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十年代小山村》 第一章 “宋春花呀,那吴老六真不错。打老婆的男人才有男子气概呀!这男人打老婆,天经地义,想必一定是女人犯了错,若不然是不会挨打的!他老婆不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跑了?那是他老婆没福气呀……你也老大不小了,又拖着三个弟弟,还有一个老娘,你再不嫁人,你们家可就揭不开锅了。” 北方山城农村的一个小院子里,媒婆于大妈满脸谄媚的说道。 她身穿了八二年特有的拉菲色外套,戴着头巾,操着一口正宗的方言。 擅长颠倒黑白,胡说八道,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 很符合她这个媒婆的身份。 媒婆于大妈和宋春花同村,虽然话语中都是为了宋春花考虑,但是眼底都是对宋家穷困潦倒的幸灾乐祸。 “宋春花,你好好想想,咱们女人嫁人,不就是图以后的日子过得红火嘛。吴老六他父亲是隔壁小吴庄的村长。家里有钱,不缺吃的。而且前几天你看见没?吴老六还买个摩托车呢,那玩意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呢,自己就能跑。人家那条件配你,那是绰绰有余呀。”媒婆于大妈继续苦口婆心的说着。 “知道了。”宋春花敷衍了一句。 “那就是行了?”媒婆于大妈上前一步问道。“他那边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同意,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你也别嫌我话冷,你爸没了的时候,棺材本都是东拼西凑的,这都半年多了,年也过了,你还没还村里的钱。你要不嫁人,没有彩礼,难道这个钱,要下辈子还吗?” “???”宋春花目光不善的抬起头,盯着媒婆于大妈。 如果打人不犯法,她现在就想过去撕烂了媒婆于大妈的嘴。 可是,这是现实。现实碰到这种事,只能夜里套麻袋揍她…… “先回吧。我有心思,我再告诉你。我现在对吴老六一点心思也没有。他一个二婚,有什么资格让你来我家耀武扬威的?” 媒婆于大妈:…… “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同意,八百个姑娘等着呢。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过了一会,媒婆于大妈看宋春花已经开始拿起锄头在园子里种菜了,并没有再说话的意思,无奈之下只好离开。 “八二年的女人,地位是真低呀……” 宋春花叹了口气。 薄雾散去,阳光耀眼,将塘柳村这个依山傍水、宁静祥和的小山村展现在人们的眼前。塘柳村因为很久以前在村口有很多池塘和无数的大柳树而得名。 此时,正是一九八二年五月初三。还没到端午,但是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宋春花正在种紫皮茄子,扁豆角还有辣椒。种子都是以前剩下的,不过很久没有做这种体力活,宋春花忙活到了上午十点多,才勉强忙完。 至于午饭,宋家已经断粮三天,宋春花也已经饿了九顿,此刻的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感觉腰酸背痛,靠在院子的墙角处,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梦里,宋春花才想起来,自己重生已经三天了。上辈子凄凄惨惨,同样的时间,当年的她嫁给了吴老六,婚后吴老六不务正业,仗着自己是小吴庄村长的儿子,横行乡里仗势欺人,最终因为触犯了法律,直接进去了,再也没有出来。而且吴家,从心眼里看不起自己,无论自己多么孝顺贤惠,可是婚后的吴老六对自己非打即骂,如同使唤奴仆,最终宋春花被打的无法生育,精神也错乱了,潦草的活了一生。 “我宋春花就算是把自己砸碎了做肥料,也不能重蹈覆辙呀!” 迷迷糊糊的,宋春花被自己的噩梦给惊醒了。 重生一辈子,无论如何,也不能重蹈覆辙。 吴家虽然这会经济很好,但是那都是吴老六父亲手不干净,才得到的。那些不义之财,最终会受到正义的审判。至于吴老六,二婚又爱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而且他心思不纯,到处勾三搭四,这种男人,宋春花现在看见就反胃。 眼皮慢慢的睁开,阳光有些刺眼睛,宋春花有些茫然的看着此时此刻家徒四壁的家,以及屋子里三个饿得更严重的弟弟和母亲,不由得心情有些低落。 穷…… 极端的穷。 宋家已经穷的揭不开锅了。宋春花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工人,以前一直在村子旁边的一个县里的苗圃工作,不过三年前宋父和种植研究员陈墨白,去深山里寻找优秀的野生小麦种子的时候,不幸重伤。 医治了三年,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并且负债累累。可是,还是没能活下来,春天的时候,便撒手人寰。宋父没的时候,留下来一百二十块的饥荒,这也成了压垮一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百二十块,对于八十年代的一家人来说,实在太过于繁重了。要知道,宋父生前的工钱,一个月才五块钱…… 宋春花有些茫然的低着头,感觉到生活对自己惨无人道的折磨。 “春花,早晨媒婆于大妈是不是又来了?” 西边院子的篱笆墙外,一个中年女人,拿着喂猪用的木桶和勺子,穿着干净整洁的蓝布衣服,语气不善的问道。 宋春花抬头看去,赶紧起身回答到:“二嫂,没事的。我给她打发走了。” “春花,你可别听老于婆子瞎说,那个吴老六家里虽然有钱,但是我感觉他人不踏实。你要真想嫁人,二嫂给你介绍个。”二嫂卢敏说道。 “算了。我这条件,我嫁了人,我三个弟弟就没了。总不能有好小伙,入赘吧。” “嗯?”二嫂卢敏陡然提高了声音:“这事……没准还真有。” “你要同意的话,改天我给你介绍个上门女婿。” 宋春花一脸茫然,总觉得二嫂卢敏今天有一些不太正常。 上门女婿? 这可不是几十年后的那个时代,小仙男动辄入赘出卖灵魂和肉体。 这个年代,哪怕是农村,也很少有入赘的赘婿。而且退一万步讲,已经沦落到入赘地步的男人,能好到哪里去? “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要真有好男人肯入赘,你愿不愿意吧?”二嫂卢敏继续问道。 宋春花笑了笑:“那感情好了。所以就辛苦二嫂了哈。” 二嫂卢敏似乎很开心,在没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宋春花这两天把院子好好收拾收拾,过几天她会领一个男人过来。 第二章 宋春花也没有把二嫂卢敏说的话当真,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吃饭的问题。 重生三天,虽然也有一些食物,不过都是一些菜叶和着玉米碴子吃的,就算是这么糟糕的食物,宋春花家里的米缸也已经见底了。 刚刚又干了一上午的活,肚子饿得咕咕叫,宋春花有些虚弱的朝着门外走去,去自己家开荒的田地看看,种下去的小麦什么时候,才能收获。 虽然,距离小麦成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这个年代,消息还是很闭塞的。而且北方不同于南方,农村不同于城里,八二年虽然有很多政策之类的已经做出了改变,但是到了村里,人们还在小心翼翼的实践,包产到户也并没有进行全部放开。 现在塘柳村虽然对于开荒,养殖并没有做出更严厉的要求,但是本质上县里也并未说这些东西是合法的。集体大锅饭没有了,可是每家每年还是要出很多劳动力去参加大会战,修水库修河道种树等等。 现在莫说是什么大鱼大肉,如果有一窝热气腾腾的馒头吃上,宋春花都觉得人生还是幸福的。 赚钱? 不太现实。 勤劳可以致富,但是前提是先填饱肚子。 终于想了很久,走了很久。宋春花又兜兜转转的来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可以成为自己的闺蜜姜藏月的家门口。 姜家独生子女,只有姜藏月一个女儿。姜父姜母身体也好,姜藏月平时里和宋春花情同姐妹。 宋春花站在姜家的院子外脸色有些发红,不知道该不该进去的时候,院子里传来了声音。 “你又要给春花家送粮食去?”姜母声音有些高了起来。 “春花才十七八岁,宋叔叔人又没了。债主们把他们家能拿的东西都拿光了。我总不能看着她们家都饿死吧。再说了,再有个把月的,麦子就熟了,春花自己开荒了十几亩地,要算下来可以打四五千斤麦子呢。”姜藏月低声解释着:“春花家只是暂时困难,熬过这两个月,人家没准比咱们家富裕呢。” “唉。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靠天吃饭?没有成熟的麦子,谁说的准能产多少粮食?你再送几天,咱们家也得省吃俭用了。”姜母有些激动。 “妈,你是不是忘记了年初的时候,我掉进了饮马川,所有人都以为我沉下去了,必然是死了,只有春花跳进去,把那些缠着我身子的水草给弄掉,把我救上来的?”姜藏月看着姜母认真的说道。“做人,要有良心的。” ……… 宋春花听着姜藏月母女的对话,心里有些不得劲起来。是呀,这个年景家家都不好过,姜家虽然不至于饿肚子,但是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借给自己多少粮食,那么姜家自己就会少吃多少。 宋春花转身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家。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重生了,也许是临死之前的意难平让自己又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年纪。 刚刚想到河里救了姜藏月,宋春花决心去村口的饮马川看看,试试能不能抓几条小鱼小虾,从根本上解决粮食不足的问题。 宋春花叫上自己的弟弟,只有十三四岁的二弟宋夏阳。宋夏阳是一个好孩子,高高瘦瘦的,脸色有些苍白,今天是周末,他在家休息。平时里在镇上的初中读初二,成绩很好。 姐弟二人准备了网兜和插鱼用的工具,刚到院子,姜藏月扛着一袋子米就来了。她不由分说,把米袋子直接扛着放进了宋春花的屋子里。 转身出来,才看见宋春花姐弟二人迷茫的看着自己,姜藏月大大咧咧的说道:“借你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不多要,八十斤玉米碴子,你明年还我八十五斤。我走个利息,当回地主老财。” 宋春花刚刚听见了姜藏月和母亲的对话,此刻姜藏月来送米,她心里还是过意不去的。 “该吃吃该喝喝。听说你要嫁人了,我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的。别嫁的太远,免得日后我看不见你了。”姜藏月是个很实在的人,为人大大咧咧,没什么小心思,况且她落水差点被淹死,是宋春花把她从阎王爷那里救出来的。于情于理,这点粮食,并不多。 看着一袋子八十斤的米,宋春花陷入了沉思。现在家里还有五口人,弟弟宋夏阳在读书,又是半大小子,一天半斤左右的粮食还是要保证的。母亲生病,身子虚,也需要营养更好,另外两个弟弟年幼,虽然吃的并不多,但是宋春花舍不得他们吃糠咽菜。如果省下自己这份,这些米,可以吃五十天了。那会小麦,就会成熟了…… “怎么了?我可听说了,最近媒婆都把你家门槛踩破了,你不会想嫁了人,就不认我这个穷姐妹了吧。” “不会。”宋春花终究没有矫情。这些米,现在就是全家的命。这八十斤的米,对于姜藏月来说,并不多,但是对于宋春花来说,确实太过沉重。 雪中送炭。 “好了,我回了。出嫁的时候,叫我,我去给你闹洞房。”姜藏月说完话,人就走了。 宋春花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看天气,已经中午。便洗菜熬粥,做了一锅玉米糊糊。全家吃饱之后,宋春花收拾好碗筷。便再次拉着二弟宋夏阳准备出去弄一些鱼回来。 吃饱喝足的姐弟,很快就出了村子。 路上有人看见宋春花姐弟,笑着打听着:“春花,听说你最近打算和隔壁村子的吴老六相亲?” 李大娘是村里的老人,为人正直热情,她拉着宋春花的手说道:“那个二溜子可不行。正经人,谁整天骑着摩托车瞎逛呀。一斤油钱,可以买七八斤面了。这样的败家子,他家有多少钱,扛得住他这么败家?” 宋春花笑着告诉大家,她并没有答应和吴老六相亲,都是别人捕风捉影的。 “春花呀。你要去打鱼?我知道你水性好,不过你也知道,咱们饮马川水流太快,河里又有很多黑泥,下河可不太好,而且你还带着弟弟,太危险了。”李大娘苦口婆心的说道。 这年头,家家都不好过,但是村里也没有人打过下饮马川打鱼的想法,就是因为这条河,太过于霸道了。 宋春花摇摇头,态度有些坚决。 日子总要自己努力去活着,总不能每天靠人施舍吧。自己水性好,以前是怕别人说闲话,没有下去捕鱼,现在想想,自己以前是错的。 于是,告别的村民,便来到了饮马川的河边。 第三章 饮马川就在眼前,传说中秦朝大将军蒙恬曾指挥秦军路过此处稍作休整,大军的马匹便喝了这条河的水,故而取名饮马川。 饮马川河道不宽,河水深且湍急,鱼虾很少,但是外界一直传闻饮马川河水里有一种比较珍贵的鱼——胭脂鱼。 胭脂鱼又叫红鱼,宋春花上辈子曾经有幸在机械打发的时候,看过人们在饮马川的深水层里,捕捞过胭脂鱼,胭脂鱼人工养殖的都很贵,如果是野生的,价格更为高昂。而且,现在是有价无市,根本没有几个人见过这种胭脂鱼。 宋春花凭借着记忆,找到了最合适的捕鱼地点,随即整理衣服,直接在腰间栓了一根绳子,随后另一头交给弟弟宋夏阳,自己拿着网兜直接就跳进了河里。 河里还真的有胭脂鱼,不一会的功夫,宋春花就网上来了十几条。随后她再次进入水中,往返三次。共计收获了三十几条二斤多的胭脂鱼。 待再次上了河岸,宋春花的力气已经用光,她把头发上粘连的水草清理干净,摸了摸脖子,竟然有一抹冰霜。河底,确实有一些太冷了,这已经是她力所能及获得的胭脂鱼了,再下去一定是不行了。 此刻她的身体并不是特别好,刚刚又耗费太多体力,今天只能作罢。 宋春花带着二弟,顺着原路返回。 此刻,已经深夜,不过并没有万家灯火。这会的农村生活条件都很差,塘柳村除了村部有电之外,其他普通村民的家里还是没有电的。唯一的照明来源,就是那一盏盏摇摇欲坠的煤油灯。 灯火恍惚,随风摇曳。 回到家中,宋春花挖了一个坑,把多余的鱼先养起来。之后取了两条适当大小的鱼,祛除鳞片,取出内脏鱼线,随后直接放了一些盐巴和葱花,便直接蒸了起来。 一家人好久没有吃到肉了,虽然这些鱼肉并没有太多的调味品,但是几个弟弟和母亲都吃的极为开心。 晚饭过后,宋春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自觉的酒来到了院子中,看着繁星朵朵,不由得感慨颇多。 人生,重来,幸甚至哉。 ………… 第二天一大早,二嫂卢敏就登门了。 “嫂子,给你介绍个对象。还能倒插门的。”二嫂卢敏开门见山的说道。 宋春花爽朗的一笑:“你又来了。是二婚三婚,还是缺胳膊少腿的?” “是个好小伙。我昨天去问了,他也同意了,叫陈墨白,还是个读书人呢。本来他是知识青年下乡帮扶的,这时候可以回去了。也不知道怎地了,他说农村才能发挥他的才能,就留下来了。” 宋春花以为二嫂卢敏开玩笑的,也没有拒绝,便说如果真有这种好小伙,还能入赘,那就有劳二嫂费心了。 二嫂走后,白天的时候,宋春花把鱼带到了镇上进行出售。人们都没有看过这种鱼,直到有个吃过的老人一介绍,说胭脂鱼如何如何好,味道如何鲜美,加之宋春花卖的价钱并不贵,大家争先恐后购买。 到了晚上回来,竟然卖了三十几块钱。虽然这些钱不足以还清父亲生病时候借的外债,不过以后总会好起来的。 又过了几天,宋春花正在捕鱼,却发现二嫂卢敏找了过来。 “快回家,一会人家小伙来相亲了。” 宋春花是一脸懵逼,她一直以为二嫂卢敏说的是玩笑话,没想到还是真的。 急匆匆的回家之后,宋春花烦恼起来。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宋春花家里的条件这么艰苦,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她能穿的上最好的衣服,莫过于没有补丁的衣服了。至于那些艳丽好看的衣服,宋春花是一件也没有。 至于家里,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嫂子,我这条件,人家入赘,那小伙脑子没毛病吧?”宋春花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身体没残疾,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如果脑子没问题,谁没事入赘一个穷的揭不开锅的人家。 “脑子没问题。不过你这个状态也确实不太好。”二嫂卢敏看着穿着旧衣服的宋春花也犯起了难。 “确实有点穷,要不就算了吧。”宋春花如实的说道。 二嫂卢敏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好办。” 二嫂卢敏出去了一会,不一会几乎把全村人都领来了。 村民议论纷纷,都说宋春花要相亲,还是个上门女婿,自然不肯错过这个机会看看。 村里的长辈也替宋春花开心,决心帮她撑个场子。 “一会大家统一口径,就说宋家准备盖房子了,日子好着呢。” 村民于是各家各户,从家里拿来一些新的砖头,石料和木头,堆放在宋春花家的院子里。二嫂卢敏甚至把自己家养的一头老母猪,带着十几个小猪仔,也一并送了过来撑门面。 宋春花一脸茫然的看着二嫂卢敏把自己出嫁时候,穿过的婚服——一件红格子衬衫,一件喇叭裤,还有一双皮鞋给自己穿上。 面对如此作假,宋春花整个人都懵了。 “嫂子,这个……这个不太好吧。咱们这么整,不是骗人吗?” 二嫂卢敏满嘴拒绝:“什么骗人?别人想借,还借不到呢。你爸在的时候人缘好,你人缘也好。这要是其他人想借还没人借呢,你说对不对?” 宋春花:“………”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到了上午十点多。 二嫂卢敏领着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来到了村子。 男人剑眉星目,身材高挑,一脸奶油小生长相,堪比美白版本的古仔。 此人就是二嫂卢敏介绍的相亲对象——陈墨白。陈墨白现在正在县里的苗圃工作,从事育种。家是城里的,每个月工资十二块。在塘柳村附近,算是一个收入极好的男人。 陈墨白来到了院子,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看二嫂卢敏,随后又看了看宋春花,再回头看了看满村的村民,最后看着院子里准备盖房子的材料,欲言又止。 宋春花若有所思的看着陈墨白,似乎想起来什么。 这个人,她认识。 第四章 “这就是宋春花家。”二嫂卢敏率先打开了话匣子。 陈墨白哦了一声,脸色有些发红。 旁边的几个村里的孩子,叽叽喳喳的围着陈墨白推着的自行车看来看去,四周的矮墙边,也聚集了好多村民。 人们也低声说着什么,有喜有忧。 陈墨白静下心来,抬眼扫过宋春花的正房。那是两间低矮土坯房,房顶没有杂草,但是歪歪斜斜的用石块压着几块防雨的破毡布。房子的屋门也是破旧的两块门板,歪歪斜斜,门板只能保证暂时是没有掉落的。 镂空的格子窗,一半贴着旧报纸,一半漏风。屋子门口,放着一把锄头,一把铁锹。 陈墨白的左手边是一间低矮无比的厢房,似乎是放置一些农具和物品所用。右手边的院子,堆了一些玉米秸秆和一口腌酸菜的土缸。 再向前,就是菜园了。 菜园旁边就是村民们摆放的木料和砖头,在菜园里一头老母猪正带着十几个小猪仔拱土,玩的不亦乐乎。 “这是……”陈墨白看向宋春花。 宋春花此刻羞得不行,因为这个陈墨白她见过一次,那是在父亲的葬礼上,陈墨白代表父亲生前的原单位,送过来父亲葬礼上唯一的一个花圈。但是具体陈墨白是干什么的,宋春花并不知道。 不过既然人家以前来过自己的家,自己再作假,就有些不太好了。宋春花扭扭捏捏的用手扣着衣角,就要实话实话:“这个……” 二嫂卢敏却立刻上前了一步说道:“小陈呀!春花家正打算盖房子呢,你看这木头和砖头都准备好了。而且你看,她家养的猪,都有十几头呢,村里数一数二的富裕人家。” 陈墨白没有说什么,随后和宋春花一起走进了屋子。 而二嫂卢敏转身一看,却发现媒婆于大妈也夹在人群里,便走了过去:“走了走了。我们家春花准备找个上门女婿了。你以后别给春花介绍对象了。” 媒婆于大妈被二嫂卢敏抢白了几句,心中虽然郁闷,但是也不好再待下去,转身就走了。 没想到走到村口,正好碰见了骑摩托车的吴老六。吴老六拦住了媒婆于大妈问道:“哎呀,于大妈。上次我拜托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媒婆于大妈摇摇头:“不成了。人家宋春花今天相亲呢,听说还是个可以倒插门的小伙子,你能倒插门吗?” 吴老六嬉皮笑脸的说道:“宋春花长的漂亮,让我倒插门,我也愿意。” 媒婆于大妈摆摆手:“你呀!你倒插门,你爹能打死你。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宋春花虽然漂亮,但是你俩不合适。改天我再给你介绍个。村头老刘家那个姑娘,刘彩凤就不错。” 吴老六却态度坚决:“于大妈,我求求你了。刘彩凤长的比我还黑呢,我可相不中。你就喜欢宋春花。我第一眼看见她,我就想让她做我媳妇。” 说着话,吴老六从兜里掏出来几张十块钱的纸币,共计五十块钱塞进媒婆于大妈的兜里:“帮帮忙嘛。” 媒婆于大妈半推半就的收了钱,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吴老六给的实在太多了。她做了几十年媒婆,也没有挣到五十块。这是一笔天文巨款,比她的命都值钱。 …… 而另一边,陈墨白被请进了宋春花母亲居住的房间里。宋春花的母亲叫唐淑萍,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常年的体力劳动,让她的腰有一些弯,两条腿也一直深受膝盖滑膜炎的困扰,不敢太用力。有时候走路也是一瘸一拐的,就算好一些的时候,重体力活,也是无法做的。 屋子略显简陋,除了一口红漆已经大半脱落的柜子,整个屋子,再无其他。 唐淑萍挣扎着站了起来,对进来的陈墨白说道:“快请坐。” “别嫌弃屋子小,过段时间,我们家就要盖大房子了。” 陈墨白颌首微笑不语。 宋春花摇了摇头,心想今天的事,露馅了,人家陈墨白早就看出来我们家穷的那叫一个丧心病狂。但是,母亲和二嫂还演戏呢,这该如何是好。 “喝茶吗?”宋春花终于还是说了说来。 陈墨白说好,于是宋春花开始翻箱倒柜,找了很久,家里只有刚刚二嫂送过来的两个茶杯和一个暖瓶,至于茶叶,二嫂似乎忘记拿了。 宋春花头都大了,她心里骂着自己为什么刚刚要多嘴问一句,结果现在尴尬的就是自己。 被迫无奈之下,宋春花只好倒了一杯白水,递给陈墨白:“喝茶会影响睡眠,还是白开水最好。” 陈墨白起身接过宋春花递过来的水杯,微笑着说了一声谢谢,转头却把水递给了唐淑萍:“大妈,你先喝。” 唐淑萍可不敢喝,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互相推辞着。 正在这会,二嫂卢敏却突然走了进来,对着宋春花摆手,宋春花跟了出来。 “老于婆子来了,怎么轰都轰不走。我怀疑这老于婆子没安好心,诚心想让你难堪。让陈墨白知难而退,破坏你这个亲事。你小心点。” 宋春花想了想说自己去处理这件事,于是便走出了屋子,看着院子外的媒婆于大妈,把她拉着到了僻静之处,问道:“你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呢?” 媒婆于大妈依旧脸笑肉不笑的说道:“春花,大家伙儿都在你家,你凭什么针对我一个人?我来看你相亲,我有错吗?” 宋春花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媒婆于大妈却趁着宋春花犹豫的时候,三步两步,就走进了屋子里,对着陈墨白就说道:“外村的吧。你看这屋子连四个人都坐不下,要不你和春花去外边溜达溜达。” “对了,你是哪里人?好面生的。你不会是走错了门,认错了路吧。我们春花可是有的是小伙喜欢,怎么能相中你一个倒插门的?” 陈墨白一时尴尬不已。 二嫂卢敏顿时气的脸色红彤彤的,伸出手就要给媒婆于大妈一个大嘴巴,这老于婆子真不是东西。可是却被唐淑萍给拦住了。 相亲的日子打起来,那以后宋春花可就真不好嫁人了。 至于其他的,先看看缘分吧。 第五章 在农村,经常会有这样的事,你没有办法根据自己的喜好去结交朋友,或者说你选择打交道的人。 因为都是同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即使有矛盾,只要还没打起来,也只能和和气气的说话。 陈墨白看了看媒婆于大妈,只是微笑着,并未说什么。 媒婆于大妈收了吴老六的钱,看陈墨白不动于衷,继续说道:“小伙子,人各有志大妈不会多说什么。但是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的过的。可是,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看这满院子的最值钱的,恐怕就是春花了……” 二嫂卢敏终于气不过了,拉着媒婆于大妈就向外走:“你再说,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媒婆于大妈表示自己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意说几句。不过二嫂卢敏还是态度坚决的把媒婆于大妈给送出了家门。 宋春花感觉脸色红红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陈墨白则自己在院子的四周转了起来,终于他总结了:宋家最值钱的确实就是宋春花了…… 有些人穷的叮当响,但是很显然宋春花不是。她连锅碗瓢盆都没有多余的,想穷的叮当响,都有点困难。 陈墨白就这么在院子里,既没有走,也没有说太多。 最后他突然停留在了旁边园子里的几株小麦的秧苗上,随后蹲下来仔细看着已经结了穗的小麦,不觉得有些发呆。 这几株小麦长的异常,根系很发达,麦穗也大。 最重要的是,没有病虫害。 陈墨白这些年,一直在研究怎么提高粮食产量的问题,而且他的主攻方向,就是杂交小麦的研究,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他本身是城里的,家庭条件也很好。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妥妥的真知识青年下乡。陈墨白在下乡之前,就是农业大学的高材生,随后他响应号召,上山下乡,最后也爱上了这片土地。 眼下最紧迫的情况就是提高粮食产量,让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而身为农业研究的人员,陈墨白也一直为了这个梦想,努力。甚至放弃了回到城里工作的机会。他认为既然从事农业,就要扎根农村。 陈墨白顾不得那么多,用手轻轻的扒开小麦秸秆下边的土壤,土壤很一般,就是普通的沙土,保水性并不好。眼下还很热,地面也有一些干旱,但是这似乎丝毫没有影响这几株小麦的长势。 “能不能送我几株小麦?”陈墨白研究了很久,并未顾虑到其他人的目光。 宋春花有些茫然,她原本以为让媒婆于大妈这么一折腾,这门亲事也就算了。毕竟陈墨白不缺胳膊不少腿的,人长的又帅气高大,而且工作出身都特别好,怎么可能会入赘呢? 就算是小说里,这样的男人,也应该是男主角的,他怎么可能会选择一个不体面的入赘,当上门女婿呢? “可以。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 因为穷的特别稳定,宋春花已经被媒婆定义成了残次品。每次介绍的不是二婚三婚,就是缺胳膊少腿的。 至于像陈墨白这种正常人,宋春花都多少有一些怀疑人生了。 正在这会儿,宋春花的三弟宋秋林跑了出来。 宋秋林今年只有七岁,虽然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奈何家中实在困苦,并没有如期上学。村里组织了一个农盲的扫盲班,现在宋秋林就在扫盲班里认认字。 他穿着一身带补丁的衣服,本来是被二嫂卢敏藏在自己家里,怕陈墨白看见,不知道这会怎么突然的就跑了过来。 “大姐,大姐。不好了,小弟掉二嫂家的菜窖里了,脑袋都磕破了,有那么长一道口子,哗哗流血。”宋秋林用手比划着小弟伤口的长度:“那个菜窖太深了,我下不去。” 宋春花顿时一惊,也顾不得今天还正在相亲,急匆匆的就奔着二嫂卢敏的家里跑去了。 一边跑,宋春花一边埋怨自己。因为前世,小弟宋冬葵就是在自己和吴老六相亲之后,宋春花前去小吴庄没有在家,而导致宋冬葵意外摔伤,由于救治不及时,导致破伤风感染,虽然后来捡回来一条命,但是脑子却坏掉了,从此以后痴痴傻傻的,成为了村里有名的傻子,受尽了人们的白眼。 “老三,去叫你二哥回家。这几天抓鱼的钱,让我都给他带去做生活费了。现在家里只有五块钱了,你二哥今天刚刚走,估计还没有花,他手里有三十块钱,救人要紧。得把小弟送到县城里的医院。” 老三宋秋林噔噔噔的就准备跑去镇上的学校,却被陈墨白给拉住了:“从这里到镇上,来来回回要两个多小时。你这么小,路上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宋冬葵挣扎着,想要脱离陈墨白的阻拦,因为他也知道,家里唯一剩下的钱,就只有二哥宋夏阳手里的三十块钱了。既然姐姐说,要去县里的医院,自然要花钱的。 陈墨白却拦住了宋冬葵死活不让他走,并且转身对二嫂卢敏说道:“嫂子,这事不能让孩子去。我手里有钱,去医院的钱我拿。” 宋春花也不矫情,这会人命关天,奈何她太穷了,只好咬着嘴唇说道:“等我弟弟改天把钱送回来,我再给你。” 陈墨白点点头:“救人要紧。” 一行人不再啰嗦,直接到了二嫂卢敏的家里,在菜窖中宋冬葵正疼的呲牙咧嘴,但是终究没有喊一句疼。 宋春花几步就顺着木梯子下去了,随后让宋冬葵抱着自己的脖子,把他给背上来了。 随后又来到了自己家的屋子里,给宋冬葵简单的包扎止血。 做完这一切,宋春花吩咐老三宋秋林:“你在家好好呆着,不许乱跑。” 宋秋林点头。 “妈,我的带小弟去一趟县里的医院。家里的事,我这两天就管不了了。” 唐淑萍有些为难的看着宋春花,又看了看屋门口的陈墨白叹了口气。 家里穷呀,人穷志短。 本来是要给宋春花相亲的,结果出了这个事情。 唐淑萍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她十分清楚家里的经济问题。 第六章 “春花,老四只是皮外伤,也包扎了,要不咱们就别去县里的医院了,以前你小时候也磕过一次,后来也什么事都没有。”母亲唐淑萍面有难色的说道。 “妈,那不一样。我弟弟这个很有可能感染破伤风,必须要打一针破伤风疫苗。这样才会没事的。钱花了咱们可以再赚,你就不用操心了。”说着话宋春花已经把弟弟给背了起来,向外走去。 母亲唐淑萍看了看自己疼痛难忍的膝盖,不争气的低头叹气:钱不好赚呀。自从孩子他爸走了之后,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 另外一边,宋春花背着弟弟宋冬葵走到院子之后,碰见了前来的二嫂卢敏:“二嫂,家里就拜托你了。” 二嫂卢敏说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五十块钱递给宋春花:“春花,家里只有五十块钱了,你拿着用。” 宋春花沉重的点点头。 随后又去了村长家里,村里公社有一台拖拉机,如果能乘坐拖拉机到城里,自然是最好的。 村里距离县城,足足有三十来公里的路程,如果走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前世弟弟宋冬葵的病其实并非特别严重,而是后期感染了破伤风。而破伤风疫苗,只有县里的医院才有,县城是非去不可的。 宋春花和村长刘家宝说了之后,刘家宝直接让村里的拖拉机手,开着拖拉机拉着宋春花和弟弟宋冬葵以及陈墨白一起去县城了。 本来宋春花是不太好意思的,但是陈墨白一直坚持自己也要去,于是便也去了。 前世宋春花也没有和陈墨白有过什么交集,两个年轻人完全就是陌生的,所以一路无话。 车子走了四五个小时,在下午三点半,才到了县城的医院。 宋春花把弟弟背着就进了急诊室。 接待的急诊医生姓沈,一个老专家模样的医生。 沈医生看了宋冬葵的伤情之后,略显沉重的说道:“这位家属,现在你弟弟的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很深。” “我个人建议,先消毒,之后缝合伤口。之后打一针破伤风疫苗。现在伤口太深,天气太热,很容易感染。” 宋春花点点头,表示会听从医生的安排。 沈医生最后提醒道:“那……先去交钱吧。” 宋春花于是来到缴费窗口,挂号费两毛,诊断费一块五,药费二十三块八,处置费十六块几。,还有麻药费十块。随随便便,二嫂卢敏借给自己的五十块,就没了。 最后问了一下血清疫苗,竟然一百二十多。 这个时代的破伤风只能打血清疫苗,防止感染。但是一般人都不会打的,毕竟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堪比小型手术了。 但是一想到前世弟弟宋冬葵出现的破伤风感染,这个疫苗是一定要打的。 不等宋春花说话,陈墨白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百二十块钱,交上了宋冬葵打疫苗花的钱。 “谢谢。以后有钱了,我一定最快最快的时间还给你。” 陈墨白没有多说什么,表示一切都是治病要紧。 交了钱,领了单子,宋春花便找到沈医生开始给弟弟宋冬葵打针和缝合。 一切处理完成之后,天色也就黑了。沈医生又开了一些消炎药和一些消毒药,嘱咐宋春花让宋冬葵回去之后,按时吃药。 宋春花看清了单子上的药物怎么吃,于是便把药物和单子装在了一起,抱着弟弟宋冬葵准备回去。 走到医院门口,才想起来,忙到了晚上,还没有吃饭。于是对陈墨白说道:“我请你吃饭吧。” 陈墨白婉拒了,表示天色已经黑了,还是先回村里再说。 陈墨白是知道的,此刻宋春花的兜里,比脸上都干净。而且最主要的是,家里的母亲一定是挂念着孩子。 既然已经处理好了,那就还是回家吧。 宋春花还是坚持着,用最后剩下的一点点钱,买了两根麻花送给了开拖拉机的司机,最后一行人坐车回到了村里。 到了村里,陈墨白就离开了。 至于前前后后花的钱,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块,宋春花坚持写了一张欠条给陈墨白,表示自己以后有钱了,一定会还的。 …… 夜很静,宋春花有些艰难的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抓了一些鱼补贴家用,没等还清父亲走的时候欠下的一百二十块,结果今天又欠了二百块。 整整三百二十块钱。 这个数字对于宋春花现在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妈,你怎么还没睡?”突然宋春花发现母亲唐淑萍来了。 唐淑萍叹了口气:“唉。说不让你去医院,你偏要去。这下可好,又整了二百多的饥荒。这日子怎么过呀!” 宋春花笑了笑,说道:“妈,这事你别操心了。我一个人扛着就是了。” 唐淑萍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扛?欠债还钱,有什么扛的。但是这个钱,怎么赚回来呀。” “你别管了,我自然有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唐淑萍叹着气离开了。 宋春花一夜无眠。 只能说自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了。 塘柳村附近只有一条饮马川,去饮马川捕鱼这件事,并不是每次都能抓到胭脂鱼。 就算有,宋春花估计河里也没有那么多。 不过塘柳村附近,山峰连绵,最不缺的就是山了。山里也是有一些野物的。虽然现在已经实行了部分保护的法律,但是又一些还是没有列入保护名录的。 宋春花前世曾经发现,山里有野猪,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个头挺大的。 但是抓野猪这件事,多少有点碰运气了。 毕竟野猪不是胭脂鱼,胭脂鱼就在河里,只要下水就会有,但是野猪在哪里,宋春花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是知道旁边的双凤山里有几只野生的野猪,如果能把它们抓到,那一定可以解决现在自己债务过多的问题。 还钱,有时候并不是一个任务,而是一个态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只要自己还有口气,这个家就必须她来撑着。 第七章 身为一个女人,宋春花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把自己当成一个超人了。 前世稀里糊涂的为了一些彩礼,嫁给了吴老六。吴家是有钱,但是对待自己很不好。 谁有不如自己有。 二嫂卢敏的钱,可以适当的晚一些时间,但是陈墨白的钱必须最快时间还给人家。 要不然,村里该又说闲话了。 人家陈墨白是来相亲的,不是来扶贫的…… 但是天底下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一切都还要自己努力坚强。 捞鱼不是长久之计,随着她捞鱼买了笔钱,这事情传开之后,好些人都跑去捞鱼赚钱,胭脂鱼本就不是繁殖能力强的鱼类,长得又慢,宋春花自己都不指望能靠这个赚多少钱,更别提在一群人中抢鱼了。 野猪,对,只能冒险试试那群野猪了。 地里的庄稼还没熟,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 宋春花思索良久,她一个人肯定是搞不定好几头野猪的,野猪是杂食性生物,真闹不好伤了自己,更得不偿失。 她最终找了姜藏月和陈墨白来给自己帮忙。 姜藏月是她好友,听着抓猪还钱的事情自然义不容辞,主动提出杀一头,给她切块肉就行,不要钱。 至于陈墨白——上山抓猪的事情最好还是有个顶事儿的男人,捕捉野生动物就是拼力气,别的男人宋春花信不过,万一要跟她抢战利品,她真不一定能抢回来。 就陈墨白,这人愿意借给自己钱,人品值得信任,这还钱又是还给他钱,真把猪给了人家也是抵债了。 让债主陪着自己去抓还债的猪,只能是贫穷现状下最大的物尽其用了。 “卢婶养猪,说成年的猪能卖六七十一头,”姜藏月扒拉着指头算数,“那你欠了这男的一百五,算三头半的猪,是吧?” 姜藏月人挺好,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扫盲课上完,也就能算十以内的加减法,数字数多了她就头晕。 “两头半,”陈墨白好脾气地纠正她,“宋小姐还我两头就行,上次的小麦很有研究价值,后期育种实验有了新思路,还要多谢你。” 宋春花不太习惯陈墨白口中文绉绉的“宋小姐”称呼,只是点头:“成,等着能杀头吃的话,我再给你弄点肉,那钱的事儿真是谢谢你了。” 三人一人拿刀、一人拿铲子、一人拿叉子,上了山,宋春花循着前世的记忆,找寻着野猪的踪迹。 记得前世的时候,是村头八叔上山砍柴遇上了下雨,为了躲雨进个洞里,送人入了野猪口,毫不设防下竟被几只野猪杀死,血流了满地。 八叔的媳妇后来回村哭,说野猪杀人了,这才有了全村上山,把整个野猪窝给端了,每家每户分了些肉。 前世的宋春花傻,当时已决定嫁给了吴老六,那吴老六也来凑杀野猪的热闹,啥忙没帮上,仗着自己亲爹是隔壁村长,弄了两头猪回去养。 此刻他们三人上山,宋春花回忆着大概的方向,只是天公不作美,天色有点阴沉,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我好像看着有啥东西在动,”姜藏月伸长了脖子,“看前边那个洞,那洞口是新土!” “没错,野猪应该是在个人能钻进去的洞里。”宋春花上前一步,手里的叉子往洞里戳,一时戳不到头,很深。 “我记得书上写的,野猪没有挖洞的习惯。”陈墨白思索着。 “那不代表他们不住别的动物挖的窝,”宋春花顺口回答道,“这洞穴猪身子能进,住着就有安全感,八成能在里面下崽子。” 陈墨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宋春花又往前探了探,戳到底部了,稍微用力,听见洞口深处传来响声。 “这里面有猪,我看到动的东西了……”宋春花说道。 “我,也看见了。”姜藏月的声音有点打颤。 宋春花一回头,身后围了四五头野猪,个个生的体躯健壮,四肢粗短,头较长,背脊鬃毛较长而硬,正盯着三人。 “这猪长得也太吓人了!”姜藏月有点害怕。 “猪而已,不怕!”人是宋春花叫来的,她当然不能怂,自己拿着叉子顶着,对准了几头野猪。 两边的对决一触即发,随着野猪的起跳,三人同时行动起来。 宋春花的叉子直接就去了,对着猪头去的,拿出了拼命三娘般的狠劲,就是要直接把猪戳死。 姜藏月拿着把杀猪的大刀,这还是他们家过年杀猪用的刀,她怕了只以防身为主对准砍,慌乱地摆着,不想野猪靠近。 陈墨白是三人中最镇定的,铲子挥舞,拍上了野猪的面门,把猪都拍懵了。 “叉死你,去死!”宋春花用力。 “别靠近我,靠近我就剁了你!”姜藏月挥舞着刀。 “嘿,拍,不信制服不了。”陈墨白跟着动着。 三个人五头猪打成一团,却也逐渐找到了感觉,那种直立猿的本能归来,祖先狩猎的基因被唤醒。 宋春花把叉子插进了猪后颈。 姜藏月误打误撞地劈开了猪肚子。 陈墨白一人对两只,不落下风,都拍晕了。 看着四只猪倒下,剩的最后一只很识时务地一缩,不动弹了。 “呜,吓死我了,要大口吃猪肉才能缓过来。”姜藏月拍了拍心口。 “还好还好,没那么难对付。”宋春花点头。 “这个好像跟书上记录的野猪长得不一样,没有獠牙,而且耳朵比较圆润,像是跟家猪的混种。”陈墨白摸着一头死了的猪。 剩下一头活猪还挺乖的样子,见几人没有要杀它的意思,还主动上前了一点,绕过三人,进了洞里。 和洞里的母猪一起,把七八个猪崽子弄出来了。 看着那母猪,宋春花确信了:“这母猪跟二嫂养的一样,这是头家猪。” 看着这活猪,宋春花乐了,她本以为是野猪,抓了卖肉,没想到还有活的家猪和猪崽子,正好可以养猪卖钱。 “这头宰了吃肉,这两头死了的卖钱,还你的钱。”宋春花张罗着收拾。 “我想要头活的,”陈墨白说道,“研究院也有动物方面的研究,这几只猪的家猪基因明显,但也有野猪的基因,正好是混种,有价值——死了你卖钱拿着就行。” “哦,也成,猪崽子能养活的话,成年了给你送两头。”宋春花点头。 “我回去申请下研究项目,不用等太久,项目下来了,我弄走两头研究就行,”陈墨白说道,“来,咱先把这猪给弄村里去。” 第八章 宋春花琢磨了一下陈墨白的意思,他这意思是,猪都不用养到成年,回头给他两只猪崽子就抵债了。 这“债”还的也太水漫金山了,宋春花心里都过意不去。 “这也不能这么算,太让你吃亏了,我弟的事情还谢谢你,我……”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陈墨白一笑,“给我弄俩崽子就行。你父亲没有了,日子过得苦,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听到他提起父亲,宋春花神色一暗,想到三弟预备着上学,还得多攒点钱。 三人肯定没法把加起来一百多斤的三头死猪弄回去,叫来了村里人帮忙,还叫来了杀猪的处理,卖肉分着。 一公一母两头活猪连同着猪崽子牵回去,正好以猪肉为酬劳,让人给盖了个猪圈。 猪本是上山抓的,宋春花也无意隐瞒,却是李大娘不信,磕着瓜子摇头。 “那山上哪来的野猪,有猪早抓着吃了,有野猪得在深山老林里吧。” 宋春花笑——那其实是家猪和野猪的混种。 应该是谁家丢过猪,混了两三代,还保留着一定的野猪的外貌特性,但野性不强了,所以住的离村庄不算太远。 这才有宋春花和陈墨白把猪抓回来。 却不知这抓猪的事实咋传着传着就变味了,说是这猪是彩礼,是有人要娶宋春花,阔气地送了几头猪来,换宋春花。 谁要娶? 当然是一起回来的陈墨白要娶! 山村里就消息传得快,李大娘一句“山里没猪”,王婆子一句“这是家猪”,张大妈一句“杀猪准备订婚”,宋春花这就要嫁人了! “哎,你听说了吗?村里有喜事儿。” “知道啊,我还去他们家帮着杀猪了,老宋家的姑娘,全村上下最水灵个姑娘。” “那男方还挺重视她的,三大头猪,当场给杀了头分肉,姜家那姑娘和老宋家的关系好,直接抱走了一大根猪肘子,可眼馋了。” “说是要卖猪拿钱,给宋家丫头还债,前些年老宋不是治病欠了老些钱吗?村里债主可以拿着欠条去换肉抵债,骨头还有一大盆。” “不愿意要肉的,也可以去拿卖肉的钱,看这还钱的态度,真不错。” “宋家丫头找了个好小子啊。” 宋春花这两天一直在忙猪圈的事情,猪圈说难搭也不难搭,说好搭也确实不能掉以轻心,万一搭好之后塌了,猪跑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所以,二嫂卢敏悄咪咪地过来,凑近宋春花耳边,说起谈婚论嫁的事情时,宋春花懵了。 “啥,我啥时候和他谈对象的?” “何止是谈对象呀,”卢敏一脸惊讶道,“看不出来,你这看着挺温和内敛一姑娘,瞒着我们街坊邻居村里人要结婚了,还是跟个有学问的,老实跟我说,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是不是早就谈上了?” 宋春花听了一耳朵前因后果,不由得摆手:“没有的事儿,我和陈……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他人好,借我钱,我上山抓猪,赚了钱还他,没有谈婚论嫁那一说。” 宋春花说着,声音低下来了,也是她忽视了,好几头猪这样的大事儿,乡里乡亲传开,指不定的怎么编排,那山上的野猪又确实少,添油加醋一番,便成了花边新闻。 而且,宋春花长得是真好看,十里八乡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旁人是看着她家里欠债,欠的还不少,总是打退堂鼓。 也就那吴老六,家里有钱,只见了宋春花一面,就答应出那一百二十块钱的彩礼钱,要把她娶回家。 媒婆于大妈收了好处费,看着宋春花不太有自信,变着花样地pua她,就想让她认了这门亲事,她能得到不少中介费呢。 漂亮女生的故事总是传的广,宋春花也确实长了张能值上三头猪的脸,这话有理有据地开口,旁人还真觉得这是真的。 那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卢敏都信了,跟宋春花絮叨着:“我说那小陈怎么主动提出要跟你相亲呢,原来你俩是早就认识,这姻缘好呀,小陈虽说沉默了点,还有点读书人的不接地气,但是个坦诚老实的好孩子,挣得也不少,比那啥二婚的男人好多了。” “没有的事儿,”宋春花哭笑不得,“咱家啥条件,人家家里啥条件,他要是想,早都进城了,没必要耗在这里蹉跎。” “多好的姻缘,没准还能给咱家当上门女婿,我告诉你,可得把握好机会,那大好的青年是可遇不可求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卢敏说道。 “我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不用这样乱传!”宋春花安置好猪圈,急匆匆地站了起来,这话真不好乱说,她得去澄清一下谣言。 “哎,去什么去,真的假的、假的真的,那假的也能成真的。”卢敏拉住了宋春花,“要我说,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哪怕你们之前真没关系,之后成了,也是缘分。” “那小陈不进城,他在村里无父无母,多适合当个上门女婿,”卢敏死拦着不让宋春花走,“他如果进城,你也正好跟着啊,去城里享福,不比一辈子蹉跎在村子里好。” “我不能那么自私,”宋春花甩不开卢敏的手,只得讲道理,“人都没说愿不愿意呢,我就要强扭那瓜,条件好嫁了也不一定幸福。” 就像前世,都说吴老六条件好,宋春花还是不得不蹉跎了一辈子,重来一世,她只想和母亲、和弟弟好好过日子,不把希望寄托在任何男人身上。 “——况且现在陈墨白他本人到现在都没认这事情!”宋春花说道。 这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 “子虚乌有、捕风捉影的事情,真惹恼了对方怎么办?我俩没关系就是没关系,二嫂,实事求是的那个报纸你听说过吧?” 宋春花一顿输出,卢敏没声了,摆摆手:“行吧,你爱咋样咋样,我管不了。” 卢敏松手了,宋春花露出笑意。 第九章 因为抓猪分肉这件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 隔壁小吴庄的吴老六也听说了这件事。吴老六心里生气,这才几天的功夫,塘柳村那边就已经传开了,说宋春花和陈墨白两个人处对象,好的如胶似漆。 如果真是这个样子,那还有他吴老六什么事? 而且吴老六还给了媒婆于大妈五十块钱,心里就更生气了。现在吴老六自己的想法就是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于是吴老六骑着摩托车就来到了媒婆于大妈的家,想要把那五十块钱要回来。 “于大妈,这媒婆让你做的,是真滋润呀。亲事不成,钱还赚了。您可比古代的王婆,还厉害。” 媒婆于大妈撇撇嘴,翻了吴老六一眼:“啧啧啧。看把你急的。俗话说心里吃不了热豆腐。你急什么。” 吴老六心里不爽:“你说我急什么?于大妈,你不会是没听说宋春花和陈墨白的事吧?” 媒婆于大妈笑着说道:“你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正常接触?” “那宋春花和陈墨白好上了,我怎么办?” 媒婆于大妈不疾不徐的说道:“大不了我再给你介绍一个。我们村里的那个姜藏月人就不错。” “呵呵。”吴老六冷笑着:“反正我不管。要是宋春花不同意。你就得把钱还给我。” ……… 这边宋春花送走了二嫂卢敏,并且送给二嫂卢敏几斤最肥的猪肉。 这个年代,家家户户都不富裕,能维持温饱已经很难,想要吃口猪肉,就只有等着过年了。 二嫂卢敏家里虽然养了一头老母猪,还有一窝猪崽,但是二嫂卢敏也已经很久没有吃猪肉了。 上一次吃猪肉,还是年三十的那顿饺子。 二嫂卢敏拿着宋春花送给自己的猪肉,约莫有十来斤,而且都是肥肉。一想到能给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以后的日子吃到油星,不自觉的就觉得有点骄傲起来。 走路都腰板挺直了。 进了家门,看见自己的两个孩子宋大虎和宋大妮正在院子里玩泥巴,而自己的丈夫宋平安却正在做饭,二嫂卢敏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想着要不要今晚就包饺子吃。 过了一会儿,二嫂卢敏进了自家的屋子,悄悄的给宋平安看了看猪肉,又悄悄的说道:“平安,你说要不要给孩子们吃顿饺子?” “媳妇,俗话说财不外露,细水长流。春花好不容易运气好,捡了头猪,但是她家现在也不富裕,饥荒一大堆,你怎么能要她给你的肉呢?” 二哥宋平安和宋春花是本家兄弟,没有出五伏,而且两家挨着,一直关系特别好。宋平安平时在各村做木匠,打的一手好家具。 二嫂卢敏却有点不太乐意了:“那头猪,也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咱们合理。而且猪死了,这肉除非腌起来,要不然这个温度也放不了太久。我琢磨要不要吃顿饺子,把春花一家叫上。” “孩子们都很久没吃饺子了。我都心疼。而且春花的小弟冬葵,前几天还在咱们家摔着了。虽然春花没有说什么,去医院什么也都是自己花的钱,但是于情于理,宋冬葵是在咱们家摔伤的。春花去医院花了二百多,这个钱无论怎么说,咱们家都应该分担一些。要不然,外人怎么看?孩子是在咱们家摔着的,之后咱们一毛不出,人家还送咱们十来斤猪肉,说出去我的脸都没地放。” 二哥宋平安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 二嫂卢敏打断了二哥宋平安的话,说道:“怕什么?吃顿饺子的事,就这么定了。今晚,咱们就包饺子,把春花一家叫来,敞开了吃顿饺子。” 这么决定之后,二嫂卢敏让二哥宋平安和面,擀皮。毕竟自己家就四口人,再加上春花家的,九口人。起码也要包一百多个饺子的。 过了一会儿,二嫂卢敏又去自己家的园子里,弄了一些蔬菜,准备炒两个菜吃。 到了傍晚,二嫂卢敏就去叫宋春花一家过来吃饺子。宋春花是百般拒绝,但是耐不住二嫂卢敏态度坚决,也就过来了。 一家人寻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上,点上煤油灯,热气腾腾的猪肉大葱饺子就端了上来。 二嫂卢敏还做了四个菜,炒小白菜、炒鸡蛋、酱茄条,还有满满当当一大盆红烧肉。 宋春花看见之后都有点懵了,她一共就给了二嫂卢敏七八斤猪肉,这顿红烧肉加饺子吃完,估计就剩不下什么了。 “二嫂,你把肉都用了吧,回头我那里还剩下几斤呢,我再给你。” 二嫂卢敏连连拒绝。 宋春花也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肉了,踌躇了一会,夹起来几个饺子放到母亲唐淑萍的碗里:“妈,多吃几个。” 唐淑萍连连点头。 几个孩子却早已经狼吞虎咽起来,看着几个弟弟还有宋大虎和宋大妮吃的满嘴流油,宋春花其实心里也开心的不行。 不过开心中也夹杂着一丝丝苦涩。 日子太苦了,吃顿饺子也要等过年。而且很多很多年,过年吃的饺子也没有肉,都是一些素的饺子。 想起来这些,宋春花心里就酸酸的了。 是呀,这日子过得太惨了。连一顿饺子吃起来,都是奢侈的。宋春花心里叹了口气,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弟弟和亲人们,过上像样的生活。 既然已经重生,就不应该安于平庸,一定要想法子,把日子过得红火起来。 吃过了晚饭,宋春花和二嫂卢敏一家人有说有笑,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塘柳村不缺机会,也不缺致富的可能。这里依山傍水,无论是打猎,还是采集草药,或者捕鱼为生,都能过的比现在好那么一些。 当然了,这里边最快的法子,就是打猎了。不过现在虽然管理的不太严格,但是捕猎的很多动物,都是不合规矩的。 不过一些兔子,野山鸡还是合规的。 当然了,如果能过采集一些草药自然是最好的了。 第十章 次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宋春花先拿了几斤排骨送给了姜藏月。随后和她商量上山打猎的事情。 宋春花毕竟是一个女人,单独上山打猎抓一些野山鸡之类的,还是有一些吃力的。 姜藏月反正在家也没有事情做,两个人一拍即合。约定好,如果有野物的收获,就七三分。 而且那会村里也是鼓励村民除四害的,虽然野山鸡并不是四害,但是那些野鸡会经常偷吃粮食,塘柳村的村长还是支持村民这么做的。 而且供销社,也是收购这些东西的。只不过价格不是很好,只有一块二毛钱一斤。 宋春花和姜藏月两个人开始在院子里忙活,弄一些简易的工具,收拾妥当之后装进背篓里。 母亲唐淑萍看见了之后,有些茫然的问道:“春花,你俩这是做什么去?” 唐淑萍身体不是很好,吃了早饭之后,正在屋子里休息,看见宋春花和姜藏月鼓弄了很久,颇为担忧的问道。 宋春花嘿嘿一笑:“我俩再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头大肥猪。村长昨天还夸我来着,说我还是咱们村第一个能抓到肥猪的人呢。” “春花呀!你可别胡闹,咱们塘柳村的山那么陡峭,山里的野兽也多,路不好走。你忘了赵建国的腿是怎么伤的了?”唐淑萍很担心宋春花的安危。 前几年,塘柳村闹了饥荒,很多人吃不上饭了,村里的一个后生叫赵建国,人十分机灵,手脚也麻利,就决定进山去看看,琢磨弄一些吃的。结果不小心,把腿给摔折了。 那会的医疗水平有限,导致赵建国最后成了瘸子,也成了光棍。 当然了,前段时候,媒婆于大妈还给宋春花介绍过赵建国呢,只不过被宋春花给拒绝了。 唐淑萍一想到万一宋春花出去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个家可就毁了。家里现在的顶梁柱就是宋春花了,剩下的几个孩子还小,虽然这会家里还有饥荒呢,但是还有个把月的就可以收麦子了,收了麦子以后就不那么困难了,家里也能吃饱了。 上次捡到一头肥猪,那是运气比较好。总不能次次去,都能捡到一头肥猪吧…… “我知道。”宋春花也知道母亲是好意,但是欠钱的日子,让她倍感煎熬。 别人总是会以为,欠钱的是大爷,但是宋春花是知道那个滋味的。欠钱是真难受呀…… 而且还是欠的熟人的钱,虽然可能暂时没有,不去理会,包括二嫂卢敏和陈墨白等人是不会开口要的,但是这不等于不欠。 宋春花瞟了一眼自己家徒四壁的情况,不由得心里不得劲起来:“妈,这会没有农活,也不能总呆着呀。出去看看,没准真能再捡回来一头大肥猪呢。我最近运气比较好。” “家里的那两个猪崽子先养着。以后长大了,卖了换钱花。” 唐淑萍仍旧不放心:“老二去上学了,老三太小有点照顾不好老四。我这身体你是知道的,一直不是很好。这万一……” “妈,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没事的,你就放心吧。”宋春花信誓旦旦的说道。 随后又说自己身体好,手脚麻利,绝对不会出事的。 其实针对这一点,宋春花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这毕竟是现实,又不是电影里演得出门就能捡到金元宝。 虽然有点心虚,但是很多时候,很多事还是要去做的。如果自己不做,这个家还指望谁? 现在家里母亲身体不好,几个弟弟又太小了,自己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既然自己是顶梁柱,那这个家,必须要扛起来。 宋春花觉得自己也有手,有脚。人只要不懒惰,勤快一些,就能饿不死。而且自己重生,对前世的很多东西,多少都懂一些,这是别人所没有的优势。 自己用双手勤劳致富,让母亲和弟弟们吃饱饭,让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才是她应该做的。至于那些可能或者不可能出现的事,还是不要考虑了的。 唐淑萍虽然担心,但是既然宋春花坚持,而且还有姜藏月这个孩子一起跟着去,想必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唐淑萍就是觉得自己老了,身体不好,多少有点成了这个家的负担了。自己的女儿才十八九岁,就要撑起来一个家,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宋春花和母亲唐淑萍又说了几句,转身就和姜藏月一起,进了山。 这次不同于上次,上次宋春花其实是没什么准备的,纯属瞎猫碰见死耗子,是运气好。而且上次有陈墨白帮忙。 不过回来之后,村里风言风语很多。这个时代,还是很忌讳这种风言风语的。宋春花不知道自己和陈墨白是什么关系,两个人相亲了,但是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自己的弟弟宋冬葵就出事了。 后来就也忘记了相亲这件事。 所以具体宋春花和陈墨白是什么关系,宋春花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 一定不是处对象,但是说是朋友吧,这个又多少有点不太像。 男人和女人交朋友,这个时候,除了是处对象,还真没有太多可能了。 关系有点小纠结,宋春花索性也不去想了。 反正这次进山,宋春花和姜藏月是全副武装。能不能抓到一些野物,这个不确定。但是如此装备,应该是不会出什么意外。一切,还是安全第一。 宋春花和姜藏月两个人精神抖擞的进了深山,之后又穿过了一条峡谷。刚刚进了那片峡谷,就听见不停的有虫鸣鸟叫声,树林里也扑腾腾的一片树叶响动。 今天天气虽然不错,但是似乎前边有什么东西闯进来了,很多鸟类开始跑路。 宋春花和姜藏月提高警惕,突然一只山鸡扑腾腾的就朝着两个人飞了过来。 宋春花来不及躲闪,那只山鸡当的一下,撞到了宋春花携带的背篓上,脑袋由于用力过猛,山鸡把自己的脑袋撞进了背篓,但是身子还在外头扑棱着。 宋春花:…… 天降山鸡? 第十一章 姜藏月也有点懵了,真有这么好的事吗? 这山鸡自己飞过来的。 山鸡扑腾了几下,但是脑袋卡的比较死,挣扎了一会,就断气了。 宋春花虽然有点懵,但是还是镇定下来。因为这事不太寻常了,这只山鸡一定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才导致它慌不择路的。 宋春花本来想把这只山鸡先放进背篓的,但是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赶紧说道:“月月,不太对。好像有情况。应该是出现大型野兽了,赶紧爬树,躲起来。” 山里是有野兽的,宋春花对这点是心知肚明的。姜藏月也是知道的,两个人不需要太过费劲的沟通,用了一个眼神,就互相找到一棵树,爬了上去。 “呜呜呜……嗷嗷嗷……” (形容野猪叫,这个象声词我去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比较合适的。以前家里养过猪,一般猪都是嘎嘎嘎的叫,怕大家误解,特意解释一下。) 随后地面开始发出颤抖的响动,一只足足四五百斤的大肥猪,红着眼睛,就跑了出来。 周围的一些小动物,吓得四散而逃。 宋春花也吓得胆战心惊,这头肥猪可不是上次那么好对付了,它实在太壮实了,很明显如果上次碰见的猪是普通的猪,那么这次这只就是猪王了。 这只猪个头足足有一米多,长度更是超越了两米,一身肌肉,双目赤红,而且似乎精神也不太好,野猪也仿佛是在跑路的样子。 宋春花吓得赶紧继续向着树顶爬了上去。好在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就爬到了很高的树枝上,随后再向下看的时候,那头猪发了疯一样,到处跑。 宋春花眯着眼睛一看,在猪的不远处,蹲着一只花豹子。 宋春花这才明白,这头猪为什么跑路了。 原来,它快要成为这只花豹子的口粮了。 那只猪四处逃窜,而身后的花豹紧追不舍。两只动物在大林子里展开了生死追逐。在树上的宋春花和姜藏月捂住心口,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时间过去了很久,那只猪似乎累的有些蒙圈了,竟然一不小心,一头正撞在宋春花所在的大树上,由于力气过大,顿时脑袋开了花,直接断气了。 花豹子刚刚想品尝自己的猎物,突然发现树顶似乎有人,它警觉的看着树顶上的宋春花,一人一豹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宋春花不自觉的就把本来捕猎用的一把钢刀拿出来防身,这样心里才得以安慰自己没事的。花豹子也有些害怕,看见了人类,它也不敢这会休息。 两个对峙了一会,宋春花随后把背篓里的那只山鸡扔了出去。花豹子一口叼住,思考片刻,便消失不见。 “春花,现在咋整?” 姜藏月现在腿都吓软了,哆哆嗦嗦的说道:“哎呀妈呀,这也太吓人了。出门前你妈说的还真应验了。咱俩现在怎么办?” “等着一会看看有没有人进山,这只花豹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宋春花自然不肯相信花豹子这会就轻而易举的走掉了。它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这头猪给累死,它会这么好心为他人做嫁衣? 姜藏月点头,认为宋春花说的对。 两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熬了两个小时,果然花豹子还是终于再次现身了。它用力拖拽着那头大肥猪,但是由于那头大肥猪足足有四五百斤重,花豹子的力气再大也没有办法挪动分毫。 随后花豹子想当场吃掉,但是宋春花赶紧扔下去一根树枝,花豹子吓得连连后退。虽然这对花豹子毫无威胁,但是有人在惦记着猎物,花豹子终究没有办法当场吃肉。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已经中午了,花豹子又消失不见了。 不过宋春花依旧没有动,等到了夜里,花豹子忍耐不住,又出来了,又被宋春花给赶跑了。 就这么熬到半夜,突然周围开始有火把点了起来,原来母亲唐淑萍看宋春花到了晚上没有回来,加之姜藏月的父亲也发现女儿姜藏月没有回家,担心她们两个出意外,便叫了全村的男人,进山来了。 火把很多,人也很多,花豹子终于不再敢留下来,一溜烟跑了。 宋春花和姜藏月这才松口气,爬下了树。 两个人劫后余生,拍着胸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不过两个人一商量,可没说自己被花豹子堵到树顶不敢下来,而是说抓到一只大肥猪,自己拿不动,才耽误了回村的时间。 村长等人听了,虽然半信半疑,但是这只猪确实太大了,别说是两个姑娘,就是两个小伙子也拿不动呀。 众人抬着肥猪下了山,宋春花缓了很久才得以动弹。没有为什么,只是腿有点软…… 一夜无话。 第二天,宋春花和姜藏月便一起请全村吃了一顿猪肉炖粉条。足足下了百十来斤的猪肉和粉条,请全村老少们狠狠的吃了一顿。 塘柳村都沸腾了,现在一提起来宋春花就竖起大拇指,说宋春花这个姑娘,那是天下第一好。 二嫂卢敏等人过来一起帮忙,好多人还自己从家里拿来了一些白菜,豆腐,粉条之类的。村民家里的菜是不缺的,缺的只是肉。 人很多,帮忙的人也很多,大家把这头肥猪拔毛,切分,最后下锅。 宋春花家里没有那么多桌子,幸好前段时候村里送来的砖头还在,大家伙拿着砖头,放一块木板,也就是一张桌子了。至于碗筷,很多人都是自己拿来的。 猪肉炖粉条很快做好了,二嫂卢敏先盛了几个小碗的肉,分给一群看热闹的孩子们,随后开始给其他人上菜。 刘大宝作为一村之长,他特意从地窖里挖出来珍藏了好多年的一坛白酒,足足五十斤,分给大家喝。 这应该是最近这么些年来,村里最热闹的一次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刘大宝醉醺醺的对着宋春花就说:“春花呀!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有你这个运气,也没有你这么大方。我在这个位置,坐了快三十年了,都没请全村吃猪肉炖粉条,还是你替我请的。我心里惭愧呀。” “不管怎么说,春花你是好样的。女中豪杰。咱们塘柳村,咱们桃花源乡,你是第一女豪杰。” 第十二章 宋春花笑而不语。 刘大宝却倒了一杯酒,递给宋春花:“来,我敬你一杯。你比我强呀,我这辈子都没抓到过大肥猪,你这是接二连三的抓。太厉害了。” 宋春花接着酒杯,恭恭敬敬的说道:“我不行,我不行的。都是运气好。” “别说那些,喝酒。”刘大宝喝的满脸通红,开始讲一些故事,从小时候到现在。 宋春花抹不开面子,喝了一口。 众人喝的很开心,又开始关心起来宋春花的婚事了。 刘大宝问宋春花:“听说你要找个上门女婿?可是吧,你有三个弟弟,你弟弟以后长大了,这个家怎么分?” “我几个弟弟都是学习的好苗子,以后自然都能考大学,有出息。这个窝,只有我住。” 刘大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像宋春花说的也对。 众人酒足饭饱,万分感谢,这才散了这场聚会。 到了夜里,宋春花琢磨着这些猪肉剩下的有点多了。分给了姜藏月一百多斤肉,而自己家竟然还剩下二百多斤,本来上次就剩下了几十斤肉,这会又多出来二百斤的肉,实在是吃不完。 既然吃不完,不如卖掉换成钱。 不过村里的购买力就算了,家家户户都穷的不行,根本就没有闲钱买肉吃。要想卖出来钱,只能去镇上。 不过镇上也很远的,桃花源镇离村子有十几里的山路,这一来一回的,就得很久。 现在已经不限制私有经济了,虽然在桃花源镇并没有太多鼓励的一些措施,但是镇上确实有一些买卖东西的业主。不过,允许和经济实力是两个相对独立的问题。 不过宋春花卖的猪肉,确实一个生活必需品。这个时候,家养的肥猪,并没有饲料的加持,生长的速度很慢,一头三十斤的小猪仔,养整整一年,也只能长到二百多斤。 普罗大众这会的口味,也没有那么刁钻,大家更多的喜欢买一些肥猪肉,之后为日常做菜弄一些荤油。宋春花知道自己的这半头多的猪肉,是一定有市场的。 随后宋春花就和母亲唐淑萍商量:“妈,我打算明天早晨,去一趟镇上或者县城。把这些猪肉卖了。” 宋春花已经把猪肉切成一块一块的,分割好之后,用布包裹了起来,她以前也卖过东西,虽然卖猪肉是头一次,但是想着问题应该差不多。 “这去县城一趟就要三十来公里,去镇上的话,我估计卖不完。”唐淑萍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 桃花源镇虽然富庶一些,但是仍旧是远近闻名的贫困地区,现在普通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块钱,但是一斤猪肉就要一块五毛钱。也就是说普通人一个月的工钱,也顶多买三斤猪肉而已。 足见这个年代物资的匮乏。 但是县城里的工资显然更多一些,而且人也多一些。这头猪的猪肉非常好,膘情好,肉质细腻。这一百多斤的猪肉,如果全卖掉了,没准能卖到二百来块钱,这样就可以把欠陈墨白和二嫂卢敏的钱还清楚了。 无债一身轻。 如果一切顺利,就再也不用为怎么还债而烦恼了。所以,唐淑萍也是好意,想着去县城一定可以卖光这些猪肉,但是去镇上恐怕就有些困难了。 宋春花想了想,其实她本来就是因为去镇上路途近一些,才想着去桃花源镇的,但是她自然也知道镇上的消费水平,这些猪肉恐怕不会卖光。但是去县城,明显路途太远,怎么去就是个难题。 “去县城是可以,但是总不能还去借村里的拖拉机吧。上次是冬葵生病,咱们借的拖拉机。总不能咱们去卖猪肉,也借村里的拖拉机吧。那是村里的,不是咱们家的。如果还借,怕是其他人会说闲话了。” “要是能有台自行车就行,三十来公里,也就是两三个小时就能到了。还不用烧汽油……” “自行车村里也没有呀……”唐淑萍叹了口气。 现在村里就一台农用拖拉机,至于自行车,哪怕是村长刘大宝也没买的起。这个时候,家家户户如果谁结婚了,彩礼是一辆自行车,那就是天价彩礼了。 而且塘柳村很穷,还真没有自行车。别的村子年轻人结婚三件套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 塘柳村结婚三件套是:风箱、挂钟和一口大缸。 由此可见,塘柳村是真的穷困潦倒。 宋春花却有自己的主意,她不再和母亲唐淑萍啰嗦,转身去找了姜藏月,姜藏月的姥姥家里,因为姜藏月的舅舅结婚,还真买了一辆自行车。 姜藏月听了宋春花说的,直接就跑到隔壁村子,把舅舅的自行车给借来了。确切的说是雇来了,用一天,给五毛钱。 解决了工具问题,第二天一大早,宋春花和姜藏月就一起推着自行车出门了。后来换成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猪肉,一个人半跑着。 姜藏月的母亲觉得自己那么多猪肉也吃不了,而且也吃不起,留下来几斤之后,剩下的也就打算卖掉了。 塘柳村山多路远,过了一座山又是一座山。山路崎岖不平,自行车多数的时候都是推着走的,不过总比用人扛着一百多斤省劲了很多。 这一路上,接近三十多公里的路,兜兜转转的,走了四五个小时,才算到了县城里。 宋春花和姜藏月两个人,是早晨天还没有亮天,四点多就出门了,到了县城已经上午十点多了。两个人累的够呛,休息片刻之后,就进了城里。 光明县虽然算不得什么大的县城,不过由于地处交通要道,三省通衢。随着近些年民间经济的流通,也是慢慢的兴盛起来。而且,光明县虽然小,却有着一个不太小的火车站,人来人往的,也是很热闹的。 宋春花早就想好了主意,她这些猪肉,并不想在市场去卖,一是时间上可能不允许,二是并不一定卖出高价。 至于卖给谁,宋春花已经有了打算,那就是火车站旁边最大的一个饭店——站前大饭店。 第十三章 站前大饭店,其实不太大。一共二层楼,放了十几张桌子。做一些家常菜,满足一些乘车出行的旅客。 由于在火车站附近,所以人特别多,生意特别好。 宋春花和姜藏月两个人推着自行车,就来到了站前大饭店。 姜藏月在外边看着,宋春花直接进门了。进了门,饭店的服务员就热情的迎了上来:“请问你要吃点什么?” “来个猪肘子,要六斤重的,多少钱?” 宋春花并没有明说自己是来卖猪肉的,而是先看看这边饭店卖多少钱,再合计着怎么要价。 虽然猪肉在市场也有卖的,但是哪怕是站前大饭店,其实也很难买到一头大肥猪,这个时候,猪肉本身就是稀缺品。 “六斤的肘子?您吃的完吗?再说了,我去哪给你找到这么大的肘子肉呀。”服务员犯起了难。 随后她开始打量起来宋春花,过了片刻,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卖猪肉?” 服务员很机灵,一下子就看出来宋春花是农村的,极有可能是卖自己家的猪肉。 “嗯。带我去和你们老板谈谈吧。”宋春花并没有否认,她本来就是想卖猪肉,既然问不出饭店肘子的价格,这个猪肉还是要卖的,也就不弄那些弯弯绕了。 “这个……老板这会不在,你和我说吧。老板是我亲叔叔,我也能做主的。”服务员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而且不瞒你说,咱们饭店,是整个光明县用肉最多的地方,我们价格也公道,最主要的是给现钱。绝对不赊不欠,不打白条的。” 宋春花拒绝了:“那不行。你能做主是你的事,我信不信是我的事。这事必须和你们老板谈,和你谈了之后,你们老板不认怎么办?你能赔钱吗?” 服务员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还是试探着问道:“那您有多少肉?能不能让我先看一眼成色?” 宋春花冷笑一声:“先看完,之后挑毛病砍价吗?这可是你们惯用的伎俩,把东西说的如何如何不好,之后一顿降价,砍价。其实,东西好不好心里门清。我也不需要你指指点点,给我挑毛病。你就把你们老板叫来,至于又多少肉,我也不会和你说的。” 服务员无奈起来,眼神有些慌张,她还真是头一次碰见这么懂的人,不由得对宋春花也开始敬佩起来,但是这时候把老板叫出来又觉得没面子,不过不去叫老板,今天这猪肉恐怕是买不成了。 而此刻,站前大饭店的老板,正坐在旁边的雅间里喝着茶,听的宋春花和服务员的对话,不由得呵呵笑了两声,嘴里切了一下。 “乡下的土包子。” 心里虽然这么想,不过站前大饭店的老板李锦文面上还是露出了笑容起身,撩起门帘,笑呵呵的看着宋春花:“我就是这的老板李锦文。如果你诚心卖东西,那就里边请,咱俩好好谈谈。” “自然是诚心卖东西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大老远跑你这里来的。”宋春花说着话,便进了包间。 李锦文倒了一杯茶,递给宋春花:“请喝茶。” 宋春花摇摇头:“不必了。还是谈正事吧。你这如果不成,我就去其他地方逛逛。” 李锦文苦笑一声:“好。” 随后李锦文慢悠悠的自己倒杯茶,喝了起来,开启了pua宋春花:“你一定是有很多猪肉,吃不了了。卖呢又怕短时间卖不出去。这样的话,现在天气热,多放几天,恐怕就会坏掉了。你既然诚心卖,不如开个合理的价格,让我听听。” “你说的这些呢,没有用的。讲买讲卖,我有肉不愁卖的。现在日子好了起来,想吃肉的人多了去了,你这里不要,其他地方也能卖了。不存在你说的卖不出去的情况。”宋春花针锋相对的说道:“咱们县城,三天才杀一头猪,有百十来家饭馆等着呢。李老板怕我卖不出去,是好心。但是,别人可就没这么好心了,没准直接给包圆了。我可有二百来斤猪肉,肥瘦相间,油汪汪的。” “二百斤肉?”李锦文顿时不淡定了。 这两年他可是没少为了肉的事愁心,现在养猪的很少,杀猪的更少,猪肉对于很多饭店和餐馆来说,那就是奢侈品。 而且老百姓去饭店就是想吃点好的,谁下饭店还清汤寡水呀?但是这个猪肉各家店里,都不太多,很难满足顾客的需求。 李锦文也动过去乡下收猪的想法,但是光明县山多,路不好走,总不能骑着自行车出去收猪吧?如果用三轮,那油钱又是个问题,还要买车,得不偿失了。 而且老百姓养的猪普遍都是喂的野菜,瘦的不行,基本上一头大猪,也就出一百多斤肉。现在宋春花说的二百多斤肉,那可是足足相当于两头猪出的肉呀,如何能不让他心动。 “如果你真有二百多斤猪肉,我给你一块八一斤。比市场价还要贵一毛钱,二百斤就多二十几块钱了。” 二十几块,在现在,也有很强大的购买力了。要知道,这个时候,一辆凤凰牌自行车也才130块。 别的不多,比市场价还要贵出来一毛钱,这二十块钱,能解决很多问题了。 宋春花有些心动,但是仍旧不动声色。 她还真想直接把肉卖给李锦文了,毕竟他出的价格已经很好了。 宋春花自己有差不多一百二十的猪肉,一块八的话,就接近二百块了,这二百块足够偿还陈墨白和二嫂卢敏的钱了。 李锦文看宋春花似乎动心了,于是趁热打铁的说道:“你把肉给我,我把现金给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公平吧。” 宋春花听的李锦文的话,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冷静冷静。现在讨价还价才刚刚开始,总不能人家递出来一个价格,自己就迫不及待的同意了。 那还讨价还价干什么? “这肉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和我朋友的。我得和她商量一下。”宋春花用了缓兵之计。 之后出去把姜藏月给叫了一旁,嘱咐了几句。 最后两个人先让李锦文看了猪肉,确定是好的猪肉之后,一起来到了包间。 第十四章 李锦文看完了宋春花和姜藏月带来的二百多斤猪肉,眼睛都要直了。仿佛自己饭店生意大火正在向他挥手。 有这么多肉,按着一道菜放半两肉算,一斤肉就可以炒二十多个菜。这二百多斤猪肉,可以炒的菜,就太多了。 到时候不管顾客要什么刁钻的菜,他们饭店都有,其他饭店没有,那他的饭店不火,都天理不容。 “我听春花说了,这样吧,我也不多要。一口价,四块钱一斤。”姜藏月大大咧咧的说道。 “四块?”李锦文正在喝茶,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妹子,你没事吧?你这都不是狮子大开口了,你这是明抢明夺呀!!!” “一块七的猪肉,你要卖我四块钱一斤?你怎么不去抢?” “额……抢的话犯法吧……”姜藏月小心翼翼的回答。 “你还知道……”李锦文捂住胸口。刚刚宋春花还好说话,但是这个姜藏月真是有点太离谱了。 四块钱确实超过了李锦文的极限了,但是生意火起来的话,四块钱也不是很贵…… 宋春花赶紧解释道:“老板,要不这样。既然你嫌弃贵,我这朋友也不爱卖,咱们就算了。我再去别的饭店问问,就不打扰你了。” 说着话,宋春花拉了拉正在喝茶的姜藏月,示意她别喝了,抓紧走。 姜藏月听话的起身,两个人刚把门帘打开,李锦文像是下了决心一样,一拍桌子:“别走。四块就四块,成交。” 姜藏月开心的笑了起来:“那……” 宋春花赶紧拉着姜藏月出去,回头说道:“我朋友反悔了,要五块了。” 姜藏月一脸懵逼:“………” 李锦文更是一阵肉疼:“好好好。你做的很好。五块也行,别加了,再加我把饭店都给你了。” 姜藏月赶紧拒绝:“我还得回家种地的,谁要你的饭店?” 宋春花也见好就收:“成交。” 随后李锦文带着伙计给猪肉过了称,宋春花带来的猪肉是一百三十六斤,姜藏月带的是八十四斤。 一共二百二十斤肉,共计一千一百块钱。 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宋春花想了想:“对了老板,别给我们整钱,就十块五块的就行。我们村里面额太大,花不出去。” 其实宋春花倒不是怕面额太大花不出去,而是怕李锦文给她假钱。众所周知的,饭店多数时候,收的钱,都是五块十块,或者一两块钱这个样子。这样子面额的钱,服务员和老板一定看过无数次了,也一定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 至于一百元一张的,宋春花不敢保证这个李锦文会不会动歪心思。这会也没有验钞机,谁也不敢保证李锦文会不会给假的,万一给了假的,以后花不出去,他还不承认,那就亏大了。 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出门在外,还是要谨慎一些。 李锦文没有说什么,直接一口答应。 反正站前大饭店整天收的也大多数是零钱,不一会他就让会计整理好了钱送了过来。 宋春花清点之后,分文不差,这才装进衣服里边的口袋里,并且用针线缝上了。 “这次你们赚了大便宜。一呢是我们饭店现在确实缺猪肉,二呢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如果以后,你还有猪肉卖,可以直接找我。”李锦文笑着说道:“不过下次可别这么宰我了。”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整个光明县最好的价格,保证不让你吃亏。” “好。”宋春花答应了。 自己家里还养了三头小猪仔,二嫂卢敏家里还有十几头猪仔,以后也都是可以卖的。 “有你这句话,以后我如果卖猪,我还找你。”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出了站前大饭店,宋春花这才松了口气。 饭也没有舍得吃,骑着自行车带上姜藏月,就向家里赶路。 姜藏月对宋春花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春花,你是真厉害。硬把那个老板给忽悠瘸了。” “那倒没有,公平买卖,各取所需罢了。他可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卖给他那么多肉了。” 两个人有说有笑,开心的不行。 到了家里,宋春花把钱先分给了姜藏月。 分了钱之后,宋春花手里还有六百八十块钱,她连夜先把借二嫂卢敏的五十块钱给还了。 二嫂卢敏本来是不想要的,但是奈何宋春花坚决还,也就收了。 随后第二天白天,宋春花拿着欠村里的一百二十块钱,也交给了村里的会计,把父亲生前生病欠的饥荒,给还清了。 随后又找人给自己的房子的房顶,做了一下防水,现在盖房子还有一些吃力,只能让房子不那么漏水。 又过了几天,宋春花去找陈墨白,把欠陈墨白的一百五十块钱也还了。 兜兜转转下来,宋春花手里还有三百块钱。宋春花又去弟弟宋夏阳所在的学校,补交了一些学费,顺带给宋夏阳买了两件像样的衣服,留给他一些生活费。 又找了大夫,给自己的母亲唐淑萍好好看了一下病,买了一些药物。最后,宋春花一狠心,买了塘柳村第一辆自行车。 自行车在这个年代,可是最高级的交通工具了。当然,这是相对来说,毕竟无论是摩托车还是小汽车,宋春花暂时是没有经济能力购买的。 不过有了自行车,宋春花就可以做很多事了。无论是进城,还是出远门,都很方便。 宋春花留了几十块钱零花,剩下的也只有一百块钱了,她存了起来,以后有什么打算再说。 其实宋春花是有一些打算的,于是她又找到了姜藏月商量:“月月,我想做生意,一起做不?” “做生意?”姜藏月一脸问号:“我的好姐姐,你要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我怎么做生意?” “要敢想敢干,朱元璋大字不识一个改成了明朝的开国皇帝呢,人家开始就是个放牛娃,你说人家都能成功,你差啥?” 姜藏月想了想:“我差一头牛去放……” 第十五章 话分两边。 陈墨白一直忙到了中秋,才得以放假休息几天。 他在桃花源镇的苗圃工作,是研究员,工资不高不低。 相对于农村来说,陈墨白的十二块工资就是天文数字,但是相对城里的工资,其实还是很低的。 现在城里的工人工资,都已经一个月二十几块到三四十块了,他这个十二块的工资,多少有点寒酸了。 不过他生活比较朴素,并没有太大的花销,所以这些工资对他来说是够用的。前几天,宋春花把借他的钱还了他,他有些不太好意思了,但是还不知道怎么说。 他是很喜欢宋春花的,但是陈墨白天生有一些书生气,多少有一些害羞,也不敢明说。 今天他放假,他也没有地方去,于是就准备回城里的老家。 到了家里,陈墨白没有等来父母的关心,反而父母向看见仇人一样,想要把陈墨白赶出家门。 陈墨白的母亲叶红豆十分生气的说道:“陈墨白你出息了呀,我听你们单位的领导说,你前几天出去相亲,要入赘到乡下的一个丫头?你疯了吗?你不肯回城里工作,我还能理解,你脑子怎么想的,你要去入赘?你让我和你爸的老脸往哪放?” 陈墨白的父亲陈凯也无奈的说道:“儿子呀,你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你怎么不和家里商量一下,就要胡乱出去相亲入赘呢?你这么做了,你让我和你吴叔叔怎么交代?” 原来陈墨白的父亲陈凯曾经为陈墨白和好友吴家有过一门娃娃亲。吴家的女孩今年也已经十八九岁了,叫吴霜雪,正在读大学。 女孩人很安静,文化知识也好,陈凯觉得很不错。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了,不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是,无论到什么时候,都是讲门当户对的。 有些东西,其实在陈凯的印象里,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古人讲,门当户对,其实是对的。这个年代,都很贫困。所谓贫贱夫妻百事哀,没有经济基础的婚姻或者爱情,都是艰难,寸步难行的。如果在富裕的时候,还能说过点苦日子,可是现在都在过苦日子,如果婚姻的另一半更加困难,那就不是过苦日子了,那是争取解决别饿死。 陈凯是听陈墨白单位的领导和他打电话说的,说陈墨白突然就去相亲了,还要入赘,而且入赘的对象,家里穷的那叫一个清奇。 而且还是农村的,是那个村里最穷的。 这让陈墨白的父亲陈凯也极为不满。 这怎么能行呢? “而且我听说你要谈的那个对象,家里太困难了。她还有三个弟弟,你要考虑清楚,别做糊涂的事。” 陈墨白哦了一声:“我饿了,该吃饭了。” 陈凯夫妇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叶红豆也没办法,嘴里虽然埋怨,但是还是去做饭了。 吃过了饭,叶红豆要求陈墨白去买一些礼物,看看吴家。顺便和吴家的姑娘吴霜雪,聊一聊。 陈墨白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妈,有些强求不得。像我爸说的,他都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人家吴家能不知道?现在咱们家虽然条件可以,但是人家吴家可是……你们懂得。我们两家,早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了,我去了不是自讨欺辱吗?” 第十五章 (二) 在另一边,宋春花也正在一家人团团圆圆的过中秋。 宋春花买了二斤面,又买了几个鸡蛋,正在做鸡蛋饼。 “夏阳,你在学校有没有好好学习?”宋春花一边干活,一边过问弟弟宋夏阳的学习。 “我一直努力学习了的。姐姐在家也不要累着自己。”宋夏阳慢吞吞的说道。 宋春花回头看了一眼弟弟,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随后又看了看宋夏阳扭扭捏捏的样子,叹了口气。 家里一直太穷了,宋夏阳吃饭都是问题,所以穿的衣服虽然干净,但是一直很破旧,在学校里也没少被其他孩子笑话。 “这两天,我给你做一套新衣服,以后让你出去读书,也有面子。” “姐,不用的。家里没有钱的,而且我穿的也不是很旧。” 宋夏阳生的白白净净,又有些腼腆,是个听话又孝顺的孩子,宋春花是知道的。弟弟过得不好,她心里也不舒服,心里琢磨着过两天一定去买一些布,做两件像样的衣服给弟弟们穿上。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手里有一些闲钱了,也不那么困难了,做几件衣服,还是可以的。 “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宋夏阳听话的去洗手,放桌子。之后把两个弟弟宋秋林和宋冬葵也一起叫来了。最后等着母亲坐到了主位置,这才坐下来,等着吃饭。 不一会,宋春花端正一沓金黄色的饼子,上边还放着一些葱花,闻起来就特别美味。 “这是鸡蛋饼?”宋夏阳有些疑惑的问道:“姐,怎么这么薄?以前吃的鸡蛋饼,都是厚厚的,是玉米面的呢。” 宋春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不一会又把炒的豆芽菜和土豆丝端了上来。随后用鸡蛋饼把土豆丝和豆芽卷起来,又刷了一些黄豆酱,最后递给母亲唐淑萍:“妈,你先吃。” 之后又卷了一张饼子递给宋夏阳:“趁着热乎吃,一会凉了就不好了。” 最后宋春花又分给另外两个弟弟宋秋林和宋冬葵。直到最后自己才吃。 宋夏阳接过鸡蛋饼,有一些不太好意思。白面可是过年才吃的,而且这鸡蛋,就算是过年也都没有吃过。以前家里穷,能喝上玉米糊糊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上学不到半个月,再回家就吃上这么奢侈的东西了,宋夏阳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虽然他现在是半大小子,饭量大。但是毕竟他平时不做什么体力活,顶多就是摸摸笔头子写写字之类的。他有时候,吃不饱也会觉得饿的头昏脑胀的,但是他还真没怎么挨饿。 家里吃的,多数的时候,都是先给他。姐姐宋春花也一直说,让宋夏阳好好读书,不要想别的,但是他不能不想。 身为家里现在最大的男子汉,宋夏阳想为家里做一些什么,也想为家里遮风挡雨。宋夏阳知道,姐姐太苦了,而且受到了很多人的误解和来自心里的看不起。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宋夏阳以前说过,要出去打工养家,可是宋春花是坚决反对的。让他好好学习,有了文化,才能有出息。所以宋夏阳都是没日没夜的努力学习,成绩一直特别好,在班级里名列前茅。但是,考上大学还有好多年,实在太遥远了,宋夏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第十六章 有时候宋夏阳看见姐姐几顿都舍不得吃东西,宁可饿着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挨饿,心里就不是滋味。 所以这个鸡蛋饼,他是真不好意思吃太多。宋夏阳知道姐姐宋春花不容易,他最近不在家,并不知道宋春花卖了猪肉,赚了一些钱,宋夏阳还是上次走的时候的看法,总觉得姐姐不容易,这会也没那么没眼力见,往死了吃。 所以吃了两口,便说自己吃饱了。 “姐,真好吃。”弟弟宋秋林突然说道。“大姐,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以后能不能天天吃?” 宋秋林还真的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主食,头几天吃了一些猪肉,但是猪肉也不是顿顿有的,只是那天在二嫂卢敏家,吃饺子,吃的饱饱的。 这两天又恢复了往常的清汤寡水,所以宋秋林吃着鸡蛋饼,就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大姐,你是不是加猪肉了?真香。” 宋秋林年纪小,就算吃饺子的时候,也是狼吞虎咽的,还真就没好好吃过饭。这会这个鸡蛋饼,满满的都是葱花味道,配合着油香,吃起来是真心好吃。 “妈,要是能天天吃到鸡蛋饼就好了。” 母亲唐淑萍瞪了一眼宋秋林:“吃饭别说话。” “哦。” 宋春花却笑着说道:“好吃就多吃点,姐努力赚钱,争取让你们天天都吃上面,天天都有菜吃。” 此言一出,唐淑萍都沉默了。这个时代天天吃上面,天天有菜吃实在是一个梦想。那得要什么样子大富大贵的人家,才能天天吃上这么奢侈的饭吃? 虽然心里这么想,几个人却都很实诚的吃着。 应该是否很饿,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吧,不一会就把二斤面六个鸡蛋做出来的鸡蛋饼,吃的干干净净。 宋春花并没有吃多少鸡蛋饼,饭后她偷摸的拿出玉米饼子,就着咸菜旮瘩,填饱了肚子。现在细粮实在是不多,虽然说自己家里种的是小麦,但是自己真心舍不得吃。 而且宋春花对于吃的这个方面,并不挑剔。饿的日子多了,能吃饱就行。至于吃什么,五谷杂粮还是吃糠咽菜,只要弟弟和母亲吃饱就好。 吃过了饭,宋春花拿着那天从城里买的一包月饼,去了二嫂卢敏家里。 “二嫂,我那天去县里,就正好带回来几包月饼,给我的两个好侄儿尝尝鲜。” 二哥宋平安和二嫂卢敏如何肯收下这月饼。 但是宋春花说,中秋节就是要送月饼,如何能不收?二嫂卢敏便收下了。 “二嫂,其实我还是有点事情,要麻烦你的。” 二嫂卢敏赶紧问道:“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二嫂一定帮忙。” “是这样的,我打算给几个弟弟做身衣服,但是夏阳明天又要开学了。我怕来不及,所以想让二嫂帮着一起做身衣服。他去读书,穿的不好,脸上挂不住。夏阳懂事,虽然心里没说,但是我看在眼里,都觉得心疼。这不,我正好买了一些布,就打算给他做件像样的衣服穿。”宋春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思。 二嫂卢敏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宋春花找二嫂卢敏做衣服,是因为二嫂家里有一台缝纫机。缝纫机这个东西,村里并不是家家户户都有的。宋春花家里穷,自然没有。 以前她做衣服,都是用剪刀自己裁剪,之后缝合起来,虽然她手法比较熟练,但是速度上慢了很多。 宋春花前两天去镇上上扯了几尺布(扯布是相对专业的方言术语,指的是买了几尺布,因为是扯出来的,所以这么形容。)。 布是灰色的,质量还好。 二嫂卢敏家的缝纫机是脚踏式的缝纫机,从缝纫机箱子里把缝纫机翻上来,就开始制作衣服了。 其实,这种制作衣服的手法,全靠人来控制脚踏的速度,裁剪好尺寸之后,便开始慢慢的处理。 二嫂卢敏的手法很熟练,裁剪好衣袖,上半身下半身,之后开始缝合。 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将衣服勉强做出来。 一边做衣服,二嫂卢敏就一边抱怨的说道:“唉,我那个傻儿子可没得救了。本来都上初三了,结果老师说他跟不上课,让他下到初二。等这次回去,就要和夏阳一个班级了。” 宋春花啊了一声:“你说大虎留级了?” 二嫂卢敏点点头:“可不是咋地。这小子,整天除了吃就剩下一膀子力气了。我和你二哥商量,要不就不让他念书了。他都十四五了,结果这书让他读的,至今还没初中毕业……” 说到自己的好大儿的学习,二嫂卢敏就是一阵头疼,宋大虎这小子,是真不是学习的那块料子,那真是吃啥啥没够,学啥都不会。 上学读书很多年了,连一首床前明月光都能背错了。有时候二嫂卢敏是真想让宋大虎别读书了,抓紧收拾收拾种地去吧,再读下去非的把她这个当妈的气死。 但是毕竟宋大虎年纪还小,让他去干活,二嫂卢敏又有一些舍不得。但是,宋大虎读书是真不太行,兜兜转转的,已经留级三次了。 这个时候,并没有普及高中,所以考高中特别困难,大多数的时候,好多村里的孩子,连初中也不能读完了。 宋大虎能读书,全靠二嫂卢敏家里生活条件比较好,不太缺钱,所以才勉强让他在学校里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考高中,二嫂卢敏是想都不敢想。她就是舍不得孩子小,回家种地太累了。可是指望宋大虎考高中出去,实在有点自己骗自己了。 “春花,你还别说。我真打算让大虎子和你二哥去学习木匠,现在家家户户打厨子、桌子的很多。这个挺赚钱的。” 宋春花却摇摇头:“我看不是大虎不聪明。是他不爱学习罢了。我现在没办法,我都想读书去了。只不过我还要赚钱养家。读书,才能有机会出人头地呀。” “总窝在这个小村里,不出去,这辈子不是白活了。咱们没有机会了,还是让孩子们好好读书,争取考高中,走出去。” 第十七章 考大学走出去,二嫂卢敏觉得这个事情对于自己的儿子宋大虎有点天方夜谭了。 正好今天中秋放假,二嫂卢敏把宋大虎给叫来了:“大虎子,你看看你小叔叔宋夏阳,人家学习就好,再看看你,啥也不是。你说你脸红不?” 宋大虎憨憨的抬起头,有点疑惑的看着母亲:“妈,我又不是没有学习?问题我不会呀……” 二嫂卢敏气的不行:“你学不会的还有理了?你今年都十五了,留级了三年,你再留级都该回家放牛了。咱们家没有牛给你出去放,你要不好好学习,你去河边放猪,让全塘柳村的看看,你宋大虎是怎么放猪的。” 宋大虎一听自己要赶着一头老母猪,还带着十几个小猪仔出去放猪,还让全村人看见,那他的脸不就丢光了。 随后哇哇哇的就哭了起来。 宋春花唉了一声,拽了拽宋大虎:“大虎子,你是不是这次留级和你小叔叔宋夏阳一个班级,都上初二了?” 宋大虎擦了擦眼泪,尴尬的点点头。 宋夏阳和自己的父亲宋平安是一个辈分的,所以哪怕宋大虎比宋夏阳还要大两岁,可是还是要低头叫宋夏阳小叔叔的。 宋大虎学习成绩真的是一塌糊涂,他自己也有时候想学习,也并不是自己特别笨,但是小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他就是管不住自己想出去玩耍的想法。 夏天的时候,偷摸去抓个鱼,摸个虾,秋天的时候去偷点玉米棒棒,偷几根红薯,冬天出去撵兔子,野山鸡,反正不管哪个,都比读书好。 而且宋大虎也并非学习特别差劲,如果是特别差劲,老师就不会让他留级了,而是直接劝退了。 现在是没有什么普及高中的说法,只是普及小学,至于想不想读书,是自愿的。 宋大虎听宋春花问自己,脸一红。于是说道:“我听教导主任说,我确实是要留级到和我小叔叔宋夏阳一个班级。春花姑姑……我觉得挺丢人的。” 宋春花摸了摸宋大虎的脑袋,笑着说道:“人家姜子牙八十多岁了,才出山。你才十几岁,就上初中了,这么一比你还是很厉害的。学习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每个人发育的不同,有些人小时候就聪明,学习就好,有些人长大了才聪明。只要你肯学习,至于学的成绩是好是坏,你努力了,尽心了,也就听天命了。” “当然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只要大虎子,你好好读书,一定会取得好的成绩的。听说过这句话没?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属楚。只要你肯努力,就好。回头我让你小叔叔给你补习补习功课,现在你们两个一个班级,他给你补课是最好的了。但是,你要答应姑姑,不许再偷懒了。” 宋大虎哦了一声:“知道了姑姑。” 想了一会儿,宋大虎说道:“姑姑我觉得吧,我那个真不是学习的料子,我和我爹去当木匠吧,我觉得我爹可笨了,没有我灵活……我爹在爬树的时候,吓得经常腿哆嗦,我就不会,我爬树如履平地......” 第十七章 (二) 宋春花一听,脑袋都懵了。 二嫂卢敏拿起鸡毛掸子,就准备照顾一下宋大虎:“你个瘪犊子玩意,这么油盐不进,看我不打死你。” 宋大虎赶紧躲在宋春花身后,让二嫂卢敏根本打不到。 “妈,你别打我呀。我都说了,我不是读书的料子,你非的让我去读书。这不是浪费钱吗?有那个钱,还不如给我娶媳妇呢……” 二嫂卢敏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声嘶力竭的骂着,今天说什么也要揍一顿宋大虎。 宋春花劝了很久,二嫂卢敏才消气。 宋春花转头对宋大虎说道:“大虎子,你现在年纪小,你出去能干什么?你什么也干不了的。你就算去打工,人家也会因为你年纪小,不会用你的。你不读书,你想成为街溜子吗?” “你得识字读书。你得有知识,你才能出去赚钱。你看那些有知识的,不仅能建设国家,自己也能赚的更多一些。你不能说胡话,你爸做木匠,那也是生活所迫呀。你以为做木匠轻松吗?没日没夜的,今天过节了,都没办法休息。今天可是中秋节,可是过节呢,你爸也得去干活。大虎子,你要想生活的体面,就得学习,就得读书。” 宋春花认真的教育。 道理呢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宋大虎还是听不进去。他是因为在初三,班级成绩倒数第一,被迫留级了。而且这不是第一次了,这是第三次了。 “我觉得我够呛……” 宋春花叹了口气,这个大虎子是真有点油盐不进。而且一根筋,特别犟。 还气人…… 宋春花忍着脾气和他讲道理:“这样吧大虎子,你过了中秋,回去到了初二,你就先和你小叔叔宋夏阳补课。至于成绩好还是不好,都可以。但是,我家宋夏阳也不能白给你补课,一节课收你一块钱,这样到了冬天,你放寒假,你就把钱还你我,好不好?” “你不是想赚钱吗?但是你赚的钱还了我,再赚钱还一下我嫂子这几年花的学费,一起补上。我估摸也不多,也就几百块吧。补上这些,你再和我谈你爱不爱学习这件事。” 宋大虎有点懵:“姑姑,我去哪赚这么多钱?” 宋春花一摊手:“那我可不管。你赚不到钱还给我们,你就得另外想办法。我做主了,你们班级加上你,应该是二十六个孩子,你现在倒数第一,你每提升一名,就给你减十块钱。” 宋大虎:“………” 宋春花继续说道:“要不你选第二个选择,现在我走。让我嫂子狠狠的揍你一顿。你姑姑我可没功夫拉架。你要不好好学习,确实欠揍了。” 宋大虎一听急了:“好吧。那我选第一个。” 宋春花这才放过他。 二嫂卢敏等宋大虎假装去写作业,才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大虎子能不能真学习,看他倒着拿书看,就有点假,但是好歹知道看书了不是。 哪怕,是倒着看…… 过了一会,二嫂卢敏纳闷过来了,这书如果倒着看,那比不看到底好在什么地方呢? 这不是大虎子骗自己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二嫂卢敏越想越气,提起来鸡毛掸子,奔着大虎子就走了过去...... 第十八章 昨夜,下了一些小雨。 秋,越来越凉了。 已经有人开始陆陆续续去收粮食了,北方不同于南方,这里的小麦成熟的也相对晚了很多。在南方,六七月的时候,小麦便成熟了。 可是在塘柳村,要中秋节之后,才能成熟。 早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宋春花很早就醒了,昨夜她睡的很艰难。 读书? 她以前读书的成绩还是很好的,可是父亲走后,母亲身体不好,自己也只能被迫辍学回家了。还要照顾几个弟弟,就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个了。 但是,宋春花是真的不想读书,不想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吗? 唉…… 宋春花叹了口气,走了出去,屋子外边夹杂着泥土的气息,夹裹着秋的味道,让她不自觉的有一些黯然神伤。 这让她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泥土地。只见一群一群的蚂蚁,正在到处跑。 宋春花一愣…… 随后就感觉有一些不太对,在农村活了无数年的她,突然意识到有一些不对。而且记忆里,她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九八二年的中秋过后,桃花源镇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极端天气,暴雨下了三天三夜,粮食全部绝收。 宋春花倒吸一口凉气。她最近忙着想着赚钱,还债。发家致富,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忘记了暴雨具体是哪天来的了,她努力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来具体时间。既然想不出来,就提前准备一下,反正是这几天了。 这可是巨大的天灾,而眼下,只有自己知道。 宋春花先是转身看了看准备上学去的弟弟宋夏阳,急忙拽住了他:“弟弟,别去上学。” 宋春花想起来了,这次大雨,把弟弟宋夏阳所在的初中给淹没了,虽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是弟弟由于在水里泡的时间太久,长大之后,腿便不那么灵活了。 “告诉大虎子也别去上去。之后你去村部,用电话给你们学校的老师打电话,告诉老师,这几天咱们桃花源镇要发大水,让学校放假吧。” 宋夏阳愣了愣:“姐,发大水?咱们这里没发过洪水呀。” 宋春花眉头一皱:“听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宋夏阳是个听话的孩子,点点头,转身就去找大虎子了。 宋春花也顾不得做饭了,转身回到屋子里,对母亲唐淑萍说道:“妈,这几天要要大暴雨。咱们得提前准备一下。” 母亲唐淑萍也是愣住了:“春花,你说的是真的?” 宋春花郑重的点点头。 唐淑萍急了:“那可咋整呀?” “我先去告诉二嫂二哥收麦子。先把粮食弄回家。也告诉村长这件事。” 说完宋春花就跑了出去,她现在不是很确定具体下暴雨的时间,但是恐怕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现在每一分钟,对于她来说都是珍贵的。 宋春花几步就来到了二嫂卢敏的家里,刚刚宋夏阳已经来过了,二嫂卢敏已经起来了,慌里慌张的,看见宋春花过来就问:“怎么了春花?我听宋夏阳说的,你说最近要下暴雨?还要发大水?” 宋春花郑重的点点头。 “二嫂,你让我二哥这两天别去干活了。先把家里的麦子给收了。粮食才是命,这场雨会很大很大,如果不收麦子。最后咱们连吃的也没有。”宋春花有些焦急的说道:“这场雨特别大,水也特别大。咱们这片会淹没很多很多田地。到时候,没吃的,有钱都没办法。” 二嫂卢敏对宋春花的话没有任何怀疑,转身就去叫宋平安:“宋平安,起来。收麦子去。” 二哥宋平安昨天干了一天的活,这会还没有起来,听见二嫂卢敏叫自己,一脸的茫然:“啥事?收什么麦子?麦子还没有熟呢,收什么麦子?” 二嫂卢敏气的直跺脚:“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哪那么多为什么?” 二哥宋平安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当下也不敢再说什么,赶紧起来,脸都顾不得洗,就问道:“麦子没熟呢,怎么收?现在收麦子,起码减产两成多。” 二嫂卢敏瞪了宋平安一眼:“那要是下了暴雨,来了大水,绝收了。就一粒米都没有了。麻利收拾,一会就去把麦子给收了。” 宋平安不敢再反驳了,但是还是硬着头皮问宋春花:“春花,你确定最近要有大雨,要发水吗?万一这……” 宋春花斩钉截铁的说道:“二哥,我说的你还信不过?” “信得过,信得过。” 于是宋平安穿戴好,拿着镰刀就去地里了。 这边宋春花想了想,还是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长刘大宝。 毕竟关系到整个塘柳村的生死存亡。所谓水火无情,一旦来了大水,把庄稼都淹没了,整个村子怎么办? 集体出去要饭吃吗? 宋春花也没有啰嗦什么,告诉二嫂卢敏麻利收庄稼,随后又告诉了姜藏月。 姜藏月一家自然也是深信不疑,也立刻去收庄稼了。 此刻天还下着小雨,虽然不大,但是地里并没有干活的人。 宋春花并没有自己先去干活,而是立刻来到了村长刘大宝的家里。 “叔,有个事,我一定要告诉你。你也一定要信我。” “啥事?” “这两天会下大暴雨,饮马川上游会发大水,咱们村会被淹。我这些话,千真万确,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你就用大喇叭通知家家户户的,先把庄稼收了,再说。” 刘大宝一听就懵了。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听说过秋天了,发洪水的。 但是宋春花这孩子可是从来没有说过谎话的,她说的可信度很高,但是这并不是刘大宝想不想相信的问题,因为这件事牵扯的人太多了。 全村几百口人,上千亩地,再过半个月,这庄稼就收获了,这会突然提前收,多少有点可惜了。 虽然减产的并不会特别多,但是这个年代粮食太珍贵了,哪怕只欠收几斤,也能让人少吃几斤呀。 刘大宝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这事关系太大,他不敢轻易下主意。万一没有下雨,造成的后果和损失,就太大了。 于是刘大宝先给桃花源镇的气象站打了个电话,气象站那边回复说,最近确实要下雨,但是具体下多大,暂时上头并没有给出明确的消息。 第十九章 桃花源镇的气象站并没有给出具体的消息。所以刘大宝也拿不定主意。 刚刚宋夏阳说不去上学,并且说可能下大雨,刘大宝是给学校打了电话,并且也这么说的。还特意给宋夏阳和宋大虎请假了。这个是关系到人命的问题,哪怕错了,他刘大宝也不会在乎。 人命关天,哪怕因为这个不去上学,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收庄稼,就有点难了。 想了一会儿,刘大宝还是决定先开个会,研究一下。 很快,刘大宝把村里的会计田有福、妇女主任钱丁香、小队长周贵山等几个村里的主要负责人给叫来了,一起研究对策。 人到齐了,刘大宝开门见山的说道:“现在下小雨呢,宋春花说这两天要变天了。可能有大雨,而且饮马川会发大水。我个人看呀,今年这个天气很反常,我相信春花说的,所以我觉得咱们有必要组织百姓,把庄稼提前收了,避免庄稼被水泡了。” “村长,这可使不得呀。这万一没下雨,怎么办?这庄稼还有半个月就收了,这会提前收,还要冒着雨收庄稼,这不是祸害人吗?”妇女主任钱丁香反驳道。 会计田有福也提出了质疑:“村长,这事不太好弄呀。大家伙就指望今年丰收呢,这眼看着要丰收了,再有半个多月,就行了。现在提前收粮食,我看其他村根本没有收的呀。咱们收,叫咋回事呀。” 小队长周贵山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拿出烟袋,抽了一口。 刘大宝想了想:“咱们确实有赌的成分。咱们就赌春花说的你们信不信。我这个人,向来是公平公正的,这样吧,咱们举手表决,我同意提前收庄稼。你们谁同意谁举手,谁不同意的话……我看谁敢不同意。” 众人:……… 妇女主任钱丁香:“村长,我反对。” 刘大宝摇摇头:“你反对你自己不收就是了。我得通知大伙收庄稼了。前几天春花请我白吃了两顿肉,我不信她,我还信你?你这辈子也没请我吃过饭。” 钱丁香气的直咬牙:“刘大宝,你别假公济私。这事太大了,你这是一言堂。” 刘大宝声音提高了:“那咱们举手表决。田有福,你同意不?” 会计田有福赶紧说道:“我同意。” 钱丁香冷笑一声:“田有福,你也就这点出息了。这辈子我就发现所有举手表决,你就没反对过。” 刘大宝哈哈一笑:“周贵山,你啥看法?” 小队长周贵山想了一会:“我家就二亩地,收不收无所谓。收的人多,我就去收,收的人少,我就不去。至于表决,我放弃。” 刘大宝皱了皱眉头,没有过多追究,一拍桌子:“好,既然周贵山弃权了。我们已经两票同意了。现在通知所有人,提前收庄稼。” 钱丁香还想说什么,但是毕竟她现在反对,也没有用,她只好恶狠狠的看了看宋春花,随后转身走了。 其实,钱丁香和宋春花是有一些过节的。 这件事要从十几年之前说起来了。 钱丁香的丈夫,正是宋春花父亲宋学忠的亲弟弟宋学明。本来宋家兄弟三人,因为分家的事情,搞得很多年都不来往了。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当年宋家的老爷子,在桃花源镇的苗圃工作,后来这个工作,就由老爷子的大儿子宋学忠,也就是宋春花的父亲给接班了。当然了,代价就是宋学忠并没有分到家里的口粮田,也没有分到农具,甚至房子都是自己盖的。 但是宋学明就觉得宋家老爷子分家不公平,凭什么把苗圃的铁饭碗给了宋春花的父亲,而不是自己? 所以宋学明就和自己的亲哥哥断绝了往来,从此形同陌路。 而钱丁香在这里边,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前几天宋春花请全村吃肉,其实也是叫了叔叔宋学明的,但是宋学明没有去,钱丁香也没有去。 刘大宝看在眼里,知道这个钱丁香今天不会同意,但是她钱丁香同不同意无所谓,塘柳村他刘大宝说的算。 而且这是正事,身为一村之长,一定要为村民的福祉考虑,总不能听一个钱丁香乱说。 看钱丁香走了,刘大宝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塘柳村穷,更是常年灾荒。不是旱灾就是旱灾。 这塘柳村虽然背靠饮马川这条大河,但是是一丁点好处也没得到。其实村民一直以来,都想驯服饮马川,但是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饮马川的水,太湍急了。根本没有办法驯服。 村民受了灾,就吃不饱饭,刘大宝心里也不得劲。 他拿起一支旱烟点上,抽了一口:“周贵山,你家地不多,一会收完了,帮着地多的去收,听见没?” 周贵山木讷的点了点头。 刘大宝把大喇叭打开,清了清嗓子:“全体村民请注意,全体村民请注意,全体村民请注意……” “我是刘大宝。这两天天气不好,要下大雨。家家户户的,停下手里的活,去把庄稼收了。” “再播放一边,我是刘大宝,这两天天气不好……” 大喇叭循环的播放着。 宋春花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她也着急回去收麦子:“叔,那我回去了,我家人少,我的去干活了。” “去吧去吧。” 宋春花告别了刘大宝等人,回到家取出镰刀就来到了自己家的地里。 此刻,村里的壮年和劳动力都出来了,有村里的老人问刘大宝:“老刘呀,这事准成不?你可别忽悠我们,这庄稼还半个月可就熟了。你现在让我们收,我家就得少打二百斤粮食呀。” 刘大宝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这事没得商量。麻利收庄稼去。我得到了绝对可靠的消息,这雨过几天就会成灾,到时候再收,你收的上来吗?别听别人忽悠,你现在收,少二百斤粮食。你要不收,你可能就绝收了,那是二百斤粮食能解决的吗?” “你绝收了,过几天你喝西北风呀?还是你能下水去抓鱼吃?还是说你能像人家宋春花一样,能上山撞见一头猪?” 众人:“……” 第二十章 刘大宝懒得和那些反对的意见的人说话,有些时候,他处在这个位置,能做的就是用实际行动,让质疑的人闭嘴。 至于宋春花说的,刘大宝是信的。 刘大宝是看着宋春花长大的,他是知道不是特别自信的情况,宋春花是不会乱说的。 既然宋春花说有大雨,那就一定会下大雨。宋春花说会发水,那就一定会发水。 刘大宝可不想质疑一个上山就能捡到一窝猪的宋春花。 宋春花不到个把月的,就还清了饥荒,并且家里还有了小钱,还有人做上门女婿,这种女孩子,她可能比菩萨还灵,虽然刘大宝是唯物主义者,但是有些人有些事他也不得不信。 这边宋春花把弟弟宋夏阳也带来了,家里就她自己一个算正常劳动力,宋夏阳虽然小了一些,只有十三四岁,但是终究还是能做一些体力活的。 而且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宋夏阳其实也没少干活。 家里母亲唐淑萍不能劳动,做重体力活是不行的,可是这会宋春花种了十多亩地的麦子。而且由于是开荒的地块,地又离家比较远,土壤也不是很好。 以前宋春花父亲在老宅分家的时候,没有分到地,分的是苗圃接班的工作。在那个时代属于吃公粮的人家。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宋父一个月有五块钱的工资,也算是高收入的人群了。当然了,宋父的钱,多数都为宋春花的爷爷奶奶等人借了去,其实补贴家用的并不多。 而宋春花的母亲唐淑萍一直以来都是比较柔弱的性子,并不能在家里说的算。 不过整体上,大家还是过得去的。 奈何连着生了三个儿子。也就是宋春花身后的三个弟弟,那可是个顶个的超生…… 宋父的工作没有丢,但是罚款却罚的宋家几乎倾家荡产。而宋春花的母亲也因为营养不好,落下了病根。 当然这些话说来话长了,宋春花现在也没心情想这些,还是抓紧收庄稼。 而另一边,陈墨白在度过了一个不太舒服的中秋佳节之后,被父母逼迫着还真的去了一趟吴家。 吴父叫吴志忠,也住在省城。这些年靠着在南方经商,赚了一大笔钱。现在虽然北方仍旧很贫困,但是春风的号角已经吹响,当年那个小渔村,也已经欣欣向荣,有了成为大都市的前兆。 各行各业,都犹如雨后春笋一样,赚钱的商机很多。吴志忠一直都在南方,而吴母和吴霜雪则在北方继续居住。 吴家这两年,很发达。可以用暴发户来形容,吴志忠上次回来的时候,竟然开了一辆进口的小轿车,整个省城也没有几台这样的车子,别提有多风光了。 外界更是传言,吴家的钱财,足有百万之巨。 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要知道这会陈墨白一个月的工资,才十二块,一年算上奖金之类的,也才只有一百六七十块钱。可以这么说,吴家有的钱,足可以让陈墨白从秦朝工作到现在了。 当然了,这都是玩笑话。 具体吴志忠有多少钱,陈墨白也不知道。但是吴家有钱了,陈墨白的父亲陈凯就有点想入非非了。要知道,吴家可是独生女。而且据说吴霜雪这个姑娘不仅聪明好学,人长的也极为漂亮。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陈凯和叶红豆都觉得,这是一门特别好的亲事。 陈吴两家,本来在陈墨白父亲陈凯年轻的时候,陈凯就和吴志忠认识,两个人是好兄弟。后来两个人结婚之后,也曾经说过,如果对方生了儿子(女儿),两个人就结为亲家。 陈凯打听到这次中秋节,吴志忠回来了。所以特意让陈墨白去看望一下吴志忠,带一些礼物。之后顺带打听一下,吴家的态度。 陈凯是知道吴志忠这个的,吴志忠这个人是一个很值得交往的朋友。为人比较正直,诚恳。但是……吴志忠的老婆——万绮丽罗可是个难缠的人。 从这个女人不同寻常的名字,就可以管中窥豹。万绮丽罗姓万,但是莫名其妙的起了一个四个字的名字。一看就不是很好相与的。 吴志忠现在在南方自己创建了一个厂子,生意红火。万绮丽罗呢,现在还是一名老师。是一名非常非常严厉的老师。 这一点陈墨白很清楚。 因为万绮丽罗曾经就是陈墨白的初中班主任。陈墨白今年26岁,是一个标准的大龄青年了。而吴霜雪只有十八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陈墨白从未把这件事当成一个正常的事情,因为他小的时候,就无数次听过自己的初中班主任也就是万绮丽罗说过:门当户对,门当户对。 现在吴家发达了,陈家有什么资格去和人家谈门当户对? 用十二块的工资,对抗那百万家产吗? 但是陈墨白又没有办法,无论他怎么说,父亲陈凯和母亲叶红豆都坚持让陈墨白去吴家。 陈墨白实在没办法,这才启程的。 陈墨白骑着自行车,很久之后,才到了吴家的老宅。这里是吴志忠以前居住的老小区,可是陈墨白一打听,吴家早就搬走了。 陈墨白顿时感觉一阵头疼,陈凯出门之前,信誓旦旦的说吴志忠没有搬家。 这会人都找不到,该怎么处理? 陈墨白没办法之后,找到了一个电话亭,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却换来了母亲叶红豆冷漠的话:找不到吴志忠,就别认她这个母亲了。 陈墨白叹了口气,只好去以前的初中打听。好在初中的人还认得他,毕竟陈墨白也是这所初中为数不多的高材生,虽然他现在仍旧留在乡下。 初中的校长告诉陈墨白,万绮丽罗老师已经搬家到了青阳区的一个高级别墅里,那里具体的名字好像听过一次,在金堂的禹王宫。 陈墨白于是又骑着自行车来到了禹王宫。 不过偌大的一个城市,去哪里才能找到吴志忠的家? 陈墨白逛了一下午,也没找到。无奈之后,在傍晚的时候,他一个人推着自行车,独自走到了禹王宫附近的河边长椅上休息。 第二十一章 “唉。恶人还需恶人磨。我真想做个恶人,先去学校举报一下万绮丽罗这个老妖婆,说她体罚学生……”陈墨白嘴里喋喋不休的说道。 “嗯?带我一个,我妈没事也体罚我,咱俩一起去举报她好不好?”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爽朗的女声。 随后一个穿着碎花裙子的女孩子,拿着一本斗破苍穹走到了长椅前,用纸巾擦了擦长椅,之后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陈墨白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姑娘,似乎有些眼熟。 女孩子很干净,碎花裙子一个褶皱都没有。个子有一米六,散着头发,手里碰着那本斗破苍穹,似乎里边还有一堆书签标,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刚刚哭过一样。 “额……不好意思。万绮丽罗是你母亲?”陈墨白有些尴尬的问道。 吴霜雪点点头:“是呗。那是我娘。” “那你为什么也要举报她去?”陈墨白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吴霜雪撇撇嘴,摊摊手:“我娘这个人吧,老学究。心狠手辣,无恶不作。” “那也犯不上举报她,她做老师,还是比较不错的。你是不是被她批评了?”陈墨白问道。 “那倒没有。唉……是因为别的事。我刚刚只是有感而发。”吴霜雪叹了口气。 气氛陷入了沉默。 陈墨白是不认识吴霜雪的,同理吴霜雪也是不认识陈墨白的。 但是陈墨白是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的,就是见见万绮丽罗,看看吴家什么态度,顺便认识一下吴霜雪。 当然了,陈墨白并没有把两个人以前父辈曾经指腹为婚当回事。都什么时代了,还指腹为婚。 这事太不靠谱了。 陈墨白只是执拗不过母亲叶红豆的催促,才到这里来的。结果找了一天,连人家吴家大门口在哪里,都不知道。 就这个状态,还谈什么指腹为婚? 这不是扯淡嘛。 但是很显然,以陈墨白对于父母的了解,这两个人呀,一心一意想把儿子卖了,哪怕去吴家当上门女婿都行。 但是,人家吴家现在这么有钱,缺上门女婿吗? 不过现在陈墨白并没有想把这些东西告诉吴霜雪,其实他也知道,这件事错的是父母。陈墨白和吴霜雪相差的年纪大了很多,无论从性格还是其他,可能都不合适。 而且,人家吴霜雪是学生呢。 学生谈情说爱,还可以。但是谈婚论嫁,太早了。 当然了,吴霜雪应该已经大四了,很快就要实习了。到了明年,就大学毕业了。 两个人就这么枯坐了一会儿,陈墨白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失恋了。” 吴霜雪一愣:“不不不,是我甩了他。” “那不还是失恋了?” “有区别的。” “有区别也是失恋了。节哀顺变。” “我不伤心,是他损失了世界上最珍贵的珍宝。该伤心的是他。” “我并没有问你伤心不伤心……”陈墨白有些尴尬起来。 他此刻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心情了。 那真是相当难受。 陈墨白是听了母亲叶红豆和父亲陈凯的威胁,才被迫来吴家,没想到没找到人家家门,却在河边长椅上,碰见了父母让他找的那个女孩。 不过人家正失恋了…… 陈墨白都不知道该不该安慰吴霜雪了。 虽然从本质上来说,两个人现在是陌生男女,但是如果从两家的关系来说,陈墨白颇有一种出师未捷身先绿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那是相当难受。 虽然,陈墨白也知道自己和吴霜雪是不可能的。 一是因为家庭条件差的太多了。现在陈墨白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一个乡镇的苗圃研究员。说是研究员,其实就是一个勤杂工。每天研究种子,研究土壤,研究怎么让粮食增产。 偶尔也研究一下家畜一类的。 陈墨白有很多名誉证书,比如什么育种界十大杰出青年,知识青年下乡榜样。陈墨白还写过很多论文,诸如:提高粮食产量从杂交小麦开始,如何提高一头母猪的产仔率,如何保护白菜不被严寒天气破坏减产等等。 但是,这些只是名誉证书。并不能当饭吃。陈墨白的工资仍旧还是十二块,比省城的最低工资,还要低一些。 省城的最低工资,还有二十三块呢。 而吴霜雪则是吴家的掌上明珠,吴家还有钱。吴霜雪极有可能大学毕业之后,考硕士,博士,甚至去留学,都是有可能的。 最不济,也能回家继承亿万家产。 两个人的社会身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其次,陈墨白也觉得自己是一个大龄青年,是一个老光棍了。 当年知识青年下乡帮扶,这一晃就是五六年的时间了。除了逢年过节,陈墨白基本不回家。 有的时候,他需要忙工作。在桃花源镇苗圃的工作,大部分的时候,都需要去野外寻找一些优良的种子。之后回到苗圃,进行杂交实验。 这是一个很苦很苦的工作。而且苗圃里的工作人员,并不是很多。设备什么的也落后的不行,所有的数据,都需要陈墨白亲力亲为。用笔记录。 也许是在乡下呆的久了,陈墨白也开始慢慢的喜欢了乡下宁静的生活。乡下远离喧嚣,格外平静。 那里没有什么尔虞我诈,也没有什么功名利禄。人们为了活着而活着,有些人说他们没有理想。但是,有理想的最后不也是尘归尘土归土吗? 而且陈墨白觉得,种粮食这件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民以食为天,虽然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反复种地。但是,这本身就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没有人耕种土地,吃什么?喝什么? 桃花源镇更加偏僻,道路特别差。这也注定了桃花源镇特别安静。 陈墨白在乡下如鱼得水,不怎么用和人打交道。每天就是勤勤恳恳做实验,想尽一切办法,找到最好的方式,提高粮食产量。 回到城里这两天,陈墨白被车声吵得已经两天没有睡好了。他现在特别想回到乡下去,才能睡一个安稳觉。 陈墨白都觉得自己有一些讨厌喧闹了,想定居乡下了。 他刘知道,他和吴霜雪就更不可能了。 第二十二章 吴家那么有钱,怎么可能让吴霜雪去农村,去乡下? 就算吴霜雪说自己会去农村,陈墨白也不可能信。 所以,两个人从生活态度上也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且两个人年纪相差了八岁,这也是极为大的年龄差距。八岁也许不是天堑,但是一定是鸿沟。 无论是世界观价值观,都会存在一定的不同。每个人接触的人不同,会形成不同的世界观。陈墨白觉得吴霜雪一直养尊处优,是很难理解自己这个当初上山下乡青年内心的想法的。 这会两个人虽然一起坐着,就显得有些尴尬。陈墨白脸色有些惆怅,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本想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亦或是说出来一些话,但是思考很久之后,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吴霜雪拿着斗破苍穹看了起来。陈墨白瞟了一眼,看见了诸如什么化气为马,什么斗帝斗圣觉得好奇怪。 一个连武侠都没有看过的人,又怎么知道斗破苍穹的博大精深。 陈墨白索然无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吴霜雪则看着书,看着看着,就哭了起来,陈墨白偷偷瞄了一眼,才看出来,吴霜雪其实在偷偷看书里夹着的信。 信上往来,多多少少都是曾经点滴的爱情吧。 “渣男!!!”吴霜雪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墨白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琢磨她这会可能精神很差,状态不好,应该是情绪不对吧。 忽然,吴霜雪转头过来直接给了陈墨白一巴掌:“你也是渣男!!!” 陈墨白直接都懵了,捂着脸有点茫然的看着吴霜雪:“???” 为什么突然吴霜雪就给了自己一巴掌?道理何在? 陈墨白有些诧异起来,但是仍旧耐着性子说道:“姑娘,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打那个渣男,而不是我……” 吴霜雪眼泪扑簌簌的流着:“找不到了,回不去了。” 陈墨白叹了口气:“人生总要经历很多。看开一些,不要想得太多。总会过去的。喝一杯茶,听一个曲子,看一场戏。也许就会豁然开朗。毕竟,你现在这个样子,那个渣男也看不见。并没有什么意义的。” “好了,我还有事,要回家。就不陪你聊了。你记得一会回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相信,世界还是有光的。明天起来,太阳也会升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陈墨白就把准备送礼的礼物拿起来,放到自行车上,准备回家了。 毕竟,再待下去,鬼知道这个失恋了的女人会不会再给自己两嘴巴。 挨打了,还不能说委屈,陈墨白心里就很委屈。 渣男渣了吴霜雪,但是吴霜雪却拿自己出气。关键是,自己没有办法。 总不能打回去吧。 陈墨白是不可能打女人的,况且这位可是吴家的千金,陈墨白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巴不得和人家套关系呢,自己这会糊涂了,以后可就说不清了。 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眼不见心不烦。 吴霜雪看陈墨白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愣了愣,突然说道:“刚刚有些失态了,对不起。是我心情不好,打了你。对不起。” 第二十二章 (二) 陈墨白没有太多计较什么,调整好情绪,淡然的说道:“没有什么。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你能不能不要走,陪我说说话?”吴霜雪眼中满满的都是期盼的神色。“我不敢回家,也不想回家。” “一切本来都是好好的,可是张蕊蕊那个贱人,是她勾引他的。是她不要脸。都是因为她!!!” 陈墨白摇了摇头,看了看眼前哭的花容失色的吴霜雪,多少有些不太舒服了。这个女人的话语里,都是悲愤,也都是对别人过错的谩骂,人虽然可怜,但是她真的值得自己停下来吗? 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那股子无微不至的傲娇。 如果换成是其他的姑娘,陈墨白早就一走了之了,可是眼下却让他十分为难。 “这里天快黑了。你饿了吗?我这里有一些月饼,还有一些干果。”说着话,陈墨白把本来就准备去吴家送礼的礼物拿出来,递给吴霜雪。 “吃点东西,也许你会好受一些。” 吴霜雪又突然警觉的问道:“你是不是张蕊蕊那个贱人派来的?你给我的吃的会不会有毒?” “额……”陈墨白有点无可奈何了。“我不认识什么所谓的张蕊蕊。即使认识,这是法制社会,谁会给你下毒?而且这些东西还没有拆封。不至于下毒的。放心的吃吧。” “我觉得,你现在虽然年纪也不是孩子了。不要总是孩子气。要成熟一些,要能照顾好自己,你看宋……” 陈墨白本来想说,你看看人家宋春花,也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可是宋春花知道自己努力,知道赚钱养家,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撑着一家五口,拖着生病的老娘,带着三个弟弟生活。 宋春花是勇敢的,也是坚强的,更是美丽的。她胆子也大,人也很纯真。没有什么扭扭捏捏的神态。 家里贫困,就去努力耕田,就去下到冰冷的河水里捕鱼,去荒无人烟的大山里捕猎。这样的女孩子,就像古代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崇祯皇帝,曾经有诗云:凭将箕帚作蝥弧。一派欢声动地呼。试看他年麟阁上,丹青先画美人图。 陈墨白每每想起宋春花曾经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就想起来这首诗。他觉得宋春花颇有一股子英雄气概。 而眼下的大小姐吴霜雪……那真是一言难尽了。 “宋什么?”吴霜雪冷漠的抬头:“你莫不是也有女朋友?你有女朋友,你为何还和我说话?” “你也是个渣男,人渣。” 陈墨白哑然无语。 天空中,下起了雨,细雨绵绵。 晚风吹着细雨,别有一番滋味。 陈墨白就这样被迫和吴霜雪耗着,他想走。吴霜雪就哭来哭去。 陈墨白只要硬着头皮就这么等着,他也是没有办法了。这个吴家的大小姐,实在是心情太过于失落了吧。 言语中,多是诉苦,多是抱怨。这让陈墨白极为尴尬不已。但是却无可奈何。 这一熬,就是一夜。 好不容易终于吴霜雪不哭了,也不闹了,也不寻死觅活了。陈墨白才得以脱身。 至于那些礼物,多为吴霜雪吃掉了。 也算是物尽其用了吧。反正也是给吴家送的礼物,谁吃都一样吧。 第二十三章 陈墨白第二天到家,好好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八月十六的下午了,他本来今天要回去上班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索性好好洗漱一番,又去超市采购了一些东西,整理好一切之后,也并没有和父母说什么。偷偷的就回到了桃花源镇。 到了苗圃,陈墨白和领导讲清楚了自己家里有事,被迫旷工一天。苗圃领导丝毫没有在乎。甚至又给陈墨白放了两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陈墨白也没有事,就这么想着想着,要不要去看看二嫂卢敏。 毛毛雨轻轻柔柔地洒落,仿佛天空在低语着什么。小小的雨滴像羽毛一样轻盈,它们聚集在一起,如同被风轻轻吹拂的绸缎,优雅地在空中舞动。这片土地上,一直不缺少勤劳的人,他们在雨天仍旧在劳作,勤勤恳恳。 要说陈墨白和二嫂卢敏的关系,那可就说来话长了。二嫂卢敏的娘家,有一个弟弟叫卢强。卢强现在也在桃花源镇的苗圃工作,负责干一些体力活,还负责开拖拉机。不过苗圃的拖拉机常年没有什么油,所以外出的时候,多数都是赶驴车出门。 以前卢强的父亲是赶驴车的,后来年纪大了,就不做了,苗圃也有了拖拉机。但是后来一直缺油,没有办法,苗圃的领导就想让卢强的父亲回去礼物赶驴车。但是卢强的父亲腿脚不太利索了,就让自己的儿子卢强去替自己干活。卢强的父亲呢,则负责看林子。 苗圃有很多树林子,种植一些果树。但是附近的村民,总有一些人出来偷果子,甚至有时候偷果树。所以,这片林子也必须有人看着,要不然到了秋天,苗圃就没什么收入了。 本来有时候苗圃是有上边来的资金,但是一直不太足。这些果树的收入,就成了苗圃的主要经济来源。 卢强父子,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职称,但是一直在苗圃里干活。也算是苗圃的老人了,就这么样一来二去的。由于卢强年纪也不是很大,三十出头,就觉得陈墨白这个小伙子,不错。 卢强觉得陈墨白这个人,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但是好在人还比较靠谱。当然了,陈墨白二十六岁了,在农村已经是大光棍了。就算是在城里,也是大龄未婚青年,并不是很吃香的存在。 这个年纪不结婚,一定是身体有问题亦或是精神有问题。 但是卢强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陈墨白精神和身体,都挺正常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家里穷呗。 不过经过打听,好像家里还不太穷。陈家在城里虽然不是有钱人,但是也不是穷人。于是卢强有一次就偷偷问陈墨白:小陈你为啥不结婚呢? 陈墨白说自己没有找到爱情。 卢强就有点懵了:“爱情是什么?” “爱情能当饭吃吗?” “爱情能让你长生不老吗?” 针对卢强的三连问,陈墨白是哑口无言。于是热心肠的卢强,就决定给陈墨白介绍个对象。这个年代,红娘这个活,卢强这个男人是做不了的。于是卢强找到了姐姐,也就是二嫂卢敏做这个红娘。 二嫂卢敏简单的了解了一下陈墨白的过去,再展开问了问陈墨白的未来,觉得陈墨白好像啥也没有。 第二十三章 (二) 于是二嫂卢敏也没办法给陈墨白介绍对象。因为陈墨白住在苗圃的宿舍,连个窝都没有。 哪怕一个月有十二块的工资,但是没有地,没有田。在二嫂卢敏眼里,这就是个没人要的劣质相亲对象。要啥没啥,所以二嫂卢敏也就没办法给陈墨白介绍对象。 当然了,陈墨白也不想相亲。也就是那么一说一过的。全当是为了打发卢强,不让他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 陈墨白想要的是爱情,相亲能有爱情吗? 当然了,他自己还找不到爱情。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就被二嫂卢敏骗去相亲了。 当时二嫂卢敏拿了一张宋春花的照片,陈墨白总是感觉有一些熟悉。后来才想起来,这是宋学忠的女儿。 往事历历在目,陈墨白于是才决定去宋家一次。 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墨白现在有时候想起来,也觉得挺有意思的。那个姑娘纯朴,坚强。笑的时候,有两个酒窝。在宋春花的眼睛里,陈墨白看见了光。 仿佛那就是太阳。 是什么让陈墨白开始凝望远方,并且真的想着有朝一日,去做个上门女婿呢? 也许就是宋春花眼睛里的光,她眼睛里的光芒,让陈墨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那种温暖,似乎能照亮他前行的道路,哪怕前路漫漫,都是艰难险阻遍布荆棘,但是他现在并不恐惧。 以后的事情,还很遥远,陈墨白能做的就是去二嫂卢敏家看看。 嗯,顺带去二嫂卢敏的邻居宋春花家看看。 陈墨白骑着自行车,可是由于路上的雨越来越多,导致他根本没办法骑行了。雨其实并不大,依旧是毛毛细雨,但是时间跨度很大,一直下雨。所以,小雨也导致路上特别泥泞。 从桃花源镇到塘柳村,如果是正常走的话,有十几公里。但是眼看着雨水太大,陈墨白索性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之后锁上,拿着雨伞,准备步行。 步行从桃花源镇到塘柳村,如果走直线,穿过两座山就到了。直线距离很近,但是山上并没有路。 陈墨白以前并没有走过这段路。准确的说,他以前没有从这两座山里走过。山上植被很多,到处都是肆无忌惮生长的野生山枣树。让这条路几乎没办法走。 所以上了这座山,陈墨白就后悔了。此刻他一手拿着雨伞,一首提着礼物。虽然已经过了中秋,但是陈墨白还是提了几包月饼,准备送给二嫂卢敏。 其实主要是陈墨白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二嫂卢敏好一些,索性就心里安慰自己,虽然今天是八月十七了,但是送月饼过中秋节,完全可以忽悠自己比较忙,而且陈墨白确实回家了一次,耽搁了时间,也能说的过去。 这座山,是塘柳村的。不过属于无人要的状态。这个时代,这座山不好走,而且也很难种庄稼。土质也不是很好。 山上都是那种不值钱的山枣树。山枣也就酸枣,是鼠李科枣属的木本植物,常年生。根系特别发达。这个在这时候,对于老百姓来说特别难以处理。它特别发达的根系,有点像大树一样,可以吸收地下的水分。而由于它本身树枝多,枣树叶子又特别少,自身需求的水分不多。这就让它的生命力极其顽强。 第二十四章 酸枣的小枝呈“之”字形弯曲,褐色,托叶刺有两种形态,叶片为椭圆形至卵状披针形,边缘有细锯齿。其花为黄绿色,果实接近球形或短矩圆形,熟时红褐色,味酸甜。 而且它适应性强,喜温暖干燥气候,耐寒、耐旱、耐碱、耐土质薄。酸枣的枣仁掉落地上,第二年就会一片一片的生出来新的小枣树。 那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这座山上的酸枣树,就是生长的太过分了,很多酸枣树已经有一人粗细,郁郁葱葱的。 酸枣树的特性导致哪怕上头被砍了,它的根系也绝对会第二年重新生出来很多新的枝条,无法清理。 所以哪怕塘柳村的村民很勤劳,也对这座山那是望而远之。成了没人要的地方。平时除了偶尔秋天的时候,有几个孩童,过来摘枣子吃,这片山就没有什么人来了。 种庄稼无法清理酸枣树的树根,连放牧牛羊,都没有用。 陈墨白穿的是皮鞋,一身不太新的老式中山装,走这段山路更是艰难。 突然陈墨白哎哟一声,就摔倒在地,雨伞也摔飞出去。他忍着疼痛一看,原来由于自己只注意打着伞,却忘记仔细观察脚下的路了,在一处相对狭窄的地方,竟然有人用铁丝做了一个兔子套。 兔子套顾名思义,就套兔子的。塘柳村的村民比较穷,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宋春花的胆子和运气,所以大部分人想要吃一些肉,就盯上了山上的兔子。 由于这片酸枣林子,附近基本没有人来往。也就成了小动物们的天堂。野山鸡,野兔子,野地鼠,黄鼠狼等等都在这里安家落户。 陈墨白就是这么“运气好”,被别人捕猎用的兔子套,给脚套上了。由于路滑,还直接摔了一下。 陈墨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被牢牢地卡在了套子里,无法动弹。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和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他尝试用力拉扯,但套子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脚,让他动弹不得。陈墨白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陷入了困境。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条偏僻的小径,周围是茂盛的树木,显然这里很少有人走过。 冷风吹过,带来了一丝深秋的寒意。他试着用手去解套子,但手指有些不太听话,动作迟缓,几次尝试都无果。挣扎了很久,才勉强将那根缠绕着脚踝的兔子套给解开。他坐在冰冷的地面上,顾不得泥泞不堪的路和阴冷的天气,望着远方的山峦,心中涌起一丝焦虑,但也夹杂着些许幽默感——真是倒霉透顶的“运气”。 本来,陈墨白是见过兔子套的。但是很显然,这个做兔子套的人,技术很好,甚至有一些离谱。越挣扎,那套子会套的越紧。由于挣扎了很久,陈墨白的脚踝已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口子很深。血也流的很多。 陈墨白试着活动了一下,虽然感觉很疼,但是估计是没有伤到筋骨。他坐了一会,扯下一块衬衫的布,给自己包裹上,狠狠的打了一个死结,避免血流不止。 雨伞早已经吹的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现在浑身也湿透了,陈墨白无奈的摇摇头,最后叹了口气,抓着旁边的树枝,起身。随后一瘸一拐的,继续朝着塘柳村走去。 第二十四章 (二) 就在这个时候,陈墨白突然感觉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看着自己。 陈墨白下意识的把握在手里的月饼礼盒,抓的更紧了一些。 “你眼睛干什么用的?把我的兔子套给破坏掉了?” 眼前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约莫十八九岁。浑身皮肤黝黑,眼睛里也满是愤怒。此人叫宋冠军,是塘柳村妇女主任钱丁香的儿大儿子。 陈墨白本就疼痛难忍,这会“罪魁祸首”出现,竟然指责他眼睛有问题,饶是陈墨白脾气好,也已经忍不住了。 “是你下的套子?你下的套子,弄伤了我的腿,你不仅不道歉,反而出言不逊。我告诉你,我可是桃花源镇的农业科技技术员,你弄的兔子套,现在将我弄伤了,我不仅要养伤吃药,还会耽误工作。一旦上头追查下来,第一个跑不了的就是你。你叫什么名字?父母是谁?” 宋冠军一听对方竟然是镇上的技术员,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陈墨白喊到。 但是宋冠军跑的更快了,一溜烟就不见了。 陈墨白追不上,只好自认倒霉,一瘸一拐的,艰难前行。终于走了一两个小时,才到二嫂卢敏家里。 不过二嫂卢敏和宋平安都不在家,只有宋大妮在家。而听旁边的动静,似乎宋春花家里也没有人。 陈墨白于是问宋大妮:“你妈妈去哪里了?你爸爸也没在家吗?还有你哥呢?” 宋大妮只有七八岁,长的虎头虎脑的,她正拿着一个猪蹄子啃呢,虽然猪蹄子早就没有多少肉了,但是宋大妮啃的是津津有味,听见陈墨白问自己,她敷衍道:“你是谁呀?来我家干啥?你说的我都不知道。” 陈墨白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从礼品盒里拿出来一个月饼,递给宋大妮:“大妮,是我。我是陈墨白呀!上次我还抬了一头肥猪,去你姑姑宋春花家里来着,你忘了?当时我还给你碗里装了一大根排骨呢。” “排骨……嘶……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死不要脸缠着我姑姑的上门女婿陈墨白。”宋大妮大声的说道:“哎呀呀,你来干啥来了?我姑姑没在家。” 说着话,宋大妮趁陈墨白不注意,把月饼给抢到手里,开始吃月饼。 陈墨白被宋大妮一句死不要脸的上门女婿搞得人都麻了,心里嘀咕着:二嫂卢敏这两个孩子,都是活宝呀!宋大虎整天在镇上的学校里白天睡觉,晚上爬树偷鸟蛋。除了学习,他啥都会…… 这个宋大妮才七八岁,这张嘴是真冷呀。 陈墨白撇撇嘴,把月饼礼盒送给宋大妮:“这是叔叔给你买的。城里的月饼,很好吃的。” 宋大妮警觉的看了看陈墨白:“你小子是不是想趁着我妈不在家,把我拐跑呀!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可不好拐。我识字!!!” 陈墨白无奈的问道:“大妮,你说叔叔要拐你,有啥好处?再说了,把你拐了,还得管你吃管你住,还得哄孩子。还得整天到处给你整点肉吃,还得供你读书,给你钱花,还得给你讲睡前小故事。还得给你洗衣服做饭,教你读书识字。你说说,我图啥?” 宋大妮嘴角一翘:“图我好看……” 第二十五章 “图你好看?大妮呀!你都胖成小肥猪了,你妈妈没告诉你吗?”陈墨白被宋大妮给逗乐了。 宋大妮虎头虎脑的站起来,掐着腰:“我妈说了,我是塘柳村未来的村花。” “我都是村花了,我能不好看?我妈也不能骗我,我就是因为好看,才是未来塘柳村的村花。” 宋大妮能不能成为塘柳村未来的村花,陈墨白不敢肯定。但是现在胖成小肥猪的宋大妮,照着她能吃能喝还骄横跋扈的样子发展下去,别说村花了,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姑都让人不敢苟同呀。 但是小孩子嘛,还是需要哄的:“大妮确实是未来咱们塘柳村的村花。那大妮村花告诉叔叔,你妈妈和你姑姑她们去哪里了?人怎么都不在家?” 宋大妮很受用的陈墨白叫自己村花,嘿嘿嘿的一笑:“她们去地里收庄稼了。” 陈墨白一愣:“下雨天去地里收庄稼?” 宋大妮鄙视的看了看陈墨白:“你懂个锤子。我春花姑姑说,最近要发大水什么的。她现在能掐会算的。大伙就都信了,都去收庄稼了。我爹本来不想去,让我娘一顿数落也去了。我哥那个山炮,我就说他笨死了,我和我哥说:哥你干活的时候加把劲,回头你爹看见你努力干活,没准就让你不去读书了。我哥就信了,也去地里干活了。家里就我自己,我现在就是家里的当家的。” 陈墨白算是听明白了,原因村里的人都去收庄稼了。他是对宋春花没有怀疑的,现在这几年极端天气很多,而且庄稼很快就要成熟了。这对塘柳村的百姓来说,就是他们的命,无论最终下不下暴雨,把已经有的粮食拿到手里,才是真的。 靠天吃饭,要看老天爷的脸色。老天爷可是无情的,谁也说不准到底会不会来一场暴雨。 宋大妮吃完了一个月饼,拍拍肚皮,感觉很舒服,不由得对陈墨白也生出来一丢丢的好感:“小陈呀,你总来我家干啥?” 陈墨白倒吸一口凉气:嘶…… 这个宋大妮多少有点过分了,若不是看在宋春花是她姑姑的份上,陈墨白还真有点生气了,不过这丫头得罪不了的。宋大妮天天在家,保不准回头自己没答对好她,她就去乱告状。 “那个……路过。我是特意带好吃的给你吃的,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嗯?不对吧,这才早晨八点多,你应该是早起来的,你现在说早晨八点是天色不早了,我没读过书,你别忽悠我呀。”宋大妮虎头虎脑的站了起来。 突然,宋大妮就看见了陈墨白腿脚处绑着的绷带:“啥情况?你腿怎么伤了。” 陈墨白叹了口气,简单说了自己来的路上,被兔子套套上了。 宋大妮眼睛一转一转的,晃头晃脑的说道:“我知道下套那小子是谁,那小子叫宋冠军。是钱丁香那个不要脸的大儿子。那家人天天占便宜,不要脸。” “我听我妈妈说过,当初他们老宅分家的时候,春花姑姑的父亲叫宋学忠吧,之后钱丁香她男人叫宋学明。这俩人是亲兄弟。之后,宋学明本来是应该他去接班的,就是去你们研究所干活,但是宋学明好吃懒做不想干活,就不去。结果,宋学明要了老宅子,春花姑姑一家净身出户。” 第二十五章 (二) “净身出户你懂不?”宋大妮有模有样的说道。 陈墨白点点头。 宋大妮继续说道:“嗯,净身出户就是啥也没有。一块砖头都没有。那会刚分家的时候,春花姑姑她们一家住在破土地庙里,过了半年多,才搬到我家隔壁的。粮食也没有,啥也没有,反正可惨了。” “那个宋冠军,也不是个玩意。那小子不务正业。小陈子,你看我哥就不好好学习,但是我哥还知道干活,以后当个木匠呢。但是宋冠军那真是个好吃懒做,随根的玩意。那小子东家偷狗,西家偷鸡的。反正好事是不做,天天偷鸡摸狗,坏事做尽。要不然,他也不能快二十了,还娶不到媳妇。” “宋冠军还有两个弟弟,也不是东西。但是我爹是懒得搭理他们,我们好像是本家。我娘厉害,本来钱丁香也想欺负我家,结果我老娘有一次,直接一瓢热水,差点送她去见了阎王爷,她就老实了。” “兔子套就是宋冠军弄的,这瘪犊子玩意,天天套兔子。而且那些兔子套还是他偷得。好像就是偷你们苗圃旁边围栏上的铁丝整的。你的告他去,说他偷东西……” 陈墨白愣了愣,没找到宋大妮人虽然年纪小,懂得真多:“不至于。我就出点血,几天就好了。” 宋大妮鄙视的看了看陈墨白:“完蛋玩意。本村花带你出气去。” 陈墨白连连拒绝:“不了不了。不至于的,就是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宋大妮却不乐意了:“那不行。塘柳村未来的村花,怎么能白吃你的东西。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白吃你的月饼的。我知道宋冠军他们家,咱俩去他家堵他。别人家都去收秋了,这小子一定在家睡觉呢。” 随后宋大妮也不管陈墨白同不同意,拉着陈墨白就出了门,转了一圈,就来到了钱丁香的家里。 钱丁香不在家,只有宋冠军在家呢。 到了大门口,宋大妮小手掐腰,扯着嗓子就喊:“宋冠军,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娘滚出来。” 院子里过了一会传来了一声谩骂:“谁特么不开眼,跑我家来撒野了。小爷我今天不弄死你,我和你一个姓。” 不一会,只见宋冠军拿着一把菜刀出来了。 宋大妮冷笑一声:“呵呵。宋冠军,你长本事了。还拿把菜刀出来。你也不好好看看,我是谁!” 宋冠军这才看见,原来来的人是宋大妮:“我……大侄女?你咋来了?” “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宋大妮胖乎乎的小手一指陈墨白:“宋老大,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把我未来的姑父的腿都给弄伤了。明人不说暗话,赔钱。” 宋冠军不乐意了:“凭什么?又不是我让他踩的,他自己眼睛不好使,下雨天还从大瑶山走,再说了,那么大一个兔子套,兔子都没套着,把他套着了,他眼睛是不是瞎。讹人不带这么讹人的,我承认兔子套是我的,但是又不是我把他腿放里边套上的,和我什么关系。而且,宋大妮,你别没大没小的,我好歹比你岁数大。你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的?按辈分来说,我还是你叔叔呢,你妈就这么教育你,让你不尊重长辈的?” 第二十六章 宋大妮呸了一口:“我呸!宋老大,你少扯淡。你特么什么德行,本村花向来知道。你那个兔子套,都放的漫山遍野哪都是了。别说陈墨白看不见,就是敌人来个千八百人的,到了大瑶山都得让你祸害的全军覆没。多了是没有,你特么起码在山里边放了一千多个兔子套。你是套兔子,还是套蚂蚁呢?” “大瑶山哪有那么多兔子让你套的?再说了,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铁丝就是偷摸从人家苗圃的围栏上偷摸偷的。你偷了人家铁丝,破坏人家苗圃的铁丝网,之后回家下兔子套,套人家研究所的人。你小子要不今天赔钱,要不我让陈墨白把你送去蹲笆篱子。” 宋冠军脸都黑了,心里把宋大妮狠狠的骂了一顿:这胖丫头,纯属没事找事。她就仗着她大哥大虎子整天游手好闲也不学习,整天打架,那真是在塘柳村横着走。上到十八九的小伙子,下到五六岁的小孩,谁听见大虎子都吓的一哆嗦。 因为大虎子是真不是好人呀。大虎子不学习,在镇上就整天和同学不是打架就是打架,虽然这两年在学校不打架,但是回村里就找茬。宋冠军虽然辈分比大虎子大,但是已经被大虎子收拾过几次了。 一想起大虎子,宋冠军就害怕。那傻小子,是真打呀。 大虎子不讲理也就算了,他这个妹妹大妮子是更不讲理,大妮子特点就是会添油加醋,回头告诉大虎子。大虎子要知道妹妹今天来找宋冠军赔钱,宋冠军没赔钱。用不到晚上,大虎子就能把宋冠军家里的玻璃,都偷摸砸了。 “来来来,拿钱来。别不说话。咋了,你把人弄伤了你不说话就有用了?反正今天你的赔钱,不赔钱,我就去村里告诉村长去,就说宋冠军端午节的时候,把前街罗寡妇的裤衩子给偷了,我看你爹不打死你!!”宋大妮嗓门更大了。 宋冠军一听罗寡妇的事,脸都吓绿了,赶紧说道:“别乱说,那事是我弟弟干的,不是我。” “别特么胡说了,你弟弟上次让我哥揍得时候,说那件事就是你干的。对了,还说村长上次掉粪坑那件事,也是哦背后踹的村长一脚。” 宋冠军:“……” “大妮子,你别血口喷人。村长掉粪坑的时候,明明旁边根本没人看见,你凭什么诬陷我?” 宋大妮撇撇嘴,掐腰说道:“我不管。是不是你不重要,反正我就告诉村长去,村长一定信。就凭你多年干过的坏事,不是你做的,村长都不会信的。只要有人说是你干的,你就瞧好吧。村长一定整个大喇叭,给你宣传个全村人皆尽知。” “姑奶奶,求你了。多少钱,我赔还不行吗?别造谣了,我还得娶媳妇呢!!!”宋冠军放弃了抵抗了。 他知道,自己怎么可能说的过这个肥肥胖胖的宋大妮。宋大妮别的本事没有,信口开河那是一套一套的。宋冠军可是没少吃亏。 既然说不过宋大妮,就只能赔钱了事了。 “六只兔子,咱俩一笔勾销。往事如风,再也不提了。”宋大妮嘿嘿嘿的笑着说道。 第二十六章 (二) 一听要六只兔子,宋冠军和陈墨白都感觉脑子不太够用了。 陈墨白以为宋大妮兴师动众,是真的给自己出气来的,没想到她只是为了混几只兔子?那他受伤这件事,不是白受伤了? 陈墨白甚至觉得自己有点委屈了,感情在宋大妮眼里,自己受了伤,是她敲竹杠要人家兔子的借口了。自己这算不算助纣为虐?好像不太算,万一宋大妮良心发现,把要来的兔子给自己怎么办? 虽然这种可能性基本为零。要是讹钱,陈墨白还觉得宋大妮没准能分自己两块,但是要兔子吃,自己能厚颜无耻到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和一个小女孩,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丫头抢兔子肉吃? 宋冠军也是一脸震惊:“大妮子,你别太过分。我上个月才弄了五个兔子,我是没日没夜的去盯着,才抓了五只兔子。你一开口就让我送你六只兔子,你怎么不去做梦?梦里什么都有。” “哎哟哟。宋冠军这可是你说的,不给拉倒。你等着,我这就去和村长说说,你把曾瞎子裤子偷回家自己穿,把曾瞎子害的八个月没裤子穿的事,公布于众。对了还有你偷摸给会计家的狗下套,把会计家的狗偷了吃肉……” “停停停。六只就六只。”宋冠军终于不再坚持了。再坚持一会儿,他的老底都没了。估摸着,今晚能活着离开塘柳村都有点费劲了。 宋冠军是不想给,但是不给不行,这个宋大妮知道的太多,她太能八卦了,而且宋大妮不仅有大虎子撑腰,她还岁数小。谁能怀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撒谎? 宋大妮要真去村长家里胡说八道,宋冠军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无奈之下,宋冠军黑着脸,把六只兔子拿出来,送给了宋大妮。 “宋冠军,你刚刚是不是偷摸瞪我一眼?”宋大妮斜着眼睛盯着宋冠军。 宋冠军下意识的赶紧说道:“没有。不可能,天地良心,我都没看你。” “呵呵,你不看我,是不是瞧不起本村花!!!”宋大妮质问道。 宋冠军都无奈了,这个大妮子实在太难缠了,根本不讲理了。 你和她讲道理,她揭你老底。你和她互相揭短,放心晚上大虎子就来家里砸玻璃…… 宋大妮兄妹和另外两个人号称塘柳村出塘四杰,那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讲理。 大虎子无法无天,大妮子胡说八道。宋大妮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塘柳村那是赫赫有名,号称塘柳村的母大虫宋大妮。宋冠军根本和他们兄妹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服了行不行,家里只有六个兔子了,我对天发誓,真没有了。” 宋大妮哦了一声:“那好吧。” 宋大妮拍拍手:“来,给小陈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宋冠军赶紧对陈墨白说道:“对不起,我错了。” 陈墨白木讷的说道:“没关系。” 宋大妮肥肥的小脸点点头:“成,这事过去了。” “不过宋冠军我告诉你,你以后别打小陈的主意,他是我罩着的。你要打他主意,小心我改天吃饱喝足,去村长家里闹。到时候,我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你可别后悔。” “放心放心。我以后碰见陈墨白绕着走行了吧。我保证再也不惹他了。”宋冠军无奈的做出了承诺。 宋大妮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好了,打道回府。今晚吃凉拌兔头。” 第二十七章 宋大妮帮着陈墨白出了气,虽然陈墨白一无所获,但是宋大妮可是收获了六只兔子。这种感觉让她极为满意。 于是回去的路上,宋大妮摇头晃脑的告诉陈墨白:“小陈子呀,你知道的,咱们村里最富裕的是村长刘大宝呀。刘大宝有个宝贝女儿,叫刘彩霞。是大姑娘嘞,都二十七八了,快老到家了的人了。” “刘彩霞这个人,其实是曾经处过对象的,也相过亲啥的。但是她那个要求有点离谱。要人家男方是城里人,起码县城有房子,还得有工作,还得有自行车,还得长的帅,还得爱她,有一颗包容的人,还得年轻,还得出门彬彬有礼,进门还得知道做饭……” 陈墨白一愣:“额……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符合她的要求。” 宋大妮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刘彩霞虽然要求嘎嘎多,但是她其实是有目的的。她偷摸处个对象,别人不知道。她那些要求是给别人定的,她有对象,但是对象比较穷。” 陈墨白有点懵了:“你不会是说,刘彩霞相中宋冠军了吧……” 宋大妮鬼魅的笑了笑:“嘿嘿嘿。是这么回事,这娘们老牛吃嫩草,惦记宋冠军。我估计他俩八成有事呀。咱们俩改天去讹刘彩霞一笔。刘彩霞可有钱,她爹是村长,家里富得流油。” 陈墨白拒绝了:“不行,我是正人君子。怎么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再说了,刘大宝是个好人呀,咱俩去讹人家不太好。” 宋大妮看陈墨白拒绝,也不勉强,撇着嘴:“切。没出息的样子。” “那你说,你脚踝受伤了,咋办?不得花钱缝几针呀。这个钱谁出?你是不是觉得你那点工资够缝针的钱呀。你是没吃消炎药,没打针,没缝针,你是不知道那玩意多少钱。轻轻松松二十几块钱。你两个工资都不够。” 陈墨白想了想:“那我就不缝了,过几天就好了。” “谁管你,你随意。”宋大妮可没心情和大叔陈墨白闲聊,反正兔子到手了,今晚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陈墨白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一切随他。 陈墨白帮着提着兔子,把大妮子送到了家,随后等了一会儿,二嫂卢敏还是没有回来。陈墨白感觉等的太久了,于是告诉大妮子好好在家待着,自己就回去了。 就这么一路艰难的走着,这次陈墨白没有顺着山路走,而是顺着正常的路走的,这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才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随后冒着雨,骑车回到了苗圃。 到了苗圃,陈墨白去汇报了一下情况给苗圃的社长。说最近这两天可能要下大雨,希望能把一些当做种子的庄稼,提前收一下。 社长直接安排卢强去雇人干活,这会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很快卢强就找来了很多人。 卢强看见陈墨白一瘸一拐的在一边,就关切的上前问道:“咋了陈哥?腿是咋回事?” 陈墨白只说自己是不小心碰的,并没有说是因为踩了兔子套导致的,要不然这事没完。 卢强一看这个情况,时间也快到中午了,于是对陈墨白说道:“陈哥,今天中午去我家。我家正好有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酒,你抹上一些,好的快点。正好,我也请你吃一顿。” 第二十七章 (二) 陈墨白在桃花源镇也没有太多朋友,卢强算是他最好的朋友了吧。陈墨白也不想扫了卢强的兴致,便也没有推辞。 卢强到了中午,赶着毛驴车,拉着陈墨白顺着路就回到了家里。 卢强的父母一看陈墨白来了,赶紧热情招待。 卢强的父亲找来了专门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给陈墨白涂抹上,随后又送给他一瓶,告诉他回去要多涂抹几天,还要切记不要沾水,要不然好的慢。 消炎的药物陈墨白是有一些的,但是没有跌打损伤的药物,在城里倒是有卖白药的,但是乡下没有,只能靠着土法子。 卢强的母亲,从一个坛子里,取出了几个鸡蛋,笑着说道:“婶子今天给你炒鸡蛋吃。” 随后又去取了一些辣椒,最后问陈墨白:“小陈呀,你老家是南方的吧,能不能吃辣椒?” 陈墨白笑着说道:“我老家是祁门的。不过地方小你们应该没听过。往大点说,就是黄山那边的。” 卢强母亲一听,顿时兴奋的说道:“黄山可是好地方了。那边有一颗迎客松,全世界都出名。我这辈子没什么梦想,就琢磨以后要是有钱了,能去看看迎客松,让迎客松迎接一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卢强父亲想了想问道:“听说徽州那边茶叶很出名,你们祁门的红茶,名扬天下。咱们这里也喝红茶,你说要是把你们的红茶卖到咱们北方,不就好了。” 卢强突然问道:“你们徽州的女孩子,据说温柔又贤惠,漂亮又大方。知书达礼的,娶回家就是享福了。” 陈墨白哈哈一笑:“其实,我们那边还一个比较出名。那就是我们老家祁门的中医。” “我们祁门中医,那才是厉害呢。以前呀,祁门的中医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医生,每天面对的也不是普通病人,而是皇上、太后、皇子、后妃……他们有的在一夜之间就享有了无尽的荣华富贵,有的却因皇上的一念之差而付出了生命。他们,就是御医。在我们安徽祁门县,明清时期就出了多位御医,现在查证属实的就有21位,是名副其实的“御医之乡”。 卢强三人一时愣住了:“那么多御医?怎么感觉你们那御医太好做了。” 陈墨白解释道:“这倒不是御医在我们老家的标准降低了,而是我们那里的御医确实很厉害。” “这里边就不得不提一个人了,那就是汪机。他带出来好多名医和徒弟。最出名的就是祁门蛇医。以后有机会,我带你们回我的老家看看,让你们去看看黄山,去感受一下徽州的美丽。” 卢强笑了笑:“得空给我介绍个对象就行。我就觉得你们徽州女人,真的是大家闺秀一样。” “我记得明代大戏剧家汤显祖写过一首诗:欲识金银气,多从黄白游。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我也想有朝一日,去徽州的。” 陈墨白笑了笑:“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对了,辣椒我们也是吃的。婶子,多放点辣椒,好久没有辣椒吃了,我都馋了。” 卢强母亲点点头:“我今天给你炒几个干辣椒,用油炒。回头给你用罐头瓶子带回去吃。那滋味可好吃了。” 第二十八章 家里情况如此,到现在秋收,连个能搭把手的亲戚都没有,宋春花家里地不多,是父亲死后村里分的,家里人倒也能收。 收的时候,钱丁香在一旁看戏,白眼都快翻到宋春花脸上了。 宋春花不想和长辈弄的太僵,假装看不到她的嫌弃,问了一句:“二婶,没听村长的意思,回家收庄稼?” 钱丁香“哼”了一声,故意拉大了声音:“村长在大喇叭里喊人收庄稼,旁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是你故意跟村长开口的,就是要让大家提前收粮食,少收很多呢!” 地里劳作的不止宋春花一家,听这声音,隔壁田的李大爷耳朵竖起来了,追问了一句:“咋回事?” 钱丁香傲慢起来,瞅着宋春花,很不屑地说道:“就说收庄稼的事情,村长做决定一向英明,这忽然做出了这样鲁莽的决定,你猜是为啥?” 李大爷追问一句:“为啥?” “还不是因为她,”钱丁香声音提得更高,像是一只母鸡在叫,“就是她弄得子虚乌有的消息,说啥村里要发大水了,庄稼得提前收,这得亏多少粮食呀!” “竟然有这回事儿?”李大爷故作惊奇道。 宋春花不想说话,手上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李大爷跟宋春花也有矛盾,宋春花这片地原本属于个老光棍,无儿无女的,走了之后地归村集体重新分配,因着离着李大爷的地近,李大爷早早就盯着这地了,就想着等老光棍走了之后,地归属他。 谁知道半路冒出来个宋家,宋春花死了爹,在村里又没地,村长拍板决定,把老光棍死了之后的地划给宋家,也就是宋春花现在耕种的这块地。 李大爷本已经把这块地看成了囊中之物,听此消息,就好像是有人把他的地生生割了一块给宋家,那是满脸的不乐意,只是碍于村长发话,没当面呛声。 其实一直在盘算着使坏。 李大爷看着宋家没有成年的儿子,只有孤儿寡母几个,家里一贫如洗,就个大女儿能说上话,也快嫁人了,他早盘算着把地抢过来。 这时候看着钱丁香如此开口,也不由得跟着附和道:“就说看这天不该是这时候收,村长咋这样轻信,真按着她说的话,全村得亏多少粮食?” 这时的天气颇为晴朗,阳光普照大地,看不出半点下雨的迹象,竟显得钱丁香说得是真的。 李大爷琢磨着,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跟一旁的钱丁香说起来话:“就说这天,看着真不像是有大水的,饮马川那流速,能留下什么水,村子里已经多少年没发过大水了?” “不就是说嘛,净为了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大惊小怪,我看就是她自己闲着没事大惊小怪,我都不想收我们家的地,干嘛为了几句话赔进去那么多粮食。”钱丁香说道。 钱丁香在村里不大不小算个“官”,李大爷这样的农民最敬着当官的,哪怕钱丁香管不到他,李大爷也下意识地听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把手里镰刀一扔:“说得有道理呀,我也不收了。” 钱丁香看着李大爷支持她,得意起来了:“瞧着吧,老农民都觉得那大水不能发,李叔种了一辈子的地了,不比个小丫头片子看得准,那雨肯定下不下来!” 宋春花埋头干活,假装没听见钱丁香说的话。 第二十八(二) 钱丁香故意放大了声音,音调又尖锐,很快吸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周贵山正好路过,往这边多看了几眼。 “你在说什么?”周贵山问了一句。 “我说,那发大水的事情就是子虚乌有编出来玩的,这个季节雨都不多,哪有涝了的道理,就是她跟村长说三道四的,你也知道吧?”钱丁香推着周贵山作证。 这倒是事实,一向老好人和稀泥的周贵山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应着点了点头。 看着周贵山支持自己,钱丁香的鼻子都快伸到天上去了:“我说是吧,这事情自始至终都是她的一面之词,旁人谁看着要发大水了?气象站那边都没有准消息!” “就是,没种地经验,闹这好些事儿,都不该把地分给他们家。”李大爷附和着说道,意有所指。 宋夏阳刚去休息了,这刚过来,就听了一耳朵钱丁香的发言,初中生正是火气大的时候,听着钱丁香开口,就忍不住上前一步:“你啥意思,我姐好心好意地提醒你们,你还在这里倒打一耙?” “我只是在说事实而已,宋春花说出来的提醒是事实,我们只是在公平公正地分析对错,你生什么气?”钱丁香阴阳怪气道。 “要我说,有这么个姐姐,我都觉得丢人,闹出些不三不四的消息,之后没有后文了,要介绍个多好的对象,让她自己搅合了,传出些不好听的名声,一辈子嫁不出去,可别带坏了我们家的姑娘!”钱丁香继续说着。 宋夏阳听着钱丁香说话这么难听,挥着拳头就要向前:“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 少年动手得急,钱丁香躲闪不开,没被拳头砸到,只是一屁股栽倒在地上,摔的身上一层土。 宋夏阳还要上前,被周贵山拦下了:“别闹事儿!” 钱丁香是刚开会回来,穿了一身这个年代农村里还很少见的旗袍,她自己日常都不舍得穿,这时候坐了一身泥,她都顾不上喊疼,连忙起身去看自己的衣服。 屁股那地方正对泥坑,一个相当显眼的黑印子顶在那里。 “我的旗袍?都是你这小子害得我……”钱丁香气结,抬起手就要扇宋夏阳的巴掌。 周贵山护着宋夏阳:“这孩子,别随便动手!钱丁香你好歹是个长辈,无论怎么样,你对这孩子动手都说不过去。” 钱丁香的手挥到半路,宋夏阳还没来得及躲,被宋春花拦下来了。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我弟弟根本没有碰到你吧。”宋春花开口说道。 “是他要攻击我,我才……我的旗袍啊!你,你们竟然敢欺负到我头上来!”钱丁香愤怒地说道。 “我弟弟是做错了事儿,您看怎么罚,他修炼的隔山打牛拳该给你赔个什么罪?”宋春花很没诚意地开口。 钱丁香没想到宋春花能直接开口怼她,愣了愣。 钱丁香说话的时候,她已经在旁边忍了多时了,宋夏阳做事儿是冲动,但宋春花觉得他做得很好。 前世她就是个软性子,觉得谦虚点最好,却不知一味地忍让只会让人把你当成可以随意揉搓的面团,更加受人欺负。 现在,宋春花决定不再软弱,哪怕是口头上的威风,也不能由得别人开玩笑了去! 人善被人欺,钱丁香还是自家婶子呢,还这么欺负她们一家孤儿寡母的,真是太过分了。 第二十九章 钱丁香的印象里,宋春花和她那个病恹恹的娘一样,就是个人人拿捏的好脾气,自己口头上逞威风,她回头气得哭,也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钱丁香时不时就爱打压她找点心理安慰。 她看着自己心爱的旗袍脏了,是真的生气,心里还盘算着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宋夏阳为此付出代价。 啥代价? 猪肉! 前些天宋春花家里杀猪闹得全村都知道,偏是自己家因着点面子没去拿,这两天家里孩子都在念叨着想吃肉,但钱丁香一开始没去拿,再去问人要东西有点拉不下脸,又馋肉,这两天一直在考虑着这个问题,都快把她折磨疯了。 正好因着这事情,钱丁香和宋春花有了点交集,宋春花要是识相点,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来攀近乎,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双手把猪肉奉上。 可宋春花愣是一点动作都没有,就这么来收庄稼了,钱丁香奔着肉来,不甘心就这么一口吃不着地走了,这才追到宋春花田间地头这边,想提到点什么。 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要东西,东拉西扯好几句,就想说宋春花干错了事情,应该给出点赔偿之类的话,偏是宋春花一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不在乎模样,更看得钱丁香生气。 这下好了,宋夏阳冒出来,把自己吓了一跳,还害得心爱的旗袍脏了,钱丁香彻底气了,都有点不顾形象地指着宋夏阳的鼻子骂:“你这个小崽子,你敢伤害我,胆儿也太大了,今天必须给我道歉!” 在钱丁香的意识里,她这样说了,宋春花就该性子懦弱地捏着鼻子认,押着她弟弟给她道歉,到时候正好顺理成章地要猪肉补偿。 这可是钱丁香最喜欢的衣服,几斤几两的猪肉可补偿不了她,最起码得是个完整的猪肘子,不,不行,猪肘子都不够,半扇猪她都得给他们家! 却不料这时候,宋春花不按照常理出牌,不仅没道歉,反而张口说自己的不是,安慰起来宋夏阳。 “没事儿,她自己平地摔跤,你又没碰到她,遇上碰瓷的不要上前查看,继续忙吧。”宋春花向宋夏阳招手,地里的庄稼还得收一天呢。 宋夏阳挥出拳头的瞬间,也觉得是自己闯祸了,一缩脖子,以为姐姐要骂自己,却见姐姐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就没多说什么了,也没逼着自己道歉。 “哦。”宋夏阳应了一声。 眼看着两人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钱丁香急了:“哎,你们还没给我道歉呢。” 李大爷奉承着钱丁香,跟着附和:“就是,这是你弟弟的错!” “她都承认了,我弟弟没碰到她,是她自己摔倒的。”宋春花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他要攻击我,我要躲开。”钱丁香解释着。 “好啊,”宋春花不冷不热地笑了一下,“那不如咱从头开始掰扯,我弟弟他又为什么要攻击你?” “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好好掰扯掰扯!”宋春花提高了声音。 田间地头就这么窄个过道,钱丁香声音又尖,之前就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这时候宋春花开始招呼着乡里乡亲看戏,便有人伸出头来了。 免费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第二十九章 (二) 看着人围上来了,钱丁香瞬间涨红了脸,作为村里的妇女主任,她历来把自己当棵菜,最在乎脸面,这时候有人围上来,不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何,就是刚坐了一屁股泥水的衣服,便足以让她站不直溜。 “是你先侮辱我姐姐的,”宋夏阳抢先开口,“我姐姐没做错啥事吧,你觉得她说错了你可以不收呀,怎么还要得着我姐姐的个人生活开腔,真是闲着没事干的长舌妇!” “我也没说错啊,凭她的一面之词,忽悠了村长,这时候收庄稼就是脑子缺了,有什么问题吗?”钱丁香开口道。 村长的话说出来了,村里人半信半疑,大都也愿意听,现在站在地头上的,不管怀疑不怀疑,都是认了这个做法的,钱丁香喊出“这时候收庄稼就是脑子缺了”这样的话,得罪的是在场所有人。 “不干活儿就别在这儿添乱了,自己闲得慌来找别人麻烦。”先开口的是姜母,她早看着有人在为难宋春花,早就想过来说两句了。 “就是,你自己不收就不收,戳哒别人干啥?” “不过你说,这时候收庄稼真的是个正确的选择吗?” “不收就回去躺着,没谁逼你!” “春花姐,她说话就是难听,我都想动拳头了,夏阳干得好!” 人群中传来零零散散的声音,大多都对钱丁香很不利,钱丁香瞬间脸涨得通红,她一向心高气傲,还真没受过这样的指指点点。 “你,你们,你们就是被骗了!”钱丁香咬死了自己的观点,高傲地“哼”了一声,“不跟你们计较,你们爱信就去信吧,我管不着!” 她说得有点色厉内荏,说着转身走了,甩给众人一个沾满泥水的屁股。 人群看着她的离开,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 周贵山是个擅长和稀泥的老好人,看着钱丁香走了,又冒出来打圆场了:“好了好了,事情结了,大家各自好好收庄稼,我家的庄稼已经收完了,这时候来搭把手,谁家需要帮忙呀?” 周贵山看向宋春花,向她伸出了手:“来,叔帮你,你家和隔壁李大爷的田差不多大,就你一个姑娘家和个半大小子,正好我来搭把手。” 宋春花点了点头,感觉周贵山是有话跟她说。 有了周贵山的帮忙,宋春花原本计划明天能收完的庄稼今天晚上就收完了,看着丰收的粮食垒在一边,宋春花长舒一口气。 这一世,好歹不会因此而受灾了。 收完庄稼,周贵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宋春花说了一句:“周叔辛苦了。” 周贵山摆摆手,笑得很憨厚,然后果然有话说。 “我有个侄儿,和你同岁,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今天晚上我请客,你来我家吃顿便饭吧。” 宋春花内心的感激之情卡了卡,意识到这世界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她一个长得挺漂亮的适龄姑娘,家里穷是穷了点,但人也老实,全村都盯着呢。 农村讲究一家女,百家问。这并没有问题。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到了这个年纪,村里的老人帮着介绍,不是本村的,就是隔壁村子的。多少都沾亲带故的。乡里乡亲也都熟悉,一打听就知道对方家庭怎么样,这样也算是对自己和对对方负责了。 第三十章 宋春花一个适龄的姑娘,左邻右舍都自发当起了媒人,她对周贵山的提议也说不上反感,没拒绝,只是道:“我回去问问我二嫂,我的婚事还是她做主的多。” “正好,我跟着你一块回去吧,两家人能坐一起吃个饭,婚事儿也就定下了。”周贵山说道。 这个时候,婚姻讲求个你情我愿,一般相亲都有男女双方相看的步骤,但要是实在重男轻女、要把女儿卖了换彩礼的家庭,也有闭着眼盲婚,两家人说明白这个事儿就结了婚的迅速。 处在一个时代新旧交替的时候,婚姻的形式也是新旧交替的。 这进度在村里来说不算稀奇,但不代表宋春花要认下,这对宋春花来说也有些太突然,她还是下意识地摆手拒绝:“这,不用那么快,我还不打算现在就嫁人,家里还没有能撑起来的顶梁柱,我还是希望再多陪母亲两年。” “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周贵山说道。 “是啊,我不排斥相亲,还是希望能找个本身踏实能干的对象,最好能帮我照料一下母亲和弟弟……”宋春花干了一天活儿,正是神志松懈的时候,一不留神,嘴里没把门。 却见周贵山瞬间怒了:“你怎么能这么想?” “啊?”宋春花的心思卡了卡。 “你一个姑娘家,要嫁人了,不想着孝顺公婆、敬爱丈夫,光想着你的母亲和弟弟?”周贵山质问出声。 “不然呢?”宋春花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出嫁从夫懂不懂?”周贵山说道,“女人嫁人了,就应该以男人为天,之后靠男人生活,而不是记挂着娘家,得罪丈夫!” “哦。”宋春花应了一声,“可是我还没嫁人呢,不用担心得这么远吧。” “你丈夫总是会比你的弟弟和母亲重要,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周贵山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宋春花忍了忍,没把白眼珠翻出来,她连个对象都没有,这就有人操心上她未来是不是扶弟魔了,管的有点宽吧。 “对现在的我来说,母亲和弟弟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旁的还不在我考虑的范畴之内。”宋春花声音冷了下来。 “我是说这个意思,”周贵山还没有停止他的说教,“以后你总会明白,嫁得好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嫁出去了就跟娘家没有关系了,人家肯出彩礼都是你的福气,最好是不要彩礼,多贴补点东西给夫家,知道吗?” 宋春花的手指头“嘎嘣”响了一下,决定不忍了:“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呀?” “什么?”周贵山愣了一下。 “我说,我觉得男人就应该规规矩矩地入赘,到了女方家里就跟原来的家人没关系了,要帮女方家照顾家里人,自己亲娘生病回去看一眼就是对妻子的不尊重,对吧?”宋春花直接开口怼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周贵山指着宋春花生气。 “你不是说这是福气吗?我祝福你呢,祝你、祝你侄子能找个好老婆,人家愿意要你们。。”宋春花抱手说道。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这么想?”周贵山更气。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宋春花应下了。 亏她看着周贵山素日里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就是表面老实,对着自己一个德行,私下里对着女人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第三十章 (二) 宋春花不怕自己嫁不出去,哪怕不结婚当老姑娘,也比前世那样闭眼嫁了个王八蛋要强,与其睁眼瞎地去伺候别人家,不如在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母亲。 “你啊,我告诉你,女孩子不能这么想,你应该……” “我就是这么想的,不想改也改不了,”宋春花态度坚决地说道,她不稀罕怀着这样念头的周贵山给她介绍来个怎样的对象,“横竖活着就是活个心安,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下去,我的生活方式,还轮不到不相干的人指指点点。” “你,你真是……你不怕村子里的人说啥闲话?”周贵山气结。 “我跟家里二嫂说起过,想招个入赘的来着,周叔要是有资源,可以跟我拉根线。”宋春花说道。 宋春花的语气又和缓下来,到底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村里人,她还不想把人得罪死。 当然,现在已经得罪的差不多了,周贵山吹胡子瞪眼,一句话也憋不出来。 宋春花觉得挺好,自己说了这些,足够周贵山歇了要把侄子介绍给她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今天真是谢谢周叔帮我收庄稼了,你真是个好人,也感谢村长让你来帮忙。”宋春花微笑说着。 宋春花一句“村长让你来帮忙”,把周贵山堵得差不多了,周贵山心里憋着火气,却又看宋春花一副“过去了”的模样,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只能自己憋着。 送走了周贵山,宋春花心里舒了一口气,她现在的情况其实真不适合结婚,别人都觉得她是无依无靠好拿捏的软柿子,上来个提条件的就是要求颇多。 而且家里……宋春花很珍惜和母亲、和弟弟在一起的生活。 头一天收了庄稼,第二天加固猪圈,地基砌高一点,弄出来个遮雨的棚子,避免淹了,她还指望这猪崽子长大,年底能有些收获呢。 这天下午收拾猪圈的时候,天色阴沉下来,打雷的“轰隆”声时不时响起,像是在提醒宋春花,把家里的家电拔下电来。 然后她又反应过来,现在的家里还没有电器,用不着这样的提醒。 没有电,取暖还只能生火,更没有黑白电视看。 “下了雨,天要冷了,天冷,妈的病情更会恶化,现在家里情况艰难,过冬还要生炉子,得提前准备煤炭……”宋春花一边加速收拾着猪圈,一边为未来做打算。 记得前世这个时候,她嫁给了吴老六,别的不说,就物质条件,村长家确实好不少,宋春花想起那黑白电视冒出的影像,都是她之前没见过的。 “先买煤,过好即将来临的降温,还想给妈买个电视看看,前世的时候,她一直到死都没能看上电视。”宋春花寻思着。 天色见晚,雷声轰鸣,一道闪电劈开了半边天际,雨哗啦啦地下来,下得很大。 低垂的天幕,雨水如同濒死前的大鱼一样,时而泛白,时而泛黑,倾盆而至。狂风夹杂着闪电,噼里啪啦的落下,无数鸡蛋大小的冰雹,也在不久后突如其来的来临。 老天如同没有情感的怪物,肆意妄为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狂风、暴雨、冰雹……土地承载不了这么多的雨水,雨水慢慢汇聚起来,形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水。 第三十一章 钱丁香能去宋春花门口堵人,就是觉得不会真的下雨,饮马川旺季的水流湍急,都能把岸边的孩子冲走,哪有那么容易发大水。 即使是看着下雨了,她也没太在意,这样的雨不算太大。 直到这雨从天黑下到半夜,还没有停或者减小的迹象,钱丁香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喂,你说这雨不会下得太大吧,地里应该没事儿吧?”钱丁香问丈夫。 宋学明刚喝了酒,还迷迷糊糊的,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能有啥事?多余担心。” 钱丁香看着喝了酒的丈夫,一阵气恼:“你不能出息点,看人家能上山遇到头猪,你呢,你连口肉都没法让我们吃上!” 宋学明不是个懒汉,就是爱喝酒。而且是个十足的酒蒙子,他是一天喝三顿,顿顿半斤多。早晨喝四两白酒开开胃,中午喝八两白酒解解馋,晚上再来半斤白酒打打牙祭。心情好就喝点,聊表心情;心情不好就多喝点,借酒浇愁……粮食酒再廉价,一天两瓶也得花不少钱,钱丁香家里地多,吃喝不成问题,但多余的肉就很难吃得到,钱丁香又是个心气高的,饿俩月也要给自己买身新衣服,家里看上去就更拮据了。 “这雨应该下不大,也下不久,估计不用半夜就停了,没什么事。”钱丁香嘴上念叨着,实则是在安慰着自己。 他们家除了种地,钱丁香还能在村委会拿一份收入,比起旁的人家,本该富裕不少,却因着宋学明爱喝酒、钱丁香好面子,家里东西也没添置多少,家里二儿子也在上扫盲班,就指着地里种出点啥东西过冬。 这个雨还在稀里哗啦地下,一下一下地敲在钱丁香心口,她愣是一晚上没睡着。 清晨,钱丁香看着外面的天一点一点亮了起来,屋子里的水也一点一点涨了上来。 什么? 钱丁香刚要迷糊着,又瞬间愣住了,她看见了门缝里渗进来的水! 她的心凉了半截。 盖房子都知道把地基打高一点,主屋的地基更高,这样的情况下,屋子里都积起了没过脚脖子的水,那田里呢? “真发大水了?”钱丁香瞬间被吓醒,此时的风雨还没停,别说门口往里渗水,就是窗户都有点封不住了,窗户缝里都开始进水! “家里,家里要被淹了?”钱丁香抬手掐了一把身边的宋学明,“还睡还睡?家里都快被淹了,赶紧把东西往高处拿,我的衣服可不能泡了水!” 救灾就近,他们不得不从面前的事情开始处理,钱丁香知道田里怕是更加惨不忍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往高处放,一边深深皱起了眉头。 这雨下了一夜,几乎全村都没睡好,宋春花早有准备,把什么被子床褥都往高处放,提前收拾了东西避免发潮,三个弟弟排排坐好,可别伤着。 一家人守了一夜,大水没过了凳子腿,有些木质家具怕是要换了,但总体上的损失可以接受。 “主要是粮食啊,提前收了粮食,要不然,真下这么大的雨,那得是颗粒无收!”唐淑萍惊讶说道。 她是庆幸的,村里其他收了粮食的人也是庆幸的,收多收少得有口饭吃,不至于颗粒无收。 大雨到第二天中午终于停了,太阳出来了,家家户户开始收拾积水的房屋。 第三十一章 (二) 村里的大喇叭适时地播报起灾后提醒:“请密切关注气象机构发布的预警信息,如有发布灾情预警的,应尽量减少外出,远离危险地带;如确需外出,建议备好安全措施,提前规划好路线并告知家人。” “各位村民请注意:看好孩子老人,一定要远离不熟悉的水域或激流,以防溺水。如必需时可先用随身携带杖类物品试探以确保安全的前提下通过。” 雨停了,但水一时还退不下去,收了庄稼的人还算悠闲,有几户人家上了平房,隔着满水的街道聊天唠嗑。 “哎,还是村长英明知道提前收作物,不至于一次亏。” “可不嘛,东西都进仓了,就是地里还有点没收完,你说这一懒,亏了一百多斤。” “我也是,地上有些没来得及拾到的,让水给冲了,气死我了。” “要我说咱还是幸运的,我看隔壁村没一个提前收的,这怎么活呀!” 几户人家喊着说着,村里的大喇叭又响起来了,一响,几人就没法说话。 “各位村民请注意:我是刘大宝,雨后注意,预防犬类或蛇虫咬伤。尽量不要野外走动或玩耍。各家各户门口有冲过来的破烂的东西,抓紧清理干净。” “随身备好衣物。合理加减,既要防止中暑,又要防止失温。” “预防皮肤病。减少皮肤浸泡水中时间,尽量保持皮肤清洁干燥。” 二嫂卢敏加入了这有点听不清的隔空喊话,扯着嗓子说了句:“看这村长最近知道的老多唻。” “可不嘛,这连灾后预警都写上了,我琢磨着他没准就认识这几个字。” “不过为啥就咱村说了这消息,隔壁村说气象站没肯定这事情啊,刘村长是哪里来的消息?” 卢敏听此,得意起来了:“你们知道是谁说出来的消息吗?是……” 她正要说出“宋春花”的名字,那大喇叭又响起来了。 “注意饮用水安全。不喝生水,只喝开水或符合卫生标准的瓶装水、桶装水。装水容器要定期清洁,以防污染。饮用井水、河水等临时水源的,一定要消毒后才能取用。” “防止病从口入,注意饮食卫生。勤洗手,做好手卫生。不吃腐败变质或被洪水浸泡过的食物、溺死禽畜、来源不明的食物,食物要煮熟透再吃。不要用脏水漱口或洗瓜果蔬菜,碗筷应煮沸或用消毒碗柜消毒后使用。” 大喇叭又停下了,卢敏才高声喊道:“第一个察觉这消息的是我们家春花,她先说的要发大水的消息,然后才告诉的村长,然后才有村长告知大家。” 隔壁李大娘一愣:“好像还真是这样,我家老头子也这么说呢。” 李大娘原本让李大爷去收麦子,结果李大爷干了半天不干了,说是子虚乌有的事儿,净亏些东西,还是李大娘自己手脚勤快,把地里的庄稼收了,这才能在这里闲着晒太阳,等水退去。 李大爷就在一旁,李大娘说着拐了拐他:“你说是吧,老头子,你还念叨着不认,自己说不收不收,不收你现在就不用吃了,饿不死你!” 众人听此,发出一阵哄笑声。 李大爷自知理亏,翻了个身,没说话。 “灾后重建你我他,家园靠大家,愿邻里间互帮互助,共同度过这次灾情。” 第三十二章 提到这事情是宋春花开的口,卢敏那是一脸自豪,家里姑娘不声不响挺多年了,总是得自己照看着,没想到父亲死了之后人清醒了不少,本来就花样年华水灵灵的姑娘,更是让人爱惜,卢敏都有些舍不得她嫁出去了。 同时,那个想法越发深刻,她想帮宋春花招个上门女婿。 男孩子穷点不要紧,只要踏实肯干,未来总能发家的,这话反过来说一个意思,女孩子穷点也没事,男生愿意跟着她吃苦努力,总有一天,也能有好日子呀。 看我们家春花,哪哪都好,怎么说家里有间老屋,有片地,咋还不能招个上门女婿,卢敏要求也不高,兄弟多的家庭挑出来个品格好的老二老三都成,好歹帮衬一下家里,不然宋春花真出嫁了,这家里未成年的孩子可不好照应。 当然,卢敏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春花要真嫁出去,作为一家人,自家老公少不得要帮衬着几个弟弟,但如果能捞个上门女婿,那家里就多一个人出力干活儿呀,那多好。 不管咋想的,这个想法在卢敏心里成型了,看着自家的女儿,越看越满意,去谁家都是对方小子占了大便宜,可不能把便宜白送人。 “就说这个事儿,也不是没别人猜到要发大水,但敢把事情说出来,敢把事情告诉村长的,那可不就我们家春花一人,要我说,这姑娘不仅是观察仔细,更是有主意,多好的孩子呀。”卢敏赞不绝口道。 众人纷纷附和,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唉,要我说,他们家也是作孽,父亲死的早,家里没个成年男人,可不就得让个小姑娘当家嘛,”卢敏说着,眼睛转了转,“其实要我说,春花作为个能当家的闺女,没必要嫁到别人家,谁家有好孩子,给他们家入赘也不错。” 周围一片寂静,这个年代,当上门女婿是要给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更何况宋春花家的条件真没到有啥家产继承的那一步。 卢敏觉得自己的主意是有道理的,村里老光棍好几个,现在的年轻人未来也有要当老光棍的,要招入赘还要挑人家条件确实不合适,但三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挑个肯干的不是难事儿吧。 卢敏的要求很低了,男的,活的,手脚健全的,能干活的就行,她是真盘算着给春花找个对象。这男人要是本分,能干,不打老婆,年龄也不是太大,没有心理疾病之类的,都可以。 “哎,我前些日子,听老周那边还说道着春花了,老周侄子也是适婚年龄,老周想给这俩孩子牵线搭桥,帮着她收了地,结果春花不愿意。”开口的是刘姨。 “那能满意吗?”卢敏回忆起周贵山那侄儿,“那小伙子两百多斤,抓猪抓不到那么好养的,家里有点东西全喂进嘴里了,吃都给吃穷了,要我我也不能让春花点头。” “不止是那娃的事儿,”刘姨摆手,“要是真是春花嫌弃人家侄子能吃,老周还不至于气成那样,问题是春花连人都没见着,直接说她要照顾弟弟和妈妈,还想找个男人照顾弟弟和妈妈,你说谁家的好姑娘不考虑丈夫,就考虑弟弟,太自私了吧。” “这么总考虑她老娘和弟弟,男方负担太重了。一娶媳妇,娶回去一大家子。这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呀。” 第三十二章 (二) 卢敏听着,眼睛一亮,这是春花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她立刻接话:“这有啥问题,人家孝顺啊,孝顺闺女多好,能撑起家能顶事儿,又有把子力气,这好姑娘嘞。” “但谁愿意娶一个光顾着娘家的闺女?” “所以我家春花也没求着老周家的侄儿娶呀,她说的也没错,家里现在离不了人,所以打算着找个入赘的,这孩子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就这么办!”卢敏一锤定音。 刘姨没说,其实那时候周贵山抱怨宋春花的时候,他哥哥和侄儿都在,那周大哥家里七个儿子,个顶个的壮实,真是种出来的口粮都喂进儿子嘴里了,家里剩不下钱,家里最大的儿子已经二十八了,还没攒钱娶到媳妇。 已经有人提前开始嘲笑他们家要出一窝老光棍了。 周贵山被哥嫂催得紧,甭管啥办法,先想办法娶进来个媳妇啊,媳妇想嫁那个都行,好说不能让人笑话了去。 当老光棍和当上门女婿的丢脸程度相当,但后者怎么说是有媳妇的,那周大哥家儿子多,没准真愿意弄出个来当上门女婿。 人的想法变化很快,前一刻,刘姨还觉得卢敏的想法有些惊世骇俗,转个弯来了,又觉得没毛病,村里娶不起媳妇的小伙儿好几个,从来是男多女少,这闺女自己有主意,长得还标致,家里又离不了人,咋就不能挑个上门? 也就刘姨就一个儿子,不能上门,这要真家里七个娶不起媳妇的小伙儿,她还真巴不得能送上门个。 上门女婿要挑个陈墨白那样有文化的不容易,挑个手脚健全的男人还不容易,春花不要彩礼不要人家的地,总有真娶不起的人愿意拉下脸来背负点争议,有个媳妇。 刘姨这样想,也就这样说出口了,说周大哥家的儿子多,怎么说也手脚健全,不如去周家挑个上门女婿。 卢敏听着,看着有人支持自己的提议,表情和缓下来:“好像是不错。” 雨停了大半天,水开始往下退了,宅基地这边的地势高,水先退,水位已经从院子里往下退了。 宋春花看着院子里往下退的水,寻思着这一世的水退的比之前早啊。想想也是,前世的时候,洪水过来有些缓慢,人们也并不知情要发水的事情,所以当那个时候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人在艰难的时候就会感觉度日如年。现在庄稼能收的也收了,不用惦记这个惦记那个,所以哪怕时间都差不多,但是宋春花还是觉得有一些快了的。这可能就是心情的影响吧。 那边聊天叽叽喳喳地说完,还都得回去救灾,收拾东西,就各自散了。 村长刘大宝也救灾一晚,忙到现在才休息,接到个电话。 “喂,气象站?要给我们表扬,因为我们村里的年轻人提前示警,帮到了你们。”刘大宝听着,来了精神,瞬间腰不疼腿不酸了,换了只手拿话题。 “哦,是因为我们村提前有示警,你们尝试开起来了新安装的防洪措施,尝试之下,会使用了,可这水……”刘大宝听着,那边说着,双方沟通起来。 “挺好挺好,水是快退了吧,哦,好,一定支持领导工作——今年的新乡奖能给我们村?这也太好了,我代表全体村民感谢你们。”刘大宝越听越乐,连连说着。 第三十三章 天放晴了,水位退的意外地快,再去地里看看,排水耕地,还等来年。 村里人大多还是比较听刘大宝的,村长喊了收庄稼,大部分人都收了,隔壁李大爷那种自己不愿意收的,也让李大娘拖着收了,地里有损失,但都还能接受。 却是有人没收,完全接受不了,看着一地的狼藉,哭出了声。 “我的庄稼呀,我的麦子呀,我辛辛苦苦种的地啊!”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特别是钱丁香,她惶惶不安了一整天,水还没完全退,她就淌水过来看,地里的情况一点希望都没给她留,所有的庄稼,冲的干干净净,全没了。 钱丁香心里升起一阵委屈,顾不得体面,坐在田埂上就哭天喊地起来,一旁人不由得投去同情的目光。 “唉,也是可怜,谁能想到这么大水啊。” “我看是活该,村长都说了,她自己不管怪谁?” “也是,都是命吧,只是不知道这家人日子该怎么过。” “用得着心疼她?人在村委会当官,有钱拿呢,肯定饿不死。” 宋春花忙着给田里排水,远远看了眼哭天抢地的钱丁香,又随后把视线放在手头的活上。 她等会儿还要拾到下庄稼,给姜藏月家里还去。上次姜藏月借给自己的米,还没有来得及还她。 钱丁香哭得不行,有人上前安慰两句,又只得叹息。 “大不了去借点,今年收成还可以,总有人手头宽裕些。” “没事儿,你还有工作呢,在村委会干着,家里能挣出来吃的。” 零星的安慰无法让钱丁香回过神来,她只是满心怨念,又不知道怨谁。 “谁叫她不听村长的呢,村长家自己都收了庄稼,不会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人说着。 钱丁香的脸色有点扭曲,这哪是村长说的,这明明是宋春花开口的,她为啥要听一个小辈的? 对,这件事情都是宋春花的错,是她开口提醒,后来还嘲讽自己,那件旗袍后来变得很难洗,是她的错! 退一万步讲,她为什么不能帮自己把庄稼收了,她明明知道要发大水了,还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庄稼被淹了。 都是她的错,她爹跟自己老公抢工作,她自己祸害了家里的地,都是她的错! 找到了怪别人的理由,钱丁香心里好受了些,从田埂上坐了起来,撑起一点力气。 这时,村里的广播响起来了:“我们村因为预警及时获得了今年的新乡奖,这是全体村民共同的荣誉,更应该感谢及时作出判断的宋春花,让我们大家鼓掌感谢!” 周围传来一阵掌声,宋春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站在原地挠了挠头。村里得了这个新乡奖,刘大宝是真的高兴,夸了一通宋春花,又给她准备了个小奖状,挂在家里,看着都喜人。 唐淑萍看着奖状,心中的感激骄傲难以言表,这是她的闺女,她闺女出息了! “孩子啊,妈真没想到你能有这样的成就,妈太高兴了。”唐淑萍说着,摸了把泪水。 “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宋春花挠头道,“我就是提醒了村长一句,还很感谢他能听我的呢,没想到就给了我奖状。” “村长说这新乡奖原本是要颁给隔壁村的,颁发之后省里都公示呢,结果闹了个意外,隔壁村被大水冲的颗粒无收,不得不向上申请支援,这新乡奖在最后的关头换到了咱村这里,村长能不乐吗?”唐淑萍说着。 第三十三(二) 隔壁村正是……吴家村,也就是人们熟知的小吴庄。 “村长还说了,这次大水退得快,是因为饮马川下游弄了个啥工程,反正是能调节水流的,说是这工程效果很好,还要往上扩建,快要建到咱村这里了。”唐淑萍说道。 “那是好事儿啊,饮马川早就该治理了,这条河吃了太多人的命了。”宋春花叹了口气。 “可不,听说还能饮水灌流,用河道里的水浇地,那以后就不怕没水干死了。”唐淑萍说道。 宋春花前世嫁人之后,吴老六就不让她再跟娘家来往,她经常一年半载回不了次家,知道点家里建了水流工程的事情,但一直没机会回家看看。 这好了,这能建过来,之后帮衬上,可不是轻松很多。 “这是村里的事儿,还有你的事儿,”唐淑萍拍了拍宋春花的手,“我刚跟你二嫂谈的,说再给你介绍个上门女婿,有眉目了。” 这话题跳得有点快,宋春花瞬间还没反应过来:“啥,妈,你还想着上门女婿的事情呢?我现在没盘算着结婚。” “女大当嫁,没结婚怎么成,还是你二嫂的主意,说有人家七个儿子,都说不上媳妇,想挑个给咱家入赘,你要点头愿意的话,忙完了就能去挑。”唐淑萍说道。 “二嫂还没消停打算?”宋春花叹了口气。 “闺女啊,我跟你说,找个上门女婿,本来我也觉得不靠谱,之前你二嫂给你介绍那个条件太好了,人又是文化人,咱攀都不一定攀得上,怕是不能愿意给咱当上门女婿。”唐淑萍念叨着卢敏跟她说过的话。 “上门女婿就得往下挑,你看条件差点没事儿,主要是能干可靠,咱就能点头。”唐淑萍说道。 “二嫂要又要给我介绍谁家的?”宋春花疑惑道。 “就是周大哥他们的家的,七个儿子,她说你随便挑,看上眼就行。”唐淑萍说道。 这话不像是唐淑萍能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复述卢敏的意思。 宋春花还真见过周家大哥那几个儿子,个顶个地壮实,感觉一个人能吃她三个弟弟的饭。 “咱也没必要招个猪八戒来吧。周家那几个车轴汉子,除了能吃啥也不会呀……而且长的也多少有点差强人意了。”宋春花嘴角一抽。 “反正你二嫂是这么个主意,还想着让人来见见,”唐淑萍还觉得女孩子就该结婚,“要不过去看看吧,万一真有你的缘分呢,有缘千里来相会,多好。” 宋春花实在推脱不掉,嘴角抽了抽:“好吧,我去看看。” 到底是二嫂的一片好心,宋春花没拒绝,让卢敏拉着去了周家。至于卢敏是怎么想的,宋春花也不知道。二嫂倒是不太热情,更像是敷衍了事。 周家兄弟几个住一条街上,周大哥几个孩子站出来,周贵山也在一旁看着,不知为何,不太敢看宋春花的眼睛。 周贵山觉得很丢人,大哥怎么能松口让儿子去当上门女婿,还给人姑娘挑,也太难看了。周家列祖列宗的脸,都让他大哥给丢没了。不过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好的办法,谁叫大哥这么能生,一口气生了七个儿子。谁家有七个儿子,都得穷的叮当响。 周大哥倒是挺欢迎宋春花的,让她进了门。 第三十四章 大虎子这两天耽搁了课,由于雨太大,没办法去学校,于是就在家混吃等死。反正去学校,以大虎子的状态,也是混吃等死。 大虎子识字,但是对于学校学的东西,他是真心不会。比如周树人写的,门前有两棵树,一棵树是枣树,另外一棵也是枣树。大虎子就只会说一句,周先生大义呀,跑门前种枣树,那枣子不都得被人偷了呀……周先生这是损失自己,服务大家,先生大义。 周先生大义不大义,大虎子也不知道真假,但是自己的亲妹妹大妮子是真特么大义呀。 大妮子靠着坑蒙拐骗从宋冠军那里弄来了六只兔子,竟然主动告诉了大虎子:“哥,你等会出去一趟,回来你就说你捡了兔子。咱俩晚上让咱妈给咱俩红烧兔头。” 大虎子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回家就和母亲卢敏说道:“妈,我捡到了两只兔子。咱们今晚改善伙食吧。你看我妹妹瘦的都走不动路了。” 卢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心里琢磨自己一世英名,怎么就生了两个这么败家的玩意?是自己上辈子作孽了吗?一个学习啥也不是,一个干脆说自己身体不好,都七八岁了,不去上学。 卢敏有时候都想自己给自己两个大嘴巴,抽醒自己。 但是,想到打自己比较疼,于是卢敏和宋平安吵了一架,把宋平安赶出去干活了。这才心里舒服了一些。 回到屋里,就开始做饭。 别的就不说了,儿女是自己亲生的,没办法,忍了!!! 卢敏身为一个相对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做饭是她的拿手好戏。 虽然对自己生的一对活宝不太满意,但是亲生的又有什么办法。 于是卢敏把两只兔子,开水拔毛,清理干净。 以前倒是也吃过兔子,这种肉没有任何腥味,比较嫩,也比较好吃。吃进去平平淡淡的感觉。没有太多特殊的味道。 所以做兔子肉吃,就必须用一些佐料,来入味保证兔子肉更好吃一些。一般来说,就是红烧兔头再就是大锅菜硬炖,还有就是熬汤喝了。 卢敏把锅刷干净,红烧兔头等晚上再吃了,现在宋平安不在家,总不能一口不给自己男人留着。于是卢敏把兔头给剁了,收起来。把剩下的兔子肉,切的均匀一些。 剁好了兔子肉,用清水洗了几次。洗干净之后,放在一边。 卢敏开始起锅烧油。 兔子本身都是瘦肉,也没有什么油。所以,还是要用猪肉炖的。当然了,只是用猪肉熬出来的猪油,并不是用猪肉。如果用猪肉就会掺杂了猪肉的味道,那样子就不好吃了。 随后卢敏又切了一根大萝卜。萝卜的优点就是抗炖,无论炖多久都没事。 随后卢敏用开水,把兔子肉先煮了一遍,祛除一些兔子本身的味道。之后倒入猪油,和萝卜,就开始炖了起来。 “妈,你没放盐!!!”宋大妮赶紧提醒道。 卢敏:……… “宋大妮,你麻利给老娘烧火来,要不一会不让你吃!!!” 宋大妮自然不肯干活:“妈,你是知道的,我脚崴了……” 卢敏瞪着眼睛看着宋大妮:“你啥时候崴脚了?” “现在……” 第三十五章 “好好好!!!宋大妮你脚崴了,大虎子,你来烧火。”卢敏大声的说道。 大虎子嘿嘿一笑:“妈,别的我不敢吹,烧火这件事,我贼厉害。我敢说我是塘柳村烧火第一能手。” “干活吧你,话真多。”卢敏不耐烦的把兔子给炖了。 不一会炖好了兔子之后,宋大妮又对卢敏说道:“妈,咱家养的那两只鸭子下蛋了。你都藏起来半个月了,再放太久了,鸭蛋就臭了。为了不吃臭鸭蛋,我建议咱们还是炒个鸭蛋吃吧。” 卢敏嘴都快被气歪了:“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看你以后怎么嫁人!大妮子,你是除了吃,啥也不会。你都不如你哥。” 大虎子嘿嘿一笑:“妈,我妹妹可厉害了。她不仅会吃,还会喝。头几天,她还从刘大宝他们家忽悠来半斤茶叶呢。” 卢敏揉了揉脑门: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佛祖,快来收了大妮子吧,我这个娘不想当了。 大妮子现在快成了塘柳村的神棍了,到处惹事。这让卢敏很难受。 问题是全村的人,都让着大妮子,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所以大妮子跑去村长家里讹诈,卢敏是不太惊讶的。 卢敏觉得自己一辈子光明磊落的,宋平安夜老实本分,怎么就儿女都不像夫妻二人呢。 但是没办法唉,卢敏叹了口气,拿出来鸭蛋,在锅沿打破了,之后放在锅里,又放了一些猪油,起锅烧油,做炒鸭蛋。 随后卢敏出去揪了一颗大葱,剁成葱花,又放了一点花生仁,拍碎了,就这么炒鸭蛋。 鸭蛋的香味从锅里传出来,加之兔肉的味道,大妮子口水都流到肚皮上了:“妈,别的不说。就你这个做饭的手法,那真是塘柳村神厨呀!怪不得我爹当年砸锅卖铁也要把你娶回家。你实在是优秀的不得了,优秀到让我五体投地呀。” 卢敏被大妮子捧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竟然忘记了刚刚还想揍他们兄妹一顿:“大妮子,不是妈夸自己。你出去打听打听,你妈当年那真是村里一枝花。你爹那是踩了狗屎运,才把我娶回家的。我打小就又会做饭,脾气还好。” 大妮子伸出大拇指:“妈,你真棒。我爹有你是真享福。而且别的不说,我大妮子——塘柳村未来村花,那也是继承了妈的优良基因,长的漂亮又可爱,聪明又善良,贤惠又端庄,除了现在有点胖,我是继承妈妈所有的优点呀……” 卢敏眉目上扬:“那是自然。我生的女儿,自然也是村花。你那不是胖,只是婴儿肥。谁小时候没胖过?都胖过。胖是福呀,要是你这个年纪,七八岁瘦的和猴子一样,别人家该说咱家穷的要散伙了。胖点好,而且你除了不去念书,整天装病,脑瓜挺聪明的,就是不走正道呀……大妮子,你但凡走点正道,清华北大不还是随便让你挑?” 大妮子嘿嘿嘿一笑,憨憨的晃了晃脑袋:“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妈你没想到一件事吗?无论过程如何,我们都会去后山的小坟包里。既然都去后山小坟包里,那我现在就要享受享受……” 第三十六章 卢敏摇摇头:“大妮子,吃了这顿饭,下个月你就麻利给我去学校享受去。你都七岁了,该去学校享受享受了。妈是舍不得收拾你,就得把你交给老师收拾收拾了。” “你是一天也不学好,才七岁,你就想要享受了?享受那是留给死人的。人活着就得干活,那天干不动了,也就不行了。你看看你春花姑姑,拼了命的干活,养活一家子。你这是有爹有娘,要是我和你爹没有了,你有谁养你?” 大妮子想了想:“我也有春花姑姑养……” 大虎子眉头一皱:“大妮子,你还有我养着。哪怕妈没了,哥也不能让你饿着……” 卢敏刚刚还好好的,顿感心口有点疼。喘气都费劲了,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气死了。 “你们两个败家玩意,早晚让你俩气死。来,吃吃吃。” 卢敏摆好桌子,把兔子肉和炒鸭蛋放好,又盛了一小碗米饭递给大妮子:“吃饭,把你嘴堵上。” 大妮子流着口水,胃口大开,使劲干饭:“妈,我听说你又给春花姑姑介绍对象了?” 卢敏愣了愣:“这次不是我介绍的。是周贵山介绍的。” “前几天陈墨白那家伙还假装来咱们家看你,那天下雨,你没在家。他还给你带了几包月饼呢。”大妮子一边吃一边说道:“妈,我觉得小陈子那个人不错的。你上次不是给春花姑姑介绍了吗?” “大妮子你等会……你说小陈来咱们家了?还送月饼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卢敏疑惑的问道。 大妮子自知说漏嘴了,露出小虎牙嘿嘿一笑:“我没说。我就说妈你怎么又给我春花姑姑介绍对象了。” 大虎子一边吃着兔子肉,一边说道:“妈,我妹妹确实啥也没说。” 卢敏:…… 这俩败家玩意,连亲妈都开始骗了。子不教父之过,宋平安这个饭桶,养了两个孩子,你看看都养成什么样子了?老大不听话,老二天天撒谎。明天好好收拾收拾宋平安一顿,让他整天忙,你看这儿子姑娘让他教育的,都和亲妈撒谎了。 卢敏把兔子肉和鸭蛋挪到自己眼前,冷笑一声。 “大妮子,说说月饼的事。今天不说明白,你别吃饭了。我就不信了,你妈我还治不了你了。” 大妮子看着冒油的炒鸭蛋,又看着流油的兔子肉,闻着那股子香味,都不忍住朝着炕头打了个喷嚏,那干饭的心情,早就被勾起来了。现在不让她干饭,等于要了她的小命呀。 “妈妈妈,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不让吃饭。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我正是长个的时候,我吃不饱,就没劲。我没劲就不长个,我不长个,我以后就是个小矬子,我以后是个小矬子,就嫁不出去,我嫁不出去,我就得啃老,我啃老就只能啃你和我爸……” 大虎子符和着:“嗯,还得啃她大哥我……” “没毛病。大哥说的对呀。妈你看,你不让我吃饭,这危害大了去了。”大妮子义正言辞的胡说八道:“这么和你说吧。月饼让我大哥吃了,你有事找我大哥,我大哥那天一口气啃了八个月饼,连个月饼渣渣都没给妈妈你留呀。” “我当时都哭了,我说大哥呀!你看咱妈多辛苦” 第三十七章 大虎子一听大妮子又开始坑自己,脸都绿了,赶紧解释道:“妈,大妮子说的你可别信呀。我是看见月饼了,但是大妮子就让我闻闻,这是大妮子撒谎的。” 卢敏一阵头疼:“好了好了。这月饼反正吃没了对不对?这笔账就算在你俩头上,没毛病吧。” 兄妹二人反正认了这事,但是一直强调月饼不是自己吃的。至于谁吃的,反正互相一顿推卸责任。 卢敏也无奈了,训斥了几句之后问道:“小陈来了,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提你春花姑姑?” 大妮子想了想:“那倒是没怎么提。不过我听他自言自语的时候,好像说城里他爸妈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他不想。只想留在村里之类的,别的就没有了。” 卢敏记住了这些话,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寻思着这件事以后还是要找到陈墨白问清楚一些。 卢敏给大妮子盛了一碗米饭,递给她:“别光吃肉,吃饭才长个,长大了好气人。哪天把你妈我气死了,就没人给你做饭,让你胡吃海喝了。” 大妮子咧开嘴嘿嘿一笑,拿着筷子就夹肉,夹到自己的小碗都冒尖了,还在夹呢…… 卢敏一筷子挡住了:“大妮子,别夹了,给你爹留点,你爹干活去了。回家晚上给他留点吃。” “那我还长个不?我不长个,以后怎么气人?”大妮子义正言辞的说道。 卢敏扶了扶额头,罢了罢了。回头让宋平安吃红烧兔头就行了,虽然兔头没有什么肉,但是入味了,也不错。谁让这败家老爷们,生出来这么一个孝顺的好大闺女了,这就叫自作自受。反正不是你老婆不给你留着肉吃,是你闺女不给你留的,这可不怪我。 “妈,你放心还有兔子呢。”大妮子努努嘴。 卢敏一愣:“不就两只兔子吗?” 大妮子想了想:“还有呢。妈你想呀,我哥厉害着呢,他今天能抓两个兔子,明天还能。没准我哥下午溜达了一圈,就抓俩兔子回家。现在咱们娘几个要做的,就是敞开肚皮使劲吃,吃它一个脑满肠肥,吃它一个肥头大耳,吃它一个膘肥体壮……” 卢敏默默的离大妮子远了点:“别介,你妈我还不想吃成猪。你老实吃饭,哪里那么多话。” “嘿嘿嘿。妈,你放心,等我以后长大了,有钱了,我天天给你买肉吃。”宋大妮对天发誓:“我要做不到这点,就让我哥宋大虎打一辈子光棍。” 宋大虎:“妹妹,咱们不至于,我们都信你说的,但是吧大哥我还想娶个媳妇呢,要不咱们家怎么传宗接代?要不你换个人发誓吧………” 宋大妮也不言语,把肉塞进嘴里,就是一顿吃。 没有什么比吃吃喝喝更让人舒服了。所谓人生在世,一时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一直爽。大妮子的梦想就是天天有酒喝,天天有肉吃。当然了,大妮子还小,不能喝酒,那就天天有米汤喝。 至于上学,能挺一年是一年,能躲一天是一天。上什么学?上学太累了,还得辛苦逃课,还不如不去。当然大妮子也知道,恐怕过段时间就挺不住了,宋平安和卢敏一定让她去读书的。但是能挺几天是几天,剩下的留给天意。 大妮子吃的火热,到了晚上宋平安干活回来了。 第三十八章 卢敏就和宋平安商量着宋春花的亲事,因为这个媒人她当过,现在这事不太好,也不能说不太好,上次相亲出的差子比较大,一般来说,是黄了。 但是陈墨白还又来了一次,这事就不太理想了。 宋平安一听便说道:“这事还是得春花自己做主。春花年纪也不小了,也能自己当家做主了。无论春花选了谁,最后都是说能当个上门女婿,都是好的。无论是城里的,还是咱们村的,都不错。过日子哪有那么多说道,都是简简单单过日子。只要顺心一些就行。虽然现在春花日子苦,但是我估摸着她不会轻易嫁人。她拖家带口的,不容易。咱们尽心尽力就行了,剩下的咱们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那要是小陈问我,我该怎么说?”卢敏有些纠结的问道。 “我帮他介绍的,虽然我也知道,这事多少有点勉强。不过他前几天来咱们家了,说明小陈也有点心思。我这不就琢磨着,撮合撮合吗。小陈长的好,个头高,还文质彬彬的,脾气也好……” “可是你没见过小陈父母,这事就不太行。人家父母没准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他父母是什么态度你知道吗?你这天呀……而且春花娘那边我也没办法说什么,春花娘心里估摸是找个好点的小伙子,家里有点钱最好了。她还三个儿子,咱们要说卖女儿有点过头了,但是春花娘一直就是这个态度。”宋平安叹了口气。 “要不春花那三个弟弟怎么办?咱们说让男方入赘这件事,正经小伙子谁当上门女婿。不是家里老二老三,就是穷的揭不开锅的。当上门女婿,就来这边,来这边就基本没有彩礼了。但是春花娘万一要彩礼,这事准黄。放谁身上谁能同意,我入赘了,我还掏彩礼,那图啥?图春花有个浑身是病的老娘,图自己以后有三个小舅子?” 听了这话,卢敏也沉默了,因为这事确实难的离谱。 以前她嫁给宋平安,那会也穷的厉害。宋平安当木匠赚点钱,自己就偷摸往娘家拿,补贴自己弟弟。这是这些年,大虎子长大了,卢敏再给弟弟拿钱,就觉得心疼了。 宋平安虽然没说什么,那是因为宋平安就兄弟一人,没有什么争执。这要是宋平安也有个兄弟姐妹的,这事不用干别的了,整天吵架都吵不过来了。 眼下这事就只能看宋春花自己怎么决定了,至于是对是错,就看宋春花自己怎么选择了。 二嫂卢敏觉得自己也尽心尽力了,别的就无所谓了,自己是个当媒人的,也不能介绍完对象,管到死吧。 年轻人自己处,或者以后有什么别的想法,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的。 “回头,我再问问小陈啥态度。” 宋平安点点头:“只能这样。对了,听说大虎子又逃课了?” 卢敏说道:“不是逃课,这小子根本没去。你闺女忽悠他抓兔子去了。你养的两个好儿女,我都替你半夜吓醒了开心。” 宋平安:“说的好像不是你生的一样?” “你意思这事怪我呗?” “那还怪我?” “就是怪你,上梁不正下梁歪!” “别忘了,你也是上梁……” “宋平安你……” 第三十九章 另一边,周家请了媒婆于大妈作为媒婆。村里请来说媒的,一般都是于大妈,村里都这样,男女间接触,到底需要个中间人过度,为数不多的自由恋爱除外,其他的男女谈婚论嫁都是要请媒人上门的。 于大妈之前牵线搭桥的吴老六,这些天因着发大水的事情没顾得上说起宋春花的事情,她也就假装不知道此事情,假装这个牵线搭桥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又接受了周家的邀请,来说一段婚事。反正谁给钱,就给谁干活,媒婆于大妈没什么做事的底线,有人给了一点好处,她就上门说亲,至于成或者不成,这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她会尽心尽力,但是她毕竟不是月老,没有红绳给两个人真绑一起。成了呢,就是她于大妈厉害,不成呢,那就是缘分不到。 上门女婿的事情吧,于大妈了解的不多,但听了前因后果,心里有了盘算,当媒婆的都长着一张好嘴,能把白的说成是黑的,忽悠人属于主营业务。不过周家这几个孩子是真的一样都不占据优势,这让媒婆于大妈都不由得头疼不已。 宋春花到之前,于大妈已经给周家的男生说了一通了,这群青年中,最大的大哥二十八了,最小的也十五了,都卡在适婚的年纪,却因为家里拿不出钱盖房子又没有足够的地分而拖着无法结婚。 家里地里种出来的粮食喂饱这一家人都显得紧张,真的没有多余的粮食能娶个媳妇了,是真的难办。 于大妈数落这几人:“我看你们的状态,这家里七个人,能有几个找得着媳妇,当上门女婿丢人,当老光棍就不丢人?这有个姑娘愿意要你们,多好的事儿啊。” “也就是人春花亲爹走得早,家里弟弟学习尚可,打算着继续读书,不然人家里想不出招上门女婿的事儿来,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能娶到媳妇,传宗接代才是最大的面子,知道吗?”于大妈说道。 几人被于大妈说得有点心动了,周大哥家的情况确实不乐观,年长的几个哥哥已经开始受人白眼了,他们也不想再继续这样下去。 于大妈说了一通,周家儿子已经有点心动了,随后宋春花出场,她还有点懵。 看到她的瞬间,周老大眼睛都直了:“我天,这姑娘这么好看?” 周老大这话说得满是欣赏之意,宋春花瞬间都有点害羞了,别过脸去:“也别这么说。” 原本周老大就对那提议有点心动,看到宋春花本人之后,更心动了,连忙上前一步:“我可能干了,也愿意当上门女婿,你给我当媳妇,我乐意。” 宋春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表现出一点微妙的嫌弃,虽说那结婚主要看条件合不合适,但也不能说一点脸都不看吧,宋春花自问不是颜控,但对象要是胖到她吃饭都没食欲的份儿上,她也真不乐意。 她现在格外理解那戏文中的美人,被英雄救了之后,要是英雄长得好,那就是“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要是英雄太老太丑,那就“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来生再报”,那颜值也是过一辈子的前提条件吧! “我还不急着结婚,”宋春花拼命找理由推脱,“前些日子还说呢,我打算多读点书,再充实一下自己,也不想为难了未来的对象。” 第四十章 于大妈看宋春花的态度,知道她没看中周老大,确实,周老大长得不太讨姑娘喜欢,相亲的事情看缘分,于大妈也不强求。 于大妈又对准了周老二,他比大哥年轻些:“我记得就刚发大水的事情中,还是春花提醒的村长,村长还给她发了个奖状呢,人是有本事的姑娘。” 周老二听着,眼睛亮了起来,犹豫半刻,上前一步,向宋春花伸出了手:“宋姑娘,我也愿意给你当上门女婿。” 随着周老二的动作,靠近了宋春花,带出了空气中一股难言的气味,宋春花感觉自己瞬间梦回猪圈,不由得后退一步。 这人也太邋遢了,浑身的味道都遮不住,接触多了她都想吐。 “抱歉,”宋春花直接开口拒绝了,“我还是想多读书,好好养猪。” 于大妈再叹息,周家这七个儿子,个个找不着对象,穷之外,也是有其他五花八门的原因的。 她又走向周老三,开始夸起了宋春花:“这个姑娘好看不,隔壁吴老六之前就想娶,光介绍费给了我五十块钱,我都没介绍给人家,这漂亮的姑娘,总该留在咱自己村子里不是?” 周老三一听:“吴老六那二婚的家伙还敢抢我们村的漂亮姑娘,他胆也太大了!” 周老三之前在路边看着吴老六骑着摩托车炸街,表现出了羡慕的神情,只是他们家注定不可能买得起摩托车,他也只能看着。 “我们村的姑娘只能让我们村的男人来守护,我愿意守护。”周老三说着上前,“嘿嘿,咱俩一块过日子吧,未来好好干,争取赚辆摩托车,比吴老六那摩托车还酷炫的那种!” 于大妈觉得春花该满意这个了,周老三今年二十二岁,身材壮硕偏胖,但胖的不过分,长得也端正,该是个合适的人选。 “挣辆摩托车怕是不容易,家里还是以温饱为先。”宋春花试探着说。 “哎呀,哪那么难,等收了庄稼,你把家里的钱全给我,我去玩上几轮,没准能翻倍呢。”周老三说道。 “玩什么?”宋春花皱眉。 “打牌呀,我和吴老六经常打牌,我牌技可好了,他输给我好几次,把钱都给我,我能赢好多好多。”周老三说道。 宋春花听着摇了摇头:“算了吧,我们家没那么多钱让人打牌,还是要省吃俭用些的好。” 于大妈作为媒人,比宋春花知道更多人家家里的底细,这周老三不止是好打牌,他还曾因为打牌欠过债,赌上头了就什么都不顾了。 于大妈想着,跳过了周老三,宋春花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她心思清明有主意,要是给她介绍个赌鬼,她有事儿是真闹,十里八乡喊一嗓子,坏了她媒人的招牌。 做媒的最会看人了,要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孩,那就介绍那脾气大的,要是个本身就彪悍的,反倒不能逼人太甚。 之前于大妈肯把吴老六介绍给宋春花,就是看着女孩死了爹没依仗,婚后不闹事,没想到是她看走了眼,真给宋春花介绍个不好的,她是能闹的。 “哎,其实要我说,谈婚论嫁还是同龄人最好,大不过三四岁,我看周老四挺好,才比你大两岁,你俩年纪合适。”于大妈说道。 第四十一章 卢敏要给宋春花介绍上门女婿,怕是得从家庭差点的人家里挑,可是想到之前陈墨白愿意跟宋春花相亲,真挑个太差的女婿卢敏也不乐意,思来想去,给陈墨白递了个活,说明白了宋春花现在面对的事情。 陈墨白反应迅速,听着宋春花要去周家相亲,请了半天假就过来了,到周家门口的时候,卢敏第一个看着他,招呼着他出来了。 “你还真来了?”卢敏隐隐有些兴奋。 挑上门女婿她也乐意条件好的呀,瞧这一表人才的文化人,把春花嫁给他卢敏都认,他要是愿意当上门女婿,那是捡着宝了。 “我,是来看看,”陈墨白有些不好意思,“就想问问啥情况。” “我其实不太看得上周家这几个兄弟,春花也这么说,说是思虑良久还是想找个读书人,她自己也想读书。”卢敏说道。“春花以前读书成绩也好,不过家里条件不太好。至于最终以后能不能读书,春花的意思也很明确。努力一下,读书是一定要读书的,但是具体以后能不能考上高中什么的,其实也不是特别重要。春花说,读书识字,是很重要的,还说什么书中有什么气来着,让人能升华一下子。” 陈墨白听着,眼神亮了亮:“我,我可以教春花读书。” “唉,她家里要不是这个样子,我就点头让她嫁你了,可你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春花家里离不了人,她自己也是能顶事儿的顶梁柱,实在不方便嫁人。”卢敏叹息着情况。 “再说,家里也确实不富裕,最值钱的估计也就那几头猪,我倒是盼着你和春花能有个好结果,只是这造化弄人,强求不得,就像那牛郎织女,天各一方,唉——” 念了几句酸话,卢敏自己都有点被酸掉牙的感觉,但陈墨白听着,真露出思索的神情。 “就说可惜了,有缘无分就是这个意思吧,我看周家还有几个孩子是不错的,这就不打扰你了。”卢敏说着叹气。 她这话其实说得挺自相矛盾的,把人叫来了,又说不关人事儿了。 陈墨白心里不舒服,怎么能不关他的事儿! 哪怕是一句“来都来了”,这事情他也得说句什么。 可他还是犹豫,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立场进去找宋春花,他真的能娶宋春花吗? 陈墨白还记得自己见到宋春花时的惊艳,他第一次见宋春花其实远在宋父受伤之前,那时他还是个刚到苗圃的实习生,跟着前辈学习工作,就见到了宋春花。 那时的女孩才十二三岁,已是落落大方的模样,从小就是个机灵的,也已经能看出美人胚子的雏形。 宋父还打趣他:“怎么,看上我闺女了,要给我们家当女婿?” 陈墨白憨厚笑笑,没好意思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说些什么。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在这里工作多久,女孩子还那么小,真说出来自己觉得她好看,跟变态似的,要被人家爹打死的。 之后,宋父出事儿了,其实陈墨白没敢开口的是,宋父是为了救他才出事儿的。 当时他们去崖壁上寻找小麦种子,看到了一株长相很好的,作为年轻人的陈墨白主动申请就要下去够,身上拴着根绳子,就伸手了。 第四十二章 却不料他挣扎太过,绳子那边没绑好,眼看着他就要摔下去,宋父拉住了绳子,一点点靠近他。 陈墨白当时还觉得宋父力气大,能把他拉上来,却不知那时候的宋父也已经力竭了,勉强拉住陈墨白的手,已经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两个人在悬崖边拉住对方,陈墨白往下一用力,想让自己上去,却把宋父拽下来了。 两个人双双滚落下去,都受了伤。 陈墨白年轻些,躺了半个多月,却听说宋父一直不好,上门看过几次,却见他病情越发严重,无法去工作,还因为治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 出于一种愧疚的心里,陈墨白好长时间不敢上宋家的门,直到宋父死了,他参加了他的葬礼。 陈墨白心中的沉重愈甚,他不离开苗圃也有这方面的考虑,他觉得自己欠这里的,希望能做出更大的成就报答这片土地,能培育出更高产的麦子,能让这里的父老乡亲过上好日子。 宋春花长大了,卢敏说起给她相亲的事情,陈墨白当时听着就不淡定,上前说了自己。 “哦,我其实想给春花找个上门女婿来着。”卢敏说道。 “我可以。”陈墨白主动提出了相亲。 他想留在这片土地上,想照顾前辈留下的女儿,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心动的女孩子。 他站在了宋春花面前,可宋春花一直对他表现出疏离,借她钱第一时间还,想发展点感情她总是有意保持距离。 其实原因陈墨白也能想明白,宋春花觉得他条件好,不可能跟她家入赘,做朋友就挺好,能照应着点。 陈墨白也不是不考虑现实情况的人,真结婚父母那边的关肯定是要过的,可真要说现在放弃宋春花,让她嫁给别人,陈墨白也是一万个不愿意。 可他有什么立场阻拦呢,他不能凭借一腔意气就左右人家姑娘的决定。 陈墨白还没有给出承诺的资格,他感觉自己是那样无力。 卢敏眼睛是看着屋里的场景,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陈墨白,他还是卢敏考虑的第一人选,反正春花结婚这事情说急也不急,到底是一辈子的事情,能有啥盘算的话,还是挑个条件好的好。 周老四没啥大毛病,于大妈介绍这人给春花当上门女婿都问心无愧,连连夸着,说这好那好,宋春花都快被说服了。 卢敏往里面瞅着,有陈墨白做对比,那周老四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真弄回来家个不满意的,春花怕是也不甘心,她不由得重重咳嗦一声,叫了一句“春花”。 宋春花应了声:“二嫂,咋了?” 卢敏指了指门外,宋春花的视线跟着转移,落在了陈墨白身上。 之前陈墨白和宋春花的事情闹出了点风声,虽说之后没后续了,但也足以让村口老大妈念叨这事儿许久。 “你怎么来了?”宋春花见到陈墨白的表情,明显比对着周家的几个儿子要好。 “我,我来看看你,你家里没人,我问了唐姨,找到了这里。”陈墨白自己都觉得站在那里不太是滋味,周围人的目光让他有点不舒服。 “哦,你说猪崽子的事情是吧?”宋春花一拍手,“对,我还差点给忘了,走走,猪崽子这些日子肥了好多呢,你去看看有没有啥野猪的基因。” 陈墨白反应过来时,宋春花已经拉着他走出周家的院子了,俩人私奔似的跑了。 第四十三、四章 卢敏看着两个年轻人的互动,知道这俩人有戏,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 她笑着,一旁于大妈快哭了,周家的人的表情更是比哭还难看。 “哪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卢敏摊手道,“现在城里流行些乱七八糟的自由恋爱的说法,咱也不懂,他们小年轻玩得起劲儿,这相亲不还是我撵着过来的,怪我怪我,今天于大妈的媒人费我拿。” 卢敏数了两张毛票给于大妈,打圆场道:“我听说城里打结婚证,女的要二十,男的要二十二,太小了,国家都不承认俩人结婚,现在还不急。” 听这话,是拒绝的意思,按理说女方家愿意出这媒人钱,这事情本也无可摘指,卢敏打个哈哈,这事情就算过去了,未来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友好邻里。 却见周贵山不依不饶,瞬间怒了。 “你们家这是什么意思,过来消遣我们家侄儿了是吧?”周贵山怒道。 “没,这不就是相亲吗?没看上,很正常。”卢敏摊手,“说也是我的错,急着给春花找个对象,这就没太寻思事儿,谁知道春花自己有主意,这婚姻大事儿,不还是得看孩子自己的主意吗?” 其实这事情的大锅在卢敏头上,她自己攒的局,自己叫来的陈墨白,看了一圈,心情挺不错的,没法儿交代,那就分开掰扯吧。 对于陈墨白,卢敏心里也没底,万一春花之后被甩了,再要招个上门女婿,没准还得来周家说道,这时候正好提前埋个说辞,“宋春花追求自由恋爱喜欢陈墨白”“她卢敏盼着孩子找个踏实稳定的好好过日子”,在周家说了不少好话。 如果卢敏再多活几年,她能在网上找到一堆自我意识旺盛的男性对这样行为的批判,这不就是骑驴找马,在养鱼吗? 周贵山没想到这一层,只感觉下意识地愤怒,合着这家人原本看不上自家侄子,在这儿挑挑拣拣一通,还跟人跑了! 上门女婿多丢脸的事情,周家孩子因着娶不起媳妇要给人当上门女婿了,传出去全村丢人,不就是为了给个孩子结婚吗? 结果宋春花过来,挑西瓜似的把家里几个孩子挑剔了一通,完了一个没看上,以后他们周家怎么混,说出去怎么见人? 周贵山人老实,但把面子看得比天还重,卢敏一句“没缘分”,让他难受得不行,他们家凭什么让人姑娘小瞧着? 卢敏说完就要走,这没缘分的事情强求不得呀。 却是周贵山拦着,不让她走:“原本打算和我们家孩子结婚的姑娘走了,你是不是得给我们个交代?” “啥交代?”卢敏一愣。 “宋春花不是打算和我们家的孩子结婚,这又不结了,是不是得给个交代?”周贵山说道。 卢敏一卡,这小辈家家的相个亲,互相没看对眼,她主动掏了本该男方掏的媒人钱,还有啥做得不对的地方? “咱两家就相亲而已,这看不上就看不上了,来相亲就是一定要和你们家的孩子结婚,这想得有点多吧。”卢敏皱眉道。 “是你先说要结婚,我才答应让我几个侄儿出来见见人,能给其中一个讨个媳妇,那什么上门女婿的耻辱我们也就认了,可是你看现在的情况,名声我们已经赔上了,全村都知道我周家的孩子穷到要当那个上门女婿,结果转头还娶不上媳妇,弄得我们家里外不是人,你说怎么赔吧?”周贵山说道。 卢敏觉得周贵山这是在胡搅蛮缠,你情我愿相亲,条件不合适掰了,好聚好散以后还是邻里,有啥不合适的,非得是答应相亲,就答应结婚了? “没这回事儿,周家二叔,”卢敏皱着眉说道,“这又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春花跟人跑了,这不还相看着吗?你要真难受,我替她给你赔个不是,这相亲本来就是我拖她来的,没考虑孩子的感受。” 周贵山气呼呼地说道:“那姑娘也太不守妇道了,公然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搁以前,这样的女人是要浸猪笼的。” 卢敏听着周贵山的意思,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了,瞬间就气了:“你什么意思?我们家春花清清白白的好姑娘,来跟你们家相亲,前脚走了,后脚就空口白牙诬陷人是吧,什么叫她不守妇道?” 卢敏在家里就是个性格强势的,火力全开之后势不可挡,直接就掰扯开了:“宋春花跟你们家这几个儿子啥关系呀,就要守他们的妇道,相个亲就成你们家人了,都没看对眼,你们就要绑着她结婚,这可真是吓死我了!” “我们家,就是为着这事情吃亏了,以后村里人会笑话我们的!”周贵山咬死了他的面子,“面子已经丢了,里子必须得着,我必须有个侄子能娶上媳妇!” “哎呦呦,这是赖上我们家了?”卢敏看着周贵山不依不饶的态度直接气笑了。 她本来还觉得周家人不错,就是儿子多穷了点,但毕竟同村,找个上门女婿她也能接受,却没想到这一家子都是这么想的,给他们家宋春花当上门女婿,可真是丢了他们的脸了,受了好大的委屈呢。 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一个出个儿子,一个出闺女、出地,干买卖这都是合算的,结婚交换不就得了。 结果这给她扯上什么面子尊严之类的话,合着还是他们家跪求周家的儿子呗,周家给出个儿子,那是好大的牺牲呀。 平等的买卖做得起来,亏本就算了,俩人是要过一辈子的,那周家儿子真要心里不舒服,以后的日子也过不安生。 卢敏在心里给周家打了个大大的叉号,哪怕宋春花和陈墨白的事情不成,她也不会再考虑周家的儿子了,孩子养的一个比一个大爷,伺候不起! “觉得丢人,那就从一开始别答应,春花她有自己的决断,你不用打着一面之缘的幌子忽悠人,我们不吃这一套!”卢敏直接要给怼回去。 这边吵起来了,门口一个声音传来:“春花,听说你在相亲……” 姜藏月冲进门来,看着一屋子剑拔弩张的氛围,愣了愣:“我好像走错地方了,是吗?” 姜藏月听说宋春花要在周家挑个上门女婿,心里还念叨她忒不仗义,这看热闹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她一起呢? 听着村里传了十八手的消息,姜藏月就急着赶来了,没想到还来晚了,宋春花已经走了。 卢敏正和周贵山吵着,姜藏月冲进来,她吵得卡了卡。 姜藏月冲进来的也有点冒失,她以为宋春花在这里,语气跳脱了些,意识到在场的气氛很尴尬,勉强笑了一下:“啊,那个我来找宋春花,她不在这里吗?” 姜藏月随便找了个理由:“家里那几头猪好像不舒服,我来叫她声,猪死了可就亏大了——人不在我先走了。” “又是那几头猪,”周贵山就是要刺挠人两句,“这年头,猪可真重要,小姑娘家家的清白都不要了。” “姓周的你给我闭嘴!”卢敏可不能让人空口白牙造了谣去。 姜藏月听着这话,也不走了,转头看周贵山:“你什么意思,春花她来相个亲,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背后说人坏话呢。” “春花来相亲,没看上人家,走了。”卢敏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哦,那咋了?怎么还说春花不好?”姜藏月追问。 卢敏和姜藏月一问一答,也有意把话说清楚:“这不就是说嘛?本来就是来相看一下的,这没看上不是很正常,这谁知道不让走了,赖上春花了,说春花必须和其中一个结婚,不然就是不守妇道的坏姑娘,有这样说的道理吗?” 姜藏月年纪小,更藏不住事儿,听此直接火了:“什么?就说两句话就是你们家的人了,你们家怎么这么大脸呢?难怪把春花气走了!” 被两个女人连着怼,周贵山有点拉不下脸来,表现得像是色厉内荏:“什么她气走了,她是跟个男人跑了。” “是陈墨白找她有点事儿,你话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呢。”卢敏说道。 “哦,所以呢,这一切的前提,你们家和春花是什么关系呀,管那么宽?她做什么事儿用得着向你报备?”姜藏月说道。 “女孩子就该嫁人,相夫教子乖乖过一辈子,她,她招什么上门女婿,做得那么过分,这不是打我们家人脸吗?”周贵山说道。 “她一个姑娘家,本事通了天,能把你们全家给抽肿了脸,佩服佩服。”姜藏月抱手道,“我算是知道,为啥周家一个媳妇都娶不到了,长得高高大大的男人,让一个姑娘打趴下了,没人愿意嫁,也是活该!” 娶不到媳妇,这可是周家的痛点,周贵山眉头拧成一团气得快说不出话来了。 “于大妈,你可记好了,”姜藏月转头跟媒人开口,“这周家的儿子个顶个的脆弱,连个小女子都忍受不了,谁家姑娘要是上门相亲,进了这个门之后,就是他周家的人了,可一定要想明白再上门啊。” 于大妈是媒人,听着这话,噎了一下。 周贵山还要说些什么,让周家大嫂拦下来了:“少说两句吧。” 看着周家这态度,卢敏对周家算是彻底死心了,宋春花真跟陈墨白掰了,他们家也不要这样大爷似的上门女婿,看把他们委屈的,等价交换的事情,非得攀扯别的。 “我们家也打算招个上门女婿来着,本来我爹还说周家人好,让我多关注着点,现在看来,我真是完全不敢踏进这门,谁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被传出了什么流言蜚语。”姜藏月说道。 姜藏月家里条件很好,是独生女,还有亲戚在县里当官,她有意和周家结亲,周大哥的眼睛亮了亮,不由得上前:“姑娘,不是那回事儿,刚刚就是误会……” “没有啥误会不误会的,我就知道周家的男人挺有尊严,全是宁折不弯的主儿,觉得当上门女婿的男人真是丢人丢到他姥姥家了,全都不愿意当上门女婿,我也不强求。”姜藏月摊手道。 “不是这个意思……”周大哥知道姜藏月家里条件是真好,不由得拦住了她,“你过来,你过来看看我们家的孩子,真的都是健康优秀的孩子。” 姜藏月摆手:“我不看,我怕自己看了之后也被赖上,之后全是些歪瓜裂枣我一个都看不上,转头走了你们再造谣什么不守妇道,你们家的这不是儿子,这是金子,我看不起,看了就要结婚,看不起、看不起。” 卢敏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姜藏月,这孩子素日里看着还是个机灵活泼的孩子,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么会说话,一手反客为主,和周家的扣帽子打了个有来有回。 对于姜藏月来说,这样的表述对她来说也是超常发挥了,她用这一出阴阳怪气,彻底堵住了周家人的嘴,这要是周家人还想让她去相看一下家里的儿子,那就必须把之前对春花说得坏话原路撤回。 姜藏月抱手,等着他们乖乖撤回之前说的话。 “是,是我们错了,”周大哥拐了一下周贵山,“之前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说春花这么好的姑娘,错过了也太可惜了,有点难受。” “我可没看出一点可惜之处,”姜藏月依旧抱手,“你们家不是都不愿意当上门女婿吗?春花的选择不正好合了你们的心意,我和她一个想法,都不耽误你们家的孩子了。” 周贵山可以称呼侄子们为“孩子”,卢敏作为一个已婚妇女,这么叫也没差,姜藏月冒出来一句“你们家的孩子”,就显得颇为奇怪了,可现在没人去纠正她这个奇怪的表述。 周大哥一巴掌拍在了周贵山的后背上:“注意点,给人说两句软话。” 周贵山动了动嘴唇,不想说话。 姜藏月一招手:“走吧,我也不想考虑周家的人了,看一眼被赖上咋办——你说是吧,于大妈?” 于大妈点了点头,周家找她说媒好几年了,她知道这家人确实有点问题。 “别,别啊。”周贵山看着人要走了,急眼了,尤其是于大妈,得罪了媒人,那之后不就更难结亲家了? 周贵山呼出了一口气:“是我说错了,春花她自由恋爱就去吧,我管不着。” 卢敏和姜藏月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第四十五、六章 书分两头,话表一边。暂且不提宋春花家的事情,单说这村长刘大宝一家。 刘大宝的闺女叫刘彩霞,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还是周岁。是个老姑娘了,因为这个在家的老姑娘,刘大宝就差点把自己愁死了。刘大宝今天收秋回家,手里拿着镰刀,都想一镰刀把一起去收秋的刘彩霞给剁了。 看看别人家的姑娘,谁不是十七八就 季景琛垂眸朝冷藏柜里那一排摆列整齐的冰淇淋扫了一眼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乱世中的梨园并未修缮,弟子们都是统一住在弟子房中,中间是一条收尾连墙的长炕,上面摆着二十个床铺,孩子们都混住在一起,屋里乱七八糟的味道都有。 即便他是火焰部落的君主,可他仍然改变不了自己是半魔这件事情。 原来这位就是一月前以外门弟子身份闯进神武塔第五层而轰动大半个乾阳宗的那位霄云,怪不得剑术这么了得。 她怎么都忘了!这丫自打和那位方医生死缠烂打成功上岸之后,每次打电话都要和她秀一把恩爱的,而且还是少儿不宜的那一类,听得她都忍不住脸红。 “我是一定要去找娘亲的,我不怕危险!外公你们别担心,你们只需要继续破解,找到一条更安稳能回来的路。到时候,我和爹爹会带着娘亲回来的!”霁华说道。 言承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特别温柔:“礼物,该拆了,再晚点该过了十二点了。”来不及了。 想想一个灵王的灵珠,就能让他们通关。月千欢越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她当即告诉了墨九卿他们。但刚刚说出来,就被月雲浇了盆冷水。 法医拿着毯子过来披在言言七的肩上,转身又把另一条毯子递给许荆南。 “你怎么知道这汤是时大大做的?”覃苏这话一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又要被闺蜜黑了。 别看达索汉是个这个时代人类最强大的传奇圣骑士之一,可毕竟昨晚一宿没睡,又旅途劳顿了这么久,也累得够呛。 次日,天色大亮,苏景夜早早的收拾起来,等着那些藩王将自己的仪仗归好。一直等到日头高升在蓝天的半中央,四个藩王才算准备完毕,一纵列长队浩浩荡荡的像宫里进发。 昌海是近几日云三买回来的,和云三沉闷的性格不一样,昌海的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特别的平易近人,做事也稳妥,挺得云三看中的。 还有这座城,也带给了我无尽的伤痛和折磨,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毁了它。 毕竟鸿钧合道之后,在洪荒世界中相当于半个天道,扬眉和鸿钧又有些过节,扬眉只要不傻就不会自投罗网。 迈步岛上,偶尔还能看到远处巨大的游轮在蓝色的海面上缓缓驶过,宏厚悠远的汽笛声在空旷的蓝天之下传出老远,让这片安静的海面不是那么寂寞。 服下几粒疗伤丹药,稍作调息,同样的印法再次出现一个紫黑色光球,与之前不同的是球内的二人换成了二人贴身衣物。随后光球被隐匿在左耳内。 招聘已经放出去一个多月了,因为待遇不错,来应聘的人也不少,可就是招不到合适的。 现在自己的公司事情正急着的,怎么可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婚?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同意的。 “呵呵,司徒大哥,欢迎你到我的会所做客。”明月闻言,十分友好的对司徒明道。 第四十七、八章 另一边。 周家人还要姜藏月进门去看看,姜藏月说到这一步了,也就进了门,她挑挑,然后给春花挑挑,有好对象没准能捡漏。 姜藏月待了半个小时出来了,果然没啥好捡漏的,人娶不着媳妇总是有原因的,她比宋春花还小一岁,更不急。 “不勉强了,”周大哥还是笑着把姜藏月送出了门,“这事情就是看缘分, 墨千寒,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是吧?这次咱不但要摸,还必须打得他三天下不来床,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轻易来招惹。 短暂的停留后,朝着厉鬼保镖疾驰而去,从它身体中间一划而过。 失忆,呵呵,要真爱帝君入骨,就算失忆了,也不会处处甩脸色,还说什么要还帝君三十鞭子,这是有多憎恨? 出门之后,卜旭立刻锁定了恶意的来源,就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里。车子是当地拍照,玻璃上贴了深色车膜,看不透里面的情况。 “哪里,没有。”她不是生他的气,她只是担忧骆瑶儿有些烦躁罢了。 族长意识到不对,抱着包裹哆嗦了两下,只听“啪嗒”一声,从包好的一个包裹里掉下一物。 顾嫣这边布置好没到一柱香的时间,就听到沁芳园里面传来了连续几声鸟鸣,声音高吭清脆,婉转动听。 再然后就是夸严康和袁士杰,说两人都是不错的好官,能为百姓着想,袁士杰还随他出海杀海盗,杀的海盗数目不比他少,也是个难得的好官,还劝众百姓以后多听他的话,有什么事就找两位大人帮忙。 陈枫和李树瑜则是心事重重的坐在吧台外面,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就在陈枫心中考虑要不要上去看看的时候,那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 她们已经检查过医院的这层楼了,因为上周目的黑崎花咲只来过这间病房,所以她们也就只能走进这间病房,其他病房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即便因为人多,最简化的动作,也是生硬的笑着向对方点头示意。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遇到突发状况,他自认为也是个儒雅随和的好少年,刚刚会突然动手只是因为他从那个花篮上感受到了危机。 需知这山林之中的灵秀之气也是万物滋生,皆有定数。突然来了这么一帮子人莫名其妙的安营扎寨,恐怕灵气不太够用,也要濒临枯竭。 薛刚闻言,一颗心瞬间跌到谷底。圣门这个门派他自然不陌生,没想到谢家勾结的是圣门,究竟意欲何为?薛刚心乱如麻,圣门的势力不是一般的江湖门派或者组织可以抗衡的。 放在这次版本更新之前,虚拟币这种狗都不要的东西,现在变成了众人哄抢的香饽饽。 正当韩立出神之时,徐天涯突然响起的声音却是将韩立惊醒了过来。 易凡最近心中越来越感觉到江湖中暗流汹涌,局势愈显诡异,变幻莫测。按照目前的形势,自己肯定不适宜继续蜗居在这巴掌大的地方,行走天下的日子迫在眉睫。 仿佛整个社会的高层都跟佳峰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有人反感就有人喜欢,有几位议员甚至主动跟代理商打招呼,表示愿意支持佳峰,也希望大家支持自己。 所以,其实应该把“日记君”叫做“日记酱”才对吧,她之前用“日记君”这个名字自称,估计也有迷惑的成分在。 屠杀,依旧在进行,乾庸国在这样的雷雨之夜,显得风雨飘摇,极度不稳。 第四十九章 曾瞎子叫曾广仁,是一个盲人,他并不是天生残疾,而是小的时候,大约八岁的那年,生了一场病。具体是天花还是麻风他自己也不记得了,反正是因为那场病,最后发高烧,眼睛从此以后就成了睁眼瞎。 现在他年纪大了,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本来曾瞎子是住在塘柳村一组的饲养处附近,靠给村里看着仓库的公粮,混口饭吃。 足有一米半左右高,而直径却有三米,我似乎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我身后这条路外,四周不再见有任何出口。整个空间似乎都被那石器给占满,确实不是我耳误,它竟然会自行转动,可虽然是圆形,却不像是石磨。 一名尖嘴猴腮男子眼中精光四射,而后伸出手就是抓了过去,沐嫣然毫不犹豫闪身挡在了跟前。 最麻烦的就是,裁判官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待这个世界的强者逐渐成长达到他们的士兵要求,如果不知道真相也就罢了,博士可以哄骗,可以忽悠,骗那些士兵前去宇宙战场,可一旦知道,那些士兵当然会反过来对抗他们。 立刻有人通知在外面搜查的人,机场出口处多安排人看守,见到有左肩膀受伤的人立刻拦住,查身份证,不给就地放倒。 钟情听说他要出差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要真马上搬过来和他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远古凶鳄能听懂他的话,眼瞳中露出了凶残,它根本就没有松口,身后的尾巴却是朝着白冷叶甩动了过去。 不过,这他倒不是很在意,有钱人最不差的就是钱,只是,现在钟情这个样子,上卫生间什么的总是要让人扶着的好,再说,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季凌菲,开门!”夏泽辰在外面拧着门,大声喊道,季凌菲将门锁上,任夏泽辰在外面拽着门,但这门不给力,似乎随时都要“风雨飘摇”一般,季凌菲死死抵住门。 “莫以辰,我和王子墨我们什么都没有!”钟情真想说一句,你以为谁都和你前妻一样,离了婚也纠缠着不放的,可是一码归一码,终是没有说出口。 晚上,十一点,我感觉到谢灵玉把我收集到的三桶蜈蚣放出来了。 东方西门的弟弟西门东方得知了消息之后,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 山处冬色,丛间百花凋谢,池塘荷叶枯萎,风萧萧吹起碧蓝塘中涟漪三分。白衣男子坐在桥栏,一瀑未束墨发曳地,眉目间些许清冷,他一手拉紧披风,另一手在半空接下细碎米雪。 李沐然带着七大侯府的人也是走出了黄金大殿,杨帆和阳九奉也是走了出去。 “得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可以自动传送回去。”沈沧澜失笑,这个秘境最大的好处就是人性化。 一开始太子也是不允许的,可是一听到她说的话,太子居然真的同意了。 “龙九老弟,你刚才是在这里解决的吗?”金四爷显然不相信我的话,问道。 “应该可以吧!”顾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散发出一股自信说道。 “大人看中了珠洲,那是我等的荣幸,什么地价儿不地价儿的,只要大人定下地方,下官亲自给大人办,将来督造,也由下官一力承担,”不怕你受贿,就怕你不收,方为民只差没有拍胸脯了。 刚刚说出来那句话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望着眼前的男子,她非常希望听到这个男人挽留的话,甚至都忍不住想要将心底的想法给说出来。 第五十章 “既然他们偷粮食是为了吃,又不能这个天气藏在荒郊野外的。只能藏在屋子里了。八个麻袋的粮食,你想想那得多大的地方能放下?按着正常的算,也要两三立方米的地方。偷得东西不可能放在明面上,他们只能或者说只敢放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什么地方,我们看不见呢?”曾瞎子说的是头头是道。 刘大宝想了想:“玩陌陌 黑鳞大声回道:“就在你的面前。”黑鳞大蛇说着,扭动了一下身躯。 楚凡知道这片沼泽地表面上虽然平静,其实沼泽地之中则藏着巨大的危险。 他们回到古星,邪空的神色微冷,发现死灵已挣脱逃离,断了气息。 看来岳钟对这件事情异常的重视,而至于是为什么,萧空猜不出来,或者说他不愿意去想。 神珠的颜色变成漆黑无比,充满诡异冰冷,十二颗神珠同有一个特性,遇善则善,遇恶则恶,若宿主堕落,它也随着其主黑化。 他将自己醒来,青篱死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笑着讲给青篱听。 他的心脏有一团光芒闪烁,经历数个时辰的煎熬,场景很是恐怖。 刚刚前往云空仙域,突然间天地空间疯狂的震动,部分的气息波动出现。 楚凡心里明白,祝蓉原本性子上便有些冷,但是并没有达到现在这种程度。 其实,如果说其她四个还是带着比较单纯的看看朴素妍的想法过来的,她的心情就显得复杂一些了。 他的身体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甚至犹如正逐步枯萎的花朵,身上肤色愈发黯淡,让人看着却觉得触目惊心。 宛如空谷幽兰般的声音飘荡过来,这声音立刻让剑三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这声音有多么神奇的力量,而是因为它的主人是----玲珑仙子。 它像是从神座上衰落下的凡人,空气中浓烈的毒药让它昏昏欲睡浑身无力,散发着佛光的金龙与崩塌的泰山狠狠把他压在地面。 以前可以用元石购买,但是现在他既没有元石,这里也没有商铺,所以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将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荆轲的过往,今日之后必然会被详细调查。子婴当时在蓟城市上与荆轲日日慷慨高歌,兄弟相称。以秦国的消息网络,也必然会查出来。 红毛巨猿身高足有二十米,密集的红色体毛散发着浓烈的火之元气,看来是一头火系的凶猛食肉元兽。 这也太扯淡了吧,弥补天空裂缝无尽黑暗的东西,竟然是来自大梦最邪祟阴暗的一面? 她心里的古锋,宛如那可望不可即的彩云,也好像是云顶最高处的山峰,只能仰视不能触摸。 然而这医者诊断完,却几乎与项燕的问话同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四名军医只有代号,他们隶属于从前元首属下的特殊医疗队,名为绿光,主要负责战场救援、医疗保障等等工作,每一个都是医学界的稀缺人才。 他们当然也认识墨菲斯,这是之前指挥他们作战的联合部队最高指挥官。 齐阳对灵儿的身形容貌极为熟悉,孟飞这种简单的改装当然瞒不过齐阳。 事情的发生,看起来毫无然后的征兆,本来还脸带笑容的严铭,突然间就踹出一脚,击中了上将的腹部。或许是力度控制得适当,并没有造成伤害,后者则是躬起了身体,仿佛在向严铭鞠躬的模样。 第五十一章 另一边。 宋春花觉得看见吴老六真是晦气死了,偏偏对方就是缠着她,她走着,吴老六骑着摩托车跟着,觍着脸笑,一副癞皮狗的样子。 宋春花真是烦到不行,开口道:“你听于大妈说了没,我打算招上门女婿,不想嫁给你!” 吴老六听着,还是耍赖:“那我给你当上门女婿,我就喜欢你,为了你,什么委屈都愿 不一会,我们就被周聪带到了超市的二楼。二楼是电器装卖。周聪一看就是常来的,很简单就将我们带到了手机专柜。 收拾了几下,她停下手,古乐临走前拍着她的肩膀说看好她,而她之前也死皮赖脸地哀求人家给她个机会,现在一听说这里是董事长的家就马上不干,那不是胡喜喜泡仔之心路人皆知? “那肯定是个缤纷的世界了,到时候我一定好好的去看看。”独孤箭望着远方的天空,心头开始出现了一个梦幻般的国度。 “你要有心理准备,欢欢的妹妹对你恨之入骨,她难保不打你一顿。”陈天云提醒道。 可是,在秦龙面前,他没有丝毫反扑的机会。一分钟后,他还是一脸颓然地呆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很明显,他已经被秦龙重创了,无论是异能力还是‘精’神意识。 “父王,不知道你打算先平定山东,还是先扫荡河南呢?”武安福问道。 此时,场上已经不复刚才的平静,取而代之的是双方正杀的激烈,眼看着诛天行会已经冲了上来,雄图霸业城墙上猛然传出一声大喝,随即城墙上的各种城防武器齐齐开火,一道道火力网朝着诛天玩家的头顶散了过去。 慕容诗诗看了我一眼,顿了一下,不过还是从桌上的包里拿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然而事与愿违的,仿佛要印证关晓婉刚才的威胁一般,因为现在的天气已经渐凉,感觉到自己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杨阳竟然条件反射一般的紧紧抱住了关晓婉。 其实陈凡也没关注弹幕,自己此刻已经是扒拉开一堆红薯,呸,是烤熟的柿子,在大口朵颐起来。 时间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结束了练习,她是最后一个走出练习室的,因为房间没有独立卫生间,所以她只好等待其他两人洗完澡之后才能够使用卫生间。 两人的对垒将木屋的地板都掀飞了起来,再这么下去,这间屋子都要被他们两个给活活现拆了不成。 大宗师,是当世武道巅峰强者,一位大宗师来登门拜访,是大事。 我背对着男人,走下了车,我强忍着双手的颤意,最终忍耐住了回头的冲动,走上了楼梯。 “请您现在立刻回剧组,不要到医院里来!”林清在电话的另一头叹气,她虽然早就知道严未铭的心思,但还是免不了担忧。 现在雪糕也在慢慢成长,出了问题不是马上冲动的上场,而是先考虑的时候问工作室这边的态度。 哎呦我去,云思澜居然睡着了,这样子也能够睡得着觉来,这已经都不是神奇的问题了,实在是太难以形容了,都不知道应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之前为了救我?等等,难道说那个养尸人也是你的手下,夺走静静的灵魂,指使龙少的真正幕后黑手原来是你!”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了起来。 其实在这一连串的交手中,洛奇虽然一直处于被动,但也找到不少机会反击,可惜他的反击都没有作用,因为亚米根本不在乎任何物理攻击,镰刀砍在它身上无论造成任何伤势都能瞬间愈合。 但见到奥菲仍是一副出神的模样,色诺芬也只能讪讪的,选择离开。 只不过他最后出手的时候,就像他每次带兵出征打仗的时候一样,瞄准了敌人的咽喉,不动则已,一动就定下了乾坤。 对于大蛇丸的阴笑,万蛇很是气愤,自己在这里忍受着酸雾的侵袭,他还有心思在想着其他事情。 好在凤牧夜是个戏精,只要他愿意,他是非常容易讨大人欢心的,外公虽然没办法把他当成曾孙看待,但是把他当孙子还是很容易的。 但被波罗逮住的马夫,在被移交治安官前,早已经咬舌自尽了。波罗虽然捆绑住了他,防止他逃跑,却忘记把他口里塞团布条之类,让马夫有了咬舌自尽的机会。 “陛下应该是在投桃报李吧?”大部分的人都是这样的想法,毕竟彼莫泰的投降直接就让二皇子的兵力增加了很大的一截,对于彼莫泰的效忠,德恩克自然是会给他一个官职的。 完成手印后,佐助嘴巴张开,一道炙热的火焰,迅速的喷出,而后那火焰凝聚出巨龙的形态,最后狠狠冲向追来的武内镜。 两个孩子因为身体的限制,有的方面暂时不能自理,但比起一般的孩子来说,他们是很好照顾的。 佩戴着天影斗笠的宇智波富岳在村子无数人的围观下,重重的对宇智波鼬说道。 到洞底很深,大约有一丈,不过周边有些凹凸不平的石头,要爬下来也不难。 周雄点点头:“放心,我一定全力救治欣儿的!”然后,周雄离开了房间。 自从有了钱,林轩也考虑着该把身上的装备换一下,毕竟到五级还有段时间,而自己也总不能穿原来0级时候淘到的装备。 林轩把这两张卡片好好保存,以后等有好的刷怪地点,再用这两张卡片。 不知道为什么,火儿看到这个少年有一种恐怖的感觉,好像这个少年是一个大魔头那样子的恐怖存在。 第五十二章 她们俩拿着卖鸡蛋的钱买了笔和纸,想到陈墨白说宋春花上学的事情已经申请上去了,宋春花想买几本本子,姜藏月很大方地买给她了。 “算你上学我送给你的,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姜藏月笑嘻嘻地说着, 宋春花心里一阵感激,承了姜藏月这个情。不过这事毕竟八字没一撇,还得后续的看着。 撕了张纸写了 更何况是睡在一个被窝里,迷迷糊糊间睡意正浓,伸手一摸摸到一手的血,那必定会成为巨大的阴影。 孙婕蹭一下坐起来,摸着肚子,然后又掐了掐,感觉真的有了些赘肉。 “比如我们的连铸连轧成套设备项目,工控部分、包括硬件和软件,是由我们和蓟市大学联合研发的。 得益于霍芬海姆vs慕尼黑1900的比赛,雷奥的突然崛起吸引了大量的关注度。 此时此刻,她有一种感觉,只要这个男人在身边,自己就不会有危险。 尽管进攻压力施加的很大,不过一旦没踢好,留给他们的是地狱。 全速前进,众人的精神也没有必要太过紧绷,因为这里是真实宇宙,怪物不会出现在这里。 玄都自然明白这些年之中截教和阐教的摩擦越发大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截教和阐教之间的摩擦!这个截教的大师兄不出手就则已,一出手这动静就这般的大。 刘一自己能感觉到到自己的手脚压根就抬不起来了,包括自己身为男人的标志也是完全感受不到存在。 许久之后,血藤考虑了各种可能,最后还是倾向于图腾古树的意见。 跟东京那边再度联络过之后,铃木加由子隔天就前往了那边,宫代奏则是一边等待着她初次接洽的结果,一边则是继续着自己平淡无奇的校园生活。 换句话说,这里发生的一切,站在伊森布尔之外,其实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即便是卫星也没办法拍摄这里的画面,它们的拍摄,只会得到一片漆黑。 毕竟林芷如果不愿意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就直接结仇了,她自然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趁着蒸鱼的空,他来到客厅撩起一块罩布,画板上已经完成了大半的作品是一幅人像。 金永成低着头,茶水从他头上滴落下来,他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把至今递到黎松平面前。 他们早就明白彼此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但是却从未有谁主动说明。 “你……要抓紧时间追查。”皇帝圆得很生硬,但是心里还是扛住了这种尴尬,庆幸的是楚长秦始终没有抬头。 而东方城的话,却是让旁边的东方夫人有些不高兴,不由悄悄的瞪了自己老公一眼。 “姑母为什么要对我们母亲赶尽杀绝?她已经当着尹家的家呢,还不满足吗?”尹一娘将一个花瓶砸到杜大娘子脚边来,吓得杜大娘子花容失色。 骄傲、自尊、个性,这些曾经在春泥身上闪闪发亮过的东西,没想到她全都为了一个男人丢掉了。 司命星君转身回到殿中,手中这运簿得抓紧时间写完,玉清宫新添了太子和帝姬,日后他可是要忙起来了。 程远志、邓茂想了很多,也想的十分美好,但是他们独独只考虑了自己的武勇,而忽略了对面疾驰而来的两人!本来,程远志、邓茂就没遇见过关羽、张飞,怕是想破头也不会清楚二人的利害吧? 第五十三章 “这件事情,你们真的愿意解决?”宋春花不由得说道。 “当然,这本身就是我们原则之内的事情,”袁冰说道,“有人反映情况,必然有回应,这就是我们的职责,吴家村闹出了这样严重的事故,我们必须关注到。” 葛兴琴瞪大了眼睛:“可,可是,那是……” 那是吴家村的事情,万一得罪了人怎么办?他们能 “对了,听说权夫人最近状态很不错。”何念念想只要权夫人回来,是一定会同意她的想法的。 他当时说,只要我们中有人能够发现你的踪迹,就算是大功一件,若是可以将你擒住,还能够允诺给我们未来更好的修炼资源,以及在皇甫家更加荣耀的地位。 “放心,我只是封住了她的经脉而已!青青姑娘就交给童兄照顾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林天涯一边说话一边将青青交到了童战的手中。 被担心着的粥粥操心的叹了口气,他不再说什么了,安安静静的乖巧被抱,然后老老实实的乖巧被说。 一见我来了,叶姗姗还没怎么着,蓝菲先走过来了,看她那一脸阴沉和走路的样子,就知道没好气儿,她过来就朝着我胳膊掐了一下,疼得我叫了出来。 只能怔怔的看着半空中的影像,心痛如刀绞,似乎是觉得她此时的痛苦还不够,影像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虽然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行为有点唐突了,不过林天涯可不想在李湘君的面前示弱,同样毫不客气的回答道:“疯婆娘,进你的房间,好像还用不着敲门吧?”一边说话,一边在另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harry听见这话,难以抑制地感到一丝打击感。绝不会怀疑你的人现在随便就开始怀疑你,探寻你的秘密,这感觉真不好受,而他现在看起来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好感,你做再多的示好似乎都是徒劳。 黎家认定了黎子辰就是名正言顺的星辰的继承人,当然会对他宠爱有加,怎么能容忍别人说他半个不字?就算杨雨萱心有疑惑,也绝不敢多说,所以才一直保持着沉默。 大概知道今天讨不着好,黎子辰狠狠剜了湛清漪一眼,回头就走。 鬼神幻影剑舞所斩出的剑气,犹如暴风雨一样,落到次元空间通道的封印上,一阵阵的涟漪不断产生,犹如波涛一样荡漾。 突然之间记起陆雪晴的一句话。你以为你是赢家吗。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不开心又能怎么做?我要和闵孝莹打架吗?更何况我打得过她吗?”这是最关键的。 从银行里面取了钱,陈子默和穆珍坐着通向县城的班车就去了县医院。 是么,暂时的分开吗?满佳觉得这个提议实在是太过荒谬了,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又能怎么样呢,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只是在做一个等待的话,或许自己可以去打这个赌注。 “我---”黎子阳一时语塞,为免太尴尬,赶紧转移话题,“爸,我已经替你把人带回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跟她说,我去换件衣服。”说完他转身就走,临了又别有意味地看了湛清漪一眼,那意思大概是让她别乱说话。 “呵呵,秦广王不要生气了,我知道我笨,但是我会努力地改正的。”只听判官傻笑道,一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恩!”胡喜喜把电话放好,走到院子里,球球在和老李玩耍,池塘边中了几棵草莓,如今长势很好,已经结出了果子,再过一段日子便能采摘了。 第五十四章 而在另一边,塘柳村的村里的几个“精英”——刘大宝和会计田有福正在给曾瞎子信誓旦旦的表示:只要曾瞎子能找到偷粮食的贼,那就是大功一件。两个人自愿掏腰包,给曾瞎子恢复原来的祖宅。 曾瞎子想了很久,觉得这个事对自己是百利无一害,于是心情也就舒坦了。 “你们两个笨死了。这个偷粮食,是为了吃对不对 “没关系的姐姐,我说了要闭关两个月,这段期间,他们是不会打扰我的,再说了,他们还要忙着攻打东辽,这样一来,就更没有时间了。”江柚白悠哉地说道。 四周干净完好的墙面,整洁大气的家居布置,大而柔软的床,散发凉凉冷气的冰箱。 等到了打斗的地方时,已经没有一个活人,地上躺着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 理论上,姜辉可以在剩下的几个监狱里,自己挑选一间住着,但长期受到领民欺辱的华二狗,心里极度扭曲,他要将自己之前受到的痛苦,加倍报复到姜辉身上。 面对眼下窘迫的局面,万青葵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恐慌,和刚才一样,带着的淡淡的笑容。 软卧房间中,遭受过太多苦难的暗星者露出了久违笑容,恰好这辆列车,也是向着‘京都’驶去。 不得不说魔纹师的技能是真的好用,虽然绝大多数都不附带伤害,但控制效果绝对一流。 这次他会总结过往的经验教训,再融合网友们的大胆想法,他有信心。 南晚月看着一脸紧张的江柚白,笑道:“谁说我要走了,你在想什么呢。”说完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 三级领地升级礼包里究竟有何种奖励,秦兴阳至今都不肯对秦家人透露半个字,搞得他们跟个有不良企图的外人似的。。 黄源看着上面的各种武器装备不禁心中微动,但是其实他都不需要这些东西。 当云枫回到公寓的时候,都十点多了,刚准备掏钥匙开门,门就自己打开了。 “丑军应该是来援军了,他们要保证修桥不被打扰。”雷睢生皱眉道。 少年冷着脸只说四个字,便让那男人面如白纸,几乎当场就要跪下来。 以至于云玥早上跟宸煜吃早饭的时候,媚眼还时不时地嗔他两眼。 老夫人闻言,先是愕然了一瞬,紧接着仔仔细细替她检查了下身上,发现确实没什么不妥,这才松了口气。 可知母后对此很生气,要严惩贵妃,是朕苦苦相劝才打消母后念头。 看到这,沈南意已经大概清楚明白,应该是因为司厌的关系,厨房那边优先做他们的菜。 云玥醒来,睁眼就看见宸煜骨骼分明的喉结,颈部线条很诱人很好看。 毕竟齐月已经看出了她的异常,为了以防自己和沐家人暴露身负魔族血脉的秘密曝光,她不得不采取如此下作手段想让齐月留在那。 叶琮这样的态度,让江枫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不过却还是松开了眼前这人的衣领,眼看着叶琮走到了叶笙歌的面前,江枫的脸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 宇智波斑五指猛然收缩,毫不在意雷影身上的雷光,紧紧握住了他的拳头。 一侧的童子看的瑟瑟发抖,惊恐无比,直接跌坐在骨龙背上,一动都不敢动弹。 这简直就是他的极限了,而且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多的体能训练,这简直比曾经的那种战斗斗还要更加令人难过。 第五十五章 但是,去人家娘家接回新娘子,这可不是去喝喜酒。这个滋味那是谁去谁知道,谁去谁难受呀。 当时,是老宋头找的刘大宝,还有村里的几个长辈,也就是宋老三的长辈,按着辈分讲,宋老三需要叫刘大宝大哥。当然了,由于不是同姓,有时候这个辈分也会出现一些问题,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宋老三还是得恭恭敬敬叫刘大宝一声好 刚才她和大哥的讨伐显得就非常可笑,连她都不由得同情其眼前的这个姐夫。 就在秦轩专心朝着青龙山驶去之时,副驾驶位上突然传来抽泣声。 这就和玩游戏刷关卡打boss一样,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打败他的方法。 陈星允深感无奈,等会七大姑八大姨的又要来轰炸他了,谁都不知道他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孩子,坐在一堆不能放肆的长辈面前有多么的痛苦。 “我也没想到名媛艾米莎夫人曾经居然是一个杀人犯!”莫奈反唇相讥道。 陈展心道这位兄弟生前一定也没少加班,得是多恨领导才能做出这种事来。 “雷动,族老……”云飞扬喃喃的念叨着这两个词,右脚则时不时的碰一碰雷家内卫的咯吱窝,让他无法憋气自杀。 殷灼华成功被无语到了,然后她就忘了继续八卦吃瓜裴景时殷温情的事。 漆月也跟着喊了几遍,陈星允才心满意足地继续开跑,还跟即将追上他的几个男生也喊了几声加油。 宁尘不慌不忙地退到窗边,一把将窗户拉开,然后冷笑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梦醒唱片公司,听说是刚刚成立不到两年的公司,为什么要加入这个公司?”林尚峰笑着问道。 “少少,你先坐下来,二叔帮你调理体内的混乱。”颜渊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语气有些着急的说,伸手想将他拖到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可是,颜少却死死的抓着他,丝毫也不配合。 只是一切随着,金军的入侵,汴梁的沦陷,覆巢之下无完卵,在汴梁浩劫中,国子监不存,太学也不存,其中收藏的诸多典籍焚毁。在流散逃亡中,死亡者众多。此时再建造国子监,在建太学势在必行。 阴力?阳力?怎么这么玄乎?刘天浩头都大了,华佗不会还是个道士吧? 这时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因为想着那句警告,似乎一直盯着刹那直看。 狼狈的离开了夏娜的世界,我们又前往其他的世界,会过了许许多多的剑士和流派,其中出色的还有明日的与一世界的剑术。 想到这里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随即又想到自己猜测的系统有一部分隐藏要素,他便大胆地想:是不是打开隐藏要素,系统就意味着升级,我也就能在梦境中停留更长的时间呢? “你们安排这些新兵继续操练。然后给我点齐营中所有射声兵士,我们到草原打猎去!”刘天浩又是分赴道。 我感觉鲁鲁修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似乎奇怪我为什么有卡莲这样的徒弟。 她知道自己被降服了,她的理智在抗拒,可是身体却出卖了自己,想要去尝试那心底原本认为不可能会做的事情。 先不说有点冷这个最近在斗鱼平台上最是声名鹊起的id,就单单114级超级大咖这个头衔,就足够让一般的人气主播好生讨好了。 云湘君微微皱着眉头,发现有些不对劲!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如此严格,整个石蚁城显然处于戒严的状态。 第五十六章 再说那边,那边吴狗蛋就那么冲了出去,所有人都反应不及,宋春花都愣在原地。 只见吴狗蛋奔着吴老六去了,猛地给他一棍子,吴老六瞬间栽倒在地。 下一棍子给了吴村长,他眼神里的狠劲让人不寒而栗。 而后,他还没有停手,手中的棍子对准了一旁的袁冰,挥动下去:“你们都该死!” 袁冰反应及时 “你又没见过人家那些妖兽的模样,你怎么把我们变成妖兽的样子。再说,隐藏气息也瞒不过虚神境以上的妖兽。”云裳对扁缺的说法是有点心动的,但眼珠子一转,找了个不可能的理由。 对着叶非凡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孙寒寒看了一眼妹子,转身下了楼梯。 之所以没有让张仁佐那边联系过张淑娴之后回电话到这边来,是因为林江北知道张仁佐应该不知道闸北潜伏组驻地的电话。按照保密性的原则,张仁佐能够知道的,也就是高功煌所在的上海晨报社的办公室电话。 此处滩涂的周围附近并没有什么村庄,因此除了狂野的声音外这里别无他物,显得极为空旷寂静。 城中的风都是温暖的,春风拂面,柳枝吐芽。风带来迎春花的香味。还有什么比从寒冷的冬天直接来到温暖的春日更让人开心的? “哈哈哈……项兄过奖啦!为国尽忠乃是本分,本将真是愧受这香火祭祀!”项充话音一落,一声豪迈粗狂的大笑自那院中响起,然后项去病就看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一飘一飘地出来了。 现如今的陈风,什么大人物没见过,连方泰卿和秦万里这样的老泰山都见识过了,还怕一个情感路上的手下败将? “打了也不投降!”感受到来自双方的目光关注,头铁兔子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急忙加上一句。 吴疆一眼便看到了周冀,视线便挪不开了,心想,以后就可以天天和你一起上课了,所以马上咧嘴笑了。 当那一抹刀光映入眼底,乔七七懵了,刚才进来的急,心里又害怕,只是把门一倚,并没有从里面反锁,没想到那伙儿歹徒居然跟了过来。 “妹妹。你真乖。”路西法抚摸着她的脸,但他的眼神依然冷冰冰。 只是这两人都是他,无论是楚子聿还是林胥,他都保持着自己的本性,有这么不一样吗? “艹!”一队的打野看着自家空荡荡的野区,实在忍不住大骂了几句脏话,丝毫不顾忌训练室里的其他几人。 等到王中正走后,他迫不及待的跟老爹商议,可是老爹似乎并不热衷于卖掉老宅,不过老爹倒也没有反对,反倒是把是否卖掉的大权全都交给了步成器。 最后阿宝直接从一只虫变成了一条蛇,准确的说是一条巨蟒,一条火红的巨蟒,身上还有着淡淡的绿光与红光交错缠绕。 “自打齐国那俩兄妹回了齐国之后,齐国的士兵刚开始还只是骚扰我国边关,现下竟然直接动起手来。”皇上坐在上座说道。 慧娘心底还是有些担忧与害怕,但见宋晚风冰冷的目光,想到宋晚风同她说的那些话,慧娘心中的害怕瞬间消失了。 留下心细的百草盯着,宋晚风带着露珠回了房间,回到房间后的宋晚风终于松开紧握着的拳头,掌心处有着丝丝血迹。 崔封听完,不禁感慨,东篱宗高层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将坊廊中那么多修士监禁起来,责任则推得一干二净。 那男子青黄无主地看着自己手腕处穿透肌肤、暴露在外的一截断骨,痛得厉嚎起来。 “父亲,您为什么不直接带着华山弟子,冲上少林,直接叫那了明老秃驴交出史炎?”大殿之上,蓝冰儿对着兰海宁问道。 滚烫肮脏的鲜血洒在谢乔的脸上,剑刃上仍在滴落着滴滴血液,他的心已经碎了,可对雨蝶的爱丝毫未变。 崔封也懒得继续追问,便凝神朝着围在自己神识四周的光团看去。 至于何东木,他就溜到一边,虽然他是手握大权的将军,实力比普通人强大很多,可跟修真者、证道者比起来,他都不够塞牙缝。 平安点头称“是”,若金修宸不是用了如此刁钻的办法,他们也不会吃了这暗亏,没法儿反击。 随后他便看到裴诗仿佛忍痛割爱一般,将那勺牛肉放到了他的碗里。 “我……”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即使龙魂已经消逝,但他仍不想再将家族秘密告诉其他人。 宋星澈和裴琳自动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字眼——你们是我的软肋。 “是又怎么样?虽说我感觉你很强,但是我有虚空之牙在手,谁赢谁输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即使我打不过你,我要离开,你也没本事能将我留下来,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慈悲呢?”乌雅鄙夷地说道。 当李枫百元红包一出,拍打的几个婶子全是一愣,平时红包里边塞着一块二块就不错了,李枫家六块六绝对算的上大红包,只是六块六的红包被郭正这些家伙直接村口拦门酒被撒了。 直播间人气慢慢起来了,不少新来也闹明白了,主播竟然夸下海口,用这个儿戏的鱼竿钓一条十斤大鱼,开玩笑吧,不说眼前的大河,水清澈几乎没有啥大鱼的可能,光这只鱼竿,十斤算了吧。 不过当着师傅的面,林云还是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只是眼神里闪过几分不服气。 第五十七章 “那酸枣没人要的话,能不能拿去卖呀?”宋春花忽然想到这么个问题。 卢敏听着,还以为是宋春花在逗自己笑:“那酸枣成林,谁要谁去摘呗,还能怎么卖?” “我不是说卖给村里人,我是说卖给城里人,他们应该没法儿随时去摘这酸枣吧。”宋春花提出这个主意。 “这东西不好吃,”卢敏皱眉说道,“村里人 “别说我了,你难道就能改了吗?”苏华打断了他的话,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的,嘴角似乎还有那一抹如水浅笑,话语中那更深层的意思却像是冬日的寒冰一样,深不可测。 这段时间里,殷怜也终于摸索出了进出印记空间的一个常规方式。这个方式就是在脑内绘画印记中的那个传送阵。只要殷怜能基本完成传送阵的主要线条,她就能启动传送阵回到印记空间之中。 宫羽不屑的看了下眼前的母子,丢下狠狠地一个笑容便径直的进了院子。 程泱被拉入了厢房,房里头站着几位丫鬟,还有一位喜婆捧着漂亮的大红喜服。 “但你别忘了,他那种人为了功名利禄什么都可以放弃,孩子跟仕途比起来,只怕还是后者更重要,依你所说周家还不知道他无法再有子嗣的事儿,又怎么会让孙慧儿的孩子进‘门’呢!”江沅鹤一阵见血的说道。 林修目光顺着拓离长老所指处望了望,凭借着过人的感知,他的确是感应到了不少极度强横的气息,隐藏在周围的山峰之内。 了解情况的凤羽族人基本确认了奸细给出的情报。虽然在无关紧要的细节里有一些不同,但是至少主要的人物关系是一致的。 云绥玥对自己有些无语,居然会操心花家爵位分配的事情,而不是担心他自己的皇位。 陶威略点了下头,扶着杏儿站起身,还为杏儿拍去了裙上的土,这才又微躬着身向吴立贤、周氏等人打招呼。 安置这些孩子可能需要费一些力气,但也说不上特别难。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么做值不值得? 咳咳——顾七七轻咳两声,于是便学着她外祖父的模样先是顺了顺自己下巴那空气胡,然后望着眼前的莲便开始缓缓开口。 几个家长都对颜汐感观很好,毕竟这事要是放到其他人身上,那可就彻底结下梁子了。 在场唯一需要她顾及一点的,就是一直坐在那不说话,默默抽烟的夏东成。 “头儿,他们请的是专业人员,又不是请的大罗金仙,哪儿就能确保那里面的花花草草不会养死个一两棵呢?”王斌一边不以为然的说着,一边从签子上撸下一块肥美多汁的羊肉。 这朱雨清宫主太恐怖了,这就是步虚境的实力吗,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自己连站立都办不到? 距离上次和叶玉归通话,已经过去大半年的时间,听谢时霆说师父好像去无人区祭拜好友,桑桑很疑惑为什么师父的好友在无人区,但他一走又联系不上人,这会儿突然打电话桑桑欣喜不已。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是高三一班、火箭班的同学,还有早就应该进场的哥哥席言。 “一个溜门撬锁的贼,为什么要给警方送这样的大礼?”王斌的脑袋有些发懵。 而会搭炉灶就更好理解了,走镖路上不可避免的会有荒山野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镖师也不能饿着肚子呀,不吃饱了没有力气如何抵御来犯之敌。 第五十八章 另一边,吴霜雪终于从中秋的假期,熬到了十一的假期。大学的课程并不是很多,而且又已经是大四了,课程基本就没有了,但是却有着没完没了的实习,招聘会等等。 吴霜雪学的本来是一些特殊专业的知识,这个不太方便对外说,都是保密专业的。她以后工作的走向,基本上非常窄,又异常的宽。 因为从事的是特殊专业 他来到老疯子住处的时候,这老道士的房间里,已经搞来了一套完整的炼丹工具——从炼丹炉到收丹的玉瓶,可谓是一应俱全。 “认真哥,你疯了!”看见认真哥竟然挡在了我们的前面,我立刻伸出手去猛拉认真哥。但是认真哥十分倔强,他被我猛拉着竟然纹丝未动。 “奉孝,这万一出什么事,咱们咋办?”徐庶有点担心,这地方可是黑冰的地盘。 跟着一位炼丹师,比跟着那风云榜上排名第一的强者都要光荣,这一点,任何人都是很清楚。 不过,最终他还是惊险的冲到了司空明身边,这时候,轰然砸下的水造就了混乱的局面,司空明根本就不知道杨妄在这里时候都能冲到他身边。 可惜现在杀红了眼的是宋显福和郝兵,那就对不起了,一路的穷追猛打。守备队的人马被反复击溃,连最轻微的反抗都组织不起来。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也找不到军官,实在跑不过了,双手把枪举过头顶,跪在地上投降了。 花郎想上前检验一下尸体所以就必须借助温一刀和yin雄两人的地位了而对于这点温一刀和yin雄两人给予了支持。 “可是博士,我们这样做一定会被送上法庭的,我看还是……”这回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显得有些变调。 沒有丝毫犹豫的,我的食指不住的在扳机上扣动着,在向后退去的瞬间,我也将枪中所有的子弹,尽数射在了这蜘蛛人的身上。 “没问题,你说个地点,我到时候一早过去,”韩松微微的楞了一下,随后,直接应承了下来。 所以充分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因此每一次历练的时候,都将自己最强的努力,和最强大的战斗力,释放出来。 出了中军大帐,费力的登上瞭望台,姬溪一眼看去,立刻便锁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不正是姬渊。 而后,第七师便成了姬溪的直属军团,常备十八个旅,另有七个旅轮换前来受训。需要提一下的是,黄忠现在便是第七师的一个旅长,兼副师长。 但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情后,李白突然觉得,自己手里有这么好的资源,他干嘛要给人打工呢。于是对终结者男主角的事情,也不那么热衷了。 他只知道自己喜欢蒙诺,根本就没考虑那么多,也不想考虑那么多。 卢利一行人9月6日离开津门,卢建国和李冰就开始数着手指头过日子了。 何等的阴损,这般的阴损只怕这世间出了姬溪再也没人能说的出来了,而能够面对如此阴损还能淡然自若的,只怕也是凤毛麟角,而孙坚和孙策显然并不在此列。 方明是霍家的人救出来了,也就是说蒙诺发现方明后去找过霍家帮忙救人。 根本等不到白长老回答,梁山的“半月弯刀”和李疯子的“浮舟”就已经碰撞在一起。 若非梁山将他逼到了这一步,他还能多忍半年,到时候根据他的猜测,就差不多了。 第五十九章 吴志忠终于紧赶慢赶,在九月三十号早晨,赶到了安城。 下了飞机,发现安城正在下小雨。秋雨绵绵,气温也低了很多。吴志忠摸了摸自己因为只穿了半袖冻的发抖的胳膊,左顾右盼,结果一个人没有看见。 吴志忠略感失望,只好自己坐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安城的一个酒店先住了下来。他人虽然回来了,倒也并没有直接 “爸爸,你,你真棒!”在一边看到她老爸威风的法露丝激动的呼喊了起来,怎奈她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那本来欢呼雀跃的身子又差点掉了下来。 “那就好!”去过锦瑟殿,即使回来之后立刻更衣沐浴了,当天牧碧微为策安全,也绝不去见姬恊的,只叫阿善隔门问一问人。 见到那送信的仆人果然是聂介之所留给大房的仆从之一,聂元生心下了然,这人正是他走前叮嘱高峻若有急事可以派遣的信使,当下淡淡问了几句,就接过所谓的家信,匆匆打发了蒋俨等人,径自而去。 我的心跳也跟着加速了,这是要开始了吗?我的法事也要开始了。我拎起我的大背包,下到楼下。很多医院的大楼用的都是虎口煞,那是一种吸阴气的煞。而我就在虎口煞底端,阴气最重的地方。 那车子在经过我车子旁的时候,我看到了车子里拍着窗户的丽丽。她不是比我先离开的吗?这个司机开了这么久,又落到我后面去了? 叶天摇摇头,阿奎憨厚老实,很少骗人,即便是骗人也是善意的骗人,不过正因为阿奎老实,所以说起谎话来也是被人一眼看破。阿奎总是听起身子,谎话说起来有些断断续续,叶天立即明白阿奎在说谎。 一想到这,我二话不说就瞬移赶去了药厂那边,那里曾经是我每次用药物提升身体体质的地方,陆姨也是那房门的专家,我觉得她肯定对这个蛊毒有办法。 而且纵然是踏雪拉了肚子,自己今日要骑踏雪出猎,谁人不知?怎无人过来禀告一声,好叫自己临时更换坐骑? 一直到了午膳时分,桃萼走进殿来询问,却被桃枝一个眼色止住,桃萼见状,正要退下,然而何氏却忽然醒悟了过来,淡淡的吩咐摆膳。 “喂,阿姐,这么晚了,找我有事?”王柏以为又是什么棘手的任务,上次能够抓到人贩子的线索可纯粹是凭巧合,这次估计就没那么幸运了。 “听闻道你需要我,我与柳叶只用了一天就将这个大家伙从天京城开到了析津府!”紧接着出现的,是公输钜。 “呵呵,后悔,。”马可可的话中带着质疑与戏谑,他猛地抬起锤子,朝叶碧煌胸口砸去。 果然,当大巴车停在了舞动乾坤门前时,同学们都兴奋了起来,这种地方以他们自己家庭的经济实力,肯定是不敢来消费的。 “这点并不需要你来à心,秦某今日来,是要将我妻带回去的!”秦峰自然不会回答枯骨风的任何问题,直接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当江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神,比起以往来还要锐利不少;修为有了很大的进展,江维的气质也变得愈发地超然。 不过看看李居丽一副抓狂的样子,虽然在数落他的不是,但是字里行间还不是透露出对他的关心和在意么? 既然异魔能够通过蚕食进入自己的宇宙空间,那也就可能进入别的宇宙空间,万一这些异魔进入别的宇宙空间,而同时又打通自己的宇宙空间,说不定就会引发宇宙空间之间的大战。 第六十章 过了很久,宋秋林的肚子才好起来。宋春花这才安心的吃饭,睡觉。 日子总是一天又一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宋春花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反正一直就是很忙,她有的时候就觉得,明明自己生活在一大家子里,但是到头来,总是会多少觉得自己哪怕高朋满座,仍旧有一种来自心里的孤独感。 孤独感是什么,她还说不 见她们玩的开心,科洛也想凑过去,却被秦逸提前揽在了怀里,这让她稍感疑惑,不过也没多想,就这样靠在一起,三人讨论着晚上家庭晚会的细节。 叶凡猛然拉开了房门,希望给刘青创造什么机会。结果却是一愣,门外根本没有人。叶凡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回来朝两人耸了从肩膀。 要知道,撼地级及以上的超凡装备,之所以如此珍惜难得、人人渴求,其本身所增加的基础属性,往往只是相对次要些的影响因素而已,另所附带的那种种可以在关键时刻一锤定音的附加技,方才是关键的重中之重。 家里每个月也吃上几次牛肉丸,通常都是他亲手制作的,所以关于肉丸的制作,他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喝多了酒?眼睛难免会花?刚才事情又太紧急?光顾着喊人了?所以…;…;”我紧握着拳头?发现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龙哥了。 其实到了这时,大家都知道窦建德已经不可能再争夺天下了,自然就起了心思,谁也不会陪葬。特别是窦建德称王不过二年,可所谓权威未巩,特别是大败之时。 屋子里慢慢弥漫出包子的香味来冲淡了用木柴不可避免的烟火味儿。 让她比较庆幸的是,尽管观念有些不同,但秦逸和秦妈妈都从不干涉她教育孩子的理念。 “行!当然行!喏。给你!”老汉拿起桌上的号牌递给媚儿接过她手里地一吊钱。乐呵呵走到柜台又拿了一张号牌。跑到门外蹲在青石板地上重新排队。 “噗!”又一支利箭的破空声猛然而至,从墙下直射而上,利箭穿过盾牌,穿过一个士卒的胸膛。鲜血顿时冲出身躯,洒在张宣凝身上,这明显是对方的神射手所为,张宣凝恍然未觉,只是冷笑一声,手中已经拿起一根长矛。 至于从公路两边跑我从来没有想过,看似公路两边灯光不足只要甩开了追我的人找个地方躲起来就没有多大事情了,但是也是最不安全的。 子龙说的比较多,情绪有些激动,导致体内的伤又重新发作,身体再一次颤抖起来。 浑身一缠,顿时像一盆凉水浇下来一样,摇了摇头,还是退了出来。 照片上的老核桃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样子被捆在柱子上,但是这一次却被人剥掉了上衣。被人撕开的衣服散着花儿垂在老核桃身边,他露出来的胸膛外面却被蒙上了一层水雾,乍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往他身上喷水。 大洋彼岸的男人闻言,神色微滞,不禁蹙眉,居然还敢骗他?可是听到这样一句包含深情的老公,哪里舍得挂断电话? 尽管是炎热的夏季,但冷气十足的房间还是让夏言感觉浑身冰冷,而更多的是不自在。 “阳哥,有件事我们想跟你谈谈。”威尔先开口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我继续不紧不慢的装神棍,有追杀人偶给我现场直播,要是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才是怪事捏。 第六十一章 宋春花点点头,说道:“妈,其实我也没法劝。你让我咋说呀!我要说钱丁香,你不对。她得说我偏向我三叔,我要说我三叔不对,我三叔得说:完了完了,所有人都特么说我不对,我特么不活了……我咋整?” 唐淑萍努努嘴:“宋学明要是说自己不活了,你就让他去死。早死早利索。山后坟地给他留着呢,他要想去随时去。这会 玄冥甚至可以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淡淡的腥甜的味道,蕴含着危险的气息。玄冥突然就觉得不安起来。 因为,她惊慌地发现一个事实,她越来越为眼前这个皇帝而悸动。 先朝之时,李丞相对先皇忠心耿耿,多年来辅佐先皇一直在抵制段氏家族挟持皇权,可以说,皇太后和李丞相两人是十几年的政敌,今天为了遏制云氏家族的势力,竟然和谐的聚在一起共商保国大计。 王杰一向的做人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犯我,必将百倍还与之,显然柳奎已经是彻底的激起了王杰心中的杀意,这种东西留在世间也是祸害,还不如早早的除掉为人民做点好事。 而现如今,梦三国游戏进行大变动。正规比赛的规矩改变,也就另类的导致战队玩家的门槛降低了。这样一来,路人玩家和战队玩家之间那道存在差距的鸿沟便不见了。 “郝仁呢?”刑名身体还在恢复中,所有重担就压在了郝仁身上,要是莫问还不来的话非把他弄垮不可。 不易察觉的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那些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抛了出去。 如果把轩辕睿在后宫雨露均沾,云潇将之情可以堪,可轩辕睿要放弃为宗族延绵后代,云潇同样也是情何以堪。 同他俩闲聊一番后,雷雨出了‘琢玉堂’回到了复兴塔的掌控室。 轩辕威不顾云潇的反对,肆无忌惮的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栖霞宫。云潇羞色未退,挣扎几下也是未能挣脱。 大魔王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将自己心中的这个疑惑道了出来。 也是为了避免麻烦,楚云并没有找二皇子的麻烦,相当于是惹不起,在躲着了。 而蔡卞因为要替在元祐元年过世的王安石守孝,所以,延迟了一年追赶自己兄长的脚步,在元佑三年被贬到了海南,去接替高遵裕走后一直留下的位置。 更加惊人的是,在他脚步落下的地方,一块块巨大的山石崩飞,造成一种乱石击天的景象。 在上次见过了贝贝的实力之后,林雷就决定自己这次给贝贝做掩护,凭借贝贝的攻击,哪怕克莱德身上有防御卷轴,也撑不了好久。 贝鲁特带来柯林准备冲关的消息已经过了一年了,在这一年之中,贝鲁特与林雷探讨着大地神位面的战争,以及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如何应付主神之战。 幸好,前有柯林那个变态,后面也有林雷这么一个怪胎,让他保持了一颗奋进的心。 这让特雷西亚失去了猎杀主神得到主神格的办法,要知道,虽然大圆满下位主神能媲美一般的中位主神,但是实际上还是要差一些的,所以让特雷西亚去猎杀中位主神根本没一丝可能。 这种妖兽,乃是实力极为高阶的存在,在传说之中,也是极少数的存在,但是流传万年之后,妖兽的后代再经过繁衍,倒是保持了这种诡异的半人半兽的能力。 第六十二章 会计田有福委屈极了,他弱弱的说道:“村长,那个令尊大人,和令尊大人的夫人……也就是我刘叔和刘婶都没十多年了,你上边没老的了。你下边就我彩霞侄女一个大闺女了。彩霞侄女也二十七八的了……我就不同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孙子……” 刘大宝瞪眼骂道:“田有福,你大大……爷……你是不是不想干会计了 既然这样的话,与其不出全力,也让城池陷入危险,还不如直接放弃掉敌人可能前来攻打的城池,直接出全力,前去偷营。 那两个的结拜哥哥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只要到时候他们鬼殿三大天阶高手一分开我们和龙组高手就会前去拦截并击杀掉,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有一线胜机。 秦凉原没有想过在洞房花烛夜提这些陈年往事,但苏锦音既开口了,他也不忍让她得不到回应,独自内疚。 毫无疑问,他们只能感觉到空间的变化,却并不能详细地说出什么。 “主人,你看,那只独眼怪兽的头上的凹陷处,是不是和那紫幻阳晶差不多。”姚楝指着这乳白色圆盘右上方说道。 阴沉着脸抬头一看、只见几百米远的高空中有一个长着翅膀的家伙正对着自己咧嘴呲牙,眼神里满是鄙视,大手还不忘竖了颗中指。 他单独要了一辆越野车,让邪云和鬼灵在这边多处理一阵子工伤,矿场的事情,自然也是需要他们更多地主持的。 天龙城不愧是东荒大陆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在这里吃饭的竟然一下子看到了十几个种族。 屡次三番的攻击不顺利,甚至还给己方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让城下的将领颇为焦躁。 夜寻欢倒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引来这么多人心中的各想想法念头,他只是将双手中的火球与水球慢慢接近。 思量之下,皇帝便一概初衷,打算顺水推舟将安悠然留宫中陪伴太子。一来可以遂了太子的心愿,二来从安悠然对于太子的影响力来看,也可有利于太子的管教。如此想来,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为了参加虚空具秘境,他仅仅沉睡了三百年,已经算是很短暂的睡眠时间。 她真的好想她哥哥,想从他那份平静中得到力量,坚持下去的动力,她这样与严正曦对抗下去,无非是想让自己彻底地死心,虽然现在她知道晓落的死与自己无关,但不可否让是她让晓落去看佟以亮的,其实她也是有责任的。 伍德不太懂,他的一生就是抗争的一生,不断的与罗马人打、不列巅的贵族打、从北边海上过来的维京人打。 世人只看到了初晴风光鲜亮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她的努力和勤奋,还有背后的眼泪。 喻麻子暗自惊了一下,心中不禁想到这锁魂帮总堂竟然如此厉害。两个看守犯人的竟然都如此厉害,于是便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 “饿——这个问题我暂时是不会考虑的,谢谢。”林风回答道。“好,听说你三年来一直没有在无妄谷中修炼,请问是在那里修炼呢?”林风尬尴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他可以拒绝回答。”磐石子将林风拉了过来。 “想要它闭上还不简单?一句话的事情。”简亦扬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回到江南,陪着自己的儿子待了两天后,留下了萧灵儿,带着谢星儿上船一路南下,往千岛之国去了。 第六十三章 所以,当时钱丁香偷东西的地方,保守离家里有四五里的距离。正常人的走路一个小时也就三四公里左右,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背着二百斤的麻袋跑步的话,钱丁香需要一个往返就至少一个小时。 十多个麻袋就要十多个小时…… 所以,很明显,钱丁香的身体素质明显就不是常人。她一定可以跑的更快,而且手速更快,才能 正当异特龙兽越来越逼近留姬和妖狐兽的同时,凌霄带着启人刚巧来到了这附近。 但是,突然听到有人说,那人竟然是昊南,就算是宫家的家主,也是被这昊南吓的冷汗直流。紫阳家的事情自己不是不清楚,而且还是亲眼所见,紫阳家得罪了昊南,古大师是个什么反应。 李逍逸没有犹豫,他知道自己赌对了,接着身体如闪电般就朝那边冲去,虽然那里看上去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一拳砸向空气。 从两人交手到现在,其他几人才反应过来,这时赵俊杰似乎完成了使命一般,一招将琴魔逼退后,过去抱起吴雪回到队伍中,而琴魔见此也不再和他纠缠,也是来到吕布身边冷冷看向众人。 夏云锦跌在地上,委屈的说道:“天雅,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倒是告诉我一声,我哪里做错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可怜巴巴的说道,说着还用手抹起眼泪来。 在凌霄的嘴皮子底下,樱是没有太多的介意,毕竟为了让樱不介意,凌霄也是把话说到了底线,若是再不行,凌霄可是要用硬手段了。 人生,果然就是一场狗血的电视剧,谁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玉鼎受死!”四圣猛然齐齐喊道,脚下的坐骑纷纷扑向玉鼎真人,是浓郁的杀气凝成,摧枯拉朽地向玉鼎轧去。 赵俊杰望着远方淡淡说道,同时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控制器,和当时给吴雪的一模一样。 “那么唐依嫚是你什么人?她现在人在哪里?”赵俊杰没理会她的表情继续问道,脑海里丫头的身影再次浮现。 按理说,棱堡30米的高度,造价应该更高,没错,棱堡在单独一个平面的造价,比城市高,而且高很多,可城市之所以造价高,是因为大。 “光是靠广元要塞守备团一团之川北,恐怕对川省全省之局势,也无事于补,幺叔若是忧心,何不早做其他布置?”刘浪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没敢问的问题。 前两发子弹,曾经水失手了,不是因为他的枪法不够准,而是,日寇的重机枪手藏在一匹马尸的背后,他的两发子弹被厚实的马尸给阻挡了。 这一次的京城首映式她本来也是接到了邀请的,可是因为家中事情,实在无法赶到,不能第一时间接触到导演和阿甘,着实是有些遗憾,不过好在事情解决后她就能很方便的欣赏到影片。 对于一个剧组来说,主要演员的档期问题永远是一个值得万分重视的问题,如果不重视的话,那就会出现目前令甘敬沮丧的状况。 “对,都是你,凯撒,是你害了大哥,害了大伙,我要和你拼了!”德罗戈也反应过来,拔出剑就要杀死凯撒。 方才远远看到叶浩轩发出强大神凰掌一幕的三人,心中俱是震撼不已。 尽管威廉和英格兰国王爱德华二世的关系很好,但这并不代表威廉可以无偿要求对方帮助自己。 第六十五章 “妈,我不读书了,”宋春花说道,“家里需要用钱,我想办法赚钱,借了二嫂的钱也得还,我现在打算卖点东西,养家糊口才是正事。” 唐淑萍看着她,眼里还是心疼,都怪她身体不好,女儿被迫成熟到这一步,为了这个家,到现在还没结婚嫁人,也是令人痛惜。 唐淑萍抬起头,看到女儿的那一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站起身,轻轻地拍了拍宋春花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春花,你总是这么细心。”唐淑萍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 宋春花搀扶着母亲,两人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其他病人和家属投来羡慕的目光,他们都知道唐淑萍的做了手术,但如今她能够出院,无疑是一个奇迹。 走出医院,宋春花小心翼翼地将母亲扶上车,那是她打的出租,有点小贵,但为了让母亲顺利回去,宋春花也认了。 一路上,母女俩都没有说话,但彼此的关心和默契在空气中弥漫。 回到家,宋春花扶着母亲坐下,然后忙碌地开始准备晚餐。 唐淑萍静静地看着女儿的背影,她的眼中充满了骄傲和感激。她知道,她父亲死后的这些年来,宋春花为了她的病,付出了太多太多。 晚餐是一顿简单的家常菜,但每一道菜都充满了宋春花的心意。母女俩坐在餐桌旁,唐淑萍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春花,这些年你辛苦了。”唐淑萍的声音有些哽咽。 宋春花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来,微笑着说:“妈,这是我应该做的。” 晚餐过后,宋春花去忙了,唐淑萍在院子里坐着,两人偶尔交谈几句,但大多数时间都是静静地坐着,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夜深了,宋春花帮母亲整理好床铺。 宋春花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弟弟和母亲,心中充满了感慨。 她知道,母亲的病虽然暂时得到了控制,但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暗暗发誓,无论未来如何,她都会一直陪在母亲身边,就像母亲曾经为她做的那样。 唐淑萍的身体也在逐渐恢复,她开始尝试着做一些简单的家务,尽管宋春花总是担心她的身体,但看到母亲脸上的笑容,她知道,这是母亲想要的。 弟弟上学步入了正轨,宋春花的主要任务就是卖酸枣照顾母亲,每天晚上回来,看见唐淑萍在家里安好,她心中就有动力。 却是这一天,天色很好,宋春花收摊早,却莫名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宋春花的心跳加速,她推开家门,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唐淑萍的身影不在家中,这在往常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她的母亲,一个勤劳而坚韧的女人,总是准时回家,准备晚餐,确保家中一切井井有条。但今天,家中的寂静让她感到不安。 宋春花迅速检查了家里每一个房间,确认母亲确实不在家。 宋春花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她的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她担心母亲可能遇到了什么不测。 这个时代还没有手机,找不到人是真的完全一抹黑地找不到人。 宋春花没有时间多想,她抓起钥匙,冲出了家门。她沿着母亲常去的小路,一路小跑,心中默默祈祷着母亲的平安。 夕阳的余晖洒在田野上,金黄的麦浪随风轻轻摇曳。宋春花的目光在田野上搜寻着,直到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母亲,正弯着腰,在田埂上忙碌着。 宋春花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感到一丝愧疚。她的母亲,尽管年事已高,却仍然坚持要帮助她分担家务,哪怕是在这片她已经耕作了几十年的田野上。 她加快了脚步,跑到母亲身边:“妈,你怎么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宋春花的声音中带着担忧和责备。 母亲抬起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春花,你回来了。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家里的事情,我知道你工作忙,不想让你太累。” 宋春花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蹲下身,握住母亲的手。“妈,你不需要这样做。我可以自己处理家务,你只需要好好休息。” 母亲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春花,我知道你孝顺,但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宋春花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母亲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很难改变。她决定不再争辩,而是帮助母亲一起完成工作。 两人一起在田野上忙碌着,夕阳渐渐沉下,天边的晚霞映照着她们的身影。宋春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和温暖,她意识到,尽管母亲年纪大了,但她仍然是家庭的支柱。 工作完成后,宋春花搀扶着母亲一起回家。在路上,她决定要更加关心母亲,不再让她承担过多的家务。她要确保母亲能够安享晚年,享受家庭的温暖。 回到家中,宋春花开始准备晚餐,而母亲则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晚餐过后,宋春花提议一起去散步,母亲欣然同意。 两人沿着乡间的小路慢慢走着,夜色中的田野显得格外宁静。宋春花向母亲讲述了她在卖枣时的趣事,说起来还笑个不停。 “娘,你猜我今天在街上看到了什么?”宋春花神神秘秘地卖关子。 “哦?是什么东西让你这么高兴?”唐淑萍配合着问道。 “是个耍猴的!那猴子可机灵了,会翻跟头,还会模仿人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宋春花边说边模仿猴子的动作,逗得母亲也笑了起来。 “那猴子真有那么聪明?”唐淑萍好奇地问。 “可不是嘛,那耍猴的人还让猴子表演了一段小戏,猴子穿着小戏服,拿着小扇子,摇头晃脑的,简直就跟真的戏子一样。”宋春花绘声绘色地描述着。 “那耍猴的人是哪里来的?以前咱们村里可没见过这样的表演。”母亲问。 “听旁边的人说,那耍猴的人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好像是为了寻找什么宝贝。”宋春花回答。 “宝贝?这可真是新鲜事。”唐淑萍若有所思。 “是啊,我也好奇得很。”宋春花说,“不过,那耍猴的人看起来挺神秘的,总是戴着一顶大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 “春花,你可别去招惹那些来历不明的人。”唐淑萍叮嘱道,她一向是个很小心的人。 “放心吧,娘,我只是好奇而已。”宋春花笑着说。 第二天,宋春花又去了街上卖枣,到处瞅瞅,想再看看那耍猴的表演。 可是,耍猴的人并没有出现。宋春花有些失望,但她并没有放弃,接下来的几天,卖完酸枣之后,她都会去街上转转,希望能再次看到那有趣的表演。 终于,在第五天的傍晚,宋春花再次看到了那个耍猴的人。 那人依旧戴着那顶大帽子,身边跟着那只猴子。宋春花兴奋地跑过去,想要再看一次表演。 “你好,我可以再看一次你的表演吗?”宋春花礼貌地问道。 耍猴的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脸,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点了点头,示意宋春花可以坐下观看。 表演开始了,猴子依旧那么机灵,表演得惟妙惟肖。宋春花看得入迷,完全沉浸在了表演中。表演结束后,宋春花忍不住鼓掌,她觉得这猴子的表演比上次更加精彩。 “谢谢你的表演,真是太棒了!”宋春花激动地说。 耍猴的人微微一笑,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感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钱,由猴子递给了宋春花。 “这是给你的,谢谢你的欣赏。”耍猴的人说。 宋春花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耍猴的人会给她钱,不应该是她给那个耍猴的钱吗? 宋春花还摸了一下口袋,那里面是今天卖枣的钱,她想着这是要给对方的。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铜钱。 “谢谢,你真是个好人。”宋春花说。 耍猴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猴子离开了。 宋春花回到家,把铜钱拿给唐淑萍看。 “娘,你看,这是那耍猴的人给我的。”宋春花兴奋地说。 唐淑萍接过铜钱,仔细看了看,突然脸色一变。 “春花,这铜钱不对劲。”唐淑萍瞬间惊了。 “怎么了?娘。”宋春花问。 “这铜钱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我从来没见过。”唐淑萍说道。 宋春花也仔细看了看铜钱,确实,铜钱上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 不过这样的铜钱也不怎么常见了,像是古币似的,只是没那么旧。 “这会不会是那耍猴的人说的宝贝?”宋春花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这铜钱肯定不寻常。”母亲说。 宋春花决定去找耍猴的人,问问这铜钱的来历。她再次来到街上,可是耍猴的人已经不见了。 宋春花四处打听,但没有人知道耍猴的人去了哪里。 几天后,村里来了一位神秘的道士。他告诉村民们,他正在寻找一件丢失的宝物,那宝物就是一枚刻有特殊符号的铜钱。 宋春花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想到了那枚铜钱。她找到道士,把铜钱的事情告诉了他。 道士听了之后,非常激动。 他说,这枚铜钱是他师父留下的宝物,里面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他一直在寻找这枚铜钱,没想到竟然被宋春花无意中得到了。 道士告诉宋春花,这枚铜钱可以保护村庄,让村庄免受邪恶势力的侵扰。 他请求宋春花把铜钱交给他,他会用它来保护村庄。 宋春花想了想,觉得道士的话挺有道理的,反正这本身也是白送的,给对方就是了。 到那时,宋春花还觉得没什么不对,顶多是有点巧,前天刚收了个耍猴的钱,转头就遇上个要钱的道士。 ——唐淑萍的担忧其实不无道理,宋春花到底是年轻了,很多江湖险恶还没有见识过。 再一天,那耍猴的又来了,宋春花还很好奇那场景,不由得伸头去看,却被耍猴的一把拉住了:“我前几天给你的铜钱呢?那是我的传家宝,快交出来!” 宋春花摊手:“我没有,给了一个道士了。” “你拿了我的东西不还?”那耍猴的立刻叫嚷起来,“那可是我的传家宝,价值十万,你拿了不还?你偷我东西!” “我没有!”宋春花急了,“那东西我没故意拿你的,这就是被一个道士拿走了,我怎么知道你给我了的东西还要要回去?” 宋春花这话说得有理,但耍猴的不听,这就闹了起来,说宋春花拿了他十万块钱的东西,现在死活不还,说得宋春花跟小偷似的。 “我才没有!”宋春花恼了,“东西本就是你主动给我的,之后被一个道士要走了,我怎么知道那什么传家宝之类的,你不要在这里坑人!” 那耍猴的还要闹,还要把猴子往宋春花身上扔,惊的她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你拿走了我的传家宝,十万块钱啊,你得赔给我!”耍猴的就是来闹事儿。 “脑子有病吧!你们是联合起来骗钱的吧!”宋春花嚷出了声。 那耍猴的还要闹,猴子过来扯宋春花的头发,宋春花前几天还对这人的好感度不低,现在直接气恼,亏自己还想给他打赏,这就是来骗钱的! 这边闹得不可开交,好些人都抻过头来看。 “不是我,我没偷拿什么东西,真的!是他给我的。”宋春花气得脸都红了。 围观群众还在对她指指点点。 就在这时,市场秩序人员来了,他们一边管着摆摊的,一边也维持着集市秩序,耍猴的闹出了事情,他们过来管。 宋春花抢先一步,说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耍猴的在这儿赖人,不是她的错! 市场秩序人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情我会管的,你们老实待好就行。” 这一刻,宋春花才感觉出来,有些事确实是自己太年轻了。 第六十六章 宋春花打听了一圈之后的事情,说是有人果然在集市的另一处抓到了那道士,他们俩就是一伙的,前脚送了铜钱,后脚再要回来,以此来骗钱。 之前很多人都被骗了,幸好现在的集市有管理者撑腰。 这件事情给唐淑萍说了之后,她肉眼可见地轻松了很多,知道没事儿了。 “春花,我觉得现在的身体好多了,还打算和几个老姐妹一起干点农活儿,我不能纯是一个拖累啊。”唐淑萍说道。 “别,妈,你要是再受伤了,我更难办。”宋春花摆手。 “不会的,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给你们添麻烦的。”唐淑萍说道。 宋春花松了一口气,她知道,母亲开始尝试着走出家门,融入社会,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唐淑萍的身体越来越好,她开始参加村里的各种活动,甚至开始学一些老年人编织。 宋春花看着母亲的变化,心中充满了喜悦。 一天晚上,母女俩坐在昏暗的屋子里,唐淑萍突然拿出了一件新织的毛衣,递给了宋春花。 “春花,这是我为你织的,试试合不合身。” 宋春花接过毛衣,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她知道,这件毛衣不仅仅是一件衣物,更是母亲对她的爱和关心,更重要的是母亲身体好了。 “妈,谢谢你。”宋春花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唐淑萍微笑着,眼中也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这些年来,她的女儿一直在为她付出,而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回报这份爱。 日子走向平稳,宋春花感觉心里安生不少,借卢敏的钱逐渐开始归还,她不想欠人东西。 宋春花摘了好些酸枣,这东西保存不了太久,但是可以晒成干去卖,干的能保存更久。 “春花,你又在卖枣子啊?”姜藏月从远处走来,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土豆。 “是啊,你看这些枣子多新鲜,我想把它们卖到镇上去。”宋春花笑着回答,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对未来有盼头的期待。 姜藏月看了看篮子里的枣子,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春花,我看你卖的真挺好的。” 她已经从一开始的反对,变成了现在的支持,以及有点眼红。 姜藏月想了想,然后说:“春花,我有个主意。我听说镇上的集市最近很热闹,我们可以一起去,你卖酸枣,我卖土豆,这样我们都可以多赚点钱。” 宋春花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好主意,藏月,我们可以一起去。但是,我们得想个办法让更多人注意到我们的摊位。” 姜藏月笑了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红色的布:“我早就想到了,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们可以把它挂在摊位上,这样更能吸引人们的注意了。” 宋春花兴奋地点了点头:“太好了,藏月,我们现在就出发。” 宋春花和姜藏月就带着各自的货物出发了。 她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终于来到了镇上的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她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红布挂了起来,然后把枣子和土豆摆得整整齐齐。宋春花大声叫卖:“酸枣来了,喜欢的快来买啊!” 姜藏月也不甘示弱:“自家种的土豆,又香又软,快来尝尝!” 他们的叫卖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很快就有人围了过来。一个老婆婆拿起一个枣子尝了尝,赞不绝口:“这枣子不错,我要一斤。” 宋春花高兴地称了一斤枣子,递给老婆婆:“谢谢您,婆婆,这是您的枣子。” 接着,又有人来买土豆,姜藏月也忙得不亦乐乎。他们的摊位前渐渐排起了长队,生意越来越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女子走了过来,她好奇地看着宋春花和姜藏月的摊位:“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枣子和土豆看起来不错。” 宋春花微笑着回答:“我们是邻村的,这些枣子和土豆都是我们自己种的。” 年轻女子点了点头,她拿起一个枣子尝了尝,然后说:“确实不错,我要两斤。” 宋春花高兴地称了两斤枣子,递给年轻女子:“谢谢您,小姐,这是您的枣子。” 年轻女子付了钱,然后说:“我叫郝艳虹,我家就在镇上,以后我可以经常来买你们的枣子和土豆。” 宋春花和姜藏月都很高兴,他们知道这意味着他们的生意会越来越好。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摊位越来越受欢迎,他们的枣子和土豆很快就卖光了。宋春花和姜藏月数着手里的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春花,我们今天赚了不少钱呢!”姜藏月兴奋地说。 宋春花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明天再来卖,争取赚更多的钱。” 这段时间,宋春花可长见识了,接触的人多了,很多见识是种地时够不着的,她混熟了周围一圈的摊主,对几个过来管理秩序的喊上了大哥,显得市侩利落了不少,也学着能说会道起来。 这做买卖,总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比如这天。 这天,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宋春花的枣子上扫了一眼,然后轻蔑地说:“这些枣子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能有多甜?” 宋春花听出了他的挑衅,但她并没有生气,而是微笑着说:“先生,您要是不相信,不妨尝一尝,我家的枣子可是远近闻名的。” 公子哥半信半疑地尝了一颗,没想到枣子的甜味让他眼前一亮,他惊讶地说:“这枣子还真不错,给我来十斤!” 宋春花心里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的枣子已经让这位挑剔的人满意了。 那天,还见到了一个老奶奶,看着一摊子的酸枣,流落出怀念的神情,说她年轻的时候吃过不少这个枣子,酸儿辣女,靠着吃枣子,生了好几个儿子呢。 宋春花听着,但笑不语,她知道这跟生儿子没啥关系,但也没在大街上说这老人的不是。 卖完枣子后,宋春花满载而归。回到家,她兴奋地向母亲讲述了今天的趣事。 母亲听着女儿的描述,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段时间,春花明显有了很大的改进,心情也好了,心态也好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意外总是与生活相伴而生的。 这天,卖枣的小摊子又遇上了意外。 早上出摊,还没到集市的时候,遇上了麻烦。 一个恶霸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贪婪而凶狠,似乎在寻找着可以欺负的目标。他的目光落在了宋春花的摊位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抬脚把枣踩了,流下一地汁水。 宋春花气急,上前要跟人理论,却见那恶霸晃悠着拳头,是要打人的意思。 “你这个摊子,现在归我啦。”恶霸耀武扬威地说道。 宋春花肯定是不想让,却也不想闹事挨打,安慰自己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切安好。 损失点酸枣,总比丢了命好,这样想着,宋春花往后退了一步,没吱声。 就在这时,郝艳虹出现了,她挡在了宋春花和姜藏月的面前:“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能欺负他们。” 恶霸看了看郝艳虹,他认出了她,知道她是镇上有名的人,他不敢得罪她,鼻孔里发出几声冷哼。 她挡在宋春花的小摊旁边,眼神坚定,步伐稳健,仿佛是正义的化身。 郝艳虹走到恶霸面前,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你为什么要欺负一个无辜的女孩?你的行为只会让你显得更加卑劣。” 恶霸被这突如其来的挑战震惊了,他没想到会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恶霸试图用威胁来吓退她,但郝艳虹并没有退缩。 她的眼神更加坚定,她知道,她不能让这个恶霸继续横行霸道。 女孩的勇敢感染了周围的人,他们开始聚集起来,支持她。恶霸感受到了压力,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优势。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灰溜溜地离开了。 宋春花感激地看着帮了她的郝艳虹,她的眼中充满了敬意和感激:“谢谢你,你救了我们。” 郝艳虹微笑着说:“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生活总是在繁琐与忙碌中进行。 这天是周末,人流量大,枣子早早卖完,正好顺路去接弟弟放学。 她发现弟弟在学校里被打了。 那天放学后,宋春花早早地等在校门口,她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紧紧锁定着弟弟的身影。当宋夏阳一瘸一拐地走出校门,脸上带着明显的伤痕,宋春花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弟弟的手。 “夏阳,怎么回事?”宋春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宋夏阳低着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姐,我没事。” “别瞒我,告诉我,是谁干的?”宋春花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宋夏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出了那个名字:“是李强。” 宋春花的眉头紧锁,她知道李强是学校里的小霸王,经常欺负弱小的同学。她决定,这次一定要为弟弟讨回公道。 这正是放学时间,宋春花等都没等,直接带着宋夏阳去找老师。 他们站在办公室门口,宋春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响了门。 “请进。”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宋春花推门而入,她的目光坚定,手里紧紧握着弟弟的手。 “老师,您好。我是宋夏阳的姐姐,宋春花。”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 老师抬起头,看到了宋春花和宋夏阳,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哦,宋夏阳,宋夏阳的家长,你们有什么事吗?”老师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地看着他们。 “老师,我弟弟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在学校被人打了,我想请您帮忙处理一下。”宋春花直截了当地说。 老师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猛然站起来:“被打了?这是严重的校园暴力行为,我必须严肃处理。告诉我,是谁干的?” “是李强。”宋春花回答。 老师点了点头,他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强的班主任的电话。 “张老师,我是李老师,我这里有一件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请你马上带李强到我的办公室来。”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没过多久,李强和他的班主任来到了办公室。李强的脸上带着一丝不以为然的表情,显然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李强,你知道你为什么来这里吗?”老师的声音严肃而有力。 李强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 “你昨天打了宋夏阳,这是严重的校园暴力行为,你必须要为此负责。”老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怒气。 李强的脸色变了,老师严厉的态度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闯祸了。 这个年纪的孩子还比较胆小,老师一吓唬,什么都说。 “老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人了。”李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光说不练假把式,你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的诚意。现在,你马上向宋夏阳道歉。”老师的声音不容置疑。 李强还有点不情愿:“明明是他没打过我,为啥要我道歉?” “因为你就不该伤人,宋夏阳同学也不该伤人!”班主任说得很严厉。 李强低下了头,他走到宋夏阳面前,小声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宋夏阳也跟着点头:“我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和同学起动手的冲突了。” 宋夏阳看着李强,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次的事情对他和李强都是一个教训。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宋夏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宽容。 老师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很好,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这次的教训,以后要相互帮助,共同进步。” 宋春花在一旁点头,小孩子都是一时冲动,过几天就会又好起来了。正是顽劣的年纪,有一些冲动,小的摩擦,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六十七章 这件事儿本来不算大,那年代的孩子没那么娇贵,尤其是男孩子,互相之间打两下不算不依不饶的事情,可偏巧那天,学校有来检查的,知道了这件事情,当时县里正在部署要求,严厉打击“校园打架事件”,这事情就被当做典型提溜出来了。 “下面让李强同学上来念检讨书!”老师说着,眼神在教室后面转了一圈。 教室后面坐着一些县里的视察员,坐着宋春花,还坐着李强妈妈。 李强站在讲台上,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检讨书,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安静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但最终还是坚定地抬起头来,开始念起了检讨。 “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我今天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我打了宋夏阳,这是我的不对。我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暴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我在这里,向宋夏阳,也向所有在场的同学,表达我深深的歉意。” 教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李强的声音在回荡。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透露出他内心的真诚。 “我知道,我的行为给你们带来了困扰,也给宋夏阳带来了伤害。我在这里,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惩罚,只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原谅。” 李强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悔意。 他知道,这次的错误不仅仅是对宋夏阳的伤害,更是对自己性格的一次考验。他需要成长,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宋夏阳,我知道我的行为让你受到了伤害,我在这里向你道歉。我希望我们能够握手言和,重新开始。” 李强说完,缓缓走下讲台,走向宋夏阳。宋夏阳坐在座位上,眼神复杂,他看着李强一步步走近,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想到李强会当着全班的面认错,这让他有些意外。 这时候,李强的妈妈也站了起来:“我作为家长,对孩子的行为表示抱歉,以后不会再犯了。” 宋春花点头:“谁也不希望自家的孩子受到什么伤害,我也是这样想的。” 李强站在宋夏阳面前,伸出了手。宋夏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李强的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这一刻,教室里响起了一阵掌声。 “李强,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宋夏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李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明白了,真正的勇气不是用拳头解决问题,而是敢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勇于道歉。 这时候领导站起来点头,对此表示满意。 “希望从今天起,李强同学和宋夏阳同学的关系能够有所改善。他们开始更多地交流,一起学习,一起玩耍。李强同学也能因此事而变得更加成熟,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再轻易动怒。” “希望他开始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同学,他的行为也得到了老师和同学们的认可。希望他不再是那个冲动的少年,而是一个有责任感,有担当的青年。” 领导这样说着,众人起立鼓掌,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这次事件也引起了学校的关注。学校决定以李强和宋夏阳的故事为蓝本,开展一次全校范围的心理健康教育活动。 通过这次活动,更多的学生开始意识到,面对冲突和矛盾,沟通和理解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尽管宋夏阳本人对此表示相当尴尬,少年人谁都想出名,但不想因为自己挨打而出名啊! 当然,这事情传了一阵,风声过去了,也就好了。 宋春花跟弟弟交代,在学校受了欺负,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开口说话,千万不能受了欺负还憋着,那样对自己不好。 宋夏阳点头,说自己不傻,之后也会保护好自己的。 这一年,宋夏阳长高了很多,比宋春花都高了,看着已经是个大男孩的样子了。 宋春花很欣慰,家里安定,母亲和弟弟都好好的。 这时候,她的事业也迎来了转机。 转机是郝艳虹。 郝艳虹的父亲郝大厨在镇上经营着一家远近闻名的饭店,以时不时出现的创新菜而闻名。 他最近在研究一道新的招牌菜——酸枣炖肉,这道菜需要大量的酸枣作为配料。郝大厨的灵感就来自于那天女儿给他买的酸枣,味道是相当不错。 又连着让女儿买了几次,说是她跟那个卖酸枣的姑娘都熟了,酸枣炖肉也出现在了饭店的招牌上,郝大厨决定大量采购酸枣。 这件事情交给了他的女儿去谈。 确定了菜谱需要,当然得有稳定的供货商。 郝艳虹找到宋春花,说明了来意。宋春花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仅能为酸枣打开销路,还能增加收入。 看时间规划,现在的宋春花一天大半的时间都得在集市上卖枣,采摘不了太多,摘多了也卖不出去,这如果有稳定的需求,那能卖出去可就更多了。 那可是好大一片酸枣林子,都没人要,足够采摘了。 “你确定,你们家真的能吃得了那么多?”宋春花疑惑道。 “不是吃的,更像是——调味品,”郝艳虹说道,“这个酸枣的味儿很正,尤其只有你给的酸枣有这种口感,炖出肉来特别好吃,来,我还给你带了。” “有肉吃?”宋春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接过碗,一股香气扑鼻,宋春花没忍住,挑了块肥肉,一口咬下去,香!香迷糊了! “太好吃了,肯定会大卖的!”宋春花说道。 她看着手里的肉,还有些不舍得吃:“酸枣的事情可以商量,这肉我能带回去给我妈他们尝尝吗?他们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 郝艳虹笑了:“慢点吃就行,回头你们来我们饭店,请你们吃一顿。” 宋春花更开心了。 “郝小姐,您父亲的饭店我早有耳闻,若是能与你们合作,那是我们的荣幸。”宋春花热情地说道。 “不过哈,我父亲对酸枣的要求很高,他希望能亲自挑选。”郝艳虹直言不讳。 “那是自然,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宋春花领着郝艳虹回了村子里,来到了酸枣林。 酸枣林里,一串串红彤彤的酸枣挂满枝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酸枣上,显得格外诱人。郝艳虹的父亲对酸枣的要求极高,她必须亲自挑选出最优质的酸枣。 “确实不错,这些酸枣看起来很不错,但我父亲需要的量很大,您能供应得上吗?”郝艳虹有些担忧。 “放心吧,郝小姐,这里的酸枣年年丰收,供应量绝对没问题。”宋春花自信满满。 两人商定了价格和送货时间,郝艳虹满意地离开了。宋春花则开始忙碌起来,她要确保每一颗酸枣都能达到郝大厨的要求。 接下来的几天,宋春花把二哥二嫂和姜藏月都叫过来一起,精心挑选酸枣,确保每一颗都无瑕疵。 她知道,这次合作不仅仅是一次生意,更是她家酸枣品质的一次展示。 送货的那天,宋春花一大早就起来,将挑选好的酸枣装箱,然后小心翼翼地搬上了三轮车。她的弟弟宋秋林也来帮忙,他虽然年纪不大,但力气却不小。 “姐姐,这次合作真的能成功吗?”宋秋林有些担心。 “当然,你姐姐我做事你还不放心吗?”宋春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货车缓缓驶向郝大厨的饭店,宋春花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她知道,这次合作的成功与否,不仅关系到她家的收入,更关系到这酸枣的名声。 到达饭店后,郝大厨亲自出来迎接,他仔细检查了酸枣,对宋春花的挑选非常满意。 “宋女士,您的酸枣品质确实上乘,我非常满意。”郝大厨赞许道。 “谢谢郝先生,我们会继续努力,保证供应的酸枣都是最好的。”宋春花感激地说。 合作顺利进行,郝大厨的酸枣炖肉一经推出,便受到了顾客的热烈欢迎。饭店的生意更加红火,而宋春花家的酸枣也因此声名远扬。 郝艳虹也履行了承诺,请宋春花一家吃大餐,由郝大厨亲自掌勺。 郝大厨很喜欢做饭,也非常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厨艺,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他亲自挑选食材,从新鲜的蔬菜到上等的肉类,每一样都经过他的严格筛选。 他还特意从乡下带来了一些稀有的食材,比如野生的松茸和自家养的土鸡,这些都是他的秘密武器。 聚会当天,郝大厨早早地来到了餐馆,开始了他的烹饪表演。 他的动作熟练而优雅,每一道菜都像是艺术品一样被精心雕琢。宋春花一家到来,他们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期待着今晚的盛宴。 宋冬葵年纪最小,藏不住事儿,盯着那灶台,眼睛都快盯下来了。 首先上桌的是冷盘,包括了凉拌海蜇、熏鱼和五香牛肉。 这些冷盘色泽鲜艳,味道鲜美,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朋友们纷纷品尝,赞不绝口,他们对郝大厨的手艺表示了由衷的赞赏。 接着,热菜陆续上桌。 首先是清蒸鲈鱼,鱼肉鲜嫩,汤汁清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接着是红烧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还有宫保鸡丁,鸡肉的鲜嫩与花生的香脆完美融合,辣中带甜,让人回味无穷。 每一道菜都让宋春花赞不绝口,他们对郝大厨的手艺赞不绝口。 二嫂卢敏一口一口地吃着,平素最多话的她这时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嘴巴全被美味佳肴占满了。 宋夏阳和宋秋林都抢上了饭,眼看着兄弟俩为了一块红烧肉大打出手,郝大厨赶紧给两人多做了一点儿。 然而,郝大厨并没有因此而骄傲自满,他知道,每一次的成功都是新的开始。他静静地听着朋友们的赞美,心中却在思考着如何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技艺。 在朋友们的欢声笑语中,郝大厨端上了最后一道菜——佛跳墙。 这道菜是郝大厨的招牌菜,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作品。佛跳墙的香气四溢,各种食材的味道完美融合,让人垂涎欲滴。 他们品尝后,无不为之倾倒,他们纷纷表示这是他们吃过的最美味的佛跳墙。 ——尽管这也是宋家人第一次吃上佛跳墙,本身就无从比较。 那边的宋大虎快把头埋进碗里了,整个人吃得虎头虎脑的。 郝大厨露出了笑容,当厨子的都希望客人吃饭吃得香。 随着夜幕的降临,聚会也渐渐接近尾声。 宋春花一家依依不舍地告别,他们对郝大厨的厨艺赞不绝口。 郝大厨送走了最后一位朋友,他站在餐馆的门口,望着星空,心中充满了满足和期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春花家的酸枣不仅供应给了郝大厨的饭店,还吸引了其他商家的目光。宋春花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也开始和姜藏月一起去干活,这样子能收获更多的酸枣。 而她心里也琢磨着,以后是不是要提及种植一些酸枣,这样就可以有属于自己的酸枣了,毕竟现在的那片山,并不属于自己。 没错,种植,原本白送都没人要的野酸枣,这时候卖出了价格,光是野生的恐怕不够供应,宋春花看着山上一大片荒地,准备扩大酸枣的种植规模,种一大片枣树。 这已经不是宋春花一个人能做到的了,这时候需得一起商量商量。 一听种树的事情,最积极的就是宋大虎作为家里的男孩,学习成绩又不好,早就想找个理由下来挣钱了,只是现在工作啥的都不好找,他就只能耗着。 “我不读了,我又不像宋夏阳那样能读明白,我要跟我姑去种树去,赚了钱给你们花。”宋大虎说道。 卢敏叹了口气,知道宋大虎说的是实情,孩子不是读书那块料,确实逼迫不了。 “那就去好好跟你姑干活儿,不准偷奸耍滑的哈,这要是捣蛋,让你姑打死你,我同意!”卢敏说道。 宋春花笑了:“没那么夸张,二嫂,我会好好教育大虎的,来,咱去种树去。” 第六十八章 过了段时间,宋春花一算账,发现自己赚的真不少了。 一开始摆摊还只是赚小钱,自从开始给饭店特供,那每天都有固定收入,季节快过去了,她赚钱也赚到了末尾。 别的不说,还给卢敏的一千块钱是足够了,宋春花兑换了大额的票子,敲响了二哥二嫂家的门,说了句:“我是来还钱的。” 宋春花手里攥着那一千块钱,心里五味杂陈。这笔钱,是她二哥在最困难的时候借给她的,如今她终于攒够了,可以还回去了。她站在二哥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门开了,二哥那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他的笑容温暖而亲切。“春花,你来了!”二哥的声音里带着惊喜。 “二哥,这是欠你的钱。”宋春花递过那一叠钞票,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 宋平安接过钱,却没有立刻收下,他看了看春花,又看了看钱,然后笑了:“春花,你这是干什么?钱不急着还,咱们是兄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宋春花摇了摇头:“二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这钱我必须还。这是我的承诺,也是我的责任。” 宋春花把钱往宋平安手里塞,:你拿着,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亲兄妹那还得明算账呢。” 宋平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收下了钱。“好吧,春花,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欣慰。 妹妹是长大了啊,这已经能靠自己赚钱还钱了。 唐淑萍知道了,也一定很欣慰吧。 “二哥,谢谢你。”宋春花的眼眶有些湿润,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还钱那么简单,这意味着她又扛过一劫,为这个家,扛过一劫。 “别这么说,春花。”二哥拍了拍她的肩膀,“留下来吃晚饭吧,咱们兄妹俩好好聊聊。” 宋春花点了点头,跟着二哥进了屋。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二哥的手艺还是那么棒。他们边吃边聊,谈着过去,谈着未来,谈着各自的梦想。 宋春花点了点头,跟着宋平安进了屋。 屋里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映照着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二哥的手艺还是那么棒,每一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二嫂真是好福气,旁人家里都是女人做饭,就我二哥,那真是大厨级别的手艺。”宋春花说道。 宋平安摆手:“算不上,比郝大厨差远了。” 他们边吃边聊,谈着过去,谈着未来,谈着各自的梦想。 “春花,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河边捉鱼的日子吗?”二哥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边嚼边问。 宋春花笑了笑,点头道:“当然记得,那时候我们无忧无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不过你确定那是捉鱼,那不是玩水?” 宋平安也笑:“是啊,从来没捉到过鱼。” “是啊,那时候的我们多单纯啊。”二哥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我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和梦想。”宋春花安慰道。 “对,我们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二哥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他们继续聊着,话题从童年的回忆逐渐转向了各自的生活。二哥告诉宋春花,他最近在工作上遇到一点困难,被领导为难了。而宋春花则分享了她在酸枣林的趣事,以及她对未来的规划。 “春花,你的梦想是什么?”二哥突然问道。 宋春花想了想,然后认真地说:“曾经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能够教育更多的孩子,让他们拥有美好的未来。” “那真是太棒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二哥鼓励道。 “别捧杀我,现在就算了,读书这种事儿往后靠吧,我得先能养活自己,养活一家老小。”宋春花摆手道。 “那同样是很伟大的梦想,我和大虎都支持你。”宋平安说道。 “谢谢你,二哥。”宋春花感激地看着二哥。 饭后,他们一起收拾了餐桌,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继续聊天。宋平安拿出了一瓶红酒,倒了两杯,递给宋春花一杯。 那时候的红酒可是稀罕物,看得出来,这瓶酒,宋平安珍藏很久了。 “来,为了我们的梦想,干杯!”二哥举杯说道。 “干杯!”宋春花也举起了杯子,两人的杯子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们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继续聊着天。 宋春花咬了口馒头,吃着菜,不由得说:“二哥,现在到了农闲的时候,想赚钱,得要进城打工,我是这么想的,等明儿我打算走了。” 卢敏动了动嘴唇,在一旁开口:“行,春花,我懂,家里这边我能照应着,唐婶那边我帮你看顾着,你要赚钱就去,我支持你。” 宋春花的请求还未说出口,卢敏便猜对了,她不由得一阵感动。 “对了,春花,你有什么打算不?”卢敏问道。 “那个郝大厨饭店那边这月份里忙,要个帮工,我打算去那边看看,再不行城里转圈,总能找到工作的。”宋春花说道。 卢敏点头:“成,你有打算就最好,家里这边不用担心,我就帮你看顾着了。” 这边两人说着话,那边宋大虎“嗷”一声喊出声来了:“姑姑,你要进城打工,加我一个吧!” 宋春花看过去:“大虎不还上学吗?” “早不想上了,”宋大虎人高马大,说话声音洪亮,“姑,那书我是一天都读不下去了,读得我想吐,我早就想进城打工了。” “别,我想读书还没机会呢,咱好好读书,未来比啥都强。”宋春花皱眉道。 “可我真不是那块料,”宋大虎的脸皱成了苦瓜,“我一看那个字,就想打盹,可难受死我了,上课老师讲课跟天书似的。” 宋春花皱眉:“所以,你是考了多少分?” 宋大虎伸出了两根手指。 “二十分?考得确实不怎么样,”宋春花摆手皱眉道,“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吧,读书就是未来,你姑我想读还没机会呢。” “不是二十分,是二分,”宋大虎一缩脑袋,“我啥都不会,就写了两个‘解’,整张试卷得了两分。” 这话说出口,卢敏都想去拿扫地笤帚,好好给他修理一顿。 又看宋大虎长得人高马大,比卢敏还高了,这又收拾不动。 宋大虎毕竟是个大孩子了,都快成年了,有自己的想法,她这当妈的,竟也无可奈何。 “妈,我真不是读书那块料,我就想打工,挣钱给你花,好不好啊?”宋大虎眼神亮晶晶的,一会儿看着卢敏,一会儿看向宋春花。 宋春花摊手:“我决定不了,二嫂,你怎么看?” 卢敏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家儿子的情况,那书硬揣着读,勉强挣脱出文盲水平,她也自知勉强不来:“算了,你想打工,那就去打工吧,正好让你姑姑带带你,看能不能挣点钱,也不用折磨咱俩。” 卢敏那边,三天两头就能听见打孩子的声音,折磨宋大虎,也折磨她。 宋大虎听着母亲同意了他的要求,激动得跳了起来:“谢谢妈,我一定好好挣钱,好好打工!” “听你姑的话!”卢敏不怕宋大虎没力气干活儿,就怕他太有力气了打架。 “我会的。”宋大虎跟着点头。 宋春花应了一声:“嫂子,我也会看好大虎的。” 姑侄俩第二天早上出发,去郝大厨所在的饭店“味之轩”应聘。 宋春花之前跟郝艳虹打过招呼,郝艳虹也需要个帮手,提前说好了,还帮宋春花安排了个宿舍,有个房间,能让她住。 “这是我侄儿,也跟着来做点差事。”宋春花说道。 “可以,我们这还缺人手呢,”郝艳虹点头道,“你能先帮着卸货吧?” 宋大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话了:“那个,他们都叫你虹姐,我也就这么叫了——虹姐,我想当大厨。” 郝艳虹愣了一下:“倒是个很远大的梦想。” “我从小就喜欢吃,就想当大厨,”宋大虎说道,“我吃过郝大厨的食物,那真是太好吃了,我想我能有朝一日,也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来。” 郝艳虹还是犹豫:“可,这……这厨师的事情不归我管,还是我爹管得多,我爹说做菜传手艺这些事情,都是要讲究缘分的,我也说不上什么话。” 宋大虎肉眼可见地表现出失望。 “这两天,我爹出门了,要不我回头介绍你跟他认识一下,让他看看你有没有天赋?”郝艳虹说道。 宋大虎的眼睛又瞬间亮了:“好啊,我能干活儿的,我的愿望就是当大厨,做出美味的食物!” 两个人就这样在味之轩饭店留了下来,宋春花当服务生,宋大虎到后厨卸货,等着郝大厨回来,一心一意地想拜师,想自己当大厨。 宋春花被安排当了一线的服务生,站在大厅里那种,用郝艳虹的话来说,大厅服务员是饭店的招牌,宋春花长得好看,往那儿一站,那就是招牌。 上岗工作的第一天中午,宋春花对这个环境还有些陌生,注意着周围经过的顾客 这天的第一个客人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年轻人,看起来有些紧张和拘束。他走进饭店后,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宋春花迎了上来,微笑着问道:“先生,请问您几位用餐?” 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一个人。” 宋春花点了点头,她心里也有点紧张,面上还是平和地说道:“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她领着年轻人来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为他拉开椅子,说道:“先生,您请坐。” 年轻人坐下后,宋春花递上菜单,说道:“这是我们的菜单,您可以慢慢看。” 年轻人接过菜单,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说道:“我……我不知道该点什么。” 宋春花微笑着说:“没关系,先生。我们这里有各种口味的菜肴,您可以告诉我您喜欢吃什么,我可以为您推荐。” 年轻人想了想,说道:“我喜欢吃辣的。” 宋春花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先生。我们这里有一道招牌菜,叫做‘麻辣鸡丁’,非常辣,您要不要试试?”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好的,就来这道吧。” 宋春花记下了他的点菜,然后说道:“先生,您还需要点什么饮料吗?” 年轻人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谢谢。” 宋春花微笑着说:“好的,先生。您稍等,菜马上就来。”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宋春花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麻辣鸡丁走了过来,放在年轻人的面前,说道:“先生,您的菜来了。请慢用。” 年轻人看着面前的麻辣鸡丁,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然后立刻吐了出来,说道:“好辣啊!” 宋春花看到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先生,这道菜非常辣,您要不要喝点饮料解解辣?”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谢谢。” 宋春花给他倒了一杯饮料,然后说道:“先生,您慢慢吃,我去给您拿点餐巾纸。”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年轻人喝了几口饮料,感觉好了一些。他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丁放进嘴里,这次他忍住了辣味,慢慢地咀嚼着。他发现,这道菜虽然辣,但是味道非常好,让人回味无穷。 他一边吃着,一边和宋春花聊了起来。他告诉宋春花,他是一个外地人,来这里出差。他听说这家饭店的菜很好吃,所以就来尝尝。 宋春花点头,笑着说:“我们这里的菜都是用新鲜的食材做的,味道非常好。您要是喜欢,可以经常来吃。” 年轻人点了点头,说道:“好的,谢谢。” 吃完饭后,年轻人付了钱,然后对宋春花说:“谢谢你,今天的饭菜非常好吃。” 宋春花微笑着送走了他:“不客气,先生。欢迎您下次再来。” 送走了第一位客人之后,宋春花给自己加油打气,她会干好这份工作的。 第六十九章 据郝艳虹说,郝大厨本人是个性格有点古怪的人。 郝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开的饭店连锁了好几家,郝大厨本人就是做饭起家的,手艺有目共睹,很多食客都是奔着郝大厨的手艺来的。 按理说开了连锁店了,赚了更多钱了,郝大厨应该开心了,可他却越发不快起来,时不时都不想去店里,而是自己在一个小巷子里的小餐馆中,坐着发呆。 宋春花拉着宋大虎走到这条街上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如果没有郝艳虹给他们指路的话,他们都无法想象,城中大户郝大厨,会在个这么破旧的小吃街上。 宋大虎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望着眼前的饭店,心中充满了期待。 “姑姑,我会好好表现的,争取让郝大厨收我为徒!”宋大虎给自己加油打气。 像郝艳虹描述的,那家“味之轩”饭店的分店门面并不豪华,但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整洁的桌椅和忙碌的服务员。 宋大虎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宋春花默不作声地陪在他身侧。 “欢迎光临!”门口的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 宋大虎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坐在角落的郝大厨。他正专注地翻阅着一本菜谱,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宋大虎走到郝大厨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郝师傅,您好,我叫宋大虎,我想成为一名厨师。” 郝大厨的第一反应是戒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虹姐介绍我过来,希望能成为一名厨师。”宋大虎面对询问,表现出一丝慌张,“我,我是说,我现在是味之轩的一个卸货的,但我就想当大厨,这才求了虹姐,过来想拜师学艺。” 郝大厨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你想学厨?为什么?” “我从小就喜欢吃饭,觉得吃饭很幸福,我把做饭也很好吃,我也想做很好吃的饭。”宋大虎诚恳开口。 他想了想,又回忆起来了一点文艺些的说法。 “还有就是,我觉得烹饪是一门艺术,我想把这门艺术发扬光大。”宋大虎想起了那拗口的答案。 “反正我就是喜欢吃饭,喜欢做饭,喜欢让人喜欢我做的饭。”宋大虎说道。 郝大厨点了点头,他喜欢这个年轻人的直率和热情,不过,若只是这样,距离成为他的学生,还差得远呢。 他站起身,带着宋大虎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热气腾腾,厨师们忙碌着,锅碗瓢盆的声音此起彼伏。郝大厨让宋大虎站在一旁,自己则开始准备一道招牌菜——红烧狮子头。 宋大虎目不转睛地看着郝大厨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记在了心里。他发现郝大厨的手法非常熟练,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你来试试。”郝大厨突然说道。 宋大虎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点了点头。他接过郝大厨手中的勺子,开始模仿他的动作。 郝大厨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他发现宋大虎虽然动作略显生疏,但手法却异常准确,对火候的把握也出奇地好。这让郝大厨感到惊讶,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天赋。 “不错,你很有天赋。”郝大厨赞许地说道。 宋大虎听到郝大厨的夸奖,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他知道自己离梦想又近了一步。 “那,郝师傅,你是答应收我为徒了吗?”宋大虎有点激动地说道。 “年轻人,你也太心急了,”郝大厨摆手道,“这事情要一步步来,你之前都不是个厨子,连最基本的调味都搞不懂吧,先一步步学着,去厨房里帮工,有了基本功,才有资格说什么拜我为师。” 于是乎,宋大虎从个装卸工,又成了个后厨的帮工,这工作是给人打下手的,宋大虎能拿到的薪水不多,但他把这后厨当成是课堂,依然热情高涨。 第一天上课——上工,他穿着整洁的厨师服,戴着高高的厨师帽,兴奋而又紧张地走进了后厨。 酒店的后厨里弥漫着各种香料的味道,炉灶上的火焰跳跃着,仿佛在欢迎他的到来。 老师傅快要退休了,也乐得见着年轻人接班,介绍了厨艺的基本知识和技巧,涵盖范围很广。 “我们可以先从最基础的刀具说起,你别看这把刀简单,其中的学问可大着呢。”老师傅给宋大虎介绍。 “首先第一步,就是要选择合适的刀具:不同的刀具适用于不同的食材和烹饪任务。例如,厨师刀适合切割肉类、蔬菜和水果,而削皮刀则专门用于削皮。确保你工作的时候,拥有一套质量良好的刀具,包括厨师刀、削皮刀、剪刀等。”老师傅介绍着。 宋大虎是上课睡觉的一把好手,这时候却格外专心,边听边点头,一个字都不落下。 宋大虎聚精会神地听着,认真地做着笔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之后是正确的握刀姿势:正确的握刀姿势可以提高切割效率,减少手部疲劳。握住刀柄,将手指放在刀背上,保持手腕稳定,用手臂的力量进行切割。”老师傅一边说着,一边给宋大虎演示着,手把手地教他该怎么做。 宋大虎点头,手里也比划着相应的动作。 老师傅看向宋大虎,对他认真的态度非常满意。 “然后是切割技巧:学会不同的切割方法,如切片、切丝、切丁等。切片时,将食材放在砧板上,用刀平稳地切割;切丝时,将食材切成薄片,然后再切成细丝;切丁时,将食材切成小块。”老师傅说道。 宋大虎手里是一块土豆,这几乎是万能的教具,什么形状都可以切,宋大虎听老师傅说得简单,真要自己上手操作了,又觉得麻烦起来,感觉自己的手不太对,怎么切都切不太好。 “年轻人,还是要多练习呀。”老师傅一脸慈祥地看着宋大虎。 宋大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最后一条,虽然不太常用,但还是要注意——磨刀技巧:保持刀具的锋利度非常重要。定期使用磨刀石或磨刀器对刀具进行磨砺,以确保切割顺畅。”老师傅说着,指了指旁边一块磨刀石,在手上实践着。 刀刃和磨刀石摩擦,发出“擦啦擦啦”的声音,并不尖锐,能看出那磨刀石上一道一道的印子,都是之前磨的。 从那磨刀石的痕迹上能看出来,这家老店的时日绝对不短了。 说了这么多,老师傅有点口渴了,坐下喝了口水,示意宋大虎自己上手去试试。 接下来,是实践环节。宋大虎拿起了刀具,开始学习如何切菜。 刚开始切菜,他的手有些颤抖,切出来的菜也参差不齐,但他没有气馁,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 宋大虎的面前是一堆切得参差不齐的蔬菜,显然他还不太熟练。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再次举起菜刀,准备继续练习。 老师傅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宋大虎的动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严厉,但也有一丝期待。 宋大虎小心翼翼地将菜刀放在蔬菜上,然后用力一切。然而,由于力度掌握不好,蔬菜被切成了不规则的形状。他皱了皱眉头,有些沮丧。 “刀要稳,力度要均匀。”老师傅的声音在宋大虎耳边响起。他走到宋大虎身边,拿起另一把菜刀,亲自示范起来。“看,像这样,慢慢地切下去,不要着急。” 宋大虎专注地看着老师傅的动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佩和渴望。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学好切菜这门手艺。 在老师傅的指导下,宋大虎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比之前稳定了许多,切出来的蔬菜也整齐了一些。 “不错,有进步。”老师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是还不够,要继续努力。” 宋大虎受到了鼓舞,他更加认真地投入到练习中。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切菜的动作,虽然还是会犯错,但他并没有放弃。 上午,宋春花当服务生有了休息的时间,她到后厨来看看侄儿学得怎么样。 “姑姑,你来看,我切的土豆!”宋大虎见了宋春花,还迫不及待地向她招手,给她看自己切出来的一堆土豆。 那土豆的形状有些参差不齐,高矮胖瘦各异,从土豆块到土豆丝应有尽有,宋春花是没看出来这兜子土豆是要准备干啥。 “切得是不太好,我正在练习,”宋大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之后会切好的,现在还需要进步的空间。” 宋春花点了点头:“所以,这兜子土豆是要干啥的?” “打土豆泥的,”老师傅在旁边出声,“来,把切碎的土豆放进机器里,今天的土豆泥分量管够了。” 宋大虎听着,照做了,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会把土豆丝切得成样子一点。” “嗯,今天先教到这里,快到中午帮工了,等会儿客人多起来,要点菜,你得搭把手帮着,顺便看着我们怎么炒。”老师傅说道。 宋大虎听着,应着:“喔,好,我会的。” “没人能手把手教你,很多事情就得看悟性。”老师傅说道。 宋大虎听着,攥紧了拳头:“我知道。” 宋春花看着这场景,在一旁笑:“不错嘛,干劲十足,这我就放心了。” 这个帮厨可不好干,宋大虎的任务一大堆,他的主要任务是协助大厨们准备食材、清洗厨具、打扫厨房等。 虽然这些工作看似简单,但宋大虎却做得非常认真,他知道,只有做好这些基础工作,才能为成为一名大厨打下坚实的基础。 在工作的同时,宋大虎会偷偷地观察大厨们的做法。他会仔细地看他们如何切菜、如何调味、如何掌握火候,然后默默地记在心里,他上课的时候都不见得有这么认真! 要么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个时候,宋大虎专心起来,一个虎头虎脑的青年,看着旁人手中的锅铲,默默地记着他们的做法和其中的技巧。 “过来,这食材处理的技巧也一定要掌握,你之前是干装卸的,知道该怎么搬运东西,对应的东西应该放在什么位置,是吧?”老师傅跟宋大虎说道。 宋大虎点头:“瓜果蔬菜分开装,肉类冷藏,酒摆好。” “不错,咱要做好的,首先是清洗食材,在处理食材之前,务必将其彻底清洗干净。去除表面的污垢、农药残留和细菌。”老师傅找到东西。 “我知道,尤其是果蔬一类的,要把烂菜叶子摘去。”宋大虎说道。 老师傅点头:“没错,之后是去皮和去籽,根据食材的不同,选择合适的方法去皮和去籽,记得使用削皮刀去除水果和蔬菜的外皮,使用勺子去除瓜果的籽——这应该是常识性的东西,不用我再教吧?” “这个我知道,我在家也经常帮我妈弄东西。”宋大虎说道。 “然后根据烹饪需求,将食材切割成适当的大小和形状。修整食材的边缘,使其更加美观,土豆丝要切得细长好看,土豆块也要切得板正,形状大小相似,这个是对刀工的考验。”老师傅说道。 宋大虎练习了一上午,心中有数:“我努力在切了,切得要平整规范。” “还有这个,使用好各种的食材和调料,腌制可以增加食材的风味,并使其更加嫩滑。根据食谱的要求,使用适量的盐、糖、酱油、料酒等调味料进行腌制。”老师傅说道。 “这来的下水一定要弄好了,这个东西处理不好,真会坏了一锅粥,最好用之前就给腌制上、泡上,别到时候再来不及。” 宋大虎点头:“我知道,宰猪的时候就得弄好了,我家里养猪杀猪,我见过。” 老师傅看着宋大虎的劲头,给他的评价该很好,这孩子,在学厨艺这条路上,未来能走得不错的。 第七十章 宋春花作为饭店的服务员,在前台做招待工作,看着大虎想当大厨,做得热火朝天,心放下了,她需要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当服务员的工作乍看轻松,实际上也很多事情,与人接触的事情就没有安生好干的,宋春花对此感到头疼。 比如最近,饭店里来了一位麻烦的客人,已经来找茬很多次了。 他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很有派头。他一进门就大声嚷嚷着要找经理,说他的饭菜有问题。 宋春花赶紧上前询问情况,男子指着桌上的一盘菜说:“这道菜太咸了,我根本没法吃!” 宋春花看了看那道菜,这就是一道再正常不过的菜,咸了算什么毛病? 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脾气,礼貌地说:“先生,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便。我们可以为您重新做一份,或者给您换一道菜,您看怎么样?” 男子却不依不饶地说:“我不要重新做,也不要换菜,我就要这道菜,你们必须给我解决!” 宋春花无奈地说:“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这道菜确实有点咸,我们也没有办法让它变得不咸啊。” 男子听了更加生气了,他拍着桌子说:“你们这是什么服务态度?我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受气的!你们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我就投诉你们!” 宋春花只好说:“先生,您先别生气,我去叫经理过来,让他来处理这件事。” 她转头去找人,开口道:“王经理,那边有个来找茬的。” 这年头,饭店开不安生,闹事儿的一大堆,前台服务生都是小姑娘,有时候难免受欺负,王经理长得人高马大,不管事,就是来处理纠纷的。 一听这话,王经理点头:“这一天天的,净整些个破事儿,我过去看看。” 经理很快就过来了,他了解了情况后,对男子说:“先生,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不便。我们可以为您重新做一份,或者给您换一道菜,并且给您打五折,您看怎么样?” 找事儿的男人明显不满意,还要说什么,看着王经理一脸凶相地挥了挥拳头,又适时地没了声。 男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敢像吼小姑娘那样吼经理,但他还是说:“我不要打折,我就要这道菜,你们必须给我解决!” 王经理见这人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态度,两只拳头一对,发出“嘎嘣”的声响:“先生,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但这道菜确实有点咸,我们也没有办法让它变得不咸啊。要不这样吧,我们给您送一份甜品,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看可以吗?” 这话说得客气,王经理算上的动作却不客气,大有“你不要有你好果子吃”的架势。 男子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说:“好吧,那就这样吧。” 宋春花赶紧去给男子送了一份甜品,男子吃了几口后,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他对经理说:“其实你们的服务态度还是不错的,就是这道菜有点咸了。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王经理冷哼一声:“爱吃不吃,不吃下次换家店,我们这儿,伺候不起你这样的大爷!” 那男人还在吃饭,宋春花呼出口气:“王经理,那人来这里找茬很多次了,第一次说是饭里吃出了钢丝球,我以为是厨房的原因,给他免单一次,谁知道他之后还来,次次出事儿。” “什么?”王经理一听不满,“这还不是第一次了?” “是啊,”宋春花索性都说了,“第一次遇上那什么饭里有钢丝球的事情,我还以为是厨房的过错,直到之后他又来,还遇上了他没有筷子、没有勺子,吵着要免单什么的,当时在大厅里闹得不好看,我们息事宁人,只能认了。” “后来上菜的阿翠回忆,她绝对给人上了餐具了,谁知道那人的筷子勺子怎么没了,回头一点数,果然,少了筷子勺子。”宋春花说道。 “那人偷了咱店里的东西,还好意思闹?”王经理听得越发皱眉。 “这还不止呢,上次我去后厨,看着这人鬼鬼祟祟地往后厨钻,我叫住了他,他一副心虚的样子,看着不像是干好事儿的,果不其然,后厨之后对账的时候发现了,少了两条鱼一只鸡。”宋春花说道。 她说起这事情,还很愤怒,当时宋大虎刚到后厨没几天,当时后厨又不太缺人,不知道安排他进来是干什么的,有老师傅对他很好,也就有人看他不过眼。 这时候,后厨丢了两条鱼一只鸡,就有人张口说是宋大虎拿的,宋大虎第一时间解释了跟自己没关系,却就有人为难他,说什么不相信,气得宋大虎晚饭都没吃好,跟宋春花念叨。 宋春花没能给那男人抓个现行,让他跑了,回忆起来,越发觉得就是此人,肯定是他手脚不干净,去后厨偷的东西! 可偏偏,宋春花还没有证据,这事情后续也很难再对证,宋大虎眼看着就要吃这个哑巴亏。 今天,这男人又来了,不找别的借口了,光明正大地说菜咸,王经理没好当众吼人,赔上了一份甜品了事。 这男人也是看人下菜碟,上几次坑菜、闹事儿免单、偷鸡摸狗,这次给了份甜品消停了,也是看着王经理没宋春花一个服务员好欺负。 那是个小人,占了便宜,肯定还会再来的。 宋春花把这些事情跟王经理说了,王经理皱着眉,表现出了明显的不满:“你这事儿该早说,早说刚才都不应该跟他客气!” 宋春花连忙点头:“是啊,这人真是太可气了,一而再再而三地拿咱家当冤大头,可他每次闹出的事情也不大,这该怎么处理?” 王经理皱眉:“他下次要是再来多事儿,你直接跟我说,我绝对不会像这次这样客气了。” 王经理说着,挥舞了一下拳头,他存在的作用就是镇场子的。 宋春花连连点头:“幸好还有王经理在,不然我们都没法工作了。” 她夸了王经理好几句,王经理对此颇有些飘飘然。 宋春花转头去工作了,心中有了盘算。 那男人占小便宜的事情很过分,已经影响到宋大虎了,上次丢的鱼和鸡到之后也没解释,就有人一口咬定是宋大虎偷的,到现在还解释不清。 少年人的自尊心最强,这时候被人诬陷,百口莫辩,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还隐约表现出一点排斥去后厨的意思。 这可不行。 宋春花看着宋大虎的难受,也跟着难受。 她侄儿可不能这么白白受了欺负去! 刚看着那男人来了,宋春花就升起一阵激动,东西一定是这人偷的,抓到他,就能让大虎清白了! 可看着那男人走进了,宋春花又犯难,当时男人偷东西的时候没能抓他个现行,现在他手上又没有鱼和鸡,怎么能证明着是他偷的? 眼看着这人又闹事,宋春花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是把王经理叫来,据说此人是郝大厨的外甥,年轻的时候跟人打架进过少管所,不是个好相与的,如果俩人能起冲突,对宋春花来说没准是好事儿。 却见王经理在餐馆工作,已经没那么大脾气了,看场子能看住,不会随意跟人吵架,还能说和,宋春花一开始的打算落空了。 和王经理念叨两句这人的过分,宋春花继续回去工作了,心里还琢磨着该怎么帮大虎找回清白。 想了半天,还是没什么主意,宋春花越想越气,上菜的时候差点没把汤洒了。 “抱歉,先生,”宋春花开口道歉,“没烫着吧,我给您拿张纸擦一下。” “没事,”对方的态度很和蔼,还和她聊了两句,“你是这里的服务生?” “是的,先生,食物给您放在这里了……”宋春花道歉之后,又转头走了。 那正是忙的时候,她没空和人攀谈,转头又急急忙忙地面对下一个点菜的人。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多,吃饭的人逐渐少了,中午的班临近下班,宋春花松了口气。 她这时才注意到,靠窗那桌的人一直没走。 看着宋春花不忙了,那男人才上前,给宋春花递了张名片。 宋春花看着这名片,上面印着的是“红玫瑰娱乐公馆”。 “女士,我们看你长得很好看,当个服务生真是可惜了,我们那里招收前台,工资至少是个饭店的两倍,你有兴趣来看一下吗?”男人开口问道。 宋春花有些戒备地看着那名片,把上面的人名读出了声:“杨庆曾,杨总,这个什么娱乐,看着不太正规的样子。” 杨庆曾瞬间笑出了声:“你戒备心还挺强的,你放心,我们家是正规的ktv,没别的乱七八糟的,招你是想当前台,没别的意思。” 宋春花摇头:“我在这里干得挺好的,也就干农闲的这个季节,没别的意思。” “我们招人,也就招这段时间,这段时间,好些外出打工的年轻人返乡,正是县城赚钱的时候,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光在饭店里干活不是亏了吗?我们这儿真的是正规公司。”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还是摆手。 “你有时间好好想想吧,这事情也不急。”杨庆曾没再催,留下名片之后人走了。 宋春花看着那名片,听着自己被对方夸了长得漂亮,还是有点高兴的。 收拾完餐盘去后厨,发现起了冲突,一群人围着宋大虎在骂些什么。 “你们干什么?”宋春花瞬间惊了。 “就是他偷了东西,还不承认?” “今天的东西又没对上账,肯定是有人手脚不干净!” “新来的是最可疑的。” 宋春花听后厨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大概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说是今天后厨对账,又少了两个猪肘子,没卖出去,东西又没了,宋大虎受到了怀疑。 “上次的鱼和鸡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肯定是你拿的!”一个耳后有道疤的人说道。 “庄相军,你别血口喷人!”宋大虎直接喊话回去,“上次的东西也不是我偷的,你别诬陷人!” “怎么不是你偷的,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偷的?”庄相军不依不饶。 宋大虎只觉得很难办,东西丢了,真的和他没关系! 宋春花在一旁看着,跟着皱眉,思索着可能情况。 今天,前边有王经理坐镇,那找茬的没时间偷鸡摸狗,东西大概率不是他偷的,但后厨这里这么多人,谁拿了点什么东西也很难说,不是宋大虎偷的,也有可能是别人偷的。 宋春花看着一圈人围着宋大虎,他在拼命给自己解释,可周围人不信,信他的老师傅这时候也没敢出声,宋春花心道“麻烦了”。 要是偷鸡摸狗的只有一人,大不了宋大虎委屈一下,之后看紧点,也不至于闹出太大的事情,可这“小偷”的罪名要是让人空口白牙地诬陷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以后丢点什么东西,都说是宋大虎闹的,那可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不是我侄儿偷的,”宋春花站了出来,“前几天的鱼和鸡,大概率是个客人偷的,我看见那人的小动作了,只是他跑得快,我没能抓着,我侄儿绝对不是偷东西的人!” 宋春花说着,看了眼周围人,她的气势很足,一时没人敢应声。 “那天的东西冤有头债有主,今天的事情更是子虚乌有,他刚来你们就可着他欺负,我偏说是早就有手脚不干净的人,这时候偷着拿东西,嫁祸给他的!”宋春花大声说道。 “没准嚷嚷得最大声的人,就是窃贼!”宋春花直指庄相军。 “我是负责清点东西的,当然是我来质询,一些琐碎的、算不上个的东西丢点也就丢点,可是有数的鱼、有数的鸡,还有今天对账的肘子,丢了该怎么办?那肯定是有人拿的!”庄相军脸不红气不喘。 “不是我!”宋大虎强调道。 “反正这个账就是对不上!”庄相军气道,“谁拿了东西,就得好好查,别以后再丢了,又赖到我们采购头上!” 这事情没那么容易善了,是得好好查! 第七十一章 宋春花原本还没觉得是多大的事儿,就是看着孩子难受,要多安慰两句,厨房那边没找宋大虎的麻烦,便只当是个翻过篇的事儿,宋春花有意帮他抓住真正的盗窃者,也没有那么急迫,属于个让人心里不开心,但处理随缘的事情。 可现在,闹到了这一出,厨房丢点什么东西就怀疑到宋大虎身上了,宋春花知道这事情是没那么容易善了,这件事情若不能彻底地还了宋大虎清白,以后再闹出什么丢东西的事情,可就说不清了。 这个年代,监控还不怎么发达,运货的地方根本监控不到,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人多眼杂,大多数人没这个敢在人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的胆量,点货的时候少点豆腐青菜之类的也都当“正常损耗”,就是丢的太显眼,才会引起注意。 事实上,有时候真丢点啥“大货”,比如牛肉羊肉什么的,不能准确量化的东西,在一定规则范围内,都是默许能少点的,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也自成规矩。 说句不客气的话,后厨有经验、爱占小便宜的老扒手,都不会盯着有数的鱼、鸡、肘子成个的偷,一般偷拿的是秤盘的小黄花鱼、鸡腿、或者整块的肘子肉这样的东西,好歹明面上的对账不至于出岔子。 偏是这次丢的东西太过于显眼,又连着丢,庄相军脸上挂不住,又听后厨这里似乎有定罪的对象,就把宋大虎留下质问了。 有人假意给宋大虎开脱,笑着上前开口说道:“这也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错误,孩子刚从乡下过来打工,人馋口肉也是难免的,毕竟是刚来没多久,咱也不要计较太多,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宋大虎年纪小,还觉得对方是在帮自己说话,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 宋春花大概能想象到,上次宋大虎被诬陷时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了,众人各怀心思,一人一句话地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宋大虎搞不懂情况,还为众人给自己说话而感到感激。 傻孩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呢! 估摸着那些帮着宋大虎说话的人,心里也打了偷东西的谱,真等着事情被查出来,往宋大虎身上一推就是了,那是个现成的“贼”,自己还安全。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宋大虎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哑巴亏呢。 “谢,谢谢你……”宋大虎刚要对那人说道。 “不用这样!”宋春花出声道,“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要彻查下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次和上次的东西都是谁拿走的,不用打哈哈,东西不是我们家大虎偷的,也不用旁人帮他说话。” 宋春花说着,瞪了那人一眼,对方登时有点窘迫,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这次和上次的食物失踪案件我们会查清楚的,查清了,给你一个交代,东西不是我们家大虎偷走的,这个事情,不由得任何人多嘴!”宋春花这样说道。 庄相军给“味之轩”饭店送货很长时间了,对其中的猫腻也心里有数,听着点头:“这就对了,事情到底怎么样,必须要彻查,也要保证之后不要再丢东西了。” 庄相军是这些货物的直接负责人,丢了啥东西,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他,所以他也需要查清楚事情,省的有人浑水摸鱼,之后东西越丢越多,他也不好干。 “你说前两天丢东西的人你心里有数?”庄相军转向宋春花。 “是的。”宋春花点头。 “那之前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自己查了,我现在要问清楚的是今天这两个猪肘子,到底是谁拿走的!”庄相军态度严厉。 宋大虎看着要查,摆出了配合的姿态。 一圈人各自对视,有的想出声反驳,又看着周围没人开口反驳,噤了声。 厨房后厨这里没有监控,要查有点困难,不过两个猪肘子不是小东西,藏在身上或者厨房的什么位置,不可能不被发现,问责宋大虎之前已经搜查过一圈了,都没有。 那就是中午这段时间里,有人把猪肘子拿着出去了。 嫌疑人一下子缩小了范围,变成了宋大虎在内的五个人。 “各自说说,自己因为啥出去了?”庄相军开口问道。 “我是去拿货,”宋大虎先开口解释,“我之前是干卸货的,仓库那边的货物我熟悉,这些日子跑腿的活儿一直是我干,但我没拿过东西!” 当天需要的食材什么的,一般都放在后厨了,只有少数临时需要的油盐酱醋啥的需要临时去拿,宋大虎一共也没出去几趟,有嫌疑,但是他始终坚持称自己不知道。 庄相军的眼神又扫过剩下的嫌疑人。 先被点名的一名年轻的厨师,他平时工作认真负责,但最近因为家庭问题而心情烦躁。当被问及猪肘子的事情时,a显得有些紧张,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忙着准备食材下锅。” “那你是为什么要离开厨房?”庄相军问道。 “解手呗,不瞒你说,最近拉肚子拉的厉害,身体不舒服,没精神好几天了。”年轻厨师说道。 周围有人替他作证,都是同事,确实知道他已经不舒服好几天了。 庄相军点点头,眼神看向另一人。 宋春花在旁边看着,心里有点紧张,却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庄相军在这后厨的威望挺高的。 走出来打工,宋春花意识到,人际关系这些东西都是需要琢磨的,琢磨好了,真能给人带来极大的利益,宋大虎让人坑了又坑,就是这段时间干活儿太老实了,除了认可他的老师傅,旁人没几个给他说话的,才不得不吃了哑巴亏。 庄相军的眼神斜向第二个人。 第二个嫌疑人是一名洗碗工,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平时话不多。此刻坚称自己与此事无关,他说:“我一直在洗碗,根本没有时间去偷猪肘子。” 他个子有点矮,说是洗碗工,也相当于个杂工,洗碗之外也要帮着收拾灶台,出去一趟是去丢垃圾了,这活儿属于顺手干的,没啥人注意到。 单听这个人口供,还真不好判断什么,庄相军的眉头拧紧了。 第三个嫌疑人是一名帮厨,他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平时很受大家喜欢,人缘好,干的工作跟宋大虎差不多,也是帮厨顺带着学习厨艺,现在已经能上手一点了。 帮厨表示自己对猪肘子的失踪毫不知情,他说:“我当时在切菜,根本没注意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他出门过的理由和宋大虎同款,也是去仓库拿东西,帮厨的师傅在一旁点头附和。 第四个嫌疑人是一名送货员,庄相军手底下的新人,他经常出入后厨,帮庄相军点东西,那两个猪肘子找不到了,还是他开口发现的。 加上宋大虎,一共五个人,出过门的就是这五个人,这次事件中,偷了猪肘子的人一定在他们其中。 宋大虎身正不怕影子斜,站得很直,示意自己问心无愧。 庄相军对五人的解释都不太满意,谁偷了东西都不可能承认啊,这要是真的认了,那就是开除处理。 庄相军看着五个人,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年纪都不算大,基本都是十几二十几的孩子,他想着,叹了口气。 “算了,我啥都不说了,俩猪肘子对于饭店也不是不可挽回的损失,但我还是希望,东西能还回来,这样吧,今天晚上收工的时候,我会把车在餐厅后门那边多停一会儿,谁偷了猪肘子,能主动把东西放回去,我就不计较了。”庄相军说道。 收工之后,后厨是没有灯的,这时候把东西放回去,别人确实看不着。 五个人互相之间看了一眼,神色各异,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的休息时间不长不短,三点多收工,四点多就又要忙起来了,有宿舍的回去休息一下,中午不回家的找原本的地方眯一会,宋春花满怀心事地躺在自己的宿舍小床上,还是要为晚上的工作养足体力。 这一晚上,宋春花都安心,都有同事看出了她的担忧,她没好把后厨的事情到处乱说,搪塞过去几句。 晚上,她看见中午那男人又来了,点了饭店里最昂贵的菜,佛跳墙,以及一些价格不菲的配菜,看着点单数量,不像是一个人吃的,想是要请客。 “再拿两瓶好酒来,最上排的那些。”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看他点单,眼皮抽了一下,那酒一瓶六千多,宋春花一个月的工钱菜二十几块,她得打三年工,才买得起那么一瓶酒。 因着确实昂贵,也没什么人买。 她和其他同事私下里聊天的时候还说起过,那么贵的酒,谁喝谁是冤大头,一口下去是能成仙吗? 结果今天,还真碰见了个极品的冤大头,不仅买了,还一买两瓶。 担心着宋大虎,宋春花的脸色不会太好看,给人点单的时候,杨庆曾还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宋春花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哎,我说你们这里,服务生卖出去些好酒好菜怎么算提成?”杨庆曾跟宋春花开口说道,“嗷,我忘了,你们这里的服务生就只是工作的,卖出去多少东西跟你们没关系,拿死工资,太亏了。” “你知道我们那里是怎么个营业模式吗?谁卖出去的东西,拿10%的提成,这两瓶一万二的酒卖出去,你一晚上就能拿一千二,这个钱挣得多块啊。”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点完菜,转头要走:“好的,等会儿上菜。” “哎,你们这里能挣多少钱?我们那儿当个前台都不止这一点,你长得很好看,想必有很多食客都是奔着你来的,偏偏他们消费多少,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觉得很亏吗?”杨庆曾说道。 “放手,先生,”宋春花回应道,“就是因为我不拿你们的钱,这个时候有权拒绝陪你聊天,我还有其他的客人,你放手。” 杨庆曾在宋春花的逻辑中笑意更深:“不错,是个聪明的女孩。” 宋春花继续去忙,脑海中却有个挥之不去的声音,是那个“一千二”。 一晚上能赚一千二,那是多少钱啊,宋春花卖了整整一个秋天的酸枣,每天早出晚归,都赚不到一千块钱。 能凑够还二嫂的钱,还是因着今年发大水,粮食价格贵,宋春花高价卖出去一些,卖了一百多块钱的,才凑够了还给卢敏的钱。 唐淑萍去医院一趟,一共才花了七百多,那一晚上能赚一千二,那家里啥都不愁了。 宋春花不想去听那些声音,可是缺钱这个诅咒依然围绕着她,她很想赚钱,无论如何地想把钱拿在手里,赚很多、好多钱。 这种想法又让她有点烦,她不了解ktv一类的地方,只是看着那灯红酒绿的,就不像是好地方,还是扭过头去不想看。 杨庆曾的客人是个中年男人,身边搂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这顿饭都是那个中年男人买单,年轻女孩在旁边笑成了一朵花。 因着宋春花表现出来的排斥,杨庆曾没再多打扰她,只是视线时不时地落到宋春花的身上,让她有点烦。 那天晚上的后厨也不和平,天黑了,关了灯之后,还真有人悄悄靠近那里——第二天,丢失的猪肘子被还回来了。 两个猪肘子,一点没少地回来了。 宋大虎看着那东西回来了,头一个高兴,在厨房里大喊“东西不是我偷的,你看,要查这东西就回来了!” 庄相军也表现出了满意:“这东西一口没吃,说明偷东西的人不是嘴馋,能还回来,说明此人是个诚实肯干的,希望之后更多人引以为戒,偷了东西,不是谁说就认了的,一定会彻查,绝对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下面的人一阵应声,还有些素来小动作不断、偷鸡摸狗的老油条,也被敲打着。 “姑姑,你看,大家都知道东西不是我偷的了。” 宋春花的嘴唇动了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东西应该是洗碗工拿的。” 第七十二章 宋春花猜测这两个猪肘子是洗碗工拿的,声音很小,就是姑侄俩私下里交谈。 “为什么?”宋大虎不解地追问。 “因为时间,晚上留到最后的是哪些人?”宋春花问道。 宋大虎对这些事情还是比较熟悉的:“几个大厨,熄了火就走了,留到最后的是我们这些帮厨和杂工——洗碗工确实走得比较晚。” “庄相军想出那么个主意,就是看你们这些年轻人走得晚,能藏住了,那也就是说,如果要在晚上把猪肘子还回来,中午休息完就要把它拿到厨房来了,之后晚上走的时候,才能还回去东西。”宋春花说道。 宋大虎眼睛一转:“还真是。” “厨房就那么大地方,俩猪肘子没那么容易藏好,杂工和帮厨都没有自己特定的固定位置,但是洗碗工有,那边水池子那么大,时不时一堆泡沫弄出来,基本没人靠近,他要藏能藏得住。”宋春花说道。 宋大虎若有所思地点头:“是诶,我看卫昌他平日里是不怎么吃肉,自己也不喜欢吃肉,所以那猪肘子一口都没咬。” 宋春花笑了,宋大虎这就属于以己度人了,他要是偷了猪肘子,一定会自己吃点的,留不了太久。 “当然,这也只是我猜的,实际上怎么样,庄相军不打算多说,那咱就别开口,东西还回来了,这事情也就翻篇了,知道吗?”宋春花说道。 宋大虎连连点头。 “这件事情,说到底你还得感谢人家送货的,庄工要是真倒打一耙说东西是你偷的,赖着你赔,你也没处说理去,这次弄了这么一出,东西回来了,你也占理了,他是在帮你——回头发了工资,给人买两条烟表示一下感谢,知道吗?”宋春花说道。 宋大虎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但他也知道这是自己需要学习的人情世故,跟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以及之后,在与人交往上灵活着点,多跟人说两句话,也不至于在被人诬陷的时候孤立无援,不仅仅要专注于学习,人情世故这些东西也得考虑一下,别长了个脑子光知道吃饭。”宋春花絮叨着他。 话说出口,宋春花自己都不由得笑了,她感觉自己带孩子,也变得跟二嫂一样,越来越能念叨了。 这件事情平安过去,宋大虎也跟人热络起来,宋春花松了口气。 她今天,又看到那个找茬的人了。 那人偷过东西,真是之后不来,宋春花也拿他没办法,但是这一而再、再而三地占过便宜之后还不死心,宋春花可就要考虑考虑怎么收拾这人了。 男人还是挑着人不多的时候要进来,宋春花提前看到了他,凑近跟王经理开口:“王经理,那个麻烦的客人又来了,真不想见到他,希望他这次别闹事儿。” 王经理抬头一看,可不是那人,他最讨厌别人惹他、占他的便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面露凶光地抬眼看人。 那人透过窗户看见饭店里的王经理,也是一缩,似乎有点害怕。 “算了,王经理,饭店大厅这边不好起冲突,惊扰了其他顾客就得不偿失了。”宋春花开口劝了几句,站起身来,“我出去跟他说声,别总是在这里占便宜了,你也别生气,咱各退一步,别让对家看了笑话。” 宋春花说着走出门了,跟男人开口说道:“我们王经理脾气不好,上次你来闹事儿,记住你了,现在正盯着你看呢,别来自讨没趣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看向饭店里姿态凶狠的王经理,不健壮的身体打了个寒颤。 “快走吧,每次来得这么早,我们后厨那边还忙着卸货呢,有手有脚的大男人干点啥不成,咋非得为了口饭吃骗吃骗喝的?”宋春花念叨着。 男人看着一脸凶相的王经理,确实是不敢进去了,却听到了宋春花口中那句“后厨卸货”,眼睛提溜一转。 人是很容易产生路径依赖的,在某个地方偷东西成功,得手一次,就很容易记得那种感觉,很容易走上再犯的道路,男人在后厨拿到的东西卖了个好价钱,他想起那时偷窃得手的感觉,不由得眼睛一亮,下意识地想重复那时候的所作所为。 还有人在后厨卸货——那会是更多的东西! 男人搓了搓手,面上假意告别了宋春花,转头往后厨的方向走去。 宋春花回了大厅,露出了笑容:“行,已经把人劝走了,也希望他以后别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只要等着就行,宋春花说那些话,也只是一个小尝试,给男人一个小小的暗示,那男人之后做什么,她其实管不着。 宋春花心态放平,知道真被偷走的东西、尤其是被陌生人偷走的东西,本身就很难追回来,一个简单的小尝试,那个人怎么做,对宋春花都没有坏处。 果不其然,当天中午,后厨那边响起了一阵闹事儿的声音,说是有人偷东西给抓住了。 这两天刚丢了东西,正是人人自危的时候,没有定数的鸡鸭鱼肉都少有人敢摸走一块,成数量的大件东西更是看得紧,完全少不得。 这时候,竟然有人悄摸到了后厨,在卸货的时候动手,那可真是胆儿肥了! 卸货的时候可有庄相军在旁边看着! 宋春花不知道,庄相军其实是个退伍的士兵,打过真枪的那种,往那边一坐就是几分不好惹的气质,整个后厨的人都信他,干点啥坏事都不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干。 偏是这个男人,天时——赶上了偷东西的严打时期,地利——正好是后厨最显眼的地方,人和——庄相军可在一旁看着呢。 就这么当众被抓了,全厨房都惊异于他的勇气。 不少人都跑过去看热闹,惊动了前厅的服务生,还惊动了食客,有热闹谁不愿意去看,顿时,连饭都顾不上吃了,一窝蜂地往后边张望,口口相传这个故事。 宋春花想挤进去看戏,又发现拦在她面前的人太多了,她由不得气沉丹田吼出来一句:“让一下,我看那里面的那个人有点眼熟!” 旁人一听她这么说,以为她是小偷的亲戚,立刻让出一条道来,让宋春花进去了。 “你,你是……”宋春花看着那人,露出一点震惊,“你还没放弃占小便宜?” “不,这都不是占小便宜了,你这是偷东西啊!”宋春花被推到人前,开口说了几句。 小偷认出了宋春花,指着她说:“你,你是前厅那个服务生……” “你来我们店里占了好几次便宜了,给了你多少东西,你还不知足?”宋春花开始数落小偷之前的不是,什么故意偷走了他们的筷子勺子、坑着他们免单一次、借口菜咸了要了块甜品——总之,这是个占小便宜的惯犯了。 宋春花这样说着,又猛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那天你是不是靠近过厨房,之后丢了鱼和鸡,是你偷的吧!” 小偷的脸色骤然红了:“我,我……” “看你人穿得也是人模狗样,不是吃不起饭的样子啊,你这是在干什么?”宋春花问道。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开口问这些,但是她被推到了这个位置,旁边镇场子的庄相军又啥都没说,那就只能由她来开口了。 “我是想偷去卖钱,我没钱了……”那男人低着头说道。 “挺老实的人啊,也就是你承认了,前几天丢的的东西,也是你偷的?”宋春花说道。 那男人不说话,低着头,还是一副不愿出声的样子。 看这人偷的东西,就知道他不是惯犯,像偷肘子的人似的,有经验的人不可能去偷大件,这人看着也不像是专门的小偷。 后厨的事情闹得有点大,郝艳虹急匆匆地从总店赶来,看着一众人抓住的小偷,左右看了看:“诶?你是……你长得有点眼熟。” 郝艳虹总体上是做管理工作的,平日里不看店,这种事情都没跟她说过。 这时候,她急匆匆地赶来,看着这年轻人,左看右看,真的眼熟! “他,你,是不是梁总家的儿子?”郝艳虹叫出了此人的身份。 一听“总”这个字,旁人下意识地觉得这人很厉害,抬手把他松开了。 年轻人不敢抬头,还不想承认,嘴唇动了一下,又把头埋下来了。 “你就是梁总家的儿子,前几天谈生意的时候,梁总还说起来过,说家里儿子闹别扭,离家出走了,就是你吧?”郝艳虹一把把人拽起来了。 那年轻人还要低头:“不,不是我,虹姐,不是我……” 宋春花在一旁,被这剧情看懵了。 这人竟然和郝艳虹是认识的啊! 年轻人被当众拽起来,着实丢人,恨不得掩面哭泣,自绝当场。 “你,真离家出走了?还混到了偷鸡摸狗这一步?真丢人。”郝艳虹皱眉道。 “虹姐,我是没办法了,我不想回去,只能这样做,我……”年轻人难受到说不出话来了,头深深地低下。 “没什么热闹好看的,”宋春花见状,开始疏散人群,“大家都往后退一下吧,该干啥干啥去,不用扒在这里看热闹了。” “梁明,你怎么在这里?”郝艳虹直呼其名了。 两个人比宋春花想的还要熟悉。 梁明抬起头,看着郝艳虹,有点不好意思。 郝艳虹看到梁明落魄的样子,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表姐,我……”梁明低下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郝艳虹走上前,略带严肃地开口,拉住梁明的手说:“梁总真的很担心你,你在家里好好的少爷不当,非要出来闹什么,还闹事儿到我店里,弄得这么难看,是要干什么?” 梁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他一点都不想回家。 “那先去我房子那边住着吧,”郝艳虹退了半步,“你在外面晃荡着,怎么说不是个事儿啊。” 他跟着郝艳虹回到了她的一处,一个温馨而又舒适的小公寓。 宋春花看了这事情的全过程,这事情一开始还是她惹出来的,郝艳虹还有事情要忙,让宋春花照顾一下梁明。 宋春花没想到这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给梁明倒了一杯热茶,让他坐在沙发上休息。 梁明感激地看着宋春花,心里万千想法,喝了口水。 “你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为啥离家出走?”宋春花问了。 “我没考上大学,”梁明念叨着,“考了两年了,没考上大学,父母还想让我继续读书,但我觉得压力太大了,不想读了。” 宋春花愣在那里,心道“我想读书还读不上呢”。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宋春花心中走过一圈嘀咕,还是没说出口。 “梁明,你知道吗?每个人都会遇到困难和挫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放弃。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未来。”宋春花语重心长地说。 梁明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有气恼的,更多是羞愧的,现在想想之前的举动,简直又傻又可笑。 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幼稚和不负责任,他后悔自己的冲动和任性。 “好吧,是我错了。我不该离家出走,让大家担心。”梁明哭着说。 宋春花轻轻地拍了拍梁明的肩膀,说:“知错就好,重要的是要从中吸取教训。你要学会面对自己的问题,而不是逃避。” 梁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是的,该是这样的,我会努力的。我会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找到自己的方向。” “出来几天我发现钱真的不好赚,干什么都特别难,还不如好好回家读书。”梁明说道。 宋春花听他这样说,感觉无比扎心,对于梁明这样离家出走的孩子来说,他随时可以回家,但对于作为家里顶梁柱的她,她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下,艰难求生。 真是人比人得死。 宋春花低声骂了一句。 安慰个人,把自己安慰心塞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回去读书的。”梁明向她点头。 “加油吧,以后你就知道,读书的机会是多么难得的了。”宋春花叹了口气。 第七十三章 之后好几天,生活一直是那样,除了天一天比一天冷了之外,没什么别的变化。 除了——杨庆曾多次来找宋春花,依旧是邀请她去ktv当前台,说她的条件合适,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什么的。 宋春花承认自己有点心动,但郝艳虹介绍她过来工作,又一直对她很好,宋大虎又在后厨工作,宋春花不想离开太远,去一些听上去说是不三不四的地方。 可是这天,她又接到消息,唐淑萍再次进了医院。 宋春花听着,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唐淑萍,问卢敏:“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唉,是你妈她晚上起夜,撞到了东西,摔倒了,偏是大晚上的,谁都没看见,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才看着她躺倒在地上,人冻了半宿,身体不行了。”卢敏一脸担忧道。 宋春花瞪大了眼睛。 “这,这该怎么办?”她是有些慌张的。 “医生那边说,人的命保住了,只是身体恢复不到从前,怕是以后都要卧床休息。”卢敏说道。 “还好还好,不算无可救药。”宋春花松了口气。 “但是,我感觉她的精神状况不太好,”卢敏叹了口气说道,“她知道自己后半辈子可能下不了床了之后,就一直神情低沉,嘴里喃喃自语地说着自己是拖累之类的话,你跟她交流的时候注意一点,别刺激她的精神状态。” 宋春花张了张嘴,点了点头。 “我知道,妈其实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看着家里那环境,她自己都无法安心休息,之前还总要去田里帮忙,现在……”宋春花叹了口气。 宋夏阳的成绩很好,宋春花是愿意供着弟弟读书的,那是好事儿,却也是沉重的经济压力。 原本唐淑萍不能干重活,但家里做个饭、喂个猪还是可以的,宋春花外出打工,唐淑萍能照顾好几个孩子,这真摔了,不能动弹了,还需要个人照顾,卢敏能在关键时候搭把手,但不能让人啥也不干地来伺候人,宋春花愣在那里,一时真没主意。 宋春花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走进去,开口叫了一声“妈”。 在医院的病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洁白的床单上,唐淑萍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她知道自己得了一种拖累人的病,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的世界瞬间崩塌。 她不想成为女儿的负担,不想让她为了自己而辛苦奔波。 唐淑萍看着宋春花进门,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她想起了女儿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想起了她们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让她能够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陪伴女儿一起成长。 “妈,你吃橘子吗?我给你剥橘子吃。”宋春花微笑着说。 只是宋春花的微笑也难言疲惫,她明显已经很累了,是刚忙完工作,就来照顾自己。 家里还有弟弟嗷嗷待哺,就靠宋春花一个人挣钱,怎么能养活这一大家子人呢。 现实是残酷的。唐淑萍知道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治疗费用也越来越高,而且几乎没有治好的可能——她的后半生几乎就是个废人了。 唐淑萍知道自己没救了,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为了自己而疲惫不堪,为了筹集治疗费用而四处奔波。 宋春花给唐淑萍剥橘子,唐淑萍看着孩子疲惫的样子,无法言说的感受在心口升起,她真的,真的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不想作为废人过一辈子。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唐淑萍坚定了这个想法,她悄悄地拔掉了手上的针头,拿起了放在床边的水果刀。她的手颤抖着,但她的决心却异常坚定。 宋春花累了,靠在旁边没人的床上休息,唐淑萍看着她,心中是最后的慈爱。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地将刀刺向自己的手腕。 就在这时,宋春花感觉自己心口瞬间中了一刀似的疼,她骤然睁开眼睛,转头向唐淑萍看去。 “妈!”宋春花发出一声惊呼。 她看到了母亲手中的刀,看到了母亲手腕上的鲜血,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母亲,大声地呼喊着:“妈妈,你不要离开我!” 唐淑萍听到了女儿的呼喊,瞬间停住了动作,此时,唐淑萍的手腕上已经出现一道血口子了,鲜血直流。 “妈,无论发生什么事,咱不能做傻事啊!”宋春花惊呼出声。 唐淑萍还有意识,松开了手中的刀。 医生和护士听到了女儿的呼喊,他们迅速地冲进了病房。他们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无奈。 这种事总是无可奈何的,生老病死,总不由人。 他们立即对母亲进行了抢救,经过一番努力,唐淑萍的生命终于被挽救了回来。 宋春花等在手术室之外,心中一阵绝望,说到底还是缺钱,唐淑萍都知道家里缺钱,没法给她好的救助。 唐淑萍醒来后,看到女儿守在自己的身边,心中一动,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道:“春花,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宋春花紧紧地握住母亲的手,说道:“妈妈,你不要再说对不起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可是,这要花很多钱……”唐淑萍迟疑着。 “是我拖累了你,害得你到现在都嫁不出去,我很难受,我不想继续成为你的负担。”唐淑萍喃喃说着。 “妈,你不用担心,我在,”宋春花说道,“我就在这里,能挣到钱,也能照顾好你的。” 唐淑萍动了动嘴唇,是在说“怎么能呢”。 照顾一个病人和三个弟弟,就能让宋春花什么都干不了了,她根本抽不开身去打工。 宋春花动了动嘴唇:“我能赚到钱的。” “孩子,你不能一直麻烦你二嫂呀。”唐淑萍眼神低沉。 “我知道,能赚到钱就成,孩子可以自己带自己,那就是一日三餐的问题,我跟二哥他们谈谈。”宋春花说着站起来走了。 唐淑萍愣在那里,心中还是愧疚,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二嫂,我妈的事情,可能需要麻烦你。”宋春花私下里找到卢敏开口道,“你家做一日三餐,给我妈和我弟弟送一份过去就行。” 卢敏眼神动了动,这个年代,谁家里都不富裕。 “我付你钱,”宋春花说道,“一个月十块钱,你送口饭给我妈吃,我能照顾好大虎,你看成吗?” “你,一个月也赚不来太多吧。”卢敏不由得说道。 “城里的钱好赚,一个月十块我能给你,就是希望我在外,能有人照顾下我妈。”宋春花说道。 卢敏知道宋春花家里的难处,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行,大虎就麻烦你照看着点了,那孩子心眼实,总是容易吃亏。” 宋春花跟着点头,现在的情况确实艰难。 宋春花听郝艳虹提到过一个叫“护工”的职业,就是专门照顾人,那是不便宜,宋春花如果真的有钱的话,可以请个护工来照顾唐淑萍,据说对恢复也有好处。 赚钱,还是赚钱,宋春花看着手术费下来的账单,知道自己迫切地需要赚钱。 她还是答应了杨庆曾的邀请,去ktv当前台,一个月能赚五十块! “我们这里一向是合法做生意,绝对干不出来逼良为娼那些个事情,一切你都可以自主行动,遇上不高兴的事情可以甩脸色的,我们做的都是正经营生。”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点头,她想着,能把母亲的医疗费用赚出来,她就不干了。 ktv前台上班是有服装的,是一套不长不短的裙子,在这寒风凛冽的季节,看着都冷,不过室内的暖气给的很足,除了一点心理上的负担,倒也没有很难受。 讲真,宋春花一个农村姑娘,来到了豪华ktv这种地方,真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左看右看,都觉得这是另一个世界。 她几乎是被包间里的灯光吓到了,只在前台站着,看见有人进来就向人鞠躬问好,要开个包间就给开。 工作比当服务员的时候轻松很多,都不用端茶倒水的,在那里坐着就行,人说话都比在饭店说话客气,没谁大呼小叫的,也没谁闲着没事来这里占便宜。 这里的工作时间还短很多,晚上,饭店一般也要干到十一二点,收拾完都凌晨了,从上午九点到凌晨时分,真不是轻松的工作,在ktv这边,工作时间是下午四点到凌晨,再晚也晚不到哪里去。 对于宋春花来说,工作时间直接对半砍,休息能睡得相当舒服。 她躺在刚分配的宿舍的床上,长呼了一口气,除了一些黏在她身上不太舒服的眼神之外,柜台之后的宋春花没受到太多影响,她还对这样的环境不太适应,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过度。 宋春花觉得,自己这到城里来,真是长见识了,这个见识跟在集市上卖枣绝对是两个概念,集市上接触到的人和乡下的也差不多,都是些普通老百姓,郝艳虹这样的富家女在集市上都显得很普通。 但真去了那样的大饭店,一顿饭吃个千儿八百的都不稀奇,开个酒就够他们全家吃喝一辈子的了,还是震惊了宋春花的三观,见识着这样的繁华,她感觉自己都快不是自己了。 端茶倒水,也不是多难的工作,比在家里种地轻松多了,一个月就能拿二十多块钱,说真的,宋春花自己都觉得那钱拿着烫手。 原来城里和乡下有这么多不一样,几乎是天和地的差别,她刚适应了饭店的繁华程度,又被介绍来ktv工作,见到了这个县城的繁华天花板。 真的,太不一样了,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有时候比人与猪之间的差别还大。 宋春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心中却又是一份难言的恐惧,陌生的地方给她带来的惊吓远多于惊喜,之前还是郝艳虹介绍自己去当服务生,还有宋大虎在后厨陪着她,为着多赚点钱来到了这里,宋春花可真是孤身一人了。 宋春花通过了试用期,很快走向了转正,领班安娜让她给自己起个顺口点的名字,“春花”这名字一听就是乡下妞,不够洋气。 “应该多洋气?”宋春花不解追问。 “反正就得是个好听的英文名,哦,你都没读过书,那我就随便起了,就叫‘艾丽’好了,你听我起的这个名字多洋气。”安娜说道。 宋春花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之后就叫艾丽。” “遇到客人机灵着点——算了,我没事儿跟你说什么,反正你当个前台,也不拿销售提成,客人多了对你也没好处,你自己好好干,别让人投诉着就行。”安娜说道。 宋春花点头:“好的。” “其实你这个条件,只要愿意,能赚很多的,”安娜不由得说道,“你要是愿意拿销售提成,绝对有人愿意为你而来,就是太拘谨了,不够大方,人家不会喜欢的。” “我当好前台就行,”宋春花说道,“我自己没那个本事赚的钱,赚不进口袋里的,还是让她们该赚钱的赚钱,我自己拿点我该拿的就行。” 宋春花盘算着,自己这个冬天打工,等开了春把庄稼种下去,之后回村里,看看那酸枣林子能不能照看照看,如果春夏季节能用科学的方法育种,没准到了秋天,能结出更多果子。 酸枣林确实很大,宋春花一个人卖枣都卖不完,销路也确实很好…… 走神想到酸枣,宋春花又不由得看向ktv里的果盘,那果盘三十多块钱,几种水果一切,总共没有一个苹果、一整个西瓜,卖的就是暴利。 如果能把家里的苹果带一些过来卖,也未必不是好主意。 宋春花打定主意,想起家里还有些没有吃的苹果,天气冷,坏的慢,回头带过来问一下。 如果能有人喜欢吃酸枣就更好了。 第七十四章 这天上午,宋春花回家探望唐淑萍,顺便把家里的酸枣拿去一些,看看果盘里能不能卖。 回到家乡,宋春花看到了母亲那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心疼和愧疚。她后悔自己没有多陪陪母亲,没有好好照顾她。母亲看到女儿回来,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但她却努力掩饰着自己的病情,不想让女儿担心。 母女俩相互拥抱,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暖。 宋春花轻声安慰着母亲:“妈妈,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母亲则微笑着说:“傻孩子,妈妈没事的。看到你回来,妈妈就已经很开心了。” 家里还算整洁,是卢敏帮着收拾的,宋春花看着母亲的样子,心中升起一阵感动,拿着十块钱,去了卢敏家,按照原先的约定,把钱给她了。 卢敏没有推辞,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好老人家的,你好好挣钱,家里的弟弟都很争气。” 宋春花微笑:“多谢你了,二嫂。” 宋春花这次的调休假期也就一天,她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母亲。她为母亲做饭、洗衣、喂药,陪她聊天、散步。 她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让唐淑萍的病情有所好转。 唐淑萍感到很欣慰,心情好了不少,只是看着宋春花瘦了,有点心疼。 “妈,没事儿,我们工作餐可好吃了,还有肉呢,我还给宋夏阳带了练习册的本子,多学习,未来当大学生哈。”宋春花说道。 宋夏阳比了“耶”,应声道:“知道了,姐姐,我会努力的。” 下午,宋春花陪着母亲在院子里晒太阳。 唐淑萍看着女儿忙碌的身影,感慨地说:“春花,你长大了,变得懂事了。妈妈很欣慰。” 宋春花握住母亲的手,说:“妈妈,是你教会了我如何去爱和关心别人。我会一直陪伴着你,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母亲笑了,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一个善良、孝顺的孩子,她为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骄傲。 “对了,妈,我还想着把酸枣啥的拿出去卖,人饭店里要,别的地方没准也能要,我收拾点拿出去卖,你没事别吃这枣子了,对身体不好。”宋春花收拾着说道。 她看着留下的酸枣少了一些,知道是唐淑萍为了省钱吃的,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还需要更努力,才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但绝对不是以赚快钱的途径。 宋春花一共只有一天的假期,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走了,她颇有些恋恋不舍,宋夏阳也舍不得她。 “姐姐,你要早点回来啊。”宋夏阳说道。 “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和弟弟也要当小小男子汉,保护起妈妈呀。”宋春花说道。 宋夏阳和宋秋林一起点头,宋冬葵嘴里还咬着糖,含糊不清地应和着。 唐淑萍紧紧地拥抱着女儿,说道:“春花,你放心去吧。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宋春花点点头,说:“妈妈,我会的。你一定要好好的,等我下次回来。” 宋春花挎上一篮子酸枣,骑着自行车去了城里,开口跟杨庆曾提起酸枣的事情。 杨庆曾看着宋春花,似乎在探究她是不是个年轻姑娘。 “怎么了?这可是我们那边野生的酸枣,可好吃了,还开胃,加到果盘里,风味独特,价格也不高,就按照一斤一角钱,以你们摆果盘那数量,这一篮子都能用完这个冬天了。”宋春花开口说道。 现在天冷了,宋春花穿的是唐淑萍给她缝的一件花棉袄,配色喜庆,配着一筐子酸枣,显得她整个人都很淳朴,和ktv这地方格格不入。 “你要不要?这酸枣我按批发价还可以给你们便宜点,隔壁那味之轩的酸枣炖肉知道吧?就是用的我们家的酸枣,品质保证!”宋春花推销着酸枣。 杨庆曾没崩住,笑了:“你还真是实诚,多样水果对我们来说也是好事儿,我按照一毛二给你算,都要了。” 宋春花眼睛一亮:“多谢杨经理。” “其实你挺有推销天赋的,”杨庆曾不由得说道,“你能抓住酸枣的卖点并告知我,让我买枣子,也就能让着客户开酒喝,你真没兴趣试一下推销的行业吗?” 宋春花知道,杨庆曾一直想把自己往那个方向忽悠,才不接他的招:“我能买枣子,是因为我们家的酸枣确实好吃,你那些酒有什么好的,又贵又难喝,还坑人,我才不帮你坑人呢。” 室内有点热,宋春花说着脱下了外套棉袄,称量了酸枣的重量,给宋春花结了一笔钱。 宋春花盘算着自己所见的酸枣销售情况,觉得自己等开春真得去给酸枣地浇水施肥,看看明年能不能结出更多更好的果子。 今年其实还有很多果子没摘下来,属于是没人吃浪费了,但这些酸枣在城里一直是有销量的,不该只局限在乡下。 宋春花换上了工作服,又投入到前台的工作中去了。 这天遇上个醉鬼,手里拿着一瓶酒,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手舞足蹈的样子,都让人感觉他站不稳当。 他走到了前台,酒瓶子往台桌上一放,醉醺醺地开口:“喝,给我喝。” 宋春花往后躲了一步,还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先生,出口在那边。” “我让你喝你就喝!”那醉鬼是对着宋春花说的。 她的脸色立刻就冷下来了,不去看那人:“先生,我不喝酒。” 醉鬼听着,立刻就不满意了:“我让你喝你就喝,怎么不识好歹呢?钱没给够吗?” 醉鬼说着,往外拍了好几张钱,都是百元大钞。 那年头,这样的货币可不多见,宋春花瞬间就看直了眼,上前一步,拿起那酒瓶子:“大爷说要喝必须喝,我干了!” 宋春花一口干了瓶子里的酒,表情很随意。 醉鬼终于满意了,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宋春花立刻去捡那几张百元大钞,一共五百块钱,她心道“发了发了”。 给多少钱出多少力,当真诚不欺我。 宋春花把意外收获装进裤兜里,一旁的杨庆曾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了:“看来收获不错。” 宋春花下意识地捂着口袋:“这可是我自己赚的钱,不会还要上交吧?” “没,客人打赏的小费,我们从来不要,也很少有这种当众撒钱的人,看来你魅力不小。”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皱眉:“你这听的不像是夸人的话。” 宋春花酒量不错,半瓶子干下去,都不上脸,只是思维有点蒙,她察觉出杨庆曾微笑背后的凉意,皱眉要走。 “哎,其实这打赏一直不是大钱,卖酒才是真赚,我们这儿最高记录,有人一晚上能拿五千块钱的抽成,你真不心动?”杨庆曾故意说道。 宋春花看了看兜里的五百块钱,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鬼能对钱不心动! 但是宋春花还是摆手拒绝了,就一个理由:“我妈还在老家等着我。” 她只要赚够钱就行了,她不指望赚大钱,不想赚昧着良心的钱。 宋春花回了自己宿舍,喝酒不太好睡觉,她估计自己一会儿是睡不着了。 正好,因着今天有阔绰的客人,整个宿舍楼层都很亢奋,在隔壁大厅闹了起来,宋春花正好去看看。 闹得主力是喝多了的姑娘,有的在玩骰子,有的在打牌打麻将,都是些常跟客人玩的把戏,个个熟门熟路。 酒喝多了,都有点不认人了,拉着宋春花一起打牌。 宋春花会打牌,逢年过节的娱乐项目,在牌桌上听着几人互相吹嘘拉踩,说自己今天赚了多少多少钱。 领班安娜最是得意,土豪客人的一掷千金大半都是为着她来的,张口自己赚了四五千,那边有人赚了一两千,听着众人的吹嘘,宋春花感觉自己手里的钱都不算钱了,五百块钱,连在座之人的零头都不够。 城里人的钱是真好赚啊。 “真的吗?能赚到那么多的钱啊?”惊讶开口的是肖翠,和宋春花一起作为前台的一个姑娘。 肖翠个子有点矮,不过家境比宋春花好很多,跟着父母在城里生活,自己赚钱自己花,还不用补贴家用。 宋春花时而有些羡慕她,幻想着自己如果不用往家里寄钱,一个月五六十块钱能过得多么轻松惬意,可也只是想想,她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要给卢敏每月打钱,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母亲的治疗费用,以及因着这次生病欠的钱,宋春花每每感觉压力很大,对肖翠这样家里无灾无祸的女孩表示羡慕。 “你们陪酒能赚这么多啊,一天时间,赚我一个月的。”肖翠念叨着。 一群姑娘们聚一块,本就是有意炫耀,来了个大客户,这个赚几千、那个拿几百,就没有少了的,听得肖翠眼睛都直了。 “拿了这笔钱,我终于可以买最新款的包包了,那个六千多的包,我终于攒够钱了!”安娜激动地念叨着。 宋春花听着,觉得自己已经听不出来钱这个数字了,六千块钱的包?那包是用金子做的吗?背着能延年益寿? 不止是安娜自己这样说,她起了个头,后面一众附和的,有说买包买化妆品,有说买裙子衣服的,个个都很贵,几百上千的东西在她们嘴里不值一提,听着那些个洋气的品牌,宋春花实打实地感觉自己是个土妞。 “你呢,你想买什么?”有人揽过了宋春花的肩膀。 “我想给我弟弟买个新书包。”宋春花回答道,“他一直背家里的破布袋子改的背包,让人嘲笑,现在我可以买个正儿八经的书包给他了。” 宋春花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 “你就这点出息!”领班安娜气道,“这么便宜的东西,怎么能表现出咱的身份,你背个便宜包走在路上,看到的人都得笑话你,太廉价了。” 宋春花噎了一下:“我觉得比起买个包,读书什么的更能让人收获尊重,几千块钱,都够一个学生读高中、读大学了。” 她真是觉得,这么多钱,花在一个包包上不值。 安娜露出了“不识货”“土包子”的轻蔑,哼一声转过头去了,似乎不屑于和宋春花说话。 “艾丽真是一个没有品味的人。”众人跟着起哄。 宋春花后退一步,再次感觉这里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 “那么多钱去买个包,我感觉买的就是脑子不好,那是坑钱吧。”宋春花低声开口,跟肖翠说道。 两个人素日里感情不错,肖翠知道宋春花家里情况不好,还多次安慰她,这时候的肖翠却冷下脸来,学着安娜的样子哼了一声:“谁知道呢,那么多人买,一定是好东西,那是有品位的人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肖翠说着,竟然露出了几分向往的神情。 宋春花看她状态有点奇怪,问出了口:“你不会也想买吧?” 谁买谁是冤大头好吧? “有谁会不想要吗?”肖翠同样坦然地反问,“那可是品味的象征,只有有钱又优秀的人才有资格获得,不想要的都是没有上进心吧。” 上进心和当冤种是两回事儿吧…… 宋春花在心里默默地吐槽着。 打牌打着打着到了赌钱上,人赚得多,开始几十、之后上百地开始打牌,宋春花看了眼自己囊中羞涩,想着还要给宋夏阳他们买书包和新铅笔盒,就不跟这些人一起打牌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在又挤又冷的床上躺下,宋春花才感觉到一点安全感,并不隔音的房间还有各种的嘈杂声音传来,她缩在自己小小的地方,找回了自己。 杨庆曾总是说道她,说她胆气小,赚钱应该豁出去一点,说她是乡下来的土妞,就是眼界窄、没本事。 哦,今天安娜还加了一句“没品味”。 但是宋春花很满意这样的自己,到这一步就行了,能赚个工资,运气好拿个小费,别让母亲谁的担心,能把家里撑起来,宋春花已经很知足了。 知足常乐。 第七十五章 第二天上班,肖翠去当了酒类销售,据说是她连夜找到了杨经理,把自己调过去的,想要卖酒水赚大钱。 不止是她,好几个姑娘都眼红酒水销售赚得多,想申请过去,杨庆曾还是挑了几个长得好看的点头了,长得一般的都没答应。 这更引起了众人的攀比心理,能去做酒水销售的直接高傲上了,觉得自己漂亮得万里挑一,有资格赚大钱,开始有些看不起那些只能干服务生的人。 杨庆曾尤其来问了一句宋春花,问她想不想去干销售,能赚老多钱了,宋春花迟疑又摇头,她已经想明白了,她还是踏踏实实赚点钱吧。 昨天听人炫耀,宋春花保持着冷静在心里算了一笔账,那人赚得多,花的更多,安娜拿了好几千,转头就去买包了,甚至都开始打算攒钱买下一个包,赚钱当冤种,这事情宋春花可不想干。 “你是把酒水销售这个工作想的太可怕了,其实上手你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吓人的事情,顶多是给客户介绍一下酒水,之后聊聊天,陪着喝两口,我们这儿都是合法生意,没别的过分的事情。”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依旧摇头,低头整理着纸质文件。 “要我说你就是不开窍,你在前台坐着,时不时也得遇上几个醉鬼逼你喝酒,你直接去干酒水销售,收入几倍地往上翻,也用不着喝太多酒,不是这个理儿?”杨庆曾苦口婆心道。 宋春花摆手:“还有个月就过年了,年后就开春了,开春我就回家种地去。” 杨庆曾神色一变,他是真好奇宋春花的榆木脑袋里装的是啥,咋一点不开窍? “行吧,你随意,先提前跟你说声,我们这儿的生意,过年的时候相当好,从腊月到正月里,不给休假哈,有加班费,你提前跟家里打声招呼。”杨庆曾说道。 “过年都不休息……”宋春花叹了口气。 “回头我单独给你包个大红包。”杨庆曾说道。 宋春花这才开心一点,继续手头的工作。 “开房的时间录入,点歌明细,酒水账单……啧,还真是好多钱啊。”宋春花算着前台的账目的时候,顺便看了眼一旁酒水单子。 “肖翠可真不会挑时间,年底正是忙的时候,工作都给我做,杨经理必须得给我包个大红包。”宋春花一边工作着,一边碎碎念着。 年底确实是ktv生意最好的时候,各种聚会、谈生意、呼朋引伴的娱乐,都在这时候涌现出来,很多在外打工一年的年轻人回来,手里正是有钱的时候,为着摆阔气、好面子等种种原因,都愿意来ktv消费。 前台就宋春花一个人撑着,她真的手都快摁冒烟了,多次向杨经理反应,自己工作上的超负荷。 可是没办法,年底都忙,各处缺人手,ktv的大部分工作还都不是饭店那样招临时工能干得了的,需要一段时间的上手,所以干脆不招人,只能让他们这些熟手多干点活儿。 宋春花再累也得熬着。 年底的大客户多,随便赚赚就有钱,肖翠转去做酒水销售没两天,就跑过来跟宋春花炫耀,说她已经赚了一千多块钱了,陪人喝酒,那钱来得就是快。 宋春花默默补了一句,这世界上的冤大头就是多。 能看得出来,这段时间的醉鬼确实多了,拿着酒瓶子到前台一定要逼着宋春花喝的也不少,毕竟她站在显眼的地方,一个漂亮姑娘,总要接受各种眼神的审视。 宋春花喝不喝,只取决于对方给不给钱,三百五百的钱拿出来,宋春花喝的相当痛快,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要是一分钱不出还硬要灌她的酒,那酒瓶子抡他头上,宋春花都不带眨眼的。 同时,她也看见更多姑娘,喝醉鬼相互搂着出门,去哪、干什么,成年人懂的都懂。 宋春花觉得自己练就了某种定力,坐在前台,看什么都有种冷眼旁观的感觉,原本的ktv在她眼中是那样繁华,感受久了,所谓的繁华其实也就那样,没什么特别之处,宋春花升不起渴望,反而有一种厌烦的感情在。 这种厌烦可能是对繁重工作的厌烦,同事转岗,自己担大头,时不时还要面对客人的调笑,宋春花唯一能用于自我安慰的,就是金钱。 没事儿,赚钱了呀,这过年干完,能攒个三千五千的,回家种地,心里都有底气。 这几天,宋春花还抽空去看了眼宋大虎,去的时候,宋大虎正在备菜,他翻看着记录的小本子,一边念叨着,一边处理食材。 “清洗食材,这是要在处理食材之前,务必将其彻底清洗干净。去除表面的污垢、农药残留和细菌。”宋大虎摘着菜叶子,用流水冲洗着,能看出动作已经很熟练了。 宋春花在窗外看着,一时没进去打扰他。 她心中流淌起来一点暖意,知道宋大虎是个大孩子了,现在已经能撑起自己的生活了。 “第二步骤是,去皮和去籽,根据食材的不同,选择合适的方法去皮和去籽。例如,使用削皮刀去除水果和蔬菜的外皮,使用勺子去除瓜果的籽。”宋大虎继续翻看着。 宋春花忍不住笑出了声,宋大虎在厨房内听到了,转头看向窗口的方向,表现出惊喜:“姑姑,你在这里!你来看我了。” 宋春花进了厨房,向宋大虎挥手:“好好干活,不打扰你工作。” 宋大虎一脸憨厚的笑,他为宋春花的到来感到高兴。 宋春花翻看了一下宋大虎记的笔记,扭扭歪歪的字排列成句子,看得出来,一笔一划地写得很认真。 “整理食材的第三步骤,切割和修整,根据烹饪需求,将食材切割成适当的大小和形状。修整食材的边缘,使其更加美观。”宋春花读出了声。 宋大虎挠头:“姑姑,我写字很丑,老师傅都说看不懂。” “没关系,我能看懂,”宋春花说道,“我的字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这做饭的讲究还不少,还有腌制和调味,腌制可以增加食材的风味,并使其更加嫩滑。根据食谱的要求,使用适量的盐、糖、酱油、料酒等调味料进行腌制。”宋春花边读边点头。 卢敏之前还总说宋大虎学习不行,脑子不聪明还没有劲头,宋春花看宋大虎学习做菜的这个劲头,感觉他不是不聪明,只是感兴趣的方向不是枯燥的背书学习,看这现在做菜准备的态度,多聪明的一个孩子啊。 宋春花露出满意的笑:“过年前咱再回家趟,给二嫂他们报个平安。” “行,最好在二十三之前,师父说那之后就要忙起来了——这两天就一直挺忙的,师父看顾不过来,都让我上手做菜了。”宋大虎说着,还有点骄傲得意的感觉。 宋春花把宋大虎的笔记又往后翻了两页。 “烹饪方法技巧小总结——”宋春花看着宋大虎歪歪扭扭的字,不自觉地看进去了。 1.炒:炒是一种快速烹饪的方法,适用于蔬菜、肉类和海鲜等食材。在热锅中加入适量的油,加热后放入食材,快速翻炒,使其均匀受热。 2.煮:煮是将食材放入水中煮熟的方法。适用于面条、米饭、汤等。掌握好火候和时间,以确保食材煮熟但不过熟。 3.蒸:蒸是一种健康的烹饪方法,适用于鱼类、蔬菜和糕点等。将食材放在蒸笼中,利用蒸汽的热量进行烹饪。 4.烤:烤是将食材放入烤箱中烤制的方法。适用于肉类、面包和蔬菜等。可以根据食材的特点选择不同的烤制温度和时间。 5.煎:煎是将食材放入平底锅中煎熟的方法。适用于肉类、鱼类和蛋类等。使用适量的油,将食材煎至金黄色。 “好详细的记录,我都能看懂。”宋春花说道。 “其实这就是些常识性的东西,我照着抄来的,师父让我自己悟,我也没悟出什么来,那就多读两遍,多抄写两遍,也就这样。”宋大虎手上翻炒着东西。 “也是个笨办法。”宋大虎把炒出来的菜倒在了一边的盘子里。 “能学到东西的方法就不笨,”宋春花一脸欣慰道,“我侄儿真是太聪明了,现在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回去之后,二嫂一定很欣慰。” 宋大虎点头,却又眨了眨眼睛:“姑姑,你不在大厅干了,有人说你去……” 宋大虎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他听了很多风言风语。 “对啊,我去ktv当前台了,赚得多一些。”宋春花觉得这没什么不能承认的,干净利落地开口道。 “那种地方……”宋大虎还是有些迟疑。 “这不就我妈生病住院了,急需要用钱,能赚这一段时间,等开春再回家种地,也没什么不好的。”宋春花的态度很坦然。 她说得坦然,宋大虎也没再扭扭捏捏,叹了口气:“你说是就好,你走了之后,很多话说你说得特别难听,真是气死我了。” 宋春花笑了:“我心里有数,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旁人说你就让他们去说,反正咱的日子是咱自己的日子,不是旁人口中评判的日子。” 宋大虎点头:“可不,我姑姑是我姑姑,用不着别的七嘴八舌的人胡乱插话!” 宋春花眼神一动:“你不会还为着这件事和别人起冲突了吧?” “那是因为那些人嘴巴脏,”宋大虎立刻说道,“我姑姑怎么样,不是他们一张嘴就能评判的,我给他们一拳是让他们长长记性,别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在背后蛐蛐人!” 宋春花看着宋大虎,不由得笑了:“不是什么问题都能通过暴力解决的。” “但有的时候,就是要动拳头,他们才知道好好说话!”宋大虎说道。 宋春花点了点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头的宋大虎,知道他是真的长大了,都能护着自己,帮自己说话了。 宋春花继续翻看着宋大虎的笔记,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记录着。 “掌握火候,火候的掌握是烹饪成功的关键。了解不同食材的烹饪温度和时间,避免过度或不足烹饪。”宋春花点了点头,她想起自己做饭的时候,就曾经烧糊了锅,掌握好火候确实很重要。 “调味的平衡,调味时要注意平衡各种味道,如咸、甜、酸、辣等。根据个人口味和食谱的要求,适量添加调味料。”宋春花看着宋大虎手里的东西,他正在加盐,还属于估摸着准确数量,一点一点加盐的阶段。 “老师傅有经验,撒一把就行,我还不行,需要控制着数量。”宋大虎说道。 “你也会有成为老师傅的那一天的。”宋春花说道。 “食材的搭配,合理搭配食材可以提升菜肴的口感和营养价值。了解不同食材的特点和相互搭配的原则。”宋春花看着,“还挺有道理的,只不过也就饭店里能用上了,自己在家,都没多少种食材。” “这次回家去买点菜吧,我想给爸妈做好吃的。”宋大虎说道。 宋春花当然答应:“那是必须的。” “还要注重创新和实践,不断尝试新的食谱和烹饪方法,勇于创新。通过实践积累经验,不断提升自己的厨艺水平。”宋春花继续说着。 “这是师父的提醒,要根据季节调整菜品,就像是郝大厨之前研发的酸枣炖肉,就是研发新菜品,尽管我还没到那个水平,但日常也要留心学习,干这一行是需要会做新菜的。”宋大虎说道。 宋大虎看着真像是个大孩子了,宋春花很欣慰:“你父母看到你现在的表现,也会很欣慰的。” 书读不好,但他依然有出路,靠自己勤劳的手、聪明的脑子,学习新的知识,打开思路工作赚钱,获得了认可。 当天下班,两人收拾一下准备去菜市场买点菜,之后回家看看,宋大虎更是好久没回去了,心里很激动。 老师傅送了宋大虎几颗白菜,让他拿着回家吃,宋大虎称谢谢。 “你现在人缘很不错呀。”宋春花微笑说道。 第七十六章 宋春花带着宋大虎去菜市场买菜,为了收拾好回家做饭,向卢敏他们表现一下。 买菜的时候,宋大虎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花了,买最好的食物给父母,向他们宣示自己已经长大了的事实。 这是一个普通的下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菜市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 宋春花和宋大虎两人走进菜市场,宋春花首先来到了蔬菜摊前。 她仔细地挑选着新鲜的蔬菜,宋大虎给她指了指旁边那块:“你听我的,这白萝卜好,生吃炖汤都好。” 宋春花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不错,这是你有经验。” “天天看着呗,”宋大虎说道,“庄老板那边,不新鲜的蔬菜啥的他是要骂人的。” “挑选蔬菜的技巧也不难,我都记下来了。”宋大虎又拿出了他的小本子。 “你还真把这小本子随身携带呀。”宋春花拿过小本子,翻开来看,边看边走到了下一个菜摊。 “观察外观,首先,观察蔬菜的外观。选择外观鲜艳、色泽均匀、无明显损伤或病虫害的蔬菜。避免选择有斑点、变色或枯萎的蔬菜——这讲究还挺多的。”宋春花一边念出声一边思考着。 在家里种菜就是有啥吃啥,卖相好一点的能拿出去卖,吃的都是不太好的。 “饭店里做饭,挑就得挑好的,家里吃却糊弄,”宋大虎看出了宋春花的想法,“所以说我要赚大钱,以后给爸妈他们买好吃的,啥好吃的都给他们。” 宋大虎说着,在又一个菜摊子面前停下了。 “不用买土豆,家里种的土豆。”宋春花说道。 “唉,我就是想起来,师父说过,土豆发芽之后是不能吃的,有毒,但家里总是吃发芽的土豆,就是没钱害得。”宋大虎叹了口气。 “也没办法啊,咱又没法吃得太精致。”宋春花摊手道。 “对于绿叶蔬菜,要检查叶子,检查叶子的颜色和质地。新鲜的叶子应该是绿色、脆嫩的,没有黄叶或枯萎的部分。”宋春花继续读了下去。 “同时要查看根部,这也是检验蔬菜的重要一条,检查蔬菜的根部。根部应该是干净、无腐烂或变色的。避免选择根部有异味或发霉的蔬菜。”宋春花一边说着,一边在蔬菜摊上挑起了菠菜。 “还有闻气味,闻一闻蔬菜的气味。新鲜的蔬菜应该有清新的气味,没有异味或腐臭味。”宋春花拿着菠菜靠近了一点鼻子,不由得皱眉。 “老板,你这个菠菜不新鲜呀。”宋春花说道。 菜摊老板瞪了她一眼:“不买别看啊。” 宋春花摆手走了:“不在他这里买。” “这边有山药,”宋大虎开口说道,“我现在最擅长的菜就是山药汤,回头炖一锅吃去。” 宋春花点头,她看着宋大虎上前触摸山药观察质感,读到了又一条记录。 “触摸质地,轻轻触摸蔬菜的质地。新鲜的蔬菜应该是坚实、有弹性的,而不是软烂或发粘的——嗯,挑山药好像用不到这条。”宋春花想着,又笑了。 接着,他们来到了肉摊前。 宋大虎上前开口,熟练地和摊主交流着,询问着猪肉的价格和质量。 宋春花看着他熟练的样子,心中感觉“吾家有儿初长成”,宋大虎已经是大孩子了。 卡了半拍,她反应过来了,不对呀,二嫂和自己家里都养猪,过年会杀猪吃的,上肉摊上问什么? “哎,你不用问的,家里肯定杀猪吃肉。”宋春花说道。 “我知道,我就问问价格,我妈打算卖猪肉,”宋大虎说道,“这里的猪肉出售一块一,回家也差不多这个价格,回头我跟我妈说,别卖的太便宜。” “你们餐馆后厨也收猪肉吧,直接问问能不能卖到后厨就是了。”宋春花说道。 宋大虎一惊:“哦,好像是这样的。” 他原本觉得自己问一声的举动还挺聪明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难过地挠了挠头:“唉,是啊,我们饭店后厨也是收猪肉的,我回头就去问问。” “多买点水果,”宋春花看到了前面的水果摊子,“水果家里不种,酸枣之外,买点甜的给二嫂他们吃,他们都没怎么吃过好果子。” “哈,有他们的好果子吃。”宋大虎笑着附和了一句,“你翻我册子的倒数那两页。” “什么倒数那两页?”宋春花翻动了一下,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水果的挑选技巧?你连这个都有笔记?” 宋大虎仰了一下头,有点自得的样子。 “首先是观察外观,挑选水果时,首先观察外观。选择外观完整、色泽鲜艳、无明显损伤或病虫害的水果。避免选择有斑点、变色或腐烂的水果。”宋春花念叨出声。 她在一个水果摊前蹲下,开始挑苹果挑橘子,水果摊老板看着个年轻姑娘对着个小册子读着挑东西,瞬间觉得这是个见识蔬果不多的城里姑娘,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然后要检查果皮,检查水果的果皮。果皮应该是光滑、无破损或划痕的。避免选择果皮有褶皱或凹陷的水果。”宋春花拿起苹果转了转,是个光滑圆润的。 “拿着看看就行了,不准掐,”水果摊老板出声提醒,“你要是掐坏了还不买,我可不就亏大了!” 宋春花点头:“我知道,我就看着你们这水果的质量挺好的。” 水果摊老板这才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下一步是,闻气味,闻一闻水果的气味。新鲜的水果应该有浓郁的香气,没有异味或腐臭味。”宋春花拿着苹果闻了闻。 她会挑水果,原本也不是照本宣科的人,只是想着这是宋大虎出来打工之后第一次买东西回家,有临近过年,下意识地想给宋大虎挑点好的,又继续照着挑选标准读下去了。 “然后是触摸质地,轻轻触摸水果的质地。新鲜的水果应该是坚实、有弹性的,而不是软烂或发粘的。”宋春花戳了一下苹果。 “哎哎,不是跟你说不让戳吗?你戳坏了怎么弄?”水果摊老板立刻说道,“要买好好买,不买别乱动!” 宋春花放下了苹果,去看手册的最后一条。 “查看果蒂,对于一些水果,如苹果、梨等,查看果蒂的颜色和状态。果蒂应该是绿色、新鲜的,没有枯萎或变色的迹象。”宋春花提溜着苹果左右转转,经过严密的判断,觉得这苹果质量不错,可以装几斤。 水果摊老板看着,心道这又是个啥都不懂的女生。 她挑了六个又大又红的苹果,上称称量一下,四斤四两。 “这果子五毛钱一斤,要你两块二。”水果摊老板说道。 “这果子还挺大个儿。”宋春花念叨一句,就要付钱了。 “不对吧,我看你这六个苹果,怎么也没有四斤,”宋大虎这时开口,“你这六个苹果有三斤半就顶天了,没那么大。” 宋大虎在后厨学厨艺,干装卸,对东西的质量有相当程度上的把控,大差不差地能掂量出轻重这苹果的大小和质量,明显不到四斤。 水果摊老板听着,恼怒一瞬:“别来打岔哈,你说不到四斤就不到四斤,有什么证据吗?” 宋大虎转向之前卖肉的老板:“老板,借你称一用。” 水果摊老板瞬间脸色一变,不淡定了,上前拦住了宋大虎:“别,这可别啊,我,我算你三斤半,按三斤半付钱就行。” “看来这分量比三斤半还轻啊,”宋大虎故意说道,“那我更要称量一下真实重量了。” 水果摊老板还要阻拦,死活不让。 卖肉的在一旁看戏,也有路过的人往这个方向看,水果摊老板脸色绿绿红红,摁下了宋大虎的手:“咱回去再谈,别在路中间堵路。” “两斤,这就两斤苹果。”宋大虎说道。 水果摊老板表现出怒意,这好歹是六个苹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只有两斤! 宋大虎摆出寸步不让的架势,水果摊老板要是不按照两斤结账,他就不走了。 水果摊老板还在犹豫。 宋大虎转头开口大声喊道:“这边有个摊子,这个老板他……” “别说!”水果摊老板急了,“行吧,两斤就两斤,这边结账。” 宋大虎这才不出声了,递上钱,拿着苹果走了。 宋春花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杂七杂八买了些蔬菜水果,又拿了两箱奶,两人推着唯一的一辆自行车往回走了。 不远的路,宋大虎走起来,却感慨万千,一路上看着周围,才出来没两个月的他变化很大。 冬天的乡村,景色格外美丽。 田野里一片雪白,仿佛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远处的山峦也被积雪覆盖,宛如一条银龙蜿蜒盘旋。路边的树木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挂,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宋春花和宋大虎不禁停下脚步,欣赏着这美丽的冬日景色。 “真美啊!”宋春花感叹道,“还是村里的冬天最美。” “是啊!”宋大虎附和道,“在城里打工的时候,我就一直想念村里的冬天。” 他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村子里。 已经是临近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趁着天气好的时候忙碌起来。 村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地准备着过年。有的在打扫房屋,有的在贴春联,有的在杀鸡宰羊。孩子们在雪地里嬉笑玩耍,欢快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村庄。 宋春花和宋大虎回了家,他们走进院子,看到院子里正有人在屋里忙碌着。 “爸,妈,我们回来了!”宋大虎喊道。 卢敏和宋平安听到声音,连忙走出来迎接他们。 “你们终于回来了!”卢敏激动地抱住了宋春花和宋大虎,“我们可想你们了!” 宋平安则默默地接过他们的行囊,放在屋里,脸上也是欣慰的笑。 “快进屋暖和暖和!”卢敏拉着他们走进屋里,“我给你们做了好吃的。” 她拉着宋大虎的手,左看右看看不够,当妈的都觉得自家儿子最好,这去城里一趟,大变样了,似乎是更高更壮实了。 “妈,我给你买了些吃的喝的,回头帮着你们做饭。”宋大虎说道。 卢敏更是惊奇,激动到不行:“看出来我儿子是真长大了,在外听姑姑的话?” “他可是能干,现在在人家饭店帮厨,还能自己炒两个菜了。”宋春花夸奖道。 宋大虎表现出一点谦虚的样子,卢敏几乎要捂着胸口,才能克制住自己尖叫的冲动。 “我儿子真是太棒了!”卢敏重复了很多次。 宋家的三个弟弟也同时冲出来,抱住了宋春花:“姐!你终于回来了。” “姐姐,我们好想你啊。”宋夏阳说道。 “先收拾收拾吃饭吧。”卢敏招呼着两个人,“等会儿杀猪的过来,真要准备准备过年了。” 屋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宋春花和宋大虎坐下来,吃着卢敏做的饭菜,感受着家的温暖。 “在城里打工辛苦吗?”宋平安开口问道。 “不辛苦,爸。”宋大虎说道,“我们在城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也赚了一些钱。” “那就好。”宋平安点了点头,一脸笑意,“只要你们平安健康,我们就放心了。” 吃完饭,宋春花和宋大虎帮着家里打扫房屋,贴春联。 唐淑萍的精神状况好了很多,只是还不能走动,卢敏把之前宋春花她爹瘫了时候的轮椅找出来,修了修,时不时把唐淑萍推出来晒太阳。 宋春花回来了,就把唐淑萍推出来,一家人在院子里忙碌着,唐淑萍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升起一阵温暖。 “真好,春花,你是大姑娘了。”唐淑萍说道。 今天是冬日里少见的暖阳,照的人很舒服,应着太阳伸个懒腰,感觉全身都放松下来了。 “哎——大家准备一下,杀猪的来了!”卢敏在门口喊道。 随后塘柳村的老屠户便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老屠户专业杀猪,手艺很好,方圆十几里,很有名气。附近如果有杀猪的,都找老屠户。 第七十七章 年关将近,村子里的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年味。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家家户户都在忙碌地准备着过年的事宜。 村里的屠户叫老李,带着一家人工作,每逢过年,挨家挨户地上门杀猪。 宋家没几个敢动刀子的,就请屠夫上门,准备把养了一年的猪杀了吃了,犒劳全家。 老李到了宋家就开始忙碌起来。老李和他的儿子小明负责杀猪,老李的妻子则在厨房里烧热水,准备用来烫猪毛。 院子里,一口大铁锅架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锅底的柴火正熊熊燃烧着,锅里的水已经开始冒热气了。 宋夏阳和宋秋林几人看得新鲜,都在院子一边看着。 老李和小明把猪从猪圈里赶了出来。这头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停地挣扎着,发出“哼哼”的叫声。 老李和小明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抓住,然后用绳子把它的脚绑住,抬到了院子里的案板上。 “好了,开始吧。”老李说着,拿起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小明点了点头,紧紧地抓住了猪的后腿。老李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把刀子插进了猪的喉咙。 猪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你不是在那饭店后厨干活儿,会杀猪吗?”卢敏问宋大虎。 宋大虎摆手:“不会,一般人送来的都是杀好、切分好的肉,我在后厨连整只猪都见不到,没想到这杀猪现场还真血腥。” 宋春花闻着一股血味,也有点不适,往后退了一步。 老李和小明把猪抬到了大铁锅里,用热水烫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刮猪毛。他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不一会儿,猪身上的毛就被刮得干干净净了。 接下来,老李和小明把猪抬到了案板上,开始分割猪肉。 老李的刀子在猪身上熟练地游动着,不一会儿,就把猪肉分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块。小明则在一旁帮忙,把猪肉装进了篮子里。 “今年的猪肉真不错,又肥又大。”老李满意地说道。 卢敏在一旁点头,眼睛都亮了:“真是不错。” 留下一些肉吃,另外一些要拿出去卖,宋大虎表示他们饭店后厨收,交给他就行。 卢敏更得意了,教出来的儿子有本事,她就是志得意满,大声开口:“我儿子也太棒了!” “是啊,今年的猪养得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宋平安也笑着说道。 分割完猪肉,老李和小明开始清洗内脏。他们把猪的内脏一一取出,然后用清水冲洗干净。 这些内脏可以用来做很多美味的菜肴,比如猪肝、猪心、猪肚等等。 做到这一步,杀猪基本就完成了,卢敏连连说着辛苦对方了,然后拿钱给人。 同时,帮人杀猪的老规矩是做炖肉留人吃饭,卢敏招呼着老李和小明休息,她要去厨房忙活。 宋大虎自告奋勇,说自己也会做好几个菜,要来厨房帮忙。 清洗完内脏,老李和小明把猪肉和内脏都搬进了厨房里。卢敏已经在厨房里忙碌开了,正在收拾着准备做菜。 宋大虎也在一旁忙碌,他准备了自己的食物。 先将山药洗净去皮,切成小块,然后放入锅中煮熟。接着,他加入了一些鸡肉、蘑菇和调料,煮成了一锅美味的山药汤。汤的味道鲜美,山药的口感软糯,让人食欲大增。 除了山药汤,宋大虎还做了其他几道菜品。 他做了一道红烧肉,肉质鲜嫩多汁,色泽红亮,让人看了就流口水。 他还做了一道清蒸鱼,鱼肉鲜嫩,味道清淡,营养丰富。此外,他还做了一些蔬菜沙拉和水果拼盘,让这顿晚餐更加健康和美味。 卢敏准备的炖肉,还有两道凉菜,招呼着老李父子过来吃。 当一家人和老李来到餐桌前,看到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他们都感到非常惊讶和感动。 他们尝了一口山药汤,立刻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这汤真好喝,味道鲜美,山药也煮得很烂,非常好吃。” 他们又尝了其他的菜品,也都赞不绝口。 老李更是盛了好几碗汤,看着宋大虎:“这后生有本事,做得太美味了!” 宋夏阳已经吃得顾不上说话了,稀里哗啦地吃着肉,吃着菜,满嘴流油。 “给我吃!” “这是给我的!” 宋秋林和宋冬葵还为着一块肉争夺上了,两双筷子你来我往,寸步不让。 “这红烧肉要是掉地上了,你俩就都不用吃了。”宋春花在一旁开口。 这两人才勉强安定下来。 “这边还有炖肉,等会儿开锅。”卢敏说道。 杀猪炖肉,炖肉是最考验猪肉的品质的,这也是卢敏的拿手好菜,家里养猪的都会炖肉。 卢敏先将猪肉切成小块,然后用开水焯了一下,去除血水和杂质。接着,她将葱姜蒜切成末,准备好花椒、八角、桂皮等调料。 在热锅中倒入适量的油,放入葱姜蒜煸炒出香味。 然后,她将焯好水的猪肉块放入锅中,翻炒至表面金黄。接下来,她加入了适量的生抽、老抽、料酒、白糖和盐,继续翻炒均匀。 最后,卢敏将炒好的猪肉块倒入炖锅中,加入足够的水,放入花椒、八角、桂皮等调料,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炖煮了一个小时。 在炖煮的过程中,卢敏不时地搅拌一下,让肉块均匀地吸收调料的味道。 一个小时后,炖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厨房。卢敏打开锅盖,尝了一口,味道鲜美,肉质鲜嫩多汁。 她满意地笑了笑,将炖肉盛出,放在桌子上。 最后一块红烧肉进了宋冬葵的肚子里,宋秋林没捞着,这就等炖肉上桌了,一看这盘子端过来,都顾不上烫,直接夹起一块吃。 “嘶,好烫啊。”宋秋林倒吸一口凉气。 “慢点吃,够你吃饱的。”宋春花笑着说。 “哇,好香啊!”老李赞叹道,“你做的炖肉真是越来越好吃了!” 小明也是一副埋头苦吃的样子,厨子家都很少吃到这么香的肉。 卢敏笑着说:“大家喜欢就好,自家做着的,肯定比不上外面饭店里的。” “不会,妈,你这肉做得真的很有饭店大厨的水平!”宋大虎夸赞道。 老李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着。 “嗯,味道真的很不错!”老李赞不绝口,“肉质鲜嫩,口感细腻,而且调料的味道也恰到好处。你是怎么做到的?” 卢敏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秘诀,就是要选用新鲜的食材,掌握好火候和时间,再加上适量的调料,就可以做出美味的炖肉了。” 老李点了点头,又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边吃边说:“你说得对,这道菜真的很美味。我觉得你可以开一家餐厅,专门卖你做的炖肉。” 卢敏笑着说:“你太夸张了,我只是能做个炖肉而已,开餐厅可不是我的强项。” 老李说:“我是认真的,你做的菜比很多餐厅的都好吃。如果你开一家餐厅,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卢敏知道老李是在说客气话,听着高兴,脸上笑盈盈的。 宋大虎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妈,你可以把肉做成炖肉出售呀!” 卢敏愣了一下:“什么?” “我们饭店后厨,收生肉,也收熟肉,那种炖熟了味道好的肉他们也要的,生肉顶多卖一块二一斤,熟肉可就贵很多了,至少翻个倍不止!”宋大虎说道。 “妈,你手艺这么好,完全可以把肉做熟了卖出去,我们饭店后厨肯定要!”宋大虎说道。 卢敏眼睛亮了亮:“大概能卖多少钱?” “至少得两块钱一斤吧,肯定比生肉贵。”宋大虎说道。 家里调料有,肉也确需要卖出去,听这话,卢敏点了点头:“不错,咱现在就开始处理!” 老李走后,宋春花推着唐淑萍回去休息了,卢敏和宋大虎准备助理猪肉。 卢敏和宋大虎开始分工合作。 卢敏负责处理猪的内脏,她小心翼翼地将猪的内脏取出,清洗干净,然后切成小块,准备用来制作炖肉的汤底。 宋大虎则负责将猪的肉切成小块,他用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刀,将猪肉切成均匀的小块,然后将它们放入一个大盆中。 接下来,卢敏和宋大虎开始准备炖肉的调料。他们将葱姜蒜切成末,然后加入盐、料酒、生抽、老抽、白糖、八角、桂皮等调料,搅拌均匀,制成了一份美味的调料。 然后,卢敏将切好的猪内脏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煮沸后撇去浮沫,然后将调料放入锅中,煮了一段时间,直到汤底变得浓郁鲜美。 与此同时,宋大虎将切好的猪肉放入另一个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煮沸后撇去浮沫,然后将煮好的汤底倒入锅中,加入适量的盐和调料,煮了一段时间,直到猪肉变得软烂入味。 最后,卢敏和宋大虎将炖好的猪肉和内脏放入一个大锅中,加入适量的水,煮沸后撇去浮沫,然后将火调小,慢慢炖煮。 他们不时地搅拌锅中的炖肉,以确保每一块肉都能充分吸收汤汁的味道。 经过几个小时的炖煮,炖肉终于做好了。卢敏和宋大虎将炖肉盛出,放入一个大盆中,封口放在雪堆里冷藏,等宋大虎走的时候给他捎上。 他们一共就能休息这一天,临着要走了,卢敏拉着他们过来包饺子。 “大年夜赶不回来了,但是饺子必须得吃,就今天吃吧,正好剁了肉馅,等会儿弄得面,咱今天晚上一块包饺子!”卢敏说道。 宋大虎在一旁休息,对卢敏的提议连连点头。 卢敏就开始准备包饺子的材料。 她拿出面粉,加入适量的水,开始揉面。 揉面是个力气活,卢敏用力地揉搓着面团,直到它变得柔软光滑。然后,她把面团放在一旁醒发,开始准备馅料。 卢敏准备了猪肉白菜馅,这是他们家最喜欢的口味。她把猪肉剁成细末,加入葱姜蒜、盐、酱油、料酒等调料,搅拌均匀。 然后,她把白菜切成细丝,加入肉馅中,继续搅拌。搅拌馅料也是个技术活,卢敏用力地搅拌着,直到馅料变得粘稠。 接下来,卢敏开始擀皮。 她把醒发好的面团揉成细长条,切成小块,然后用擀面杖擀成薄片。擀皮需要一定的技巧,卢敏擀出的皮厚薄均匀,大小适中。 宋大虎和宋春花也来帮忙了。 宋大虎在后厨没接触到包饺子,学着妈妈的样子,把馅料放在皮上,然后用手指沾水,涂抹在皮的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把皮对折,捏紧边缘,一个饺子就包好了。虽然他包的饺子形状不太好看,但他很认真,一个接一个地包着。 宋春花则负责把包好的饺子放在盘子里。她把饺子摆放得整整齐齐,像一排排士兵。她还不时地夸奖宋大虎包的饺子,让他更加有信心。 包饺子的过程中,一家人有说有笑,充满了温馨和幸福。卢敏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过年的情景,感慨万分。 她说,那时候家里很穷,过年能吃上一顿饺子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生活好了,她希望能让孩子们感受到浓浓的年味。 不一会儿,饺子就包好了。 卢敏把饺子放进锅里,煮了起来。煮饺子也需要技巧,卢敏掌握得恰到好处。她看着饺子在锅里翻滚,心中充满了喜悦。 终于,饺子煮好了。卢敏把饺子捞出来,放在盘子里,端上了桌。 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开始品尝美味的饺子。 宋大虎咬了一口饺子,嘴里充满了香味。他说,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饺子。 宋春花也点头称赞,说包的饺子真好吃。 宋平安在旁边笑着,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孩子们。 家,对于在外打工的宋春花来说,是最美好的回忆。 宋春花出生在这个小山村,父母亲人都是些普通人,家里虽然不富裕,而且现在经济很困难,但是回家过年是每个人的依托。人,有了精神动力,才能努力,才想过的更好。 有了希望,有了盼头,才有未来吧。 每当她在外面工作遇到迷惑和不解的时,这个落寞的山村,就成了她最后的寄托。 这里,有她的家。 她的根。 落叶,如果能归根。 该有多好。 第七十八章 万千不舍,到了该走的时候还是不得不离开,宋春花仰天长叹,不情不愿地上了路,继续面对艰难的打工生涯。 冬日的乡村,寂静而寒冷。天空中飘着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白雪的怀抱中,像是一个个巨大的冰淇淋。田野里一片白茫茫,只有一些干枯的草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村庄里的房屋错落有致,屋顶上堆积着厚厚的积雪,有些房屋的烟囱里冒出了缕缕青烟,给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些温暖。村中的道路被雪覆盖着,只有一些浅浅的车辙和脚印,显示着这里还有人活动的迹象。 宋春花和宋大虎沿着车辙出了村子,心情还是难言地沉闷。 护着一大盆炖肉,两个人走得不快,紧赶慢赶到了城里,宋春花陪着宋大虎去后厨谈出售这些红烧肉的事情。 他们走进饭店后厨,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宋春花自信地对厨师长说:“师傅,尝尝我们家的炖肉,保证让你满意!” 厨师长看了看他们带来的炖肉,有些怀疑地问:“这肉看起来不错,但是味道怎么样呢?” 宋大虎连忙说:“师傅,你可以先尝尝,不好吃不要钱!” 厨师长拿起一块炖肉尝了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嗯,味道真不错!肉质鲜嫩,入味十足,而且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 宋春花高兴地说:“师傅,我们家的炖肉可是祖传秘方,选用的都是上等的猪肉,再加上独特的调料和烹饪方法,所以味道才这么好。” 厨师长点了点头:“确实不错,不过价格方面……” 宋大虎赶紧说:“师傅,我们的炖肉价格绝对公道,比市场上的其他炖肉都要便宜,只要——十块钱一斤。” 宋大虎听着这个价格,觉得她说得有点高,他们可一共带过来六十多斤肉! 宋春花示意宋大虎安心,她这个价格是按照餐厅菜单上来的,菜单上一盘红烧肉十六块钱,差不多一斤,这个价格不足其一半,绝对是便宜了。 果然,厨师长没在价格上争论太多。 厨师长皱了皱眉头:“便宜是便宜,但是你们能保证质量吗?” 宋春花拍着胸脯说:“师傅,你放心,我们家的炖肉一直都是保质保量的,绝对不会偷工减料。” “味道不错,价钱也合适,你们一共就这些吗?”厨师长问道。 “我们可以供给整个年关。”宋春花说道,“这些是第一批次,来试试水的,光家里杀的第一头猪都不止这点,你看着要的话先都要下,我们回头再送来。” 厨师长犹豫一下。 “这可是正宗的农家猪,我们实打实地养了一整年,你尝尝,这个猪肉的味道都和寻常的猪肉不一样,咱就卖春节一季,弄个限时特色菜,给你十块钱一斤是真的不贵。”宋春花说道。 在人多的地方工作,练的宋春花嘴皮子很顺溜,这时候说得头头是道,厨师还真心动了。 “不错,那就这样吧,东西送进来,我需要一点点检查质量。”厨师长说道。 “老师傅,你放心就好,我就是在这后厨干的,这炖肉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直接找我的罪过,我承担责任。”宋大虎给出保证。 厨师长认识这个大小伙子,有同事在他耳边夸赞过此人,说他忠实可靠,还好学,对他带来的食物,检查过没问题之后,厨师长出钱买了。 宋大虎保持着镇定出了门,之后激动到跳起来了:“姑姑,这么多钱,我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六百块钱呀!” “瞧你的出息,”宋春花笑了,“二嫂家里还有猪,大多是要卖整猪的,得及时跟她说声,卖熟肉能出更高的利润,让她做熟了之后送过来。” 宋大虎点头:“我这就托消息给爸妈他们说一声,这次过年,可都有点忙了。” 卢敏收到了宋大虎的消息,也为赚了钱感到开心,开始准备更多的炖猪肉送去。 一听需要更多的炖肉,卢敏决定先查一下菜谱,翻出了压箱底的菜谱看介绍。 菜谱里说的可简单了,一般炖肉的方法,就是先准备点猪肉、牛肉、羊肉的肉,还可以加入一些蔬菜和调料,如土豆、胡萝卜、洋葱、姜、蒜、八角、桂皮、花椒、料酒、生抽、老抽、盐、糖等。二嫂卢敏先把书里说的东西都准备好,心想这个食谱就是麻烦。一般要是自己家炖肉,就是直接硬炖,根本不管其他的。 不过红烧肉,炖起来说法太多了,只能学习学习,这肉炖起来才能好吃不是?说是把肉洗净,切成小块,用开水焯一下,去除血水和杂质。将蔬菜洗净,切成适当大小的块状。将姜、蒜切成末备用。然后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油,烧热后加入白糖,用小火炒至糖溶化,变成焦糖色。加入肉块,翻炒均匀,使肉块表面裹上一层糖色。之后又加入姜、蒜末、八角、桂皮、花椒等调料,翻炒出香味。加入料酒、生抽、老抽等调味料,最后加入适量的水,没过肉块,就开始填柴火开始炖。 不过卢敏要做的是现杀的猪肉,看着家里缺很多食材和调料,还得先买炖肉用的材料,才能开始炖肉! 卢敏家的炖肉方法是祖传的,他们使用的是传统的大铁锅,用木柴慢慢炖煮。这样炖出来的肉口感鲜嫩,香味浓郁,深受饭店厨师们的喜爱。 在炖肉的过程中,卢敏和宋平安需要不断地搅拌和调整火候,以确保每一块肉都能炖煮得恰到好处。 一边炖肉,那边宋大妮有点馋了,说自己想吃红烧肉,缠着妈妈做给她吃。 卢敏应许了,又开始准备做红烧肉。 卢敏系上围裙,开始准备食材。找到了一块新鲜的五花肉,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放在菜板上,用刀切成小块。 她切肉的动作非常熟练,每一块肉的大小都差不多,看起来非常整齐。 接着,卢敏将切好的肉块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大火烧开后撇去浮沫,将肉块捞出,用清水冲洗干净,沥干水分备用。 然后,卢敏开始炒糖色。她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油,烧热后加入白糖,用小火慢慢炒至糖溶化,变成焦糖色。 她炒糖色的动作非常小心,不停地搅拌着锅中的糖,以免糖烧焦。当糖变成焦糖色后,她迅速将沥干水分的肉块放入锅中,翻炒均匀,使每一块肉都裹上一层糖色。 接下来,卢敏加入了姜、蒜末、八角、桂皮、花椒等调料,翻炒出香味。她的动作非常熟练,手中的锅铲不停地翻动着,让调料均匀地分布在锅中。 然后,她加入了料酒、生抽、老抽等调味料,继续翻炒均匀,让肉块充分吸收调料的味道。 这时候已经有香味飘散出来了,宋大妮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炒好调料后,卢敏加入了适量的清水,没过肉块,大火烧开后转小火炖煮。她将锅盖盖上,让肉块在锅中慢慢地炖煮。她不时地打开锅盖,搅拌一下锅中的肉块,以免肉块粘锅底。 在炖煮的过程中,卢敏开始准备蔬菜。她将土豆、胡萝卜、洋葱等蔬菜洗净,切成适当大小的块状。然后,她将这些蔬菜放入锅中,继续炖煮一段时间,直到蔬菜熟透。 最后,卢敏根据个人口味加入了适量的盐和糖,调味即可。她将炖好的红烧肉盛出,装盘,撒上一些葱花作为点缀。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就做好了。 宋大妮也来帮忙,跟着父母学习着炖肉的手艺,等着吃红烧肉。 红烧肉装盘,炖肉装桶。 当炖肉炖煮完成后,卢敏和开始将其装桶,这桶也是宋大虎托人送回来的,专供饭店里使用。 这个过程需要非常小心和谨慎,因为炖肉的质量和口感都需要得到保证。 宋春花和宋大虎都需要工作,炖肉得卢敏和宋平安两个人送到城里来,他们推着家里的自行车,弄着大锅,准备上路去城里。 “我和你爸出去送东西,你自己在家里待好,别乱跑哈。”卢敏嘱托宋大妮道。 宋大妮点头:“嗯,好,我会待好的。” 看着爸爸妈妈走了,宋大妮在心里乐呵着——我会和红烧肉一起在家里待好的。 大妮子等爸妈走了之后,悄悄地从门缝里探出头来,确认四周确实没有人了。她轻轻地推开门,一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外面的世界。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泥土小路上,给这宁静的村庄增添了几分生机。大妮子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花布衣裳,脚上是妈妈亲手做的布鞋,虽然旧了些,但被打理得干干净净。她记得妈妈临走时说过的话:“妮子啊,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可是,对于七岁的大妮子来说,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无限吸引,呆着是不可能呆着的。这个天,非常适合去冰面上打出溜滑。 出溜滑顾名思义,就是人在冰面上一滑,随后出溜出去……大妮子老早之前就听村里的小伙伴们说起过“出溜滑”的乐趣,那是一种在冰面上尽情飞驰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你的脚下滑动。当然,也可能是屁股……虽然她心里也跃跃欲试,但是二嫂卢敏不同意。今天,终于没人管她了,她自由了。吃了一碗红烧肉之后,大妮子气势汹汹的准备爸妈一走,她就出发。 大冬天的,天就是冷,裹着棉衣棉服都冻得哆嗦,寒风刺骨。 卢敏和宋平安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们把炖肉装在一个大锅里,放在一辆手推车上,然后推着车出发了。 从村里到城里有很长一段路,而且都是山路,崎岖难行。 卢敏和宋平安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推着车,生怕车子翻了,把炖肉洒出来。 走了一段路,卢敏和宋平安遇到了一个陡坡。这个陡坡很陡,而且路面很滑,他们推了几次都没有推上去。卢敏看着丈夫累得满头大汗,心里很心疼。 她想了想,然后对丈夫说:“我们一起推吧,我在前面拉,你在后面推。”宋平安点了点头,然后和妻子一起用力推着车。他们喊着口号,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终于,他们爬上了陡坡,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儿,卢敏和宋平安又遇到了一个难题。前面的路被一条大河挡住了,河水很急,而且没有桥。 卢敏和宋平安看着河水,心里很着急。他们知道,如果绕路的话,会多走很多路,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城里。他们想了想,然后决定冒险过河。 卢敏和宋平安把车推到河边,然后把炖肉从锅里拿出来,放在一个袋子里,背在身上。他们手牵着手,慢慢地走进河里。河水很冷,而且很急,他们走得很艰难。 但是他们没有放弃,一直往前走。终于,他们走到了河对岸,继续往前走。 走了很久,卢敏和宋平安终于到了城里。 城里是真大呀。 二嫂第一次进城,对于她这个从小生活在农村的人来说,无疑是一个全新的世界。早晨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了,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一件红色的棉袄,虽然有些旧,但洗得干干净净。她梳了梳头,扎了个简单的辫子,然后就跟着二哥一起,踏上了进城的路。到了才发现,这里的人们,已经不扎辫子了,也不怎么穿花花绿绿的棉袄了。这一切,让二嫂就觉得自己是个另类的乡巴佬。 开始大厅饭店“味之轩”的位置,准备给后厨把肉送过去。 “我还以为咱要整个过年都见不到儿子了,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见面了。”卢敏说道。 “挺好,这是儿子出息了,能把家里的猪肉卖出去了,这比卖生肉,多赚十倍不止,太值了!”宋平安乐道。 两人找到了饭店,后厨正在备菜,接待了两人。 老板很热情,二嫂卢敏也就放心了。 卢敏放下东西,不由得念叨一句:“春花呢?刚进来怎么没看见她?” “姑姑不在这儿干了,去ktv那边……”宋大虎顺嘴接话,卡住了。 不好,说漏嘴了! “什么?”卢敏听此,直接尖叫出声。 第七十九章 卢敏是个思维颇为保守的农村妇女,开放一点也仅限于给宋春花找个上门女婿,宋春花虽然没和宋大虎明说,但宋大虎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直接跟亲妈开口。 宋春花去ktv当前台的事情,宋大虎不是有意瞒着,也是闭口不提。 结果一个愣神,不小心说出口了,宋大虎瞬间后悔。 卢敏急得跳脚:“你说春花去哪工作了?春花她学坏了!” “不是不是,妈,你冷静点,事情不是那样的,姑姑只是去干前台。”宋大虎想给卢敏解释清楚。 只是现在的卢敏根本听不进去:“ktv那什么地方,不三不四的地方啊,春花一个年轻姑娘,她去那种地方工作……她就是那么攒出来了手术费?” 卢敏暴躁到不行,恨不得现在就去那什么ktv,把宋春花绑回家。 “妈,冷静点,我说了姑姑不是那样的人。”宋大虎叹了口气,“她只是去做前台工作,那是一份很正常的工作,你别去闹,闹了她更难堪。” 卢敏还是不放心,整个人是一种很暴躁的状态。 “安心,她跟我说了,开春就回家种地,不会待太久,一份工作而已,只是权宜之计。”宋大虎哄着他妈妈。 这真是儿子长大了,现在的宋大虎已经能哄着他妈妈了,卢敏卖完炖肉,给自己顺了半天气,做心理建设。 卢敏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开明的人,对于宋春花的选择,她通常都会给予支持和理解。然而,当她得知宋春花在 ktv工作时,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和不安。 在卢敏的印象中,ktv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她担心宋春花会在那里受到不良影响,甚至会遇到危险。 她知道,宋春花是个有主意的人,干涉太多对她不好,却又无法真的放任不管,宋平安看着焦虑的卢敏,拍了拍她的肩膀。 思来想去,卢敏还是决定找宋春花,把这个事情给问明白。 夜幕降临,城市的灯火辉煌,街道上熙熙攘攘,人们在这个繁华的夜晚中寻找着各自的快乐。卢敏站在一家“大地声歌”门口,心中有些忐忑。 她并不是来这里娱乐的,而是来找一个人。 卢敏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地声歌”。 里面的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人们在舞池中尽情地舞动着。她皱了皱眉头,开始四处寻找服务人员。 终于,她看到了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便走上前去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宋春花的人?” 年轻人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可以去前台问问。” 卢敏谢过年轻人,来到了前台。 前台的服务员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她微笑着问卢敏:“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卢敏再次问道:“你好,我想问一下,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宋春花的人?” 前台的女孩想了想,说:“宋春花?我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我们这里每天都有很多人来,我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你可以告诉我她是什么时候来的,或者她有什么特征吗?” 卢敏心中一阵失望,但她还是努力回忆着朋友的特征。 她说:“宋春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还不到二十岁,这么高,长得很漂亮,有一头长发。她昨天晚上来过这里,我想知道她和谁在一起,以及她离开的时间。” 女孩点了点头,说:“好的,我帮你查一下。” 她在电脑上输入了一些信息,然后皱起了眉头。她说:“对不起,我没有找到你说的这个人的记录,或者她用了其他的名字。” 卢敏的心沉了下去,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决定在“大地声歌”里四处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见过宋春花。她沿着走廊走去,推开了一扇扇门,里面都是一些正在唱歌喝酒的人。 他们看到卢敏,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卢敏前脚走了,后脚宋春花送完东西回来了。 前台女孩是她新来的同事,宋春花再三要求下,杨庆曾终于给她派了帮手。 “艾丽,你回来了,这有个表格我要请教一下。” 宋春花点头,上前帮新来的女孩操作。 卢敏走到了里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对不起,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宋春花的人?” 人们纷纷摇头,表示没有见过。 卢敏感到非常失望,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但是,她并没有放弃,她继续在“大地声歌”里寻找着线索。 她听着耳边的声音,心中不祥的预感更重,她觉得春花一定是学坏了,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不学坏! 是家里压力太大了吧,让她一个人照顾母亲并养育三个弟弟实在是太为难人了,春花她才不得不走到了这一步…… 卢敏想着,心里一阵崩溃,绕了一圈没找到人,又走了出来。 然后在前台看见了正在操作电脑的宋春花。 “二嫂?你怎么来了?”宋春花看见卢敏,还有些惊奇。 “春花!你在这里!”卢敏瞬间松了口气。 最起码宋春花身上的衣服还是正常的,前台工作,看着也不像舞池那边陪酒的女孩。 卢敏稍微放心了一点,想跟宋春花谈谈。 现在的前台也没什么人,新来的女孩能接待,宋春花带着卢敏去了个角落处。 “春花,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卢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焦虑。 宋春花看着二嫂,微微一笑,说:“二嫂,你别担心,我在这工作只是当前台,不是你想的那样。” “前台?”卢敏皱了皱眉头,“那也不是什么好工作啊,那里的人都很复杂,你一个女孩子,万一遇到什么事情怎么办?” “二嫂,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宋春花握住二嫂的手,让二嫂卢敏安心一些。“而且,ktv也不是你想的那么乱,我们那里的客人都很有礼貌,同事们也都很好相处。” 卢敏叹了口气,说:“春花,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你。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希望你能找一个稳定的工作,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二嫂,我知道你担心,但是这真的没有什么的。”宋春花说,“现在城里有很多像大地声歌的ktv,大家聚会或者累了,就出来唱唱歌,放松一下。” “可是,这个……”卢敏还是很不放心。 二嫂卢敏看着一群扭扭捏捏,跳着舞唱着歌的人们,心里不自觉的就很不舒服。塘柳村,什么时候,看过这些小年轻的这个样子? 用塘柳村的标准衡量,这就有一些不太好了。 “二嫂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宋春花说道。“我不是小孩子,我不会走上什么歪门邪道的。这点二嫂你应该相信我才对,我可不是那种人的。” 卢敏听了妹妹的话,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她知道宋春花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地干涉和阻拦。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卢敏说,“但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二嫂,你放心吧,我会的。”宋春花说,“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卢敏看着宋春花,她心里五味杂陈,就像是被打翻的调料罐,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难以言喻。近期的生活,像是坐过山车一般,起伏跌宕,让她一时难以适应。 “二嫂,时代变了,现在城里的年轻人就喜欢唱唱歌,喝喝酒,享受一下生活。这很平常的。没什么的。”宋春花说,“咱们村里,自然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其实这个世界变化的可快了,可以用日新月异形容。而且二嫂你发现没,最近赚钱似乎容易了一些,好多地方都缺人,招工。各色各样的产业,也都起来了。我还一直以为二嫂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呢。” “真的吗?”卢敏笑了笑,“其实,我也觉得自己有时候太过于谨慎了,错过了很多机会。” “二嫂,你不要后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宋春花说,“重要的是要珍惜现在,抓住未来,现在开始赚大钱。” 卢敏点了点头,说:“赚大钱就算了,我就守着我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我就是担心你,怕你出事。” 卢敏说着,又继续问道,“对了,春花,你在这都主要干什么?” “工作比较简单。专业的术语来说,那可就话多了。礼仪、沟通、协调于一体,还得需要形象佳、善交流、处理一些突发的事。就比如二嫂你来了。” 宋春花笑了笑说道:“前几天,我还真破例给一个客人,唱了一首歌。” “那你唱了什么歌?”卢敏好奇地问。 “我唱了一首《小幸运》。”宋春花说,“没想到,那个客人听了之后,竟然哭了起来。” “啊?为什么啊?”卢敏惊讶地问。 “那个客人是因为和女朋友分手了,心情不好,所以才来 ktv喝酒唱歌的。”宋春花说,“他听了我的歌之后,觉得很感动,想起了和女朋友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原来是这样啊。”卢敏说道,“那你有没有安慰他一下?” “有啊。”宋春花说,“我告诉他,分手并不代表结束,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他应该好好地珍惜自己,等待下一个更好的人出现。” “你说得真好。”卢敏说,“春花,我觉得你真的长大了,变得很懂事了。” “二嫂,你别夸我了,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已。”宋春花说,“其实,我也是那天心情不好。有一些感同身受罢了。日子再苦,也得继续下去。” 前台小妹有事情来找宋春花,两人的聊天不得不到此打住了,卢敏好歹是放心了一点,看着宋春花没有学坏,工作还算稳重,她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哟啊镇定。 “怎么样?春花还好吧?”门口等她的宋平安开口问道。 “还好,我该相信,春花是个有主意的,她没啥事。工作是正经的工作,没问题。我可能有点敏感了,以为里边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能是我头发长见识短吧,我还真没经历过这种事。咱们村,哪有这种工作。大家就种地什么的,唱歌都得被人说成是不正经。要是跳个舞,人家不得说我精神病呀。不过这城里,就不一样了,没那么多说法。都是合理合法的,没什么问题。”卢敏叹了口气。 “对了,这事情千万记得保密,万一要是被村里人知道了,不知道还要冒出什么闲话呢,那些碎嘴子,白的也能让他们说成是黑的,对春花名声不好的事情一定不能往外说。”卢敏絮絮地念叨着。 宋平安知道卢敏这是为了宋春花好,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卢敏气道。 “我笑你呀,刀子嘴豆腐心,”宋平安说道,“说到底,你还是担心春花的,不想她学坏。” “那肯定的,”卢敏念叨着,“你说春花这么好的女孩,怎么就这么命苦,她有主意,有闯进,偏偏是家里那个情况,哎,我都可惜。” 宋平安拍了拍卢敏的肩膀:“你既然说了,春花是个好姑娘,那就也不要太担心她了。她是我看着长大的,不会学坏的。是咱俩想的太多。咱们老守田园,看不见外边的世界,一直坐井观天,根本不知道现在已经日新月异了,时代不同了。” 卢敏点了点头:“也希望如此吧,过完这个年,就春天了。” 既然并非如二嫂卢敏心里最开始想的那样,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工作,二嫂卢敏也就放心了一些。要不然,回到村里,宋春花一定会被人的吐沫星子淹死的。 不过还是要保密的,要不然传出去,各种闲话一说,宋春花就百口难辩了。 第八十章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引用宋代词人王安石的诗歌:元日。) 一年一度的春节,总是热闹的时候。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氛围中。 宋春花还值守在前台的工作岗位上,没有人的时候,趴在窗户上,眼睛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想要融入这热闹的场景中。 窗外,街道两旁的树木上挂满了彩灯,五颜六色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宛如梦幻般美丽。 商店的门口挂着大红的灯笼,贴着喜庆的对联,营造出浓厚的节日气氛。 人们穿着新衣,面带笑容,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年货,有红彤彤的对联、五颜六色的糖果、香气四溢的腊肉等等。 宋春花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喜悦。 她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情景,那时候,家里会做很多好吃的,父母会给她买新衣服,还会带她去逛庙会。 庙会上有各种各样的表演,有舞龙舞狮、杂技表演、戏曲演唱等等,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吃,让她流连忘返。 如今,虽然她已经长大成人,但是过年的那份喜悦和期待却依然没有改变。新的一年,一定要有新的变化,日子要越来越好才是吧。 她换上了上新衣,看向外面,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在欢声笑语中迎接新年的到来。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手中拿着烟花和鞭炮,不时地发出欢快的笑声。 宋春花看着他们,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她也是这样无忧无虑地玩耍着,那会父亲还健在,一切都是太平长安,没有什么烦心事。可是自从父亲走后,一切都变得不好了起来。生活也越来越不如意。 宋春花就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看着那群热闹的人群,也想融入他们,却多少觉得有一些不妥。 新年的钟声敲响,但是城市里的热闹却依然没有散去。 大年三十的晚上,城市的街道上弥漫着浓浓的年味。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城市。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宋大虎却独自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灯火辉煌,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孤独。 但对于宋春花来说,她还要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值班到凌晨,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 为了打发时间,宋春花打开了收音机,希望能听到一些有趣的节目。收音机里传来了主持人温暖的声音,他正在讲述一些春节的习俗和故事。 宋春花听着听着,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新年的钟声在城市的上空敲响,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整个城市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 然而,在这个热闹的夜晚,宋春花却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小屋里,思念着远方的母亲和弟弟。 宋春花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份辛苦的工作和一个简陋的住所。 她每天都在忙碌地工作着,只为了能够赚够钱,给母亲和弟弟寄回去,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今晚是新年夜,城市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人们都在庆祝这个特殊的时刻。 宋春花也想庆祝,但是她却不知道该和谁一起庆祝。 她想起了在村里的母亲和弟弟,他们现在一定也在思念着她。她想象着母亲正在家里忙碌地准备着年夜饭,弟弟在一旁欢快地玩耍着,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温暖。 宋春花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 她看到了远处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美丽极了。她想起了小时候,每到新年夜,她都会和弟弟一起在院子里放烟花,那时候的他们是多么快乐啊。 可现在,她却只能一个人在这里看着别人放烟花,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孤独。 宋春花叹了口气,视线转到座机上,她知道家里还没安装电话,还是太穷了,想要买的东西太多。 宋春花抬头望着天花板。 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梦想,那时候的她想成为一名老师,教书育人。 可是现在,她却为了生计,不得不放弃了自己的梦想,来到了县城里。她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也很对不起母亲和弟弟。 她想,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母亲和弟弟过上更好的生活,那该有多好啊。 宋春花闭上眼睛,开始想象着自己回到了家乡,和母亲弟弟一起生活的场景。她想象着自己在家里写着小说,母亲在一旁看着她,弟弟在院子里玩耍着。 宋春花想着想着,在人逐渐减少的前台处眯了一会儿。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家乡,和母亲弟弟一起度过了一个快乐的新年。在梦里,她看到了母亲脸上的笑容,听到了弟弟欢快的笑声,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很满足。 时针指到凌晨三点,快要熬到昏迷的宋春花终于到了下班时间,走在路上,鞭炮声仍有响起,宋春花很累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头扎在了床上。 村里,唐淑萍也准备了一天的年夜饭。 她身体不好,常年患病,不能干重活,这天早上起来,唐淑萍觉得浑身上下都舒服了不少,拄着拐杖,勉强能下地走路了。 她早早地起床,开始准备年夜饭。 她的三个儿子也都很懂事,他们帮着妈妈打扫屋子、贴春联、挂灯笼。 虽然家里很穷,但是他们还是尽力让家里看起来有一些节日的气氛。 唐淑萍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中午的时候,唐淑萍开始包饺子。 她的手艺很好,包出来的饺子又大又漂亮。她一边包饺子,一边和孩子们聊天。她问他们在学校里的情况,有没有交到新朋友,学习成绩怎么样。 “妈妈,你说姐姐今年为什么不回来过年?”宋冬葵突然问道。 唐淑萍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姐姐在外面赚钱,赚了钱,给我们买好吃的,她是为了这个家在付出。” “我好想姐姐啊,姐姐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宋夏阳说道。 “我也想姐姐。” “是啊,姐姐对我们很好。”唐淑萍说道,“等姑姑回来了,我们一定要好好招待她。” 下午的时候,唐淑萍开始做年夜饭。她做了一道红烧肉、一道糖醋鲤鱼、一道炒土豆丝、一道炒青菜、一道鸡蛋汤。 虽然这些菜都很简单,但是对于唐淑萍来说,已经是她能够做到的最好了。她把饭菜端到桌子上,然后叫孩子们过来吃饭。 “哇,好丰盛啊!”孩子们看到桌子上的饭菜,都兴奋地叫了起来。 “快吃吧,多吃点。”唐淑萍说道。 孩子们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唐淑萍看着他们吃得那么开心,心里也感到十分高兴。她觉得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只要孩子们能够健康快乐地成长,她就心满意足了。 “妈妈,你说爸爸在天上会不会看到我们?”宋夏阳突然问道。 唐淑萍愣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丈夫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但是她还是经常会想起他。她知道,丈夫在天上一定会保佑他们,让他们过得好一点。 “会的,爸爸一定会看到我们的。”唐淑萍说道。 “爸爸,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我们会想你的。”儿子说道。 “是啊,爸爸,我们会想你的。”唐淑萍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生活的。” 第二天,她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她睁开眼睛,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她仔细一看,原来是卢敏。 “是你,你不是跟着平安回本家过夜了,回来的可真快。”唐淑萍惊喜地问道。 “这不就本家没啥事,我们就从隔壁村赶回来了,好歹给你们带点东西。”卢敏说道。 唐淑萍看卢敏来到,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卢敏知道他们家的家境不好,所以特意带了很多吃的、喝的和玩的,想要让大娘一家过个好年。 卢敏还没走到门口,就已经开始大声喊着:“大娘,我来给你拜年啦!”她的声音清脆响亮,隔着很远就听的清清楚楚。 唐淑萍听到声音,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卢敏,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哎呀,她二嫂来啦,快进屋,快进屋!”她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卢敏手里的东西。 卢敏走进屋里,看到屋子里布置得很简单,但却很干净整洁。她笑着对大娘说:“大娘,过年好啊!” 唐淑萍拉着卢敏的手,让她坐在炕头上,然后开始给她倒茶。“你看你来就还带什么东西?” 卢敏赶忙说道:“大娘,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是我的亲人,我当然要关心你啦!大娘,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唐淑萍说道:“我身体还行,就是有时候会觉得有点累。不过没关系,我还能撑得住。” 卢敏说道:“大娘,你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我答应了春花是要照顾你们的。” 唐淑萍笑着说道:“好,好,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最近一切都还不错。你也别太麻烦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卢敏说道:“大娘,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大娘,我还给冬葵他们几个带了一些玩具,你看他喜欢吗?”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些玩具,放在了桌子上。 唐淑萍的儿子听到声音,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桌子上的玩具,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哇,好漂亮的玩具啊!”他说着,跑过去拿起了一个玩具,开始玩了起来。 小孩子没见过什么玩具,就那么一个玩具车,就玩的极为开心。 农村没那么多讲究,不过宋春花头一次过年不回家,唐淑萍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的心情了。 以前的时候,唐淑萍自己丈夫在外边工作,无论多忙,都会回家过年的。不过,宋春花去的是城里,城里终究还是让唐淑萍感觉不太舒服。 但是,家里这个条件,只能宋春花出去赚钱。想做其他的,又很艰难。 只有这么一亩三分地,家家户户日子过得都不是很好。唐淑萍身体不好,宋春花也并未有什么一技之长,只能靠着力气,赚一些钱。 生活还得继续,赚钱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春花在城里怎么样?”唐淑萍问道。 二嫂卢敏想了想,说道:“都挺好的。大娘你就不用惦记了。她这是工作那不给放假,所以就没有回家过年。你也别想太多,没事的,孩子长大了,出去闯一闯,也是好的。多见见世面。再说了,春花脑瓜够用,不会受欺负的。” 唐淑萍这才稍微安心下来。 农村过年的习俗很多,不过塘柳村的人们生活的困难,既没有电视机,也没有其他别的娱乐活动。也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聊聊天,说说话什么的。 偶尔听一下,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能走出村子,就已经殊为艰难了。能活下去,就是好的。 生活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好,或者不好。活着,也没有太多的好或者不好。并未有太多的人关注他们,也没有什么人去理解他们。 一切,就顺其自然吧。 光明县没有什么大的企业,所以在这里想要找到一个好的工作,其实是特别艰难的。 宋春花能有那么一个工作,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好的。 宋春花知道二嫂卢敏一定会照顾好母亲的,倒是不是很担心,她就是有时候担心几个弟弟,会不会吃不上饭,睡不好觉之类的。 而自己这个做姐姐,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赚钱,养家。 能赚钱,以后攒钱,盖个新房子,就是宋春花现在最大的梦想。 当然了,这也是大多数塘柳村村民的想法。能有个宽敞的房子,他们也就知足了,至于外边的世界。 如果我看不见,就不存在吧。 第八十一章 宋春花正在城里工作,虽然工资不错,待遇也可以,但是她总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一些精神恍惚。 眼看着春暖花开,她仍旧被生活所困。 北方的阴霾总是令她不安,重生一次,生活仍旧是这么艰难,没有任何起色。 想要创业,没有资金。最近在城里赚了一些钱,但是这么点钱,勉强够做个小买卖的,可是距离发家致富,还是太过于遥远了。 宋春花盘算着,若是再赚一些钱,等到春起的时候,试着养一些东西,搞搞养殖,也许能多赚一些钱。 这个年月,赚钱是真心很难。 有人说,有一万块钱,我赚两万会比较容易。但是,只有一百块,用一百块赚来一百块,是真心艰难。 白手起家,谈何容易。 这又不是梦幻世界,能中彩票之类的。 发家致富,还是要靠勤劳的双手。 正琢磨呢,突然大虎子就急匆匆的找来了:“姑姑,快回家。出事了。” 宋春花愣住了:“什么事?” “我二奶奶似乎……似乎累着了。身体很不好很不好,我妈昨天下午看见她的时候,她脸色特别不正常,特别红。还咳嗽。” 宋春花一听母亲病了,有些慌神,来不及请假之类的,赶紧就坐车回到了家里。 此刻外边还是冰天雪地的,天气很冷,北风也很大。 呼呼的刮个不停。 等到到家的时候,宋春花的手都快冻僵了。她顾不得这些,赶紧进了屋子,一看唐淑萍正躺在炕上。 唐淑萍看宋春花回来了,有些责备的说大虎子:“大虎子,不是让你不要告诉春花吗?你怎么还去告诉她?” 唐淑萍是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也许是老毛病了,有些头晕,喘气也有点费劲。春天的时候,天气变化比较多,所以她也没怎么当回事。 以前的时候,她便总是有这个毛病。头疼,脑袋不舒服。不过喝两片止疼药,过一会也就好了。 这次她也喝了止疼药的,但是一直不太好,总是病病怏怏的,说不太好。就是感觉麻,浑身不舒服。但是具体哪不舒服,她已经麻的没什么感觉了。 “妈,你哪里不舒服?” “没啥事,老毛病了。”唐淑萍敷衍着。 宋春花俯下身子,摸了摸唐淑萍的额头。 唐淑萍的额头冒着细汗,而且额头特别热。并且宋春花感觉唐淑萍说话的时候,吐字不清,似乎嗓子一直有浓痰卡着。 “不是,妈你这个哪里难受,不得劲你就说呀。我不是大夫,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到底病了还是只是感冒发烧?” “没啥事。” 宋春花叹了口气,招呼大虎子:“去把你妈叫来。” 大虎子应了一声便嗖嗖嗖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嫂卢敏便来了。 宋春花赶紧问二嫂卢敏:“二嫂,我妈这个情况几天了?” 二嫂卢敏想了想:“大约有三天了。头两天我也没怎么注意,你妈就一直在外边用手搓玉米来着,之后我也没当回事。反正她总是起早贪黑弄这个。之后昨天我看她没弄,便过来看看,看着她躺着不舒服,我就问她怎么了,也许是累着了吧。她没说啥。早晨的时候,也没做饭。” 宋春花又问道:“头两天说话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昨天感觉你妈说话,有一些吐字不清了。”二嫂卢敏回答。 宋春花连声叹气:“估计是脑袋出问题了。脑梗的面比较大。我二哥在家没?” “出去干活去了。” “那来不及了。二嫂,你替我看家。这几个孩子,你多照顾一些。我的带我妈去县里的医院看看,我感觉她这个不是好病,估计很重。” 二嫂卢敏也急了,赶紧问道:“要不我叫你二哥回来,让他送你妈去医院吧,你一个女人去县里带着老太太,也不太行。” “不了不了,二嫂你帮我看家就行。大虎子跟我去吧,万一有啥事,我让大虎子回来。”宋春花说道。 二嫂卢敏:“那好吧。手里钱够不?我那里有。” 宋春花本来是有一些钱的,虽然是打算以后做个小买卖的,但是这会母亲病了,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够了。” 随后宋春花转身招呼大虎子:“去村里,把拖拉机借来。” “嗯。” 大虎子于是嗖嗖嗖的跑出去,去村里借拖拉机了。 “妈,你起来。多穿点衣服,这会冷,一会带你去医院。”宋春花进了里屋:“还有,你现在感觉手脚怎么样?” “没啥事。” “算了算了,不问你了。”宋春花有一些生气了。 唐淑萍就是这个样子,有病总是说没事,宋春花也习惯了。 其实这也没办法,家里穷,看病要花好多钱。 宋家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今年的收成不好,能回来种子钱就很不错了。顶多保证自己饿不死罢了。至于其他的,基本没有收入。 宋春花打工赚了一些,日子勉强从特别贫困,变成了相对贫困。 以前宋春花是已经穷的要把自己卖了。 现在卖了自己不至于,但是只要一不留神,就容易重蹈覆辙。 生活就是这么艰难,又有什么办法? 但是,生病了,就是要治病。这是人之常情。总是隐瞒,反而不好。 所以宋春花不想听唐淑萍敷衍的话,开始收拾东西。 拿着一床被子,褥子。拿了两件衣服,一套棉袄。 “春花你这是?”唐淑萍有些看不懂。 “你别管了。估计要住院的。”宋春花说道。 “哎呀,你这孩子。”唐淑萍咳嗽了起来。 “我都说我没事了,怎么又去医院?咱们家没钱呀。” “没钱也得治病。”宋春花又拿了一个水杯。 随后出去,对二嫂卢敏说道:“那几个猪,二嫂你帮着到时候喂一下。” 二嫂卢敏答应了。 不一会儿,大虎子坐着拖拉机来了,还是村里开拖拉机的。 村长刘大宝也跟着来了,问道:“春花,咋了?听说你妈病了?要去县里看病?什么病?” 宋春花回答:“说不好。我估计我妈脑袋好像出点问题。脑梗一类的。我看她手脚不太利索,说话也是吐字不清的。” 第八十二章 “那可得抓紧去医院。家里你不用惦记,你二嫂能帮忙的。你就放心去吧。”刘大宝说道。 “手里钱够不?” “够了。” “嗯嗯,不够你就说,我家里有。”刘大宝很坦诚的说道:“村里有事,谁家老人头疼脑热的,有为难着窄的时候,都不容易。快去吧。” 宋春花点点头,于是几个人扶着唐淑萍便坐上了拖拉机。 唐淑萍现在的脸色特别不好,腿也有一些不利索。 宋春花也上了拖拉机,把被子铺上边,让唐淑萍坐下,之后自己和大虎子坐在两边。 司机开着拖拉机,便出发了。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天气不好,下了一些小雪花。 司机开着开着就慢了起来。 宋春花拿起棉袄给唐淑萍穿上,又给她盖上一个褥子,这样能抗风。 由于去医院,所以一路上也没有停下来吃饭之类的,车就一直开到了县里的中心医院。 光明县的县医院,宋春花来过几次。上次是弟弟出事,以前也带唐淑萍来过,所以她也是轻车熟路。 到了地方,下了车。宋春花对司机说道:“这是五块钱。这次不能让你白拉一趟。” 司机推脱不要:“都是乡里乡亲的,又是公家的车,不碍事的。” “公家的车,你大雪天送我们来医院,连一口饭都没吃。你要不要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司机想了想,拿了三块钱:“三块就很多了。这两年虽然物价涨价了,但是三块都快有半个月工资了。你们先去看病吧,这钱足够了。” “嗯,也行。”宋春花说道:“那你去找个地,暖和暖和,吃顿饭。我就不陪着你了,我先去带我妈看病了。” “嗯。” 随后宋春花便带着唐淑萍来到了一楼的急诊。 结果唐淑萍此时走路都有一些不稳了,差点就摔了。 不过嘴里还在埋怨宋春花:“我没事的,这大医院,要花很多钱的。咱们回家吧。” “妈,你说什么胡话。都到医院了,还回家?”宋春花拿出了做长女的气势:“现在我说的算,妈你别这个那个的,先看病。” 唐淑萍只好不再说话了。 “大虎子,你先看着我妈,我去挂号。” 宋春花说完之后,就去挂号了:“挂一个急诊。” “八毛钱。”里边的工作人员回答。 宋春花掏出来了钱,递给了工作人员,随后取了挂号单子,急匆匆的去找大虎子和唐淑萍。 随后越过走廊,到了急诊楼的第二个房间,里边正好有两个穿着暗绿色的工作的人员,宋春花也分不清他们是医生还是护士。 宋春花说道:“大夫,我母亲病了。现在情况很不好,头晕,恶心,并且胳膊和腿有点不听使唤了。” “挂号了吗?” “已经挂号了。” “给我看看。” 于是宋春花把挂号单子给了那个人,那个人看了看一愣:“唐淑萍?塘柳村的?是不是塘柳村二组的?” “我是上边一组的。”宋春花如实回答。 那人摘下口罩,说道:“我也是塘柳村的,我是三组的。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李虎。我父亲和你父亲是认识的。” 李虎说完,直接问唐淑萍:“大娘,你头疼的厉害不?迷糊不?” 唐淑萍摇摇头:“没啥事。” 宋春花叹了口气,说道:“李虎,你别听我妈说的了。她现在估计烧糊涂了。她头疼的厉害。” 李虎年纪也不是很大,约莫二十出头,长的很清秀的一个人,他想了想:“先做ct吧,做脑ct。这样吧,我带着大娘去做,你先去缴费。我把单子开出来,我估计可能是疑似脑梗。但是这个要拍完ct片子,看了ct片子才能确定。” “嗯,那麻烦你了。”宋春花碰见了同乡,心里有了一些底。 “有什么麻烦的,都是一个村的。”李虎说着便让旁边的小护士,推过来一个轮椅。 “大娘,你先坐轮椅上。” 唐淑萍于是坐到了轮椅上,被李虎推着,就去了西边的检查室。 大虎子放心不下,也跟着过去了。 宋春花拿着钱,去交了做脑ct的钱,于是也跟着过去了。 李虎却说:“你叫……” 宋春花:“宋春花。” “嗯嗯,宋春花你直接办一下住院吧。大娘这个病,估计会比较麻烦。我们门诊和急诊贵,住院相对便宜一些。” 宋春花听了觉得有道理,于是先去住院部,给唐淑萍办理了住院手续。 这边李虎推着唐淑萍去了脑ct室,不一会就出来了。 李虎直接和那边的大夫要了脑部ct的片子,之后看了看:“估计是脑梗。我叔叔李仁波就是内科主任,我这就拿给他看。” “咱们没挂专家的……”宋春花欲言又止。 “救死扶伤要紧。你跟我一起去吧。” 于是宋春花和李虎就先去了李仁波所在的办公室,唐淑萍暂时交给大虎子看着。 到了李仁波的办公室,李虎推门进去:“老叔,咱们塘柳村的病人,你看看单子。” 李仁波戴着眼镜,年纪约莫四十几岁,他看了一眼李虎,又看了看宋春花,接过单子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李仁波站起来问宋春花:“你是家属?” 宋春花点头:“病人是我母亲。我叫宋春花,塘柳村的。” “嗯嗯。同乡。”李仁波也就开门见山了:“你母亲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宋春花急忙问道:“怎么了大夫?我母亲什么病?” “脑梗,而且是主动脉梗塞。送来医院的时间有点晚了,溶栓一般六个小时,还是有希望的。但是,你母亲耽搁的时间有点多。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了。”李仁波叹了口气。 “咱们这么说,都是同乡。我也不瞒着你,你母亲这个病,是老毛病。一点点的,越来越严重,开始应该没当回事,一直当是头疼脑热的治疗。喝止疼药,导致血压一直很低。血压低,颅脑供血不足,加上血管硬化,就导致了最终梗塞。” “不过这个情况,老年人也很常见。这个年纪,就是这个样子,你有心里准备。但是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病,还是可以治疗的,不要灰心丧气之类的。但是,我不太敢保证,最后什么样子,只能说我一定尽最大努力。” 第八十三章 宋春花也不知道这个病该怎么治疗,听李仁波说的很严重,赶紧说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李仁波说道:“马上住院,打针。” “好。” 于是宋春花带着唐淑萍便住进了住院部的病房。 病房在一楼,刚进来的时候,几个护士非常热情且专业的帮着宋春花把唐淑萍安顿了下来。 宋春花换上家里带来的被褥,不一会儿,李仁波便来了,说道:“带你母亲再做一个核磁共振,确定一下最后的病情。” 宋春花于是又带着母亲唐淑萍去做核磁共振,做完这些已经快晚上了,宋春花也顾不得吃饭,马上把单子和核磁共振的结果送给了李仁波。 李仁波看了看,摇了摇头:“和之前看的差不太多。先打疏血通,之后配合红花、丹红。而且你母亲肺部本来就有问题,这个还是要注意的。” “还有就是,这个病,可能需要住很长一段时间的。你准备好钱。” “大夫,大约需要多少?” “保守估计,也要一千三百多。这应该够了。”李仁波说道。 宋春花点了点头。 随后回到病房,看见大虎子,便对大虎子说道:“大虎子,你陪着我母亲打针,我交一些钱。之后明天回家张罗一些。” 宋春花手里只有八九百块钱,离一千三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大虎子二话不说,表示没问题,一切有他。 于是宋春花先去缴费了,之后买了一些吃的,带给大虎子和唐淑萍。 不一会儿,护士便来打针了。 宋春花没什么胃口,现在她特别担心唐淑萍的病,有心埋怨几句,但是看着母亲现在的状态,又忍了下去。 只是安慰道:“妈,你吃点东西好得快一些。没什么大事。” 但是唐淑萍此刻脑袋更加迷糊,也吃不下去。 终于挨到天亮,宋春花一夜无眠。烦心事太多了,让她有一些力不从心了。 回家借钱,和谁借? 宋春花叹了口气,这年头不好,大家都没钱,但是母亲的病还得治疗。 想太多也没什么用,宋春花出了医院,买了两碗鸡丝面,之后回到病房。 “我吃完了,大虎子你吃。照顾好你二奶奶。”宋春花嘱咐道。 “我先回家,估摸要晚上回来了。有急事,你就先找那个李仁波医生,都是一个村的,总不能出意外。” 大虎子:“姑姑你放心吧。” 宋春花随后出了医院,找到了一辆回家的车,用了几个小时,又回到了塘柳村。 到家的时候,二嫂卢敏正在给宋家的几个孩子做饭,看见宋春花回来,急忙问道:“春花,你妈怎么样了?” “大夫说脑梗,需要住院。”宋春花忧心忡忡。 本来宋春花想再和二嫂卢敏借一些钱,但是宋春花知道,五百块钱的话,二嫂卢敏是拿不出来的。于是便也没有开口。 “我出去一下。” “先吃饭吧。” “吃不下。” 宋春花有些恍惚,不过这会真心吃不下东西,心情很沮丧,但是又必须需要她撑住。 她急匆匆的赶到了村长刘大宝的家中。 刘大宝看见宋春花过来,便知道宋春花是有难处了。他先说道:“春花,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不太好。需要住院观察很久。”宋春花叹了口气。 “叔,借我一些钱吧。” 刘大宝没有拒绝,直接问道:“多少钱?我这里有村里的提留钱。” 宋春花咬了咬嘴唇:“六百。” 刘大宝没有犹豫:“救人要紧。” 随后刘大宝走到最里边的屋子,里边有一个柜子,上着锁,刘大宝打开锁头,拿出来六百块钱交给宋春花:“治病要紧。别的你就先别管了。” “好,谢谢叔。” “别见外。有事就去忙你的,你母亲那边需要人。” 宋春花也不矫情,拿了钱回到家,交代二嫂卢敏一些事,便又找到了开拖拉机的司机,直接坐着拖拉机,进了县城。 进了病房,看见母亲脸色仍旧不太好,而且有一些更加红的感觉,宋春花上去摸了摸唐淑萍的额头,额头滚烫。 宋春花赶紧去找护士:“护士,我母亲怎么烧的这么严重?” 护士说自己也不知道。 宋春花气的骂了一句:“那你们还知道什么?我母亲来治病,人来的时候好好的,这会怎么越治疗越差呢?” 这么一说,护士也害怕了,于是几个护士赶紧过去做检查。 宋春花找到了医生李仁波:“大夫,我母亲怎么还严重了?” 李仁波也急匆匆的去了病房,过了好久,李仁波说道:“你母亲的这个情况我知道了。先吃降压药。” 于是宋春花去取了降压药,让唐淑萍喝了,李仁波也赶紧开了更能够迅速降低血压的药物。 随后李仁波解释道:“宋春花,是这样的。你母亲的血压不能太低,也不能太高。太低的话,就会让血液无法供应上去,影响后续的治疗。” “但是太高也不行,需要随时观察。刚刚护士不太懂,我教育了他们。你不在,你一定要时刻观察好你母亲的情况,随时告诉我。” 宋春花只能说好。 到了晚上八点多,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唐淑萍的脸色才有一些好转,血压才降下来。 忙了一天一夜,宋春花有些心力交瘁。不过再怎么难,也要挺过去。 宋春花招呼大虎子:“大虎子,姑姑请你吃饭去。” 大虎子说道:“二奶奶这边呢?” “出去一下,没什么事。这会她好了一些,也应该能吃东西了。我也得给我妈带一些吃的回来。要不饿着也不行,会让身体更差的。” 宋春花和唐淑萍说了几句话:“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唐淑萍迷迷糊糊的说道:“脑袋迷糊,手不太灵活。” “嗯嗯,大夫说明天就好了。”宋春花安慰道。 “妈,你也不用多想,没什么大事。” 不过这会儿唐淑萍已经不那么特别头疼了,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了,心里也有点害怕,不过听宋春花这么说,心里略微安心了一下。她靠着床,坐了起来,动了动腿脚,总是感觉不舒服。 宋春花也没有办法,嘱咐了几句,便先带着大虎子出去吃饭。 第八十四章 高粱酒这种东西,在这个年代算是一种很普及的酒了。姜藏月的父亲,喝过很多自己家里酿的酒,都是那种传统的小作坊,酿酒自己售卖,或者自己喝。 姜藏月的父亲以前也酿过酒,知道高粱酒怎么弄。首先就是选择优质的高粱作为原料,确保高粱干净、无杂质。将高粱清洗干净后,放入清水中浸泡一段时间,使其充分吸水膨胀。浸泡好的高粱放入蒸锅中,用大火蒸煮至熟透,一般需要1-2小时。将蒸好的高粱取出,放凉至室温。然后加入适量的酒曲(一种发酵剂),搅拌均匀。将搅拌好的高粱放入酒缸中,密封保存,在适宜的温度下进行发酵。 这个放置的时间,当然是越长越好一些,酒的味道就会更好一些。一般放置大约七天到半个月,也可能是一两个月。当然了,如果酒很多,在缸里放个一年半载,最后密封存在地下埋起来,就会更加好喝。 不过这个就不太适合大规模做了。 普通人家一般也就弄个几十斤酒,逢年过节或者有喜事之类的,招待一下宾客用。 农村,大鱼大肉并不多,所以人来客往的,这个酒就很重要。 哪怕一个咸鸭蛋,或者一碟子咸菜,哪怕是几个花生米,只要有酒,就是好的。 就这么的,汪瀚文把酒给了姜藏月的父亲,姜藏月的父亲喝了之后,也给出了意见。 由于汪瀚文家用的是机器,机器酿酒融合了传统与现代,如何确保酒质纯净就是个大问题。 首先,今年由于发了水,附近的高粱不太好。所以这个原料清洗破碎这个过程就特别重要。 而且姜藏月的父亲建议汪瀚文去外地买回来一些高粱用,毕竟本地高粱虽然好,但是发水的时候泡过,品质不太行。这样的话,人们卖粮食的时候,不可能因为被水泡过,就不卖了。 但是这个高粱里,就会有特殊的味道,也是影响汪瀚文的酒的主因。 其次,姜藏月父亲听了汪瀚文的介绍,就是觉得汪瀚文这个酒,在高温这块不太好。由于是用电,并不是用的木炭,酒里就少了那股子原始的木炭的味道,所以会差一些口味。 汪瀚文觉得姜藏月父亲说的对,两个人吃了一顿,喝的是醉的不行。 从那天起,这个汪瀚文是隔三差五就开姜藏月的家。表面上,是和姜藏月的父亲研究如何提高酒的品质,但是多数的时候,都是过来看一眼姜藏月。 这种事,姜藏月又不傻,能看不出来? 这事儿啊,姜藏月心里跟明镜似的,能看不出来吗?但她也没直接点破,就是觉得汪瀚文这人挺有意思的,每次来还都带点小礼物,有时候是花,有时候是点心,挺细心的。 不过啊,姜藏月还是想给汪瀚文个教训,让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不是随便玩玩的。所以啊,有一次汪瀚文来的时候,她就故意表现得挺冷淡的,对礼物也就礼貌性地说了一句谢谢,没多热情。 汪瀚文呢,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不对劲儿,但他也没急着走,还是试着聊了聊酒的事儿,想缓和一下气氛。 “藏月啊,你爸最近怎么样?那新酿的酒他尝了没,觉得怎么样?”汪瀚文试探着问。 姜藏月笑了笑,说:“我爸挺好的,那酒啊,他说还得再放放,时间到了才能喝出味儿来。” 汪瀚文一听这话,心里就有数了,知道姜藏月这是话里有话,不光是说酒,也是在点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后来啊,汪瀚文就来得更少了,但是俩人之间的交流却多了。他开始写信,或者约姜藏月一起参加些文化活动,慢慢地,俩人的关系就自然多了,不像之前那么刻意了。 时间一长,姜藏月也慢慢觉得这个汪瀚文不是那么令人反感。 时间就像那条静静流淌的小河,不知不觉间,汪瀚文和姜藏月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了。他们现在不仅仅是一起研究酒的品质,还会一起散步、聊天,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 有一天傍晚,天气特别好,天空是那种淡淡的橘黄色,他们俩就坐在酒庄的小院子里,一边品着新酿的葡萄酒,一边聊着天。 “藏月,你觉得这酒怎么样?”汪瀚文问。 姜藏月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说:“嗯,这次真的很不错,比上次好多了。” 汪瀚文听了,心里美滋滋的,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说:“那当然,我可是有秘密武器的。” 姜藏月好奇地问:“哦?什么秘密武器啊?” 汪瀚文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不告诉你,以后你就知道了。” 姜藏月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心里却是暖暖的。她知道,汪瀚文说的“秘密武器”,应该就是他苦心钻研的一种大土缸。 汪瀚文总是觉得这个酒,问题出在自己买的缸的问题。密封不好,就会导致自己酿的酒味道差了一些。 后来汪瀚文就想到了一个主意,把缸放在泥里,用泥巴,很厚很厚的泥巴烧干了之后,把这些大缸给围住。这样这个缸的密封性,就会好了很多,酒的味道也好了很多。 而且汪瀚文弄了很多木板,用酒泡了之后,做这个酒缸的盖子。 所以这个酒就越来越好了一些。 当然最关键的是,汪瀚文经过这么一折腾,产量也稍微提高,抛开成本,他把价格降低到了一斤一块八毛钱。 汪瀚文酿高粱白的成本是一块二左右,虽然贵了一些,但是他酿的高粱白,度数比较高。 其他人家弄出来的高粱白是三十八度的,汪瀚文弄的五十二度。味道更好。甚至还有好多六十多度,最好的酒是七十二度。 那真是一杯下肚,浑身冒火。 不过庄稼人喝酒图的是什么?图的就是既能喝酒,又能省钱不是。 结果就是这个七十二度的高粱白,直接就把其他酒打的节节败退。 正常人喝二两七十二度的高粱白,立刻就醉了。可是很多人喝三十八度的高粱白,能喝半斤多。 同样的价格,自然是喝二两省钱不是? 于是,汪瀚文的酒就越卖越好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这会已经到了晚上,宋春花带着大虎子来到了县城中心医院旁边不远处的一处小馆子,点了两碗热汤面。 大虎子也一天没吃饭了,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 刚刚来的时候,宋春花又交了费,估摸够母亲治病的了。 大虎子吃的很香,宋春花虽然问了,但是真心吃不下。她把面条挑给大虎子,自己只喝了点汤水。 “姑姑,你也吃呀。” “算了,没胃口。”宋春花叹了口气:“大虎子,你说姑姑是不是没本事,我母亲得病了,治病的钱都不够。” “姑姑已经很有本事了。咱们村子你已经算是最厉害的了。你记得那谁,你表哥……就是姑姑你大姨家的表哥。”大虎子提醒着。 宋春花知道大虎子说的意思。 头几年唐淑萍的大姐,也就是宋春花的大姨唐淑莲也是得了病。但是自己的大表哥,就领着唐淑莲去了诊所看了看,没成想没过太久,宋春花的大姨便卧床不起。再后来,就有点瘫痪,最后到现在,吃饭吃不了,脑子也已经不太行了。和植物人差不多了。 宋春花叹了口气,自己的那个大表哥舍不得花钱给大姨看病,自己那两年也穷的厉害,有些话没办法说。 人穷志短。 宋春花自己没钱,怎么能说太多? “吃饭吧,不够再要。” “嗯嗯。”大虎子继续吃饭。 “对了姑姑,我二奶奶没什么事吧?刚刚可真吓人。”大虎子说道。 “那会我看我二奶奶不太好,叫护士。护士说正常情况,我都差点和护士打起来。” 宋春花叹了口气:“几个实习的护士,没办法。” 宋春花喝了两口汤,就那些筷子,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心情不太好。 宋春花是担心唐淑萍的病情,唐淑萍的病很不好治,但是没办法。自己不是医生,就算懂一些草药,但是这个是脑袋出的问题,并非草药能管用的。只能让医院治疗。 “希望没事吧。” “一定没事的姑姑。”大虎子也看出来了宋春花的担忧,安慰道。 宋春花的父亲当年得病,躺了三年,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一走了之。 宋春花的家,也因此一直入不敷出。有了一些钱,家里便要出一些问题。 宋春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有时候都想去算算命了,自己哪怕重生,还是这么悲惨。 吃过了饭,宋春花带了一份汤面,随后和大虎子又回到了医院。 就这么看着唐淑萍,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宋春花刚刚醒过来,就发现二嫂卢敏和二哥宋平安来了。 二嫂卢敏看了看唐淑萍,说了一些话,之后拿了一些钱出来给宋春花:“春花,你先拿着用。你借钱,怎么不和我借,跑去和刘大宝借?这多不好?” 宋春花没有接:“二嫂,这会钱够了。我不是总和你借钱,不好意思嘛。” “救命的事,还能不好意思,你呀。”二嫂卢敏叹了口气,有些生气的说道:“下次可别这样了。” 宋春花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二嫂卢敏又和宋春花说道:“你现在在城里,感觉怎么样?” “钱不好赚。” 二嫂卢敏点点头,确实现在在哪里赚钱都比较难。 “我听说今年咱们村有个工程,说是建设一个冷棚种植蔬菜的项目。现在生活好了,老百姓也能买的起菜了。要是扣冷棚,之后种点反季节的蔬菜,没准能赚点钱。” “反季节的蔬菜确实还是很贵的,比肉都贵。”宋春花说道。 但是…… 扣冷棚得需要好的土地,宋春花家里都是开荒的山地,好的土地不太多,所以种菜,也没有地方种植。除非和别人换一些土地,去种植蔬菜。 不过这东西需要一些技术,宋春花也不太懂。 不过二嫂卢敏懂,她弟弟卢强就在苗圃干活。苗圃那边也经常种植一些反季节蔬菜,不仅长的好,产量高。而且卖的时候,价钱很好。 不过具体怎么种,二嫂卢敏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这个可能是个来钱比较快的正经路子。 宋春花想了想,也觉得这事很好,但是现在母亲病了,并没有太多心情研究这个,一切还是要看母亲的病。 而且关于自己的婚事,现在宋春花特别沮丧。根本没有任何心情去想自己嫁人成家之类的。现在她特别艰难,生活这么不如意,结婚了能怎么办? 一个人面对不了的事,两个人就能面对吗? 贫贱夫妻百事哀。 真心很多事,特别难以处理。 宋春花又和二嫂卢敏说了一些话,不一会儿二哥宋平安买了一些礼品,给唐淑萍送来了。 宋春花也不推辞,这会儿推辞就显得见外了。 宋春花有很多亲戚朋友,但是宋春花从未想过别人会来,包括自己的亲三叔宋老三。 上次宋老三偷粮食的事情,最后宋春花给了宋老三八百斤粮食。八百斤是一个很大的数目,这个年头,有钱不一定管用,因为能够购买的东西极为可怜。 去买东西,都是要凭借票的。诸如粮票布票,没有这些票是很难买到东西的。 钱,只是一个象征的东西。 粮食,才是让人饿不死实实在在的东西。 八百斤粮食,一天就折下来二斤多,起码可以让宋老三一家五口,不至于饿死了。 但是,从始至终,钱丁香和宋老三都没有什么感谢的话,这让宋春花极为不满。 宋春花心里琢磨着:这不就是喂了白眼狼吗?这种三叔,那会自己就不该圣母心大发,结果这样,自己图什么。 罢了。 不去想这个了,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话,最后二嫂卢敏叮嘱宋春花照顾好母亲唐淑萍的同时,自己也不要累倒了。 宋春花说知道了,随后让大虎子也回家吧。 大虎子有一些不太情愿:“姑姑,你一个人能照顾的好二奶奶吗?” 宋春花微微一笑,叹了口气:“傻孩子,我能行的。你先回家,万一姑姑累倒了,你再来。” 大虎子只好说行。 第八十六章 送走了二嫂卢敏一家,宋春花也觉得这事不能总让大虎子跟着一起遭罪。毕竟自己有亲弟弟,而且有三个弟弟。 不过由于宋夏阳在读书,其他两个弟弟还小,实在没办法。 也不知道弟弟现在读书怎么样子了。 唉。 宋春花叹了口气,顿时有些有一些被生活压的撑不住的样子。 但是又能怎么样? 还是要自己撑住才行。她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倒下,一切听天由命吧。 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生活的重担,压在了宋春花的身上,也深深打击了她现在的动力,她总是觉得生活真难。 但是,难… 也得熬着。 第二天的时候,母亲唐淑萍的血压正常了一些。维持在130-180左右,虽然仍旧很高很高,但是已经比昨晚强了很多。 昨天晚上,唐淑萍血压最高的时候,已经超过了二百多,随时可能脑出血。 如果是脑出血,那就没什么希望了。 宋春花也实在吃不下东西,看母亲身体好了一些之后,宋春花又赶紧去自己工作的地方请假。由于两三天没有去,也什么都没有说,过后还是要请个假的。 至于以后还去不去工作,宋春花说不好。 宋春花能做的其实不太多,就是弄一些钱,先让母亲的病好起来,其他的都要退后。虽然退后了其他事情,以后难免还会继续有问题,但是现在能做的也只是这样了。 家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能卖的也早就卖没了,真心什么都没有了。 再卖,又会回到最初的时候,自己嫁人。 但是嫁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当初觉得那个找个上门女婿,也有点天方夜谭了。根本不太现实,各种阻力很大很大,没有办法实现的。 宋春花找到了李仁波:“大夫,我妈这个情况需要多久能好起来?” 李仁波想了想:“你母亲的情况还需要后续观察一段时间。这个具体主要看这段治疗之后的休养。一般来说,三到五天是她这个病最危险的时候,我算过日子,昨天今天和明天,应该就是你母亲最危险的时候,过了这几天,后边的时候,你母亲的情况会好转。但是,以后一定会有一些后遗症的。” 李仁波顿了顿:“这种后遗症,一般都是体现在说话这个范畴。像你母亲现在手脚麻,这个后续是会有改善的。到时候,做一些康复的运动之类的,一定会有所好转。但是这个说话,就很难。” “我这么和你形容。咱们小的时候,刚出生,大脑发育的不是很好,这个时候你也会爬,也会动。但是到了好久之后,你才会说话。慢慢的学习,慢慢的会说话了。现在你母亲就是这个情况,简单的运动之类的,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后续的说话,其实需要很久能正常。但是考虑到她现在这个年纪,其实本身身体机能就在倒退,会越来越差的。所以一般情况来说,会吐字不清之类的,也是正常的。” 宋春花连哭的心都有了:“大夫,我母亲还年纪不是太大,五十来岁,这个……” 李仁波摇摇头:“这个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先看看了。会不会更轻微之类的。不过你母亲的情况,我还是要说,就是以后是不能再干重活了。只能养着,一点重活都干不了了。这个你家也要做好准备,不能让你母亲气着,也不能累着。其实,她的身体情况,以后只要不瘫痪,就是万幸了。” 宋春花咬了咬牙,只能接受了这个结果。 上午,护士依旧按着规定打针,到了中午,宋春花问母亲唐淑萍:“妈,你吃饺子不,我给你弄点饺子去。” 唐淑萍一脸不情愿:“别花钱了,我花了太多的钱,我都不想活了。” “唉……”宋春花唉声叹气:“没事的妈,钱没了还能再赚。” 唐淑萍也不说话,赚钱多难她是知道的。 但是这有什么办法,一切都只能慢慢的来了。没别的好的办法。自己身体不好,拖累儿女,唐淑萍心情也很差。无论后来宋春花怎么劝慰,都没什么效果。 宋春花中午的时候,还是去买了一些酸菜饺子,不是带肉的,大夫说吃带肉的不行,宋春花便买的素的。 唐淑萍吃了几个饺子,也没什么胃口,吃不下去。 宋春花现在就只能听天由命,祈祷母亲的病,别在严重了。 下午的时候,李虎来找了一下宋春花,李虎现在是县医院实习的医生。不过不是什么主治医师。暂时还在实习,不过因为李仁波是他的叔叔,加上李虎本身就是大学毕业的,他这个工作还是十拿九稳的。 李虎人还挺好,来了之后先看了看唐淑萍的病情,之后说如果有事可以找他。 宋春花说可以,但是之后也并没有什么事找李虎的。 不过晚上的时候,李虎带着几个包子,来给宋春花送吃的,这个倒是让宋春花很意外。 两个人简单说了几句,倒也是正常的聊天,并未有什么别的事情。 又过了一夜,唐淑萍的病情稳定了很多,早晨的时候,喝了一些粥,算是吃饭了。 宋春花看唐淑萍能正常吃东西,悬着的心也好了很多。 不一会儿,到了上午八九点的时候,姜藏月却来了。 姜藏月这个人大大咧咧的,拿着一大兜苹果来看望唐淑萍。 宋春花一撇嘴:“我妈这个情况,你觉得她能吃的下苹果?” 姜藏月努努嘴:“人家的一片心意呀。” 宋春花便收下了苹果。 “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新闻。咱们塘柳村最大的最大的新闻了。”姜藏月故作神秘的说道。 宋春花眉头一皱:“咱们村什么特大新闻?我可是没听说过。” “是关于咱们村长刘大宝家的。你知道不春花,刘大宝那个闺女刘彩霞,就那个老闺女,都二十七八,快三十那个。” “这个我知道,她能有什么新闻?” “她要和宋冠军相亲了,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宋春花:“卧……” 宋春花差点爆粗口:“什么玩意?刘彩霞要和我侄子宋冠军相亲?这事这么离谱的吗?” 姜藏月点点头:“要不怎么说是大新闻呢。” 第八十七章 宋春花是万万没想到,刘彩霞会打算和宋冠军相亲。这事多少有点不太靠谱了。 首先年龄上,宋冠军今年是二十二岁,刘彩霞已经二十九岁了,所谓女大三抱金砖。刘彩霞比宋冠军大了七岁,这就相当于抱了两块金砖了。 两个人以后能不能在一起过的好,生活会不会和谐,这个就很难说了。 其次,宋老三和钱丁香就是个很大的隐患。别人不熟悉宋老三和钱丁香的为人,宋春花是一清二楚的。自己的亲叔叔,亲婶子,宋春花的母亲唐淑萍已经住院三天了,他俩是一个都没有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就算以往两家有过节,这会过节也应该解开了,宋春花可是白给了宋老三八百斤粮食,让宋老三一家不至于饿死。宋春花又不曾亏欠过宋老三什么,只是怕他们饿死了,这才帮他一把。人是帮完了,宋春花虽然没想要什么好处费之类的,但是如此不通人情的事,宋春花的母亲重病住院了,宋老三假装不知道,就明显说不过去了。 当然了,以宋老三在家说的不算的状态,即使宋老三知道,人也过来看了,也就是看一眼罢了。 不过看和不看,性质差的太多,这点是很重要的。 宋老三也不打听,也不问,在家装聋卖哑,实在是令人气愤。 所以,宋春花把宋老三和钱丁香的为人,打入了最低的那个层次。 宋春花就是不明白,刘大宝脑子看起来很正常,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要和宋老三做亲家? 这是喝酒喝多了做的事,还是另外有其他的原因。 这一点宋春花就不得而知了。 宋春花琢磨着,应该是刘大宝觉得宋老三他们家过的还可以,虽然上次出了点事,但是终究还不是特别贫困。而且宋冠军长的也可以,正经的年轻人,虽然宋冠军不务正业。整天抓兔子,撵野鸡,农活不怎么做,养尊处优的,但是好歹年轻,也可以说一句还是孩子,不会过日子罢了。 反过来,女方刘彩霞就处于一个特别尴尬的境界了。过了年了,现在是开春了。刘彩霞都已经二十九岁了,而且是周岁。 无论什么时代,刘彩霞作为一个女人,三十岁了没结婚,在农村都是一个特别另类的存在。难免被人指指点点的,说她这个那个的。 宋春花是了解一些刘彩霞的,刘彩霞这个人性格很古怪,行为也特别乖张。但是你要强行把刘彩霞当成精神不好还不太行,她顶多是和常人的思维方式,有那么一丢丢不太同。所以刘彩霞并不是有病,精神不好,只是性格有一些古怪罢了。 宋春花想到了后世的一个词语:妈宝女。 嗯,刘彩霞一般情况就张嘴就是我妈说,我妈让不让,我妈同意不同意,我妈这样我妈那样。没太多主见。 当然有时候,刘彩霞也会说我爸说,我爸同意不同意之类的话。 反正如果有人和刘彩霞打交道,就无外乎这几点。问什么事,刘彩霞都做不了主。做什么,刘彩霞也做不了主。 反正就是体现一个刘彩霞没有主见罢了。 而且,刘彩霞好像身体还有点问题。 具体是哪个问题,宋春花记不太清楚了。 听姜藏月这么一说,宋春花不由得感慨万千:“咋说呢,王八瞅绿豆,对眼睛了。” 姜藏月也点点头:“我估计,他俩家瞎闹呢。过几天不得闹出来热闹来呀。” “有什么隐情吗?”宋春花问道。 姜藏月神神秘秘的说道:“可不是有隐情。我听说刘彩霞好像有了……” 宋春花一愣:“有了?” 姜藏月点点头:“可不是嘛,不过这事我也是听说,不一定是真的。反正村里都这么说,之后就变成了宋老三他们家要奉子成婚了。” 宋春花眼睛紧紧的盯着姜藏月,之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春花,那你那天回去不?”姜藏月问道。 姜藏月指的是钱丁香和宋老三家,因为宋冠军和村长刘大宝女儿刘彩霞相亲这件事。 虽然两个人一个村子住着,两家也比较熟悉。 但是塘柳村有这样一个习俗,在双方相亲的时候,一般会选择女方带着家属,到男方的家里看看,这个过程叫相家。 主要就是看看对方的家庭怎么样子,人缘怎么样子,生活条件,经济条件等等吧。宋春花那次和陈墨白也属于是相家,只不过中间出了问题,那件事不了了之。 其实宋春花觉得陈墨白的人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自己生活的困苦,不能因为自己困苦,拖累人家。所以,后来这件事也就没有下文了。 听着姜藏月说刘大宝和宋老三两家相家的事,宋春花有些烦躁。 这事,她是不想去的。 因为宋春花当初和陈墨白相亲的时候,宋老三这个亲叔叔也没有去,钱丁香更没有去。 用一句俗话就是:宋老三一家连个耗子大的人,当天宋春花都没看着。 就这种情况,宋春花能去宋冠军和刘彩霞的相家吗? 当然了,因为当初宋春花相家的时候,比较突然。宋春花也没有什么准备,本来宋春花在地里干活,一直以为二嫂卢敏是忽悠自己玩的,她一直没把说找个上门女婿这件事当成是真事。所以这件事处理的过程之中,就一直很仓促。莫说是通知一下宋老三,就是连宋春花的姥姥姥爷也没有通知。 当时就只有二嫂卢敏来了,其他的包括那天二哥宋平安,都不知道,也出去做木匠,没有回家。 所以如果真的较真说,一定是宋春花没有通知宋老三,相亲的这件事。 但是全村那天都去了,宋老三没有去。宋春花估摸着自己这个三叔那天又喝酒了。 宋老三这个人,一天喝三顿酒,喝了酒就睡,醒了继续喝。 宋春花的爷爷奶奶没有了之后,就没人管宋老三了。钱丁香更是每天忙活妇女主任的活,自己当了一个妇女主任的瘾,所以也没有怎么管宋老三。 宋老三不来,可能也有一定的正当的理由。钱丁香没来…… 那就是因为钱丁香真不想来罢了。 第八十八章 所以宋春花就不太想去宋冠军和刘彩霞的相家仪式。但是不去,又怕宋老三来叫她去,毕竟宋春花是宋冠军的姐姐辈分,是个长辈。 身为长辈,又是整个宋家的长女,这个时候如果宋老三真的来邀请了,而宋春花不去,又会被人说闲话。 而且,这里边还有村长刘大宝。所以事情就不是很好处理。这次宋春花的母亲唐淑萍住院,正是刘大宝把村里的钱,借了六百块给了宋春花,才让唐淑萍能够看的上病,住的起医院。于情于理,如果宋春花不去,都说不过去。 “哪天办?”宋春花问姜藏月。 姜藏月想了想:“我听说是下个月初六。初六双日子,比较顺吧。” 宋春花似听非听的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大姨的病怎么样?”姜藏月问道。“你一个人照顾怪累的,我替你照顾一晚上吧。要不总是这么熬夜,你身体也熬不住的。” “你能来就很好了。”宋春花叹了口气。 这里是县城,从塘柳村过来一趟特别不容易。二嫂卢敏和二哥宋平安来了,姜藏月也来了,足以说明这份感情还是比较深的。 “我身体还好,没什么事。不用你来替我的,扛住了。” 宋春花说着还伸出胳膊比量了一下:“身体杠杠的。” 姜藏月就笑笑,撇撇嘴:“你呀就硬撑着吧。要是有用的着我姜藏月的地方,你言语一声,风里来雨里去的,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好呗。”宋春花笑着回应。 “对了,春花,我琢磨着趁着现在还没啥事,也没种地呢,要不咱俩做点买卖得了。现在我看县里做买卖的可多了,咱俩也进点货做点买卖。自己做生意,总比打工要强一些的。”姜藏月突然说道。 宋春花愣了愣:“做买卖?这个你还真没怎么想过。” 以前宋春花都是摘一些酸枣出来卖,有的时候也会采集一些草药之类的,不过那个东西,在采集的过程之中,就会很麻烦,特别费时间。反而留给卖的时间也不多。 而且镇上卖不出去,要到县城,往返的路费之类的,就会得不偿失,赚不了几块钱。 所以宋春花后来就直接打工去了。靠着双手干活,赚点钱。 想要做生意这个问题,她还是没有想好的。主要就是没什么本钱,母亲唐淑萍生病,又欠了很多钱。而且这次母亲的病,特别严重,以后宋春花想要出去打工,家里就没人照顾。 几个弟弟还年幼,只有宋夏阳稍微大一些,但是还在读书。其他两个弟弟太小,照看母亲一定很难。 但是城里稳定的工作,稳定的收入,和做点生意,就开始矛盾起来了。 宋春花于是说道:“让我想想吧。” 姜藏月想了想:“反正我是打算做生意了,不想一辈子窝在塘柳村了。” 姜藏月家里就只有她一个女儿,而且生活的很好,家里一直有一些积蓄,姜藏月也想做点啥。她主要觉得宋春花出去的时间比较久,也在城里呆过,算是见过世面的。而且两个人关系特别好,所以就打算和宋春花一起做生意。 不过姜藏月也知道现在宋春花的状况特别不好,非常困难。估摸宋春花是短期很难放弃工作的,所以姜藏月便说道。 “春花,我先在城里打个样,以后如果姐妹我成功了。我再让你入伙怎么样?” 宋春花总觉得有点蹊跷:“月月,你怎么突然就想做生意了?这事多少有点离谱,你也不会做生意。你怎么想的?是有人鼓动你吗?” 姜藏月支支吾吾的,就是说不出来。 其实确实有人鼓动了姜藏月。宋春花进城打工的这段时间,姜藏月其实……嗯嗯,有人追求姜藏月。 论长相姜藏月是很美的,年轻漂亮,而且做事大大方方,性格也大大咧咧的,很讨人喜欢。所以姜藏月也是十里八乡小伙子都惦记的姑娘。 年前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姜藏月家里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就过来串门了。 这个亲戚,八竿子到姜藏月的父亲差点忘了有那么一门亲戚来着。那个亲戚是以前姜藏月母亲出嫁之前村里的一个三舅姥爷小舅子的叔伯兄弟的大女儿的女婿的兄弟媳妇的小舅子。 反正是个姜藏月觉得这亲戚不翻翻家谱,根本查不出来的那种亲戚。 那个小伙子叫汪瀚文,是水泉乡二道门村三组的。距离姜藏月的家,其实也不是特别远。而且这个人还和钱丁香的家里有点偏亲,但是更偏。 这个汪瀚文到了姜藏月家里,还带了一桶高粱白。高粱白是桃花源镇附近出了名的好酒。是采用上好的高粱,制作的酒。 而汪瀚文家,就弄了一套新的设备,能够生产高粱白酒。 汪瀚文这次来姜藏月家里,主要就是为了推销酒。 姜藏月一听是个卖酒的就笑了,说你要是想卖酒,汪瀚文你不能找我父亲,你应该去找一下宋老三,宋老三那是一天喝二斤高粱白。你有宋老三一个人,就不愁你的酒卖不出去了。 汪瀚文当时说其实已经去过宋老三家里了,但是宋老三现在穷的厉害,家里让他戒酒呢。而且汪瀚文卖的这个高粱白,价格有点小贵,要三块钱一瓶。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茅台酒,才二十几块钱一瓶。他一瓶散装的高粱白,要三块钱,多少有点想不开。 所以汪瀚文的酒,在塘柳村附近根本卖不出去。因为太贵了。 而且这会其实好多人自己偷摸酿点酒,高粱酒又没有太多的秘方可言,就是考验手法的问题。谁的手法好,谁酿出来的酒,就比较好喝。 汪瀚文呢,他搞得一套比较现代化的酿酒的东西,优点就是能够量产了,缺点就是这个酒,并不是很对味道。 而且汪瀚文也找不到具体哪里,不对。 一般人还尝不出来,只有常年喝酒的,能够感觉的到,汪瀚文的酒到底那出了问题。 姜藏月的父亲也经常喝两杯,汪瀚文就送来了酒,一是请姜藏月的父亲喝酒,二是想让他指点指点,让汪瀚文自己的酿酒,有点进步。 第八十九章 汪瀚文的生意越来越好,慢慢的整个桃花源镇附近,都有了汪瀚文的忠实客户。 虽然仍旧是小作坊的模式,但是名气是日渐提高。 而姜藏月和汪瀚文的关系,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谈不上形影不离,但是已经是无话不谈。 汪瀚文觉得姜藏月是个很有魄力,而且能有主见的人,于是鼓动姜藏月也做点小生意。 比如把自己家的高粱酒,卖到县城。这样其实是一个一举两得的法子。所以汪瀚文和姜藏月一商量,决定在县城,找一个地理位置比较好的门店,专门卖自己家酿造的高粱白。 当然了,也可以走街串巷的卖酒,反正能把酒卖掉,就是对的。 于是姜藏月一五一十的和宋春花说了,不过并未过多提及自己和汪瀚文的关系。 宋春花想了想摇摇头:“我工作的地方,一般酒的度数都很低的。你弄了七十二度的高粱白,虽然便宜好喝,但是估摸很难卖出去。至于摆摊之类的,我还得想想。” 现在的日子,真是日新月异。各行各业,都犹如雨后春笋一般起来了。整个经济形势,真是快的离谱。好多提前做生意的,已经收到了第一桶金。 宋春花还在迷茫之中,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会好一些。有心出来工作,亦或是做生意,可是母亲病的厉害,一直是个很大的问题。 弟弟需要读书,也需要她养着。母亲身体不好。自己也没有嫁人,一切都不是很好的状态,最近的时候,,宋春花也总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改变命运。她总是觉得,自己改变命运这件事,如果主动权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就不太靠谱。 但是现在宋春花自己也只能打工赚点钱。 塘柳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至今也没出现一个外边混的风生水起的人,家家都很贫困。所以,指望同乡帮忙,也是很难。 宋春花理解姜藏月的好意,也觉得卖酒这个主意不错。但是和自己的实际情况,多少有一些冲突。可以当做一个备选的方案吧。 “行,怎么都可以。”姜藏月并不确定宋春花的意思。 “我先试试,过个把月的,我就在县城里边开个门店,专门卖散装的高粱白。” “行,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县城周边我比较熟悉。”宋春花笑了笑说道。 姜藏月又和宋春花说了几句,最后从兜里掏出来五十块钱,要送给宋春花。 “春花,我这次来也没带什么礼物,你拿着这钱,到时候给大娘买点吃的。” 宋春花怎么能接受呢,她赶紧推辞道:“月月,这个可不行。我这边没事的,我母亲过几天问就好了。这钱我不能要的。” 姜藏月却说不行:“那可不行。这又不是给你的,我这是给大娘买东西吃的。你不要的话,我以后怎么还去你家里玩。” “不行不行,你这太多了。”宋春花一看是五十块钱,这实在有点超过了正常的随礼一类的范畴了。 要知道,一般如果有病人,来人看望。多数的时候,就是买一些蛋糕点心一类的,多数的时候,就是三两块钱。 但是姜藏月一下子拿出来五十块钱,明显太多了。宋春花虽然和姜藏月关系很好,但是五十块钱宋春花实在是太难借下来了。 虽然现在的物价比一两年前的物价要高了很多。但是,毕竟50块钱是一个很大的数目。如果宋春花接受了这笔钱。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报答姜藏月的恩情了。 姜藏月却说道:“你不接我的钱,就是太见外了。咱们都是好姐妹。我这钱。只是给大娘买一些补品用的。我这次来的匆忙,所以根本没有带什么礼物。只能给你一些钱,而且我也知道你现在比较缺钱。你不接受这笔钱的话,那我们以后。没有办法再见面了。” 宋春花拒绝不了。便也只好接受了姜藏月给的钱。眼看着中午了。宋春花表示那我们出去吃点饭吧。我请你吃饭。 姜藏月关心的说那我们出去吃饭,大娘这边。会不会有问题?毕竟宋春花的母亲现在正在病着。 宋春花表示出去吃口饭吃,这个时间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医院里有护士和大夫。不会出问题的。 于是两个人便出了医院。到了外面的小卖部。沿着街,就这么的在医院的外面走着。医院的外面并没有太多的好的饭店。都是一些小馆子。亦或是一些摆的摊位。 就这么的在路上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约走出去有三五里的路。光明县的县城非常小。再往前走的话,可就出了县城了。在街边儿有一家羊杂馆儿。两个人觉得如果再走下去。回到塘柳村了。于是便进了羊杂馆儿。 刚进门儿,羊杂馆儿的屋里,正煮着一大锅羊汤。老板娘热情的打招呼。 “来来来,赶紧进屋。你们两个要吃点儿羊汤。是要羊肉汤还是要羊杂汤?” 宋春花说道:“我吃羊杂就行。月月。你吃什么?要不给你来一碗羊肉汤?” 姜藏月想了想:“那就给我来一碗羊肉汤吧。不要葱花,不要香菜。不要辣椒,汤多一点儿。” 老板娘开开心心的说道:“稍等片刻。一会儿,就上。” 坐下来之后。宋春花就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她说:“哎呀月月,手里没有那么多的钱。就只能请你喝一碗羊汤了。你大老远的过来。去。只能让你喝羊汤。我这心里呀,实在是有点儿过意不去呀。” 姜藏月嘿嘿一笑。并不是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这年头谁都有。危难的时候。现在,宋春花的日子过得并不好。是因为她母亲病了。导致她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但是这并不影响宋春花以后的生活。宋家的开荒地很多。以后呢,一定会日子过得越来越好。而且宋春花在厂里打工赚的也不少,攒点钱把饥荒一还以后呢,嗯,就是说。自己做点儿小买卖什么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现在正是时代发展的时候,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在这个风口浪尖上,猪都能飞起来。 何况是漂亮又善良的宋春花? 第九十章 两个人喝了羊汤,舒爽的很,待吃过饭之后,宋春花便送姜藏月回家了。自己则是返回了医院继续照顾唐淑萍。 唐淑萍今天的气色略微有一些好转,不过仍旧是手脚不太会动。反应迟钝了很多。 宋春花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谓病来如山倒。现在就只能好好的治病。以后的事情就只能等到唐淑萍好了之后,才能够再去处理了。 晚上的时候,宋春花给母亲买了一些小米粥喝。唐淑萍吃的很少很少。有一些有气无力。 唐淑萍说道:“要不咱们回家吧,在这住,得花多少钱呀!” 唐淑萍觉得自己有一些好转了,不想在医院花这个冤枉钱。这可是县里的中心医院,一晚上的床钱,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 不过宋春花一定是不同意的:“妈,你好好住院。别管那么多了。大夫说,应该要住十来天呢。” “唉,十来天,得花多少钱呀。都是妈拖累你呀,咱们家刚刚有点好转,我这就闹病。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唐淑萍心情很不好。 本来去年麦子卖了一些钱,加上宋春花打工,已经还清了饥荒。结果,自己这场大病,怕是全家又要过上苦日子了。唐淑萍很自责,一直在埋怨自己。 宋春花说道:“妈,这谁有想自己生病的。都是没办法的。有病了,咱们就好好治病。虽然说,咱们家穷,但是只要能治的起病,咱们就治病。要是真有一天山穷水尽了,那我也没什么办法了。现在还好,我还年轻,总还是有一些希望的。今年夏阳,也就考高中了,我没告诉他,说你病了。怕他担心,影响他学习。” “妈,你也好好的。不要今天抱怨这个,明天抱怨那个的。还是要好好的听医生的话,这样我也能省心一些。要不你还病着,今天闹着出院,明天闹着出院。我也会心情很差。咱们就该怎么治病怎么治病,大夫让咱们出院的时候,咱们就出院。钱没有了,再赚。人没了,就不行了。我爸走的早,你要再没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不是。所以呢,妈,你也得好好的。没有过不去的坎。都会好起来的。” 唐淑萍这才安静下来,喝着粥。 就这么过了几天,唐淑萍的病也好了很多,虽然依旧吐字不清,但是已经能走路了,是个好的情况。 这天姜藏月又进城了,而且直接来找到了宋春花。 “春花春花,我让你给我参谋个事。” 宋春花笑了:“啥事,我的姜大小姐。” 姜藏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照片:“来,你来参谋参谋。这个人就是汪瀚文。” 宋春花接过照片看了看,汪瀚文的长相还是可以的。 “走,咱们俩去河边逛逛。”姜藏月提议道。 初春的河边,呈现出一种静谧而庄重的美。河面被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偶尔有几只勇敢的水鸟在冰面上滑行,留下一串细碎的脚印。河岸两侧,原本繁茂的树木如今已褪去了绿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像是一幅简洁的水墨画。枯黄的小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依然顽强地挺立着。天空阴沉,偶尔飘落几片雪花,轻盈地落在河面和树枝上,为这冬日的河边增添了几分诗意。远处的山峦也被白雪覆盖,显得更加苍茫和神秘。整个河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沉浸在这宁静而祥和的氛围中。 姜藏月和宋春花就这么走着,散步。 姜藏月穿着厚实的棉衣,头戴一顶红色的毛线帽,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她手中拿着一个小巧的篮子,里面装着几瓶子高粱白。 她走到河边,轻轻放下篮子,然后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静静地欣赏着这冬日的美景。宋春花是出了名的热心肠,她总是关心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所以姜藏月也想真心听听宋春花到底对汪瀚文是什么看法。 远处的山峦被白雪覆盖,显得更加苍茫和神秘。整个河边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切都沉浸在这宁静而祥和的氛围中。 寒风吹过,带起一阵细微的雪花,飘洒在空中,如同银色的雨丝。河水在冰层的下面缓缓流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冬天的故事。整个河边,既有冬天的寒冷与肃杀,又有一份静谧与美丽。 偶尔,一只孤独的鹿会小心翼翼地走到河边,低头饮水,它的到来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鹿角上挂着晶莹的冰珠,显得格外耀眼。远处,一群野鸭在冰层较薄的地方寻找着食物,它们时而潜入水中,时而拍打着翅膀,溅起一片片水花。河岸上的雪地里,留下了各种动物的足迹,有的深,有的浅,仿佛是大自然的秘密密码。这些足迹交错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天空中,太阳的光芒变得柔和而温暖,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并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云层厚重,偶尔有几缕阳光透过云缝洒下,照亮了整个河畔。 “我觉得这个汪瀚文不错。再说了,你也钟意于他。你怎么想的?” 姜藏月脸色瞬间红了起来:“我感觉他呀……” 姜藏月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坐在冬日河边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篮子里的高粱白。每当她想起汪瀚文,姜藏月心中就充满了甜蜜与羞涩,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起来。她轻轻抚摸着长椅。 不知道这会的汪瀚文是惊讶?是喜悦?还是和她一样,脸上泛起害羞的红晕?她不敢确定,但这份未知的期待却让她的心情更加澎湃。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连寒冷的冬风都变得温柔起来。她抬头望向天空,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过,仿佛也在为她加油鼓劲。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慢慢的说道。 “我觉得他老成,能干。很有上进心。” 姜藏月说着:“之后,他家条件我爹和我娘,也很满意。” “汪瀚文还没结婚呢,他们家就有了自行车,还有缝纫机,手表,收音机,对了……还有一头牛,两头驴,一只骡子。” 第九十一章 宋春花听姜藏月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有些惊讶:“这么说,这汪瀚文还是个土财主家。” 姜藏月腼腆的一笑:“那倒不至于,他呢就是最近卖点酒,赚点钱,瞎得瑟罢了。” 宋春花看着姜藏月害羞的表情,便知道姜藏月是真的动了心。 爱情,是能感觉出来的。爱情是可以感觉到那股子温柔和惬意的。 所以宋春花其实是很羡慕姜藏月的,她生活条件更好一些,性格也更加开朗,有了爱情,也不奇怪, 反而是自己,总在忙忙碌碌。 但是,生活的重压,让她根本来不及去谈情说爱。 宋春花也渴望爱情,那种义无反顾,奋不顾身的爱情。 但是,这个世界真的有这种吗? 陈墨白更像是一种可怜或者说是一种可有可无。虽然他也是个很好的人,但是宋春花总觉得他差了那么点勇气。 也许是家庭原因,也许是其他的原因。总之,差了点意思。 陈墨白是一个善良的人,他总是尽力去做一个好儿子、好男人。然而,他在面对困难和挑战时,总是显得有些犹豫不决,缺乏果断和勇气。这让宋春花感到有些失望,她希望他能更加坚定一些,勇敢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也许是家庭原因,陈墨白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中,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挫折和磨难。这使得他在面对问题时,总是习惯性地回避和退缩,而不是勇敢地去面对和解决。这种性格特点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的感情生活,使得他和宋春花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除了家庭原因,陈墨白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也可能对他的性格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他在工作中可能面临着较大的压力,需要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心态和应对策略,这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总之,陈墨白虽然是一个好人。 被带了好人卡的陈墨白自然不知道宋春花想什么。 不过姜藏月却知道。 姜藏月用手怼了怼宋春花,笑着说道:“春花,你也会有自己的爱情。” “结婚,生子。这个东西对我来说,我还挺向往的。” 宋春花叹了口气,心里对结婚生子并非很向往,甚至很害怕。 生活过多的困境,让宋春花力不从心。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没有办法。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宋春花确实很穷,穷到亲戚朋友除了二嫂卢敏和姜藏月几乎没有几个人待见她。 宋春花的生活,就像那闹市中的一抹孤独影子,尽管身边人来人往,却鲜少有人真正停下脚步,给予她一丝温暖。她的贫穷,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与这世界的喧嚣隔离开来,让她在繁华中品尝着无尽的寂寥。 二嫂卢敏和姜藏月,是这冷漠人间为数不多的温暖。她们的存在,如同暗夜中的星光,虽微弱,却足以照亮宋春花前行的道路。卢敏总是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无论是物质上的援助还是精神上的鼓励,都让宋春花感受到了人间尚有真情在。 而姜藏月,则是用她的智慧和坚韧,教会了宋春花即使在逆境中也要保持希望,教会了她如何在生活的泥潭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净土。穷困潦倒的日子,并没有让宋春花失去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她深知,真正的财富不是外在的物质堆砌,而是内心的丰盈与自我价值的实现。 但是,眼下的困难,也只能自己挨着,一点点度过吧。 大不了,就是一生潦草罢了。 “春花,要不你也嫁人吧。别总一个人了。”姜藏月小声的说道。 宋春花摇摇头:“不太想拖累别人。” 姜藏月却笑着说道:“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都是生活。而且,如果只靠你自己,要哪年才行呀。大娘身体不好,你弟弟还多,总不能难受死自己吧。” 宋春花不置可否。 姜藏月又说道:“我和汪瀚文说好了。我俩准备内外分明。他负责酿酒,我准备在城里开店了。这次来县城,就是找地方开店的。” “这么快?”宋春花有些惊讶。 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姜藏月就真的想进城开店了。 “我想开一个五谷杂粮加上高粱酒的小店。里边卖一些咱们塘柳村的五谷杂粮,药材什么的,之后再卖高粱白。”姜藏月憧憬着说道:“之后,还卖泡药的药酒。反正八九不离十,主要以酒为主。” “之后还可以供应一些饭店之类的。现在出门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了。咱们的酒,味道不错。价格也很公道,主要还省钱。最重要的是纯粮酿造的。” “二两酒能喝趴下一个。这样的酒,我相信,那一定很好卖。” 宋春花也觉得姜藏月想的很对,这种酒一定可以卖的很火。 “春花,要不你和我合伙吧。” 宋春花愣了愣:“我……” 宋春花没有钱,怎么入股人家?而且这一看就是能赚钱的生意,姜藏月好心好意的,自己再不花钱入股,就不太好了。 “容我以后的。” 姜藏月也知道宋春花的难处,便说道:“都行。啥时候你想和我一起干,就找我就可以。不过,我现在可不能等你喽。我的马上开业。” “你觉得这周边,哪里的地理位置最好?” “车站附近。”宋春花建议道。 姜藏月却摇摇头:“那不行。车站虽然人多,但是房租太贵。咱们不是饭店,是卖酒的。用不起,那么贵房租的房子。” “既然是这个,那就需要找一个房租合适,人又多的地方。而且还是喝酒的人多的地方。”宋春花想了想:“学校和医院附近一定不行。汽车站附近勉勉强强,火车站太贵。要不,你就在我工作那个ktv旁边吧。那正好附近价格比较便宜。” “因为那个ktv营业很晚,周围都觉得它比较吵,所以经常有出兑出租的。而且那里的生意也是可以的,人也很多。缺点就是去ktv的人,多数都是进去喝酒的,不容易出来喝酒。” 宋春花想了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第九十二章 宋春花低着头,苦思冥想,到底什么位置适合卖酒呢? 房租不能太贵的。 要不去光明县铸造厂附近?那有一片家属楼…… 也不行,那开店和直接过去卖差不多。 “要不,去县里供销社对面卖?”宋春花试探的问道。 “那人特别多,缺点就是要和供销社对着来了。成了对手,因为供销社,也卖酒。” 姜藏月瞬间眼睛就亮了:“春花,我就说你脑袋灵活。这个我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对,咱们就去供销社对门卖。” “供销社人很多,虽然它也卖酒,但是都是瓶装的,而且限量限价的。咱们这个买半斤,也可以。” 宋春花想了想:“要不,你弄一个二两的瓶子,装起来卖。现在群众生活还不是特别服务,瓶子买酒都是一斤起步,咱们就二两起步。这样,二两酒也就五毛钱。能让更多的人,买得起喝的起。” 姜藏月激动的蹦了起来:“不愧是你。春花,就凭你这个主意,我就决定了,以后我卖酒,有你一成的收成。我算你智商入股了。” 宋春花目瞪口呆:“别别别,我就随便说说。你咋还故意要给钱?扶贫吗?” 姜藏月笑着说道:“你这随口一说,直接就让我打开了格局。五毛钱二两。这个主意,简直太棒了。就这么搞了。” “春花,我是认真的。改天,我带你去申请个二两酒瓶子的专利去,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这个思想简直太超前了。就凭你这个想法,你就能成为世界首富。” 宋春花:“………” 夸张了是不是? 姜藏月是个麻利的人,她真的就直接带着宋春花去了有关的部门,去做了一个商标申请和二两以及二两半酒瓶生产的一个专利。 后续就是流程问题了。 宋春花并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能在未来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收益,她只放是个乐趣罢了。 姜藏月到了下午,请宋春花吃了一顿饭,就去了县里供销社的对面开始看铺子。 还真的有两间小铺子,不过很旧很破。 这两件铺子,属于光明修理厂的,后来修理厂倒闭了,现在也就闲置了下来。铺子后边很大很大的地方,都是光明修理厂,也没什么人。 姜藏月想租下来,之后询问之后得知,这事需要找修理厂的厂长周贺凯。 周贺凯正好是桃花源镇的人,姜藏月第二天一上午就去拜访了他。 “周厂长,我想租下来修理厂前边那两件房子,您觉得您的心里价位是多少?” 周贺凯也不矫情:“这个我觉得,总也得一千块一年?” 姜藏月直接脑袋都空白了:“一千块一年?周厂长,你干脆去抢钱得了。就你那个破房子,四处漏风,黑的不行,到处是油污,还一千块一年。就你修理厂一个院子,也不值一千块呀。” “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一百块,不能再多了。” “好,成交。十年起步,我才租。” 姜藏月:卧槽!这不还是一千块? 周贺凯这孙子,和一千块钱杠上了。 什么时代呀?你要一千块。 姜藏月虽然家里宽裕,但是一百块问题不大,一千块就有点离谱了不是。 姜藏月好说歹说,但是周贺凯就是不让步,没办法姜藏月只好悻悻而归。 这边宋春花等母亲病好了一些,回家了一趟。 宋春花经过被姜藏月的说法给感染了之后,也觉得生活应该奋斗一下。殊死一搏吧。 她左思右想,觉得自己能做的无非就是那么几样。 一:扣冷棚,种菜。 二:继续打工,攒钱。 三:继续种地,混吃等死。 四:养猪。 五:还没想好。 之后宋春花挨个和二嫂卢敏分析。 二嫂卢敏是个爽快人,她是有什么说什么。 “春花,我觉得你这几条,有几个问题都很差。咱们先说第一个,扣冷棚。这个事我说过,你挺适合做的。但是那是在你母亲没确诊之前,现在你母亲确诊是脑梗,而且是脑干的问题。以后瘫痪在家,你种菜,谁帮你一起种?” 二嫂卢敏叹了口气:“本来你种地,就已经特别麻烦,而且很累。就算你能干,但是扣冷棚种植的少了,效益不一定好。种多了,你难道雇人?你一定舍不得。而且闹不好,还得赔钱。所以,我觉得种菜这个门路,不太适合你。” 宋春花也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扣冷棚种菜的优点是,成本低。就是干活,种菜。我也会,擅长一些。” “缺点确实和二嫂你说的差不多。那第二个呢。” 二嫂卢敏想了想:“没活的时候,可以打工补贴家用。像你二哥一样,这个可以从长计议,不至于你现在有了其他想法,你就不去打工了,待你一切考虑妥当之后,再做决定不工作。” 宋春花点点头。 二嫂卢敏继续说道:“种地这个也不能扔,扔了你吃什么喝什么?你又没有钱买大米白面,只能自己种地。所以这个你必须种地,但是种地不是混吃等死。你才多大,不至于混吃等死。所以,一二三,其实是一件事。” “就是你一定要种地,暂时也要工作,如果你觉得种菜赚钱,就辞职种菜,但是一定要种那些一定赚钱的。” 宋春花:“那以后想这个,二嫂你觉得养猪呢?” “咱们自己养一头猪,一般都是说喂一些地瓜秧子,玉米皮子之类的。成本不高,但是养多了不行。我听说现在好多人养猪,开始吃粮食了,喂玉米面,长的快。这个可以考虑考虑。” 宋春花说道:“吃饲料,猪长的更快。” “饲料是什么?” “饲料就是……”宋春花突然愣住了:“这个……” 这个时代还没有猪饲料。 对呀!!! 宋春花想起了什么,突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首先养猪可以吃酒糟,而且自己还有天然的优势,那就是姜藏月的对象汪瀚文家酿酒,酿酒就会有很多高粱壳子的酒糟。 酒糟一般都是喂猪的,但是汪瀚文家里并不养猪,很多酒糟后来就扔掉了。即使卖,也是极为廉价的。 如果二者合一,岂不是天作之合。 第九十三章 宋春花就迷迷糊糊的想到了以前,自己养猪的时候,那个时候猪是吃饲料的,长的快的很多。 虽然很多人说,猪吃饲料,猪肉不好吃了。 其实,猪饲料只是让生猪提高了对于营养的吸收比例,达到一个省钱的目的。猪饲料的主要成本就是一些氨基酸还有一些蛋白一类的。 最多的就是赖氨酸和谷氨酸。 其中,赖氨酸能提高猪身体对于蛋白的吸收,能差不多提高百分之三十的比例。所以,猪吃饲料的时候,肉料比一定比不吃饲料,要好的太多。 而且,猪肉不好吃,没有以前年猪好吃主要是后来人们吃的猪肉更多,第二个就是只有新杀的猪,猪没有来得及排酸,身体的韧性更好,肉质会让人感觉不那么腻,才会觉得好吃。 宋春花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养猪,似乎是一条路。 家里现在有一头母猪,七八个半大的猪。如果能多养几头猪,便能最快的时间,改善自己的状态。 现在川渝那边,应该已经有卖饲料的了,宋春花对以前的事情是有一定了解的。如果自己也能让自己的猪,吃上饲料,那就太好了。 这个时代,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打价格战。只要自己的成本足够低,那就自然可以在这场浪潮之中活下去。 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其余的,暂时不应该考虑的太多。 而且,给猪喂酒糟、饲料,在后世本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方式。 宋春花家院子的后边,有很大一块空地,如果以后用来建设一个猪圈,也是好的。 不过同样的问题就是,资金不足。养猪这个也是需要很多很多钱的,这个就是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宋春花在家研究了一段,出来和二嫂卢敏商量。不过终究是缺钱的问题。 “还得从长计议。一步一步来。春花,心里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小老百姓做点什么不容易。” 二嫂卢敏是好心提醒:“有些事呢,不是一步就能够做成的。日子呢都是从苦日子熬过来的。你二哥,一开始成家的时候,也是一穷二白。那日子可苦了,冬天没有烧火的东西,我俩半夜睡觉醒了,发现炕头的水杯都冻成冰了。不过,那不也过来了吗?还是不要贪心太多的,要一步步的来。总会好起来的。有钱呢,咱们就多干点,想办法积少成多,慢慢呢就手头宽裕了。但是可不要胡来乱来,做什么,都是有可能有风险的。并不是很安全的。” “村里头两年老李家,就养猪。盖了很大一个猪圈,结果后来来了一场病,一夜之间,啥都没有了。所以说呀,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咱们小门小户,得稳健一些,这样才行。” 宋春花听进去了二嫂卢敏的话,一切都要慢慢来,做一些周全的计划,短期呢,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打工还债,等到春暖花开了再说。 宋春花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问道:“二嫂,养猪这个先放一下,我听姜藏月说,宋冠军要和刘彩霞定亲了?这事靠谱不。” 二嫂卢敏转过身,撇着嘴一脸不悦:“靠谱不靠谱不知道。我是知道钱丁香厚着脸皮,和我来借钱来着。她家那个情况,给儿子娶媳妇这事,我不管。虽然说都是一家人,但是我才不管她的破事。” “她儿子娶媳妇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宋老三也不知道咋了,你没钱给儿子娶媳妇,你去找你小舅子要呀!宋老三三个小舅子娶媳妇,大头都是钱丁香出的。钱丁香都能给自己兄弟娶媳妇,自己儿子娶媳妇就没钱了吗?” “没钱不要娶媳妇了。再说了,刘彩霞也是上赶的。我是琢磨这事最后整不好,还得黄了。刘大宝根本不同意,但是刘彩霞愿意。所以这事难。那天刘大宝还来问我,让我劝劝刘彩霞去,我怎么劝?” “我能说不行吗?那不成祸害人家亲事了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他们自己弄吧,爱咋咋地吧。有钱,钱丁香就给他儿子娶媳妇,没钱就拉倒。我儿子大虎子今年都十五六了,也不读书了,我都没法了。何况别人家的事。现在娶媳妇彩礼可多了,我听说刘大宝一张嘴就是三千块钱。我是一听,就差点给刘大宝两个大嘴巴,你当上村长你疯了吗?要彩礼要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能娶十个媳妇了。还非你刘彩霞不娶吗?再说了,刘彩霞都快奔三十的人了,她天天在家种地,也没个工作,这个岁数在农村,已经很难嫁出去了。刘大宝还不信邪,觉得他闺女是个宝贝疙瘩呢,反正死活不愿意。想着多要彩礼,让宋老三知难而退。” “问题宋老三也不信邪。这俩人算是杠上了。媒人倒霉死了,那个媒人是于大妈,那老婆子左右为难,我估摸她快完了。” 宋春花一愣,有点理顺不清楚刚刚二嫂卢敏说的话了。 因为姜藏月说的比较简短,所以宋春花也就没有多想什么,就单纯的认为,这事已经到了相亲的份上,没想到还八字没一撇呢。 不过想想也是,这个宋冠军和刘彩霞本来就两家相差太多,以村长刘大宝的性格,是很难答应的。估计就是刘彩霞死活同意。 宋春花突然想起来大妮子说过的话,大妮子一向能掐会算,号称塘柳村第二个曾瞎子。 大妮子曾经说过,好像这个刘彩霞和宋冠军有一腿。等会宋春花想去让大妮子算算,这个有一腿到底已经发展到哪步了。 其实宋冠军真实和刘彩霞的关系,才是决定这件事的主因。 如果两个人已经决定在一起,冲破了年龄的障碍,就是爱…… 当然爱不爱的无所谓。就是两个人真的互相喜欢…… 当然,喜欢不喜欢也无所谓。就是两个人真想结婚,是那种一天看不着对方,就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朝思暮想或者说离开了对方,要去寻死觅活的,那就可能真的在一起。 如果不是这样,这事就难了。 从实际出发,宋老三一定没有这么多钱。而钱丁香的人缘也不是很好,刘大宝一定不会同意的。 第九十四章 二嫂卢敏又问道:“春花,你妈好了一些没?能下地了不?” 二嫂卢敏的意思是问唐淑萍的脑梗,现在什么样子了,腿脚好使不好使的意思。 宋春花自然也知道,只是叹了口气:“不太行。她本来就滑膜炎严重,左腿和废了差不多。这次脑梗把右边半边身子给栓住了。” 宋春花挠挠头,有些心不在焉。母亲的病,终究还是走向了不可控制。 “我母亲现在的情况,不太乐观。大夫说,就算好了,也会有后遗症。无论是腿,还是说话,都会有很大的后遗症。而且我母亲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闲不住。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不让她干活,或者总让她躺在炕上,她也受不了。唉……” 宋春花有宋春花的难处。本来家庭情况就特别不好,能勉强活着,都很艰难,现在突然母亲又这个样子,真的是步履维艰了。 本就没有劳动力,没有男人,只是靠着宋春花一个人苦苦撑着。唐淑萍偶尔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但是老人都这个样子,唐淑萍放心不下这个,放心不下那个的。总想着多干点,多干点这样宋春花就能少做点。 而且宋春花出去打工也不容易,唐淑萍就更加累了。 但是,本身唐淑萍的身体就很不好。一直是个药篓子,结果…… 真是一言难尽。 这导致宋春花现在负债累累的,除了卖房子卖地,真的没什么指望了。 但是,这三间破房子谁要? 土地又不是自己的,是集体的。自己的开荒地,也就那么一些,而且也不一定以后就是自己人。 卖给外人,不现实。卖给村里的,难道村里的人不会自己入开荒吗? 所以,宋春花基本到了要走投无路的时候,加上母亲唐淑萍的病,实在是雪上加霜。 但是,人还得活着。 谁都想有尊严的活着,活的洒脱优雅。但是哪里有那么多的洒脱和优雅。 生活总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本就悲催的日子,变得步履维艰,举目无亲。 “等你妈回来,我好好说说她。”二嫂卢敏说道。 “有些话,你做女儿的不能说。我去说。你妈确实有时候,干活没轻没重的。该休息不休息,假装硬挺着。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还不服老。这就很让人为难。咱们做儿女的,说不得骂不得,怎么都不对。”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春花,你妈也是想着多干点活,老人嘛,都琢磨自己有多大光发多大热,都是为了儿女好。身体出现病了,也不是她想的。人老了,谁都难免会这个病那个病的,这个也没有办法的事情。你母亲也不想自己拖累你,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说什么也都晚了的。我知道你的心情,很复杂。但是,这会你还是得顺着你母亲说,能让她心情好一些,这日子也就能好点。” “唉……”二嫂卢敏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母亲那个人,就喜欢争强好胜,这点是没办法改的。人的性格就是那个性子,你让她改,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年轻的时候,你母亲一个人在家,你父亲呢又总是出去工作,对家里照顾的不多。家里的那些地,都是你母亲自己种,自己收的。有时候收秋的时候,你二哥和我能帮着忙活一下,就过去帮着忙活忙活。有时候你二哥也忙,那就没办法。多数的时候,秋收都是你母亲一个人。你老姨来过两年,后来也不怎么来。 所以年轻的时候,你母亲就受了太多的苦。和你差不多,总是起早贪黑干活。本来家里日子也越来越好,后来你父亲病了,那次病,直接压垮了你们家。” 宋春花也叹了口气。 说到父亲的病,宋春花心情更加低落起来。 宋学忠以前身体还是很好的,但是有一次为了工作,在苗圃的时候,出外遇见了风雨,结果不小心就被倒下的大树给砸了。 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后脑,导致宋学忠的脑干大面积死亡。 抢救的过程中,花费了很多钱,但是人再也没有醒过来。 虽然苗圃承担了医药费,但是除了医药费,宋家还要生活不是? 最关键的是,很多后续治疗的费用,包括买东西,诸如在家养病时候的一些药物、营养品,护理等等,苗圃也并未再多出什么钱。 村里虽然也给了宋家一些补助,但是都是杯水车薪。 宋学忠就这么一躺,接近三年。这三年花光了所有宋家的积蓄,而且负债累累,最关键的是,熬垮了宋春花母亲唐淑萍的身体。 本来唐淑萍就要负责种地,还要伺候宋学忠,没多久唐淑萍便因为劳累过度,导致膝盖出了问题,自己也倒了,再也没有办法做重体力的活了。 宋春花也被迫从此辍学,在家伺候父亲和母亲。 后来,宋春花母亲唐淑萍病情有所好转,但是父亲宋学忠却再也没有醒过来。 宋学忠窝吃窝拉了三年,家里一贫如洗。 此刻,唐淑萍脑袋也是这个病,宋春花怕母亲以后也会变成植物人,这让她如何不揪心。 人,最幸福的是什么? 人最幸福的就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样就没有痛苦了。别人苦,别人笑,都不知道,没有苦难,没有难过,没有悲哀。 但是,这样的人对于亲人来说,其实是最难受的。 作为子女,宋春花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宋学忠饿死吗? 不能。 也不能看着宋学忠病死。 但是,宋学忠当年脑袋不行了,没有知觉,熬到最后,人就剩下一把骨头了。 宋春花记得很清楚,最后的日子里,父亲宋学忠已经没有肉了,人瘦的只剩下一层皮,连打针都已经打不了了。 而且冬天的时候,有一天炕头烧热了,导致宋学忠的腰部被烫了。可是他没有知觉了,硬生生烫破了,最后发炎溃烂,无能为力。 宋春花怕,怕母亲会成为父亲的样子,这让她如何不担心,如何不难过。 但是二嫂卢敏说的也对,母亲也是想帮自己多干活,这没有错。 只是,干活累着了…… 唉…… 宋春花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第九十五章 生活仍旧要继续。宋春花和二嫂卢敏说了一会话,回到家里,看看自己的两个弟弟,弟弟的身体还好,也很乖巧。老三宋秋林虽然小,但是也能稳稳当当的看着老四宋冬葵了。 “姐姐,母亲怎么样了?”宋秋林小声的问道。 “没什么事,你弟弟听话吗?”宋春花并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 “听话,小弟很乖的。” 上个月京城肖家突然来人闹了一出砸店的事件后本官才得知,这胡记染坊的老板本姓肖,原是肖家庶出一脉的子孙。”只听范政明回道。 闵承轩从地上捡起染了血的纱布,放在随身携带的袋子里,收起给白南星包扎的东西。 但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愚蠢,毕竟哪怕头发可以染黑,可伊麻最大的变化还是在他的外表上,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伊麻将军现在的状态就像是年龄倒退了十年似的。 让大家不要抢,只要大家想去学习,以后都有机会,大不了轮班就是。 果不其然,那蒙扮作的车夫一跃而下,首先对着顾言行了一个礼。 五十岚正义目光诚恳,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或者单纯安慰人的样子。 我之前和你去阳城的时候,就看到你这位兄弟的手断掉了,挺可怜的。 金沙只要听到阿强出现的消息,就会像鲨鱼闻到血一样,全部扑过来。 但对这个最多也就对付一下本国平民,遇到外国军队就举手投降的国家来说,一般化的武器装备就已经够用了。 几双眼睛都盯了过来,莫言讪讪的装个没事人一般,这事越解释也黑,主要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黑棍砸到乌云上,天地仿佛骤停一瞬,紧接着伏离就如同陨石般倒飞而出。 荆叶望着月牙儿,月牙儿停留在他眼前,一寸寸靠近他,贴近他的脸颊,温暖的光照在荆叶脸上,泪水无声的滑落。 木三千远远的瞥了一眼,看着吕子皎的驴车慢慢的消失不见后才从道旁的树林里出来,接着拐进了另一条山道朝着藏龙岭方向走。 更让人称奇的是,这琴曲夹杂着的浓烈的情感,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时而清脆激昂,像是剑戟铿锵擦出了阵阵火花,时而低沉婉转,如泣如诉,一时间闻着伤心,听着落泪。 乌金色的手掌挥舞间,不显半点真力,但其中的力道却刮的空气呜呜作响。 “先前天衍耗费心机,这几日我已无法再行施展,不过我有一记将计就计,说不得能逼得那叶子鱼暴露”,姚白溪说着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是,我是在刀上用毒,我本身就是用毒的,你们不知道,主上更不知道!”面对临死之人,老二并不避讳。 浪子秦狩嘲笑着戳了戳手指,却见秦狩本尊面露冷笑,一撒手便是数百根光芒闪亮的金银刺针,直接构成了一面密集的弹幕,朝着浪子秦狩劈头盖脸地泼过来。 “没有。我怎么会想要偷东西。”林尘哭笑不得的解释了这么一句。 修炼中的卓天。第一时间更新元气随着噬剑化魂诀的行功路线艰难地运行着。本來一个周天只需几秒钟的事。在这里他却是感到异常的艰难。一个周天运转下來。愣是耗费了十多分钟。 男人的嘴唇艳色中透着水润,短而凌乱的头发邪肆的生长在头上,领带因为刚刚激烈的动作有些歪,桃花眼里全是笑意。 第九十六章 宋春花把桌子摆放好,饭也端过来,菜也端上来。 热气腾腾的猪肉炖粉条,加了一些白菜。虽然简单,但是看起来就有食欲。 “姥姥,吃肉。有瘦肉。”宋春花说道。 姥姥看了看菜,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还是把瘦肉挑了几块,给了宋秋林。 宋秋林则喂宋冬葵吃肉。 宋冬葵吃着肉,露出小牙,嘿嘿嘿的笑着。 “姥……好。” “好好好。”姥姥被刚刚会说话的宋冬葵一句话给高兴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来来来,坐姥姥腿上。” 宋冬葵就爬着,到了姥姥的腿上。 姥姥甭提多开心了,搂着宋冬葵:“这孩子真好。” 姥姥年纪大了,更喜欢孩子。她摸着宋冬葵冻的凉凉的脸,说道:“春花,你怎么不多烧点柴。” 宋春花愣了愣:…… 家里没米没柴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吧。虽然有人做饭,但是没人烧火不是。 宋秋林终究还是太小了,很多活不会干。 宋秋林也知道自己有错,于是只好低着头吃饭,不敢看姐姐宋春花。 “你说你二舅,咋就没有个儿子?”姥姥突然就说了起来。她看着宋秋林和宋冬葵,就想起来自己的二儿子,生了三个女儿。 养儿子,才能传宗接代,生女儿…… 不提也罢。 宋春花笑了笑:“那得让我二舅去大河里,捞小孩。” 姥姥也笑了起来。 以前宋春花小的时候,就问母亲:妈,我是怎么来的? 母亲便说:大河里捞的。 姥姥也这么说。所以这会宋春花一说,姥姥便也笑了。 “你二舅可没那个命。” “再说了。”姥姥顿了顿:“你二舅也养不起儿子了。你大表姐嫁人到了很远的地方,那家人穷的叮当响。你二表姐嫁的地方近,那家依旧穷的叮当响。你三表姐,更穷。” “结果你二舅,三个女儿,嫁了三家贫困户。现在你二舅,也成贫困户了。穷的叮当的。” 宋春花笑着:“别介姥姥,我二舅家好歹是新房子呢,有钱。” “切。他那是借钱盖的房子,没钱硬装的。”姥姥不屑的说道。 宋秋林却突然问道:“姥姥,穷不怕。我姐姐说过,只要肯努力,我们就会更穷的。姥姥你让我我二舅,也努力努力,这样以后就能穷的揭不开锅了。” 姥姥:“………” 好孩子,你真会安慰你二舅呀! 你二舅都穷的不行了,你还诅咒他更穷。小心你二舅到时候和你借钱。 宋春花教育宋秋林:“吃饭吃饭,别乱说话。” “好吧。”宋秋林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干饭。 姥姥就这么迟了几口,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几块糖果。是大白兔奶糖,之后剥开包装纸,放在宋冬葵手里:“我的大外孙子,吃糖。甜的。” 宋冬葵咧开嘴就吃了一块大白兔奶糖,一面吃糖,一遍说道:“姥姥……真好。” “真乖。”姥姥很开心。 “姥姥,也给我一块糖。我也乖……” 姥姥无奈,只好又掏出来块大白兔奶糖,递给宋秋林。 宋秋林把大白兔奶糖含在嘴里,舍不得吃。 宋春花瞪了宋秋林一眼,吓得宋秋林赶紧把糖又吐出来,包进了包装纸里。 “吃饭。”宋春花小声的说道。“小孩子吃糖,容易蛀牙。” “不碍事的春花。”姥姥说道:“一块两块糖,没问题的。” 宋春花点点头,不过终究宋秋林没有敢吃。 吃饭的时候,宋春花就简单的和姥姥说了一下母亲的情况,不过都是一些好的话,并没有说唐淑萍多么严重之类的。 姥姥这才放心,以为唐淑萍就是累着了,还是老毛病。 只有宋春花心里忧心忡忡。 也许是饿得有点离谱,宋秋林竟然吃了四碗饭。看的宋春花都有点愣住了。她不由得想问问二嫂卢敏:二嫂,秋林这孩子最近在你家没吃饭吗? 吃完饭,姥姥便回去了。宋春花本来要送的,但是姥姥说自己回去,让宋春花还是多照顾好自己的母亲唐淑萍。 姥姥年纪也大,但是身体还好。 姥姥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其他亲戚来问过。 宋春花倒也习以为常,母亲唐淑萍病了,又不是什么喜事,知道的人多少都无所谓。现在唐淑萍住院不太缺钱,身体也就那个样子,其他人来看看或者问候,意义并不是很大。 虽然如此,但是宋春花还是心里空落落的。 附近的邻居,倒也问过一嘴唐淑萍的情况,宋春花也只是说没事。其他人便也不太追问了。 …… 而在另一边,宋老三的家里。 宋老三拿着酒盅正在喝酒,被钱丁香抢过去,直接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酒盅带酒一起碎的稀巴烂。 “喝喝喝,天天就知道喝,怎么不喝死你。” 宋冠军也生气的说道:“家里有点钱,都被你喝没了,整的我现在娶媳妇没有钱。” 宋老三愣了愣,有点发红的眼睛,迷茫的看着酒盅,随后拿起烟卷,自己卷了一根烟,点上,迷迷糊糊的看着桌子上的一口热气腾腾的豆腐,吃了一口,嘎巴嘎巴嘴。 仿佛吃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三千块钱别说是我,就是城里的万元户,也没几个能拿出来。娶个媳妇要三千块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可比抢还离谱了。” 宋老三不满的说道。 最近两年,确实感觉钱不那么值钱了,娶媳妇的彩礼也是水涨船高。但是对于普通的塘柳村村民,三百彩礼,也是天文数字,何况是三千块钱。 宋老三对于刘大宝提出来的三千块钱彩礼,当天就差点和刘大宝打起来。 “刘大宝那个王八犊子,他要不同意就明说。非的要三千块钱彩礼,这不是把咱们家,放火上烤吗?要是说,三百彩礼,我去张罗张罗,磕头跪炉子,我也愿意。毕竟自己儿子娶媳妇,多难都得去。可是三千块钱,我是怎么想办法,也没办法了。娶不起。” “刘大宝忒不是玩意了,这孙子太损了。钱丁香,这事我可整不了,有本事你自己弄。告诉刘大宝,我最多出二百块钱彩礼,多了没有。爱咋咋地,不行拉倒吧。让刘彩霞老到家吧。” 喜欢重生八十年代小山村请大家收藏:(xiakezw)重生八十年代小山村 第九十七章 宋老三抽了一会儿烟,之后转头在炕头找了找,发现酒盅没有了。 两眼有点直了,骂道:“我爹在的时候,都没人敢摔我的酒盅。钱丁香,你特么凭什么摔我的酒盅?!” 钱丁香不耐烦的又给宋老三从下边的柜子里找了一个酒盅:“喝喝喝,喝死你得了。” 宋老三却满不在乎的接过酒盅,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喝 见此主持人一边倒数时间,一边自然也是用蛊惑的语气呼喊着,期待最后竞争的贵族能够喊出更高的价格,那么他也就可以抽取到更多的佣金。 朱丹松一口气,立刻又觉得王妃也太不地道了,问话之前看她那一眼,岂不是让父王怀疑是她传的嫌话。 罐头的保质期一般都比较长,现在才末世大半年,罐头肯定没有过期,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不少食物。 慕容云霄让大家起身,然后扶着宁莞坐下,慕容锦谦则去了自己的席位。 真是够笨,就算要打人,不会偷偷的打吗,至于这么光明正大的打人吗。 火华几个把众人送到学院大门口,尚羽这次才看清楚,大门口上方的匾额已经换成了“独角兽学院”五个金灿灿的大字,果真学院是真实存在了。 这让何芷悠忽然觉得,赵瑞不是为了虐待报复它,而是为了杀了它。 其实对比工作也不难,宇智波一族有几个固定的性征,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写轮眼,每个宇智波一族的人都有写轮眼,基因更是不可缺少这一部分。 “她的眼睛、神色都挺可怕,我一看到她看我就不由得发抖!”郭林林回想着。 这个忍术邪恶还是正义暂且不论,高木尚仁是‘武器无害论’者,忍术是无错的,错的是使用者。 虽说鱼人守卫是海族,凭借着本能也能在海水中生存,这些漩涡自然不可能将他们杀死。 满城风雨自然也传到了李云的耳中,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不由不由一愣。 “没错,就是那里!大大你还没看我刚才给你发的合约吗?”听到闵学意外的声音,银月不由提醒道。 其中一个士兵在经历了短暂的失神后,回过神来脸色大变的说道。 别看血菩提周围狂暴得令人不可抗衡,真正吞入腹中之后,甘液非但没有大肆损毁身体内部组织,反而像是饮了仙甘玉露,流过之处,清凉舒适,就像在飘渺于云端,惬意得令齐运忘乎所以。 千锤百炼、如磋如磨,连番大战、尤其是与罗清宇两战,几乎将身躯的潜能压榨到了极限。 未多时,那熟悉的帅气中年人缓缓登殿,他所过的每一片土似乎都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所过之地都带着清脆的琴声,若非刻意掩埋,恐怕光辉会比那齐王更胜一筹。 泰甲依旧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走上来的十三号。三日前湔邱罗确实将奴隶送了过来,但同时也断了与泰甲一家的支援。需要承担起全家税赋的泰甲,此刻真的压力山大。 自己之所以有今天,这所以能闻出赫赫威名,不过全靠眼前之人当年随手丢弃的一粒碎片,可想而知,他此刻心里的波动有多强烈了。 凌虚对于张良来说,就是常伴在身边的友人,现在有人想要凌虚,张良当然会生气。 一旁,王梦盈则捧着那个骨头吊坠在发呆,骨头吊坠现在已经不再发光了,但是王梦盈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把这个骨头吊坠还给秦海,就能帮到他似的。 第九十八章 “那你要三千块钱也多。”薛海燕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不过再也没有和刘大宝犟嘴,只是说:“现在不好弄了,本来过几天天就相家了,现在整的没办法了。” 刘大宝嘴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虽然生气,不过并未当回事。 “爱咋咋地吧。咱们彩霞,也不是非他宋冠军不嫁就得死了,他家态度不好,那就拉倒呗。虽然这个不是做生意,要讲一个讲价。我本来要三千彩礼,就是让钱丁香知难而退。她现在退了,正合我意。” “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让彩霞老到家里吗?” 刘大宝想了想:“把老于婆子找来,让她去钱丁香家里问问,他们啥意思。” 于是薛海燕出去,不一会儿就把老于婆子给找来了。 刘大宝交代老于婆子,去宋老三家里问问,宋冠军和刘彩霞过几天相家的事,怎么处理。 老于婆子是脑袋都大了:“老刘大哥呀,你说说你要三千块钱彩礼这个事情……” 老于婆子是媒人,她忍不住问道,但是又摄于刘大宝的为人强势,不敢说太多。 “就按着三千块钱的彩礼去问,看看钱丁香和宋老三啥态度。” “我估计他俩没钱。”老于婆子坦诚的说道。 都是一个村的,谁家里到底有没有钱,有多少,老于婆子还是清楚的。 “让你问你就去问。哪里那么多废话。”刘大宝训斥道。 老于婆子于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刘大宝的家,来到了宋老三的家里。 宋老三说相家的事正常举行。 老于婆子关心三千块钱彩礼这个问题。 宋老三说:“彩礼不是要结婚才给?现在刚刚相家,要彩礼早了点。别管说刘大宝说的三千块钱彩礼到底贵不贵,就是走一步算一步。相家我们出一百块钱,请大家吃饭。” “这个和彩礼没关系。相中了,咱们再研究后边。相不中,就不研究后边了。” 老于婆子回去和刘大宝如实回答。 随后两家都陷入了沉默。 刘大宝被宋老三的操作给整迷糊了,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彩礼要的多,是刘大宝想出来的主意。 但是,现在情况就特殊了。 塘柳村虽然有结婚给彩礼的习俗,但是相亲的时候,可没有给彩礼的习俗。 宋老三没有知难而退,反而给刘大宝反过来将上了。 刘大宝这个气,但是又没办法了。 话是他说的,他要认。 只能先研究相亲的一切事宜了。 …… 宋春花则下午又嘱咐了二嫂卢敏几句,请她帮忙照顾两个弟弟,之后又回到了医院里。 可能是季节的原因,病房里本来只有唐淑萍一个人,但是宋春花回家一趟,回来的时候,病房里有多出来两个老人。 宋春花一打听,才知道,他们也都是脑梗之类的病,过来做一些康复治疗之类的。 天气炸暖还寒的时候,最容易出一些脑血管和心脏的毛病。老人的身体最虚弱,又由于年纪增加,各种病就都来了。躲都躲不过去。好多也都是和唐淑萍的病因差不多,自己在家不注意,总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吃两片止疼药,就觉得一切都没有问题了。等到病情严重,再来医院,一切都已经晚了。 宋春花其实这段时间累坏了,总是熬夜,又到处奔波,好在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很多,宋春花出去买了两碗混沌,就这么给母亲吃了一些。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唐淑萍的病情彻底稳定了下来,一切也都好了很多,宋春花这才安心下来。 这天下午,宋春花正迷迷瞪瞪的,突然发现自己的三叔来了。 宋春花晃了晃脑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钱丁香也来了。 “卧槽。他俩怎么来了?准没好事。” 宋春花虽然叫苦不迭,不过仍旧迎了出去:“三叔,三婶,你们怎么来了?” 宋老三老脸一红:“我这老嫂子闹病了,你也不说。要不是大妮子说的,我都不知道。” 宋春花一愣,大妮子说的? 那就应该是宋老三去二嫂卢敏家借钱时候的事。不过自己也没钱,宋老三来干啥?和穷的已经没办法的自己借钱? 问题自己绝对没有。 宋春花被母亲生病已经搞得焦头烂额了,但是自己侄子宋冠军要定亲这个事,她也知道。 走一步算一步吧。 “没什么事,老毛病了。我妈身体就那样,时好时坏的。说不准啥时候好,啥时候坏的。不用这么麻烦,来县城多费劲。等我回家,再去我家,也是可以的。” 宋老三笑着说道:“我这不是惦记嘛,就和你三婶过来了。” 宋老三虽然这么说,不过从始至终,钱丁香是一句话也没说,既没有问候关心,也没有说别的,就好像她并不愿意来一样。 随后宋春花带着二人看了看母亲唐淑萍,两个人说了一些客套话。 因为农村有这个习惯,也可以说是风俗,就是来的都是客人,不管两家对不对付,那来的都是客人。既然是客人,宋春花也只能客客气气的说话。 虽然她有点见不上钱丁香。 宋春花讨厌这个所谓的三婶,但是对宋老三,宋春花的态度又有点模糊。毕竟是亲叔叔,没办法的事情,打断骨头连着筋,也不能见死不救。 虽然有时候宋春花觉得自己特别圣母,但是这就是生活。 很多人一直打打杀杀,那是电影。真实的世界里,讲的其实都是人情世故。 宋春花是讲一些人情世故的,但是钱丁香和宋老三并没有讲什么人情世故。 因为他们两个是空手来的。 这让宋春花都觉得有点尴尬了,话说三叔你们两个出了门,来慰问一下我母亲,空手来的? 空手你俩还来看什么病人? 直接回家好不好,别来了。 就这么尴尬的聊了一会,宋老三假惺惺的嘱咐唐淑萍:“嫂子,你要养好身体。家里还得指望你呢。没有你挑大梁,你们家的日子,没法过呀。” 唐淑萍叹了口气:“家里都是春花把持着,我都什么也不管了。她三叔,你来是不是有事?有事你就说,没事的。都是自己家的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喜欢重生八十年代小山村请大家收藏:(xiakezw)重生八十年代小山村 第九十九章 “嫂子……” 宋老三刚要说话。宋春花赶紧问道。 “三叔,都中午了,你吃饭没呢?” 宋老三愣了愣:“没呢。” “走,我请你下馆子。好不容易进城了,请你吃一顿。” 宋老三有点难为情的说道:“这个不太好吧。” 宋春花却不在乎的说道:“有什么好不好的。请你喝酒,好酒。” 东风突起,吹开了棉质帐帘,卓幼安遥遥望见都狼城上斜插的几杆大旗迎风飘摆,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 风月桐眉头皱了起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这个很明显就不对劲了,这个东西,绝对不能留。 萧隼下意识手中一紧,掌下金质龙首差一点被他捏的粉碎,眼神蓦地一寒。 谢清歌被他这么一提,一句话堵在胸口,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总觉得说出来怪怪的,不说出来又堵得慌。 话音未落,亚列的身体融化成一片云朵,整个云宫中的云呈现出诡异的黑色,如乌云般密布。 叶北北点头,道:到时候再看……像你表哥,他移民去国外,但是也能经常回来……其实都差不多。 不过这次肯定得瞒着覃晓雯,前几次覃晓雯都装睡,周勋出门她都知道。好在这次覃晓雯缩在的医院是周家的地盘,想要糊弄她还是容易的。 他朗声道,接着猛地一挥手,身旁血色能量顿时凝聚成一道光剑,咻的朝着姜云飞射过来。 风清焰拢了拢眉头,有些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开始观察起了空间。 姜云大喝一声,卡牌顿时橙光大作,化为熊熊烈焰将他环绕住,火光在他体表蔓延三尺长,隐约间凝成了一个神祇虚影。 “是我,善雅,你能开一下门吗?”善雅淡淡的声线传入龙傲雪的耳朵里。 “好吃吗?”他趴在桌上,看着她惬意的表情,十分满意,自己也不禁拿起一块桃花糕尝了起来。。。 她走出去,感觉到寒冷,身心都冷。倒吸了一口气,又望着那片枫红,漠然的喃喃着。 当光明降临的瞬间,我闭上眼睛贪婪地吮吸着清冽的空气,现在我就是志泽明媒正娶的王妃娘娘了。洞房花烛夜,总有让人面红心跳的魅力。 当然,他还是不把普通人放在眼里,也没急着过去,跟闻龙说了句“我办事闻兄放心好了,兄弟先爽一把,再过去”,然后揉着怀里妹子,就进了里面的套间。 “叶……叶老师,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面?”汪雨薇感觉自己的双腿有些发软,愣愣望着那一具具尸骸,结结巴巴地问道。 一进入死域之中,便有着无尽的死气朝着他冲来,冲入其体内,欲要吞噬他的生命力。 “事情竟然会这样?”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听殷之江亲口说出来的话,他怎会相信,会发生这种奇怪的事情呢?本来他就觉得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儿子竟然会是在,他跟楚诗语认识之前就已经出生了。 南宫凌白了她一眼,拜托,就你无事献殷勤的样子,明眼人都知道非奸即盗好吧?不过她崇拜他,心情很爽。 按照现在的发展,苏云染的态度确实软了下来,对夜昂也透着一分情谊。然,却始终不愿正视这个话题,经常岔开不愿正面回答。 向雪忙得脚不沾地,公司的地址离卫家并不太远。卫哲东拨了一辆车给她,但是两天之后,向雪就果断地弃了车。 第一百章 现在的宋老三,脑子里都是家传的那个宋代雕花鎏金铜盘。那是宋家祖祖辈辈的传家宝,传女不传男,谁家生了姑娘,便传给谁。 所以,这个宝贝现在在宋春花手里。 这个年代,农村还是有很多很多老物件的。甚至很多物件,还正在被使用。并没有当做什么特殊的古董之类的。 比如宋春花家里喂猪的那个猪槽子, “龙王,是不是有我族同类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接着林语梦眼前一花,龙宫内出现一位长得跟老寿星似的老人,白色的寿眉两边飘着,先是扫了龙王几人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到了林语梦身上。 我看着金链子,再看一眼他身旁坐着的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总感觉金链子说话的时候会很自觉地看向他,难道说,这个男人是金链子的老大? 自从上次张优泽在绝色吃饭之后,我们的确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里,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而他,也好想跟我的生活没有了关系,他这样开口,或多或少会让我有一丝丝的误解,反而会让让有一点尴尬。 而届时在一个特殊的时机,云奇大哥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面并击败三姐莫云烟,而那样的话,云奇大哥岂非一举闻名,并且跻身在特等战将之列? 君临大厦的供暖很好,屋里温暖如春,所有人都只穿了一件单衣,只有谷慧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大衣。 “所以李相便起了托付之意?”李知时这句不知是询问还是陈述,只不过看在李纲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便知道无论是那种都无所谓了。 “心魔的味道~~”克里斯蒂娜嘴角一道经营的口水顿时垂挂下来,同时缓缓睁开眼睛。 林语梦身上的灵源就像是用不尽似的,五条火龙消失,眨眼间又是五条火龙出现,源源不绝,看得古西风眼皮直跳,有种冲动,现在就把林语梦带走。 “哼,你立刻安排下去,这次我要生擒寒冰!”古仙诚喝道,身上透出一股男人的霸气。 将坐骑全部收入精灵球,藏好之后互相再次确认彼此的伪装,随后径直向着城门走去。 “唿唿”魔龙吐着气向着血煞的位置靠近,仿佛想知道血煞是否活了下来,不过它很谨慎的距离火焰有着很远的距离,因为怕血煞突然借此机会来对付它。 第四天,唐宁带着几名卫兵以及被挑选出来的人出了巴比斯城,这是自从上一次从墓地苏醒之后第二次到达巴比斯城外,城外荒草遍地,还有不少野蛮生长的树木。不乏少量果树。 无深怒吼一声,浑身法力幻化一只巨爪,抓向许问,巨爪之中旋转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球,一股凝聚空间,掌控时间的道境,在玉球之上流转运化。 “日向家主,这样恐怕不妥。”夜葬的话让日向立足的眼神一凝。 这个时候,秦衫衣不禁就有些好奇了,这参加的婚礼新郎难道是个哑巴?抬起头看到萧景寒的瞬间,便感觉到周围的所有男人都黯然失色了。 苗若兰暗暗思付,如若真的将包大人害死在这里,昭哥恐怕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再说萱儿那边怎么办? “呵呵,你猜。”看着展昭惊慌无措的样子,越天麟再也忍耐不住俯下身子张嘴吻住展昭的艳唇。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气得直想跳脚骂人,肠子都在一抽一抽地痛,见他已经拖着不明所以的秉烛走了,心中又急又气,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第一百零一章 宋春花走到了二道门村,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看着前面喜庆的村子,心里感慨着终于到了。 宋春花徒步走了一个半个小时才走到了这个偏僻的村庄,来这边就是为了参加她闺蜜姜藏月的婚礼。 姜藏月的丈夫就是二道门村的,所以婚礼的举办地,就在二道门村。由于姜家在塘柳村人不多,所以并没有几个塘柳村的人过来。 喜庆的红布铺在泥泞的泥地上,周围来来往往不少人,这些都是来参加婚礼的人。 宋春花来到婚礼登记处,这里是收份子钱的地方,登记的是一位约莫五十岁年纪的中年妇女,身材微胖,眉眼旁有一黑色大痣,她一边用笔登记着名字,一边美滋滋的数着桌上零散的一元、一角钱。 宋春花来到她旁边时,中年妇女这才抬眼看了一眼宋春花,看了眼宋春花的新奇装扮,港式上衣,牛仔裤。 中年妇女顿时眼前一亮,惊呼道,“呦稀客啊,这里竟然来了一位城里人!” 宋春花感到很不适应,实在是这中年妇女的眼神让她有些许反感,不是热情的眼神,而是那种贪婪的目光。 宋春花主动介绍起来自己,“我叫宋春花,是新娘姜藏月的好朋友。” 中年妇女连忙点头,热情的握住宋春花的双手,也跟着介绍起了自己,“是是是,我叫黄慧花,是段志鹏的婶婶,闺女啊你可以喊我黄婶。” 说完,黄慧花就自来熟地打开宋春花的挎包,往里面随意翻找着。 黄慧花这越矩的行为让宋春花一惊,她后退几步,把挎包夹在自己腋下,怒道,“黄婶,你这是在做什么!” 黄慧花对宋春花的抗拒视而不见,反而笑道,“我这是在找份子钱,我们这边有规定,反是来参加婚礼吃席的,都要交份子钱。” 提到份子钱,宋春花心里肉痛了一瞬,随后宋春花打开挎包,从里面的一个小口子里掏出了钱,宋春花正要数着钱却被黄慧花一把抢了过去。 黄慧花眼前一亮,指尖沾了沾口水就开始数钱。 一块、两块、三块…… 宋春花怒了,直接上前将黄慧花手里的现金给抢了回来,随后往这些钱也数了十五块交到黄慧花的手心里。 “黄婶,这十五块钱就是我的份子钱,你收好。”宋春花说道,脸上已经没什么笑容了。 黄慧花这种突然抢钱的行为让她对这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还有些厌恶。 黄慧花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看着手里的十五块钱时,神色突然变了,没有刚开始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嫌弃,黄慧花大声喊道,“你们城里人忽悠谁呢,给份子钱怎么才给十五块钱。” 黄慧花看着宋春花手中还有十几块现金的样子,她说道,“我看啊,你就应该把你手上那剩余的十几块钱统统给我才是。” 宋春花一听就炸了,她在城里的工作没赚多少钱,而且母亲患病,最主要的是宋春花等两天还要回村里到姜家随礼,一个人随两份本就让她很难,这黄慧花不就摆明着欺负自己什么都不懂。 在来参加姜藏月婚礼前,她就有了解到农村婚礼的随礼,一般给个五块钱就差不多了,而她这次来因为是姜藏月的婚礼,她便多拿出了十块钱。而且随礼是随礼,宋春花想把钱直接给姜藏月,而不是随礼。 结果这黄慧花张开就要自己二十多块钱,相当于自己半个月的工资,这黄慧花真是狮子大开口! “我只给这十五块钱当做份子钱,其他的我不会再给。”宋春花说道。 黄慧花见宋春花说的那么坚决,脸上也不给什么好脸色,直接张口就骂道,“你给那么些钱你好意思吗?好歹你也是新娘的闺蜜,也是城里人,结果就给个十五块钱,新郎表妹也是城里人,但她可是随了几十块钱。而你,十五块钱就想吃我们这的宴席?我看你要不收拾收拾赶紧灰溜溜的走吧……” 黄慧花想让宋春花难堪,说的话可难听了。 两人的争执吸引了周围人来围观,见人多了,黄慧花也开始喊起来,“唉!这城里人要来吃白食,我想让她交几块钱份子钱都不肯,你们瞧瞧这还有理吗?” 黄慧花的倒打一耙让宋春花震惊了,她回过神来才听清黄慧花说的话。 什么叫做她吃白食?什么叫做她没有交份子钱? 宋春花被气笑了,她冷声道,“黄婶,我敬你是新郎的婶婶,所以喊你一声黄婶,但你也不能颠倒黑白说我没交份子钱,你这手上握着不是我刚才给的十五块份子钱吗?” 旁边一位大叔惊呼道,“十五块钱的份子钱?!那已经很多了,我们农村的熟人平时都是给个几块钱就行了。” 宋春花听到这番话,她都要被气笑了,看看啊,农村里的人给个几块钱就行了,她给了十五块钱反而还被嘲笑给的少,不仅如此还被这黄慧花污蔑没给份子钱。 一位爱凑热闹的大妈上前朝着黄慧花说话,“慧花啊,这闺女看着也不像交不起份子钱的样子,而且她说她给了十五块钱,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黄慧花大声反驳道,“冤枉啊!我手里的十五块钱是今天收的份子钱,哪里是她给的,我刚才就坐这边好好的,她就要越过我走进去白吃宴席。我作为新郎的婶婶,肯定不能看着外人来贪这对新人的便宜,你们说是不是啊!然后我就喊她给个几块钱份子钱,意思意思就行,但她却以她是新娘闺蜜为借口,说她是新娘最要好的朋友,凭什么要交份子钱,然后我们就在这里争执半天!” 说罢,黄慧花还特意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哽咽道,“我是新郎的亲婶婶,我怎么会做出污蔑这小姑娘的事情,再说了我为了这婚礼能顺利进行,那可是操碎了心!别人来宴席上干活是要给钱的,我呢,一分钱都不要,白白给新郎干活,结果现在还要被这人嘲讽我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人。” 黄慧花哭红了眼,声音逐渐哽咽,她看着周围人,一声又一声的质问道,“大家伙,你们瞧瞧到底是谁在欺负谁,是谁在污蔑谁!” 黄慧花一连串的解释还有哽咽的声音,成功让周围的人信了一大半。 一位大叔看不下去了,上前对宋春花劝说道,“闺女啊,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要不你就交个几块钱意思意思就行,而且慧花她也不容易。” 另一位大婶看宋春花不爽道,“连几块钱都给不起,天天想着吃人家白食,我看城里人的素质也不怎么样。” 还有一些人在窃窃私语,“那可不是啊,看说不定她啊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们农村人。” “黄大婶真惨啊,过来帮忙还要遇到这种人……” “这姑娘穿的倒是人模狗样,没想到啊……啧啧啧。” 这种谩骂出来,大伙都站在黄慧花这边,还有一些最主要的原因便是黄慧花是他们村子里的人,宋春花是外人,他们更愿意相信黄慧花。 宋春花见到黄慧花这么会颠倒黑白简直是气笑了。 随即开始解释道,“证明我的清白很简单啊,你把你拿在手上的十五块钱拿出来,我就有方法证明我的清白。” 宋春花大大方方,根本不带怂的。 黄慧花闻此,心里有些心虚,她将钱捂的更深了,“那可不行,谁知道等会我要是把钱给拿出来,你会不会抢走!” 宋春花看了周围人,嗤笑道,“抢?黄大婶,你觉得有周围十几号人在,我抢了钱还能成功走出这村子吗?” 宋春花对黄慧花连“黄婶”都不喊了,她对这人一点敬意都没有。 她又接着问道,“还是说你不敢拿出来是因为心虚吗?” 那位热心肠的大叔说道,“慧花啊,你不用担心这些,有我们这群人在,这女的不敢抢这份子钱。” 还有位大妈直接从她家里拿出了扫帚大声喊道,“谁敢抢这份子钱,我就打谁!” 另外一些人说道,“对啊对啊慧花,你也不用担心这担心那,有我们在,你不用怕被抢钱,你不是说这女的冤枉你吗?那就把钱拿出来看看她怎么解释好了。” 黄慧花低头偷偷看了眼被她握住手心里的十五块钱,仔细端详了几秒钟后,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 这钱没有什么特殊标记,再说了只是让她将钱拿出来而已,这宋春花根本就证明不了自己什么。 黄慧花想,或许这人就是想挣扎一下,想拿出这钱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证明是她的钱的法子。 而自己刚才也看过了,这钱干干净净的没有什么破损,这宋春花在这方面根本解释不了。 而且她将这十五块钱交给自己时,周围可没有第二个人存在,压根没有人看到宋春花交份子钱。 而自己现在有了村民的信任,自己也是有理的。 随即,宋春花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说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如果你能证明是我污蔑你的,那我不仅会把这十五块钱还给你,我代表段家不要你这份子钱了!相反我还会倒贴十五块钱给你作补偿。我黄慧花敢作敢当,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压根不怕查的!” “相反你要是没能证明个出来什么,那你不仅要交上份子钱,还要将你手上剩下的钱全都交给我,怎么样,你敢不敢来赌?” 宋春花读过一些书,不仅识字还会简单的算数。 要是这宋春花证明不了,那这十五块钱她就可以完全私吞了,不仅如此,她还偷偷看过这宋春花挎包里剩下的现金,她估摸着还有二十来块钱,到时候份子钱交几块钱,这剩下的十多块钱就全都是她的了。 黄慧花想想就美滋滋,一想到她今天会多出三十来块的巨款,嘴角上的笑意都压制不下去。 宋春花轻轻一笑,反而说道,“不够,如果我能证明你手上的钱就是我给的份子钱,你不仅要将这钱还给我,还要给我弯腰道歉。当然,如果我证明不了什么。” 说到这,宋春花掏出了她包里所有的现金,当着众人数了一遍,足足有二十五块。 “那我这二十五块,五块钱当作份子钱,而这剩下的二十块钱就全都给你黄大婶怎么样?” 宋春花笑了,还晃了晃手里的现金。 黄慧花的视线全都被宋春花手上的现金给吸引走了,二十块钱!那可是二十块钱! 如果宋春花证明不了,那她就可以平白无故地拥有三十五块的巨款!这几乎是她一年的零花钱,黄慧花没有理由不拒绝,相反很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不仅如此,黄慧花还招呼来更多的村民过来,让他们做个见证,黄慧花生怕宋春花反悔不给她钱。 一些村民安慰黄慧花道,“放心吧慧花,今天有我们给你镇场子,这丫头要是证明不了,这钱她不想交也得交!最起码村子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提前恭喜你了慧花,马上就要拥有二十块钱的巨款了!到时候有了钱记着别亏待了我这个好姐妹!” “慧花姐,我相信你!” 黄慧花被夸的飘飘然,内心的心虚被一扫而空,她不禁挺直了后背,多了几分自信,开口说道,“我黄慧花敢作敢当!” 说完,就自信的把钱给掏了出来,整整十五块钱。 黄慧花心里自信着很,就让这死丫头看,看半天也不会想到什么可以证明自己的好法子,到时候她直接坐等二十块钱进入口袋里就行! 宋春花很坦然的一笑,她直接抢过黄慧花手里的十五块钱,果不其然黄慧花的反应很大,她直接瞪大了眼说道,“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明抢!” 说着,黄慧花正要向大伙控诉宋春花的行为。 宋春花直接笑着对黄慧花说道,“我人就站在这里,你们里里外外将这里堵的水泄不通,我还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了,你反应那么大,难不成是心虚我能从这钱看出什么吗?” 乍一看,这里的村民确实将黄慧花与宋春花两人围了起来,就算宋春花要逃,那么多人在,她也跑不到哪里去,而且她细胳膊细腿的,根本就跑不赢常年劳作的农民。 第一百零二章 就连村民也说道,“慧花啊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在,这小丫头跑不了多远。” “对啊对啊,看看这丫头能证明出什么。” “我们农村人是没那么好欺负的。” “就是就是!” 宋春花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举着从黄慧花那边拿过来的一张纸币,在大伙面前逛了一圈。 黄慧花看着宋春花这样的举动莫名 刹那间,血芒暴涨,威压灵性仿佛几亿座巨型火山同时爆发,甚至连时间和空间都颤抖了起来。 而众矢之的的犀牛就没那么好运了,周身被打了个稀巴烂,哀鸣着被长枪手捅翻在地。 “大哥!你我无怨无仇,放我一条生路好不好算我求你了……”采花贼一脸惊慌的说道。 通天宫的那些妖族强者都是惊呆了,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青鹿鸣仗着自己是皇族,将周围很多人推开,自己硬生生挤到了最前排,脸上的表情,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不得了。 所以,越是这种失望之余下。更加激发了叶飞心中的潜能。现在他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别人手里。想要活着,就必须闯过这一关。 那名士兵想要推开威廉的手掌,但等他的双手一接触威廉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惨叫,双手触电般移开。 “这么说,岛上的僵尸全都是莫利亚搞的鬼,而他的目的是活捉我们,带到跟前掠夺影子”威廉眼珠转了转。 “我们也走吧!回去在基地中待命!随时准备增援!”袁尚雯说道。 如果不是躲避魔神公会的话,苏然也不会选择这块地方,见林枫回来,她的心里也放心了许多。 另外几只通灵角斗士攻了上来,一旁的血契骑士连忙堵了上去。虽然让它一次抗五个通灵角斗士虽然很吃力,但是林枫有信心在血契骑士hp掉落一半以前杀掉它们。 林枫看着这一幕,眼皮跳了跳,低头看向宝箱,进度已经达到了50%。还剩十几秒钟的时间,一定要撑住。 天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了,他撤过了身让出了路,让依依进门。 “你会不会有一天爱上别人”我不安地问道,主动靠近他的怀里,伸手摸着他的脸。这一张生机勃勃的脸蛋,曾几何时让我迷醉不已,如今我却恨不能它变得普通一些平凡一些,不要帅得那么咄咄逼人。 黑暗角斗士属于物理型精英生物,不会任何一种魔法,对于魔法的抗性低,但是因为拥有黑暗属性,在攻击中时刻都附加着麻痹与剧毒属性。 “我呢,这叫调虎离山,声东击西,我一吓你,你忘记了打嗝的事情了吧”段新笑道。 段新一脸的不甘心,可是又觉得挺有意思的,于是撇了撇嘴点点头。 由于通讯工具是有可能被监听的,哪怕是‘神盾局’的专用频道也不例外,所以像这样重要的任务情报,都会当面汇报。 赵郎峰微笑的抬眼过来,暗暗点点头,能从孙美萍嘴里说出一家人这几个字着实不容易。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巫族族长倒是没有任何恶意,否则沈柔雪落在这样的人手中就真的麻烦了。 “刚刚下面那么大动静我不大放心,我去看看。”乔沣想要收回胳膊却被琳娜死死的拉住。 那个星球倒也算是强者辈出,星球之上的所有人团结一心,一时间竟和暗族的人战了个旗鼓相当。 第一百零三章 刘村长见黄慧花点头了,才缓缓说出了那个所谓的办法。 “很简单,你是新郎家的婶婶,怎么会做出这种诬蔑别人贪图钱财的事情,你是没看到放在桌子上的份子钱,一时心急才这么说的。但你敢作敢当,愿意为自己的错误买单,不仅赔偿了人家小姑娘十五块,还向她郑重的道了个歉。到时候有谁会说你的不好,说的都是你黄慧花 张颖这么打定主意以后,工作依然跟平时一样卖力,加班加点成为常态。 她准备为这两个隔了十年还能见面的人做一杯自己最新开发的奶茶——见。 “趁早滚蛋吧,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告诉你,你妹迟早要落到我手里,”王凯看我没有动作,立刻就得意的对我这边叫嚷了起来。 “那也得看时间充不充足,我平时周末要上课,没那么多时间玩。”陈晗叹了口气。 他就是自己公司的罪人,毕竟是他的决策失误导致的今天这个结果。 这天气已经逐渐阴了下来,秋风冷冷的吹过,萧乐儿本来就穿着单薄,再加上体质虚弱,这两首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羽清终于开口,满场的妖兽消失无踪,几百个孩子仍然惊魂不定的大口喘着粗气,就连刚刚一直保持阵型带领成员对抗的华白都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和阮思思离开了院子里,便是上车,准备返回武京了,因为我真的很担心玲珑姐。 石老师想如果不是黄珊珊做的,这个时候问她,完全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毕竟就连元若若的好朋友都问了。 阿特凡斯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认出了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是菲妮丝,但他刚准备转身,后背就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菲妮丝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母子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转回头去自顾自的继续聊了起来。 谭雅不想死,她在这个世界的的一生才刚刚开始,尽管生活的并不如人意,但是她就是不想死去。最重要的是,还没有让那个自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的家伙尝到自己的厉害,怎么可以就这样随便死去。 长刀是谁,那可是前两年风头最劲的青皮,谁惹谁倒霉。本来说已经被黑枪砍了退出越州,但是前不久有人放出风来说见过长刀,林哥本来也没拿这当回事,但是现在一看显然是真的了。 再次感应,天地之力好像已经感应不到白骨生物的存在,现在几只白骨生物摇头晃脑,看它们灵魂之火都波动层次,现在它们似乎非常兴奋。 调教了一番两个手下的陈默,一脸得意的摘下了头上的意识控制器。 果然,他们一开始打得很激烈,古通和周蒙双方也有来有往的,但是到了后面却不一样了,周蒙开始发威,古通节节败通。 看的出来,这几层紫云的防御能力还是很强的,即便是被火焰炙烤了这么久,也没有被破开的迹象。 所以许韵只好在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配合着楚枫,向歌厅门口走来。 尤其是听到这个名字,便直接给他来个转弯,把这个男人摔倒在地。 而既然刘勇现在没有说话,那自然便是不想暴露出来他无碍……可是他想做什么呢 轻哼了一声,白衣老者一伸手,一杆明晃晃的亮银枪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骑兵的劣势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被战阵裹住的骑兵没有办法跑起来,而组成战阵的骑兵完全不须要跑动,他们只是坐在马的身上,借着马的高度,组组一道道铁刺向前,刺杀被困在阵中拚命冲击的敌人。 第一百零四章 姜藏月也是读过书,去过大城市的人,思想也是相当开放。 她和是自由恋爱,顺其自然就在一起,谈了几个月就自然而然的步入婚姻那种。 而孙雅莉却不是如此,她那个年代的婚姻大多都是父母包办,她刚开始嫁给自己老公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婚后也是摩擦不断,自己的老公也做过许多不好的事情,但这些她都忍下来 在整个的接管了阳山区后,夜妃入驻了莜冷保全公司,她把曾经在m国的苏菲等人都调来了龙江市,这样在无形中加强了冷奕在龙江市的实力。 不过,无论怎么考虑,眼下对王皓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找到水灵珠。 枪响声如同爆豆,清脆响亮,但在上杉景胜无暇欣赏,他只觉得脑门骤然一沉,眼前的色彩越来越淡,直到变成黑白两色。 李晴眼睛一亮,紫色的眼眸显得特别好看,下一刻,两只妖兽消失不见,而那幻境之地也瞬间消失,出来之后,林峰看着周围的毒人道。 他一开始认为李云枫十分厉害,简直就有一种非人类的感觉,有米国大片里面超级英雄的感觉。 说完连忙跑开了,欧阳燕青自然在后面追着要揍他,看着他吵吵闹闹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军团的高层嘛。 苏驰早已落入那个神秘强者的算计之中,只要他不老老实实的在龙魂基地里呆着,迟早都会落到这般田地,跟陪不陪她去极北之地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帝国之星靠岸停泊,林卓走下船,时隔七八天,再一次踏上坚实的6地,南洋地界儿上的头面人物聚集在岸边迎候。 有一发炮弹准头太差,离大福船舰队老远,倒是一家伙把张维贤旗下一艘鬼鬼祟祟的网梭船给打爆了,船体侧翻,倒扣在了海面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师父。”马钰和刘处玄见到王重阳都躬身施礼,王重阳哈哈一笑,说道:“马钰,处玄,过几天我要带你们去看一处热闹去,你们可要提前准备一下。”说完把周伯通安排邱哥儿娶亲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院子黑瓦白墙,院子里青砖铺地,庭院里一东一西分别种着一株桃树和一株梨树,桃花正开得灿烂,梨花却含苞待放,正房西暗间的窗前还种着两株芭蕉,瞧着一切都静美如画。 那天的天气不算很好,冬末的风一阵阵吹过,有些冷,但是好在天上还有着一抹暖阳,照在身上,还是挺舒服的。 白大嫂叫了声“我的玉槐”,见李瑞眼神微冷,当即都噤声了,只是眼泪汪汪看着亲爱的儿子。 如今天已经黑透了,因为玉栀要去后花园散步,寒林早吩咐婆子在后花园里点了无数的琉璃绣球灯,照得整个后花园灯火通明如同琉璃世界。 色鬼的话就像一阵春风,吹过了漫山遍野半开的花朵,刹那间,鲜艳的花绽放了开来,面向着太阳。 前有何淑娴和李晋,后有霞姐和陆勇,也许这欢场之中也是有真情实意的。 良辰进去的时候,韩青已经从浴间出来了,身上穿着件白得耀眼的袍子,潮湿的长发披散了下来。 今天,是她跟夏侯睿治疗的最后一天,过了今天,夏侯睿身上的毒就全解了,她也不用这么时不时的往皇宫跑了。 “黎皓希,我……可以和你说说话么。”梁美娇声音轻柔,和以往的她完全变了个样儿。 第一百零五章 “我相信婶婶的人品,绝对不会私吞侄子侄媳的份子钱。”姜藏月满脸相信的看向黄慧花,嘴角上扬起的笑容无不刺痛着黄慧花的眼。 黄慧花内心欲哭无泪,不,她不想要姜藏月的信任,她只想要她的钱。 最后,黄慧花被孙雅莉给拉去对份子钱账本了,整个房间就只剩下了姜藏月与宋春花。 看完全程的宋春花忍不住对姜藏月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叹道,“月月,你真是好样的!” 姜藏月得意的双手抱胸,“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的闺蜜!” 这话一出,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一会儿,化妆师便来给姜藏月化妆了,宋春花就在一旁看着。 现在是早上,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化好妆了,没过多久新郎就会过来接亲了。 宋春花看着这么光鲜亮丽的姜藏月,心里也是一阵感慨,她的好闺蜜月月在今天就要嫁人了。 后面就是一系列接亲仪式,新郎穿着黑色西装,打扮得体的出现在房门外时,宋春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姜藏月脸上的笑意,那种发自幸福的笑容。 现场很热闹,但是却不见孙雅莉与黄慧花两人,应当是在忙着什么。 新娘姜藏月这边的亲朋好友来的少,也许是姜藏月远嫁的原因。 宋春花在人群之中看着自己好闺蜜就这么被新郎给带走了,心里也是有了些说不清的孤独滋味,这种滋味就好像是身处海上的浮萍,漂无所依,空落落的很不好受,宋春花头一次有了结婚的念头。 之前她很坚信自己会晚婚,起码等事业有成再结婚,可是她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等过节时看着其他人团聚在一起吃着团圆饭,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羡慕,她好像也有些理解为何自己的母亲总是要叫自己成家的原因。 很快,新娘被接上了车,按照习俗,新娘要被送到新郎家,而中间会有一些当地的结婚习俗,比如婚闹。 姜藏月作为新娘的朋友也跟着去了,小轿车驰行了好一会便停了下来,姜藏月坐在座位上隔着窗户便看见,三四位青年人挤在新娘的车门面前,这些都是来婚闹的人,里面也掺杂着几位中年人。 姜藏月看着外面乌泱泱的一片人,有好些人她认识,不过都是男方的人,她不太熟。 很快车门被打开,这群人一哄而上,姜藏月被吓了一跳,只见好几双手直接将她从车上拖拽下来。 姜藏月本能的想反抗,但回想起段志鹏跟她说的结婚习俗,她又硬生生的给忍住了。 她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这是当地人的习俗,要尊重要尊重。 但这些人粗鲁的拽着姜藏月的手臂,拽着姜藏月的手生痛,在外人面前,姜如不是个轻易发脾气的人,于是她将目光目光放在她的老公段志鹏身上。 但段志鹏却在和别人谈笑着什么,完全没有往自己这边看,或许说他注意到了,但从没有注意到过姜藏月的不对劲。 这个小小的行为让姜藏月对段志鹏感到一些不满。 没一会儿,姜藏月被推到大树边上,另外一些人已经拿了胶带过来。 姜藏月有些懵了,问道,“你们拿胶带做什么?这玩意有啥用?” 这时有人笑道,“当然是要进行婚闹啊新娘子。” “将新娘子绑树上,然后待会新郎会来救你的。” 姜藏月看了眼这棵树,这树皮还有一些小刺,一看就很扎人,姜藏月为难道,“我们能不能就走个形式,脚底下放个鞭炮就行,我不喜欢这样。” 其中一位大婶说道,“那怎么行,这可是习俗,不能废掉,我们农村的婚闹都是这样过来的。” 姜藏月心里不解,可是在这之前没有人和她说过新娘子要绑在树上,不是说往脚底下扔鞭炮就行了吗?为什么还有这个过程。 姜藏月皱着眉头看向了段志鹏,段志鹏注意到了,于是红着脸腼腆道,“那个月月,我就是怕你不接受这个所以我才没说,不过农村里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只需要绑在树上等着我来解开绳子就可以了。” 这时候段志鹏的爸爸段建国说道,“儿子啊,现在你也上娶媳妇了,也成家了,改天什么时候让爸我抱孙子啊哈哈哈哈!” 段志鹏被说的脸红了,旁边人都在取笑,全然忽略了一旁的姜藏月。 姜藏月不愿意被绑到树上,但已经有人开始推着姜藏月上去,姜藏月见此再次向段志鹏发出求救的目光,见段志鹏与别人聊的正欢,姜藏月直接大声喊道,“志鹏,你能不能跟你家里人说一下,别绑大树上,我不喜欢这样。”姜藏月对这个是极为反感的,不过确实好多地方都有这种习俗,只不过形式不太一样,有的叫闹洞房,有的叫婚闹,不过大多数都是为了做一些娱乐活动,活跃气氛,但是很多地方变了味了,成了要钱和婚闹的主要为主的活动的。所以姜藏月非常不喜欢这种。 旁边有人附和道,“月月啊,你现在是段家媳妇了,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想干嘛就干嘛。” 段志鹏也是不把姜藏月的话当一回事,甚至还和旁人开起了玩笑,“我娘子就这样,有些小矫情哈哈哈哈哈。”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姜藏月的怒火,她生着闷气瞪了段志鹏一眼。 这时不知道是谁伸出了手硬推姜藏月一把,姜藏月直接朝大树上摔了上去。 后面的人一哄而上,有人拿起胶带直接将姜藏月的双腿与大树给捆绑住,还有人抓住姜藏月的双手给缠绕上了。 姜藏月试图挣扎,“别把我绑在树上,我不喜欢这样!志鹏!志鹏,你快过来!” 新娘子开始挣扎,下面一群大男人就笑的越开心。 不知道是谁甩出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众人开始吵吵闹闹。 段志鹏作为新郎要开始解救新娘子,将新娘子从大树上给解绑下来。 但旁边人哪里能让段志鹏那么顺利,十来个大男人挡在段志鹏面前,说说笑笑着。 “志鹏啊,你到底行不行,能不能拯救你的新娘子。” “新郎快上,你的新娘还在等着你!” 很多人围在姜藏月身边,姜藏月闻着这些人的汗臭味有些反感的想吐,她不断说道,“可以了可以了,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姜藏月越是叫喊,周围人越是笑的开心,直到姜藏月感受到有一双咸猪手摸了自己的腰,姜藏月彻底破防,“我说放我下来!你们没有听见吗?!” 这不是开玩笑的语气,姜藏月是真的生气了,但身边人全都充耳不听,甚至是不在意,甚至还有些人大喊道,“新娘子生气了新娘子生气了!” “哈哈哈哈!”不少人的笑声不绝于耳。 “砰”地一声,泡沫、彩带喷射在姜藏月的头发、衣服上,姜藏月紧闭双眼,她能感受到她的脸上全是那种泡沫,跟洗洁精的那种泡沫差不多的味道,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她脸上的妆容啊,发型什么的都乱了。 就连精心穿上的衣服也被树皮上的褶皱磨出了刮痕。 姜藏月完全破防了,她凌晨起来就开始换衣服,化妆,搞造型,结果一场婚闹全部给她毁了!!! 她接受不了,根本就接受不了这场低俗至极的婚闹,但是姜藏月越反抗,越是不会有人在意,姜藏月见此直接逮着段志鹏大叫道,“姓段的,你要是还想娶我,就过来将我手上的胶带解开,我不喜欢这样,你还要让我喊多少遍!我不要这样,我真的不要这样!” 姜藏月一连说了好几遍,段志鹏也看出了姜藏月情绪有些不对,就听话着跑过去想要解开绑在姜藏月身后的胶带。 但没一会儿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有人开始说教道,“志鹏啊,男人不能太听媳妇的话,反正媳妇嫁了你也跑不了。” “就是啊志鹏,这婚闹我还没玩尽兴呢,你不能就这么放了新娘子。” 段志鹏解开姜藏月手上胶带的双手一顿,显然犹豫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拉着段志鹏,举着啤酒就开始给段志鹏灌酒,“来啊志鹏,叔跟你喝一杯。” 段志鹏学不会拒绝,于是尬笑着接过酒杯喝了下去。 一杯下肚,又来一杯,好几杯后,段志鹏的脸色都有些红。 姜藏月见此,忍不住的怒骂段志鹏“没出息!” 唯一的好事就是段志鹏绑了一半的胶带松了很多,姜藏月随手扒拉几下就挣脱下来,但双脚还是被绑在树上。 姜藏月只能蹲下身子想扒拉开双脚上的胶带。 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拦住新娘子,她要挣脱胶带逃跑了!” “快拦着她!” 姜藏月半蹲着身子,身后好几个人这么叫喊着,突然有人往姜藏月的身上挤,姜藏月刚解开双脚上的胶带,刚一起身就能感受到有人用力的推了自己一把,她一个迫不及防的摔在了地上,别提有多狼狈了。 “快压住新娘子,她要逃跑了!快压住她!” 身后的人不断叫喊着,好几个人看着兴奋,直接压在姜藏月身上,困住她不让她起身。 “我压住新娘了,她逃不了了!” “哈哈哈哈!我也压住她了!” 四五个大男人像肉饼一样压在姜藏月背上,让姜藏月喘不过气来,她气着脸色涨红,“起开!你们全都起开!我不结婚了!我不结了!滚,你们全都给我滚啊啊啊啊!” 可周围人全都在发笑,他们都在嬉笑着,无一人在意姜藏月的情绪。 就连新郎段志鹏也是带着醉意,笑着看向姜藏月,“没事的月月,没事的。” 人群中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喊道,“你谁啊!怎么拿着扫把冲了进来!” “你有病啊!” “怎么回事,啊!我被打了!” “哪个神经跑出来用扫把打人啊啊啊啊!” “快走快走!别被扫把给打到了!” 人群中开始脏话连篇,不少人往旁边两边靠,就为了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扫把。 宋春花穿着一身港澳服饰,时尚又大气,衣服上还挂着一副墨镜,但现在的她却举着扫把用力地朝周围一挥,大声叫喊道,“让开,全都让开!你们都让开!没听见新娘子说的话吗?她都叫你们滚开了,还使劲往她身上压,怎么,你们是要把她给压死是吗?” 宋春花只有一米六五的个子,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挺文静时尚的人,但现在的她却彪悍的不敢让人靠近,扯着嗓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但在姜藏月眼里,宋春花就是脚踏七彩云来拯救她的救命英雄,姜藏月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感动涌上心头,姜藏月红了眼眶差点就真的哭了出来。 真是她一辈子的好姐妹! 在这婚礼上,他们都在欺负自己,都不曾尊重过自己的意见,只有宋春花在意自己,也只有她这个闺蜜敢来救她,比她那个便宜且懦弱的老公还要好一万倍的闺蜜! 宋春花举起扫把乱打,但对于压在姜藏月身上的大男人,打着格外的痛,每一下她都用了十足的力气。 “我说的话没听见吗!快从新娘子身上下来,还不下来?行,那我就打在你服为止!” 一下又一下,宋春花用了全身的力气,打的这几棒都是很痛的,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几个男的身上的红痕。 最上面的那个男的大骂道,“疯婆子你在干嘛啊啊啊!我们这是在婚闹,在婚闹!你这是真来婚礼上大闹!快来个制止她!” “你这个疯婆子,你有病呀……!” “啊!痛痛痛!痛死了!” “哎呦!好痛!痛痛痛!别打了别打了,我这就起身!” “我求你别打了!我起来还不行!” 几个男的被打的眼泪都流出来,后面有人来阻拦宋春花。 “大妹子你这是在干嘛啊!我们这是在婚闹,你这是真来闹,你这样不行啊!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有人伸手抓住宋春花,想要将她给拽过来,宋春花直接一个扫把打过去,那个抓她的大婶直接被吓的松了手,往后一靠,扫把就这么和她的头发丝相擦而过,把大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大妹子,你是真打啊! 宋春花这么猛,搞得没有人敢出手阻拦她了,一个个的都站在旁边观望着不敢上前帮忙。 第一百零六章 新郎的爸爸段建国眼睛瞪的老大,赶忙过来想要拉住宋春花,结果一过去,就被宋春花顺手一挥的扫把给打到腰上。 段建国吃痛的“哎呦”了一声,不断后退,还好有人及时搀扶住了他。 新郎段志鹏立即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这宋春花拿着扫把打自己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他大声喊道,“宋春花,你发什么疯!快给我停下!” 宋春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一个劲的打,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叫你欺负我闺蜜!活该,你活该被我打!” 被打的健壮青年叫张四,他狼狈的从姜藏月身上爬了下来,惨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下来还不行吗!” “我哪里有欺负你闺蜜,你不要随便污蔑人!” 压在姜藏月身上的几个大男人下来后,宋春花就丢下了手上的扫把,赶忙扶起姜藏月,心疼道,“藏月,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姜藏月现在的模样着实不太好看,头顶上顶着白色泡沫,婚裙上被树皮刮了好几道口子,妆容也花了,戴着的头饰也都乱了。 姜藏月看着宋春花那刻,心里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出来,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眼眶一红,姜藏月抱住了宋春花,哽咽道,“呜呜呜呜呜春花,还好有你。” “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呜呜!” 宋春花更加心疼了,不断拍着宋春花的肩膀说道,“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段建国扶着被打疼的腰,上前就指着宋春花骂道,“我们婚闹进行的好好的,结果你这个疯子就跑出来打人,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赔偿我医药费还有我儿子结婚的损失,你就别想走!” 周围村民的意见也很大,“对啊对啊,我也被波及到了,你也要赔给我医药费!” “哎呦,我这个老腰也疼了!” “疯女人,来这边砸场子的吧!” “我的儿子被她打的好惨,我们不能这么放过她,这人没理由就打人,真是没天理啊!” 张四从地上爬起来后立马就远离宋春花,直到有了五米的安全距离,再加上周围村民都在指责着宋春花,他瞬间就有底气了,连腰板都挺直了许多。 “赔钱,必须赔钱!我身上都是你这个疯女人打的伤!” “各位乡亲来评评理啊,我就是来给新郎当伴郎,结果就惨遭这个疯女人的毒打,你们可都看见了,我这身上都是她打的伤!”张四大声喊道。 段建国也指责姜藏月道,“看看你找的都是什么朋友,看看!来闹你婚礼的人!你这是什么挑朋友的眼光,我跟你说,从今往后你就给我断了与她的来往,我段家媳妇绝对不能和这样的人相处!” 姜藏月在宋春花的怀里哭了一会,在听见周围人对宋春花的谩骂后,姜藏月心里的怒火又蹭蹭地往上涨,姜藏月直接气的涨红了脸,朝周围人大声吼道,“整个婚礼上没有谁有那个资格指责我闺蜜!” 说着,姜藏月也是捡起地上的扫把,大喊道,“谁敢骂我闺蜜,我就打谁!” 说完,姜藏月就举着扫把朝周围人乱挥! 周围人被吓得往后一退,恰好那扫把就打到了张四的脸上。 张四捂着嘴角,嚎叫着,“怎么又来一个疯女人,真是没完没了。” 那句“疯女人”也是被姜藏月给听了去,姜藏月看向张四时,眼中闪烁着怒火,直接举着扫把使劲往张四身上打去。 “疯女人是吧,我就疯给你看!” 话语一落,那扫把直接往张四头顶上砸去。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啊啊啊啊!段家媳妇发疯了!” “快来人拦住她啊啊啊!” “这段家媳妇的脑子铁定有问题,自家人不帮竟然还帮着外人,还在这发疯乱咬人!” 不少长舌妇已经开始嚼舌根了。 姜藏月眼前一亮,立马换了个目标,把扫把对准骂自己的那位长舌妇打去。 长舌妇惨叫一声,其他人叫道,“快拦住段家媳妇啊!别再让她发疯了!” 但根本就没有人敢靠近姜藏月,不仅是姜藏月够疯,就连她的闺蜜宋春花也疯,宋春花没了扫把后就甩起了她的皮包,皮包打到人身上也是十分痛的。 “谁敢靠近我闺蜜,我就打谁!” 宋春花大叫道,下起手来也没个轻重,反正用力就是,打人也没顾忌,专往人家脸上打。 最前面想要上前阻拦的那几个人都已经鼻青脸肿,完全不敢上前。 直到每一个村民都离姜藏月与宋春花远远的,有三四米的安全距离。 段建国看着现场一片混乱,再看了看眼前有些狼狈的姜藏月,也是发火道,“姜藏月!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如果可以,段建国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儿媳妇,要不是自己儿子喜欢,对方给的嫁妆多,他根本就不会让姜藏月这个女人嫁给他儿子! 段建国这么一吼,姜藏月也稍微冷静下来她扔下手中扫把,也是发火了,“我想怎么样?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们吗?!我根本就不想被捆绑在树上,不想要这样低俗的婚闹,你们有谁听过我说的话!” 姜藏月看向了段志鹏,那个懦弱的男人,语气里满是失望与愤怒,“在这个婚礼上,我最失望的就是你!” “我跟你结婚前,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个婚闹习俗,你不是跟我说只有放鞭炮吗?为什么我会被捆绑在树上,我三番五次向你求救,我说我不想被绑,可你却一次次的无视我!” “还有,结婚前我强调过了,在我的婚礼上我不想那些泡沫还有彩带扔我身上,我强调过了!可是你看我身上都是什么!” 姜藏月红色的婚纱上沾着白色泡沫还有稀碎的彩带,她的妆容也花了,整个人都有些狼狈。 姜藏月的心态完全炸了。 所有人都看着,段志鹏红着脸低下了头。 段建国看不下去了,他出来道,“就算志鹏他做错了,但你也不应该这样发疯打人啊。你瞧瞧你,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儿子还有谁会娶你,你已经嫁人了,怎么能当众骂你老公,你这让志鹏的脸面往哪放。” 姜藏月冷笑道,“脸面?你儿子需要脸面关我一个姓姜的什么事?再说了,一个都不帮自己老婆的臭男人,有什么值得我给他脸?我被人骂时,他有出来替我说过话吗?我不愿意被绑在树上时,他有尊重过我的意见吗?什么都没有,那我为什么还要替这个废物留什么脸面?” 姜藏月的这番话很毒辣,完全让段志鹏下不了台。 段志鹏的脸色涨红,虽然姜藏月没打脸,但他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就好像那些话像巴掌一样打在他的脸上,让他难堪不已。 在他的心里是有些对姜藏月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对姜藏月的愧疚与心虚、卑微,甚至他不敢直视姜藏月,只会低着头半天憋了一句,“对不起。” 他不是没想过姜藏月,只是周围乡亲都是这么过来的,他觉得这婚闹也没什么,让藏月忍一忍就好了,所以一开始他就对姜藏月撒谎,故意对她说婚闹只有放鞭炮,不会有什么过人的举动。 至于泡沫与彩带,一开始他是有跟爸妈说过,但周围人都在说没事,没有泡沫还有彩带那这婚就感觉少了什么,也不够热闹。 段志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他实在想不到姜藏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段建国在旁说道,“周围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凭什么你忍不了?你问问在场的哪个结过婚的妇女同志在结婚时没有经历过这些?她们都受得了,凭什么你受不了?” 结过婚的妇女脸上表情不一,一些人表情复杂,一些人则是愤愤不平的开口说话,“对啊,我当初结婚时,婚闹比你这个还要过分很多,但我都一一忍过来了,凭什么到你这就不行了?” 还有人对着段建国说道,“建国啊,你让志鹏娶了个啥媳妇,看看看看,完全不尊重我们这些长辈,还举着扫把乱打人,你看看这像话吗?” 段建国面对乡亲们的职责,只能无奈陪笑,最后目光落在宋春花身上,直接冷着脸说道,“这都是被她朋友给带坏的,等晚上我一定让志鹏好好说一下她媳妇,这教的哪里是朋友,这分明就是一个疯子。” 姜藏月的怒火也是蹭蹭的往上涨,她直接反驳道,“在我心里,春花不仅仅是我的朋友,更是如同家人的存在。你说春花是疯子,行,那我也是疯子!疯子怎么了?你儿子不还是看上了一个疯子?当初可是你儿子主动来追我,求着我嫁给他!那你儿子眼光也不怎么样!” 段建国被姜藏月这番话给气的浑身颤抖,段志鹏上前拍了拍段建国的后背,赶紧说道,“爸,别生气了,也别跟藏月她计较了。” 段建国心里恨铁不成钢道,“可是儿子,你瞧瞧你媳妇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 段志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小声说道,“爸,藏月她有些话说的是没错,当初确实是我主动追的她,求着藏月嫁给我的。” 看着段志鹏那没出息的样子,段建国只觉得怒火攻心,造孽啊真是造孽啊,他段建国怎么会生出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至于婚闹,姜藏月直接冷嘲道: “呵,你们这是正常婚闹吗?一群大男人围在我周围,有不少男的揩我油,摸我腰吃我豆腐,你们段家要是能忍得了头顶上一片绿的话,那我没话说啊!反正你们段家都没脸没皮了,那我姜藏月还要什么脸皮,还要什么面子?别人忍得了,那是别人的事,我姜藏月就是忍不了!” 姜藏月指着张四就说道,“我被捆绑在树上时,他趁机摸我腰……” 紧接着,姜藏月在人群中又点了好几个男的,一一诉说着他们做的那些事。 还有那几个长舌妇,“对对对,你忍受得了这低俗的婚闹,忍受得了一群男的对你动手动脚,忍受得了你老公的默不作声,忍受得了这些委屈,你这么能忍,最后呢?你老公尊重你了吗?你变得有钱了吗?你开心了吗?” 年纪最年长的长舌妇想反驳,但仔细回忆起来,她发现好像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老公是不做家务天天无所事事,大男子主义,每天都是贬低自己。结婚时的婚闹她也是感觉不舒服感觉恶心,但老公也是没有在乎过她,别人都劝她忍忍就过去了,于是乎,她真的忍了,一忍就是几十年。 最后呢?老公对她也没该有的尊重,家里都是她一人撑起来的,她也没因为一时的忍忍而变得有钱,儿子也是学他爸一样不尊重自己。 长舌妇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呜呜呜呜她破防了。 长舌妇想通后,突然觉得姜藏月也没那么坏,相反她看着周围那些男的,都带着一些敌意,她回头对段建国说道,“建国,我觉得你儿媳说的没错,该反思的应该是你还有你那儿子!” “呸!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家里那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要什么医药补偿费了,老娘要回家打死那酒鬼!” 长舌妇心里有气,就这么离开了。 只是……段建国擦了擦刚才被长舌妇吐在脸上的口水,他看着长舌妇的背影感到一脸的莫名其妙。 女人心海底针,前一秒还和自己统一战线骂姜藏月与宋春花,现在就反过来骂自己,啧啧啧,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就是女人。 而张四突然感觉背后发凉,他打了个冷颤,试图解释道,“那个啥,婚闹嘛,有什么肢体接触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我只不过是不小心的……” 越说到后面,张四就越说不出话来,因为段志鹏在用刀人的眼神看向他…… 毫不疑问,是个男的都忍不了朋友对自己的老婆动手动脚,段志鹏在察觉到自己头顶上可能点了一片绿色后,胸中瞬间被怒火填满,他冲着张四大叫一声,“啊啊啊啊!张四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摸我的老婆!” 第一百零七章 说完,段志鹏立即抄起地上的扫把朝张四打了过去,他发了疯的跑过去,给张四来了一个猝不及防。 张四拔腿就跑,边跑边大叫道,“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段家这一大家人都疯了!快来拉住他!我……” 话还没说完,张四就感到后背一声闷痛,他脚下一滑摔在地上,段志鹏顺势追了上去,拿着扫把一下又一下打着张四的屁股。 大庭广众之下,张四气得脸色涨红,但看见段志鹏那发疯的样子,怒火瞬间就被熄灭了一大半,因为他打不过…… 何况对方不要命,他要命啊啊啊! 段志鹏边打边叫喊着,“我叫你摸我老婆!我叫你摸老婆!啊啊啊啊!你当我段志鹏是死的吗?你竟然敢对我老婆下手!” 张四也是气不过怼了几句,“呸,你装什么装,你老婆被绑在树上,你无动于衷,后面你老婆被摸了,这能怪谁,这不应该怪你吗?” 姜藏月朝段志鹏求救过好几次,但段志鹏都视若无睹或者根本不敢上前帮忙,结果涉及到他被绿了的问题,就立马上前装真男人来打人,在张四眼里,段志鹏就是虚伪,装! 段志鹏被捅中了心窝子,下手也更加狠了,仿佛这样才能掩盖他之前的懦弱,打的张四那是一个惨叫。 旁边的段建国心急如焚,慌乱道,“儿子啊,你别打了,这要是打出人命了,我们家得赔天价赔偿费!” 说完,段建国不免得把怨气全都怪在姜藏月身上,“都怪你这个女人,不就是婚闹吗?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下好了,你非得这么闹,这婚我看不要结了,我儿子娶你简直是倒了十八辈子的血霉!” 姜藏月也不甘示弱的怼回去,“不结就不结,追老娘的人都可以从村子里排到镇里,你以为老娘缺你一个儿子吗?喜欢老娘的人多的是!” “从婚闹的那一刻开始,老娘早就不想结婚了!不结更好,省的以后闹矛盾了离婚难!” 姜藏月看着今天这一身狼狈样,也是心里有气,这样的男人不嫁更好,省的以后她还会受更多的委屈。 身上的泡沫,彩带碎片,凌乱的头发和发饰,被刮了大口子的衣服,这无不挑战着姜藏月的极限,她忍不了,根本就忍不了,就算婚礼还可以继续进行,她也没那个心情接着结婚了。 段建国也是气得大叫道,“不结婚更好,省的让你来嚯嚯我的儿子,来嚯嚯我段家,还追你的人从这边排到镇里,你脸可真大。我就不信了,今天这事被传出去,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 而段志鹏则是完全愣在原地,听见姜藏月说不想结婚,他整个人都石化了愣在原地。 月月不想和他结婚……不想和他结婚……他要没媳妇了……媳妇要跑了…… 张四趁段志鹏愣神的功夫,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被打红的屁股狼狈的跑走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段家这一大家子人都有病,以后遇到段家人,他一定要绕着走! 而没一会,段志鹏便已经红了眼眶,他委屈的看向姜藏月,哽咽道,“月月,你不想和我结婚了吗?” 姜藏月失望的点点头,“志鹏,你今天真的太令我失望了,我觉得我们是真的不合适,今天这场闹剧过后,我们就不要再联系了,你也不要来找我了,你家里人不喜欢我,我也受不了你家里的婚闹习俗,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合适。” 段建国在一旁附和道,“分开好,分开妙!离了我儿子,我就不信你这个疯女人还能找到一个比我儿子更好的男人!” 段志鹏气的脑袋发晕,他转头就吼道,“爸,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月月,月月是全天下第一好女人,你知道我有多喜欢她吗!我不允许你这么诋毁月月!” 段建国被吼傻了…… 只见段志鹏“扑通”一声就朝着姜藏月跪了下来,抬起手就给自己来了一个巴掌。 “啪啪啪”,接连打了自己三个巴掌,边打边骂自己道,“废物,我是废物!” “月月,我是懦弱,我是没用,但我求你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还怎么活啊!你不要离开我,哪怕结不了婚,我也不想断了联系,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的,呜呜呜呜,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段志鹏跪在地上哭的像一个孩子,段建国看着这一幕气的心脏疼,指着段志鹏的手都在颤抖,“孽子啊!你就不能有点骨气吗?对着女人说跪就跪,我……我要打死你!” 说着,段建国就捡起地上的扫把,抬手就打向段志鹏的后背,但段志鹏却只是沉闷一声也不喊疼,反而是红着眼看向姜藏月,“我错了,如果你生气你也来打我,你也别跟我爸计较那些,反正我是我家里面唯一的儿子,我爸那些财产最后都要给我,而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的财产就是你的。” 段建国被这段话给气到吐血,他大声喊道,“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孽子,我要打死你啊啊啊啊!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惦记我的财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孽子!我要打死你!你这个废物,还把身上财产都给那个疯女人,你这是要把你爸给气死你才开心吗?” “我看我今天把你打死得了,省的你日后把我给气死!” 段建国下手也不再留力气,而是实打实的打在段志鹏的后背上,他也是真的被气的上头了。 周围乡亲纷纷出声制止道,“哎呦,建国你冷静冷静,可别把你儿子给打死了。” “对啊对啊,建国你冷静一下,你这样打你儿子,等会怎么跟孩他妈交代?” “我们都是过来人,人家小两口在这闹矛盾,没准过几天就好了,你这当爸的就别掺和进去了,虽然志鹏他嘴是有点臭,但他说的也没毛病,你就志鹏这一个宝贝儿子,你的那些财产不都要给你儿子。”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你儿子半条命就没了!” 好几位村民轮番上阵,拉着段建国的手,才让段志鹏免了这顿打。 扫把也被人给夺了过去,扔在角落里,这东西别再拿出去了,省的再一次被人拿出来嚯嚯人。 见用不了扫把打人,段建国直接上脚踢人,嘴里还骂着,“我踹死你这个不孝子!啊啊啊啊别拦着我,让我踹死他!” 段志鹏全然听不进去自家老爸的谩骂,反而是满眼只有姜藏月,段志鹏可怜的祈求道,“月月,我发誓以后我只听你的话,爸妈说的话全都没有你说的管用,以后家务我来做,孩子我来带,钱我来赚,以后你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待在家里享福就行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姜藏月表面上还是冷着一张脸,但心里也因为段志鹏这番话气消了一大半,她冷哼一声说道,“可今天这婚我不想结了。” 段志鹏见有商量的余地,眼前简直一亮,他连忙说道,“没事的月月,今天这婚你不想结就不结,改天,改天我们再挑个日子结一次婚好了。我发誓,下一次婚礼我绝对会按着你的喜好来办,绝对不会再出现一点泡沫还有彩带,还有结婚那些事项我也不问我爸妈了,我全都让你做主,我只听媳妇你的话,还有我们收到的份子钱我也全都让你来保管。那些脏活累活你全都交给我处理就好了,我保证绝对不会让你累到一点!” 段志鹏的这些信誓旦旦让姜藏月十分受用,但她也不傻,“你说的倒是轻巧,至于要不要原谅你,这得看你的表现。” 但很显然,姜藏月嘴角上已经有了笑意。 段志鹏看着姜藏月的笑,心里顿时感觉幸福满满,他一拍大腿立马说道,“没问题老婆,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现在就去把今天收到的份子钱全都交给你来保管,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偷藏一份钱,这份子钱全都是我老婆的!” 姜藏月被逗笑了,“死鬼,谁是你老婆。” 段建国已经被气的全身一软,要不是有人搀扶着,估计就晕倒在地了,他只能无助的喊天哭道,“苍天老爷啊!我段建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呜呜呜呜呜我段家完了!” 为什么他会有一个恋爱脑儿子,为什么?! 段建国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哪一步教育出了问题,把段志鹏给教的满脑子都是女人。 真是丢他段建国的脸,丢整个段家的脸。 不少人开始安慰段建国道,“建国啊,你想开一些,你儿子会疼老婆这是好事啊!” “对啊对啊,家和万事兴,只要你们家的女人高兴了,你们家的运气什么的也都能好起来。” “虽然吧姜藏月是疯了一点,但耐不住你儿子喜欢,你这个当爸的,还是支持支持你儿子吧。” 段志鹏欲哭无泪,不,他一点都不想支持。 有人来问段建国,“建国啊,那这场婚礼还要进行下去吗?我们这群人是要留下来还是离开,不过我得说一嘴,如果你们家要重新办婚礼的话,那份子钱我是不会交了,毕竟今天交过了,好几块钱呢。” 不少人也开始附和道,“对啊对啊建国,重开婚礼的话,这份子钱我是不会重新交了。” “那我是该离开呢?还是要去干嘛?” 段建国已经被气得心累,他没力气道,“你们去问这个不孝子吧,我不想管了,也不会去管了,这是他的婚礼,他想咋滴就咋滴吧,我段建国绝对不会再插手,我还想再活久一点,还不想那么早就被气死。” 而段志鹏则是跟在姜藏月身后,像个小媳妇一样看向姜藏月,娇声道,“我都听媳妇的,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一刻,段志鹏再一次心梗了…… 他拍了拍胸口,不断安慰自己,亲生的亲生的,不能打,要是打死了他就真的绝后了。 姜藏月也是丝毫不胆怯,上前大大方方的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在这里我先为我自己之前的无礼跟你们说一声抱歉。今天这事是我们的私家事,让你们看了笑话真是抱歉。这婚礼我也无心再继续下去,但你们放心,后厨的人已经把饭菜备好,你们今天就在这吃饱饭再回家,就当我们段家今天请客。婚礼也还会重新换个日子举办,但也不会再第二次收大家份子钱,这一点还请大家放心。” 姜藏月的大大方方,赢得不少人的好感。 宋春花给姜藏月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不愧是她的闺蜜,就是酷。 众人开始说道,“既然段家媳妇就这么说了,让我们就去吃饭吧。” “建国啊,你儿子眼光还是不错的,瞧瞧这闺女,要气质有气质,要工作有工作,还是独生女的身份,你儿子能娶了姜藏月真是他的福气。” “对啊建国,你要是不想要这儿媳,我想要啊,刚好我儿子还单着呢。” 已经有人开始打趣段建国,他一听是来羡慕他有个好儿媳时,心里还是忍不住有点骄傲的。 虽然不孝子是个恋爱脑,但有一说一,不孝子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去去去,别来抢我家的儿媳,你儿子单身就叫他赶紧找一个。”段建国回应道。 其中一位父老乡亲说道,“月月啊,其实今天我们也做的不对,我们这群人都没尊重过你,就比如俺,还把彩带碎片扔你身上,明明你都说了不想,结果我们这群人还不以为是,俺对不起你。” “我也对不住你。” “我也是,不顾你的意见就把你捆在树上。” 听着父老乡亲这段话,姜藏月笑了起来,“哎呦,别跟我那么客气,其实我也有错,我刚才还拿着这个扫把打人,我也要跟你们说声抱歉。” 一时之间,大家伙都其乐融融的,互相道个歉,互相谅解一下,这事就翻篇了。 农村人讲究的也不多,况且都是劝和不劝离,只要人家小两口没什么意见,这就是好事,难不成真给人闹离婚了,打光棍了,那不是让人记恨一辈子嘛。 第一百零八章 姜藏月今天的郁闷也是一扫而空,刚才闹的那些不愉快全都烟消云散。 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去吃饭了,姜藏月也和自己的闺蜜宋春花回到房间里重新换衣服。 本来段志鹏屁颠屁颠地想跟过去,但姜藏月也是坚定不让他跟下去,她表示如果段志鹏不拿出今天的份子钱交给她来保管,那段志鹏也就是张嘴说话,她也不会再跟这样的人过下去。 如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原谅段志鹏了,那她今天受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而且这样还会显得她姜藏月很廉价。 “春花我跟你说,千万不要男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要等他们做出行动,表达出诚意态度才能相信他们的话,还有,千万不要跟金钱过不去,金钱与男人相比,永远是金钱更靠谱。还有就是永远也不要为了别人而去将就自己,如果你一直将就,别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越来越不把你当回事。” 宋春花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我找老公一定会牢牢记住我好闺蜜你说的话。” 姜藏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后面她去洗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外面突然传来了吵闹声,宋春花与姜藏月默契地对视一眼后,立马出门想要去一探究竟。 一下楼就听见段志鹏在气急败坏的追问孙雅莉,“什么!份子钱不见了!!!妈,你不要吓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将份子钱全部交给藏月,所以你就将份子钱给提前藏起来了,不想给我?” 孙雅莉焦急的说道,“不是的儿子,你听我解释!” “当时我和你婶婶一起去房间里核对份子钱在那边数钱呢,然后发现账目与数额有些对不上,我就叫你婶婶把缺的钱给补上。” 说到这里,孙雅莉就来气,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信任的弟妹竟然会私藏一些一部分份子钱,涉及金额足足有二十来块!!! 孙雅莉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孙雅莉不仅会针对城里人多要钱,还会把一部分钱给据为己有,就是赌自己还有志鹏不会那么认真的查份子钱,所以才给了黄慧花她那么大的操作空间。 孙雅莉当时就炸了,要不是她极力忍着自己,说不定她一巴掌就要打了过去,后来孙雅莉要求黄慧花必须将钱给补上,不然她就对小叔子讲,找黄慧花老公要钱去。 “然后你婶婶就回她自己房间拿钱了,我呢就正好去上个厕所,结果一回来放在床上的钱就没了!没准啊就是你婶婶将钱偷偷藏起来了,她之前不就是这样偷偷摸摸私藏你的一些份子钱。” 话音一顿,孙雅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黄慧花,“毕竟啊,有些人本性难改,手脚本来就不干净。” 本来黄慧花还因为偷藏份子钱的事而感到心虚,但她一听孙雅莉这么说,立马就不心虚了,反而生气的反驳道,“嫂子,你这话我就听的不开心了,正所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是,我之前私藏了一部分份子钱,这是我的错,但我不是回去将这钱给补回来了吗?我已经将我的错给弥补回来了,而且我可以以我祖宗十八代来起誓,这一次我绝对没有动用份子钱,连一分钱都没有拿过。” “再说了嫂子,这份子钱是你在房间里自己看着,结果你中途跑去上厕所,然后这钱就不见了,这能怪得了谁。说不准是你们家进了小偷,趁你不注意把钱给偷走了。” “如果是我偷走的话,我大可直接逃路,不用再折返回来手里还揣着要补给你们的份子钱,那我且不是傻。” 孙雅莉嫌弃的呸了一声,“呸,你可别拿祖宗十八代来起誓了,四舍五入一下,我儿子还有我老公也在里面,和你一个祖宗十八代是真的晦气。说不定就是你偷拿的,你先骗我说去你自己房间里拿钱,然后回来时看我去上厕所,你就进房间迅速将钱给藏到我们找不到的地方里。然后等我回来时,你又故作进房间伪装成自己刚回来的样子,借此来降低你的嫌疑。” 孙雅莉分析的头头是道,她都觉得太有道理了,真相就应该如此。 黄慧花也炸了,“个屁!根本不是这样的!我压根没有做那种事,我回到自己房间拿上钱就赶忙往你这边来了,分明是你自己弄丢了钱,想要把这事全都推在我身上!” “再说了,最后你不到我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你那些份子钱吗?你这分明就是想要将这错全都推在我身上!” “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故意将钱给藏起来,然后诬蔑我偷的,这样你就可以找我要钱!真是好计谋啊你!” 黄慧花越这么想越觉得这是正确答案,看孙雅莉的目光都变了。 孙雅莉也是被气的大叫一声,“啊啊!黄慧花你在说什么,你竟然不相信我,我扪心自问我这十多年来对你不好吗?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借着收份子钱的职务私藏一部分份子钱,这钱可是我儿子要来成家立业的钱啊!你可是志鹏他婶婶啊!我还没追究你这件事,结果你反手就说我污蔑你,你!你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黄慧花也不怂,她插着腰回怼道,“老娘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为你们家跑上跑下也做了不少事,像什么你们搬家,还有种田,哪一样我没帮上忙,还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呸!就吃了你们家几顿饭就是白眼狼,孙雅莉你的脸呢?我做过的错事也就私吞了一些你们家的份子钱而已,但我最后不是还回去了吗?你叫什么啊叫!” 黄慧花与孙雅莉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充满着一股浓烟味,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段志鹏在二人的气势下耸了耸肩,他觉得这时候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而旁边赶过来的段建国不知情的问道,“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下一刻,孙雅莉与黄慧花默契地转头一同看向段建国,异口同声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段建国被凶的立马老实的闭上了嘴巴,身子还有些颤抖,呜呜呜呜她们好可怕啊。 意识到她们二人之间说了同样的话后,黄慧花与孙雅莉互相默契的瞪了一眼,再次异口同声道,“不许学我说话!” 两人同时一惊,再次同声道,“还来!” 最后气不过的二人又同时“哼”了一声,双手抱胸不看对方。 一直这样也不行,于是乎姜藏月提议道,“婶婶,妈,你们房间里都有仔细找过了吗?真的没有看到份子钱吗?连一张钱都没有看到吗?” 见自己儿媳说话,孙雅莉的语气才缓和一些,“都仔仔细细的找过了,甚至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看到一点钱的影子。” 说完,孙雅莉还阴阳怪气的看了黄慧花一眼,仿佛就是她把钱给藏起来了。 黄慧花赶紧对着姜藏月说道,“藏月,婶婶我向你保证,我这次绝对没有动你的份子钱,真的!你相信我!” 孙雅莉悠悠地说了一句,“不知道是谁啊,大早上还私吞了藏月朋友的份子钱,还跑过来找我诉苦说是人家想坑你的钱。” 孙雅莉这番阴阳怪气的话让黄慧花也恼怒了起来,黄慧花大喊道,“孙雅莉,你的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你信不信我一巴掌给你扇过去!” 孙雅莉也是不怕道,“来啊来啊,你以为我怕你啊!” 孙雅莉边说还边拉了拉袖子,黄慧花也直接上前推了一把孙雅莉,两人眼看要打起来,段建国与段志鹏两人赶紧上前拉架,段建国拉住孙雅莉,段志鹏则是拉住黄慧花。 “段建国,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要打死这个八婆!” “你喊谁八婆!喊谁八婆呢!孙雅莉我跟你说,今天我不打死你,那我黄慧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哎呦,口气真不小啊!来啊来啊,看谁先打死谁!” 段建国连忙劝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人冷静一下,都是一家人,你们俩个这是闹什么?外人不得笑话咱们呀,要我说这事一定有蹊跷,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两人异口同声道,“没有误会!” 话音一落,黄慧花与孙雅莉互相瞪了一眼对方,然后指了指对方,再次异口同声道,“都是她搞的鬼!” “八婆,又学我说话!” “你说谁八婆呢!你再给我说一遍!” 看着眼前越来越乱,姜藏月突然来了一句,“那除了份子钱不见,你们还看见什么东西不见吗?或许是家里进小偷了。” 姜藏月这番话把两个人给干沉默了,二人难得安静下来,都在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 黄慧花说道,“当时我们是拿着一个碎花大袋子转份子钱,我们将份子钱放在床上,然后对着账本一个一个的对过去,再然后发现钱少了,我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将私藏的钱给拿回来,再然后回到房间时,床上的钱就全都不见了。” 孙雅莉也在仔细回忆着,“当时慧花离开后,我就去上了厕所,上厕所钱我记着这钱就摆在床上,因为房间里自带厕所,所以我就没那么担心,上厕所上到一半时,我就听见了轻微的推门声,但我以为是慧花拿完钱就回来了,也没想太多,然后一从厕所里出来就发现床上的钱不见了。” 回忆到这,孙雅莉才猛的抬起头,“对了,和份子钱一起不见的还有碎花袋子,份子钱很杂,有硬币有纸币,所以用袋子装起来比较方便,如果说有人能在短时间里将钱给收走,那一定是用碎花袋子装的!” 宋春花点点头,总算是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宋春花说道,“如果小偷不是这位黄大……”婶。 宋春花看了眼与自己有过矛盾的黄慧花,她咽了咽口水,把到嘴边的那句“黄大婶”给咽了回去,从而说道,“小偷不是黄婶的话。” 宋春花话还没说完,黄慧花就赶紧来了一句,“那还要你说,我当然不是小偷。老娘再怎么不是人,也不能偷这么多份子钱。” 宋春花撇了撇,再次解释道:“我们先假设,如果小偷是一个陌生人,也就是外面来的人,那村子里的人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这个陌生面孔,我们可以先到外面问一问,看看有谁记着有没有陌生人来村子里。不过不需要问我也敢肯定,这件事肯定是熟人作案。” 姜藏月有些疑惑,“春花,你怎么那么肯定这会是熟人作案。” 宋春花一一说道,“首先,这屋子外面都是摆的宴席,那么多乡亲在,如果遇到了陌生面孔,肯定会被人追问清楚身份的,就像我刚来到村子里时就被好几位大叔大婶追着问清楚身份,并且他们都盯着我这个外地人,要是有小孩来到我身边,那小孩都会立马被叫走。这个村子里的人对外地人,或者陌生面孔都有很强的警惕心,直到我和黄婶闹了矛盾后,村子里的人都熟悉了我后,这种情况才好转一些。” 段建国点点头解释道,“村子里之所以对外地人或者陌生面孔的人那么警惕,都是怕会是人贩子。” 段建国还记着在几年前村子里来了一个人贩子想要拐走村子里的小孩,结果就被一直盯着他的大爷大妈发现,然后暴打了一顿,人贩子送到警局时差点半条命都没了,此后凡是来到村子里的陌生面孔,旁边的父老乡亲都会警惕起来。 宋春花又接着解释道:“并且楼下就是宴席,那么多人看着,除非有人带路,如果是外地人进房间里恐怕会第一时间被下面的父老乡亲给拦住问个明白。而显然不是,还有份子钱就放在床上,伯母是上完厕所回来后发现钱不见的,就意味着小偷肯定蹲在门外很久,他能在黄婶出门不被黄婶发现,那说明他藏的很好,对你们家有一定的熟悉程度,所以肯定是熟人作案。” 宋春花分析的头头是道,黄慧花怕有人会误会,还是再强调了一遍。 第一百零九章 “我事先说明,那个熟人绝对不是我,我要是真的偷钱了,那我第一时间绝对是会逃走,而不会再回到房间里自投罗网的。” 宋春花笑了笑,也说道,“我也相信这个小偷不是黄婶。” 毕竟黄慧花可是真亲戚,这亲戚能眯下一些钱,但是绝对不可能把所有钱都私吞了,因为钱如果没了,第一个要找的人就是她,她偷钱不是自投罗网吗? 黄慧花见有人相信她,也是瞬间有了底气,“看吧看吧,有人相信我不是小偷。” 事后宋春花补充道,“虽然黄婶傻,但她还傻不到会在这个关键时间偷钱。” 黄慧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大妹子虽然你的本意是好的,但你不会说话还是别说话。 这不是在明说她傻吗? 但黄慧花无法反驳,因为这是唯一帮着她说话的人了。 虽然她有些不认同,但也只好勉强笑着点头附和。 黄慧花:卑微ing中…… 宋春花慢慢说道:“这个时间点,黄婶做的那些坏事基本都曝光了,她要是再做坏事,所有疑点都会聚集在她身上,而小偷估计就是拿捏了我们的心理,想要让我们误导这些都是黄婶做的。” 听完宋春花的分析后,黄慧花第一个站出来并且鼓掌道,“好!说的太好了妹子!看看这妹子多好,头脑多清晰!” 黄慧花来到孙雅莉面前,“你看看人家那脑子,再看看你,都不带脑子的,只会说是我干的,我都说不是我了,你还硬要推给我,我无辜啊!那个小偷就是想甩锅甩给我,让我们段家自己产生矛盾,我们可不能如那小偷的愿了!” 孙雅莉反驳道,“我哪里有明确说是你干了,况且你后面不也说是我诬蔑你吗?还说是我没带脑子,我看没带脑子的是你吧!要是你今天不惹出那么多事,不私藏份子钱,今天哪里那么多事。” 黄慧花一下子气炸了,“啊啊啊啊孙雅莉,你说是什么!你竟然说我没带脑子!我私藏的那点份子钱都还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就非要一直拿这件事说话是吧!我看你就是单纯对我有意见!姓孙的,你就老实说吧,你是不是非要针对我,你就开心舒爽??” 孙雅莉紧握双手,忍住打人的冲动,“我说的哪里是这些,什么针对你呵呵,你不用往你脸上贴金了,我会针对你这种傻子吗?这样显得我很掉价,我说的明明是你,如果你一开始就没动歪心思,那这份子钱就不会不见,说来说去这都是你的问题,呸!我怎么会摊上你这样的弟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黄慧花心态炸了,她大声喊道,“啊啊啊啊啊!孙雅莉,我要杀了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一个嫂子!我不就私藏了一下份子钱,最后我不都还回去吗?你非要把这些错都推到我头上是吧!” “明明是你上厕所才被小偷找到机会把份子钱给偷走的,这不都是你的错?到头来你把这些错都推在我身上,你什么意思你!” 黄慧花越说越激动,她在强忍着扇巴掌的冲动。 孙雅莉“呸”了一声,反驳道:“你看看现在,最开始的源头不就是因为你吗?如果不是你大早上的要闹,要私吞藏月她朋友的份子钱,要立下赌约闹的人尽皆知,你会输掉你的15块钱?还会来找我帮你做主?我当时真是瞎了眼要帮你这个白眼狼做主,结果过来了,你说又说不过人家,还被我发现了你还私吞部分份子钱的事。这一切不都是你的贪心作祟吗?如果最开始你不贪心,老老实实的做你那些本分事,份子钱会不见吗?” “现在好了!我儿子的婚礼被闹没了,份子钱不见了,我就说你几句怎么了,你还破防上了?该破防的明明是我,是我家份子钱不见了!是我家儿子的婚礼办不成了!结果你还跑我面前说是我的问题,黄慧花!你真xxx,白眼狼一个!” 孙雅莉气得骂起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段建国眼看事情越来越不可控,连忙劝道,“哎呦雅莉,你少说几句吧,你这话说的太难听了。” 孙雅莉气得直接一巴掌甩在段建国脸上,“你到底帮谁的你!一直劝劝劝,没看见我在吵架吗?滚一边去!” 段建国的脸上出现了一个显眼的巴掌印。 他支支吾吾的委屈道,“可是老婆,慧花毕竟是弟妹,你这样对她,等会晚上我怎么对建军交代。” 段建军是段建国的弟弟,也是黄慧花的老公。 孙雅莉气得大妈道,“我管他干嘛!我告诉你段建国,今天你别拦着我,也别替这个白眼狼说话,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黄慧花这爆脾气是一点也忍不了,她凭着蛮力挣脱了段志鹏的束缚,张口就说道,“姓孙的,你一口一个白眼狼,你……你你你你!我这些年来帮你们家还少吗我,当初你和大哥去外地打工,志鹏就交给我来带大,我待段志鹏如亲生儿子,我把他照顾得多好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们家那几亩地,平时也就是我照看的,我任劳任怨,最后私拿你们家一点钱怎么了?!” “我哪里白眼狼了!孙雅莉,你敢摸着良心再说一遍吗?你这简直太伤人心了!” 在黄慧花的眼里,她不过就是爱钱了点,会偷拿小钱这一个坏习惯,其他的都是实打实的好。 孙雅莉回复道,“我又不是不给你钱,你看看我哪一年没给你钱过,志鹏交给你照顾时,我没有打钱过来吗?好几次你打电话过来讲缺钱时,我没有给过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部分的钱都没有用在我家志鹏上,反而是用在了你的吃喝玩乐上!只是那时我不想拆穿你而已!我家那几亩地交给你打理时,最后赚的钱不都进你的口袋里了吗?你在这给我装什么装!” “我孙雅莉敢摸着良心说,你黄慧花就是个白眼狼!扫把星!” 孙雅莉扯着嗓子大喊着,连面相都变的扭曲了。 黄慧花受不了,发出一声尖锐嘶吼,“啊啊啊啊啊!” “孙雅莉!我要跟你拼命!” “你竟然敢这么说老娘!” 段志鹏还想上前阻拦,直接被黄慧花黄慧花甩过来的一巴掌给扇的眼冒金星,脑袋晕乎乎的,要不是有段志鹏及时扶着,估计就摔倒在地了。 见没打到孙雅莉,黄慧花也是直接上前抓着孙雅莉的头发拽,拽的孙雅莉直嗷疼,孙雅莉也是不甘示弱用手揪着黄慧花手臂上的软肉,把黄慧花给痛的脸色扭曲。 “啊啊啊啊啊!姓孙的,我跟你没完!” “来啊死八婆,看我不弄死你!” “啊啊啊啊你又骂我八婆!” 黄慧花气不过,抬脚狠狠的踩上去,十分用力,孙雅莉的脚指头痛到发白,孙雅莉也是深吸一口凉气,直接张嘴咬上黄慧花手臂上的软肉。 “啊啊啊啊啊!孙雅莉你属狗的吧你!你快点松嘴啊啊啊啊!”黄慧花痛的都要哭了。 段志鹏在一旁看着这两个疯女人打架,不禁抱着段志鹏瑟瑟发抖,“儿子啊,你妈妈还有你婶婶真的好恐怖,她们打架真狠,爸爸告诫你啊,惹谁都不能惹女人,否则没你好日子过。” 段志鹏欲哭无泪,“爸啊,你给我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惹藏月啊,我都害怕藏月她抛下我跑了,我这不得加倍对她好,让她对我死心塌地离不开我才行。” 段建国听着段志鹏这没出息的话,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这是他儿子,忍一忍,忍一忍。 段建国打心底里有些瞧不起他这个儿子,这么怕老婆,也没个男人样,但没办法,谁叫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国家只让生一个孩子,生不了二胎。 “爸,我们还要去拦着妈和婶婶吗?”段志鹏看着这越打越激烈的两人。 孙雅莉的脸上多了好几道抓痕,这是黄慧花用指甲抓的。 而黄慧花手臂上则是有好几道很深的牙齿印,这是孙雅莉咬的。 她们二人手上都挂着几十根头发,鞋子上好几个黑色脚印。 二人面目凶狠,不把对方揍得老实誓不罢休。 段建国刚出现想劝阻的念头,脸上的两个巴掌印立马疼了起来,这两个巴掌印都是他跑过去劝阻时挨的打。 一个打左边,一个打右边,十分对称,还颇有些喜感。 但疼啊啊啊啊! 段建国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他容易嘛他,想劝个架都被打。 “不劝了儿子,不然你可能会像爸一样,两边脸颊肿的老高。”段建国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因为是真疼啊。 段志鹏看着自家老爸那惨不忍睹的脸颊,活像个那帅气的天蓬元帅,一时之间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把段建国气的,他一手拍在段志鹏的脑袋上,打断了段志鹏的笑声,再捏着段志鹏的耳垂,咬牙切齿道,“你在笑什么啊你,笑得那么开心。” 段志鹏立马收敛起了笑容,心里有些心虚,求饶道,“爸,我没笑,你看错了爸。” 段建国长长的“嗯?”了一声,段志鹏更加心虚了,“嗯嗯,爸真的是你看错了,啊啊啊啊痛痛痛,爸,你别捏我耳朵了,痛啊!” “你这小子,我从小看你看到大,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想着什么吗?你就是笑我两边脸颊肿的像猪一样,知子莫若父,我看你一个眼神就能看懂你的心思了。” “啊啊啊啊,爸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错了,不笑了,我再也不敢笑了。” 另一边,宋春花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孙雅莉与黄慧花在互殴,又看了看段建国在捏着段志鹏的耳朵,她无奈的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姜藏月,“你不劝劝吗?” 姜藏月只感到一片汗颜,“不了,我觉得有些丢脸。” 姜藏月扶了扶额头,只感到无奈。 宋春花取笑道,“她们一个是你婆婆,一个是你婶婶,一个是你公公,一个是你老公,他们可都是你的家人。” 姜藏月已经有了不想嫁进段家的想法,真的好丢人,在这边闹了半天还没结束,她和春花想说话也没机会插上。 索性,姜藏月回头跟宋春花说道,“春花,我们去问问外边的人吧,或许他们有看到偷份子钱的小偷,或者知道一些关键信息。” 宋春花点点头,就陪着姜藏月去外面了。 外面的空地上全是酒席,十几张桌子,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 姜藏月在想,如果真的是熟人作案,那这些熟人会是其中哪一个?姜藏月突然感觉头都大了,这还能找到小偷吗? 可这被偷走的份子钱可是有一百来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也是一个家庭半年的收入,还是自己和志鹏以后成家要用到的钱。 姜藏月带着宋春花先去问了离家门口最近的一位老伯。 “老伯,你有看到什么人行为怪异的人有上二楼吗?” 一楼是客厅,外面院子摆着酒席,二楼就是休息的房间,也是私人地方,一般没有那么熟悉的人是不会上主人家的二楼。 老伯的听力有些退化了,他将耳朵靠近了过去,闭着眼理解着姜藏月刚才说过的话,“你说啥,什么人上天了?” 宋春花没忍住,捂着嘴巴“噗嗤”一笑,她真的又被这个老伯的回答给笑到了。 姜藏月耐着性子大声说道,“你有看见什么人上了二楼吗?” 这会老伯总算听清楚了些,他回答道,“有啊,我看到你下了二楼,怎么了?” 姜藏月一时语塞了,这简直是答非所问。 老伯还捏了捏耳朵,顶着一双老花眼看着姜藏月,有些发愣道,“小姑娘,你是哪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姜藏月彻底沉默住了…… 她记着她来到这个村子的第一天,段志鹏就把她介绍给了全村人,怎么还会有人不认识她。 “哈哈哈哈!”宋春花笑的很大声。 突然有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爸他记忆力不太好,段家媳妇你别介意啊,你们有什么来问我就行,我刚刚和我爸一直待在一起,只不过我刚才去上了个厕所过来。” 第一百一十章 一位浓眉大眼的大叔走了过来,穿着简单的衣服,打扮还算干净。 姜藏月认识他,还称呼道,“刘叔。” 随后,姜藏月向自己的好闺蜜宋春花介绍道,“刘叔他是我们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木工师傅,就连我新婚的那些桌子椅子都是刘叔亲手制作的,手艺好到不行。” 刘叔听着姜藏月这夸奖的话怪有些不好意思,“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做木工的,没有小姜你说的那么好。” 宋春花对刘叔微笑了一下,也乖巧的道了一句,“刘叔。” 刘叔笑得乐呵了,“瞧你们那么客气作甚,你们刚刚是在问什么人吗?说出来听听,或许我会有印象。” 姜藏月与宋春花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点头后,由姜藏月率先开口,“刘叔,我想问问刚刚有谁从这二楼下来了。” 刘叔一时犯了难,他说道,“你这可为难我了,从二楼下来的人还挺多,我不太能记得清楚,毕竟这一楼的厕所有些坏了,后面很多人都去二楼的卫生间上厕所。” 姜藏月震惊的瞪大了眼,一楼的卫生间坏了! 她第一时间怀疑是有人故意而为的,刘叔笑了笑,“对啊,厕所是下午坏的,这时候坏的太突然,于是建国就建议大家可以到二楼楼梯的那个楼口卫生间上厕所。” 姜藏月沉默了,为什么爸不和她说……她现在才知道。 想起自己的婆婆和婶婶打在一起,公公在揪自己老公的耳朵,姜藏月就感到一阵无奈,这家里就自己一个外人是正常人。 宋春花看出了姜藏月的无奈,于是开口说道,“那刘叔,你有没有看见什么行为怪异的人从二楼下来,比如小心翼翼偷偷摸摸的,或者东张西望像是做了亏心事的那种。” 刘叔扶着下巴开始沉思,“我记得好像……” 宋春花咽了咽口水,显然有些紧张,刘叔这是想到了什么吗?来了来了,马上就能知道关键信息。 停顿了好一会,刘叔才笑道,“好像没有唉,刚才我只顾着吃饭了,没有太关注楼梯路口经过了什么人。” 宋春花瞬间石化,不是,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还要叫上一个“好像”,还要停顿那么久才说出来。 她期待了小一会结果就这?? 姜藏月这时灵光一闪,忽然开口道,“那刘叔,你有没有看到过谁的手里提过一个碎花袋子?就是绿色碎花印记的袋子?” “绿色碎花印记的袋子?”刘叔呢喃问道,忽然,刘叔眼前一亮,突然抬头说道,“我想起来了,我那时候在吃饭,是有一个人提着碎花印记的袋子从我面前路过,但是我那时在低头吃饭,只是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提着碎花袋子走出了门。” 黑色外套,碎花袋子,男人! 姜藏月瞬间眼前一亮,关键信息终于有了! “谢谢你刘叔,你真是帮我大忙了!”姜藏月礼貌的给刘叔弯了个腰,这可把刘叔给逗笑了,他笑道,“没事没事,这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小姜啊,你问这些是打算做什么,是发生了什么吗?”刘叔好奇道。 姜藏月低头有些犹豫,宋春花这时候过来拍了拍姜藏月的肩膀,说道,“说吧藏月,刘叔值得信任,况且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光靠我们几个是没办法找到那个小偷的。” 宋春花的话让姜藏月清醒了许多她点点头,“没理我,你说的没错,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份力量。” 下一刻,姜藏月慢慢讲起了下午发生的事,包括份子钱不见,黄慧花与孙雅莉因此打起来这些事。 刘叔震惊的大喊道,“什么,来小偷了!” 刘叔这一喊喊老大声了旁边一桌席的人都听得见。 那些人更加吃惊错愕,“什么来小偷了!” “谁家进小偷了?” “是段家里面进小偷!” “怎么了怎么了?” “段家进小偷了。” 一时之间,你传我,我传给你,这一整个宴席上的人都知道段家进小偷了。 宋春花汗颜,怎么所有人都知道了。 其中一位大伯说道,“小姜你可以说清楚点吗?到底是什么小偷,还有你们家被偷了什么?你说说,我们大伙一起帮你抓小偷。” 话语一落,其他人开始附和道。 “对啊对啊,我也行!” “小姜,你别看叔我那么瘦弱,但叔当年打架可是扛把子,绝对包把那小偷给揍得鼻青脸肿的地方!” “我也行我也行,小偷竟然敢这么大胆,进主办方的家里偷钱,真是不把我们这些乡亲们太当一回事。” “不行,我们村子一定不能出现专门偷钱的人!” 此时有位彪悍的大叔站起来说话,“在座的各位,要是有谁真的偷了主办方的钱就自己站出来,不然等会开始找人时,被发现了偷钱,哼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人。” 彪悍大叔顺带还秀了秀手上的肌肉,给了面前人好一会震慑。 宋春花都忍不住给他鼓掌了,你大叔还是你大叔,该玩的时间浪荡不羁,做起事来又是靠谱的不行,给人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姜藏月还特意提了一嘴,小偷的特征是穿着一身黑色外套,手里还提着碎花袋子。 姜藏月这话一说,下面的人全都炸开了,纷纷都在商讨着姜藏月与精悍大叔说的那些话,也有一些人在深思有没有注意到这类人。 甚至还有人在四处张望,看看在座有哪些人是穿着黑色外套,拿着碎花袋子的人。 很显然,现场没有这种人,只是现场是有穿黑色外套的人,但周围人都看着他们在这吃饭,没有离开过座位,他们倒是可以为那几人担保一下。 直到有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黑色外套,带着绿色碎花袋子,这有些眼熟,我好像看到过这样的人。” 说话的人是一个瘦弱男孩,此话一出,全场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瘦弱男孩的身上。 男孩的妈妈赶紧询问道,“儿子啊你真的有看到过这种人吗?不要是骗人的。”最后那句话,男子的妈妈说的很小声,生怕自己的儿子开玩笑,或者误导了村子里的人。 男孩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真的看到了有人既穿着黑色外套,又拿着碎花袋子从我面前经过,而且那个人我再熟悉不过。” 姜藏月赶紧追问道,“他是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男孩身上,被那么多人注视,男孩有些胆怯的缩了缩脖子,男孩妈妈拍了拍男孩肩膀,安慰道,“别害怕儿子,你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 就连旁边的精悍大叔也说道,“对啊说出来,让我们大伙看看谁有那个胆子敢偷钱,这偷的还是小两口的份子钱!我今天吃了段家的饭,今天这忙我帮定了!” 其他人附和道。 “我也帮定了!” “我也是!” “小姜,你放心,我今天一定帮你把小偷给揪出来,这顿饭我不白吃你的!” 姜藏月眼神有些动容,发自内心的向面前的乡亲弯腰,感谢道,“我姜藏月今天就谢谢各位了!” 姜藏月这一行为赢得众人好感,刘叔赶忙扶起姜藏月,“千万别这样小姜,我们都没怎么帮忙,受不起你这礼,况且我们今天吃了你们家的饭,帮你们段家也是应该的。” 这一幕被宋春花看在眼里,她心里有些感触,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朴,而且还很热情,只要你说一句需要帮助,大伙能帮的都会主动来帮忙,这样的温度在城里是很难感受得到的。 宋春花开始有点羡慕姜藏月,羡慕她的好闺蜜,羡慕她能遇到这么好的乡亲。 “孩子,你实话实说就行。” “对啊,你快点说吧,到底是谁拿了小姜的份子钱。” 有人鼓励男孩说话,男孩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是段文大哥。” 此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段文是谁,是黄慧花的宝贵儿子,也是今天新郎段志鹏的大哥,更是在城里工厂里上班的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名字一出,大家伙的脑子都卡壳了,他们第一反应都是说笑呢? 怎么可能呢? 这压根就不可能好不好?!! 段文可是段志鹏的大哥,是段家人,怎么可能会偷自己人的钱,况且段文在城里有一份体面工作,工资比他们这些农村里人的工资不知道高出多少倍,他用的着偷钱吗?根本就没理由啊! 见周围人不信,男孩羞红了脸,赶紧补充道,“我没有撒谎,穿着黑色外套,提着碎花袋子从大门里走出来的就是段文大哥,我那时候就在门口那边捉虫子玩,然后一抬头就看见段文大哥急匆匆的从大门门口走了出去,他也看见我了,还特意嘱咐我装作没看见他,不要跟外人提起他。” 周围又开始安静下来,直到有人出声道,“孩子,你真的没撒谎吗?” 如果说他们刚才是百分之八十的不信,但现在经过男孩说出细节,现在他们只有百分之五十不信。 就连男孩的妈妈也严肃道,“小宝,好孩子是不能撒谎的,妈妈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男孩急的都快哭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人,你们怎么都不相信我,那你们还要让我说干嘛!” 男孩委屈,眼眶都有些泛红,看着周围人的不信任,还听着自家妈妈不信任的语气,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 周围人突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直到有一个人说道,“我能证明小宝他没有说谎,当时我在门口抽烟也看到了,黑色外套,碎花袋子,这些特征都没错。只是当时我只看到了背影与侧颜,我第一眼就觉得那是段文,后来听说有小偷偷了份子钱,小偷的形象与段文相似,我还怀疑我看到的背影与侧颜与段文相似是我的错觉,只是我没小宝那么大胆,我不敢把我看到的说出来,害怕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有人给男孩证明,大家伙大部分人都相信了,只是这个信息太难以让人相信了。 有人说道。 “小宝他没有说谎的话,那就是段文那小子拿走了份子钱?但不应该啊,段文是段家人,他拿堂弟的份子钱干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对啊对啊,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小姜啊,这……你看,这会不会是你们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也不太好参与,要不要你们让慧花联系一下段文吧。到时候见到人,这不就解决了吗?咱们这么瞎猜,指定是不行的,还得要看着具体啥情况,找到人再说吧。” 姜藏月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她并不了解段文,他在城里上班,平时都没怎么见面,她来到段志鹏家里见家长,总共也才见了段文两次面。 而且今天原本是她的婚礼,听黄慧花说,她儿子是会过来的,不过会晚点过来。 刚才男孩那番话,她也是不信的甚至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她还在想是不是什么巧合,段文今天刚好拿了碎花袋子出门,拿了一个和小偷一模一样的袋子,或许小偷根本就没有用碎花袋子装钱,这一切都是小偷想要栽赃嫁祸给段文。 这些都是姜藏月的猜测。 宋春花也看出了姜藏月的犹豫,于是她说道,“各位乡亲,还请你们回忆一下,你们有谁看到过段文吗?今天原本是藏月的婚礼,按照习俗,他作为新郎的哥哥是会来参加婚礼的。” 宋春花一问,众人都开始回忆起来。 “段文啊,我今天倒是有看到他,是快吃饭时,我在村门口那边看到他,也是穿着黑色外套,只是那时的他脸色很不好看,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注意到了,段文那小子刚到村子时,那眉头完全皱在一起,脸色又苍白着很,看上去就没有好好休息。我当时还好心的上前问他有没有吃点东西,要不要来我家吃点面饼,结果这小子看都不看我就直接走了,为此我还生气了一小会呢!” “对啊,你们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今天段文回来了,但是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当时这边忙,我也就没多想。不过看他那个脸色是特别不好的,估计是有点啥事。” 第一百一十一章 众人议论纷纷,但可以基本确认了一个信息点,段文最近过的不太好,脸色苍白有心事,而且他今天来过婚礼了。 甚至还有人说道,“今天段文绝对回来了,我还看到他上二楼了,不过后面我就没怎么看到了。” 段家房子是段建军与段建国两兄弟一起建起来的,两个兄弟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甚至连住都要住在一起,所以段文进段家房子没有任何问题,三楼有一间房间还是专门给他留的。 最开始没有人会怀疑段文,人家光明正大的进自己家,有谁会怀疑? 但怪就怪在了姜藏月声称丢掉的份子钱是用碎花袋子装的,而刚刚好男孩说段文手里就提着一个碎花袋子,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段文出来时手中确实拿着碎花袋子。 那么多人证在这,所有矛头都指向了段文。 姜藏月眉头紧蹙起来,她摇摇头说道,“但我今天没有见到段文一面,你们都看见段文上楼了,但我在三楼根本没看看段文,也没听见有谁上来的声音。” 宋春花听到这,灵光一闪,她突然出声道,“如果段文没上过三楼的话,就说明他只在二楼那边停留了,而份子钱就是在二楼丢的。” 宋春花深吸一口气,她心里已经有百分之六七十的把握敢肯定那小偷就是段文。 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需要证明一下,“那现在,段文还在婚礼上吗?” 此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对啊!我们把段文找出来不就好了!” “找到他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快快快,你们去厕所那边看看有没有段文的人影,我去院子里看看有没有段文。” 甚至还有人说道,“我看看桌子底下有没有段文的身影。” 众人开始一阵忙碌,互相左看右看就为了找段文的影子。 但姜藏月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从宋春花问出这个问题后,姜藏月就已经猜到了段文现在已经走了,应该说,他拿着自己的份子钱走了!!!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 “厕所里俺都仔细看过了,没有段文的身影。” “后边的小山坡,我也看了,没有人!” “我家院子也翻了个遍,没有人。” “奇怪,我前一两个小时还看到段文的,结果没过多久,段文就不见了。” “他能去哪里呢?” 姜藏月深吸一口气,好在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她可以确认了,是段文,他拿了份子钱后就离开了村子。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 现在只能算是家事。 于是乎姜藏月向宴席上的父老乡亲弯腰道歉,“对不起大家,目前来看好像确实是段家家事,刚才还麻烦了你们为我们段家这点事忙前忙后,你们先吃你们的,我有些事需要和我家那位商量一下。” 刘叔感叹道,“害,小姜,你别跟我们客气,我们也没帮什么。至于段文,或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你让慧花回去好好和段文联系一下,看看份子钱是不是在他的身上。” “辛苦你了小姜,我感觉你们段家就你一个靠谱点的,你要是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来找叔,叔能帮你们的一定尽力去帮!” 刘叔有些心疼姜藏月,她还没完全嫁到段家,就已经开始为段家这点事忙前忙后,今天本来是她的婚礼,结果一场婚闹还有早上的闹剧,再加上现在份子钱被偷。 这每一件事都是段家其他人作的,真是有些搞不懂这家人到底在想什么,那么好的一个女孩不好好对待,非要这么折腾人家,还让人家一个女孩子跑过来为被偷的份子钱忙前忙后。 刘叔想到这,又不禁叹了一口气,害!如果可以,他真想劝姜藏月不要嫁到段家了,事情是真多,这孩子也不受重视。 姜藏月给了一个微笑给刘叔,对于这种为她好为她着想的人,姜藏月都是心怀感激的。 事后,姜藏月与宋春花回到了二楼,看着还揪打在一起的黄慧花与孙雅莉,就不免得有些心梗的程度。 她在下面辛辛苦苦的去寻找线索,而这两个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打的难舍难分,脸上、手上全都是抓痕,地上随处可见的头发丝,还有嘴里不断传来的谩骂声。 在姜藏月的眼里,孙雅莉与黄慧花都是弄丢份子钱的罪魁祸首。 而在一旁仿佛吃瓜看戏的段家父子,姜藏月更是一个眼神都不想给,看了也没用。 但今天积累的委屈与愤怒已经到了极限,姜藏月冲着正在打架的两人大声喊道,“你们打架还要多久,能不能消停一些!” 姜藏月这一吼很有效果,让黄慧花与孙雅莉二人同时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姜藏月,不过只维持了一瞬,二人又打了起来,仿佛当姜藏月说的那些话是耳旁风似的。 宋春花看出了姜藏月状态不对劲,拍了拍姜藏月的肩膀安慰道,“藏月,别生气,当务之急是应该要找回份子钱,事后再来算一笔账。” 姜藏月深吸一口气,也是安慰自己,“不气不气不气。” 但她还是很气! 宋春花直接开口说道,“你们不要再争执了,我和春花已经找到小偷是谁了。” 这句话一出,孙雅莉与黄慧花一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的看向宋春花。 “大妹子,到底是谁偷了份子钱,你一定要说清楚还我清白啊!”黄慧花捂着被打肿的脸有些委屈道。 “快跟我说那个人是谁,我今天一定要打死那个小偷,让那个小偷半死不活!气死我了!”孙雅莉现在一整个暴脾气。 黄慧花下意识地与孙雅莉对视一眼,都互相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嫌弃的目光,她们二人冷哼一声后就转头不愿意看对方。 宋春花看向了姜藏月,“藏月,需要我说出来吗?” 如果她说出小偷是段文,想必在场的人是没有人会信服的,说不定自己还会被讨一顿骂,说自己瞎诬蔑人。 段建国见宋春花迟迟不说出来,于是赶紧催促道,“春花啊,你赶紧说说看是谁吧,我已经打算好要向对方拼命了,还是你只知道小偷的外貌,那也没事,我认识的人很多,托我那些朋友一个个找也没事。” 姜藏月看出了宋春花的窘迫,于是主动站了出来回答道,“小偷便是段文,段家的段,文化的文。”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安静。 段志鹏有些不可置信道,“小偷竟然也叫段文!跟我大堂哥的名字一模一样。” 姜藏月深吸一口气,再次说道,“小偷便是你那一直信任的大堂哥。” 段志鹏一时之间愣在原地,这句话像一记狠锤似的,深深地敲打着段志鹏的脑袋里,他呢喃道,“这怎么可能?” 视自己如亲弟弟般的大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段志鹏第一想法就是姜藏月她们调查错了,结果不应该是这样的。 黄慧花也是发疯般的大叫道,“你们一家子人真是够了,诬蔑我不够,还想来诬蔑我儿子!我告诉你们,我儿子可是在城市里有自己的工作,根本就不稀罕会偷什么份子钱,城里工作你们知道一个月有多少钱吗?他是要脸要面的,怎么可能偷你们的钱。犯不上呀,他要缺钱和我说就是了,他用得着偷钱吗?再说了我儿子那么乖,怎么会偷钱!!!” 黄慧花越说越委屈,甚至还“呜呜呜呜”地哽咽起来,“我要等建军回来,我要控告你们一大家子人,欺负我还不够,还想来欺负我儿子,呜呜呜呜建军。” 段建军是黄慧花的老公,今天他有事出去忙活了,打算晚上回来再吃宴席。 段建国看着黄慧花在那边哭有些手足无措,“这……慧花妹子,你别哭啊,或许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孙雅莉有点受不了黄慧花这么哭哭啼啼的样子,不耐烦道,“哭什么哭。就算是段文拿的,要回来就是了,也不至于咱们个人家还找派出所什么的。” 黄慧花更加委屈了,她坐在地上大哭道,“呜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还欺负我儿子!我跟你们说,我儿子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偷东西的行为。” 姜藏月摇摇头说道,“刚开始我也是不信,但是很多人证物证都指向了段文。” “婶婶,你和妈妈在房间里数份子钱时,段文就有上二楼,而我在三楼却没有看见段文的身影,想来他在二楼停留了许久。而他出来时,被人看到过拿着绿色碎花袋子,那袋子应该是你们用来装钱的袋子,而现在宴席上找不到段文的人影……” 姜藏月说到这里也没再说下去,而宋春花还补充道,“你们若是不信,就下去问问来吃饭的父老乡亲,他们都可以作证。” 黄慧花呆愣一瞬,当即就骂骂咧咧道,“不可能,我的儿子不可能会偷钱!我宁愿是我偷钱,也不愿意我儿子背上偷钱的污名!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 黄慧花立马下楼,期间还好几次差点崴到脚。 段志鹏立马上前,“婶婶,你小心点。” 而段建国在一旁还是有点难以置信的询问姜藏月道,“藏月,你刚才说的可当真,真是段文那小子偷的份子钱?” 姜藏月苦笑道,“虽然不能百分百确认是段文,但很多人都看到了,或许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吧,这要等找到段文才知道。” 孙雅莉在一旁撇了撇嘴,骂骂咧咧道,“真是自己什么德行就生了个什么德行的儿子。” 不过一会儿,姜藏月等人也下了楼。 一下楼就能看到黄慧花在抓着刘叔的手臂问道,“我儿子段文怎么可能会偷份子钱?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怎么可能?!!” 刘叔无奈的摇摇头,“慧花,这是有人看到的事实,而且确实很多证据都指向了你儿子。” 黄慧花的情绪激动起来,“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刘叔连忙安抚黄慧花的情绪,“慧花,你冷静一下,你先冷静一下!或许段文拿走这笔份子钱是有什么事急用,我们都相信段文是个好孩子,不会拿着这笔钱胡来的,最后肯定会还给小姜他们小两口的。” 黄慧花哭的不能自己,“呜呜呜呜,我宁愿是自己背上这偷钱的骂名,也不愿意我儿子沾上一点不好。” 宋春花在一旁看着复杂,虽然黄慧花的人品不好,但不妨碍,她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全心全意都在为儿子着想的人。 孙雅莉还在那边说凉话,“啧啧啧,母亲倒是没偷钱,这反倒成了儿子偷钱,我看要不你就替段文把钱给还了吧。” 段建国“唉”了一声,用手肘顶了顶孙雅莉,“你少说几句吧你,净说些难听的话。” 孙雅莉反驳道,“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这些不是事实吗?就行他偷了钱,还不让我说不成?” 黄慧花听见孙雅莉这番话,气得大喊道,“我儿子绝对是有什么苦衷,他不会无缘无故就偷钱的!” 宋春花说道,“想知道你儿子有没有苦衷很简单,我们得先找到你儿子才行。” 宋春花一语道破其中的关键,黄慧花立马有了力气,像是找到了方向似的,强撑着站起来,“对,对,我要先找到段文,找到他。” 站了起来后,黄慧花开始有些迷茫了。 可是,该去哪里找段文呢? 这也是姜藏月等人不知该如何下手的原因,找人?该往哪里找呢? 直到有一道声音响起,替姜藏月等人解开了疑惑。 “去城市里找。” 人群中让开了一条路,刘村长从立马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他叹了口气,再次重复道,“你们要找段文,恐怕只有去城里面找。” 随后,刘村长说起了理由,“我有一位在乡镇交通枢纽站里工作的老乡给我打电话过来,你们吵架的功夫,段文已经骑自行车到了镇上,并且乘坐着最后一班大巴车去往了铜城,你们要是想赶过去,恐怕只能乘坐明天一早的大巴车。” 铜城? 黄慧花眼前一亮,大声道,“铜城!这是我儿子上班的城市,我,我这还有我儿子在铜城里租房的具体地址!”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事情总算有了方向。 姜藏月当机立断道,“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乡镇里坐大巴车,找到段文再说。” 段建国跟着点点头,而段志鹏在一旁甚至没有话语权。 黄慧花说道,“对了,还要叫上建军,孩他爸也要去!” 孙雅莉倒是有些微词,“你们知道去城里的大巴钱有多贵吗一个人就要一块钱,我们一 但是它还是很高兴又有新的人类出现,这代表自己又能够多吃几块了。 当陈霄返回来的时候,众人皆是欢呼他的名字,他的实力已经让所有人臣服,有这样的强者庇佑再末世之中是最好不过的了。 就在陈霄在满是黑暗、狭窄的空间中感受到无比的压抑和胸闷的时候,远方出现了一点亮光。 所以,他明知道可能这件事情不会让莫太傅上心,但是他还是来打扰莫太傅了。 南长风扶手,花灯上面便亮了起来,司南手捧着花灯说道:“河神保佑,希望我娘亲早些回来,爹爹很想娘亲,司南也想娘亲了!”司南说完就花灯放在水面上,一股风吹来,花灯便飘走了。 花影扶手,气泡飞了出去,在空中停顿了一下,突然往前面飞了去,花影和寒言赶紧跟上去。 “白银!”众人高声呼喊道,在白花花的银子诱惑下,铜钱瞬间变得透明了起来。 只见此时的安培司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如剑似刀般的武器,剑身之上仅有一般开刃,一道道如同浪花般的诡异花纹缠绕在剑身之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寒光。 “你还敢顶嘴,”魏博严脸色一怒,就要上脚,吓得虎贲掉头就跑。 虽然阿东兄弟二人没有太明白买单的含义,可也能通过李安的口吻猜出几分。 两人立马追了过去,一边的安嫂和周嫂在一边都不知道怎么办这两个好像是雇主的父母,她们也不好管。 李秀琴却坚定地说:我父亲你是万不能怀疑的,他的为人处世你还不知道吗 与其让他从别人嘴里听到,还不如她自己说,还能掌握主动权,男人嘛,对枕边风最受用了。 甚至,在一段时间之后,阿兹特克帝国的统治者残党想要煽动暴乱的时候,竟然已经煽动不起来了。 之所以没有给他们,主要还是因为紫兰果的效果她们根本承受不了。 只不过他修为尚浅,眼界窄认知有限,说不清道不明,感受不真切,却有强烈的直觉,未来潜力无限。 季伯常笑道:“她兄长是属下偶然认识的朋友,听说大人礼贤下士,重用能人,便想着讨个出路。 费阿姨惋惜地说:不凑巧,他出差了,要三天后才能回来,如果你有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转告他,省得你来回跑。 婴儿的身体限制太大,她救不了那么多人,拼尽全力也就救了亲爹。 她听着那些流民的话,自己心里的情绪也慢慢稳定下来了。她不再是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中,这里纷繁复杂的世事更是让她转移了注意力。 杨昊天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至于夏雨说的以后自己会摊上的事,那点麻烦根本就不算麻烦。 而笑悠然似乎并未受什么影响,无论修为流失还是虚影幻象,一切好像都与他没什么关系,尝试运转通幽决吸收了一下四周的魂气,不但顺利入体,反而还有种比酆都城里更加顺畅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黄慧花被气坏了,刚想张口接着骂段建军,忽然脑光一闪,她似乎意识到了段建军想要干什么,猛的抬头问道,“你翻衣柜是干什么” 见段建军不回,黄慧花走下床拉住段建军的手臂,想要阻止他继续翻下去,“你跟我说,你翻衣柜到底是要干什么!” 段建军动作一顿,通红着眼看向黄慧花,朝着黄慧花大声吼道,“钱 华夏各国军区大院里的孩子都得到了家中的警告,这段时间最好少惹事,否则的话,死了那是活该,让所有人都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然而不论如何,萧让此次胜了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片刻之后一片寒芒蓦然在此地出现,正是那略微有些狼狈的张恨容。看到这种情景,楚雁风的心中终于有一些释怀了。 “王,你始终不告诉我你的真身在哪里……是不是担心……”风雪涯眼底涌起深深的迷惑之色,欲言又止。 因为玄玉他们被妖雾吸去了部分生命之气,所以她要画些符契烧作符水,用来帮助他们早些恢复常态。 我翻译后,就打算去泡茶,不过皇甫圣制止了,他说他要离开。我惊讶的看着他,大老远从燕京跑过来,问了这么一句话就走这也太奇怪了吧 显然,眼前这两人都不是德国着名的将领,因为年纪不相符,可能是他们家里的晚辈,不过李宁宇还是更加注意了他们。 檀越这时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大概是听见了我和唐向晚的对话,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两下,示意我不要冲动。 邱静宸低着头,猛然的抬起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感情真挚,让人不禁生出一丝怜惜。 走出别墅,来到外面的路口,我们一起上了车,没有休息,直奔朱明他们所在的地方,他们虽然撤出了全州市,但还没回厦门,在距离全州市二十多里外,省道旁边的一个酒店住着呢。 “嗬这么大的排场”我愕然一愣,城里怎么警戒成这个样子了,人还没见呢这些高级敏丧尸就先扑过来了,还尽是些五级敏丧尸,这一下就连紫冰儿和速王米诺也大感意外,只有大青嘶吼一声就蹿到了我们跟前准备护主。 这是因为英国海军上将杰里科,在脱离与德国公海舰队的纠缠后,德国主力舰队也全面提速追击,大约两十分钟以后,德军公海舰队的三支战列舰分队在12海里外和英国司令贝蒂指挥的舰队遥遥对望。 我只觉此时心中波涛澎湃,果然要糟糕了,李二牛竟然是什么“蛮人”看东方烈那惊疑不定的眼神,好像这蛮人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康寿宫里,太后跪在佛堂里念经,左手的木鱼有节奏的敲着,右手一串佛珠有规律的捻着。 李宁宇不是柳下惠,也不是西门庆,自古虽然食色性也,但他有自己的底线。 沙哥像疯了一样在宾馆的每个角落寻找着,最后我们终于在安全通道的门后垃圾桶里把人给找到了,沙哥将他背回房间放在床上,转身噗通一下就无名跪下了,略带哭腔的求无名一定要救救他的师父。 为了防止发生安全问题的时候来得及救援,这里的核弹采取的是可控当量可选发射系统。 他们二人的争斗,早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甚至已经有很多人已经向这里赶来,这样的一战他们不想错过。 第一百一十四章 说完之后,段建军那叫一个爽,今天的他老憋屈了,被黄慧花与孙雅莉这两人又骂又打,今天他也能翻身农奴把歌唱,也来体验一把说教别人的快感了。 姜藏月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也是暖暖的,“妈妈,婶婶,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你们千万不要再像今天这样打架了。” 黄慧花看了眼孙雅莉脸上的抓痕,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是她抓的。 而孙雅莉也同样不好意思的看着黄慧花手臂上的牙印,那是她咬的。 姜藏月看出了两人的窘迫,低笑一声后,替她们缓解了一下尴尬。 两人之间的矛盾解决好后,接下来就要开始聊正事了。 宋春花说道,“伯父伯母,我刚刚去查过了,明天最早的那一班前往铜城的班车是早上八点,坐车要两个小时才能到,一人一元。” 刚说价钱,孙雅莉与黄慧花就异口同声道,“这钱我出!” 她们两人同时开口时,也惊讶了一旁的段建国,段建国碰了碰旁边的儿子段志鹏,低声道,“儿子你看,这就是变化莫测的女人,你永远想不到她们能做出什么操作,大白天还是打的不可开交的仇人,晚上就成了亲密的闺蜜,瞧现在都在为了争谁付钱而开始争执。” 段志鹏也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慧花啊,这钱就让我出了吧,你那边的钱先留着,万一段文是真的遇到什么困难了,你也有钱拿的出来。”孙雅莉苦口婆心的说道。 黄慧花摇了摇头,“不嫂子,我已经欠了你很多,不能再要你这钱,这本来就是我和段文做错了事,你不用给我们钱,要给也是我给。” 两个女人互相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段建军看不下去站出来说道,“我看干脆你们俩一人一半好了。” 黄慧花瞪了一眼段建军,“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孙雅莉附和道,“建军,我都没说你,你怎么一回到家就推慧花呢,慧花是你老婆,老婆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欺负的……” 孙雅莉开启了唠叨模式,段建军后悔的拍了拍自己这张嘴,死嘴,真多嘴,看吧看吧,现在又挨说教。 段建军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最后两人争执下来还是一致决定,各家付各家的。 段建军:……合着晚上就他一个人受欺负了。 段建国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哈哈大笑,白天是他受欺负,脸颊两边还有孙雅莉与黄慧花这两人的巴掌印,到现在都还没有消。 瞧瞧,现在轮到他弟弟受欺负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最后要回房间睡觉时,黄慧花握着孙雅莉的手,歉意道,“嫂子,等明天找到段文那小子,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他不管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千不该万不该偷自己堂弟的份子钱这也是我没教育好的地方,你放心等明天找到段文后,我一定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段建军也说道,“大哥,嫂子,子不教父之过,明天我就带上我的皮带去铜城,见到段文一定好好的教训他一顿,绝对会给你们和志鹏一个交代。” 段建军根本不在意道,“害,别这么说,只要钱能要回来,段文健健康康的就行。” 孙雅莉微笑着,握紧黄慧花的手,“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这句“一家人”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会心一笑。 黄慧花喜极而泣道,“对对对,我们是一家人!” 段建国笑道,“一家人不用计较这计较那,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健健康康,和和美美,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段建军受益匪浅,“哈哈哈哈是的大哥,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什么困难都不怕!” 在这样的氛围下,段志鹏也笑了出来,这是他今天难得开心的时候,突然间他觉得今天所有的郁闷都烟消云散了。 如今,他爸妈老婆都在身边,家人健健康康的,他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宋春花看着这温馨一幕,心里很有感触,家人真的很重要,或许她也可以试试谈个恋爱结个婚。 姜藏月仿佛看出了宋春花的心思,笑道,“怎么样啊春花,有没有想结婚嫁人的想法了?” 这句话让宋春花的脸色红了下来,她羞涩的低头,用手推一把姜藏月,娇嗔道,“你少取笑我。” 大家都笑了出来,宋春花在一旁害羞的要死。 次日一早 宋春花就跟着段家这一大家子人前往铜城。 他们带了一些吃食,然后再走几个小时的路到镇上去坐车,买票时孙雅莉那叫一个心疼,但看了看身后的一大家子人,还是忍痛买了下来。 一行七人都上了大巴车,黄慧花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不由得担心自己的儿子。 她在想,段文在城里到底过着怎么样,发生了什么才会想着来偷志鹏的份子钱,他是不是在城里被欺负了,是有人逼着段文偷钱吗? 坐在一旁的孙雅莉看出了黄慧花脸上的忧愁,她叹气一声,拍了拍黄慧花的手背,“慧花,别想那么多,段文这孩子肯定能好好的。” “我们中午才到铜城,你先别想那么多,睡一会才好,才能有力气去找段文。” 黄慧花苦笑一声,“嫂子,天底下哪有母亲放心不下自己儿子的,段文他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但现在出了这事,我心里一直悬着,生怕他发生什么意外……” 话还没说完,孙雅莉立马捂住了黄慧花的嘴,“呸呸呸”了几声,“别这么说,我们想些好的,说不定段文只是手头紧才会这样的。” “好了慧花,你别想这些了,好好休息吧,相信我,段文这下子会平平安安的。” 孙雅莉给了黄慧花一个拥抱,让黄慧花心里有些安慰。 最起码,黄慧花不是一个人在面对,她还有家人在身边。 黄慧花心里有些感动,动容道,“嫂子……” 黄慧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觉得鼻子一酸,“嫂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给不了段文什么帮衬,连段文的彩礼钱都没有准备好。” 孙雅莉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是谁在嚼舌根,你说出来让我去骂死他!难道是建军?” 孙雅莉转头看向对面正在酣睡的段建军,眼里闪烁着怒火,慧花在这边正伤心,结果作为老公的他却在这里睡的这么香! 孙雅莉看不过去,心里不爽快。 拉了拉衣袖,她就要起身去把段建军给摇醒。 还是黄慧花看出了孙雅莉的意图,连忙拉住了孙雅莉,说道,“嫂子,不关建军的事,也没人嚼舌根,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说着,黄慧花低下了头。 “这些年来,我都待在农村里,不像你和大哥有到过城里打过工,我只会种田,带孩子,做家务,不像城里人可以拿的出钱帮衫自己的孩子。” 说到这,黄慧花便回想起去年段文从城里回来时,看着自己那种嫌弃的目光,黄慧花心里就一阵心疼。 段文喝醉时曾经对黄慧花说过,“妈,我好累,我真的好累,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城里那些的妈妈给我提供好生活,我为什么是农村人,你为什么又要生下我,明明你给不了我好生活……” “你知道城里的妈妈是怎么样的吗?她们打扮时尚,优雅高贵,会拿出好几千块资助自己的孩子,还会给自己的孩子找一份轻松又体面的工作。” “为什么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妈妈我真的好累,在城里上班真的好累……每天都上着十几个小时的班,拿着厂里最低的工资,我真的好没用……” 听着自己儿子醉酒时说的话,黄慧花心如刀割,她不会觉得自己儿子没用,只恨是自己没用,给不了儿子好的生活。 时隔一年,黄慧花还是忘不了段文那番话。 每每想起,这番话就如一把刀子似的割的黄慧花心痛。 这一年,也是黄慧花最为偏激的一年。 只要能贪钱的机会她都不放过,镇里卖菜的价钱高,她就不远万里,拉着那一车的菜每天徒步几个小时去卖菜,宁愿自己走路也不愿意花几十块买辆自行车,就连在婚宴上替别人收份子钱也会想方设法多贪一些。 黄慧花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儿子,可是她好难做到。 无数个夜晚里,黄慧花都在自责自己,自责自己没用,给不了家人好的生活。 孙雅莉满眼心疼的看向黄慧花,“慧花,你很好,但是你忘了,你除了是一个母亲,你更是你自己。” 孙雅莉这番话让黄慧花微微一愣,她呆呆的看着孙雅莉。 孙雅莉苦笑了一声,解释道,“这番话还是我儿媳教我的,害,还是她们城里人懂得多,我也说不了这么高级的话。简单来说就是,在你的生活里,我们都要扮演很多角色,母亲、女儿、妻子,你一直在尽力扮演这些,可你却忘了你更是你自己。你可以不用扮演任何角色,你只是你,勤劳的人,有点贪小便宜的你,爱笑的你,这些都是你。在你的生活里,你不是谁的母亲、谁的女儿,谁的妻子,你只是黄慧花,只是你自己。你不用围绕着谁团团转,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该往前看。” “在你的生活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尽你最大的力做好自己的事了。作为妻子,你勤劳能干,作为母亲,你尽力给了段文最好的一切,作为女儿,你经常回家给父母尽孝。但是你唯独忘记了,你也是需要照顾,需要人疼的。” 孙雅莉说的这番话,也是在对自己说。也是在提醒着自己,生活那么短暂,她不需要忍着谁,或者为谁担忧,她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把自己给照顾好。 黄慧花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这一刻她的心里涌出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这句“你除了是一个母亲,你更是你自己。”一直在脑海中浮现着,黄慧花细细体味着,泪水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 她想起自己无数个夜深人静不被理解,然后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日子,想起天天下地里干活的劳累,想起辛辛苦苦织毛衣给段文时,被段文嫌弃的眼神,还有段建军老是拿自己跟别的女人比较不够体贴时。 黄慧花心里就满是委屈,对啊,她已经足够好了,她为什么还要在怀疑自己,自责自己。 在家里,她天天搞卫生,下地干活,做这累死累活的杂事,难道就因为她没有什么工资收入,就活该被人嫌弃吗? 她也是会识字的,也可以放下家里的一切义无反顾去到城里打工赚钱,也可以有时间好好的打扮自己。 父母他们在弟弟家生活的很好,老公还有儿子都是有手有脚的,而能照顾自己的只有自己。 这个瞬间她想了很多。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自己,那就是“醍醐灌醒”,黄慧花边哭边笑。 孙雅莉替黄慧花擦了擦眼角的泪,心疼道,“看看你,怎么还边笑边哭呢这是。” 黄慧花抓住孙雅莉的手,发自内心道,“谢谢你嫂子,真的谢谢你。” 黄慧花笑了,笑的很亮眼。 孙雅莉有那么一瞬间晃了神,这是她认识黄慧花那么久,第一次看到黄慧花笑的最好看的一次。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无声的变了。 黄慧花转头看向在一旁睡的正香的段建军,想起昨晚她在一旁伤心难过的睡不着时,而段建军却睡的香甜不断发出呼噜声,黄慧花被呼噜声烦的不行,但是她忍了一个晚上。 而现在,黄慧花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忍,她已经忍了太多年了,她委屈,她不想忍着了,也不愿意再让自己委屈的不得了。忍着也没什么用,而且这会她是越想越气,所谓忍一时风起云涌,退一步万丈深渊。 她直接上前一巴掌呼在段建军脸上。 “啪”地一声,段建军瞬间惊醒,下意识的捂住了被打的左脸。 段建军刚醒来,还有些懵懵的,不知所措的看向黄慧花,“慧花,咋啦?这是要下车了吗?” 黄慧花笑的咬牙切齿,“还没下车,只是突然想打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段建军此时也清醒了一些,听到黄慧花这番没理由的话,他气得想骂人,但目光对上黄慧花那双凶狠且发光的眼神时。 段建军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又咽了咽口水,想想还是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 黄慧花冷哼一声,心情舒畅的返回自己位置坐了下来。 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段建国上前说道,“建军啊,你怂啥,上前骂回去,作为男人你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要是我老婆打我,我绝对是要骂回去的!” 话音一落,现场安静了几分。 段建军看了看后面起身走过来的孙雅莉,很乖巧的闭上嘴选择不说话,心里却想着,大哥你自求多福吧。 伴随着一道呼声,一个巴掌干净利落的甩在了段建国的脸上。 段建国痛的正要回头骂人,耳朵却被孙雅莉给狠狠捏住,痛的段建国一直喊痛。 孙雅莉咬牙切齿道,“段建国,听说你要来骂我?” 段建国看见孙雅莉,脸上的怒意瞬间转变为讨好的笑容,“没没没老婆,你刚才听错了我才没这么说,老婆你想打我多少下就打多少下,我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我保证!” 闻此,孙雅莉才满意的笑了,“算你会说话!” 孙雅莉这才松开了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段建军默默举起手说道,“大哥,你这比我还没出息,变脸变的真快。” 段建国脸上严肃起来,“你这懂啥,我这叫能屈能伸!” 说到最后,段建国又看了眼孙雅莉,见她没注意到自己,再靠近段建军,小声的说道,“等我回去绝对要你嫂子好看!” 孙雅莉精明的竖起耳朵,回过头来,起疑道,“你们两个在那边偷偷摸摸的说些什么呢?” 段建国一个激灵立马挺直了身子,下意识地笑着回道,“没啥呢老婆,我在夸老婆你昨天晚上做的饭菜真好吃呢!” 孙雅莉听此才得意的笑了笑,“算你会夸人。” 全程看完一切的段建军,默默的“切”了一声。 段建国自是也听到了,青筋暴起,掐了掐段建军的手臂,“你这小子,在切什么呢?!” 段建军吃痛,看向孙雅莉时又眼前一亮,立马喊道,“嫂子,其实刚才大哥说的是……” 话还没说完,段建国立马上手捂住段建军的嘴。 黄慧花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好奇道,“说什么了?” 孙雅莉也疑惑道,“难道不是夸我做饭做的好吃吗?” “唔唔唔!”段建军被捂住了嘴,他想扒拉开大哥的手,但再怎么扒拉都没用。 反而段建国朝着孙雅莉温柔一笑,“没什么老婆,只是我觉得你昨天晚上做的饭太好吃,今天还想吃而已。” 孙雅莉笑了,“你这馋鬼,给我忍着,过几天我再做给你吃,现在在去城里的路上呢。” 段建国爽快的回答道,“好的老婆!” 孙雅莉与黄慧花两人转过头后,段建国这才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笑容看向段建军,低声道,“建军啊,你刚刚是想向你嫂子说什么呢?” 段建军咽了咽口水,浑身一颤,害怕的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对不起大哥我错了。 可惜,他后悔晚了…… 没过多久,段建国优雅的转动一下手腕,而段建军却是满脸肿青的模样。 段建军蹲在角落里悲伤的画圈圈:……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呜呜呜呜呜。 中午,宋春花一行人很快就下了车。 看着旁边的高楼,还有来来往往的车子,街边路人时尚穿搭,让农村过来的孙雅莉等人都感到新奇。 除了宋春花这些年轻人没感觉到什么,毕竟他们之前在城市里工作过好长时间。 黄慧花咽了咽口水,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距离她上次来到城里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况且她一直待在农村,来到城市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接下来根据地址,我们应该……”宋春花看着纸张上写的地址,那一串文字,每个字她都认识,但是她不知道怎么走。 姜藏月叹气了一声,接过了地址,然后问起了路人。 兜兜转转两个小时后,一行人穿过了各种小巷子终于走到了目的地。 黄慧花抬头看了眼破旧的楼房,有些不可置信,“这房子怎么那么破旧,我家的房子都不是这样的。” 栏杆是生锈的,墙皮是掉灰的,房子是不隔音的,甚至还能听见上面大人的吵架声。 姜藏月提议道,“婶婶,我们进去问问房东吧,看看段文是不是住在这。” 一提起自己的儿子,黄慧花便眼前一亮,“对对对,先要找到段文,唉!也不知道这小子在这里是怎么生活的。” 黄慧花便唠叨着,踏进了这栋楼。 “咚咚咚!” 没一会儿,黄慧花便敲起了房东的门,敲的老大声了,有些破旧的铁门在咯吱咯吱的响。 “哎呦谁啊,敲那么大声干嘛!” 房门打开,出来的是一位穿着背心衫、穿着人字拖,摇着蒲扇的大爷,这就是这栋楼的房东。 房东一看见宋春花等人,先眯了眯眼,“咦?”了一声,“你们是谁啊,是来租房的吗?” 黄慧花大声喊道,“我们不是来租房的,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 房东好奇道,“你们要来找谁啊?” 黄慧花插着腰大声说道,“段文,我们来找段文!” “段文”这个名字一出,房东便不耐烦地回答道,“不认识不认识,我才不认识什么叫段文的人,你们别往我这边找。” 说完,房东便嫌弃的挥了挥手,便想着把门给关上。 黄慧花“哎呦”一声,用脚抵门,大声喊道,“你这个反应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告诉你,你快点叫段文出来见我,他是不是就藏在你家了。” 黄慧花第一反应就是段文就在房东家,并且段文在窗户边瞧见了自己一群人过来,然后心虚的躲在房东家里,害怕的不敢出来见人,又拜托房东说这栋楼没他段文这个人,想让他们一群人打道回府。 房东气的“唉!”了一声,又用力的推门,“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说不认识段文就不认识。” 黄慧花显然不信,并且房东的反应太反常了,正常人听到陌生人是不会露出不耐烦的神情,明显是认识的。 黄慧花以为房东还在帮着段文打掩护,于是不服气道,“我不信,除非你让我进你房间里一探究竟!” 房东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黄慧花就说道,“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老婆,我来帮你了!”段建军大喊一声后,整个身子都往门上扑,企图想把门给推开。 两人的力气大的离谱,房东干脆放弃挣扎了,转而威胁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是强闯私宅,小心我报警抓你们!” 黄慧花脸皮厚,丝毫不害怕房东的恐吓,光明正大的进了房间后大声吼道,“段文,你快给老娘滚出来!” 黄慧花爱也是真爱自己的儿子,平时也是极其温柔的,但有时候暴躁起来,就像个母夜叉一样让人害怕,即使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看见儿子犯错后,黄慧花也是会忍不住动嘴骂人,或者是动手打人。 后边的姜藏月还算是有些理智,向房东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来找个人,房东大爷,你真的不认识段文吗?可是据我们所知,段文他租的就是你的房间,信上写的地址和这栋楼的门牌号一模一样。而你作为房东,却说你不认识他,这换谁都是不相信的。” 房东也是被问住了,他“唉”了一声后,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段文要债的,但你们来我这边找也没用,段文早就被我给赶出去了。” 黄慧花听到这瞪大了眼,“什么,你说你把他给赶出去了!” 房东点头回应道,“别提了,这小子连几十块的房租钱都交不起,难道我不应该把他给赶出去吗?” 可黄慧花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直接上手拉住房东的衣领,大声质问道,“什么时候的事!你什么时候把他给赶出去的!” 段志鹏立马上前拉住黄慧花,劝道,“婶婶,你冷静一些。” 房东被黄慧花给吓到了,“我不过是把他给赶出去了而已,你至于那么激动吗?难道你们不是来找段文要债的吗?” 姜藏月与宋春花复杂地对视了一眼,二人都猜到了什么,姜藏月沉默说道,“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们这些人来要债的,还有其他人来找段文要债是吗?” 房东叹气了一声,忍不住吐槽道,“是啊,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来我这边找段文要债,我这铁门都是被那些要债的人给敲的都要坏了,我都快要烦死了,一打开门那些人就问我段文在不在,然后每天晚上都在这边遵着等段文回来,找他要钱。” “那些人一过来要钱,就是各种吵闹声,敲门声,我这边还有其他租客呢,那些租客都不耐烦的找我过来投诉段文。再加上段文还拖欠了我三个月的房租呢。每次段文都向我保证能还钱,但每次都不见钱,相反还引来一堆要债的人来我这边惹事。我这也实在是耗不起,就将段文给赶出去了。” 房东这一番话如一记猛锤狠狠的砸在黄慧花的心上,黄慧花的身子不禁晃了晃,差点晕了过去,还好孙雅莉在后面及时扶着。 段建军也是眼眶发红,身子往后退了几步,他强撑着自己站稳了,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说……段文他欠了别人很多的钱?” 房东忍不住吐槽道,“对啊,他不止欠了别人钱,还欠了我三十块的房租钱呢!你说说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到处欠钱,之前还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不好的习惯,把钱给输的一干二净,甚至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这活的也太失败了。” 黄慧花反应激动道,“你胡说!我儿子才不是这样的!他在厂里有正经工作,为人老实本分,又怎么会沾染那些不好的习惯,更不可能把钱给输掉,我不允许你诬蔑我儿子!” 房东下意识说道,“唉你这人怎么就说不听呢……等等!” 房东似乎反应过来了,“你说什么,段文是你儿子!!!” 房东说完这句话,自己还愣了好一会。 随后,房东指着姜藏月一行人,“你们这群人都是段文的亲戚???” 姜藏月复杂地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得到了准确答复后,房东瞬间眼前一亮,激动道,“太好了,既然你们是段文的亲戚,那就由你们来替段文还钱吧,我跟你们讲啊,段文他欠了我三个月的房租,一共是三十块!我这个价钱还算公道了,这要是其他房东这三个月都不给要个四十来块了,而且我看你们都是农村人,这房价已经给了很低。你们要知道,城里物价很高的,跟你们农村的物价不是一个级别,你们也别嫌贵啊,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竟然儿子还不起,那由你们作父母的来还钱好了。” 房东说了一大番话,还特意回房间拿了租房依据,上面还有鲜红的手指印。 “你们看看,这是段文在我这里的租房凭证,这上面还有他的指印还有前面,白纸黑字上明明白白写着段文还欠我三十块房租,我这可不是哄骗你们的!我跟你们讲,这三十块你们必须替段文还掉。” 黄慧花的脑子乱的很,她立马将房东手上的租房凭证给抢了过来,她是识字的,这上面的内容她也是看得懂,当她看见上面的红色指印还有那歪歪斜斜的“段文”两字时,黄慧花整个人都软了,仿佛被抽掉了全身的力气。 她不禁红了眼眶,呢喃道,“真的,这竟然都是真的,段文这孩子他真的在外面欠了钱。他还学坏了,他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学坏了呀,小时候他多好呀,怎么出来两年就……”自己的孩子,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孙雅莉看不下去了,她上前安慰道,“慧花,你别多想,或许这些都是假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孙雅莉想的是这些都是房东用来骗人伪造的。 房东被气的胸口上下起伏,“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这怎么可能会有假?!你看看这租房凭证,白纸黑字的,还有盖章、手印、签名,这分明真的不能再真!” 孙雅莉冷哼一声,“说不定这就是你用来欺骗租客家属的好手段。” 房东被气得浑身颤抖,他忍不住脱下人字拖,举起来威胁道,“你再说我骗人,我……我就!” 孙雅莉丝毫不带怂的,双手叉腰大声吼道,“怎么?你说不过我就要打人啊?你要不要脸啊,一个大男人打一个女人,说出去都不嫌丢脸吗?” 房东指着孙雅莉怒骂道,“你……你强词夺理……你……无理取闹!” 黄慧花“呵呵”地笑了一声,指着自己道,“我就强词夺理,我就无理取闹怎么了!也比你这说不过我就想打女人的男人强吧!” 房东气得脸红耳赤,甚至气得脑袋晕乎乎的,他只好说道,“行行行,你就当做我是骗人的,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的房子!” 说完,房东就迫不及待的举起扫把想要赶人。 这场闹剧让黄慧花身心疲惫,她大喊道,“够了!” 孙雅莉刚要怼骂房东的动作一顿,随后又回过头看向黄慧花。 只见黄慧花捧着这张租房凭证,看着这歪歪扭扭的“段文”两字的签名,豆大的泪水落下,黄慧花哽咽道,“我不会认错的,这上面的字就是我儿子。” 孙雅莉震惊的睁大了瞳孔,赶紧上前扶着黄慧花说道,“慧花啊,你确定没有看错吗?这……这真的是段文签下的吗?” 房东听见黄慧花承认了这是段文签下的字据,立马把手里的扫把给扔掉,挺直腰板瞬间有了底气,“看吧看吧,人家亲妈都能认得出自家儿子的签名,我这租房凭据什么的都是真的!” “你还硬说我是骗人的,我这哪敢骗人,我是当房东的,最讲究的就是诚信了,你打听打听我,已经算得上是是方圆几里良心最好的一位房东了,要不然早就在段文交不起房租的第一个月,我就将他给赶出去了!” “我跟你们讲,这三十块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替段文偿还!” 黄慧花一听到这就激动的大喊道,“可你最后还是把我的宝贵儿子给赶出去了!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儿子在哪里,他有没有伤着,有没有吃饱饭,现在你还想找我要钱,你做梦!” 黄慧花现在的心很乱,她忍不住想了很多,被赶出去的段文流浪街头,现在会不会在某个角落因为偷包子吃被打,或者被欠揍的人追上打的半死不活。 一想到这,黄慧花就窒息到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都不能正常的思考,黄慧花捂着胸口禁不住大哭道,“我的段文,我的儿子,呜呜呜呜呜,你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哇呜呜呜呜呜!” 黄慧花的失声痛哭引得楼上楼下的人围观,他们纷纷探出了头,想来看看这里发生了什么。 房东被注视的都忍不住想找个缝里藏起来,这实在是太丢脸了,这多大的人了,怎么能说哭就哭。 房东也是没辙了,他说道,“你要哭别在我这哭啊,况且你们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段文欠我钱,你们不还就算了还跑来我这边闹事,我也很无辜啊!我只是个房东,就靠收租吃饭,租客租不起房子,我把他给赶出去很正常的,结果你们还这么强词夺理,真是没天理哟!” 黄慧花不理会房东,接着自己哭自己的,一边哭还一边嚎叫着,“我的儿子,你现在在哪,我好想你,可怜你被房东给赶出去了呜呜呜呜。” 房东见黄慧花说不通,直接向段建军吐槽道,“你看看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这……害!” 段建军此时也红了眼眶,但他比黄慧花更有理智,他也知道是自己人这边理亏,所以段建军也是二话不说掏出了自己的钱,拿出了三十块交到房东的手里。 房东被这一幕看懵了,他还特意揉了揉眼睛,摸了摸这钱,仔细看了又看,这是……钱!!! 房东本来还想着这钱他是要不回来的,没想到现在却要回来的那么轻松。 段建军红着眼哽咽道,“这是三十块,你拿好。至于我老婆,你也别跟她计较,她就是情绪有些失控了,我儿子欠的三十块我来偿还,我还要谢谢你让我儿子多住了三个月,让他不至于在三个月前就被赶了出去。这三十块钱对于我们农村人就是一笔很大的花销,所以我老婆才那么抵触给钱。” “你能告诉我,我儿子段文发生了什么吗,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知道,也很想找到他,我现在只想知道他平安不平安,还有那些平时来要债的人凶不凶,会不会打他。你知道什么还请告诉我,我求你了。” 段建军握住房东的手,朝他下跪。 房东睁大了眼,赶紧将段建军给扶了起来,“哎哎哎,你这是做什么。这个………不至于不至于,你这不是折煞了我吗?你快起来,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呀。” 段建军低下头哽咽道,“我为刚才我家人的无礼向你道歉,我求求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段文的一些消息,拜托你了,这对我很重要。” 孙雅莉看着段建军跪的这么卑微,心里也是不好受,她站出来说道,“唉建军,你跪什么跪,刚才骂他的人是我,要道歉也是我站出来道歉,你跪着干嘛,我来跪!” 说着孙雅莉就要当场跪下来。 这把房东看着一愣一愣的,见孙雅莉真要跪下来时,他又赶紧上前扶住孙雅莉,叹气道,“害,大妹子你这是做什么,你道歉就说一声对不起就好了,不用跪的。” 房东一时没看住段建军,段建军便已经跪了下来,还朝房东磕头,哽咽道,“我求你了,请你告诉我段文的事情,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的状况,想知道他平安不平安。” 房东此时什么怒火都没了,在段建军跪下去的那刻,他对这段文的家人也已经没什么怒火了。 毕竟人家还不知道段文的状况,激动点,和自己产生什么冲突也很正常,再说了人家还把钱给还回来了,自己也没必要揪着人家那点事不放。 房东连忙说道,“你们都好好站着,别跪别跪,再这么跪下去,那我可就真的关于段文的什么事都不讲了。” 房东这些话很有了效果,一提起段文,段建军这才抬起了头,他眼眶通红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我这就站起来,这就站起来,求求你了,我只想想到我儿子最近的现状,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平安不平安,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吃好饭。” 段建军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段文的思念,还有一些是对自己的自责,如果他再努力一些,自己的家人就会好过一些,也能给段文提供一些帮助。 孙雅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也是鼻子一酸,动容道,“对啊,我们现在只想知道段文好不好,钱已经还给你了,我也向你道歉了,你就告诉我们呗。” 房东叹气一声,缓缓说道,“这还要慢慢说起,我记得段文是一年前来我这边租房的,那时候我刚见到他时,他很热情外向,对一切都充满了期望,十分活跃,他说他是来这大城市找工作,他想来这边好好赚钱,到时候就可以把他的父母还有婶婶他们接到城里来生活。他说他来这边要找份好工作,要赚大钱,想要给自己家人过上好生活。” 黄慧花听到这,心底涌上一阵悲伤,哽咽道,“这孩子,从小就这么替人着想。” 孙雅莉在一旁也红了眼睛,她没想到在段文的规划里竟然还有她存在,真是令她感动至极。回想昨天,自己还在谩骂段文偷份子钱这小人行为,自己就想扇自己一巴掌,段文这么好的一个孩子,自己怎么能这么骂他呢? 房东又接着说道,“我看他是农村来的,也没多少钱,所以就将房间便宜租给他,十块钱一个月,比周围每个月还要便宜两块钱。刚开始段文还跟我说笑,他说他要去找厂里面的工作,要赚大钱,但在城市里找好工作哪有那么容易,那些大厂的工作难得早就被其他人给抢光了,哪里会轮得到他一个农村人。” “但这小子就是不信邪,偏要去试一试,于是他每天都在面试工作,到处认兄弟认朋友,请人喝酒吃饭才得来了这么一个工厂名额。段文这小子努力上进,但偏偏有一点不好,就是他好面子。” “他对外人说他找到了一根薪资待遇都非常好的工作,在厂里上班,给领导当帮手,穿着打扮都好了起来。实际上他找的只是一份工厂外包工作,干的是杂活,又苦又累,工资还不到人家正式工的一半。” 黄慧花听懵了,“怎么会,这跟我儿子回家时说的不一样。我儿子他说他找到的工厂里的工作是正式工,福利待遇都非常好,薪资也很高,他还认识了一群兄弟,在城里过的非常好。” 房东苦笑了一声,“孩子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们怎么会将生活中的苦闷告诉父母呢?这样只会增添他们的烦恼,况且告诉了你们,你们能为他做些什么吗?这年头,工作哪有那么好。他都是回家报喜不报忧吧,所以估摸你们也不知道。” 黄慧花被问住了,不一会儿她愧疚的低下头,泪水不断的落下。 自责、愧疚的情绪似乎要将她给淹没。 但仔细想想又有些不对劲,黄慧花忍不住反驳一句,“你又不是段文,怎么就知道他找的是外包工作,怎么就知道他干的活是又苦又累。” 房东被黄慧花这一番的提问给气笑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很简单,我这是房东,遇到过不少租客也有不少人脉,想知道段文在工厂里打工的状况并不难。况且如果段文真的在工厂里当正式工,那他就用不着租房,厂里面直接包吃包住。每天段文都是很早出去工作,晚上接近凌晨才到家,他身上的那股疲惫味是骗不了人的,况且他每天回来时脸上总会带上一些伤,一看就是在厂里受欺负了了。” 黄慧花听到这睁大了眼,“你说……我儿子在工厂里被人欺负挨打了?” 黄慧花不禁握紧拳头,怒火瞬间燃烧起来。 房东摇了摇头道,“后面的段文越来越沉默寡言,我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我只能依稀打听到段文他在工厂里认识了一位大哥才当上外包工的。” “具体的我便不清楚了,我只知道段文的性子越来越沉默了,跟我当初认识到的那个活泼外向的小伙子已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事情发生在四个月前,我记着那天夜晚段文满脸兴奋的回到家,嘴里还呢喃着要有钱了之类的话。我还记着当初我调侃了他一句什么有钱的,段文那小子就神神秘秘的跟我说他找到了一个可以赚大钱的法子,我当时还笑着调侃他别被骗了,段文当时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了,还骂我胡扯,之后便不再理我了。” “后来我听说段文到各大银行或者高利贷的地方借了好多钱,就连房租也开始拖欠。渐渐的,不断有要债的人来找段文,催他还钱,不止去他工厂里找,还跑到我这栋破房子里堵人。” “那段时间我这边的租客被闹的心烦,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向我投诉段文。我催段文交房租,他也只是向我再三保证说几个月后一定还上我的房租钱,后面工厂那边也看不下去了,不要段文这个外包工,就将段文给辞退了。” “没了工作后,段文基本上天天窝在家里躲债,人也憔悴了许多,但他老是拿着几个月后就能还上钱的说辞来应付这些要债的人,甚至还想再向那些人借些钱。” “之后我实在是被那群讨债的人烦的要死,再加上太多租客来投诉段文,于是我便在两个星期前将他给赶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黄慧花听完这些有些发懵,不可置信道,“怎么会……” 她心里发酸的紧,泪水不断落下,“我的孩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 黄慧花回想起小时候段文的乖巧,心里就一阵心痛。 小时候的段文乖巧,老实,懂事,从小就会帮着自己分担家务,在自己做事情做累了后会主动递水给自己喝,给自己捶背,摇扇子给自己吹风,会甜甜的喊自己一句“妈”。 这么好的孩子在别人嘴里却成了个窝囊废,只会借钱不会还钱的废物,甚至还因此丢了工作。 黄慧花的心那叫一个心碎,“呜呜呜呜,我的段文……” 黄慧花默默哭泣着,她甚至觉得是城里人带坏了她的宝贝儿子,要是当初没有让他进城,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我的儿子,你到底在哪,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黄慧花不断呢喃着。 孙雅莉也是有些复杂的拍了拍黄慧花的后背,事已至此她也是清楚如今这份子钱是要不回来了。 段文欠了那么多钱,他拿着份子钱跑到城里十有八九是为把钱给还上。现在让段文还份子钱,有些困难了。 要说怨,孙雅莉是有的,毕竟一百来块的份子钱,都是给自己儿子的。 但如果真要说自己心里话的话,孙雅莉更愿意将这份子钱来换段文的平安,毕竟,家人远比金钱还重要。 段建军也是想到了份子钱的问题,转而向段建国下跪磕头,“大哥,我对不起你!” 段建国有些受宠若惊,他连忙的扶起段建军,叹气道,“唉!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段建军含着泪说道,“大哥,我向你发誓,这份子钱我绝对会还给你们的!我去打两份工,三份工,也会拼命将这钱还给你们,还请你们日后见到段文不要为难他!我这个做父亲的自是会亲自教训他!” 段建国叹气道,“建军,你这是何必呢,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这份子钱你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现在是段文的安全最重要。” 姜藏月也出来扶着段建军说道,“对啊叔叔,你先起来,这我和志鹏两人有手有脚,没了这份子钱也能好好过日子,这份子钱你想什么时候还都可以,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计较那么多,现在是找到大哥最重要。” 段建军听后深受感动,他动容的看向大家,最后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孙雅莉“唉!”了一声,“建军啊,你跟我们客气些什么,这段文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现在不许提钱的事,我们当务之急应该是要找到段文才是!” 房东这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如果你们想去找段文的话,我建议你们去洞桥那边看看,那边住了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或许能找到你们儿子的身影。” 黄慧花一听就激动起来,“真的吗!洞桥那边真的能看见我儿子的身影?” 房东不确定道,“你们过去看看吧,或许那边有呢,我也是在几天前路过桥洞时看到过段文的身影,只是那时候的他穿着黑色外套,脸色十分憔悴。” 姜藏月呢喃道,“黑色外套,对了!段文昨天回到农村时就是穿着黑色外套!或许我们去那边就能找到段文的身影了!” 孙雅莉连忙说道,“那我们就去桥洞那边看看!” 一大家子人与房东告了别后,又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桥洞。 桥洞两旁是来来往往的车辆,车鸣声不绝于耳,且桥洞下还有一条河流,潮湿的沙地,凌乱的环境,有不少人往这边丢垃圾。 但是一眼望过去,就有不少在这边打地铺的流浪汉。 黄慧花看到这一幕感觉天都塌了,她一想到她的儿子可能会在这里,那叫一个心痛。 但顾不了那么多,黄慧花到处看,只要看见有人穿着黑色外套,她就忍不住跑过去抓住对方,紧张的喊道,“段文,你是我的宝贝儿子段文吗?” 当她看清那人的脸庞时,是一张陌生至极的面孔,黄慧花瞬间就失望了。 对方挣脱黄慧花的双手,感到很莫名其妙,“谁是你儿子啊,真是个怪人!” 黄慧花恍惚了一下,但她没有放弃还是接着找人,她看了眼四周,只要一遇到穿黑衣服的人,就逮着那人的衣袖仔细看看那人是不是段文。 一会儿的时间,黄慧花就已经在桥洞下穿着黑色外套的人都看了遍,唯独没有她儿子的身影,但黄慧花还是不肯放弃,既然穿着黑色外套的人不是她儿子,那她就逮着不穿黑色外套的人看好了。 孙雅莉看着黄慧花这副有些癫狂的样子,眼底里的心疼都快溢了出来,她拉住黄慧花说道,“慧花,慧花,你冷静一些。” 段建国也无奈道,“是啊慧花,你冷静些。” 黄慧花快要疯了,她红着眼哽咽的大喊道,“我要怎么冷静一些!我儿子,我儿子至今还下落不明,我更是不知道他现在安全不安全,你们要我怎么冷静,呜呜呜呜呜。” 黄慧花忍不住哭泣,泪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下,她捂着心脏的位置,“你们知道吗?我这颗心很慌乱,我整个脑袋都是乱乱的,我怕……我真的害怕段文会发生什么意外。” “段文他到底受了什么遭遇变成这样,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承受痛苦,也不想段文他发生一点意外。上天啊,如果段文做错了什么,就让天谴落在我身上,别让我儿子受到一点伤害!” 这一字一句皆是黄慧花的肺腑之言。 宋春花听后深有感动,之前不管她与黄慧花有多深的矛盾,这一刻她也释怀了。 虽然黄慧花的缺点很多,爱占小便宜,撒谎啥的,但有一说一,她是一位合格的母亲,更是一位令人敬佩的母亲。 宋春花说道,“如果段文来过桥洞,让我们不妨问一问周边的流浪汉,或许他们会知道一些消息。” 宋春花的话语仿佛一盏指明灯,瞬间就给了众人怎么往下走的方向。 姜藏月也说道,“春花说的对,不如我们去问问别人,或许能知道一些消息。咱们这么无头苍蝇的找,总还是不太好的。” 孙雅莉也劝道,“对啊慧花,我们换个方法,去问问别人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这句话重新给了黄慧花希望,她又有力气支撑自己站了起来。 “对啊,问一问,多问一问是好的。”黄慧花擦了擦眼睛的泪,哽咽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路问人下去后,那些人要不就是不知道,要不就是没什么印象。 好不容易问到一个人,那人却拍了拍脑袋恍惚道,“段文啊,我知道他!我早上还遇到了他,只不过他运气不太好,下午的时候意外跌落河里了!” 黄慧花听到这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难道自己的儿子就……就这么没了吗?她整个人都瞬间懵了,脑袋全是空的了。 孙雅莉连忙扶着,内心也是慌的一批,她震惊的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该不会是你骗我们的?段文没有落水是不是?” 那人也是生气的反驳道,“我骗你干嘛?下午的时候段文就是不小心掉河里了,你看那边河岸边上还有段文今天穿的黑色外套,河流太大没能捞回来。” 轰隆一声巨响,黄慧花的大脑瞬间空白。 河流太大没能捞回来…… 这句话如恶魔的低语慢慢的侵蚀着黄慧花的理智,甚至黄慧花两眼一黑,彻底昏过去了。 孙雅莉及时接住了黄慧花,她连忙大喊道,“慧花,慧花!你醒醒!慧花!” 段建军则是失魂落魄的愣在原地,一会儿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突然发疯朝着那人大喊道,“你告诉我!段文是在哪里落水的!你告诉我!” 那人被吼的害怕了,指了一个方向后,咽了咽口水说道,“在那边,就在那个方向。” 段建军看了眼那人指的方向,是一条不知深浅的河道,段建军最后看了眼昏在地上的黄慧花,苦笑一声,“嫂子,你帮我好好照看一下慧花,我要去将段文给带回来。” 孙雅莉听懵了,段建国率先反应过来拽着段建军的衣领紧张大声道,“建军,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段建军摇了摇脑袋,脸上的那抹苦笑格外的刺人,他自责道,“大哥我对不起你,我还没还完志鹏的份子钱,这一趟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凶险,但我知道我要把段文给带回家。” 说完,段建军自顾自的走到桥边,往下看的三米深就是河道。 孙雅莉不赞同的大声喊道,“建军啊,你不要做傻事,万一你也发生了什么意外,那慧花该怎么办?” 段建军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孙雅莉怀中昏迷的黄慧花,他苦笑又无奈的摇摇头,“嫂子,替我好好照顾慧花。” 而告知黄慧花等人一切的黄毛却奇怪的挠挠头,恍惚间他懂了,完了,他说的那些话不会被人给误会了吧? “等等,你先别跳河!”黄毛着急喊道。 段建军背对着众人,最后感慨地说了句,“小伙子,我知道你也是来劝我的,但我心意已决。今天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将我儿子的尸体给带回来,这也是我作为父亲最后能为我儿子的事。” 说完,段建军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义无反顾的来了一个跳水动作。 黄毛睁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他遇到的人这么离谱,这怎么说跳水就跳水。 孙雅莉也忍不住低头哽咽的哭了出来,“呜呜呜呜,建军啊,慧花啊,你们的命怎么那么苦。段文,你这个不孝子,怎么年纪轻轻就这么死去了,独留你父母二人在人世间,你忍得下心吗?!” “呜呜呜呜呜,慧花啊,你放心,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就算买了段文,我也能照顾你的,大不了还有志鹏这小子,你从小就在照顾志鹏,你就是志鹏第二个妈,他以后会给你养老的,他要是不这么做,我这个当亲妈的非得打死他不成。” 黄慧花此时也彻底昏了过来,她是因为伤心欲绝而昏过去的,眼角旁还残留着泪水。 段建国闻之落泪,他那一双眼睛也彻底红了,哽咽道,“我可怜的弟弟,弟妹啊!” 段建国双手一拍,忍不住拍了拍大腿骂起了段文那小子,“段文,你真是个不孝子,你父母这么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到大,结果你不仅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还把你堂弟的钱给偷拿了去,这下好了,遭报应了,跌落水里就这么没了性命。你走了,倒是舒服了,但是你的父母却得痛苦的过完后半生!段文,你怎么舍得让你的父母受这样的苦!” 段志鹏此时也哭得稀里哗啦,他拉住段建国的手,“爸,别这么说大哥,大哥心里肯定也很难过。你放心,就算大哥死了,我也会好好照顾婶婶叔叔他们。” 姜藏月也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坚定地承诺道,“爸,妈,你们放心吧,我和志鹏会好好的照顾叔叔婶婶他们,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 一大家子人都是这样的操作,哭的哭,承诺的承诺,晕的晕,跳河的跳,这把黄毛都快给整崩溃了。 “不是!你们到底在发什么疯,段文又没死,怎么一个个的都好像段文死了似的!” 终于,黄毛大声的喊出了真相。 话音一落,哭泣声戛然而止,众人沉默了三秒钟。 孙雅莉正哭的起劲,“什么发什么疯,你会不会说话,没看到我正哭的那么伤心吗?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孙雅莉反应过来黄毛说的话后,大脑有一瞬间空白,许久才反应过来,试问道,“你刚刚说段文没死???” 黄毛激动的点点头,“对啊,段文他没死啊!你们刚才是怎么听的,他只是意外落水,外套没捞回来而已,但是他会游泳,自己给游回来了,估计在别的地方洗澡换衣服了。我的天啊,你们怎么就以为段文溺水给溺死了,我话都还没说完,你们就先哭上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黄毛这番话很简单的概括了事情真相,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孙雅莉这一大家子人,最后又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语”两个大字。 段建国也愣住了,不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反转也太快了。 反应过来的段建国“哎呦”一声,连忙跑到桥边朝着在水里游的段建军大喊道,“建军,你回来!你回来!这都是误会!误会!” 已经游出了数十米的段建军全然听不清段建国在说话,他只依稀听见自己大哥在喊自己的名字,以为大哥在给自己打气加油。 更加坚定了要带回段文尸体的决心,义无反顾的一头扎在水里,又往里面游深了几米。 孙雅莉当即就忍不住了,她上前抓住黄毛的衣领就骂道,“你就不能说话说清楚点吗?你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弟妹都被你给吓晕了!” 黄毛一顿汗颜,他忍不住说道,“我也没想到你们会误会啊,这不是你们上前逮住我,问我关于段文的事情吗?我也说了,明明是你们没问清楚,这怎么还要怪在我头上。” 孙雅莉忍住打人的冲动,“不是,你还有理了!你看看我的家人都成了什么样,一个跳了河,一个还晕在地上不省人事,你既然还有理了!” 最后一句话,孙雅莉几乎是吼的说出来。 黄毛一阵头皮发麻,好在一道声音解救了他。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长袖,有些邋里邋遢的青年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位青年在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后,瞳孔猛地一震,呢喃道,“大伯,伯母……还有志鹏,你们怎么在这。” 说话的人正是众人辛苦寻找的段文。 黄毛看见段文的那一刻,扯着嗓子大喊道,“段文,你快来救救我啊!你伯母她好凶啊啊啊啊!” 孙雅莉看见段文的那一刻也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手上的力气也松了许多,黄毛顺势挣脱开来,赶紧逃跑远离这一群奇怪的家人。 段志鹏率先反应过来,兴奋的喊道:“太好了是大哥,大哥他没死,他没死!” 段文听到段志鹏的话,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堂弟我知道我偷了你的份子钱,但你没必要记恨在心,想着咒我死吧? 段建国感动的老眼泪花,“太好了段文,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呜呜。” 孙雅莉也红了眼眶,她跑到段文身边,亲切道,“来孩子,让伯母看看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接着孙雅莉又说起了事情原因。 “都怪那个黄毛,说什么你中午落水里,没捞上来之类的话,害得我们都以为你溺水了,在这边哭的要死要活,刚才你妈都晕过去了,你爸还下水想要把你的尸体给捞回来。” 段文了解到这些事情经过后,自责的低下头,歉意道,“对不起伯母,我让你们担心了。” 但是段文始终不敢正眼看向孙雅莉,他也有些心虚,心虚偷份子钱那事。 孙雅莉仿佛看出了段文的小心思,她苦笑道: “你这孩子,我也是从小看到大的,见到我也会甜甜的喊我一声伯母,有什么好吃的也会跑过来分享给我,就连学习也比志鹏优秀的多,只可惜家里没钱供你读书。我还记着那时的你生闷气,就出去放牛直到傍晚才回来。来城里打工钱,你还是个活泼小子,可现在的人却这么憔悴,瞧瞧,这脸色苍白着,这身子都瘦弱了好多,一看就是在城里吃了不少的苦头。” “段文,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和伯父伯母说,份子钱的事就算了,来,让伯母看看你有没有受伤,我都听房东说了,你上班回来时身上有好几处伤,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说着,孙雅莉就开始到处看,段文的手脚还在,一个都不少,脸上也没什么伤疤。 孙雅莉瞧瞧这,瞧瞧那,看着段文没受什么伤后,心底的一大块石头瞬间落了地,那一刻,孙雅莉是说不出的轻松。 但段文早已泪流满面,他哽咽地说道,“呜呜呜呜呜,伯母你不怪我吗?我昨天去参加志鹏的婚礼,拿了你放在床上的份子钱就跑,甚至没和你们打过招呼,就这么跑到城里来,我……我对不起你还有志鹏!” 孙雅莉欣慰的笑了,她拍了拍段文的手,“伯母呢相信你绝对不是有意这样的,你本性不坏,做什么事都有自己一套理由的,或者是遇到了真的难以解决的麻烦。孩子,你别说这些话,跟份子钱相比,你的安全更重要,没什么比家人更重要了。你知道在我听见你溺水时,我是有多么的担心吗?不过现在在看见你健健康康的站在我面前,伯母是欣慰的,你人平安就好了。” 至于份子钱,孙雅莉一笑而过,“份子钱的事就不需要你担心什么,你有能力还就还,如果手头紧拿不出钱,那就慢慢来。” 孙雅莉的这番话让段文愧疚万分,他宁愿孙雅莉狠狠的骂他,也不想孙雅莉这么安慰他。 如果孙雅莉打他骂他,或许他心里还会好受一些,但在看见孙雅莉这么温柔的对自己说话,段文心里那叫一个愧疚煎熬。 最后段文承诺道,“婶婶,你放心,份子钱我会一分不落的还给你,等我赚到钱,一定会双倍给你的。” 孙雅莉笑了,摇摇头不说话。 在她眼里,段文这些话她就只当玩笑话。 但段文也是倔强起来,“伯母,我说的都是真的,等我以后赚到钱,我一定会给你双倍的份子钱!” 这番话把孙雅莉给逗笑了,她连忙说道,“好好好,伯母相信你!” 孙雅莉拉着段文走到孙雅莉旁边,“段文,你快叫醒你妈,你是不知道你妈妈担忧你,一整晚都睡不好觉,早上坐车时都还在唠叨着你,唠叨你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想你到底是遇到什么困难,她还自责自己给不了你好的生活。而就在刚刚,你妈妈误以为你溺水死了,一下子就昏了过去。” 段建国在一旁说道,“段文啊,伯父知道你有困难,但你可以说出来,怎么能这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你知道你爸爸妈妈有多担心你吗,昨天你妈担心你都担心得吃不下饭,生怕你出一点意外。昨天即使是知道你偷了份子钱,也还在帮着你说话,说你绝对不会做这种事,说你是有什么苦衷,你妈妈啊,她宁愿所有的骂名都由她来背着,也不愿意你的名誉受到一点污点。段文,你可要好好的对待你你妈才行!” 这番话每字每句都深深的扎在段文心上,他看着黄慧花憔悴的模样,哭红的眼角内心的愧疚几乎要将他给淹没,他跪在地上,忍不住痛声哭喊着,“妈!我对不起你!” “妈,妈,妈!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是我啊,我是段文,你的儿子回来了,妈,你睁开眼看看我!”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惹你生气,再也不会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再也不会惹你担心,妈,你睁开眼看看我!” 段文握住黄慧花的双手,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黄慧花的手上。 黄慧花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段文的声音,她的小拇指动了动,下意识的呢喃道,“段文,段文……” 段文见黄慧花说话了,赶紧说道,“我在这,我在这,妈,我在这!” 在黄慧花模糊的意识中,她听到了自己心心念念儿子的呼唤,是段文,是她日思夜想的孩子。 睁开眼的那刻,刺眼的光芒让黄慧花看不起现实,只是隐隐约约看到了段文的脸庞,那个她做了无数的梦都能见到的孩子。 “段文,是你吗?”黄慧花哽咽道,段文立马握住黄慧花的手点头道,“是我啊妈,我就是段文!” 黄慧花笑了哭,哭了笑,“段文,你真的好狠心,你为什么要丢下妈妈一个人在人世间,如果可以你也来带走我好不好,让我一起跟着你走,这人世间真的太苦太苦了,你带我走吧,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 此时的黄慧花还傻傻的分不清现实与生活。 段文更是崩溃的哭道,他扑进黄慧花的怀里,大声哭泣道,“呜呜呜呜呜,妈!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用,是我没用,我给不了你城里人能过上的好生活,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用,我真的没用。” 段文痛声大哭,诉说着自己的不是,“我真的好失败,活的好失败!我本以为来到城里会赚到很多钱,最起码可以给妈妈买城里的衣服,带你走出你一直想出来的农村,在城里买房,给你过上舒服日子,让你满脸的忧愁多出一丝真正的快乐,让你过上好日子。可是我发现我来到城里后,我好天真,也好没用,我真的好没用。” “找不到一份正式的工作,做苦力活也只能勉强维持温饱,想办法赚点钱也会被人骗钱。其实我跟你说我在工厂过得好都是骗人的,我不是什么正式工,而是人人都可以使唤的外包工,没有尊严的外包工。我……我没出息,我想让大家觉得我过得很好,不想让家里担心,也不想让别人看不起爸爸妈妈,所以我就一直……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就只能撒谎说我过得很好。” “每天拿着微薄的薪水,连给你买一件新衣服都能犹豫好久,村里人经常说我有出息,但只有我知道我过的甚至不如在农村,如果可以我甚至想在农村里生活,下地种田,也不愿意在工厂里卑微的做着苦力活受人使唤,妈,我真的好累好累!” “在城里上班的每一天,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回到农村去见你,可每当我回去,你都会劝我好好在城里上班,让我有出息。我真的压力好大,每次看见你充满笑意的眼睛,我不敢把我的委屈跟你诉说,也不敢向你提回农村种田的想法。我只能一日又一日强硬着自己做着这一日复一日的工作,煎熬又痛苦,我真的好想你啊妈,好想之前在村里的生活,好想你包的饺子!” 段文哭的泪流满面,一头扎进黄慧花的怀里,大声哭泣着。 他的那一番话也无不深深的刺痛着黄慧花的心,她感受着怀中的湿热,这触摸的实感,她终于反应过来。 “这不是梦……不是梦……” 黄慧花哭了,是笑着哭出了声。 她哽咽道,“我的孩子回来了,老天爷没有收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活着,呜呜呜呜呜呜,段文,我的宝贝儿子,妈妈真的好想你!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中我参加了你的葬礼,你彻底离开了我,那个梦真的好恐怖,但好在那只是个梦。现在的你就站在我的面前,健健康康的站在我的面前,段文,我的孩子!” 我还以为这是一场梦,你是来跟妈妈做最后的告别,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我真的好害怕,呜呜呜呜呜。” 在意识到这不是梦境后,黄慧花有种从地狱飞到天堂的惊喜,那种喜悦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就好像她挚爱的东西又重新回到她的怀里,那种感觉她无法描述出来。 黄慧花听着段文这些诉苦,也是红了眼,心疼的抱住了段文,就像小时候那般拍打着段文的肩膀,说道,“孩子,你才不是什么废物,你是妈妈的宝贝儿子。我不管世人是怎么说你的,你永远是妈妈的宝贝儿子。妈妈不要求你什么,只求你健健康康的就行。如果城里待的不开心,那就回到农村种田,咱们靠自己双手吃饭光明的很。” “这也怪我,怪我从小就对你要求那么高,怪我一直忽略了你的情绪,对不起儿子,跟向你道歉的应该是我,如果我早就注意到了你的不对劲,如果我出息一点,或许你就不会在城里这么拼命的工作,我也能像城里其他的妈妈那样帮村自己的孩子,让他过上人人羡慕的生活,不会让他这么奔波劳累。对不起孩子,请你原谅妈妈的没用。” 第一百一十九章 黄慧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她恨自己不能给段文好的生活,好几个夜晚她都因此失眠。 这几天的经历也让她看淡了许多,她不求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出息,只要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比什么都重要。 段文哭的像个小孩一样,“妈,你别这么说,你并不亏欠我什么,你能把我生下来好好的照顾到长大,就是我莫大的 “了怪了,难道栽植橡胶园也不是好措施?”邓希贤疑惑的询问。 淳于焱不断的开口讽刺,却浑然没有觉察到耶律齐面上的变化,耶律楚材安排好姜国使者后出来,就看到自己儿子不悦的脸。 这辈子只怕都只会有这一次了,不过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 二人带领残兵败将逃跑,狄青和张仁李义汇合,此时刘庆和季青也赶了过来。刘庆看狄青得了旗马,也不禁高兴起来。 她能和穆清苏进展到如今这样的局面,对于那纪苇苇来说真的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为了获得这段稳定又幸福的感情,前期她可是没有少吃苦头。 “晓曦,我们走吧!”楚辞急切的说道,“我们马上回中国,只要回到中国,一切都会变得和以前一样的!”楚辞心急的抓住她的双肩。 说起来他也很惭愧,江忆起还真算是为他背了锅,他是乖孩子吗?之前确实是,但自从几年前,为了活下去,他就不是了。 穆子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拉着纪苇苇不停的四处转悠着,而那些工作人员也率先被穆清苏给打点过了,尽可能的先让纪苇苇母子二人上去游戏设施。而穆清苏自己则是在下面看着。 周清爽虽然说了一句轻松的笑话,可她心里并不轻松,也轻松不起来。 沈乘远从宫中回来,一脸的忧愁,孙氏连忙就上前去扶住他,“老爷,今天一定是累坏了吧?”又是端茶又是捶背的。 不留名,做好事的人,人品不错。这是于风对他的评价。可却没有想过,好心泛滥最后也是一种错。 别看此时是这般紧张的战时状态,但军器坊那边,李振督,王森,包括卢老爷子、卢威他们,每天大概能产十二三杆鸟铳,还有大量的标枪、飞斧、长钉之类。 面对这座堆满无数宝藏,始终不得钥匙开门而入的历史遗产,就连底子最厚的工业部都败下阵来,唯独军方坚持立场,犹如坚韧不拔的竹子,咬定青山不放松。 一瞬间,无数复杂的念头在脑海里转动,最后,支仓冬夜所有生出的念头全都变成了一个念头。 但是令陆致远尴尬的是,他只知道电影播映到这里时特别令人感动,曲子却忘得一干二净。 日落大道作为洛杉矶重要的主干道之一,贫穷与奢靡、没落与繁华的强烈对比一目了然。从地段划分来看,日落大道往东是洛杉矶的穷人区,往西则集中了豪华高调的富人住宅。 “一日老婆,终身老婆。”周时贤嬉皮笑脸着,似乎两年光景已经抹杀了一切,一笑抿了恩仇。 总数二百零六,刚好拼凑成一具人骨,白骨真人徐甲神魂入驻其中,呼吸间就感受到自己随时可以重塑法体。 第一次暴走的沙渡天差点要了赵若知的命,他深知其中的利害,闻言后,迅速向后退去。 石龙虽然无法感知韩琛体内还剩多少真气,但只要看一眼韩琛周身那越来越淡的血气,就能知道他的真气即将消耗殆尽。 众人循声回过头,看见一个虽穿着西装,但气质却跟身上的这身昂贵的西装有些格格不入。 本来还需要再多等待,全靠何令的大喊大叫,让这一波尸潮不迷路,准确找到了木屋所在地。 现在这个美食系统虽然有噶屁的可能性,看起来功能也不是很强大,但人家给了吃货梦寐以求的两个技能呀。 孙三世没有丝毫耽搁,立刻就去找了狂龙虎。两人迅速来到交易堂的铺子,为了确保不被打扰,他们让掌柜的暂时离开。 整座瓶山,仿佛陷入了死寂,除了呼啸的山风,以及簌簌而响的落叶之外,几乎再没有其他动静。 柳玉萍虽然是旁系嫁出去,嫁给柳县的豪族赵家,说起来有些高攀了,但是她这性格爽利泼辣,直率的样子,却是深得如今她的夫君,赵家家主的赏识与喜爱。 无尘道人紧盯着眼前的激战,他的蛟龙与仙兽九翼雷龙交织在一起,龙鳞闪烁,雷光四溢。 端午节礼物包括,赛龙舟获胜队的奖品,彩缎和银碗一对,每个科室都有一份;百索九子粽六十六匣;菖蒲、艾叶、雄黄、钟乳等药材各六匣;五彩丝缕编制的手环,满满两大箱,保证飞来医馆人人有份。 许襄却是气笑了。从叶今雁走到另一侧,她可施展的空间扩大,索性不再忍,直接开始对今昭施行友爱的教育。 岳飞一人策马在前,左右开弓,射杀数名魏军后,手持一杆长枪冲入魏军阵营,几枪过后又有数十名魏军骑兵被挑到马下。 男孩双手聚冰成刀刃,挥舞成圆,于此同时,仿佛有条冰龙站在他身后,他站在远古冰封的大地上,冰刃切出的弧线是冰龙的利爪。 第一百二十章 由于新年刚过不久,各个衙门的官吏也因为刚刚开衙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大家的心还没从新年中转过来,户部自然也不例外。 钟梅吓了一跳,身体条件反s般的弹起,却被男人紧紧的抱住,正撞到他一双锐利的双眸,那目光,好像一把匕首,将她的心灵d穿。 在暗红色法力汇聚之时,空气都在微微嗡鸣,一股沉闷的气息随之扩散,单以苏雪衫的修为,是根本抵挡不住蚁后的攻击的。 马四迪今年已经五十了,他从二十三队开始便接了他父亲的班,当了一名武官,经过数十年的宦海沉浮终于当上了杭州府的守备。 高影响本镇的溃败自然也影响到了马辉辉和罗汝才,原本他们各率两万人马准备对江林军的两翼进行冲击,但现在随着高影响本镇的溃败,这个计划自然也落了空。 在点头确认的一瞬间,关于心法修炼的所有细节跟领悟,就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正在这时,他的背部猛地一震,竟是被人推了一把,朝着前方而去。 只是兵种非常单一,机枪兵防空塔,以及李云飞自己弄出来的机枪塔。也真是因为许多生产线不能恢复,所以才想到了用多余的能源去电解水,制造氢氧燃烧弹,这也是缺少原料,没办法中的办法。 随着刘香一声令下,面对郑芝龙率领的数百艘战船,刘香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摆出了一副同归于尽的姿态冲了过去。 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李岩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手紧握,任凭指甲刺进手掌心,由于太过用力以至于刺破了皮肤,鲜血一滴滴的从掌心渗透出来。 说着,徐浩东起身,一边思考,一边在办公室的木地板上踱了起来。 李莹为难,不好表态,但徐浩东大大方方地同意,他向来是高调做事低调做人,这种芝麻大的功劳给他他也不要。 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夫人被唐翰吵醒了,唐翰去询问医生唐夫人的病情的时候坐了起来。 以前两人啥关系没有的时候,周苍南都不用她,现在怎么还使唤她!有些不满意的去削土豆皮。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皇上看到如辰欲言又止的神色,主动道。 “你也是,才多大岁数,就这么点事,跟孩子置什么气。”李老也是看着郎老头长大的,抽了针,把他拍了一下。 梦若尘神色凄凉,看得苏好于心不忍,同时心里又觉得很是奇怪。如果薛晓阳真的不认识梦若尘,那为何梦若尘又要死死咬住不放说她是薛晓阳的未婚妻?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哪怕一模一样复制,这个‘乔晔’也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乔晔’。 为了满足儿子的愿望,陶妃和周苍南每天在何芸这边吃完晚饭,在开车去卢敏那边。 再联系之前,他是和人类的强者对决之后才回到了这里,那么一切就都清楚了。那就是他不能够离开这里,他需要疗伤。 “怎么,你想对我催眠?”她话虽这么说,但是,还是微微的蹲了下来,与他的双眼对视着。 喝过交杯酒,丫鬟们纷纷上前,准备替沈月尘卸下凤冠与嫁衣。朱锦堂并没有换衣服,他还要出去,园子里的客人们还都在等着他这个新郎官呢。 就在她程雨晗愤恨的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时候,莫景然欠扁的一笑,大脚顺着她滑腻的大褪猛地上前一伸,顺利的抵达那个神秘的令他向往的三角洲。 黑暗中,突然传来这么一句,吓了我们一跳,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 沈月尘事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敢拿给老太太看。 正巧长平侯林远致的夫人离世,这门原本早就弃了的亲事,如今又被提了起来。 “哪是为什么,总得有个理由吧?”老板娘问,她刚才得了宗真的好处,又贪媒人钱,还是不肯甘心。 颖儿刚刚出门走了到楼梯口,便看到金宝儿带着人正焦急的上楼,而金宝儿同时也看到了她,很明显金宝儿也是一愣。 谢姝宁屏息听着,忽然有人打起了长长的珠帘,颗粒圆润的明珠碰撞着发出轻微响声。 此时,西齐退回了鹿平,大夏回了北原,南凉在千舒瑀的带领下也缓缓的回到了庐江城休整。 慕朝歌被杜鹃姐姐扶着,麻利地跳下车,那边的掌柜是一早就看见有辆马车过来,一看就知道是大主顾。 第一百二十一章 段建军一皮带抽在段文的后背,边打边叫道,“你认不认错?!” “你认不认错?!” “认不认错?!” 这一声声的质问也让段文起了叛逆心理,他被打的红了眼,反驳道,“我没错,我才不认错!”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让家里人过得好一点,我有什么错?” “我没错!!!” 段文倔强的抬起了头,红着眼眶看向了段建军。 父亲根本就不了解他!凭什么什么都不了解,就来打他!凭什么! 他理解不了自己平时工作上班的艰辛,不理解自己每日被人嘲讽只是个外包工的羞耻,不懂自己每日的崩溃。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发财的机会,他为什么不能拼尽一切去抓住,他最初的初衷只是想让家人过上好生活! 让母亲不再羡慕城里妈妈的生活,给父亲换下那身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给他穿上一双崭新的皮鞋。 段建国也被气红了眼,他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倔!你不知道你错在哪,好,我告诉你!你错就错在,你没什么能力可以偿还巨额负债时,但依然义无反顾去借了那么多钱,我问你,日后这些钱要是还不上了,你是要让你的父母帮你还债吗?让你父母对你犯下的错误还债,让你已经白发苍苍的父母还要工作十余年才能还偿你欠下的那些债务,你这个不孝子!” “你二错在偷钱,做人就是要实在,怎么能做出这些不道德的事,况且你偷的还是堂弟的钱,你真是要气死我啊!你一来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二来有了第一次偷钱日后就敢有第二次第三次,是我没有教好你,是我没有教好你!” 段文低着头,红着眼倔强道,“你明明什么都不懂。” 但此时的气势比之前还要弱一些,段文承认之前父亲说的那些很有道理,但是这发财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自己不去赌一把,那自己永远都身处底层阶级翻不了身。 段建军见打段文没什么效果,干脆不打他了,把手中的皮带扔在一边,伸手打起了自己的巴掌。 “啪”低一声,段建军脸上浮现出了红肿的巴掌印,极为醒目,他这个行为把周围人都给看懵了。 段文发愣道,“爸,你……” 段建军边打边骂道,“是我没教好儿子,是我的错!” “该打的人应该是我!” “我对不起段家列祖列宗,我对不起他们!” “儿子不认错,就是我没教好,我也该打!” 段建军狠起来连自己都打,甚至打的还更狠。 段建国看见段建军自己打自己,忍不住过去心疼道,“哎呀,建军你这是做什么,打孩子就打孩子,你犯得着打自己身上来惩罚自己吗?” 孙雅莉也说道,“建军,你冷静一些,段文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你先听孩子怎么说吧。” 姜藏月也说道,“对啊叔叔,虽然段文是做错了,但……你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段建军听了周边人说的话,更是被气的无语了,“不是,这一看就是段文做错了,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做错了,你们怎么还帮着他说话?” 黄慧花看不下去了,她红着眼扑在段文身上,只是这一扑就要了段文的老命,他吃痛的嚎叫一声,“妈,妈,别碰那,痛!” 段文背上都是被皮带抽出来的伤,一碰就疼。 黄慧花看着更加心疼了,豆大的泪水落了下来,她忍不住哽咽道,“儿子,呜呜呜呜呜,我的宝贝儿子,被某人打的好狠。”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黄慧花特意瞪了一眼段建军。 然后又回头接着哭道,“你这个老不死的,干嘛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儿子,你要是把我们的儿子给打死了,那我一定要和你拼命!我告诉你,儿子就是我的命根子,你要是再敢动我的命根子,那我这身老骨头不介意跟你拼命!” “儿子啊呜呜呜呜呜儿子,你好惨,明明最开始就是为家人好才去做这些事,没想到却被你老不死的老爸给打成这样,呜呜呜呜,妈替你妈骂去替你打回去!” 黄慧花轻轻地拍了拍段文受伤的后背,想让段文好受一些。 但段文却是欲哭无泪,他只想说,妈啊你别拍了,你这是要把我给拍死了,你每拍一下那伤口都疼的要命。 段建军恨铁不成钢,指着黄慧花就说道,“慧花,你糊涂啊!你这样纵容段文,只会让他再犯错。不管段文有什么苦衷,但他让我们担心那么多是真,他偷拿份子钱也是真,今天要是不好的给个教训,我看他下次还会再犯!” 听见段建军把自己的宝贝儿子说成一无是处的样子,黄慧花也是彻底爆发了她大喊道,“你够了段建军!你口口声声说都是段文的错,但其实最大的错应该是我,是我品性不好带坏了段文,是我先偷偷摸的习惯,是段文跟我学坏了,甚至把这偷摸的习惯放在了自己的家人上,你要打就打我好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段文动容的看向黄慧花,眼睛里满是感动的泪水,他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鼻头一酸,泪水又是忍不住的落下。 段文觉得,“世上只有妈妈好”这句歌词真是太有触动了,无论如何自己都母亲都是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身边,她能够包容自己一切的不完美。 孙雅莉“哎呦”一声,“慧花我不允许你自己打自己,建军脸皮厚,他想打自己你就让他打,但你这脸可大不了,小心一不小心刮伤了脸就留下了伤疤,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黄慧花听后,将自己举起的双手放下,心里有些怕了,不敢去碰脸了。 段建军忍不住向段建国吐槽道,“大哥,你看看慧花,简直是妇人之仁,完全不会教孩子!都是她惯的,把孩子惯坏了。他今天小偷小摸,以后不就是大偷大摸了,那他整个人不就成了坏人了嘛!” “任由段文这样行偷窃之罪,她这样是会害了段文!” 黄慧花的脾气也上来了,听后极其不爽道,“姓段的你是什么意思!我是妇人之仁?但我好歹样样精通,不管是织毛衣,下地干活,做那些农活,都熟练的很。反观你一个经常在镇里上班的人,你做得来吗你?你只会讲着你那些大道理,一个眼高手低的人,我们都说了段文是有苦衷的,你是听不到吗?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停下来听听儿子是怎么讲的,你听一下会怎么样,你给儿子开口的机会了吗?” 段建国无奈道,“建军啊,慧花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你好好的听一听段文是怎么说的吧。” 段建军气的脸色涨红,“你们怎么一个个的都在帮着这个不孝子说话,你们……你们……害!” 段建军看了眼低着头擦眼泪的段文,不耐烦道,“那你快说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段建军并不信段文有什么很好的苦衷,他以为段文就是单纯拿钱玩耍去了,说不定还把这些钱全都输的精光,段建军已经做好准备了,听完段文那所谓的苦衷,再把他给狠狠的揍一番。 段文看了眼周围的人,黄慧花给了自己儿子一个鼓励的眼神,“乖儿子,你就说出来,让你爸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无是处。” 段文抿了抿嘴,说了出来,“我将那些借来的钱都去买了房,事情是这样的……” 段文将他告诉黄慧花的那些事情又重新说给了段建军听。 “事情就是这样的,我将五百块押金给了洪大哥,打算今天去找洪大哥看看能不能拿到房产证,现在就等几个月后房子拆迁了,可以拿到拆迁款。” 段文说完这些话后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把这些给说出来了。 段建军从不相信到一开始的惊愣,他久久缓不过神来,下意识的质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会有那么好的事被我们遇到吗?” 段文点点头,坚定道,“洪大哥跟我玩的挺好,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段建军眉头皱起,“你怎么能担保你那所谓的洪大哥不会骗你?” 黄慧花一听就不乐意了,“唉你啥意思,就这么对我们儿子这么没自信吗?连一句支持都没有,就全是质疑,你知道我们儿子在城里受了多少委屈吗?你一上来就是骂他打他,都不给他好好解释的机会,他这么拼命赚钱还不是为了我们能过上好生活。” 段建军“唉!”了一声,“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慧花回怼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还是哪个意思,不就是怪我们儿子没本事,责怪他借钱偷钱,他刚刚已经向我和嫂子大哥他们承认过错误,也承诺他们一旦拆迁款下来就给他们双倍的份子钱,还会把赚到的钱拿来装修老家房子,段文他心里是念着我们的,你还想他怎么样,你怎么不想想怎么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段建军低下了头,他被黄慧花指责的没了脸面。 段建国看不下去了,过去劝阻道,“慧花,你别这么说建军,难道他也不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吗?只是现在我们年纪都大了,有点力不从心了。” 黄慧花“呸”了一声,反驳道,“什么力不从心,只要他想,有上进心,我们家早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只怪他年轻时不努力!他年轻时要是有份上进心,去城里打拼,那不知道我们家日子有多好过!” 段建国忍不住替段建军说句话,“那不是因为建军他想经常陪你,所以才选择在镇里干活,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黄慧花给打断了,“我呸!这是为了陪我吗?这是为了轻松吧,谁都知道他段建军在镇里是去当保安的,人人都骂他是没出息的看门狗,他的工作也就是坐在亭子里和别人聊天,看一下门,轻松的不行。而我则是待在家里下地干活种田,累的要死要活,就算他段建军回到家也不会主动来帮我一下,我嫁给他段建军就是来给他当保姆了,他回到家就可以吃下我煮的饭躺下去休息了,而我则是要在他吃完饭后洗碗拖地,在他洗澡后给他洗衣服!你问问段建军,他有主动帮我分担家务吗?家里的事情从来都是我一人承担,孩子都是我尽心尽力带大,他段建军有出过什么力吗?他只会享福!” 黄慧花这番话是发自内心,甚至她再次红了眼眶,看向段建军的目光中是又爱又恨,还有深深的不满。 段建军整个人都愣住了,黄慧花那番话如刀子般一下又一下的刺痛了他,他觉得难受极了。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段建军泪水不断落下,整个人好像是沧桑了好几岁。 “慧花,我……”段建军还想说几句,收到的却是黄慧花那满是责怪的眼神,她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这句话让段建军沉默了下来,渐渐的泪水模糊了眼眶,特别是黄慧花在骂他是“看门狗”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段建军的心,谁都可以这么说他,段建军都可以一笑而过,而偏偏是他最亲近的人这么说他,这让他心如刀割。 他想起平时上班那些人时不时就嘲笑他是“看门狗”,即使他心里有愤怒,但他还是忍住情绪没有和他们闹翻,他只会把心里的苦闷全都压在心里,人人都说他当的保安是轻松活,但只有他自己清楚,保安是有多么的累,不只是身体上的累,更有精神上的累。 更因为他是保安,所以他在工厂好几次都得不到什么重视,他们那些人也敢肆无忌惮的笑话他,保安这份工作谁来当都可以,但唯独他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他每天上班都是极其不开心与煎熬的,回到家还要经常忍受妻子的唠叨与责骂,这让他心里疲惫不堪,他唯一的想的只有逃避,洗完澡就累的躺在床上,不想去接触任何事情,他知道这样是懦夫行为,他也想帮黄慧花一些忙,但他总是做的手忙脚乱,得到的不过是黄慧花一句又一句的责骂,渐渐的他也不再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