“三人行。” “……不是，你误会了。”玄幽端起杯子，努力抑制着情绪，但弯起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些许。 楚知言也不说话了，想走。 “楚先生可曾好奇叶零他为什么会主动接近你？”玄幽不好逗人太过，正色道。 楚知言视线在对方脸上停留片刻，心脏一抽。 在这个人的脸上，他好像，能看到他自己的影子，或者说……是在他的脸上看到对方的影子。 手指紧紧攥着，没忍住嘲讽，“怎么，你是炫耀我是你的替身吗，可在你这个正主都还在身边的情况下，叶零还能找到接近我，可见你这个人在他心里也没多重要。” “替身？不，他不喜欢我。”玄幽垂下眸子，语气带了几分自嘲，“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替身。” 楚知言静默不语，只是紧攥着的手松了些许。 “你晚上会做梦吗？做一些……不存在，但很熟悉的情景或者人物。” 楚知言没有否认，但玄幽也不需要他否认或者认同，依旧慢慢搅动着已经失了温度的饮品。 “乱七八糟的，或许最近遇上叶零……还有我之后，场景变得更加多元化，例如，心脏病，灵蛇，郎君……” 还有丧尸……这些他确实梦见过，也是最近…… “你想说什么？”楚知言有一种奇怪但又无法忽略的想法，他觉得这背后的答案不是他身为人类能寻求到的。 “或许……梦境更适合给你答案，愿意做一场梦吗？”玄幽指尖轻点桌面，淡金色的灵力缓缓波动，下一秒楚知言倒在桌子上。 但这一切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玄幽依旧静静的，品尝着人间怪异，独特的饮品。 时间转瞬即过，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楚知言慢慢起身，缓了一会儿有些僵硬的身子。 看向对面的目光有些复杂，他做了一场梦，或许是几场，不同的场景，不同通过的人物，没有关系但好像又密不可分。 是与他自己做的那种模糊的断断续续的不一样的感觉，但又更清晰的感觉到那些是真的。 而每一个人的身边都会出现同一个人，叶零。 “那些……”声音里带了些哑，看向玄幽的目光早已没了之前的敌视，更多的是渴求，他渴求一个明确的答案。 “是真的。” “叶零是真的，穆连泽是我，边陌是我，长鱼霁……包括你，也是我。” 第16章 等一不归人16 所谓前世，那些梦中匪夷所思的经历，让楚知言大脑发麻，他好像忘记了该怎么思考。 他是他，但同时也只是另外一个人的一部分，这让他难以接受。 尤其是这个正主还就在眼前。 “所以呢，你这次来找我的目的……直说吧。”楚知言有些自暴自弃，他现在脑子很乱，眉峰紧紧蹙着。 “我需要你回来。” “回？”看向对方的眼底说不出的嘲讽，哪怕这个人是他的主体，哪怕他是因为对方才存在，他也不想伺候。 最起码，在他还是楚知言的时候他只是他自己，人类，有家人，一个普通但拥有独立人格的他。 “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家伙，还真是会用词，那么请问神尊，回去后，我在哪儿，回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即使被这般冒犯，玄幽的表情依旧平静，修长的指节没有规律，随意的敲击着桌面，半掀的眸子里满是寒凉，“回到你该回的地方而已，本尊……不是在与你商量。” “我知道，你若是想要取走我这片碎片轻而易举，但是……既然明明是抬抬手就能做到的事，为什么还要约我来到这里呢，还……‘多此一举’让我知道那些多余的事？” 语气忽的轻松，像是谈论的不是他的生死，而是在好奇一件让人不解的事，凑凑热闹。 玄幽说的没错，回到他该回的地方是他的宿命，这是他无法逃避也必定会履行的使命。 只是，虽然他是碎片，但作为曾经玄幽的一部分，他非常清楚，玄幽不会做多余的是事情，一个对自己都很残忍的人，凭什么会对他偏偏‘宽容’的有些过分。 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他“手下留情”。 除非……玄幽有求于他。 或者需要他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人类把你教的很好。”玄幽眼底滑过一丝赞赏，对于这个有些脑子的‘自己’，他还算是比较满意。 “过誉。” “呵。”玄幽轻笑，跟毫无反抗的服从命令相比，他还是更喜欢这种更像是推拉博弈一样的交流。 明知自己处于弱势也要为自己争取利益么？ 看样子他的运气不错，不需要再去挑选其他更合适的碎片了，难得如此称心，那么他也乐意多给对方一点耐心。 “你喜欢叶零，对吗？” “自然，前世心之所向，今世亦是如此。”楚知言心里觉得玄幽说的是废话，但明面上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不为别的，他有几分可以和对方说上话的把握，但真的不多。 玄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倒数的时间则是对方的心情，或许下一刻会爆，又或许还有转机。 而他想要的就是玄幽口中未说出的‘转机’。 …… 叶零最近觉得很奇怪，尤其是玄幽和楚知言他们两个，像是背着他商量好了什么，一个刚走另一个又出现，时间安排的异常合理，两个多周时间，竟然没有一次出过乱子。 这非常不对劲，就算是最成功的海王恐怕也做不到这么顺心！ 玄幽就算了。 可楚知言不是已经知道玄幽这个‘金主’的存在吗，依照他的性子，应该会出手才对，可最近依旧风平浪静的。 他都已经做事情发展不可控时紧急处理的准备了，可现在多少有点拔剑四顾心茫然。 叶零趴在床头，烦躁的捏着已经被编成一条丑麻花的紫草，太顺利了，他总有他被下套了的错觉。 可……明面上玄幽他们两个不是情敌吗，合作给他挖坑不太能说的过去啊。 房间内，悠扬的铃声渐渐响起，叶零接通的瞬间，楚知言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许久未见了，我爸和我哥他们想邀请你来家里做客。” “啊？”叶零有些猝不及防，怎么还要见？ “啊什么，身为我男朋友，陪我看家里人不是应该的吗！就这样，现在我去接你，天气凉了，穿厚一点。” 叶零看着挂断的界面，不知怎么，心情有点惆怅，突然感觉他好像没那么受重视了，又好像真的在和楚知言谈一场最正经不过的恋爱。 难道之前的摩擦都是错觉，莫非是他太无聊了，臆想出来的？ “你要出去？”玄幽看着穿戴整齐的叶零，手里还端着一杯水，看样子只是出来接水的，意外碰到而已。 “嗯，楚知言约我出去。”但说完又后知后觉的觉得好像和他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但还没等他越过那人，就被人扯住了胳膊，接着眼前一片阴影，唇触碰到一片冰凉。 玄幽一吻落下，像个没事人一样把叶零推了出去“早点回来，我给你留晚饭。” 叶零站在门外，觉得世界真的好玄幻，甚至想打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他在做梦。 “叶零，我们走吧。”楚知言已经到了跟前，叶零应了一声。 车上，叶零还是没忍住试探，“你为什么还拿我当男朋友？我们不是已经……断了吗？” 叶零以为楚知言会有一点异色，最起码也应该有一点点生气才对，但……什么都没有。 楚知言趁等红绿灯期间，停下车，温柔地看着叶零。 “我们断了吗？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看来是我这个男朋友做的让人不满意了，要不然你怎么会诅咒我们的关系呢？” 装傻。 叶零脑海中瞬间浮现这两个字，同时觉得他的疑心是对的。 不再迂回，直白问出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你是不是跟玄幽达成了什么协议！” “我该知道什么？”楚知言握住叶零有些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哈了哈，好像这样就能变暖一点。 调高车里的温度，皱眉“你冷了怎么不提醒我，不是最怕冷了吗？” “别岔开话题。”叶零不为这一星半点的温柔感动。 楚知言依旧是淡定的神色，乌黑冷澈的瞳仁中并未惊起任何波澜，反而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启唇，“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与我争抢爱人的情敌达成协议？ 零零只有一个，而我更想独占。” 第17章 等一不归人17 上一次没能见面吃饭，这一次等叶零到老宅时，楚父，楚母都在客厅坐着。 见人来，楚父放下手中的报纸，深沉的目光落在被楚知言护在身后的人身上，像是在打量。 “伯父，伯母好。”叶零再一次带上了乖宝宝的形象，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即使被几个当惯了上位者的目光注视着也依旧不卑不亢。 可能也归功于叶零这一次没再穿那种海王款的衣服，干净整洁的像一个还没出校园的乖巧大学生。 楚父第一次见这个‘乖’孩子就给了很高的印象分。 就是……感觉年龄稍微小了一点，虽然自己的小儿子也算是风华正茂，但放在一起就是觉得有点别扭。 如果真的要说一个点，那大概就是他儿子年纪略大，长相也略低一筹，这年头长得帅的还年轻的小伙子一抓一大把，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把人追到手的。 心思活跃，楚父面上却不显，看向几人的目光依旧低沉，很难想象这已经是楚父特意压低气势，刻意柔和他自己的结果了。 楚知言见这目光，默默把叶零挡的更严实，“爸，我准备的礼物还在房间放着，我先带人过去了。” 说罢，带着人离开。 “爸，小言好不容易带人回来，您就算是不满意也稍微笑一笑，这毕竟是人家第一次来……” 楚知渊声音里带了点抱怨，说完立马拽着自己媳妇也溜了，这毕竟是他爸，怕跑晚了就走不了了。 “我表情很严肃？”楚父只当听狗叫，没理他家傻儿子，看向楚母。 “有点。”楚母肯定了他的问题，起身离开。 就剩他一个人的客厅，楚父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心里有点小委屈，他明明已经很努力去笑了。 他未来二儿媳妇不会误会他看不上他吧。 楚父的委屈有几个人发现谁也不知道，反正楚知言这个二儿子是已经误会了。 “我爸他……你别介意，我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他笑过几次，他说不定心里很喜欢你。” 楚知言绞尽脑汁安慰可能被吓到的叶零，拉着对方的手不敢松开，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又走了。 叶零手嫌热，拍开楚知言的爪子，有些奇怪，“你从哪里看出来你爸不喜我的，他分明很喜欢我。” 叶零觉得楚知言的眼睛有点瞎，楚父看着他的时候就差把眼里的的小星星实质化了，那目光明明是非常满意。 而且，他长得那么好看，又那么乖巧，凭什么得不到一个普通人类的喜欢！ 楚知言甚至已经做好如果楚父实在不喜欢叶零，以后非必要不回来的准备了。 闻言愣了一瞬，还没等他想明白叶零哪里得出的结论，下一秒叶零就把长矛对准在他身上。 “还是说，是你心里看不上我，所以第一反应就觉得你爸看不上我？” “不是！”楚知言脑速转的飞快，立马摇头。 叶零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当然知道楚知言没那个意思，但谁让他说了让她不开心的话，继续发难，“不是？可我不信，你之前就……” 楚知言一把抱住叶零，手动闭麦，落在叶零身上的目光温柔而又有些无奈，“我错了，别再逗我了好不好。” 叶零不吃这一套，扒开捂住他嘴的手，微笑“不想让我继续说，那好你来说说你跟那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 怎么还没过去这一茬？ 在楚知言即将开口否认时，淡淡警告，“不许说没有，你知道的谁也不喜欢听谎言。” 眼底也带上了一些冷意，如果，楚知言没有把握好这次机会，那么他会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开。 毕竟他没有自虐的爱好，委屈自己去毫无芥蒂地帮一个对他遮遮掩掩防备他的人？简直脑子有病。 “零零。”楚知言张了张唇，委屈的喊叶零的名字，像一个无尾熊一样，紧紧的贴着叶零，“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不敢惹你生气，净会欺负我。” 察觉到这个冷心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楚知言知道他今天一定是要说点什么了，毕竟，主次关系他还是分得清的。 为了一个不怎么正要的诺言，让叶零心生芥蒂，对一个商人来说一点都不划算。 只是…… “零零也会这般逼迫他吗？” 对于爱人的看法，楚知言很难大方不去比较。 “如果你不说……我会。”其实他不会，他只会当作不在意，不知道。 依旧帮着玄幽拿到这片碎片，然后……一拍两散。 叶零承认他有点双标，撒点小谎什么的……只要，楚知言现在说了他就不算是说谎了。 楚知言果然很满意，心里细细密密的满是愉悦，趴在叶零耳边低低的笑出声，告白，“零零，我好喜欢你。” “嗯。”狗男人，声音还挺好听的。 “他说我是他的一部分，还给我看了一些你跟那些狗男人一起生活的记忆，零零，我好嫉妒啊。” 明明都是碎片，那些人却能得到叶零的在意与片刻真心，而他，却只能费尽心机才能得到那么一点注视。 “劝说我别让你那么累，主动回去。”脸上的委屈更甚，幽怨的目光让叶零都有了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不禁埋怨，玄幽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本来觉得没什么，现在这么一听好像对楚知言是挺不公平的。 上一次叶零早死，这一回又劝楚知言早死。 啧，带入一下，叶零很久没见过面的良心稍微有点痛了。 “但是我跟他都商量好了，我就要3年，3年内他不来打扰我和你的相处，我就回去。” 楚知言眷恋的抚摸着叶零的脸颊，轻轻的，举止间满是珍视。 温柔的笑“我怎么会让我自己成为你的束缚呢，即使是你自愿的，我也会心疼的啊。” 救命，他真的好爱。 “你……”束缚不束缚的不重要，叶零此刻只感觉他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所以……零零愿意纵容我这三年吗？”楚知言姿态放得更低，“不愿意也没关系，只要……你别故意避着我，我还能远远的看着你也可以。” 第18章 等一不归人18 “你是我想用尽所有力气去守护，看一眼就少一眼的爱人啊，看在两世的情分上，零零对我宽容一些，别太残忍好不好？” 楚知言承认他很卑劣，他就是在明晃晃地利用叶零胸膛里这颗柔软的心。 如果从前他还想掩饰几分他快要溢出来的爱意，那么现在则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极端，他大胆的把爱意宣之于口，明目张胆的透露出他对叶零的在意。 不是他变了，而是他看的更透彻了，知道他的姿态越低，这个表面无情内在柔软的人就会越不忍心。 就算，只是暂时的可怜不忍，也不会那么无情的转身离开。 “好。” 果然他听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抱紧叶零，唇边的笑意更深。 叶零，叶零，他恨不得把这个人揉进他的骨血里。 没关系，再等一等，以后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只希望……叶零到时候不要怪他。 午饭时，好像真的如叶零所说，楚父并没有不喜欢他，甚至还主动拿公筷夹了一块肉放在叶零碗里，这一不合理的举动简直要惊掉了一桌子人的下巴。 自楚知言与楚父生活以来，这个殊荣就没几个人得到过，又看叶零笑着乖巧道谢，楚知言悬着的心才慢慢落了下去。 晚上，玄幽到底还是没等到叶零吃晚饭。 楚知言以别人都能和他一起吃晚饭他却没有过为由，把人偷偷摸摸的拐回了他自己家，熟练的找到叶零爱吃的食物，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然后……又拐弯抹角的要叶零留夜，让他‘转正’。 第二天，故意穿了一身清凉的衣服，拍照发给某个人炫耀。 玄幽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照片，淡淡的回了一句无聊，然后淡淡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淡金色的眸子望着静静的待在地上碎片，片刻后，骨节分明的手上多了一道血痕，血液不要钱一般砸在地上，砰溅出一朵又一朵血色妖异的花。 眸子冷漠的看着可怕的手掌，灵力一遍又一遍的破坏飞速愈合的伤口。 地上几乎要形成一片水洼，往日里带着血色的薄唇慢慢变得苍白，直到听见房门的响动，他才停止这自虐一般的行为。 “你在做什么！”叶零看到这一幕，连忙走了过来，把蹲在地上的人扯起来。 只是不知道玄幽这是蹲了多久，起身不稳，踉跄着差点摔下去，叶零连忙拽住，扶在怀里。 “我不是故意的，倒在你怀里……不是故意的。”玄幽虚弱的解释传进叶零耳朵里简直像是挑衅。 但可怜巴巴的人太过可怜，叶零忍住没吭声，只是绕过杯子碎片，小心的把人扶坐在沙发上。 “你，信我吗？” “信，怎么不信！一个小小的杯子碎片就能划拉出这么一大片血，我在晚一会回来，说不定别说站不稳，你直接躺地上都行。” 叶零气极，气那片红色太过刺眼，也气玄幽太不把他自己当回事。 看到叶零这么生气，玄幽却笑了，“我不会的，不会失血到躺到地上，我还等着你回来，‘不小心’跌到把你怀里呢。” “为什么？就因为……我晚上没回来？” 玄幽在叶零不解的目光中，慢慢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叶零看，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刚刚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我不喜欢他身上的那些痕迹，所以，也想你对我心软。” “伤害自己，疼的只会是你，玄幽，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怎么你劝我的那些大道理到你自己这就全都变成了狗屁！” 叶零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心软，他心个屁的软。要不是看人脸色苍白的跟鬼一样，他能给人骂的狗血淋头，句句不带重样。 “我错了，下次不会了。”玄幽把手举到叶零面前，苍白的脸色让人不忍心再说重话，“手好疼啊，灵力用的太过，它愈合不了了。” 叶零看着还在流着血的手，心里暗骂一声，到底还是没忍心让任不管，拿到自己手中，不发一言慢慢用魔力治疗。 玄幽唇角慢慢勾起，淡金色的眸子冰雪消融。 碎片插进掌中时很疼，灵力破坏伤口时很疼，但那又怎么样呢，跟看到别人身上那些碍眼的痕迹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楚知言想的没错，无论世间如何变化，零零还是一如既往地心软，心软的让人有些怒其不争，但…… 他受伤的手如今也是靠着这份心软才能这么被人握进掌中。 伤己一千，换的叶零几分不忍……他觉得很值得。 卑劣么？ 他不知道，只知道，肯定还会有下次。 不过…… 下一次他会学着小心一点，毕竟明目张胆的次数多了，零零说不定就会烦了他。 “零零以后想做什么？等你……自由以后。” “以后吗？”叶零想了想，道“可能会打那些欺负过我的神仙一顿，然后把天帝老儿最喜欢拿来装逼的胡子拔了，最后走到哪算哪，云游各界吧。” “不打算报仇吗？” 叶零轻笑一声，像是释然又像是自嘲，“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母神常说人的命都是自己的，已经死去的人不会希望他在意的人为了自己再搭上性命。 而希望为他报仇的人则证明他对这个人不在意，那就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在意自己的人去赌上性命。” “我在意的人希望我好好活着，那我便好好活着，仅此而已。” 而且……报仇，他该找谁呢？谁又是他的敌人呢？ 曾经以为的天帝不仁，卸磨杀驴，说句好笑的，他现在好像竟然也有点理解了。 怪不得那老头常年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原来都是因为他身上有魔族血统啊。 玄幽都知道的事，他不信那个老滑头不知道。 而且，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没有人发觉他从无间狱已经逃走。 没人下来追查，甚至玄幽还能抽空下界，恐怕……都是那个人默许的。 卸磨杀驴是因为对立，那现在的视而不见又是为了什么呢，那点同僚情分吗？ 第19章 等一不归人19 “好。”手上的疤痕渐渐消失，玄幽静静的看着旁边为他疗伤的那人，笑着祝福“那便祝你所愿皆可成真。” 伤痕彻底消失，叶零握着手上下看了看，见没有其他的伤，收回手起身，“那敢情好啊，神明的祝福一定会成真的，对吧。” “嗯，对。” 叶零闻言只是又笑了笑，还真是像哄小孩的语气，找出扫帚拖把，把那些碍眼的红色，碎片处理掉。 “我要走了。”蓦的听到这句话，玄幽看见背过身的叶零身子顿了一些，接着像是没事人一样继续扫着地面。 接着他听见，“挺好的，你出来的也够久了，回去也好。” 手指不自觉的攥成一团，眼尾微红，“叶零，无论多久，你永远都不会忘了我的，对吗？” 玄幽害怕，害怕他会被忘记，所以即使不合适，哪怕可能会换回来一句嘲讽，他也不在乎。 “我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不会被替代，对不对？” 叶零原地停了一会，最终还是扔了手里的扫帚，转过身抱着人，闷声道，“放心吧，我以后行走四界还要靠你的名声狐假虎威呢，怎么会忘了你。” “我很记仇的，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还没有原谅你，所以就算以后我捅了篓子，你也要替我撑腰，这是你欠我的。” 玄幽笑了，眼角闪着晶莹，把人搂得更紧，他的零零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呐，这让他怎么舍得。 “那就好，记住这是我欠你的，最后……不要忘了我。” 求你…… 推开人，玄幽深深的看了一眼叶零，缓缓贴上对方的唇瓣。 叶零没有躲。 简单的触碰像蜻蜓点水，一闪而过，叶零知道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 从今往后，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神尊，一个是混迹在外的普通无名小魔…… 再无交集。 空气中灵气彻底消散，叶零才像是从愣神中清醒，屋子里只剩他一个人，眸子中的不舍才敢慢慢浮现，“也祝你……日后万事顺遂。” 我永远的……朋友。 “你还好吗？”楚知言看着坐在他家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玄幽，有些担心。 他的心告诉他他的本体现在很难过…… “没事。” 玄幽推开楚知言递过来的创可贴，看着手上那道再一次被恶劣撕破的的伤痕，眼底缓缓有了温度，这是叶零碰过的…… 楚知言有些迟疑，但还是把创可贴收了回去。 心里异常活跃，玄幽看上去情绪不太稳定，不会是被他早上气的了吧，早知道他就偷偷的小人得志一下了，现在……怪让人发毛的。 “你怎么过来了，是不是要跟我说些什么？” 楚知言试探问，心里期望他能说点什么，这么安安静静的，手上还带着那么一大片伤痕，着实有些考验人的心理素质。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而已。” “啊，那……确实是一件伤心的事。”楚知言立刻垂下眸子，默默忍着想要上扬的唇角，面上极力保持平静。 “想笑就笑吧，看在叶零的面子上，我不会一掌劈了你。” 玄幽垂眸，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抚摸着手面上此刻只剩下一片红痕的地方。 灵力慢慢注入，使之形成一道突兀的疤，在白皙漂亮的手背上尤其难看，但玄幽摸了摸却很满意。 楚知言看了两眼就撇开了视线，没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想想也知道这道疤能被这个人宝贝成这个样子，肯定跟叶零有关。 就算是心里再开心也都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一时这个碍眼的家伙就能走了，忍一时零零就能是他一个人的了。 哈哈哈哈。 三年时间，他要和零零去哪旅游才好呢，家里面没有孩子，要不要养一只猫呢…… “依照之前所说，这颗灵珠里有我的半份灵魂碎片，三年以后会自动与你融为一体。 虽只能继承我的三成法力，但也足够你寿命长存，陪伴在他左右。” 玄幽手心上悬着一颗淡金色的珠子，强大的压迫几乎要压弯楚知言的脊背，声音里带着警告“但……从今往后，你若是敢背叛他，就算是折了半数修为我也要你灰飞烟灭，消失在世间。” 楚知言没有介意，毕竟现在获益的人是他。 忍着压迫带来的剧痛，承诺他永远都不会伤害背叛叶零，会用生命守护叶零。 “好，你知道的，我能看得到。” 珠子打入楚知言体内，玄幽在他闭眸接收的时候，深深的看了一眼，消失不见。 那一眼很复杂，有嫉妒，有期望，但更多的是羡慕。 他这一次真的要离开了，主神二字就像是一道天堑，把他毫不留情的隔绝在所有人之外。 如果可以，他怎么可能会不想陪在叶零身边的人是他呢。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最起码，以后还能借着别人的眼睛看一看他放在心上的人。 …… 三年时间转瞬即过，楚知言直接把他的公司扔给他哥，每个月拿着分红，和叶零一起到处旅游，游玩。 他们的感情轰轰烈烈，从来都不避嫌，羡慕祝福的有，嫌恶冷斥的也有，觉得两个帅哥内部消化可惜的也不乏少数，但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他们的感情是虚假的。 叶零按照过往经验，手机搜索，书籍指示……几乎做好了一个男朋友所有该做的事，用尽他所有的手段去对楚知言好。 楚知言知道他是托了谁的福，但他不在乎，毕竟没有那个人就没有现在的他，毕竟现在叶零所有的好都是对他，毕竟以后能够陪伴叶零的也是他。 而且，跟那个人相比，眼前的两个不速之客才是真的让他恼火，尤其是当初那个他的‘好朋友’。 没错，齐云清一养好身体就揪着汤圆找过来了，尤其是这一次没有什么所属权干扰，他更是抢的肆无忌惮，茶言茶语，常常把人气的跳脚。 但就算是气的再狠他也不走，绝对不会如了齐云清这个坏家伙的意，叶零是他的。 每当两人争得厉害，几乎要打起来的时候，叶零就会笑着抱起变成猫的汤圆默默远离战场。 窗内鸡飞狗跳，窗外云卷云舒，世界一片静好…… …… 伤痕痛苦，皆为过往。 神仙需要遵守的礼法太多，当一个小魔世间逍遥…… 已是最好…… 【完】 第20章 楚知言番外 爹，你也要丢了我吗? 叶零最近有点苦恼，最近总有一个尾巴总跟着他，尤其这个尾巴还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驱逐。 “叶家的，你给我出来，你家小子又拔我苗，还弄碎了我家盛水的大缸，自从你家搬过来，这都多少次了，我他娘的跟你们当邻居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一个是身材高壮的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只有他腰高的小孩骂骂咧咧的走进叶零家的院子。 叶零闭了闭眼睛，手捂住耳朵装听不见，但这是不可能的，来人已经开始踹门了。 “来了，来了，别喊了。”不得已，叶零出门，看着面前心虚的糟心孩子，心里都是无奈。 “大壮哥，他真不是我家的，实在不找不到他爹娘，要不你就揍一顿，揍的次数多了他就不敢了。”叶零诚恳的出着馊主意。 “爹爹，娘亲睡着了，我没有地方去，你也要丢了我吗？”小孩可怜巴巴的看着叶零，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流。 这让来索赔的大壮听都有些不忍，这崽子也是叶零刚搬来的，就是不知道他家为什么不认他，也不让他进门，晚上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蜷缩在门口睡。 问为什么，崽子也不说话，但时间久了，也有人看见过叶零家里的人送过吃的，虽然叶零依旧不承认，但也当是默认了。 也不知道这崽子是不是有啥毛病，总是闯祸，不是惹哭了这家小孩，就是不小心把另一家的鸡抱走玩去了，要不是这小孩长得一副乖巧样惹人怜爱，早就被人揍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但小孩可免，大人难逃，起初来人不好意思，但时间久了也别说啥了，崽子闯祸了就找这一家准没错。 看了看手里可怜巴巴看着叶零的崽子，大壮眉毛一竖，“你说得再多也没用，不是我说，做人不能这么没担当，我知晓你们同别人家不一样，有那什么断袖之好。 但既然不小心糟蹋了人家姑娘，现在又生了孩子，断没有弃养的道理啊。” 叶零，“……” “再不喜欢，好歹算是留了一个后，等……”眼见着大壮还要继续说一些让耳朵受苦的事，叶零连忙制止，“大壮哥，缸还有幼苗多少钱，我赔。” “这不是缸子的事，现在咱再说孩子，你们一看就气度不凡，跟我们这些乡野上讨生活的人不一样，但再怎么样我们也知道孩子的事是大事，他这么三天两头的，迟早要长歪。” “好，我知道了。”叶零看着还在偷偷摸摸想钻进房的半大崽子，简直要被气笑了，你可真行啊，楚知言。 “大壮哥，我想通了，既然已经做‘爹’了，我一定好好‘养’孩子。”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些银钱，“抱歉啊，这多出来的钱算是我赔你的，我打算进屋跟孩子好好聊聊，缸就辛苦辛苦你自己去镇上买了。” 说完朝男人笑了笑，拎着崽子就进了屋。 大壮看孩子进屋了才放心，捏了捏手里的钱，乐呵呵的回了家，这家人一看就是个不缺钱的，多出的钱就当是他劝说的报酬了，别说，他说话就是值钱。 屋里，叶零又回到藤椅上坐着，看着站的规规矩矩的孩子，冷笑，“说说吧，也让你爹我好好听听你都干了什么好事，让你爹我好好教教我的孩子。” 一脸几个‘爹’，楚知言听的也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有些炸毛的头发，趴在叶零大腿上，“我错了，别生气嘛。” “怎么不喊爹了，不孝子。”叶零从旁边桌子的花瓶里抽出一朵花，轻轻的砸着楚知言，乱糟糟的头发被花砸的更乱，但他一动也不动。 “零零，你别生我气嘛，我好饿啊，我去给你做饭吃好不好？”撒娇般晃了晃他抱着的腿，眸子里满是讨好。 “哼，乱动人家东西，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去墙边站着。”叶零手里的花指着墙边，面上没一点商量的空间。 “零零~”楚知言一步一步不情愿的挪到墙边，泪水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惹人怜爱，但叶零显然不可能不忍心。 “呦，这不是楚知言吗，怎么身子变小了，脑子也跟着被虫吃了，这怎么还哭上了？”齐云清赶集回来，语气里满是在看笑话。 转身对叶零则是另一个脸色，“零零，我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包子。” “嗯。”扔给楚知言一个，“不是饿了？” 楚知言立马擦干眼泪，抱着包子傻傻的笑看着叶零，眼里带着小心翼翼，“谢谢零零，零零你是不是同意我留下来了？” “不同意你是不是改日还打算把人家的屋子给烧了？” “我没有。”楚知言啃着包子，说的模糊不清。 “呵，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叶零看着直到他腰的小家伙，还有融合的那乱七八糟的气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你晚上来我房间。” 楚知言一愣，脸上还没挂上笑容就立马苦了眸子，“零零，我，我还小，能不能……” 呵，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但不太多，脑子莫非真小了一圈？ 晚上，吃过饭，楚知言亦步亦趋的跟在叶零后面，尤其是见他守了不知道多少天的房门合上，步子更是欢快几分。 卧室。 “还有哪里灵力不通，跟我说，我帮你梳理。”叶零叹了一口气，坐在人后面，默默输送魔力。 突然怀里多了一个小身子，楚知言倒在他怀里紧紧的抱着叶零的腰，叶零动了动，楚知言也跟着动了动，但就是闷在他怀里。 叶零知道是这段时间把人晾的狠了，也放缓声音“好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怀里的人狠狠地摇了摇头，炸了毛的头发支楞了几根，“不难受了，零零，我真的好害怕找不到你，害怕你生我的气以后都不理我了。” 叶零摸了摸乱七八糟的脑袋没有说话，任命的把怀里的大孩子掏出来，“好了，我都还没说话呢，怎么哭的根只流浪狗似的。” “我……呜呜呜，我控制不住，呜呜……” 叶零抽了抽嘴，一看就是急着找他，没完全融合碎片的后果，“好了，你多缓一缓就好了，想一想开心的事……” “嗯，哈哈，零零原谅我了，还让我进门了……哈哈，呜呜呜……我好感动啊，呜呜……” 叶零，“……” 躲在墙角偷听的齐云清，汤圆，“……” 第21章 玄幽番外 等一不归人 “天帝，许多仙家都已经遭了那贼人的毒手，您可一定不能再姑息啊。”一个白胡子老神仙苦着一张脸，拉着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大殿诉苦。 天帝有些头疼，瞥了一眼面色平淡的玄幽，习惯性抚摸胡子，却摸了个空，立马转为揉太阳穴，“你放心，我会尽快查清真相，为大家讨一个公道。” 天帝看着那男子，隐隐约约记得这是一个长得很俊美的神仙，只是现在身上青紫交加，脸肿的根本就看不清五官，有些汗颜，又看了一眼旁边冷淡的玄幽，最终也只是说让药王多仔细看看。 老头虽是气极，但也没有办法，今年他儿子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被打的了，不伤及仙根也算是行为没多恶劣。 但偏偏每一个都被打的跟个猪头似的，让人生气的厉害，偏偏还都被套着麻袋，也不知道谁下的狠手。 离得远了，还能听见老者的愤怒声，“你被打那么久，就一点都没看清那人的样子？” “他一上来就给我打蒙了，我哪里来得及看，等再醒来，人早就已经走远了。”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是并不是你平日里口无遮拦，惹到谁了？” “我哪知道……” 天帝强忍住摸胡子的欲望，端起琉璃杯饮下一口水，又看了一眼玄幽。 “天帝可还有事？” “……”，许久，摇了摇头，“你……小心些。” “天帝说笑了，玄幽还有事，先离开了。” 天帝看着那离开的身影，眼角抽了抽，一个人幸灾乐祸，“又有一个人要倒霉喽。” “就是可怜了我的胡子，我留了两三千年的胡子说没就没了……” 玄幽从仙障离开，两个时辰后，传来一声仙娥的惊呼声，“老仙君！快来人啊，老仙君被打了……” 回到主殿，玄幽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卷轴，上面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执起笔又添上了一个新的名字，注视几秒，放了回去。 起身，手熟练地化出一道门，抬脚走了进去，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几分急迫。 “你怎么又来晚了。”一个红衣小少年无聊地坐在树上，折断了一根又一根的树枝。 见到人来，脸上高兴的扬起笑，但还是压了下去，抱怨，“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玩了，怎么又让我等这么久。” “对不起，零零，等急了吧。”玄幽往日平静的脸上带了几分愧疚，手上拿着一根冰糖葫芦。 “零零不要生玄幽的气，吃冰糖葫芦好不好。” “一根凡物就想打发我？也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少年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说话含糊不清，但明眼看上去已经不生气了。 “虽然……但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这次就算了，下次不准再来晚，要不然，要不然我就不分给你吃。” 小少年傲娇的把糖葫芦放在玄幽面前，脸红了红，“我现在还在生气，你只能拿一颗。” “谢谢零零。”玄幽听话的只取一颗，抬眸却见但小少年眉毛都快拧成一块了，“怎么了？” “你要是喜欢吃，也不是不能分你两颗。”少年看到玄幽唇角的笑，耳朵又红了几分。 急道，“我说真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分你第三……第四颗的，我是绝对不可能再分你第四颗的。”少年又强调一遍，表示他绝对不可能心软。 可……零零，第四颗就已经是已经一半了啊，玄幽抱住小少年心里细细密密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只知道他好想再抱一抱他啊。 “你伤心了？”小少年纠结着把糖葫芦又放到楚知言身边，“其实……第四颗也不是不能给你，只要你下次早点来就好了。” “唔，我好困呐。” 小少年懒懒的也抱住楚知言，迷迷糊糊的还要把糖葫芦往嘴里塞。 “玄幽，我好像又要睡觉了，你下次一定要早点过来啊，我还想和你多说说话呢……” “嗯。”玄幽轻轻吻了吻小少年的侧脸，但少年已经睡了过去，下一刻，少年消散，化作黑雾慢慢回到玄幽手背的疤痕中。 玄幽从新回到主殿，爱惜的抚了抚手上的疤，眼底满是温柔。 “零零，你看，连你的一丝魔力都对我这么亲近，我又怎么能欺骗自己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絮絮叨叨，“那人的胡子我也剃了，那些说过你，你不喜欢的神仙我也已经在打了，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看一看啊？” “若是还嫌不够，天帝也很宝贝他的乌发……” …… 神界无岁月，而我……等一不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