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超人大战外太空》 第1章 狐狸 幼狮一般的玄律又追过一道山梁,他那乌黑的头发像黑云一样在肩上飞舞,眼前这只疲惫的火狐狸终于慢了下来。 盛夏的山林热气蒸腾,狐狸又热又累,一头钻进一片灌木丛里。 玄律露出幼狮般的笑容。 刚满十岁的玄律身材明显比同龄的孩童高出一头。方面广额,浓眉大眼。眉宇间隐含一抹淡淡的忧郁,显出与其小小年纪不相称的悲天怜人的神情。他只系着一件短小的皮裙,健壮的身躯伟岸挺拔。威芒四射的目光透出一种蔑视一切的豪雄霸气。整个看去就像一只隐露王者之风的小狮子。 玄律突然觉得这只被自己征服了的狐狸挺可怜的,于是想转身离去。 可是还没等他动,那只狐狸经过短暂歇息,似乎又有了劲头,呼的窜出灌木丛又向前跑去。 敢情这家伙还挺狡猾!玄律嘴边逸过一丝嘲笑,随之一股少年好斗之心再度被引发,展身形又随后追来。 追到一个小山坡,突然那狐狸停下来,猛的转过身,露出穷凶极恶的样子。 玄律从容地逼上来。 狐狸厉叫一声猛的扑向了玄律——它要作困兽斗! 但是它实在是不应该这么做。 根本未看到玄律如何作势,张牙舞爪扑上来的狐狸已飞撞到不远的一棵树上,待掉下时,口鼻流血,奄奄一息了。 玄律酷到极点的脸上掠过一丝得意,脚尖一挑,那只火红的狐狸已乖乖地趴在他肩上,玄律大剌剌走下小山坡。 还没到密林跟前,呼地一声,林中又窜出一只半大的狐狸,快疾地从他身旁掠过,转眼隐没在山坡的后面去了。 还没等玄律回过神来,从林中追出一群少男少女,手中还拿着棍棒和石块。 这群少男少女看见扛着死狐的玄律俱都一怔,纷纷围上来。 迎面一个手执木棒的少年打量玄律几眼,冷道:“你是谁?为什么敢抢我们追的狐狸?” 玄律把肩上的狐狸扔在地上,淡淡地道:“要就拿去!” 他的举动显然出乎这些人的意料。那凶霸霸的少年一时好像不知说什么了。他身旁一个娇媚少女瞥了地上死狐一眼,对少年说:“你看,这只比那只大多了……” 这少女的身材和少年差不多,穿着短皮裙,小坎肩,披散着一头乌发,肤色白皙幼嫩,眉如柳叶,脸如桃花,恰似覆着一层薄雾的一双妙目含着几分娇羞,红润的樱唇轻漾着一丝笑意,真是淡雅如兰。她站在其他少女当中,亭亭玉立,使本来也姿容秀丽的众女都因之黯然失色。 除了母亲,玄律还第一次看见别的女人。他不由多看了两眼。 看完,他不自禁地对这少女微笑了一下,迈步便走。 “站住!” 背后传来断喝。 玄律停步回头,投目叫他的少年。 少年冷道:“喂!你打死了我们的狐狸,还没和你算账儿,就想这么走了?” 敢情这少年因为玄律刚才多看了少女两眼,动了醋意。 玄律目光刷地冷下来,酷若寒霜盯住这少年。 少年被这目光吓了一跳,硬撑道:“你想怎的?!想打架吗?我们可不怕你!” 少女瞥了玄律一眼,对少年道:“好啦,好啦!分明是你的不对,他也没说什么,还把狐狸白给了咱们……” 少年转对少女冷笑道:“你敢向着他?你不怕我们告诉少野吗?” 少女红了脸,辩道:“人家说的不对吗?” “揍他!” 少年喝了一声,蓦地冲出两个少年,与少年一起,挥棒劈头盖脸地向玄律打来。 少女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玄律可一点也不惊慌,伸手频抓,一转眼三根木棒有两根在他手里,继而飞起一脚把少年踢开,手中木棒当胸连捅,两少年接连受创,其中一个少年撞在另一个少年的身上,两人同时跌倒,成了滚地葫芦,甚是狼狈。 玄律洒然一笑,扔下木棒,转身傲然而去。 前头被踢的少年捂着肚子站起身,朝玄律背影狠狠地喊道:“你等着,我们一定告诉少野教训你!” 玄律听见了身后的喊声,但懒得再理他们。 在返回山谷的路上,他用石子打了两只野兔拎在手上。 山谷里溪流涓涓,溪边碧绿的草地上长着各色野花。看见这些野花,玄律又想到那少女娇羞的笑容,不知怎的,少女那种娇媚的表情使他想到了那只火狐狸,心中一荡,顺手采了几束野花,这才回到溪边不远的洞穴跟前。 母亲正坐在洞穴外编织藤网,抬头见儿子兴高采烈地回来,笑道:“你出去多半天,就打了两只兔子?” 看见玄律手里的野花,怔一下,道:“你采来这些花干啥?” 玄律笑一下,把野花都插在洞门的隙缝处,道:“看呗!” 说完,来到娘亲身旁蹲下身,看着娘亲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很长,几乎要垂到地上了。头发里掺杂着白发。娘亲依然很好看,但额头和眼角已有了浅浅的皱纹。 母亲见玄律神色有异,道:“你今天是怎么了?好像心中有事的样子?” 玄律坐下来,帮助母亲编织藤网,道:“娘,你说等我长大了就送我回部落去,现在我已经大了,你怎么还不送我回去呢?” 母亲笑一笑,道:“傻孩子,你现在才多大。要等过了十四岁才行呢!” 叹息一声,又道:“你回到部落去,娘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唉,这么一想,娘倒希望你迟些长大才好。” 玄律讶道:“那是为什么呢?以前我问你,说咱们为什么不住在部落里,可你总说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 母亲苦笑一下,道:“娘总有一天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你别问了。” 玄律嗫嚅道:“娘,咱们先不回部落,可是我可不可以和那些部落里的孩子们玩呢?” 母亲一怔,道:“你看见了部落里的孩子?” 玄律点了点头,道:“嗯!我今天追一只狐狸,后来我把它踢死了,正要扛回来,遇上一群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我把狐狸给了他们……” 母亲轻吁了一口气道:“好孩子,你做得对。你没和他们说什么吧?” 玄律摇了摇头,道:“没有。” 母亲道:“这就好。以后尽量躲着他们点,他们要惹你,就忍让一些。” 玄律道:“为什么要忍让呢?” 母亲幽幽地道:“只有忍让了,咱们在这儿才能住得安宁。” 玄律眨动着一双大眼睛,想了想,道:“娘,是不是那些部落的人以前欺负过咱们?” 母亲伸手摩挲着玄律的头,叹道:“别问了。娘说了,有一天娘会告诉你一切的。” 玄律挺身站起,愤愤地道:“哼!要是以前谁欺负了咱们,我一定要去找他报仇!” 次日中午,玄律扛着渔网到山前的河里来捞鱼。 山谷里的清溪偶尔也有几条小鱼,但已经不能让玄律满足。 他小时候就常去捉那些小鱼和蛤蟆。 来到河边,他找了一个浅滩,这里水流平缓,他把渔网放进水里,然后就坐在那里等着,看见有大鱼游进渔网,就捞上来,放到身后的沙滩上。 不长时间,他捞上来好几条大鱼,有的有他的胳膊长,他真的好高兴。娘亲爱吃鱼,娘亲见了一定夸赞他能干。 就在他乐此不疲地忙着捞鱼时,一阵吵嚷声传来,一群少男少女从部落的方向奔过来。 这群少男少女簇拥着一个身材略高于他们的少年,这少年肩上扛着一把长柄的石锤。 来到玄律跟前,昨天和玄律挑头打架的少年对扛石锤的少年道:“就是这小子,昨天色眯眯盯住皇娥看,还对皇娥笑……” “少强,你胡说什么呀!” 玄律看见昨天那好看的少女红着脸在说。 她今天更加好看,只因头上戴着个野花编的花环。自己怎么没想到编个花环送给她? “咚”的一声,扛石锤的少年把手里的石锤扔进河里的渔网上,哈哈一笑道:“你是哪来的野种!敢跟我们作对?” 一指戴花环的少女,道:“皇娥是我们族长的女儿,你也配对她笑吗?!” 那少强和另外几个少年把玄律捞上的鱼全扔进河里,发出幸灾乐祸的一阵大笑。 少强一指为首少年道:“他就是少野。我们找他来就是要教训你!” 玄律拉上渔网,见娘亲好不容易编成的渔网已被那石锤砸出一个窟窿,他把那石锤扔在少野的脚下,淡淡地道:“我娘说了,要忍让你们,但并不是我怕你们!” 边说,边收拾起渔网要扛着离开。 少强捡起石锤递到少野手里,道:“少野,你得为我们出一口气!你瞧这小子多狂,好像连你也没放在眼里,他眼里只有皇娥……” 少野冷下脸,瞥了皇娥一眼。 仙姝般的皇娥垂下眼帘,羞怯怯道:“人家一句话也没和他说……”好像她对这少野也有点惧怕。 少野长相并不凶,但有着一双精光逼人的眼睛。这双眼睛发出的阴森森的光芒时,容易让人想到狼的眼。 少野这时把一双冷目投向玄律,道:“你对皇娥说一句道歉的话,我就放你走!” 玄律气得差点想笑,道:“我把她怎么了?” 少强在旁喊道:“你看她就不行!” 玄律终于笑起来,道:“她好看我才看她,像你们我还懒得瞧哩!” “呼”的一声,少野举手里的石锤砸向了玄律。 玄律身形横移,堪堪避开少野这一锤。 “咚!” 石锤砸在地上,沙滩上出现一个深坑。看来这少野盛怒之下真想砸死玄律。他的身手显然高于少强和其他少年,难怪被敬之为头儿。 玄律并未还手,冷道:“完了没有?” 少野面目凶狠,吼着:“我要打死你这个野种!”抡锤又打向了玄律······· 母亲还未告诉玄律他父亲是谁,所以玄律觉得“野种”这两个字特别刺耳,他终于发作了。 对准少野前胸一拳轰去。 “砰!” 少野被击退丈余,仰面跌倒,挣扎爬起,张嘴吐出一口血。 玄律气犹未消,捡起那柄石锤,用力抡出,石锤破风锐啸,被掷出老远老远。 玄律走到少野跟前,一手扼住少野的脖子,冷道:“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要在这儿见到我的鱼和新的渔网!” 少野软道:“一定……一定办到……” 玄律松开少野,扫了其他呆若木鸡的少男少女一眼,目光又定在皇娥的脸上。 皇娥急忙垂下螓首,连耳朵都红了。 玄律霸气十足地道:“你怕什么?我就愿意看你,谁也管不着!” 皇娥细如蚊蚋的声音响起:“你已经看了,还想怎的?” 依然不抬头,愈加娇羞难抑,楚楚动人。 玄律收回目光,转身离开河边,心中为又能见到皇娥而感欣慰。 他两手空空回到山谷时,决定把今天的事情瞒着母亲,所以当母亲问起他时,他说渔网不小心让河水冲走了。 没想到刚到傍晚,此事就全盘败露。 玄律没想到少野会让少强偷偷的跟随他,更没想到少野的父母会带着少野还有一些族人来找他兴师问罪。 当玄律和母亲闻到吵骂声奔出洞穴时,看见少野、少强带着一群人已来到了洞穴跟前。 母亲把目光投向了玄律,带着询问,玄律别过了头。 一个妇人对母亲冷笑着开口了:“原来你还没有死啊!你以前害够了部落里的人,这回又轮到你儿子出来害人了!” 说完一把拉过少野,又道:“瞧,我儿子被你儿子都打吐血了!你今天怎么向我们交待吧!” 一个男人在旁冷笑道:“不但我儿子少野挨了打,连少江的儿子少强和别的好几个孩子都挨了打!你儿子他妈的挺豪横啊!” “我没有错,是他们先欺负我的!”玄律未及母亲开口,急辩道,“我已经忍让了,可是他们……” 然而母亲根本不由他分说:“别说了!你赶快给我跪下认错!” 玄律道:“我为什么要跪?!” 母亲冷道:“因为你打了人家。” 玄律转对少野,冷道:“你说,到底谁对谁错?!” 少野色厉内荏地硬撑道:“就是你的错!你现在还敢打我吗?” 那妇人冷道:“是啊!你现在怎么不敢打人了?” 那男人不怀好意地阴阴一笑,道:“是不是你嫉妒我们少野有个好爹呀!你想要爹,不妨让你娘再给你找一个!” “呼”的一声,玄律猛扑上来,奔着男人面门就是一拳。腾身出拳,就像一只豹子一样疾猛。 男人哪会想到玄律如此强悍,躲避不及,被一拳轰个正着,一声惨叫,身形暴退数步,口鼻鲜血喷溅。 “玄律!”母亲嘶叫一声,扑上拉住还要扑上击打的玄律,一个耳光掴过去。 玄律本能伸手挡封,见是母亲,手停在半空,“啪”的一声,脸颊上挨了一记。 母亲打完也像有点心疼,长这么大的玄律她还第一次动手打。狠下心,叱道:“逆子快给人家跪下赔罪!” 玄律头一昂,傲然道:“我就是不跪!” 母亲知道不赔罪自是难以收场,叹道:“你真想气死我呀!好,你不跪,我跪!谁让我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说完,转身在骄横的妇人面前跪下去。 “我一没一有一错!” 玄律狂吼一声,转身向谷外飞奔而去。 天黑下来时,玄律还发疯般的在山里奔跑。他用奔跑来发泄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母亲那一跪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跑着,他感到下腹又猛的疼起来,知道那个怪病又犯了。慢慢地停下,游目四顾,想找个地方藏身,但四周全是密林。他咬牙苦忍,向前走来。 刚到一个小山丘,他实在忍不住了,双手捂着肚子倒了下去,疼得遍地打滚,不由呻吟出声。加之心中气恼难平,终于昏迷了过去。 玄律苏醒时,他的下腹已经不疼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躺在一个洞穴里,洞穴里烧着一堆火,火旁一个胖老头正盘坐在那儿闭目养神。在他身旁放着一竹篮野梨还有一只烤熟的野鸡。 他挺好奇,这时候怎么会有野梨,又是谁编织了这么好看精巧的竹篮子? 他坐起身,经不住诱惑先拿过一个野梨咬了一口,入口酸甜,汁水充足,顾不得说话,几口把个野梨吃下肚去。 抹下嘴,这才道:“喂,老爷子,是你救了我吗?这儿是你的家吗?” 胖老头的头发还没胡子多,胡子头发都白了。油光光的一张脸,大脑袋亮脑门,在脸上最显眼的是这个大鼻子,鼻子头红红的。 玄律看见这胖老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胖老头睁开眼睛,他的眼皮长,睁时也像闭着。 他对玄律呵呵一笑,道:“小子,你是有熊族的吗?” 玄律摇了摇头,道:“哪里是有熊族?是山下的部落吗?” 胖老头道:“你不住在山下的部落?” 玄律道:“我和我娘住在山谷里,我娘说等我长大成人再把我送回部落去。” 胖老头道:“你娘是谁?” 玄律道:“她没告诉我,我娘说等我长大了再把一切都告诉我……” 投目那竹篮里的野梨,道:“你哪儿弄来的野梨?现在也不是摘梨的时候啊!还有这竹篮子是你编的吗?挺好看的哩!” 胖老头笑道:“你真有口福!我老人家刚云游回来,这篮子梨是西陵族族长送我的礼物。这篮子是西陵族的美女们编制的。” 站起身,呵呵一笑,又道:“你知道我老人家救了你,还不感谢我?要不是我遇上你昏迷在那里抱了你回来,你早被野兽吃了,走吧,我这就送你回家!” 玄律看见站起的胖老头又想笑,他身材恐怕还不及自己高,但这身又肥又大的衣裳却非常奇怪,并不是兽皮。 他挺身站起,道:“我不用你送,我又不是小孩子,听娘说我都十岁了!” 投目那梨,道:“我拿两个回去给我娘,你不会不让吧?” 胖老头呵呵一笑,道:“遇上你小子,我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拎着吧,到你家咱们一起吃!” 走在路上玄律还纳闷儿,这胖老头遇上自己有什么好高兴的? 回到洞穴,玄律见母亲正神色凄苦地坐在火堆旁,便叫了声:“娘,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拎着梨篮子奔到跟前,拿个梨递到母亲嘴边,笑道:“娘,你看多稀奇,这时候还有梨。你吃一口,消消气吧。” 母亲已经发现了走近的胖老头,急忙站起身,道:“这位前辈,我儿子没有得罪了你吧?” 胖老头哈哈一笑,道:“没有。”投目母亲细细端详:“你是纤莺的女儿附宝吧?” 母亲一怔,讶道:“你怎么认识我?” 玄律也怔住了,闪动着一对大眼睛瞧着两人。 母亲叫福宝?那父亲是谁呢? 胖老头呵呵一笑,道:“你长得像你母亲当年一样。” 附宝知道这老者必与母亲有渊源,急忙让座,又对玄律道:“还不拿梨给爷爷吃!” 玄律就给胖老头递过来一个梨。胖老头对他点头微笑。母亲这时催他睡觉,他就不情愿地躺到一边去,让母亲为他盖上了兽皮。他本想听听母亲和胖老头接下去要谈什么,但因一番疾奔加之“怪病”折磨,他此时已是非常疲倦,强撑不住,很快沉沉睡去了。 翌日醒来,见那篮子梨还在,母亲正在烤两只野鸡。 玄律坐起来,揉着眼睛问母亲:“那胖老头走了?” 母亲没看他,叱道:“没大没小,他是你后土爷爷。也是‘戊土神功’的第一代传人。他说你肚子疼根本不是怪病,而是你身体内的两股真气时而在丹田撞击造成的。你一边身子热,一边身子凉就是那两股真气造成的。” 撕下一只鸡大腿扔给玄律,笑道:“他还说你相格奇绝,天生具有两种神通力,若加以调教,日后必成大器。唉,儿子,你不知道娘听了他的话有多么高兴啊!他甚至还说,他遇上了你,有熊国就有救了!好像只有你才能拯救有熊国一样,你日后若是真的那么有出息,连你那……” 顿觉失言,轻吁一口气,又道:“你后土爷爷去为你找人求灵丹妙药了。他说已经为你用内力打通身体内的三处玄关,虽然不能完全阻止你的真气相撞,但再发作疼痛会减轻。他说如果找来那些灵丹妙药,加之他教你修炼内功的心法,你的两股真气就能合二为一,变成混元罡气,到时候你就是身具‘丙火神功’和‘戊土神功’两种神通力的高手了。” 对母亲的话,玄律听得半懂不懂,遂道:“我要是成为高手,那就是说没人敢欺负咱们了?你也不用给人下跪了?”咬了口鸡肉,又道:“娘,咱们没有错,昨天你为什么要怕人家?” 母亲叹道:“傻孩子,你还不懂,要想保全自己,有时该低头时必须低头。这时候没有对和错,强大就是真理,错了也对!” 福宝说得不错。在这个没有礼法、秩序,崇尚强权与暴力的年代,各路豪强纷纷以自己强横的力量进行对抗,掠夺认为应该属于自己的利益,满足自己的欲望。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强大就是权威,就是一切。 现在,经过各部族无数次的争杀抢夺,饱受杀伐战火摧残的人类已进入了母亲氏族阶段,弱小的部族已经被强大部族吞并或者摧毁,而几个强大的部族之间的争战虽不是那么频繁了,但每个部族都在暗中积蓄自己的实力,以备更大的争战。 这几个强大的部族分别是地处中央的有熊族(亦称有熊国);北方的九黎族;西方的西陵族;南方的有蟜族及其周边的震蒙族和巨人族。 吃完鸡肉,玄律偷偷的揣了两个梨,借口出去打猎,又溜了出来。 他要去河边找少野一伙坏小子算账,只有把他们打服了,他们才不敢领着大人来找自己的碴子。 他要把这两个梨送给皇娥,想到看着皇娥动着小嘴,用雪白的小牙一点点吃梨的样子,玄律心中一阵甜蜜。 继而又想,她要是问自己这时候怎么有这么好吃的梨,自己怎么回答她呢? 唉,都怪自己贪睡,不然那位胖老头和母亲的谈话一定会说这里的情况。他说是什么西陵族族长送给他的,可是那里怎么就和这儿不一样? 第2章 陷阱 皇娥并不在河边,在河边的是另外两位少女。她们把好看的纤足垂吊在河里,轻轻拍打水面,阳光下绽开花朵般的笑脸,真是要多么惬意有多么惬意。 但玄律不免有些失望。不见皇娥,仿佛天底下所有的花都在他眼中失去了色彩。 但他还是走到了两少女跟前,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人?” 两少女离开河岸,站到他面前,个子略高一点的大胆地盯着玄律,笑一下道:“你还不如说,怎么皇娥没来!只因皇娥好看,你就天天想看她,对不对?”目光落到玄律手里的梨上,又道:“你是给皇娥送梨来的?这时候竟能有这么大的梨……” 玄律把梨一人一个塞到两少女手里,道:“给你们吃吧,见到皇娥替我告诉她,明天我还来……”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哎,你别走!” 玄律转过身,见依然是这位少女盯着他,这位少女自然没皇娥美丽,但一双大眼睛分外明亮,挺着饱满的小胸脯,脸上挂满因委屈带来的轻嗔薄怒。 “你要走就走!反正皇娥让我们等在这里要告诉你的话,你是听不到了……哼!” 这少女说着,把手里的梨用力投向河里:“谁稀罕你的破梨!” “哎呀!桑婷!你这是干什么呀!”旁边一直低着头、羞人答答的少女惊呼出声。 玄律已经跳进河里,把那个梨捡回来,他湿淋淋地上了岸,回到桑婷面前,笑道:“给你梨,你再扔,我再捡回来!” 桑婷接过梨,小嘴一撅,真的又扔进河里。 玄律第二次进河捡回梨,又过来递给桑婷。笑道:“你还脾气挺大。” 桑婷红了脸,气道:“谁让你眼里只有皇娥!人家真的就那么难看么!” 接梨的手停住,又道:“你说这梨是送给我的,并且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要。不然我就再不理你了!” 旁边的少女道:“桑婷,你怎可这么难为人家……”瞥了玄律一眼,连耳朵都红了,低下头去,“你不愿说就别说了。我告诉你,皇娥让少野他们拉去看刚生下来的狗崽儿了,她怕你来这儿找不到人,让我们来等你,告诉你以后别再招惹少野他们……” 这少女肤色之白不逊皇娥,一脸娇羞之态更具韵味,让人觉得她是从里到外都是这般不尽温柔,就像一株含羞草,楚楚怜人。 相形之下,这桑婷倒像一枚带刺儿的野玫瑰了。她不满地瞥了这少女一眼,道:“芬琯,谁让你告诉他了!就你老实!” 玄律见这两少女一个含羞,一个含怒,各擅胜场,大感有趣,笑着又把梨塞到桑婷手里,道:“我叫玄律。你们替我告诉皇娥,我这就去给她抓一只狗崽儿来,让她来这儿等着我!” 桑婷未及开口,玄律转身已飞奔而去。 他想,刚生下来的狗崽儿有什么好看,他要抓一只会跑的狗崽儿送给皇娥玩,一定要把少野他们压下去。 也许是老天爷也对玄律垂青,他不大工夫真的找到了一个狗洞,钻进去见到两只不大的小狗崽儿,想一想,抱了一只出来就往河边跑。 他本想把两只都抱来,又想到狗妈妈回来会很伤心,就抱了一只。心说等皇娥玩大了,再把它送回去。 到了河边,见皇娥和那两个少女桑婷和芬琯真的等在那里。桑婷依然有些气鼓鼓的,而芬琯羞态依然,不敢正视玄律。皇娥见玄律站到面前,脸上泛起红潮,越发娇艳。看见他怀里的狗崽儿妙目一亮,道:“多好看的小狗啊!” 玄律心想得她赞扬,自己就算跑断了腿也值得,把小狗崽儿递给皇娥,笑道:“明天我再给你拿梨吃……” 皇娥羞道:“你的梨已经让我和桑婷、芬琯分吃了,真好吃。这时候怎么还有这么好吃的梨?” 玄律为看不到皇娥吃梨的样子感到有点遗憾,道:“那是一个胖老头给我们的,一篮子呢!明天我都拿来让你们分吃了。”说完,转过身便要离去。 “喂!”柔柔的一声唤。 玄律停步转身,投目皇娥,他听出是皇娥的声音。笑道:“怎么了?” 皇娥咬了咬下唇,道:“你明天还是别来了,我怕少野他们又找碴儿打你……” 玄律虎躯一挺,傲然道:“我还怕他们不来找茬呢!” 芬琯依然低着头,柔声道:“我们都是担心你嘛,少野他们打不过你,那些大人会帮他们的……” 桑婷道:“不如以后我们去看你,你家很难找到吗?还是不欢迎我们去呢?” 玄律笑道:“明天吧,我明天就领你们去我家。只是我今晚得和我娘说一声……” 说完又看了皇娥一眼,转身飞快地跑开。 他心中真的好舒畅,感觉自己像是要飞起来了。 傍晚,他空着手返回山谷,他没打猎,只因他觉得那些动物今天都特别可爱,他不忍心杀害他们。 刚进山谷,他就看见洞穴门前有两个人在打斗,并且一眼就认出一个人是母亲。 对手也是个女人。是不是哪家大人又来找自己的碴子,母亲与她言语不和才动了手?那样的话,母亲还会骂自己的。 玄律绕到洞穴旁的树后,看着两个人拼打,好像母亲打得很吃力。他真想一跃而出帮助母亲,但又忍住了。灵机一动,捡起一粒石子,瞧准那女人投掷过去。 “啪!” 石子打在那女人的腰上,女人惊叫一声,转身一掌,以为身后有人,一掌击空,被欺身而上的母亲趁机一掌拍中,踉跄几步,栽倒在地上,又像遭到突袭,嗷的一声惊叫,一跃而起,手里抓着一条蛇,用力甩飞。 看见那被甩飞的蛇,母亲怔住了,冷道:“你原来事先让人在这里藏了毒蛇?哼!自作自受!” 那女人显然被蛇咬了,身子开始扭曲,愤愤地惨道:“风清这个该死的,我让他把蛇放进洞穴,他却……扔在这儿!啊!” 一头栽倒在地,打滚惨吟。 两条人影从旁边不远的树林里跑出,来到那女人跟前站定,玄律认出两人一是少野的爹,一是少强的爹。 少野的爹看了看地上的女人,叹道:“唉,谁知道那蛇能从洞穴里爬出来呀!” 女人吃力地道:“你们快点替我杀了这贱女人!她不死,我死不瞑目啊!” 少野的爹阴冷一笑,道:“我答应放蛇,可我没答应替你杀人… 女人狠道:“你……你这个畜生……”身子一僵,不动了。显然是毒发而死。 少野的爹对少强的爹道:“咱们把她扔山涧去!” 两人抬起那女人的死尸走了。 玄律现身出来,先找到那蛇用石头砸死,然后才来到神色凄苦、伫立不动的母亲跟前,道:“娘,那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害你?” 母亲叹道:“她叫梅婉氏,一直恨我害死了她女儿。但那根本不怪娘……” 苦笑一下,又道:“这女人死了,再有你后土爷爷说话,也许以后娘就不用离开你了……” 玄律道:“后土爷爷?就是那个胖老头?”瞅瞅那条死蛇,又问,“娘,他们既然放了蛇,为何还要和你动手?” 母亲道:“梅婉氏准是以为娘被他们放进的蛇咬死了,所以想进洞探看,可那蛇不知啥时候已跑了出来,一定是怕洞里的火。我看见她就和她打了起来,她的身手明显比以前强横,我差点儿打不过她。” 玄律想到明天会带皇娥等少女来家,便道:“娘,我……可以带别的孩子来家玩吗?” 母亲道:“来就来吧,咱们与别的族人也没深仇大恨,眼下梅婉氏已死,娘安心不少……” 闻言,玄律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次日,玄律拎着那篮子梨偷偷的溜到河边,看见皇娥、桑婷和芬琯正在等他。 来到跟前,见三女神色凄然,隐含泪光,一怔,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们了?” 桑婷气道:“都是少野不好,他把你送给皇娥的小狗用石锤砸死了……” 玄律投目皇娥,安慰道:“别难过。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再抓一只给你们!” 未及皇娥开口,放下梨篮子,飞也似地跑远了。 玄律跑着,心想也只有对不起狗妈妈了。轻车熟路,来到那个狗洞跟前,正想弯腰钻进,便见一只大狗雄昂昂的从洞内出来,见了他仰天一声长啸,震荡山林。 这狗太大,而且看上去也太凶,玄律自知对付不了,转身就跑。 那大狗又狂吼一声随后追来,速度之快,冲势之猛,实乃玄律见所未见。他见过的野兽中顶数豹子厉害,却还不及这大狗凶猛。 玄律在树间穿行,料想可以巧妙逃脱,谁料这大狗之猛,连树都撞折,冲势不减。 刚跑出树林,玄律已被那大狗追上,一声怒吼,猛的扑上来,玄律听身后狂风骤起,知道非躲不可,身子前扑,就地一滚,堪堪避开扑下的大狗。 只见这大狗张着血盆大口,牙齿尖利,甚是吓人。他还不及跳起,那大狗又扑过来。 “呼”的一声风响,一股劲风袭至。那大狗正在扑下,如遭当头重击,身形被劲风击退挺远,撞飞了好几块石头,才倒地不动了。 玄律惊魂甫定,暗叫好险。知道自己被人救了,游目一寻,见一个黑衣白胡的老头飘然而至。 他挺身站起,打量着老头笑道:“是你救了我?你这一掌劲儿真大!” 白胡老头显然惊异他丝毫无损,道:“你是有熊国的吗?” 这老头是玄律见到的第二个不穿兽皮的人,第一个当然是那个胖老头。这老头当然比胖老头好看,慈眉善目,面目清秀,双眼分外明亮有神。被不知是什么做成的黑衣裹着的身体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飘飘然,好像娘亲说的下凡的神仙。 心中所想,玄律嘴上说出来道:“你是下凡的神仙吗?不然怎么有这么厉害的掌力!” “神仙”老头展颜一笑,道:“区区一只猛虎,老夫只用两成掌力!” 猛虎!玄律虎躯剧震,转头又望向躺在远处的虎。难怪这家伙这么凶猛!敢情自己那天送给皇娥的是只虎崽儿,当然要比狗崽儿好看了! “神仙”老头又问道:“你还未回答老夫的话呢!” 玄律缓过神儿,道:“我和我娘住在山谷里,我没去过什么有熊族,更没去过有熊国。你救我一命,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神仙”老头笑笑,道:“你娘叫什么?” 玄律不假思索,脱口道:“叫附宝……” “神仙”老头道:“那你一定叫玄律了?” 玄律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神仙”老头道:“孩子,我可找到你们了,快领我去见你娘!” 玄律要走时,想到洞穴里那只虎崽儿没了虎妈妈会很可怜,就去洞穴里抱了出来,对那“神仙”老头道:“你把那只死虎给我们带去好吗?我娘会非常高兴的。 “神仙”老头含笑答应,提着那虎跟着玄律奔山谷走来。 玄律发现这“神仙”老头边走边不时看自己,目光怪怪的,也不以为意。也许神仙都这么看人吧。 回到洞穴,玄律喊出母亲,说又有客人来了。 母亲闻声奔出洞穴,见状一怔。投目那个“神仙”老头,道:“这虎……?” “神仙”老头道:“老夫碰巧从虎口里救了你儿子!” 玄律道:“娘,这虎崽儿咱们留下养着吧。” 母亲不理玄律,对老头道:“前辈怎么称呼?救命之恩,我们日后必当报还。” “神仙”老头笑道:“老夫叫本善,我就是为找你们才来到这里的,真是天缘巧合,让我救了玄律!” 母亲急忙把本善老头让进洞穴坐下,自己也坐下来,道:“前辈为何事要找我们?玄律抱着虎崽儿坐在旁边,心想是不是找借口开溜?母亲没答应留下这虎崽养着,还不如去送给皇娥。只是又怕这虎养大了,咬皇娥怎办?” 本善老头道:“我是受后土所托来找你们的。他……” 母亲急道:“他可为玄律求到了灵丹妙药?” 本善道:“你们已经见过他了?” 母亲道:“他从这儿走不长时间,说玄律身体内蕴含着两种不同的神通力,时常撞击,若不及时救治化解,有一天会有真火自焚的危险。他去求灵丹妙药了……你没再见到他?” 本善道:“你们见到的后土是何模样?” 玄律插话道:“一个秃脑门,大脑袋,白胡子,又胖又矮的老头……” 本善讶道:“那怎是后土,他是玄冥啊!”盯住母亲道,“你见过玄冥吗?” 母亲摇了摇头,道:“他为什么要冒充后土呢?” 本善道:“他一定是发现了玄律身体内带有超人的神通力,怕日后修炼成高手对他们不利,所以好言稳住你们,伺机加以谋害或利用。”顿了顿,又道:“后土和祝融在东海蓬莱仙岛一直商议如何统一各个部落的事情,听说你和少典的后代已长大成人,料定合你二人先天神通力,你们的后代必天资超常,若加以调教定能成为一位非凡高手。所以让我来找你们。” 母亲思忖道:“莫非那玄冥也看中了玄律,要收他为徒?” 本善道:“也许吧。像玄律这样的年纪,从善即善,从恶亦恶,关键还在人调教!你想,以后土的神功修为,何用灵丹妙药,打通玄律玄关,传他些内功心法,他自己就能修炼,让两股真气汇合为一,化为混元罡气,更不用担心什么真火自焚了。” 看了玄律一眼,拉过一只手道:“他肯定是一半身子凉,一半身子热,这皆因是元阳过盛所致。”突然神色一凛,讶道:“不好,玄律的先天真气正聚向心脉,如果两股真气在心窝穴撞击,他必死无疑!” 母亲惊道:“那如何是好?!” 本善道:“现在我带他去找后土和祝融还来得及,途中我会用内力阻止他的两股真气撞击心脏。只是你随后要自己赶去……” 母亲道:“若是这样,我去不去自是一样的。你们调教好玄律,便让他回来,我好领他回到部落去……”转对玄律道:“你要听爷爷们的话,好好修炼!不要想娘,娘住在这里不会有事儿……”说着,声音哽咽,泣不成声。 玄律扔下虎崽儿,扑上握住母亲的手,含泪道:“娘,你放心吧……” 本善站起身,道:“事不宜迟,玄律,咱们上路吧。”对轻轻拭泪的附宝道:“待那玄冥回来,你千万不要告诉他,否则他随后追去,我恐在途中敌他不过。” 母亲站起身,道:“这我自然知道……唉,真是人心难测,我还以为他真是后土呢!” 本善轻吁一口气道:“伪装的东西总是比真正的东西容易让人接受!多亏我来的还不晚。” 玄律跟着本善老头辞别母亲出谷,远远的还见母亲站在那里望着他们,他朝母亲挥了挥手,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附宝直到玄律和本善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收回目光,慢慢地瘫坐下来,望着身旁不远本善带来的那只死虎,心中一片茫然。 儿子玄律竟这么匆匆忙忙地离开她,走向了外面的世界,以后祸福荣辱,就只得靠自己了,可他今年才十岁呀! 一连三四天,附宝都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儿子的远离,好像她的生活中一下子失去了阳光。她甚至懒得吃东西,想睡觉在梦里见到儿子,却难以成眠。于是就开始回忆往事,重温和少典和儿子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附宝还未来得及告诉玄律,他的父亲就是有熊族的轩辕少典。 昔年轩辕少典是有熊族大母神凤嫱的儿子。也是有熊族知名高手。因迷恋有蟜族的第一美女附宝,千里迢迢赶去有蟜族,见到已为人妻的附宝。 附宝的丈夫是有蟜族第一高手焦山。而附宝却始终在感情上不接受焦山,她也从未爱过焦山。认为她嫁给焦山不过是遵母命为了部族培养未来强者高手而做出的牺牲。 当轩辕少典找到附宝时,附宝与焦山生的儿子榆罔已经两岁了。可为了追求真爱,附宝毅然决定舍子抛夫与轩辕少典私奔。 可就在他们私奔前,焦山与轩辕少典这两大高手进行了一番较量:焦山答应如果轩辕少典能硬挨他三拳,就让对方领走附宝。结果他只打了对方两拳,就让重伤的轩辕少典带走了附宝。附宝很感激焦山,觉得他虽然不是个好丈夫,却是个好男人、真高手。可是尽管焦山同意放弃附宝,可附宝的母亲——有蟜族大母神纤莺却坚决不同意附宝跟少典去有熊族,所以两人只好私逃,不幸的是为了逃避纤莺派人追踪,他们身陷有蟜族的仇敌震蒙族。 震蒙族的大母神叫嚣婠,人称“淫狐”。在擒获少典和附宝之前,震蒙族和结盟的巨人族刚刚与有蟜族进行过一场血战,结果巨人族贪恋有蟜族赠送的女人,临阵倒戈,使震蒙族惨败。所以为了报复有蟜族和有熊族,嚣婠不仅让少典和附宝受到羞辱,还秘密把两个人的行踪通知了九黎族。然后,才释放二人北归。 九黎族是有熊族和有蟜族的死敌,曾几次被两族联盟击败,获知附宝和少典北归,决定利用这机会攻击有熊族。于是派大队精锐半路擒获二人,扣留少典为人质,放附宝回有熊族报信,意欲调出有熊族高手去救少典,再偷袭有熊族。附宝在被软禁震蒙族时,已经怀上了少典的孩子。 她在单身返回有熊族途中,迷入大山,一天在雨大风狂、雷鸣电闪中,艰难地生下了儿子。 附宝带着婴儿千辛万苦回到有熊族,见到少典的母亲凤嫱,凤嫱给婴儿起名“玄律”。而后派出族内高手带族众前去解救少典。 一场恶战,有熊族获胜,救下了轩辕少典。随族众出战的附宝抱着婴儿给少典看,告诉少典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可就在少典专注而欢喜地逗弄怀里的儿子时,被人用石头重击脑袋身亡。 偷袭并打死少典的是个美少女,名叫瑜妍,是少典本族内的情人。她见少典与附宝生了孩子,由爱生妒,由妒生恨。在击毙少典后,她纵身跳下悬崖。 瑜妍的母亲梅婉氏把女儿的死归罪于附宝,待附宝随族众返回部落后,便伺机对附宝加以陷害。而这时凤嫱在与九黎族的偷袭拼战中已战死,没人保护附宝了。 新的大母神为了避免内乱,让附宝带儿子隐居部落后的大山,等玄律十四岁后可把玄律送回部落,附宝再返回有蟜族。 现在,儿子刚到十岁,却离她远去,怎不让做母亲的惦念挂怀! 但她却没忘了喂那只虎崽儿,那是儿子抱回来的,她要把这虎崽喂大,等一天儿子回来交给儿子。 这天傍晚,山谷内夕阳晚照,鸟语花香,淙淙溪流分外清澈,景色美得足以让人忧思皆忘。 福宝在洞穴外逗弄着虎崽儿,也是其乐融融。忽然,她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本能地游目四顾。目光所及,一男一女已走到跟前。看见这个女人,她脸上立现如见鬼魅的惊恐。这女人年纪和她相仿,清丽无比的面容挂满了笑容,但这笑容却让人心生寒意。只因她笑时,眼睛却不笑,而是射出怨毒无比的寒芒。 这目光给福宝的印象太深了。她不是瑜妍还会是谁? 附宝坐着没动,把目光投向远处,她知道以后再看不见这里的一切了。她已是死到临头了。瑜妍就是勾魂鬼。她的目光充满依恋。 瑜妍在附宝跟前站定,依然笑着,道:“多可爱的小虎崽儿啊!看来你儿子走了,你活得也并不寂寞呀!” 福宝心中一颤:她怎知儿子走了? 未及开口,瑜妍身边的大汉上前抓起那虎崽儿,双手用力,“咔嚓”一声把虎崽儿的脑袋拧下来,甩手扔了。 大汉身躯魁伟,如狮如虎,一双精光暴射的豹眼杀机毕露。这模样,这凶狠,比焦山有过之而无不及。 瑜妍开心地道:“他叫嚣宇,也就是震蒙族大母神嚣婠的兄长。昔年有熊国与九黎族的那一场大战,正是他们兄妹的杰作。嚣婠先把你和少典留住在震蒙族,后派人和嚣宇联系,定下了妙计,再放了你们钻进九黎族的圈套!就是他击败了凤嫱。” 福宝娇躯剧震,顿然明了。嚣婠果然毒如蛇蝎!而凤嫱竟把嚣宇误认为是他师父老魔头蓐收。 瑜妍又道:“我已经到少典的坟上看过了。你把少典的尸首埋人地下,无非是想有一天死后与他合葬。嘿嘿!如果没有我,你的愿望可能不难实现,可现在我找到了你,你的愿望就永远实现不了!” 她样子不恶不狠,娓娓道来,似叙说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说到现在,你一定想知道我怎么会没死吧?很简单,是早埋伏在悬崖下准备击毙凤嫱的玄冥救了我,我告诉他凤嫱没有亲来,而且九黎族大败,他就没现身。”把目光投向那绚丽无比的夕阳,悠悠地道:“后来我们在崖下住下来,那里的景色和这儿差不多,好美好美!直到我怀了孕,他才带我返回九黎族,把我嫁给了幽昭。再后来我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幽昭给孩子起名叫蚩尤。孩子四岁,玄冥就以收徒为名把我们的儿子抱走了。走时他偷偷告诉我,要带孩子去我和他隐居的那个地方,把孩子调教成绝代高手。没了孩子我很寂寞,就勾搭上了嚣宇,他干那事非常出色,让我欲罢不能。我于是就想到让他帮助我去看看久别的儿子,顺路到有熊国带走我母亲,再看看你和你儿子。”慢慢地转过身,盯住附宝又道:“可是我来晚一步,我母亲让你给打死了。我本来想见到你,就杀了你,可是我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你有一个出色的儿子……” 附宝通体生寒,再忍不住,急道:“告诉我,那本善是不是玄冥?” 瑜妍笑得越发迷人,道:“不错,他就是玄冥!他带我儿子蚩尤出隐居地要返回九黎族,顺路要来捎走你和你儿子的脑袋,可是见到你儿子之后,他改变了主意……” “他想把我儿子怎样?!”附宝觉得自己立即要崩溃了,欲哭无泪,心似火烧。 瑜妍柔声细语地道:“我和嚣宇是在来时途中遇上他们的,玄冥也要把你儿子带去九黎族。他说你儿子对以前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是谁,所以正可以利用他,把他变成杀人狂、淫魔,让他回过头杀有熊国的男人,奸淫有熊国的女人!我听了真是大加赞赏,这么好的主意只有玄冥才想得出来。这岂非比立即杀了他更让人感到快意有趣!”顿了顿,又道:“在他们继续上路之后,我和嚣宇就来了。我们先找到了风清和少江,知道了你的藏身之处,又让他们把我带去看了少典的坟。现在我来,也想带你去九黎族,在那儿你会经常看见你儿子,但他却看不见你。当你看见他如何一点点变坏、无恶不作时,你的心里一定很好受!我想,这样总比现在就杀了你更好。” 附宝的心在滴血,她知道到了九黎族等待自己的必是非人的折磨,自己落到了瑜妍手里无异已经下了地狱。她心头闪过思念,但是见到儿子的强烈渴望又让她打消了这一念头。 玄律,你现在在哪里呀?是娘一时糊涂把你送入了魔掌啊! 第3章 使女含翠 玄律跟随玄冥和蚩尤一路北上去九黎族。他当然识不破玄冥说的暂不去蓬莱先到九黎族的巧妙谎话。他当然更识不破玄冥的险恶用心,只因他根本就把玄冥当成了一个好人。在玄律天真的想法里,玄冥绝不会伤害自己,否则也就不用从虎口下救出自己了。所以对玄冥的话他是深信不疑。 离开大山,玄律除了对母亲的依恋,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来得及去和皇娥她们打个招呼。她们不会嗔怨自己不守信义吧? 但这丝遗憾,这份依恋,终于被外面世界的绚丽多姿的新奇感所替代,玄律像一只出笼小鸟,翱翔在万里蓝天之下,更让他欣喜的是有好伙伴蚩尤与他并翼高飞。 蚩尤和玄律年龄相仿,比他略矮一点,但也是这么强健。他也只系着一件短皮裙,浑身坚实隆起的肌肉似乎充满了劲力。高鼻梁、大眼睛、眉宇间隐藏一抹阴寒之气。而他那常挂在嘴边的笑意,不仅足以让女人感到是这样的温柔,更能让男人感到他的莫测高深。 玄律和蚩尤犹如并世龙虎,相映生辉。他们几乎一见面就彼此喜欢上了对方,成为意气相投的好朋友。他们的脚下并没有路,多是地势低矮的小山丘,或是平原旷地,只有往远看才可见林木郁葱的崇山峻岭。也经常能够看见一群群的动物在旷野中悠闲徜徉。 动物根本不怕人,好像这本来就是属于它们的领地。玄律不知道,他们走的地方是有熊国与九黎族中间的人迹罕至地带。 由于两族以前战事频繁,所以这一地带常是战场,为避战祸谁都不敢在这一地带居住,造成人迹罕至,较好地保持着原始风光。另外一个原因,这一地带是九黎族和有熊国都靠近大河的地方,大河有时泛滥,洪水滔天,这一地带就会被漫淹。 其实有熊国与九黎族隔大河对峙,距离并不是十分遥远,可大河乃天堑,飞鸟难渡,九黎族要南下动武必须绕过大河,那就要走许多冤枉路了。 但大河挡不住玄冥,当他一手提玄律,一手提蚩尤从大河巨滔狂澜上飞掠而过之后,玄律更把他当成神仙了。 过了大河,就是九黎族地盘了。仅就地盘之大,九黎族更胜过有熊国,差的是有熊国“卫星部落”多,而九黎族的“卫星部落”少些。九黎族北面最远的“卫星部落”直到大漠,东南最远的“卫星部落”可到大海。 不过,在这么大的地盘中多是蛮荒之地,九黎族便总是认为大河以南的地域山肥水美,扩张侵占之欲也就没有一天熄灭过。 九黎族是一个野蛮、强悍而又放荡不羁的部族,受它的影响,他的那些大小的“卫星部落”也都有这些坏毛病。 九黎族是最早一个建立母系社会的部族,又是最早废除母系制的部族。“大母神”就是九黎族最早提出来的,因为九黎族的创始人是幽山子,幽山子生有九个儿子,他死后他妻子幽后将九个儿子带大,等儿子们成了大业,便奉敬幽后为“大母神”。 而幽后一死,至高无上的权柄又落到了幽家九子手上,他们再不愿意让女人、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来管束他们,于是废除“大母神”,改为族长统管一切。而他们自己却解释,天下间只有一个“大母神”,那就是他们的母亲幽后,别的女人不配称之更不配任之。 由于幽山子死得早,照顾九子和妻子的责任就落到了幽山子生前好友玄冥的头上,玄冥也就理所当然成了九子的师父加义父。所以在九黎族玄冥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甚至可以说,没有玄冥也就没有九黎族。 当时正值族外群婚制向对偶婚制过渡时期,可在九黎族依然有群婚制的遗风。因为玄冥本人和在九黎族占绝对统治地位的幽山九子对对偶制婚姻大加抵触,认为男人找一个妻子,或女人找一个丈夫根本就是对人性的束缚。 他们认为,对偶制婚姻存在许多弊端,比如男子求不到心目中的女子,女子求不到心目中的男子,就会因此产生幽忧怨恨甚至自杀,如果男子娶了一个不如意的妻,女子嫁了一个不可心的夫,也会因此反目争闹甚至忧郁致死,更可能导致外遇现象,乃致因情仇杀。就算夫妻和美,而男女也会因家庭系恋而荒废事业,因家庭而增添许多人生重负。所以说对偶制婚姻是先甜后苦;夫妻之情亦是先浓而后淡。 他们认为,女人的权力和义务就是生育和供男人玩乐,男人对女人的追求应该多多益善,因为一个男人就算有一大群固定老婆,他还会去追求老婆以外的女人;让一个男人去守着一个女人或几个有限的女人生活,那简直就等于为这个男人带上了枷锁。 正是由于他们这些放纵的理论,九黎族在男女关系上就相当放荡无忌,不要说幽山九子妻妾成群,之外还要不断到“卫星部落”播撒种子,就是那些一般的男人也三妻四妾,另外还要去拈花惹草,极尽风流为能事。 有史书记载,说蚩尤有九九八十一个兄弟,此言并非无根据。试想幽山九子每人生九个孩子,就够这个数,而实际情况还远不止这些,也许九是数字之极限,故这般记之。对蚩尤及众兄弟有的史书极尽丑化,对其残暴狰狞大加夸张,而实际情况,蚩尤按当时的审美标准,完全称得上是一位美男子。 故而有的史学家称九黎族是一个“具有强烈背叛意识的充满野性的淫乱的部族”。 玄律和蚩尤跟随玄冥来到九黎族,出乎他意料的是玄冥并不带他们进部落,而是径直进了部落后面的这座大山。 他们来到一个风景幽美的山谷。谷中奇峰秀出,森林茂密,有一条清溪蜿蜒在谷底流淌,溪边怪石罗列,阳光洒照之下,水动石变,幻景迷人。 玄冥把他们领进一个洞穴,洞穴内像以前就有人住过,铺着兽皮,还摆放着两个石墩。洞穴背林面溪,位置极佳。 玄冥告诉玄律这里就是他修炼的地方,因为后土有事离开了蓬莱仙岛,他暂时要住在这里修炼,等待后土寻来。期间吃的东西自会有人按时给他送来。 玄律也不多想,他对玄冥早深信不疑,自是百依百顺。来时路上他怪病发作一次,经玄冥用掌在腹部轻轻抚摸之后便好了。他知道以玄冥的神通广大,就算见不到后土,他也会治好自己的怪病,可他怎知,玄冥的“癸水神功”正是他体内元阳真气的克星,当然一试奏效。 于是玄律就在这谷内洞穴安心住下来。玄冥每晚必来为他“治病”,他对这叫做本善的神仙老头也越来越拜服得五体投地。 除玄冥之外,常来洞穴的还有蚩尤和一个专管送饭的叫含翠的使女。 星移斗转,寒来暑往,忽忽间玄律在洞穴已经修炼了四年。流溪照影,清可鉴发,他已长成伟岸虎躯,渊停岳峙,盼顾间威风逼人。内功更是精进,拳挟风雷,力可碎石。化羽轻身,可捉飞鸟。 本善告诉玄律,这四年里本善已经为他打通玄关,使他体内两股元阳真气汇溶为一,而成纯阳罡气。至此,玄律已达高手之境界。 这一天本善又来,他告诉玄律道:“你四年修炼,现在已是功德圆满,但为师毕竟不是后土神人那个级数的高手,虽然能将你两股真气合一变成纯阳罡气,但却依然无法调合你体内阴阳,所以要避免你真火自焚,还需为师不时地注入阴气来克制你因元阳过盛可能导致的走火入魔。”说完便又让玄律盘坐身前,掌按玄律丹田,为他注入阴气。 阴气注入,玄律浑身舒坦,好不受用。可他哪里想到,他就此着了玄冥的道儿。玄冥今日所注入的阴功中却带有他练“摄魂夺魄大法”而产生的“淫毒”。 玄冥要玄律为己所用,当然要把他调教成非凡的高手。更主要的是玄冥要利用玄律为蚩尤补阳功。蚩尤乃玄冥的儿子,和玄律刚好相反,生下来是“阴盛阳衰”,玄冥担心儿子再练他“癸水神功”至高境界,会成半男半女之身,所以在他发现玄律元阳过盛之后,决定以玄律的盛阳补蚩尤的衰阴。 因为玄律身体内含有两种不同的真气,如果只采用“丙火神功”的真气,水火相克,将被蚩尤的阴功化掉,如果只采用“戊土神功”又担心土能克水,不利蚩尤阴功大成。玄冥便只好将玄律的两股真气合而为一成纯阳罡气,与蚩尤阴功调合,阴阳相济,奠定了蚩尤成为绝顶高手的坚实基础。 但玄冥也知道,如此修炼,也会使玄律达到了一个新的武学境界。玄律也是因祸得福,若非玄冥这般调教,他自己无论如何也过不了这一关。然而,尽管玄律两气合一,但隐患却更大,他本身缺少阴气调节,纯阳罡气越修炼至高层次,越容易走火入魔导致真火自焚。 于是玄冥为他注入了一股“淫毒”阴气,以此克制他的纯阳罡气。因为身具“淫毒”必须求男女之欢而外泄,泄出“淫毒”的同时也会泄出阳功。这样,玄冥不但可以牢牢地控制玄律,让他永远也离不开自己,而且玄律的纯阳罡气的修为也只能到此为止,更不必忧虑日后成为绝顶高手与蚩尤抗衡。 让玄冥更感到惊异的是玄律体内经他“改造”过的纯阳罡气生生不息,源源不绝,如果自己不是一开始就把他当成敌人,而是以毕生阴功注入其内与之调合,那么定会潜力无穷,造就成千古未有的不世奇才。 玄冥知道,目前就算后土和祝融也无法再化解玄律所潜伏的真火自焚之危了。因为后土祝融内功都属阳性,与玄律功力同源,他们只能助长他的罡气,而没办法消减。而化解他真火自焚的办法,除了他的“癸水神功”,就是采补女人的元阴。另外或许吃一些阴性的灵丹妙药也可以有点作用,但求药之难可想而知。 如果不告诉玄律采补之术,那么和他欢好的女人只会受益无穷,而不致丝毫有损。就算日后有人告诉他采补术,那么他必须狠下心来去采补女人的元阴和阴功,久之会使他心理变态,成为邪恶之徒,难以修成正果。 玄冥为玄律注入完“淫毒”阴气,看着面前自己一手制造的“杰作”,心中不由一阵得意。他决定把这一切告诉瑜妍氏,让她分享他的乐趣。 本善走后,玄律心中无比高兴,师父说自己已经功德圆满,那么很快就可以出山回家看母亲了,还可以看见皇娥、桑婷和芬琯她们了。她们见到自己功力大进,一定会替自己高兴的。 想到皇娥,心中一荡。她一定会出落得更加美丽了吧?这么一想,下腹便似有一团火在凝聚,热中带痒,感觉甚是奇异。 他急忙收住心猿意马,盘坐下来开始修炼,直到灵台空明,下腹那胀中热痒的感觉才消解。 他怎知那“淫毒”的邪门,一动情立即引动“淫意”,求欢之欲弥漫周身,实难克制。 翌日清晨,含翠又来送饭。玄律打坐练功已毕,见到含翠,忽然像刚认识她似的端详起来。心想,以前怎么好像没注意到她? 含翠年龄和他相仿,兽皮小坎肩,短皮裙,娇小玲珑,肌肤娇嫩白皙,满月似的脸儿有两个小酒窝,盛满娇柔的浅笑。一双毛眼忽闪着,隐含几丝薄怨轻嗔。晶莹洁白的一双纤手,几次惹得玄律产生抓握揉捏的念头。 见玄律目光直露的端详,含翠低垂粉颈,羞道:“你怎么这样看人家,好像才认识人家似的……” 玄律终于忍不住握住她的手,笑道:“我就要出山走了,可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到你。这么些年你一直伺候我,不怕刮风下雪,从不间断来给我送吃的,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含翠突然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含泪地道:“你总算理解人家对你的心意了。人家还以为你根本瞧不起呢!有你这些话,我以前受多少苦也值了……” 抱着怀里软玉温香的含翠,轻嗅着她那芬芳的体息,玄律心中不由一阵意乱情迷。长这么大还从未领略这般滋味,大是受用。双手情不自禁也把怀中的这团娇柔箍得紧实。 又听含翠柔声依依道:“人家早决定这一生跟定你了。你出山我便跟你出山。你若不嫌弃,就让含翠伺候你一生好了。” 玄律豪气勃发,笑道:“那样我便要了你!我一定一生待你好!”贪婪的手摸上含翠饱满的酥胸,揉捏着,捕捉到含翠的丹唇亲吻起来。 含翠应合着,完全软化在他的温情里。拥吻不止,情意绵绵。玄律不由动了淫意,他正待进一步动作,忽听洞穴外传进脚步声。 含翠离开玄律怀抱,脸烧红霞,娇艳欲滴瞥了进来的人一眼,不情愿地低着头,慢慢走了出去。 玄律惊异地投目进来的人,认出正是四年前在来时路上见过的,蚩尤的母亲瑜妍氏。 瑜妍氏穿着麻布短裙,上身是露胳膊小褂。他听蚩尤说过,只有在九黎族中非常有地位的人才能穿上麻布衣。因为这些麻布衣是九黎族用大量野兽和虎骨象牙从西陵族换来的。九黎族不能种麻,更不能织出麻布成衣。 瑜妍氏笑着打量着玄律,目光中充满惊奇和欣赏。她好像比以前丰满了些,双峰裂衣欲出,体态惹火撩人。一对笑意浓浓的眼睛风情荡漾,依然这么清丽迷人。 玄律强忍着心中的冲动,避开目光道:“我一直想去看望夫人,只是师父有言不得擅自离开。” 瑜妍氏笑道:“蚩尤已经跟我说了。得知你四年修炼功德圆满,我也替你高兴啊!以前怕影响你清修,没来看你,转眼你已长成俊伟的大丈夫了。唉,岁月不饶人啊!” 玄律暗恼自己被含翠勾动的下腹的那团火非但不熄,反而愈加炽热。都怪这瑜妍氏的身子和眼神太诱人。克制着又道:“不知夫人来见我可有什么事吗?” 瑜妍氏笑道:“没什么事。只是来看看,蚩尤常在我面前夸赞你……”看了洞门一眼,又道:“咱们出去溜达一下吧,这里太闷了。” 他们离开洞穴,沿溪水逆流而上。日头已升很高,晨烟薄雾中,山谷更是幽静怡人。树林里百鸟啭啾,清流内游鱼可数,漫步其间,令人心清气爽。 玄律不知瑜妍氏为何要让自己陪着溜达,但也不好拂她的意。如此置身爽朗清晨,刚才那涌起的欲念反而冲淡许多。逆流而上来到一处碧绿小潭边,上面瀑布溅玉,破壁而下,四周密林环抱,一片郁葱。 瑜妍氏来到潭边停步回头,对玄律嫣然一笑道:“你以前来过这里吗?” 玄律道:“和蚩尤来洗过几次澡。” 瑜妍氏笑道:“我也是听蚩尤说有这么一个沐浴的好地方。”轻轻拉住玄律的一只手,抚摸着道:“你肯陪我在这洗澡吗?”模样竟显现出少女般的娇羞,但目光却充满强烈的渴望。 玄律那渐要退却的欲潮登时狂涌,嗫嚅道:“那怎么好?你……” 瑜妍氏笑道:“我们九黎族一直以来在男女之事上都非常随便,你不必考虑有尊卑上下之别,心里喜欢怎样就可以怎样。”拉着玄律的手按在自己的酥胸上,笑道:“你摸,人家的心早为你狂跳了!” 玄律依然苦忍,道:“只是我觉得对不起蚩尤……” 瑜妍氏偎进他怀里,边解他的皮裙边道:“你们是好朋友,他怎能计较这些,你若不说,他怎会知道呢!” 玄律只觉下体一凉,皮裙已脱掉脚下,他已经全身赤裸,一时羞不可抑,僵在那里,面红耳赤,手足无措。 瑜妍氏偎在他宽阔的胸前,轻抚着他的胸膛,痴迷道:“你不必强忍着……我不算太难看,当然也不老……”轻舔着,媚眼如丝,又道:“还不抱我下去?到里面再为我脱了衣裳……” 瑜妍氏的胴体在碧潭中更具神奇的魅力。肤如凝脂,粉妆玉琢,豪乳盛臀,不尽娇娆。如此尤物,惹火燃情,怎是一个处男所能抗拒。 两人直缠绵到中午才离开碧水潭。 玄律返回洞穴了。 瑜妍氏折返进潭边的一处密林,见到了密林处由一使女看守着的附宝。附宝被绑缚着双手,嘴里也塞着一团兽皮。 瑜妍氏拉出附宝嘴里的兽皮,笑道:“你都看见了吧?你儿子真的很能干!我得到了他童子身,还采补了他的纯阳罡气!” 附宝已憔悴得不复以前秀美,苍老得令人心寒。在瑜妍氏的手里,她真是吃尽了苦头,生不如死。 瑜妍氏又怨毒一笑,道:“你都看见了吧?" 附宝娇躯剧震,惨道:“求你,看在少典的面儿上,早点杀了我吧!” 第4章 芳草的婚床 返回洞穴,玄律的感觉自是飘然若仙,无比舒坦。初试云雨情,这甜头自是难描难述。而身体内的“淫毒”本是外来的“物质”,流泄出一点自然舒服一点;而经四年修炼充盈满体的纯阳罡气外泄一点自然丝毫无损,反而减少些膨胀感。 但是心里依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蚩尤,隐约感到这么干毕竟不是一件光彩事。由于瑜妍氏这里情关一开,玄律下午的修炼就总是心不在焉了。勉强不去想瑜妍氏,而却不能不想含翠。 对含翠至少不存在和瑜妍氏那样的压力,看含翠那样子,他怎么放纵,她都不会认为是过份。 含翠的影子在心头还未抹去,俏生生的含翠已出现在面前。 玄律欢呼一声,顾不得看她给自己送来的吃的东西,扑上搂住,亲吻起来。 含翠似早有准备,反应比早晨更加热烈,一条香舌往玄律嘴中伸吐,很快逗弄得他欲火狂升。 见玄律意欲跨越雷池,含翠鱼儿般滑出他的怀抱,牵着他出洞穴,直奔后面的密林。夕阳里的密林为这对情人提供了一个诡秘而又无比温馨的环境。 草坪上柔嫩的芳草,芳草中素雅的野花,至乎那轻拂的风儿,全都在为他们的爱情祝福。 他们在芳草地上抵死缠绵,灵与肉全部消融于那片爱的旋涡里。 这次感觉比与瑜妍氏更有不同,含翠这令人目眩的雪白嫩娇的处子之躯,让玄律感到有一种野性发泄的满足。特别是看见她那鲜艳的处女红潮,更感到自己像个掠夺的强盗。 他吻着含翠脸上不知是喜是疼而流出的泪珠,轻声呵护,道:“你怪我吗?我如果知道你是第一次,就不该这么……”嘴被对方的小手封住,羞道:“还说呢!人家对你怎样,你知道就好。” 幽幽而叹,又道:“现在啥都给了你,就是让含翠现在去死,含翠也……” 玄律用嘴把她要说出的话封住,又是一阵蜜吻,才道:“我又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看重!” 含翠灿然一笑,道:“还说呢,人家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迷住了!不然,人家怎会心甘情愿的伺候你,又等到今天把什么都给你!”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跟我姐说了要跟你走的事儿,我姐说她还想见一见你……看到底有没有我说的那么好。” 玄律笑道:“见就见吧,你姐看不好我,我也会要你。”摸着那细柔嫩滑的胴体,轻怜蜜爱道:“还疼吗?” 含翠娇羞地一笑,道:“人家要再愿意呢?你可别笑话人家不知足啊!” 玄律正然意犹未尽,便又尽情温存起来。经过雨露滋润的含翠终于快乐地娇吟起来,声音堪比仙乐。 快到师父来的时候了,他们才依依恋恋离开密林,回到洞穴。甜蜜吻别,含翠离去。很快,师父本善来了。 本善好像并没发觉玄律有甚异样,依然板着脸,道:“为师已和族长说了,明天带你去见族长。你也该为本族效力了。 玄律讶道:“可是我娘说,我是有熊族的人,她还要送我回有熊族去。” 本善道:“你在本族做点事,也算补报为师四年调教你的恩情了。该送你回去时,为师自会让你回去的。” 玄律一想,师父说的也对,就点头道:“我一切都听师父的。我这条命是师父救的,功力又是师父带着炼的,我…… 本善展颜一笑,打断他道:“你知道就好。你能这么想,为师以前的心血总算没白费。”拉过玄律的一只手,将手搭在他的脉门上,又道:“为师再看看你功力情况。” 实则,玄冥是想验看一下玄律经过和瑜妍氏欢合后“淫毒”及阳功流泄的情况。相看之后,一切果如他所料,遂宽心大放,再无半点忧虑。 本善离去后,玄律比每天提前睡觉。知道已功德圆满,他知不用再修炼得那么辛苦了。这一夜他竟梦见了皇娥,梦见她用晶莹的小牙吃梨的样子。 次日清晨,含翠送饭来,告诉玄律说她姐中午随她一起来看玄律。玄律并不放在心上,又满足一番口腹之欲,才放走羞人答答的含翠。 含翠刚走,蚩尤就来了,笑道:“你是不是把含翠那颗鲜桃吃到嘴了?不然怎会笑得这么开心,而她见我时的样子也分外羞涩!” 玄律笑道:“我已经决定离开时带走她。” 蚩尤道:“师父让你走了吗?” 玄律道:“还没有,他说我还得为你们部族尽点力。 蚩尤道:“其实我们都应该为所有部族的美好而尽力。走吧,师父和族长正等着你呢!” 一看外面就知道,九黎族部落比有熊国的部落还要大。玄律没进过有熊国部落,更未进过九黎族部落,所以他感到十分新奇。 部落里的男人女人看见并肩而行的蚩尤和玄律,都投以惊异的目光。他们皆为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龙虎之气所慑. 族长的洞府没有明火,而是在地中央放着一些光华璀灿的夜明珠。这些夜明珠是靠大海的一个“卫星部落”送来孝敬族长的。玄律当然不以为奇,还当一些部落的族长洞府都是用这些发光的珠子照明。 族长幽慈端坐在铺着虎皮的石板上,身侧坐着本善,身后侧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穿麻布衣裙的女郎。 玄律由蚩尤领着向族长见礼。他不懂礼节,蚩尤指点他鞠了一躬。鞠躬之后,两人并肩站立,等着族长说话。 玄律见这族长是个面目和善的小老头,留着山羊似的胡子,面色煞白,三角眼。暗自想,就他这样子自己一拳就能把他震飞。 族长打量完玄律,对旁边的本善点了点头,道:“不错,真不错!比刑天更有气魄!” 本善挥了下手,示意蚩尤和玄律离去。两个人返回洞穴,玄律问道:“刑天是谁?” 蚩尤道:“嚣宇的儿子。人们都说他是嚣宇之后的第一青年高手。” “和你比呢?”玄律问。 如果蚩尤打不过刑天,他自知也不是对手。蚩尤常到洞穴来和他共同修炼,虽未切磋,但他想他和蚩尤不会差多少。可他怎知,蚩尤和他在一起所谓的修炼,根本就是吸纳他的纯阳罡气。 蚩尤傲然一笑,道:“未见真章,怎知咱们比他差!”拍了玄律肩头一下,又道:“我真想和他干一场!我早忍够了!现在你修炼完了,正可以帮我出一口气!” 玄律豪气上涌,道:“咱们是好兄弟,火里水里,我都陪你!” 回到山谷,他们在清溪边的石头上坐下来。清流淙淙,水映倒影,溪边黛色水草间偶尔有几只蛤蟆跳跃,静中带动,更添妙趣无穷。 蚩尤又道:“要和刑天打,必须先过黄姖和夏耕两关。刑天凶,夏耕狠,黄姖更刁!打不过黄姖夏耕,刑天连睬都不屑睬咱们!”顿了顿,又道:“黄姖就是族长女儿,咱们刚才看见的那个。她的功力是族长亲授的,两年前一个人就能赤手杀死一只老虎。夏耕是北海来的祖伏的徒弟,据说他炼的是‘身外身扩骨神功’,相当邪门。可是,就算黄姖和夏耕加起来,也打不过刑天一只手!” 捡起一粒石子扔进清溪,过去捡起被他轻描淡写一扔击中的一条小鱼,一撕两半,把一半递给玄律,又坐回石头,道:“刑天的功力得他老爹嚣宇真传,承继‘壬金神功’。”咬了口生鱼边吃,边扭头问玄律道:“师父和你讲过‘壬金神功’吗?” 玄律吃着生鱼,摇了摇头。 蚩尤道:“师父说‘壬金神功’其实就是‘电功’。就是下雨时的闪电。震蒙族的‘雷霆神功’就是以‘壬金神功’演变而成的。据说‘壬金神功’的第一代传人蓐收已炼至‘发气放电’的境界。” 玄律讶道:“那岂非一出手对方就被烧成了灰烬?”他是亲眼目睹过闪电如何烧焦一棵巨树的。 蚩尤道:“嚣宇已到击木燃火的境界,而刑天虽然不能击木燃火,但功力之强也足以骇人听闻,不同凡响。听师父说,‘壬金神功’的极境是炼至金钢不坏之身。”笑笑,又道:“师父说,如果刑天不是特别好色,以他比其父还强的天禀,说不定有希望达到最高境界!” 玄律扔掉手里鱼刺,道:“嚣宇和刑天都是你们的族人吗?” 蚩尤道:“也算是吧。刑天他娘幽黛黛是幽冈的女儿。师父说,以嚣宇、祖伏为首的一帮人常在族长跟前说师父的坏话,有点瞧不起咱们,他们认为蓐收比师父强……”目光中掠过一丝阴寒,道:“师父和我娘老让我忍,哼!” 玄律霍然而起,道:“咱们就去找他们的碴子大干一场!” 蚩尤轻吁了一口气,道:“我刚才留意黄姖看你的眼神了,不用咱们找碴子,很快他们就会找上你!”笑笑,又道,“你可以先把黄姖拉过来,这样闹起事来,族长自然会偏向咱们。” 玄律一头雾水,道:“怎么啦?” 蚩尤诡秘一笑,道:“她一向强横刁蛮,吃软不吃硬,你顺着她就行了。” 玄冥也没告诉蚩尤,他让蚩尤忍着不去招惹刑天他们,实则有两个原因:一是他要笼络嚣宇和祖伏等人为本族效力卖命;二是他在未炼成“玄冰大法”之前,实在没把握胜蓐收。 而蚩尤年轻气盛,特别是见刑天、夏耕霸占着族内的三个顶尖美女燕莹、女节和灵素,心中当然不服气。加之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玄律这个死党,自知有实力和对方较量一番。他心计过人,自知让玄律挑头,有黄姖撑腰,事情闹大了,师父也不好怪他。 快到中午时,蚩尤离去,玄律巴不得他早点走,也不留他。自己坐在洞穴门口等着含翠领她姐来。 他现在对含翠的饭已经不感兴趣,但对含翠的人却兴趣正浓。 少顷,含翠和一个少女婷婷袅袅的走到跟前。玄律急忙站起,洒然一笑,道:“我真怕你们不来了……” 投目打量含翠的姐姐,见她穿着高贵的麻布衣,肩如刀削,体态苗条,秀发悬腰,一张吹弹得破的嫩白俏脸上,妙目含烟,柳眉藏怨。抿着鲜红小嘴,端正秀美、晶莹雪白的小鼻子头上沁出点汗珠儿。手里拿着个精巧的竹子编的东西。看上去有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叫扇子,是西陵族的新鲜物儿!”含翠见玄律的目光落到竹扇上,这么介绍,“这扇子是刑天送给我姐的,还有这身衣服。你瞧,我姐是不是比我好看?只是不知你有没有本事逗我姐笑。” 玄律笑道:“你姐不会笑吗?”投目含翠的姐道:“含翠还没告诉我你叫啥名呢!” 少女避开玄律的目光,幽幽地道:“她也没告诉你,我讨厌男人像你这样的眼光吗?” 玄律一怔,敛了笑,道:“我愿意看好看的女人,这有什么错儿吗?” 含翠笑道:“我姐叫灵素。姐,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吧?” 玄律当然不知含翠和灵素这两个不同风韵的少女是同父异母。灵素的母亲也许较含翠的母亲得宠,加之长相美丽,自然得到“小姐”级身份待遇,而含翠母亲也许失宠,女儿所以沦为使女。在九黎族同父异母的男孩女孩难以计数。 灵素瞥了含翠一眼,道:“我能来算是给足了你面子了……”转对玄律又道:“含翠和我是同父异母,她娘死的早,她很苦,你得善待她。她说已经把身子给了你,你要是抛弃她,我第一个饶不过你!” 玄律揽过含翠,让她小鸟依人般偎在自己胸前,傲然道:“我跟她说了,这一生都会对她好的。” 灵素道:“但愿。花心放荡的男人遍地都是,我还没见过,甚至没听过一个男人能真心对一个女人好……”转身欲走,蓦地一怔。 黄姖拎着一条粗棍,已经走到跟前。 黄姖比灵素几乎高一个头,相形之下一个像大狼,一个像小羊。黄姖长相不算难看,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厚嘴唇特别丰润。只是脸色发黄,千不该万不该还有些稀疏的浅麻子。 灵素依然那么幽幽淡淡地道:“我也是刚到。含翠相中他了,我……” 黄姖冷笑道:“我不想听你说!我猜你也不敢,要让刑天知道你勾引别的男人,他不扒了你的皮!给我滚远点儿。” 手中大棍一指玄律,道:“你要能打赢我,我就陪你在洞穴睡觉,输了,哼!你就给我滚出山去,我们部族没有白吃饭的窝囊废!” 含翠欲言又止,乖顺地离开玄律的怀抱,站到灵素跟前,咬着嘴唇,显然为玄律担心死了。 玄律虽听蚩尤介绍过,但亲见这黄姖强横如此,也不免诧异。遂洒然笑道:“那就打吧。” “呼”的一声,黄姖抡棍便砸。出手之狠,力道之猛确乎不同凡响。她赤手可以杀虎,身手自不一般。 但玄律毕竟不是老虎。他虽然有“淫毒”在身克制纯阳罡气,但这是四年后第一次与人交手,正是罡气充盈满体之时。加之对这刁蛮女的气恼,便决定先声夺人,一定要大煞对方的雌威锐气! 所以他并不躲,盯着那大棍劈头砸下,堪堪已到头顶,知道对方再变招已来不及,这才一声虎吼,右拳对着那大棍迅猛击出。 “砰!” 拳棍相击,一声闷响。随之“咔嚓”一声,那大棍应声断为两截。 黄姖被反震退七八步,勉强站稳,惊骇变色。 玄律挺立如山,一脸傲然。他也感到诧异,自己这全力一击本想把对方棍子震飞,可见黄姖功力确实不弱。 黄姖突然手一扬,把手中半截木棍扔掷向玄律,随之身随棍上,疾迅地飘进,一掌拍来。 木棍破风锐啸,显然贯注了黄姖的真力。 玄律狂喝一声,一拳击出,拳风击中木棍,回射向抢身扑来的黄姖。 黄姖不虞有此,身形前冲哪收势得住,木棍正撞进她掌风里,气劲相击,碎木声里,她被震后飘,落地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再看那半截木棍已经碎裂几断,掉在地上。 黄姖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她抹了一下,冷笑道:“还算有些门道。” 玄律气定神闲,笑道:“我不用你陪睡觉,只是请你以后别再对人这么凶就行了!” 黄姖本想离去,带夏耕来收拾这小子,但一听这话却恼了,怒道:“你算老几,敢这么和我说话!我输不起吗!来吧,我陪你睡觉!”边说边走向洞穴,到门口回头道:“你怕她们不乐意吗?!” 玄律哪会想到她野蛮如此,一时甚感为难,投目含翠和灵素,未及开口。 灵素道:“你要不依她,含翠只怕也活不长了。” 第5章 穿短裙的燕莹 灵素的话也不由玄律不信,连蚩尤都对黄姖颇为忌惮,何况是含翠。 玄律只能顺着黄姖。这份“顺着”说实在话真是违心的。于是,玄律和黄姖进了洞穴。他绝没想到黄姖不但野蛮强横,还如此淫荡。他是违心的就有些被强迫的味道,甚而在黄姖的挑逗下产生了报复的念头。 孰知他越加大肆挞伐,黄姖似乎越乐不能支,好像她的狂嘶喘叫如果能给山里的每一个人听到才好。她的身体如此健美,皮肤虽然不白,也算细嫩柔滑,极为有弹性,且肌肉结实。特别是一对豪乳,迭荡中让玄律觉得她也并不是毫无淫荡的本钱。 最要命的是她精力如此充沛,几令玄律有点吃不消。也许她是和刑天、夏耕那些强悍之徒在一起长混而锻炼出了她在这方面的坚韧。 直到晚上含翠送饭来,黄姖还搂着玄律不让他起来。 玄律看见含翠进来,极为尴尬,但他知道如果此时推开黄姖,黄姖定然会向含翠问罪。但他知道,含翠目睹他们如此缠绵,心中该有多么痛苦! 黄姖仿佛根本无视含翠的存在,甚或根本就是要在她面前“表演”,不停地舔着玄律的胸膛,腻声嗲气地叫唤着。 含翠放下吃的东西,低着头默默地走了出去。她也许没看见玄律是如此满怀歉疚地看了她一眼。 黄姖说到做到,夜晚竟未回部落,真的留下陪玄律睡觉。她竟连玄律的师父也不放在眼里。 不知为什么,本善竟没有来,或是来了发现黄姖在又走了。 黄姖在洞穴整整和玄律泡了三天三夜,然后她才返回部落。走时告诉玄律道:“你这家伙真有点门道,和你睡觉就是舒服。你并不比刑天和夏耕有劲,只是不知怎么就能勾起人家的兴头儿!” 玄律和黄姖都不知道,玄律的“淫毒”,当然让本来就放荡的黄姖火上浇油。这三天三夜两人把那“淫毒”折腾光了,才肯告一段落。 黄姖认为玄律能勾起她的兴头儿,其实就是“淫毒”在作怪。 黄姖离去,含翠再来,见了玄律扑上抱住就放声大哭。泪流潸潸,打湿了玄律的胸膛。哭着,她啃咬着他的胸肌,小拳头一阵雨点般急捶。 玄律任由她发泄,哄着她,轻怜蜜爱。好像她对自己越狠一点,自己才越好受一些。 赔罪似的,玄律和含翠一番缠绵。他看着身旁娇柔无限的含翠,大嘴又揩擦上她的俏脸,道:“你生我的气吗?” 含翠柔柔的双臂又搂住他脖子,盯住他的眼睛,含泪绽开一个微笑,道:“人家知道你心里不是情愿的,是怕她欺负人家,你是为人家好才苦忍着应付她。”幽幽轻吁一口气,又道:“你知道人家有多么心疼你吗?” 想不到含翠竟如此善解人意。玄律觉得这三天三夜的消耗也算值了。 消耗是真的,如果说玄律开始时是九成功力,那么到现在经过瑜妍氏的采吸,含翠的偏得,黄姖的贪求,他随同“淫毒”流泄出的功力也差不多有两成了。 而他自己不通采补之术,只给予不索取,受益的是对方,损失的是自己。勉强说有点好处就是得到鱼水欢爱的乐趣,同时排出了“淫毒”。但排出“淫毒”却又埋下了真火自焚的隐患。 玄律如果知道目前他身体状况,他肯定头疼得甚至吃不下饭。他身体内如果有“淫毒”,可以克制纯阳罡气迅速“增强”,避免真火自焚,这是好的方面;坏的方面是增强了情欲,欢好时功力会随“淫毒”一同排泄。 他从而也达不到大高手境界,甚至排泄多了连高手也够不上。如果他体内没有“淫毒”,功力会迅速“增强”,情欲也会减退,利于往高境界修炼;问题是越往高境界修炼真火自焚的危险性就越大。 玄冥把玄律的身体就是“改造”成这样的状况,他要的就是这效果。他歹毒的地方还有,就是不告诉玄律采补术,也不告诉他怎么保阳固精。有这么“危险”身体的玄律,置身在这么险恶的环境里,可他自己还浑然不知。 蚩尤好像什么都已经知道了。黄姖离去的这天傍晚,他就笑嘻嘻地来见玄律。 这时刚好玄律和含翠从洞穴出来,他们本想一同去那个小潭里沐浴。 蚩尤见了他们,就笑道:“真让人羡慕,几时我也能有个含翠这么美的妞儿陪着就好了。” 含翠娇嗔道:“别取笑人家了。你眼里能瞧得上谁?族中姐妹都说你是‘圣男’。连燕莹跟你说话,你连理都不理。恐怕你眼里只有……” 蚩尤截声道:“别瞎说了。”投目玄律,“黄姖可能真被你迷住了。她现在极为矛盾,一方面割舍不下你,想和你长久欢爱;另一方面咽不下被你打败的气,想让夏耕帮她出气杀了你。她正然拿不定主意呢!” 含翠笑道:“你怎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是她肚子里的虫子吗?” 玄律不解,问含翠道:“肚子里怎么会有虫子?” 含翠小鸟依人般偎进他怀里,调皮一笑,道:“我娘以前跟我说,肚子疼就是里面有虫子。” 蚩尤笑道:“你娘是骗你哩!肚子疼应该是有孩子……” 玄律方知他们是调笑,也笑了,道:“黄姖她如果不找夏耕来,咱们又该怎么办呢?” 含翠变色道:“你还希望那夏耕来么?” 蚩尤道:“你别担心成这样子,你的情郎你应该有信心才对呀!”投目玄律,笑道,“依黄姖的脾气,她就算心里割舍不下你,但她还是要让夏耕和你打一场的!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你和夏耕打过,她要么死心塌地跟定了你,要么弃你不顾,我想应该是这样。” 玄律道:“被她缠上,比让夏耕杀了好不了多少……” 蚩尤道:“别这么窝囊好不好!是不是怕伤含翠的心啊?” 含翠娇羞地一笑,道:“人家的心早让他伤透了,还怕再伤一回吗?” 玄律在含翠圆乎乎的小臀上拍了一记,笑道:“当我的好朋友说这话,该打!” 果然如蚩尤的意料,两天之后的下午,黄姖领着夏耕来找玄律了。 这天是个阴天,上午下了一场小雨,山谷里一切都像刚刚洗过的一样,清新中透出无限的生机。清溪流得更加欢快,好像急着去赴什么约会。树梢上还飘浮着几朵乌云,像是有意要留下来看一场好热闹。 听到洞穴外面黄姖厉声叫阵,玄律出了洞穴。含翠不敢跟出来,生怕一个眼神不对吃黄姖一棍子。她吻了玄律一下,用鼓励和期待的包含担心的眼神送他出去。 洞外站着黄姖,没拿棍子,好像她身边的夏耕就是她最得心应手的武器。 夏耕十七八岁的样子,外貌雄伟如山,目光透出阴鸷和狡诈,浑身散发出邪异慑人的魅力。 看这气势,玄律就知道夏耕是自己的劲敌。他来到两人跟前,暗自提聚着功力。 夏耕好整以暇地打量玄律几眼,转对黄姖冷道:“你让他残废,还是让他死?” 黄姖眼睛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横了玄律一眼,道:“随便!” “那我就让他死!” 夏耕恶狠狠地暴喝一声,浑身一震,骨骼一阵奇响。左手一划圈,右掌平地推出,由慢到快,由小到大,一团红色劲气罩向了玄律。 玄律功运极致,灵台空明,见对方一掌罩来,自知避无可避,唯有硬拼一途。狂吼一声,对准那团劲气,猛的一拳轰去。 玄冥传授玄律运功使气的法门并不深奥,他总是对玄律留一手。所以玄律出拳只能运功排力,毫无花架。 “啵!” 劲气交击,激流震荡,发出脆响。劲力砸地,沙坑立现,确乎不同凡响。 两人几乎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一招硬拼,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呼”的一声,玄律欺身疾进,一拳攻出,像一只豹子又快又猛。虽然他运功使气法门和拳路粗浅,但自幼在山里打猎,练就了矫捷灵活的身法,攻、退、闪,避意到身到,丝毫不拖泥带水。 但他这一拳却击空了,刚收住前冲之势,后背已有一股劲气袭到,沉气拧腰,旋身一拳迎出。 “砰!” “砰!” 两声闷响,气劲相击。玄律惊叫一声,身形后飘,险些跌倒。拿桩站稳,脸显惊异。他分明和对方对了一掌,可是对方几乎同时又一掌击中了他。好像这一掌后面又生出一掌。 玄律不知道夏耕练的是“身外身扩骨神功”,虽没练至“身外身”的境界,但练成了“掌外掌”的境界,虚掌中含有实掌。 夏耕也有点惊异,自己分明一掌击中了他,他竟没吐血毙命!还把自己右臂反震得一阵酸麻。可见对方功力雄浑。 玄律推宫过血,压下胸内翻腾的气浪,等再次扑上时却不得不谨慎了。 夏耕见玄律再次冲上,阴冷一笑,喝了声“你找死”,挥掌迎上,迎头便劈。 玄律已知道他的掌邪门,也知道闪避了。两个人斗得难分难解,一旁的黄姖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冷笑。 “砰!” 又是一声暴响,缠斗的两人乍合倏分,夏耕飘退数步,身体摇晃一下,勉强站稳。 他本欲再用“掌外掌”,可是玄律学乖了,袭来的掌是虚招,下面的脚却后发先至,将他踢出。 玄律以前一脚就能踢死一只狐狸,何况现在又经四年修炼,这一脚力道当然够夏耕受的。 “好了!别打了!” 黄姖叫住了又欲扑上的夏耕。 夏耕投目黄姖,冷道:“我并没有输!” 黄姖道:“他也没有输,就算你们今天打了个平手!” 玄律道:“未分出胜败,怎么能不打?” 黄姖道:“我说不打就不打了!”转对夏耕,“走,咱们回去!” 夏耕冷道:“你分明被他迷住了,怕我真的伤了他,对吗?”邪恶一笑,道:“回去可以,你今晚得陪我睡觉!” 为了拉拢黄姖,玄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向黄姖“讨好”的机会,冷道:“你别欺人太甚!” 话出拳出,又攻向了夏耕。 黄姖一见差点要被玄律感动了,这家伙分明很在乎自己呀!不然他怎不愿意让自己陪别人睡觉呢!这么一想愈发觉得玄律可爱了。他真懂得关心人,不像刑天、夏耕他们那么霸道。 其实黄姖这种女人最需要的就是别人对她真心实意的好,因为她所得到的别人的“好”,多半是逼来的,以她的凶霸强横很难赢得别人的真心。 再看玄律和夏耕狠斗,不由替玄律担起心来。终于忍不住,叱喝一声冲上去助战,喊道:“我打死你,省得你再让我陪你睡觉!” 夏耕见黄姖冲上又气又恨,怒道:“你敢帮别人对付……啊!” 被玄律一拳击中,震飞出去挺远,跌倒在地,狂喷出一口鲜血。 “活该!”黄姖悻悻骂了一声,贴向玄律,笑道:“你这家伙,人家差点看错了你!”搂住玄律脖子,痛吻一口。 夏耕站起身,脸色铁青,冷道:“骚娘们儿!你等着,我不让刑天扒了你们的皮!” 说完,又怨毒地瞧了两人一眼,离去了。 黄姖拉住玄律的一只手,道:“别听他吓唬人!刑天也不是他的狗,让咬谁就咬谁!来,人家还要你陪着睡觉。你知道没你在身边,人家忍得多么辛苦!” 含翠见两人向洞穴走来,急忙溜出,低头正想快速逃离,听身后黄姖猛喝道:“站住!” 娇躯一震,僵在那里。 黄姖瞥了玄律一眼,展颜一笑,道:“心疼了?” 玄律不置可否地叹喟一声。 黄姖一掌轻拍在玄律的胸膛上,笑道:“别强撑了,人家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转对含翠道,“我就那么可怕吗?今天我让你留下陪我们一块睡觉!” 玄律隐约觉得不妥,但这不失为两全其美的最好办法,也就默许了。 春光满眼,旖旎无限。玄律开始还不适应,见两女并不怎么忸怩,也就放开心来。他怎知道,在九黎族一男多女的玩乐早是司空见惯。 兴意盎然时,黄姖笑道:“明天不如再多叫一些女孩儿来,咱们在这里长玩得了。给你生一大群孩子,咱们自己成立一个小部落。” 玄律笑道:“只怕孩子没生出来,我也给累死了。”从黄姖的身上翻下去,躺平自己。 黄姖道:“别那么没出息!想偷懒啊!含翠你说饶不饶他?” 含翠娇羞一笑,道:“含翠听姐姐的……” 黄姖笑着拍了玄律一下,笑道:“听见了吧,我依你含翠还不依你哩!” 玄律还懒在那里不动道:“让我留点劲儿行不行?万一那夏耕真的叫来刑天,我怎么应付?” 含翠闻言信以为真,把紧张的目光投向黄姖。 黄姖笑道:“刑天来了我挡着,我不信他还敢杀了我!” 听黄姖这么一说,玄律心下一宽。直道现在已完全把黄姖征服了。算是初战告捷。 一连几天,夏耕那边毫无动静,黄姖在洞穴也恋栈不去。玄律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里,和二女日夜欢娱,乐此不疲。 这一天早晨,黄姖说回部落去打听一下消息,别让人家暗算还不知道,就离去了。 离去时搂着玄律的脖子依依恋恋地道:“人家真的不愿意离开你,你这家伙真的要迷掉人家的魂儿了!”吻一下,“好好等着我,我回来时一定给你领回一大群女孩子!” 玄律不贪求再有一大群女孩,但黄姖对他这份依恋,他心里还是大为受用。蚩尤说她难缠,实在是看错了她。 黄姖离去,玄律对含翠又进行一番安慰,快到中午时,两人相拥着到碧水潭来沐浴。 潭水里,含翠一边伺候着玄律洗浴,一边幽幽地道:“好哥哥,你有没有想过带含翠偷偷地离开这里呢?” 玄律笑道:“你是说避开黄姖?” 含翠点头道:“我总觉得被她缠上不是什么好事情。瞧她一遍一遍折磨你,人家心里不知有多心疼,可脸上还得装出笑容!” 玄律道:“你看我像疲惫的样子吗?”把含翠拉进怀里,“别为我担心,我知道应该怎么做。黄姖咱们还得罪不起。” 含翠悠悠地道:“人家就怕你身子吃不消嘛!” 玄律抱起含翠放到潭边的石台上,笑道:“是怕我吃不消,还是怕给你不够?小馋猫!” 含翠突然跳进潭水,道:“她怎么来了!” 一个美女已经轻盈而至,甜甜的声音随之送到:“你们怎知这儿有个洗澡的好地方啊?” 玄律在潭水里蹲下虎躯,问含翠道:“她是谁?” 含翠道:“燕莹,我姐的好姐妹。”对已到潭边的燕莹道,“我姐没跟你一同来吗?” 燕莹也穿着麻布短衫短裙,比灵素还要高些,丰满些,一张天真烂漫的粉面上挂满甜甜的笑容,特别是这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笑意更浓。绽开的丹唇,像鲜艳的花瓣,露出晶莹整齐的小牙,好像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忧愁。 她并未回答含翠的话,投目缩在潭水里的玄律,笑道:“这位一定就是你那英俊的情郎了!哟!还害羞什么呀!”边说,边脱下麻布衣裙,“咱们一块洗不好吗?” 她的胴体真的好美,凸凹有致,曲线玲珑,不是十分太白,但每个部位都是这样匀称和谐。特别是悬腰秀发,又黑又亮,衬托着整个胴体有一种梦幻般的美。 “咚”的一声,燕莹跳下潭水,仿佛整个碧水潭也因她的到来变得更加幽雅怡人。 含翠瞥了玄律一眼,知趣地道:“你们在这里先洗吧,我去弄些吃的东西来。” 说完出了潭,穿上皮裙,轻盈离去。 燕莹来到玄律跟前,笑道:“灵素说含翠最是善解人意,今天我方才信了。喂,你怎么不看人家?” 玄律这才迎向燕莹的目光,笑道:“你和灵素正好相反,她好像从来都不会笑,但看样子谁想不让你笑都是不行的。” 燕莹过来,突然撩起水泼向玄律的脸,玄律再缩不住,挺起伟岸如山的虎躯,她“嘤咛”一声撞进他怀里,道:“果然好英俊啊!” 玄律扶定燕莹,背过身道:“你们九黎族真是随便!” 燕莹把身子贴在他后背上,双手搂住他的腰,边用脸蹭擦着他的宽背边道:“你是不是在耻笑人家呢?听灵素说起你,人家心里早就想见一见你,今天你还想让人家错过这个机会吗?” 这甜美的声音,后背传过来的奇异的感觉,实在诱人之极。玄律转过身,把燕莹搂在怀里,胸膛给她那酥胸玉乳一撞,立即神荡魂销,哪还忍得住,捕捉到那花瓣般的丹唇吻下去。 荡荡的潭水里响起燕莹美如仙乐的娇吟。 虽然玄律身体内“淫毒”尽去,但面对如此娇娆,他依然要独占风骚。况且连日来的所感所见,知道九黎族是如此开放,更助长了他男人原始的野性。 他趴在潭边有些温热的石台上,享受着燕莹为他按摩。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套功夫,伺候得他舒服得要喊娘。 玄律边享受,边道:“你常来这洗澡吗?以前我怎么没遇上你?” 燕莹道:“我们晚上来时较多,都是灵素、女节我们三人一起来。都说‘镜湖浴月’美如仙境,在月明之夜来这沐浴那感觉也真是差不多。” 玄律道:“什么是‘镜湖浴月’?” 燕莹笑道:“难怪你不知道,连含翠也不知道。镜湖就是指月明湖,浴月是个女子的名字。那浴月据说长得极美,而且浑身能散发出一股香气。她常到镜湖伴月而浴,所以人们把那‘镜湖浴月’称为人间至美的景致。你不知道吧,这山上还有一个鹿苑,是族里养鹿的地方,那住着九黎族另一个和浴月齐名的绝色美女叫月蝶,她们并称为‘九幽双月’。” 玄律讶道:“九幽双月?” 燕莹道:“九黎族族长有兄弟九人,都以幽姓,所以又称‘九幽族’。双月就是指浴月和月蝶。” 玄律翻身坐起,握住燕莹的一双柔荑,笑道:“你看见过‘九幽双月’吗?她们比你还美?” 燕莹偎进他怀里,悠悠地道:“那月明湖和鹿苑都是禁地,不许人去,我们也到不了。刑天曾经三次偷着去闯鹿苑,一次比一次伤的重,后来再也不敢去了。他说打伤他的根本就是那月蝶的一个使女。至于去月明湖那更是族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没见过月蝶和浴月,偶尔可以见到那两个地方的一两个使女来部落,美得如仙女般,怎是我们能比的。”秀目盯住玄律,又笑道:“听说你打败了夏耕?真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在我们眼里,他比刑天还坏!” 玄律道:“你和他们……?” 燕莹吻了玄律一下,笑道:“人家知道你想问什么。刑天说了,这部落里的女人都是他的,只有他不要,没人敢不给!唉,打又打不过他,族长又宠着他,谁有办法。可灵素就死心眼,不知道顺着刑天,他在刑天跟前从来不笑,后来连见别人也好像不会笑了。”脸上掠过一抹期待,又道:“你惹了夏耕,刑天一定找你碴子,可你能打败夏耕绝打不过刑天。所以你还是带上含翠悄悄地远走高飞吧。刑天最是凶狠,败在他手下的不是残废就是死。你要是不嫌弃,燕莹也愿意跟你们走……” 玄律豪气上涌,道:“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惹他一惹!”见燕莹目光里充满担心,洒然一笑道,“跟你说,有蚩尤在背后支持我和他们斗!” 燕莹释然笑道:“我说么!你不是傻子!只是那蚩尤有些高深莫测,刑天也加他小心,但并不怕他。” 顿了顿,又道:“既然是这样,我不妨告诉你,刑天说今晚上灵素再不对他笑,他明天就把灵素送给夏耕。夏耕对刑天说过,灵素不对他笑,他就把灵素扒光了和他的大狼狗关在一起。夏耕的大狼狗能糟蹋女人,谁得罪他们就让那大狼狗去祸害,那是夏耕的命根子。我知道灵素的性格,今晚上只怕会惹恼了刑天。你找蚩尤应该想办法救救灵素。刚才我没说,是怕你自己对付不了他们,去了也是白送死。” “该死的!”玄律骂了一声,“我这就去想办法。”这是玄律来九黎族后第一次骂人,他从前在山里常骂那些惹他气恼的野兽。显然,他动了真怒。和燕莹依依吻别,玄律返回洞穴,他等着含翠来给他送晚饭,然后再想什么办法联系上蚩尤。 但是一直等到明月东升,依然不见含翠。他在洞穴外不安地转悠,心急如焚。 他想一定是含翠嗔怨自己没有在燕莹来时离去,认为自己见一个爱一个。转而思之,以含翠的性情并一定这么小气,那么她为什么也不来?这四年多的时间无论怎样坏天气,她都从未间断来给自己送饭。越想越感到有点不妙。黄姖和蚩尤竟然也不来!还有师父,一直也没露面。 再不能等了,他看了看越升越高的月亮,决定摸进部落去见蚩尤。 月光下的部落显得异常静寂,但在玄律的眼里,却透出一种神秘。 他不知蚩尤的家在哪里,蚩尤没告诉过他,他决定找一个人问问。但路上空荡荡并不见一个行人。他又不好闯进哪个洞穴去打听。 徘徊间,迎面有四个人走过来。 玄律急忙迎上去,道:“问一下,蚩尤家在哪里住?我是他朋友!” 四个人打量了玄律一番,把玄律领到部落东面的一片松林前,有一个人奔进松林,不长时间领着蚩尤走了出来。 蚩尤打发走那四个人,告诉玄律他们是巡夜的。然后问:“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玄律不满地道:“你怎么不去看我?我已经初战告捷了。打败了夏耕,把黄姖也彻底征服过来了。” 蚩尤道:“你不知道,蓐收来了,这几天我一直跟在师父身边。出啥事了?” 玄律道:“灵素今晚可能要出事儿,咱们得想办法救救她。刑天说今晚她再不笑,就把她送给夏耕的大狼狗……” 蚩尤道:“不会吧?谁说的?” 玄律道:“燕莹……” 蚩尤笑道:“你见到燕莹了?没被她迷住吧?她真的很会迷人呢!” 玄律有些恼了,道:“你还笑,我差点急死了!就算灵素不是含翠的姐,咱们能忍心看着她被伤害吗!” 蚩尤笑道:“听我的,绝对不会。这几天刑天父子尾巴似的跟着蓐收,怎有心思顾别的。否则以刑天的性情,你一打败夏耕,他就会去找你拼命。” 玄律一想,认为蚩尤说的有道理,那么是燕莹虚张声势? 蚩尤拍了拍玄律肩膀,笑道:“回去吧,我不送你了,晚了我娘会问的。”掏出两个野梨塞到玄律手上,“以后千万别一个人进部落,有事我会去找你的。” 玄律想和蚩尤打听含翠,又忍住,转身离开松林,返回洞穴。 这一夜,玄律都没睡安稳,心中一直忐忑不安。 他没吃那两个野梨,现在的梨是稀罕物,他想给黄姖和含翠留着。 次日天刚放亮,燕莹竟然急匆匆闯进了洞穴,对一脸惊异的玄律道:“真的出事了!”说完,扑到玄律身上“哇”的哭响了,声泪俱下,“灵素昨晚对刑天笑了…… 但她以为把刑天哄睡了,就想杀了刑天,但刑天警觉没杀成,却让刑天给活活的烧死了……含翠不知怎么的也到了刑天身边,被刑天折磨得死去活来。你还是带我快点逃走吧,我真的要疯了……” “该死的!”玄律又骂了一声,“我这就去找刑天!”不到怒极难忍,他绝不骂人。 燕莹死命地抱住他不放,嘶喊道:“你不能去,你去了也是送死!呜呜!再不,你还是去找蚩尤吧,他也许有办法为灵素报仇,救出含翠……” 玄律咬了咬牙,浩叹一声。搂紧了怀里的燕莹,想到灵素和含翠,虎目中噙满了泪水。 燕莹抽泣着仰起泪涔涔的俏脸,央求道:“答应我,别和他们斗了,你斗不过他们的。咱们逃走吧,好吗?” 玄律为燕莹轻轻拭泪,道:“就是走,也一定要救出含翠!我等着蚩尤来和他商量一个办法。”顿了顿,又道:“你先回去吧,别让刑天他们察觉你和我有来往,反而会害了你。” 燕莹泣道:“我想到灵素的惨死,也真的不想活了……” 送走了痛不欲生的燕莹,玄律像一个狂怒的豹子,在洞穴外走来走去。填膺的义愤,对灵素死的悲伤,对含翠的深深牵挂,几乎要让他的胸膛炸裂了。 他首次感到了愤怒与仇恨。等黄姖披着一身灿烂的阳光来到玄律跟前时,显然也为他那喷火的眼睛吃了一惊。 “你怎么才来?!” 黄姖淡淡一笑,道:“刑天让我带你去见他,看你够不够资格和他打一场……” 第6章 喝鹿血的刑天 当玄律走进刑天住的洞穴时,他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入目是白花花的耀眼的一片雪白。定晴细看,看清那雪白全是人体。 勉强避开这些人体看清地上铺着的全是虎皮,上面散放着的全是夜明珠,光华夺目,熠熠生辉。在雪白的人体堆里,横卧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壮汉,正享受着不知几个雪白人体的按摩。 眼睛适应了洞穴里的光度,见这些人体几乎都是身无片缕、一丝不挂的少女的胴体。她们正然睁着表情各异的眼睛盯着他看。玄律觉得她们全像一个个怪物,不像猴子也不像猫或者什么鸟,而更像一群白毛的大老鼠。 他甚至连欣赏她们的勇气都没有,目光终于回到了那横卧的壮汉的身上。壮汉的头枕在一个裸女的怀里,他身下还压着两个趴伏的裸女。他浑身长满细密的黑毛,无比硕大的脑袋满是乱蓬蓬的头发,赤红的脸膛,鳄鱼般的大嘴,塌鼻子至少有正常人两个大,闭着眼睛,小指般粗的浓眉斜插入鬓。舒展的肢体上正然按摩揉捏的纤手也不知有多少双。 “刑天!我来了!” 玄律终于沉气发力狂吼出声。 黄姖没陪他进来,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陪他进来。他当然也不需要她陪着进来。 胴体堆中的刑天眼睛慢慢睁开了一条细缝,从那细缝中射出两道阴寒逼人的精光。 半天,头下的裸女才扶他坐直了身子。他这才完全睁开了这双比鳄鱼眼还狰狞可怖的凶眼。眼睛一睁开,身旁一个裸女已经到了他怀里,懒洋洋地道:“她就是你的含翠。” 玄律虎躯剧震,认出刑天怀里的裸女真的是含翠。 刑天又懒洋洋拉长了声音道:“让他看看灵素吧。” 两个裸女抬过来一个被兽皮盖着的尸身放到玄律的脚下,退到一旁。 玄律弯腰掀开兽皮,神色一凛,下面是一具烧焦的尸首,惨不忍视。 刑天的声音又响起道:“她不笑我也许还能忍些日子,可她心里有了别的男人,叫我一刻也不能忍!所以她的死不能全怪她不笑,更应该怪你的出现!” 那岂非灵素是因自己而死?!玄律的拳头已经握得咯吱吱直响,胸膛里燃起熊熊的报仇的烈焰。 刑天又道:“行了,我可以和你打一场!看在黄姖的面子上,明天我去找你吧。黄姖把含翠给我送来,就是求我和你打一场。你把含翠带回去吧。” “呼”的一声,含翠的胴体离开刑天怀里,横飞向玄律。玄律本能地抢步上前双手接住,不虞那胴体上贯注了刑天的真气,冲撞得玄律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怀里还抱着含翠的胴体。胸膛内一阵气血翻腾,差点要喷血,强自压下。滋味颇不好受。 他挺身站起,想把含翠放在地上,再为她穿上衣裳;但含翠胴体绵软如泥。心头一凛,怒目刑天吼道:“你把她怎样了?” 刑天阴森幽寒地一笑,道:“你看不出她已经脉寸断,连浑身的骨头都让我捏碎了吗!” 玄律捡起地上盖着焦尸的兽皮往含翠胴体上一裹,抱着,狂奔而出。 他一口气狂奔回山谷里自己的洞穴,把含翠放在地上,抖开兽皮,双掌压在她的胸前,把两股真气贯注进去。 含翠的身子尚有温热,他不相信她已死了。他要救活含翠,就算她永远这么躺着不动也好。 两股真气贯注,含翠真的悠悠醒转。 他猛的又摧动内力,终使含翠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含翠!”他含泪大喊,喜不自胜。 含翠嘴边绽开一抹惨笑,艰难地道:“哥,我就等着能再看你一眼……” “我一定救活你!你忍着些,我去找我师父,让他……”玄律话未说完,含翠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真的只看了他一眼。这个为他送了四年多饭,对他情深意切,生死相恋的少女如花的生命就这样凋谢了。 这一刻玄律知道了什么是一个人真正的痛苦与悲哀;知道了这个世界原来如此充满了罪恶。 他把含翠用兽皮卷好,又把那两个野梨放进去。然后,他颓然坐下,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兽皮卷,任凭泪水潸潸流下。 傍晚,蚩尤来了,他在玄律身旁坐下,半天没说话。还是玄律先开口道:“刑天答应了,明天和我打。” 他眼里已经没有泪水,有的只是心中的仇恨。他的声音也极为平淡,只因他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依然不看蚩尤,接道:“是黄姖把含翠给刑天送去的,我还是看错了她!” 蚩尤微喟一声,道:“我想让你现在就走,去你想去的地方……” 玄律一怔,投目蚩尤。 蚩尤又道:“这是我瞒着师父,瞒着族长自己决定的。因为我们是好朋友,我不能让你被刑天活活打死!” 玄律斩钉截铁地道:“你临阵退缩,可我是非打不可!” 蚩尤道:“不是我临阵退缩,现在蓐收来了,刑天父子有恃无恐,闹出事只怕师父也救不了咱们!最要命的是我明天一早就得跟师父去昆吾部落,我不在你根本连一点胜算也没有!” 顿了顿,又道:“黄姖不会再临阵倒戈来救你。因为刑天不是夏耕!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救你!” 玄律把目光又投到兽皮卷着的含翠的死尸上,淡淡地道:“你走吧,可我不走。我就这样逃走了,一生良心都会不安!” 蚩尤急道:“你为什么要把灵素、含翠的死看得这么重!天底下到哪里不是美女成群!可你的命只有一条!” 玄律坚决地道:“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我不会离开的,就算师父亲自来,也阻止不了我!” 蚩尤浩叹一声,站起身,拍了拍玄律肩头,走向洞门,又转过身,道:“记住,别和他硬拼。” 玄律没有去想蚩尤和师父是不是明天真的要去昆吾部落,就算蚩尤真的因为蓐收的到来而临阵退缩,他也不怪蚩尤,毕竟蚩尤今天劝他离开。 而玄律后来才知道,蚩尤和玄冥次日一早真的去了昆吾部落,因为昆吾山发现了铜矿。昆吾部落是九黎族的“卫星部落”当然不敢隐瞒,便遣人来报告给族长幽慈。幽慈和玄冥商量之后,决定由玄冥负责秘密开采铜矿,然后再到西陵族请能工巧匠去昆吾山打造兵器。 这当然是一件机密而重要的大事,能够拥有铜制的兵器自然能极大提高部族的战斗力。玄冥有意培养蚩尤成为将来的一代霸主,当然要带他参与这件事,进而直接拥有那些铜制兵器。 玄律当然也没向蚩尤打听蓐收来九黎族的目的,只因他根本不关注外面的形势,甚至还不知道部族之间的争斗是怎么一回事。 目前的形势是:蓐收到西陵族碰了一鼻子灰,由于西王母对西陵族施加压力,西陵族拒绝和九黎族结盟共同对付有熊国和有蟜族,借口是西陵族是爱好和平,讨厌战争的部族,不想把辛辛苦苦创造出的一切美好毁于战祸。 蓐收又到震蒙族游说,震蒙族态度勉强:如果九黎族击败了有熊国挥师南下,他们可以在巨人族不对他们用兵的前提下,与九黎族结盟,南北夹击有蟜族,否则绝不先用兵。 这样一来就逼得九黎族必须重新调整战略。这几天蓐收、玄冥和幽慈等人一番谋划,决定先避开强大的有熊国,与震蒙族结盟先消灭有蟜族,然后再南北夹击征服有熊国。 这样,必须在有蟜族的附近占领一个小的部族作为九黎族前沿基地,用来屯积食物和兵员。他们选中了有熊国东南最远的小部落流波族。 流波族差不多位于有熊国、有蟜族和震蒙族的三角地,占领流波族回师可以攻击有熊国,也可以与震蒙族夹击有蟜族,更主要的是流波族是有熊国的地盘,不会惊动有蟜族,而有熊国又鞭长莫及,无法援救。 九黎族这新的战略部署定下之后,蓐收已经于昨天起程奔赴震蒙族,如果震蒙族同意九黎族这一新的战略,九黎族将立即出兵南下,绕过有熊国部落,远征奔袭占领流波族,到那时战幕就将拉开了。 在蓐收去震蒙族期间,九黎族将开始调集各“卫星部落”的强兵猛将,到时一声令下立即开拔。 玄冥为了让蚩尤早些接触部族之争,尽快成熟起来,已经把九黎族新的战略告诉了他。也告诉蚩尤,他和幽慈商定让玄律此次随远征军奔袭流波族,玄律在争战中杀了流波族人,以后就算知道身世真相,也不好回去有熊国了。 蚩尤所以今晚偷着来劝玄律离去,一则他怕玄律让刑天杀了;二则他认为师父和族长这样对一切都浑然不知的玄律太不公平。毕竟玄律是他的好朋友,毕竟他的体内涌荡着玄律补给他的纯阳罡气,使他身具“改造”过的“丙火神功”和“戊土神功”加之“癸水神功”三种神通力,他实在不忍心让玄律被害或身陷险恶万分之境地。可是蚩尤又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 在蚩尤离去之后,心意已决的玄律便什么也不想了,他告诉自己今夜要睡个好觉,要养足精神明天和刑天决一死战! 只是他不知道,已经太迟了。精力可以一宿养足,但这些天他在黄姖含翠乃至燕莹身上流泄出的功力,怎是一宿就能补足的。如果说他以前还有七八成功力,现在又已经减少了一成还多。 而且这天中午晚上他都没吃任何东西,含翠不给他送饭,别人根本不管他,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 次日清晨,玄律起得很早。他先到溪边洗了脸,然后捉了三条小鱼生吃了。吃完就在溪边盘坐练起功来。 阳光刚射进山谷,燕莹就来了。她手里端着一碗鹿血,让玄律喝下。笑道:“刑天经常喝鹿血,族里有地位的人才能喝得到。这是我给你偷来的,相信会对你身体有好处。” 玄律却问她道:“你这装血的东西是什么?怎么不漏?” 燕莹道:“这叫陶碗,也是西陵族制造出来的。说是用黏土烧成的。我得回去了。” 转身欲走,又回头道:“你打不过他就跑,人家会找你的……”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飘然去了。 太阳渐渐升高,玄律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恶战当前,他当然想尽快提高一些功力。 但是毕竟太晚了。 当一大群人涌进山谷时,玄律警觉,不得不收功纳气。他离开溪边,来到一处宽阔的草地上站定。雄伟如山,气势慑人。特别是这双喷火虎目令人感到有一种困兽之威。 进山谷的人已到跟前。玄律诧异地发现,族长幽慈竟然亲自来了。在幽慈左右的是嚣宇和一个长脖子、马脸中年人,另外还有几个相貌凶猛的中年人。玄律不认识,而这个长脖子马脸中年人就是夏耕的师父祖伏,身具“身外身扩骨神功”。另外几个人是九黎族领导层的幽氏兄弟。 与幽慈等人并进的另一拨人为首的赫然是刑天。他腰上只系着短小虎皮裙,踏步向前,大脑袋乱发纷张,活像一头狂怒的巨狮。在刑天左右跟随着牵大狼狗的夏耕和黄姖。他们身后是一群争芳斗艳的美女。也许刑天让他洞内的美女倾巢出动,是想让她们看看他是如何把他的对手打死的。 终于这些人在玄律面前站定了。这一刻,玄律真正地感到了什么是孤单。但他夷然不惧,一个已把生死置于度外的人,还怕什么呢? 见玄律如此气势,曾多次见过大阵仗的幽慈等中年人们无不感到佩服。这些人之所以前来,除了为刑天助威,更主要的是都想看看玄冥四年苦心调教出来的这个徒弟到底有多大本事。他们当然不知玄冥调教玄律完全是为了给蚩尤补阳气。 站定之后,幽慈先开口道:“得知今日你和刑天切磋,我们很高兴,所以来看看,为你们助威。令师有事不在,但你也别受影响,拿出真本事来!”转对刑天,道:“刑天,你还有什么话说?” 刑天对玄律阴冷一笑,道:“我先给你看一个人。”朝身后一挥手,“把她带出来!” 黄姖扯着胳膊把燕莹从美女群中拉到刑天身旁。 刑天一指燕莹,又道:“她竟敢偷我的鹿血给你送来!已经有人告诉我了!我还没顾得上惩罚她!你要打败了我,我把她和这些女人都给你;你要输了,我就把你和她一块,让这条狗一口一口地咬死!” 燕莹噤若寒蝉,粉面上非但再无甜笑,业已失去了血色。好像又有一块巨石压在了玄律的心上。自己死不足惧,这次又牵连上了燕莹。灵素、含翠芳魂未远,怎能再让燕莹因自己玉损香消? 瞥一眼幽慈等人,他们似对此无动于衷。 “我败了,怎么的都由着你!”玄律一字一顿地说出见到这些人后的第一句话。 刑天踏步上前,运功极致的双掌已呈血色。双目精光暴射,突然一声厉啸,抢步出掌击向玄律,掌出,人已溶进了掌风。 玄律早已蓄势待发,见刑天攻来,早忘了蚩尤的提醒,虎吼一声;对准袭到面前的赤红气团迅猛地一拳轰击。 “砰!” 气劲相击,惊心动魄的一声暴响。激射的气流波及到旁观众人,顿觉有热气扑面,俱惊异失色。 一招硬拼,玄律被震退数步,勉强站稳。 刑天只退一小步,刚退又进,疾猛扑上,掌挟风雷再次攻出。玄律的功力和刑天的功力一拼之后立见高下。 他们都属全阳的功力,刑天修炼的是蓐收传下来的“壬金神功”,就是“电功”,虽然未达到太高境界,可功力雄浑,若玄律的纯阳罡气满盈之时或许能和刑天拼个旗鼓相当,可眼下他只能处于弱势了。 谁都想到,一招硬拼之后,玄律已知刑天功力在自己之上,接下来不会再与刑天硬拼,但眼见刑天又攻上,玄律却不退反进,直撄其锋锐,又一拳轰出。 嚣字嘴边逸出一丝冷笑。 “砰!” 又是一招硬拼,气劲相击处红光耀眼,骇人听闻。 一声惨叫,玄律身形后飘,落地时踉跄数步,一腚坐地,张嘴狂喷出一口鲜血。 刑天退了几步,又稳如山岳地傲立不动。 人群一阵哗然。燕莹几欲昏厥。大狼狗盯着坐地的玄律目露凶光。 玄律实在不好受,胸腹间似翻江倒海,右臂剧疼如断。但是他还是挺身站了起来。蚩尤的提醒再次响在耳畔。他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踏步上前,逼向刑天。目光中喷射出视死如归的豪壮和义无返顾的刚毅。 谁都知道玄律已经输了,但刑天并未让他屈服。他不认输,就不能算输。 刑天站着没动,傲然地把双臂叉抱在胸前,冷道:“我一掌拍死你就是便宜了你,我还不想发善心!” 玄律一拳袭出,攻势依然凌厉。 刑天厉啸一声,出掌迎击,但玄律一沾即走,闪避开刑天的一掌。再次攻上,与刑天展开游斗。 刑天似是更加狂怒,双掌舞动,向玄律猛劈,抢取攻势,道道赤光红焰完全罩住了玄律。 玄律在刑天迅猛凌厉的疾攻之下只能闪避封挡,连一招也攻不出去,总是在险象环生时灵巧避开。但越拼越觉得力不能支,显然经过硬拼,他已经功力巨耗。如此强撑,败局已定。 “砰!” 玄律闪避不及,右肩被扫中一掌,身形一晃,还未站稳,刑天又一掌拍中他的胸膛,把他打得鲜血狂喷,仰跌出去,摔落丈余。 刑天欺身抢进,一脚踩在挣扎欲起的玄律胸膛上,恶狠狠地道:“你还不服吗?!” 玄律觉得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胸骨几欲被刑天踩断。这一刻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饶了他吧!” 燕莹哭喊一声,疯了似的扑上来推踩着玄律的刑天。但她被刑天一把抓住头发,提得几乎离地,粉面疼得扭曲,惨不忍视,哭喊:“你杀了我吧,我愿意陪他一块儿死!” 刑天一阵狞笑,用力一甩,把她扔出去,对夏耕道:“放狗咬死她!” 夏耕解开拴狗的藤条,拍了拍那狗脑袋。那狗似会意,狂吠一声,扑向了倒地的燕莹。 所有人都骇然色变。 燕莹见狗扑来,挣扎着坐起,嘶叫着封挡躲避着那狗的扑咬······· 目睹此景,玄律狂喊一声:“不要!”猛的推开刑天踏在胸前的脚,一跃而起,冲上去抓起那狗,用力掷出。那狗被掷出挺远,摔在地上,惨吟着爬不起来。 玄律拉起惨兮兮,双臂血淋淋,脸上泪涔涔的燕莹搂在胸前,怒目投向刑天。 他觉得一股浩荡的热气在丹田凝聚成一个大火球,这个大火球越转越快,热气正向四肢百骸迅速扩散。 刑天又逼过来,玄律推开燕莹虎吼一声又扑向了刑天。这一冲之势竟比原来快疾许多,未等刑天出掌,他已经袭出了三拳。 刑天手忙脚乱,勉强挡住了他这三拳,但他又发起更快更猛的强攻。 说来也怪,他越猛越快的攻击对方,丹田内的大火球似旋转得越快,绵绵不绝的劲力如滔滔之巨澜泛滥供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仿佛只有狂击乱打才能发泄得痛快淋漓。 玄律浑不知觉,他适才被刑天一番击打,加之伤极燕莹被辱,一种强刺激意识之下,气血激冲打通了本来制阻纯阳罡气爆发的玄关,使他的纯阳罡气迅速升腾而生生不息。 简单地比喻就好像他身体内有一个真气的源泉,经玄冥的调教只打通了几处小孔玄关,流泄出的真气有限,而此刻强刺激之下源泉内的真气冲开了大孔玄关,使真气浩荡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一下子把他的纯阳罡气提高增强了数倍不止。 刑天好像被玄律给打蒙了,拼力拆招破式,一招也攻不出去。而玄律越攻似乎力道越雄浑,一招比一招凌厉。 “砰砰!” 玄律连续两个重拳击中刑天,飞起一脚将刑天踢飞,身子在空中划了个弧线,横着摔在溪流里。 脚的力量通常是手的力量的五倍,玄律这全力一踢,可知刑天伤得会有多么惨。 “呼”的一声,背后有人一掌袭来,一股灼热电流击中了玄律的后背,他旋身一拳轰出。 后面偷袭的赫然是嚣宇。他爱子心切,已忘了自己高手长辈身份,恨不能一掌击毙了玄律。但分明一掌已击中对方,而对方安然无恙,又旋身一拳袭来,也不由他不诧异变色。他的功力已达到“击木燃火”的境界,一掌袭出可以烧着一根木头,可想而知对方护身神功多么厉害,竟然丝毫无损。还反震得他右臂一阵发麻。 嚣宇不得不全力与玄律死拼。 夏耕和黄姖奔到溪边从清流里抬起昏迷如死的刑天,放到岸边。夏耕手忙脚乱为刑天补注真气,可是刑天就是醒不过来。 这边胜败已分,嚣宇拍中玄律肩头一掌,而被玄律一拳震飞,他的身形落在幽慈脚下,鲜血狂喷,凄惨已极。 玄律正想去看刑天死了没有,人影一闪,那个长脖子马脸中年人已掠身攻到,凌空击来一掌。 此人正是祖伏。他见玄律连伤嚣宇父子,料想功力已经巨耗,正可趁机打败或击毙他,这样他的地位就可以压过嚣宇了。在幽慈兄弟眼中自然认为他的神功高过嚣宇。 玄律夷然不惧,出拳迎击,狂飙般的大力喷涌而出,首先击破了对方掌力,袭向凌空落下的身体。 祖伏心神一凛,忙施展“身外身扩骨神功”以“虚身”避开玄律的拳劲,实身再次攻上,更凌厉的一掌拍向对方心口。 “砰!” 玄律一拳打在祖伏的“虚身”上,而祖伏的一掌却拍在他前胸上。但是犹如拍在一团飘忽的烟气上,而且热流透臂反震,让祖伏实在难受,正想变掌再攻,顿觉一股大气浪排山倒海般涌至,想站住也不行,被卷得飘飞起来,跌进美女群,顿时响起一片娇呼。 玄律傲立如天神,精光大盛的虎目扫视众人,犹如一头猛虎出山,在看一群羔羊。 说来更怪,他不出手搏拼,丹田内的大火球也不转了,好像有股吸劲儿,正把周身的热流逐渐地吸收回去。 他不知道,也正是嚣宇和祖伏的出手解了他“真火自焚”之险。当时他真气的巨澜正值狂涌泛滥的状态,若不是一番狂击乱打发泄一些,已经到了“真火自焚”的边缘,饶是现在,他充盈的纯阳罡气离“真火自焚”的险境也差之不多。 幽慈及众兄弟怎会想到有这样的结果,玄律竟然后发制人,不但把刑天打个半死,竟连嚣宇和祖伏这两大高手也打败了。看来玄冥在他身上真下了工夫。 此役,玄律不但让嚣宇、祖伏在九黎族声威一落千丈,更为玄冥争了脸,使玄冥在九黎族地位更稳固,被奉为神人至尊。 幽慈呵呵一笑,过来拍了拍玄律肩膀,他拍肩膀的样子有点像蚩尤。道:“好!令师没白费心血!刑天说了,你胜了,这些美女都归你了,好好玩乐几天,我们必将有重任让你担当!” 说完,带着众兄弟和受伤的嚣字、祖伏,抬着醒过来却站不起来的刑天回部落了。 夏耕的那条狗已经死了。 夏耕和黄姖随之也狼狈而去。 临走,黄姖想对玄律说什么,见玄律对她怒目横眉,脸上掠过一抹凄楚之色,欲言又止,随夏耕去了。 这些人走净,美女群顿时发出震天价的欢呼,众美女争先恐后蜂涌向玄律,抬起他抛向空中,以此欢庆玄律的胜利,欢庆她们在刑天的魔掌中获得解脱。 最高兴的当然还是燕莹。她没上前参加抛掷玄律,只是默默流淌着欢喜的泪水,甜美的笑容又像鲜艳的花在脸上绽开。 玄律脸上笑着,但心中却很苦涩。多么险啊,地狱和天堂竟是一步之差。 他想到了洞穴内的含翠。 他领着众美女到洞穴抬了含翠尸首,在山谷内又找了一个山洞放进去,一声令下,发动众美女搬来石头堵严了洞门,变洞穴为含翠的墓穴。众美女也乖巧,纷纷采来各色野花放到那些堵住洞门的石头上,以此寄托对含翠的哀思。 玄律看着那被野花点缀的洞门,眼前又浮现出含翠娇美的笑容,虎目含泪欲滴。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把刑天的头拿来,让含翠永远安息。 然后,玄律想让众美女返回部落。但是燕莹、女节、秀瑰和兰香氏这四个顶尖美女宁死不肯回部落去,说她们怕再次落入刑天魔掌,说玄律会体贴人定要陪他到永远。 玄律只好苦笑,留下四女陪伴,让其他美女返回部落了。 一连数日,快乐逍遥,身边莺莺燕燕,让玄律如置仙境梦幻,俗虑俱忘。这天幽慈遣人来召见玄律,玄律随来人进部落,到族长洞府见到了幽慈。幽慈一人坐在那里,并无人陪着。 见玄律进来,让他坐了,笑道:“你这几天过得还好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以后你就是我们九黎族绝顶高手,要什么有什么。” 玄律想到那四个美女,老脸一红,道:“族长厚爱,玄律心领了,我啥也不需要了。族长有事请讲。” 幽慈道:“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协助完成,我们的一些族人在路过流波族时被他们给杀了。按说死几个人没什么,但这公然是向我们九黎族挑战,如果听之任之,谁都会以为我们九黎族软弱可欺。所以我们决定去报仇。我想派幽风为主将,你为副将,带人去灭掉流波族,你肯去吗?” 幽慈欺玄律不知道流波族是有熊国的“卫星部落”,属于有熊国地盘,这样玄律自然不会想到是和他的族人作对。 玄律不假思索,一口应承道:“行!我师父说了,我四年功德圆满,也该为部族效力了!只要不打有熊族,打哪儿都行!” 幽慈笑道:“你放心,有熊国和我们是近邻,一直和睦相处,互不侵犯。”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尽管说出来。” 玄律想到自己一走,燕莹可能又会被刑天等人伤害,遂道:“我想把燕莹带在身边保护她……” 幽慈笑道:“这有何难,我们九黎族虽未有女人出征先例,这次可以破例,允许你带几名女人随行。” 玄律没想到幽慈答应得这么爽快,忙道:“多谢族长!玄律这次去,一定给你立几件大功回来,以报族长厚待之恩,报师父调教之恩!” 幽慈扬声大笑,道:“我就想听你这句话呢!好,我等着你回来为你庆功!到时一定另有重赏!” 玄律起身告辞,忍不住问道:“此次出征,嚣宇父子可同去吗?” 幽慈道:“嚣宇、祖伏要留守部落,而刑天、夏耕和黄姖已经于昨天离部落走了,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唉,不去管他们了!有你一人我也就放心了。” 离开部落返回山谷途中,玄律心中激荡着即将经历大风雨、大阵仗、大磨练的激动振奋之情。自己真的长大了,假如母亲看见自己受到这般重用,定然十分高兴。 一只小狐狸从眼前跑过,玄律童心大起尾随追来,心想捉住它,带回去也可以给四美女凑个乐子。 小狐狸还未追上,旁边一片松林里传来一声虎啸,投目一看,两个少女疾奔出松林,后面一只猛虎随之追出,情势甚是危急,顾不得追小狐狸,身形一掠,奔了过来,让过两个少女,一拳向那扑来的猛虎击出。 那虎正前冲得急,哪收势得住,被玄律一拳击个正着,狂吼一声,猛窜老高,又颓然摔下,头骨被震碎倒地,很快毙命。想到昔年自己险为虎食,今日竟能亲手杀虎,心中掠过一丝快意。 待要离去,身后传来轻柔的一声唤:“喂,你怎么走了?” 玄律停步回头,见那两少女已到跟前,脸上挂满惊异,但一点也不影响她们绝美的姿容。她们年龄都在十五六岁,穿着麻布短衣裙,身上背着竹子编的竹篓,里面有些花草,显然经适才狂奔丢掉一些。 “你们还有事吗?”玄律笑着问,因为她们美艳,当然要多看几眼。 一少女道:“你救了我们,难道一声感谢的话也不想听?”惊异徐退,换之迷人的笑容,更添娇媚可人。 玄律笑道:“听和不听还不是一样?” 这少女脱口道:“你这人真怪……” 另少女思忖道:“你能帮我们把这虎运回去吗?”她当然不甘心这只珍贵的虎丢在这里。 玄律道:“你们也住在部落吗?” 心想刑天一洞美女偏偏选漏了她们,真是瞎了眼。 这少女道:“我们住在鹿苑。”顿觉失言,忙又道,“当然,没有我们主人的话,我们也不敢带你进去。” 一听她们住在鹿苑,玄律想起燕莹对他说到过的“九幽双月”,当下心动,这两少女显然是使女,而且如此美艳,那住在鹿苑的月蝶之美定然不同凡响,何不趁机前往一见。 遂笑道:“那我就好事做到底,替你们把这死虎扛回鹿苑去。不管你们主人让不让我进去,只是你们心里领情就行了。” 去鹿苑的道儿真不近,这死虎又实在不轻,若非玄律这样的体魄和功力,也许在半途就给累瘫了。 到了鹿苑外面的密林,两少女让玄律放下死虎,对他这份辛苦予以足够的同情和感谢。 一少女进去通禀她们的主人了,留下另一少女陪玄律等候着。 玄律就和这少女闲聊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道:“主人不让我们把名字告诉外人,尤其是男人……”轻咬下嘴唇,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又道:“但你应该例外,你毕竟救过我们。我叫怡春,刚才那个叫思秋。还有慕夏和雅冬,我们四个是贴身伺候主人的。你满意了吗?” “你们主人叫月蝶,对吗?”玄律得寸进尺,知道她们主人对她们管束如此之严,怎容她们胡乱把主人名字告诉别人。 果然怡春面显难色,嗫嚅道:“你真难为人家……其实月蝶是我们小姐,我们主人……”看了玄律一眼,垂下粉颈,细如蚊蚋的声音又道,“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呀!我们主人叫……” 话未出口,那思秋少女已经去而复返。怡春就缄了口,瞄了玄律一眼,脸儿略略一红。 思秋来到跟前,对玄律道:“我和主人说了事情的经过。主人说我们不能白受你的好处,问你有什么心愿,说出一件来,我们主人可以帮助你实现。” 思秋的话顿然引起了玄律对这位鹿苑神秘主人的强烈兴趣。 “我只想见一见你们的主人。”玄律想了想,对思秋说,“这就是我的心愿。 思秋和怡春同时愕然:想不到他的心愿竟然如此简单。怡春忙道:“其实你应该……怎么说呢,你应该有个别的什么大心愿。”笑笑,又补充说道,“因为并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机会呀。” 玄律道:“现在见你们的主人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思秋和怡春互视一眼,又对玄律道:“好吧,我再去回禀主人。你等着吧。” 说完,又转身进了密林,去了。 思秋一走,怡春忙对玄律道:“其实你完全可以提出见一见我们小姐,那样主人也不会不答应。”娇柔一笑,“凭你这样子说不定会被我们小姐一眼看中呢!那样儿……嘻嘻!” 玄律心中一荡,莫非自己“这样子”真的挺讨人喜欢?但他并不后悔。若那位月蝶美女就那么容易被人得到,她还会如此神秘吗? 等到思秋再次走出时,却不是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少女和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 玄律认定这妇人必是那位神秘主人,所以尽管另两少女足可与怡春思秋争芳斗艳,但他还是特别注意打量这位妇人。一打量他不免有些失望,这妇人非但不能给他以“惊艳”的感觉,甚至姿色平庸得连瑜妍氏也不及。 方才想到难怪怡春思秋二女替他惋惜,这位主人实在没什么好见。 可是,她却凭什么说出那么大的话? 妇人打量玄律两眼,目光中透出威严,漠然道:“我就是这儿的主人,你见过了,还有什么话说?” 玄律洒然一笑,道:“当然没啥说的了。”转身离开密林,沿原路往回走来,连头也不回。但他似乎感觉到了身后几双错愕的目光射向了自己。 他还是不回头。 ??1 第7章 玄大师现身 午后的山林依然闷热,他就去折了蒲葵叶子扇着风凉,浑不把失意放在心上了。 “喂,你等一下!” 身后响起一声娇柔的呼唤。 玄律停步回头,见怡春一路小跑来到跟前,她的俏脸儿红扑扑的,额头还沁出汗珠儿。便把手里的蒲葵叶子递给她,笑道:“有事吗?” 怡春接过蒲葵叶扇着凉,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说走就走了!还要累得人家来追你!” 玄律笑道:“我知道自己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还赖在那儿干啥!” 怡春道:“你的机会又来了。主人让我追你回去,允许你进鹿苑了…” 玄律道:“让我去看鹿,还是去看你们的月蝶小姐?如果是前者,我真的不感兴趣。” 怡春道:“原来你也对我们小姐感兴趣呀!” 玄律道:“我只对神秘的东西感兴趣。” 怡春笑道:“那你就更应该跟我回鹿苑了!只因我也觉得鹿苑有些东西很神秘……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这最后的机会玄律当然不想错过了。他和怡春返回密林跟前时,那妇人和思秋等三少女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们沿林中小径进鹿苑。密林幽深,甚至连阳光也难以照射进来。走出约有一里多远,忽然眼前一阔,现出另一番景致。 一条很宽的溪流两边是成群的鹿,有梅花鹿、长颈鹿、马鹿,还有三三两两悠闲徜徉的仙鹤和许多长脖子、模样可爱的天鹅。溪流四周密林环抱,这里竟是个幽深雅静的山谷。好像除了来时这一条小径别无他途。 在溪流一侧,靠近密林的地方有一排红松木搭建的房舍。房舍前是个大花圃。盛开着各色的鲜花,微风拂来,花香扑鼻。在房舍旁边的树林里,有两个少女在荡秋千,还有三四个少女躺在树间的吊床上歇眠。 当然这秋千和吊床都是玄律后来才知道的新奇玩艺儿。 见玄律和怡春走近,吊床上的少女和荡秋千的少女都好奇地打量玄律。她们都几乎赤裸着身子,只是在胯间系着有鲜花点缀的树叶裙,胸间也是窄小的用鲜花编织的胸围子,真的好美丽! 而这些少女无一不是俏容丽姿,随便哪一个也可以和燕莹、女节她们比美。 玄律瞄了几眼,终于苦忍住不再多看。 怡春把玄律领进一间屋子,屋里有几扇窗子通风,甚是凉爽。对这木制的屋子,玄律也感到好奇。 室内摆设简单,墙上悬挂着兽皮,地上也铺着兽皮。靠北面有一个长条的卧榻,上面铺着干草编的席子。卧榻前是块长形的青石板,上面放着几只陶碗,还有一个竹子编的篮子,篮子里有几个野梨。在青石板旁有一个木桶,里面是半下子清水。 怡春让玄律在青石板旁席地坐下了,然后说去通禀主人,就走出屋去了。 玄律自己舀了碗水一口气喝了,入口甘甜,很是解渴。 正想再吃一个梨,外面却传来脚步声。终于忍住,把目光投向门口。 很快,怡春、思秋和那个主人陪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女人走了进来。 这女人玄律看不出有多大年龄,只是觉得她长得“怪”。她穿着麻布短衣裙,身材特别的高,皮肤特别的白,嘴唇特别的红,眼睛竟是蓝色的,睫毛又特别的长而密。 玄律不知道她这模样算不算是美丽,但有一点他敢肯定,就是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力。 这女人和那位女主人并肩坐到了卧榻上。而怡春和思秋就垂手恭立在一旁。 玄律还坐在那里,也没站起来。他觉得这女人看他的目光更怪,好像这双蓝色的眼睛要一直看透他的骨头。 “你是不是叫玄律?” 女主人问玄律,口气依然是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她看玄律的目光也是淡淡的。 玄律道:“是。” 女主人转脸看了这个蓝眼睛女人一眼,不再说话。蓝眼睛女人道:“你知道吗?鹿苑并不是谁都能来的,特别是男人,今天你来了,应该特别感到荣幸!”她这有点沙哑的声音也好听。 顿了顿,又道:“因为你打败了嚣宇父子和北海来的祖伏,而且你的心愿也有点特别。所以我们才允许你来这里。” 女主人道:“你知道吗?她才是我们这里的真正主人!” “她”当然是指这位蓝眼睛女人了。 蓝眼睛女人没有否认:“原来我不知道来的是你,就想让鹿娘打发走你。现在,你见到了我,仍然可以说出一个心愿,我会帮助你实现的。” 玄律想说见一见月蝶,却忍住了。洒然一笑,道:“我救了你们的人,也说了心愿,算是扯平了。我没理由再让你们帮我实现什么心愿了。” 顿了顿,又道:“我也不愿白受别人的好处。” 蓝眼睛女人道:“你这人真的很特别。你应该听说过我们这里有一个绝色美女,难道你不想见一见吗?” 她这么一说,玄律更不好意思提出见月蝶了,自己怎能予人留下“好色之徒”的印象。便是硬装也要挺着头皮装下去呀!况且,他们把自己叫进来,恐怕绝不是为了让自己见月蝶,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 他遂摇了摇头,道:“总之,没理由的事情我不做……你们让我来,为了什么事就说吧。” 这蓝眼睛女人绝非一个简单人物,她到底是什么背景? “我很欣赏你的爽快。”蓝眼睛女人道,“你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玄律道:“什么叫‘打赌’?” 蓝眼睛女人道:“就是说,你不论让我做什么事,绝难不住我,如果难住了我,我就输了。如果真的难不住我,你就输了。你就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闻言,玄律兴趣大发。她到底有多大本领竟敢如此托大! 遂笑道:“那就打赌吧。” 蓝眼睛女人转对旁边的怡春道:“去请玄大师来!” 怡春恭应一声,走出屋去。 蓝眼睛女人转对玄律道:“你等一下,我让玄大师作我的代表和你赌。” 啊,敢情是另有高人啊!看来那位玄大师一定神通广大,可能比师父还厉害!玄律心下开始打鼓,果然一时不慎着了她们的道儿,如果自己赌输了,真的要为她们做一件事吗? 那又是一件什么难做的事情? 玄律站起来。心想,见到玄大师那样师父级的前辈高人至少应该鞠躬行礼才对,别让人家说自己狂傲。 这时蓝眼睛女人道:“你如果能难住玄大师我便输了,我一定重重的奖励你!你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玄律道:“如果我赌输了,你们不能让我去杀好人,否则我宁愿不赌了。” 蓝眼睛女人道:“我当然不会让你去杀人。” 玄律闻言方略略心安。 玄大师没有来——来的是个几乎裸体的女人领着个半大的男孩子。 他们跟随怡春一走进来,玄律立即被这个几乎裸体的女人“震”住了。 她的胸前和胯间只点缀一些鲜花,除此身无片缕。一头黑色蓬发堆在肩上,像一大团乌云堆积。 一双蓝眼睛像碧潭一样又大又亮,高高的鼻梁,大而红润的嘴唇,脖颈像天鹅般的修美。 她身材比玄律还要高半个头,肌肤之白更胜过冰雪。特别是这双美腿,玄律从未见过,只怕天底下绝找不出第二双腿能和她媲美。如果说先前这个蓝眼睛女主人浑身充满了诱惑力,那么这个女人似乎从里到外都充满了奇异的魔力。 后来玄大师告诉玄律“这个”女人身上的一些“奇怪数字”。她身高五英尺十寸,相当于一米七八。体重一百三十磅,胸围三十六英寸,腰围二十四英寸,臀围三十五英寸。 以这样的身材相貌,玄大师认为如果她参加“环球小姐”的选美,不得冠军也能得亚军。此刻,玄律的目光完全被这个女人吸引了,连那个半大男孩一眼也没瞧。 “你就是那个玄律?” 突然这个女人问玄律,口气冷得让玄律感到一丝寒意。 他刚一点头,未及开口,谁知这个女人欺身抢步,双手抓向他的胳膊。他不虞有此,刚要闪躲,胳膊已给她抓住,本能地用力回抽,却未抽动。被反扭下压,想把他压倒在地。 玄律这才明白过来,此女原来是想制服他,心中一恼,这是哪家的“见面礼”!一声虎吼,运动反震,连消带打,把这女人一肘撞开,虎下脸道:“你想干什么?!” 女人脸上掠过一丝惊异,悻悻地哼了一声。 旁边半大男孩拍手笑道:“好!好!果然不同凡响!这一肘至少有八百斤的撞击力!真是英雄出自年少!” 玄律一怔,八百斤是多少?什么是“英雄”?他投目这半大男孩,这些话是他说的吗? “砰!” 女人一脚踹在男孩屁股上,把男孩踹个狗吃屎,冷道:“这一脚有多少撞击力?” 男孩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不怒反笑,道:“二斤,如果是四斤,我这屁股就会分成四瓣儿了!” “扑哧”一声,怡春忍不住笑出声来。 思秋忍住笑,俏脸儿憋得通红。 蓝眼睛女主人道:“别闹了。玄大师,请上坐。” 玄律投目那个“欺负”过他的女人,心想,原来玄大师是个女的!但以她这样的修为涵养和功夫怎配“大师”之称?连我师父一半也不及。 但这女人却站着没动。 却是那个男孩走到卧榻跟前,往上一蹦,坐到了本不高的卧榻上的蓝眼睛女主人身边的位置。原来的那个鹿娘已经站到旁边去了。 莫非这个男孩就是玄大师? “这位就是玄大师。”蓝眼睛女主人对玄律介绍,“他自称天底下什么事都难不住他,今天你就和他赌一赌吧。” 玄律这才好好打量一下这位玄大师。他穿着一件窄小的麻布短裤,光着上身,又小又瘦又矮。可是脑袋却很大,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下巴上有几根黄胡子。 看见这几根黄胡子,如果还有谁把他再当成半大男孩那就一定是傻瓜了。玄大师竟是个侏儒。尽管当时玄律不知道“侏儒”这个词,但他认为玄大师一定是小人国的人。 按科学的解释,侏儒这种异常的发育,多是由脑垂体前叶的功能低下所致。但玄大师当然是个例外。 曾经作为二十一世纪中华大国玄学、史学、考古三大权威教授的玄大师对上古历史情有独钟,特别是美国宇航员在那个神秘星球发现黄帝档案之后,全世界都出现了研究黄帝热,他决定亲自揭开黄帝“化龙飞升”和上古“人神合一”之谜。于是沿“时空隧道”回返上古时代,没想到“时空隧道”在运转过程中出现故障,他被抛离出“时空隧道”而坠入了北海。 在坠落过程中,身体和空气摩擦以致按比例地“变小”,成了侏儒。好在他的智慧所产生的能量保护脑袋未受丝毫损伤。 玄大师当然不能把他的身世来历对任何人讲,他知道,就是讲了别人也会认为他是胡说八道。 现在,玄大师面对着他所要研究的黄帝,激动之情自是可想而知。 他来到上古时代已经四年了,坠落北海之后幸得北极岛渔民相救他才能活下来。在北极岛,他开始被认为是怪物,直至他逐渐以自己超人的智慧赢得了人们的敬重。 但是,他是被保护对象,要想离开北极岛往中原寻找黄帝无异上天之难,直至那一年发生了…… 玄大师心潮起伏,但玄律站在这儿却浑然不知。他只是感到很有趣。 他看出竟连这位女主人也对玄大师尊敬有加,难道他真的有些门道? 这时,玄大师笑了笑,道:“玄律,先让我说一说你的父母和出身吧。你母亲叫附宝,你父亲叫轩辕少典,你是有熊国的人。对不对?” 玄律一怔,自己的父亲叫轩辕少典? 玄大师又道:“单从我们素不相识,我一见面就能说出你的父母和出身,你应该知道我玄大师是神通广大了。所以,你不管问我什么事情,都是难不住我的。” 玄律道:“我只问你一句,我父亲他现在在哪里?” 玄大师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好难回答的,你问一问你的母亲不就行了吗!” 玄律急道:“可是我母亲总是说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现在她又不在这里!” 玄大师道:“看得出你是个非常孝敬父母的人。你母亲以前不告诉你自然有她的原因,你能够让我说出违背你母亲意愿的话吗?” 玄律思忖道:“好吧,你不用回答了。你再告诉我,她——”一指那个“欺负”过他的女人,“为什么一见面就那么对我?我毕竟是你们让我来的客人!” 玄大师道:“这很简单,她听说是你打败了嚣宇父子和祖伏,心里不服气,所以一见面就想试一试你的神功!” 玄律想了想,终于问出了久已想问的话,道:“她就是月蝶吗?” 玄大师未及开口,那女人冷道:“月蝶算个什么!难道你来这里只为了见月蝶?!” 玄律哑然。看这样子,她根本没把月蝶放在眼里。 玄大师道:“她不是月蝶。你如果想见月蝶,我会让人叫她来。”呵呵一笑,“介绍一下吧。她——” 一指蓝眼睛女主人,道:“我们的女主人,叫露丝。这位和你不打不相识的小姐是她女儿,叫小丝。” 顿了顿,又道:“月蝶也是这里的小姐,是鹿娘的养女。外界只知道鹿娘是这儿的主人。” “你闭嘴吧你!”那小丝对玄大师气道,“你少揍了是不是?!谁允许你把我们的名字告诉他!?” 玄大师嘿嘿一笑,道:“言多难免语失啊!小姐先记下这笔帐儿,等客人走了再和我算清也不迟呀!” 露丝道:“玄大师,你别听她的。”轻对玄律道,“你应该让他去做更难做的事情,这么问话当然难不住他了!” 一听这话,玄律却有些纳闷了。这露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自己输,还是想让自己赢? 玄大师道:“一看就知道玄律这位小兄弟是好男儿,大丈夫!他当然不会刁难我。如果他让我一掌拍碎这块青石板,我自问做不到。但那样也一定有背他做人的准则,他心里会不安的。”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玄大师如此一拍,玄律心中受用。豪气顿然上涌,道: “我不问了,也不想再难为玄大师了,我认输了。你们让我做什么事吧?我答应!”心说,反正不是杀人,何妨卖玄大师一个人情!再说,这小人国的人也实在值得可怜! 而看样子,这女主人露丝是有意挤对他,而这凶霸霸的小丝又像经常虐待他,自己更应该照顾他了。 玄大师听完,却叹了口气道:“一个好人,他不一定很勇敢,也不一定很坚强,但他一定很善良!”善良的一个方面,就是体现在同情弱小。 那么,露丝,这个背景复杂的女人,她究竟想让玄律为她做什么事呢? 第8章 舍身相求 玄律没有难住玄大师,虽然露丝看上去好像有点失望,但她毕竟是赢了。 一听玄律答应了为她做事,露丝便道:“这件事其实对你并不难,因为我和小丝身体内有股寒毒,必须靠经常喝鹿血才能抗拒,所以想让你用神功帮我们驱除寒毒。” 竟然是为了这件事!玄律心中释然,道:“我只能试一试,因为我也不知道驱寒毒的方法。” 玄大师笑道:“早知你这么爽快答应,何必费这番周折。看来我们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不应该把你往坏了想!” 什么“小人”,什么“君子”,玄律自然一概不懂。他只是觉得这位玄大师说话十分深奥。 露丝道:“方法也不难,你只要把你的真气逼入我们体内,我们以意领气来冲击寒毒隐藏的部位也就行了。” 于是,玄律和露丝对坐地上,双掌相抵,开始驱毒。 玄律催动体内的纯阳罡气,源源不断地逼入露丝体内。 露丝双眸微闭,脸儿由白变红,身体被玄律的罡气催得微微颤抖着。 旁边玄大师等人只能静观,连小丝也变得神色凝重起来。 突然,露丝的脸上大汗淋漓,脸色由红转黑,连流淌的汗也成了黑色。 又过了不多会儿,黑汗淌尽,脸上黑色渐渐退去,又泛起红润,露丝的呼吸也由浊变清,再睁开双眸时,似乎分外的明亮有神。 显然驱毒已奏效了。 两人终于收回双掌,各自收功纳气。 露丝站起身,顿觉神清气爽,对玄律道:“你还行吗?” 玄律自然并无大损耗,他的纯阳罡气经与刑天一战已大大改观,到了耗之不竭之境界。 他点了点头。让丹田的大火球照转不停。 小丝便也坐到他对面,伸出双掌。 玄律双掌抵住小丝双掌只觉其凉如冰,再见她那鲜花点缀的丰乳雪胸,心中一荡,急忙收住心神,闭上眼睛,猛催罡气。 等为小丝驱毒成功,已是暮色临窗。 露丝忙着吩咐怡春和思秋让人准备晚饭,要好好款待玄律。 玄律正想告辞离去,鹿娘却突然跪在他面前,道:“这位小哥,你大仁大德,求你为我和月蝶也驱除了体内的寒毒吧。我们的寒毒和主人她们是一样的……” 玄律急忙搀起鹿娘,道:“你别下跪,小事一件,我答应就是了!” 玄大师笑道:“我早跟你们说,不要急,总有一天会有人来解救你们!瞧,这位玄律小哥就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呀!” 小丝抢白道:“你不是说啥事都难不住你吗?你要有这驱毒的本事,我们也不用在这呆这么长时间了!” 玄大师辩道:“凡事都有个定数。你们劫数未完,谁也解救不了你们。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我算,我算不如……” “砰!” 屁股上又挨了小丝一脚,被踢得一溜滚,脑袋差点儿碰在青石板上,疼得直咧嘴,却还没忘了陪笑脸。 玄律扶起玄大师,不满地瞪了小丝一眼,道:“你何必老这么欺负他?” 小丝把头一昂,冷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玄大师急忙笑道:“我愿意让她踢,我这屁股作下病了,一天不让人踢几下就痒得难受。” 对小丝嘿嘿一笑,“再说她一天不踢我几脚,那一肚子怨气不把她气爆啦!”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玄律当然再没话说。 他便坐下来为鹿娘驱毒。 为鹿娘驱毒之后,怡春思秋和另外几名使女已经遵露丝吩咐把晚饭端进屋来。 鹿娘道了谢,说她去叫月蝶前来,便离去了。 玄律也不客气坐到青石板旁由露丝和玄大师陪着吃饭。小丝已经走了。剩下怡春思秋在旁边伺候他们。 晚饭除了些鸟蛋、兽肉之外还有鹿血羹和温热的鹿血。玄律早就饿了,甩开腮帮子饱吃一顿。觉得这鹿血羹甚是可口。 只想吃完饭,再为月蝶驱毒之后就离去,不意鹿娘来告诉玄律,月蝶昨天去了月明湖没回来,她已让人去找了,请求玄律多等些时间。玄律当然愿意等候了。 来鹿苑一趟不见月蝶,岂非白忙乎了!于是他明知故问道:“月明湖是不是那个叫‘镜湖浴月’的地方?” 鹿娘急忙回答:“正是。听使女说,昨天浴月姑娘遣人来唤月蝶,说这两天正是月圆之夜,灵姝圣女和绮霞神女来到了月明湖,邀请月蝶前去与她们共浴。” 玄律听了心中一阵酥痒,什么圣女神女加之浴月和月蝶,一湖春色,该是何等迷人。 玄大师笑道:“‘镜湖浴月’,这名字是我给起的!可叹我却没去过那里。有一次听说那儿的人想邀请我去作客,不知为什么又没戏了!” 玄律道:“没戏?什么叫‘戏’?” 玄大师道:“戏嘛!哈哈!好看的就叫戏!我没看到好看的‘镜湖浴月’,当然就是没戏了!” 玄律由衷赞道:“你知道的真多,说话也高奥!我差点看错了你。” 露丝吃着梨,笑道:“你别看玄大师模样不出奇,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有趣!有时他说出的话,你想不佩服都不行!” 原来她的牙齿是这么完美,而她的笑也真的可以比得上任何一个美女的笑。 玄大师笑道:“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人世间没有什么比智慧更迷人的了。” 玄大师知道对于他的“现代语言”,玄律等人一定是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们不问,他也不去解释。他虽然曾为教授,但为人最是风趣,来到这无拘无束的上古时代,更如天马行空,愿意怎么来,他就怎么来。只有一点玄大师最是遗憾。 这一点嘛……玄大师自己都难以启齿,还是不要说了吧。 月光洒在窗外,月蝶才由一名俊俏的使女陪着跚跚而来。 一见走进室内的月蝶,玄律没有“惊艳”的感觉,也不像乍见小丝时一下子被“震”住,但他却直了眼。是月蝶的眼睛一下子吸引住了他。 月蝶乍看上去不怎么的有点像灵素。但她绝对比灵素美丽。这体态,样貌和肌肤绝对是无可挑剔的。特别是她的眼睛,像是罩上一层薄雾,看你又似不看你,离你很近又分明让你感到她很远。如果细加品味,灵素的眼睛里怨嗔多些,而她的眼睛里忧郁多些。而这忧郁中显现出的带有病态的美丽当然最能拨动男人的心弦。 难怪玄律端在手里的水碗半天没放下。 鹿娘急忙让月蝶向玄律施礼,所谓的施礼就是点头致意。但月蝶却没说话。直至玄律卖力地为她驱毒完了,月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鹿娘让那使女陪月蝶离去,忙对玄律道:“你别介意,月蝶不爱说话,对谁都这样。” 不说话,至少给个特别的眼神也行啊!可是自始至终,月蝶看玄律好像和看别人没什么大区别。 玄律洒然一笑,道:“我当然不介意。” 饶是月蝶不说话,但她这独特的韵味,却予玄律留下深刻的印象。有些神秘的印象。 见过月蝶,玄律觉得自己没理由再呆下去,于是提出告辞。 玄大师正欲开口,露丝笑道:“在这月圆之夜,你如果不去望月峰赏月,我真的为你感到遗憾!” 顿了顿又道:“在望月峰可以看见月明湖,景致美得难以形容。你不会拒绝我们陪你去吧?” 玄大师附声道:“在良辰而观美景也是人生一大乐事!我们主人这个面子并不是随便予人的,你就答应了吧。赏月归来,不妨就在这里住宿一夜,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呢!” 玄律深感盛情难却,又对那美景生发出好奇心,加之更想多和玄大师说说话,遂就答应了。 望月峰并不在鹿苑,出了鹿苑还得沿溪流往上走,直到过了一个小瀑布和一大片竹林,方才到达。 这里真是个赏月的绝佳位置,也能看到不远处的那个月明湖。湖不太大,群树环抱,一湖碧水中映现一轮皓月,静止如画。山林空寂,偶尔能听到野兽的低吼。风也不大,尚能增添些凉爽。 不知怎么的,怡春和思秋陪着玄律和露丝走出鹿苑后却返回了。所以到达望月峰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玄律岂知露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在乎山水之间,她是另有用意。 他们在一片草地上坐下来,身旁是几块巨石正好可以挡风。 玄律仰视苍穹明月,突然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在山谷陪母亲一同赏月的情景。唉,自己离开母亲四年多了,也不知母亲可安好? “你在想什么呢?”露丝凑到他身旁笑着问他。他闻到了她身体散发出来的幽香。 “我在想我娘……”他老实回答。 “我也想起我娘了。”露丝微喟道,“她眼睛一直不好,只怕想我和小丝,现在已经瞎了。” 玄律心头一震,投目露丝道:“那你为何不回家看一看?” 露丝道:“你知道我家离这儿有多么远吗?” 玄律摇了摇头。 露丝又道:“你师父没和你说起过我们?” 玄律又摇了摇头。 露丝道:“你的神功好像和你师父玄冥不一样,他是极寒,而你是极热……” 玄律笑道:“你搞错了,我师父叫本善。谁说我师父是玄冥了?” 露丝一惊,道:“你师父不是玄冥?”顿了顿,“你……你见过玄冥吗?” 玄律道:“见过,他到我和我娘住的山谷去过。后来我师父本善怕他害我,把我带来这里,藏在一个山洞里调教我… 露丝轻叹了一口气,道:“噢,竟是这样!” 玄律又道:“听我师父对我娘说,那个玄冥好像不是好人……” 露丝脱口道:“你不知道,我和小丝,还有鹿娘和月蝶体内寒毒就是玄冥种下的。我和小丝还有玄大师原来住在北极岛,而鹿娘和月蝶是玄冥从西陵族掳来的,为的就是让鹿娘养鹿供我和小丝喝鹿血。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轻轻叹息一声,又道:“既然你不是玄冥的徒弟我们就放心了。” 玄律笑一下,道:“原来你们认为我是玄冥的徒弟,所以才想让我为你们驱毒,认为师父种下的毒徒弟一定能解……” 露丝笑笑,道:“是这样。好在我们现在终于解脱了。是你帮助我们解脱的,你要我怎么感谢你呢?” 玄律摇了摇头,道:“反正我也没费多大的劲儿!” 露丝道:“你看小丝和月蝶怎么样?肯不肯娶她俩给你作媳妇?” 玄律心头一震,忙摆手道:“不行,不行!那样我成啥人了!” 露丝握住他的手,笑道:“听说你战败刑天之后,他那一洞美女好几个都归你了,是吗?” 玄律脸颊一阵发烧,嗫嚅道:“其实,我……在那方面也不知道……怎么管束自己。可那都是她们乐意的……” 再说不下去,露丝猛的搂住他,把他压倒在草地上,疯狂的吻住了他的嘴,几令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玄律开始还想挣扎,但渐渐受用,一阵迷醉,也就应合着露丝,与她缠绵起来。虽然有燕莹等美女,但这露丝则别具风情,玄律真的欲罢不能了。 月光下露丝完全裸呈了胴体,丰乳肥臀,玉骨冰肌,两条美腿绝对可以和她女儿小丝比美。特别是一双蓝眼睛射出无比渴求的光芒,让玄律觉得自己好像没理由再拒绝她。 最要命的是他实在也抵御不住露丝的手段和技巧。说心里话,玄律觉得在这方面真的没一个女人比露丝更出色。 月亮也像变得异常温柔,风儿害羞地躲到了巨石的背后不敢露头儿,整个山峰都在他们狂欢中震颤。 终于,披着如水的月色,他们停下来,但肢体交缠,哪愿分开。 “我看出你是个好人,以后必定也能有大出息。”露丝娇声喃喃,依然如痴如醉,“但我们可能很快就会离开鹿苑返回北极岛了。我实在想念那可能已经瞎了的母亲。但临回去,我还有一件心愿未了,也许你能够帮我……” 玄律此刻搂着人家的胴体,嘴里怎能还吐得出一个“不”字。 遂道:“说吧,凡是我能做到的……’ 露丝道:“我想让你替我们杀了祖伏!” 玄律道:“你们和他……?” 露丝道:“就是他把我和小丝从北极岛骗来中土,又送给了玄冥。对他,我们比对玄冥更恨!” 玄律道:“行!我答应你!” 露丝道:“我实在一刻也等不了,今晚就下手怎样?” 玄律道:“我听说部落晚上守卫挺严,今晚上只怕……” 露丝道:“祖伏早对我们鹿苑的女人眼馋得直流口水,不妨我让人去把他引出部落。然后杀了他,再扔下山涧,谁都不会知道。” 玄律道:“行吧。说干就干!” 但露丝却搂住他不动,娇声地道:“不用忙!咱们多呆一会儿吧,再见面还不知何年何月呢!唉,你不知道,若不是牵挂我母亲,我本该和小丝留在中土继续寻找我丈夫……” 玄律道:“你丈夫?他怎么……?” 露丝道:“说来话长了,三年前我丈夫离开北极岛,他说去东海,一去不归。 祖伏是他的好朋友,有一天找到我说他有机会来中土,正好陪我寻找我丈夫,我就领着小丝跟他来了。谁知丈夫没找到,却落到玄冥手里,一直在鹿苑呆到今天。 玄冥怕我们逃走,在我们身上种下寒毒,他经常来鹿苑和我欢好,若非我以死相逼,小丝也早给他污辱了。那些使女都是玄冥从别的部落掳来的,哪一个也没躲过他凌辱。” 玄律心头一震,脱口道:“可恶!那月蝶岂不也……” 露丝道:“鹿娘一直保护着月蝶不让玄冥沾边儿,玄冥也不敢惹鹿娘,因为鹿娘有个好歹谁也养不好那些鹿。”笑笑,“我和小丝回了北极岛,鹿娘和月蝶也可能要逃走。你要相中了月蝶,我趁没走还可以帮助你……” 玄律笑道:“说我没相中她,那就是骗人了!但我只看她可怜,怎能让她再不开心!算了吧。” 顿了顿,又道:“你丈夫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要离开你们去东海?” 露丝道:“他叫应龙。其实我家在冰火岛,后嫁到北极岛给应龙。你没觉得我和小丝长得不像你们中土人吗?我们是外族人。 “那年北极岛上很早很早以前从天上掉下来的那块大石头突然破裂——那块石头很怪,据说每年都长大许多。破裂之后有看见的人说,从石头里飘出人影子似的一团黑雾,直飞向空中去了。而原来笼罩在大石头上的那团龙形的光芒却聚射进闻讯前去观看的我丈夫应龙的身体。过了没几天,我丈夫突然在一天夜里惊醒,说什么他感到了有一种‘气’的召唤,他要立即赶去东海。也没再说别的,就走了。” 玄律当然听得一头雾水,直至后来他才明白露丝说的是怎么回事。 北极岛上自天而降的巨石正是被盘古用龙形真气封印的混沌较为强大的黑暗神力的其中一股。当年盘古和混沌一场大战,混沌战败而爆体,他的“黑暗神力”被同样爆体牺牲的盘古用“太阳神力”封印成五块封印石。(盘古的全部能量变成了五股神功真气分布大地东南西北和中央,将混沌较为强大的神力能量全部封印于九幽世界之中——从此地球上留下的盘古的神功能量被称为“太阳神力”——可分为光明级、圣明级、圣光级、神光级、神明级、圣神级和神皇级;而混沌留下的神力能量被称为“黑暗神力”——可分为黑暗级、幽暗级、冥暗级、幽冥级、玄冥级、冥神级和冥皇级。)因为北极岛气候极寒,又长年冰雪覆盖,混沌的黑暗神力得以比其他地方更快的复苏,终于胀破“封印石”破天而去。 后追源觅宗溶入由混沌邪恶能量滋长起来的“北海神君”体内,变成“不死的血”。而盘古用以封印的“龙形真气”也溶入一直主持正义,除魔卫道的一代高手应龙体内,变成“不屈的光”。 这块封印石的解封,一夜间造就出正邪两位绝代高手:应龙和“北海神君”。 应龙去东海,是因为他接收到了位于东海的封印混沌另一股黑暗神力的“龙形真气”的“传感信息”,得知那里又告危急,被封印的黑暗神力面临解封的危险。 而“北海神君”派祖伏来中土目的是让他找到玄冥。因为“北海神君”以他的黑暗神力感应到来自中土的一股邪恶之气,并认定这股“气”就在玄冥身上。 他要找到玄冥,把体内由黑暗神力化成的“不死的血”注入玄冥体内,使玄冥成为“不死神族”的一员干将。因为“北海神君”自从吸纳了那股黑暗神力之后,冥冥中就感应到有一个“信息”在指导他完成他的使命。 但祖伏来到九黎族,偏赶上玄冥带走蚩尤在别处隐居。后来见到时,玄冥竟一眼看中了与祖伏同来的露丝母女,遂起贪心,将之软禁起来,并在她们体内种下了寒毒。为帮助她们抵御寒毒而建鹿苑,掳来西陵族驯鹿能手鹿娘和其养女月蝶,一并软禁于鹿苑。 月亮渐渐的升高,望月峰上的两个人终于想到应该去干正经事了。 他们离开望月峰,返回鹿苑。在鹿苑的密林外,露丝让玄律等着,她进去叫人来。 不多时,露丝带着小丝和怡春思秋走出来。小丝已经穿上了麻布衣裙,风姿天然,冷傲之气依旧。 显然露丝叫出小丝是让她做杀祖伏的帮手。小丝似乎已知道事情真相,也不问露丝。 怡春和思秋默默地走了。显然是遵命去“勾引”祖伏前来送死。这夜晚山林虽然月光明亮,但要走夜路,确乎也需要些胆量。 这时露丝对玄律道:“我让她俩去叫祖伏,就说我找他有事,他巴巴的准来,咱们就在这里干掉他!” 看了小丝一眼,又道:“必要时小丝也能帮你一下。她的‘卸骨技’是她父亲亲传的,最实用于贴身肉搏。可她自己却对付不了祖伏的‘身外身扩骨神功’。” 由于刚才和露丝一番欢好,玄律不知怎的见到小丝竟有几分心虚胆怯,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闻言含混地应付道:“如果他一个人的话,我们应该有些把握。” 小丝冷道:“不能有些把握,而且一定要成功!” 她又凶又冷,玄大师在她面前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可是,玄大师为什么还要跟随她们来中土? 蓦地,玄律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含着一种危险,让他浑身一阵不舒服。 第9章 太阳神力第三级 战意! 当玄律听到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时,他浑身都充满了战意。丹田处的大火球自然而然地开始转动,扩散出炽热的能量。双手慢慢地抓握成拳。虎躯一挺,仿佛高昂雄伟了许多。锐利如电的目光投向前方,清楚地看见祖伏跟随着怡春和思秋缓缓走来。 但心头那危险的感觉则越发强烈。 露丝和小丝已经隐身进幽深的密林了。 近了,更近了,近到了可以发起攻击的范围内。 祖伏立即警觉,猛的停住了脚步。 作为高手,他当然感到了逼面而来的战意。 怡春和思秋乖巧地闪身密林,溜了。 月光下,只有玄律和祖伏成了对峙之局。 “你怎么会在这里?”祖伏冷道。 “我在等着杀了你!”玄律缓慢地说,“是这鹿苑的女主人让我杀了你!” 话音未落,他蓄势已久的右拳对准祖伏虚空袭出。这一拳速度极快,啊?怎么没有了拳头? 不是没有,只是快得看不到拳头,只感到一股灼热逼人的排山气势。似乎是平地卷来一股狂飙般的气浪,震动得旁边的密林一阵沙沙作响,地上的树叶草屑全部被卷飞激射向空中。 先声夺人,气势磅礴。 祖伏只觉自己整个的都被这扑面卷来的气势笼罩住了,根本闪避不开,急忙运起“身外身扩骨神功”,一声锐啸,打出了“掌外掌”迎击袭来的气浪。 真正的高手对阵相搏容不得花假,要获胜必须靠真功夫。祖伏是当之无愧的高手,在北海曾经和应龙齐名。但是,他眼前的玄律则是新出道的绝世狂龙。 “砰砰砰!”三声闷响之后,响起祖伏一声闷哼。 玄律这一拳击破了祖伏的“掌外掌”,又击破了他的“身外身”,最终的余势击中了他的身体。 祖伏暴退了七八步,勉强才站稳了,强压下胸腹翻腾起来的气劲,颇不好受。 一声虎吼,玄律凌空跃起,一拳又轰过来,像一团轰轰隆隆滚击过来的巨雷。一冲之势,把周遭的空气挤压得往外激射,温度骤然提升了许多。势不可挡,骇人听闻。祖伏心胆俱寒,斗志尽丧。 他曾经是玄律的手下败将,一见玄律便失去了获胜信心,刚才又受了对方一击,知对方气势更盛,几令他连逃走的念头也不敢有了。 但总不能眼睁睁的束手待毙,他终于使尽了吃奶的劲儿,双掌推出,作拼死一击。 “身外身”和“掌外掌”都不管用了,他只能“实打实”地硬碰硬了。 “啵!” 气劲交击,爆起一个光芒耀眼的巨大火球,“啪”的在空中碎裂,飞溅的火星向四方激射,煞是好看。 祖伏怎么突然打出了这么强横的功力?玄律被震得身形倒卷,飘落丈余,身形一摇,差点跌倒。 他站稳身形,看见祖伏的身后闪出了一脸杀机的嚣宇。 顿然明白,嚣宇就是他感应到的潜在的危险。 藏身密林的露丝握住了小丝的手,示意她不可出去助战。她知道,小丝出去也于事无补,如此级数的高手死拼,她帮不上多少忙,还会累得玄律分神照顾她。 另外一个原因,小丝不露面,就是玄律被两人杀死,她或许还有话说,否则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了。 玄律依然气宇轩昂,渊停岳峙。他知道自己又到了生死关头,一时贪色逞强,被露丝送进了险境。 他自知可以击败甚至杀死嚣宇和祖伏其中一人,但面对两人联手,他连一点获胜的把握也没有。 适才这一招硬拼,他已经试出两人的功力有多么强横! 祖伏投目嚣宇,他已经把嚣宇当成了救命恩人。若非后者在他背后及时出手助攻,他知道自己可能早趴下了。 嚣宇道:“我听巡夜的说你被人叫来了鹿苑,就想跟来瞅瞅。还想从你胯下分个妞儿,原来你是被人骗来送死的!” 阴冷一笑,又道:“正好,咱们就联手杀了这小子!出了那口恶气!” 祖伏顿时来了精神,大声笑道:“你来了我还怕什么!咱们一人怕他,两人还怕他吗!杀了他,再进鹿苑干死那帮贱货!” “哈哈哈哈!”嚣宇一阵狂笑,“正合我意!” 笑声未止,整个人已经弹射向玄律,手一扬,打出一道耀眼的电光。 几乎与此同时,祖伏一声锐啸,也飞扑向玄律,鼓起余勇,打出凌厉的一掌。 玄律只能迎击。 右拳迎击嚣宇。 左拳迎击祖伏。 “砰!” “砰!” 嚣宇和祖伏分别被震开,但他们又疯狂的攻上,连续发起猛击。 两人完全恢复了斗志,而且——杀机毕露!他们曾经动过联手干掉玄冥的念头,而今对付玄冥的徒弟当然有信心、有决心、有狠心! 浓浓的杀机和深深的仇恨使两人功力迅速提升并且超常发挥,由于心意相通,配合得也非常默契,天衣无缝。 猛击! 猛击!! 猛击!!! 更猛更重的攻击! 在两人快如闪电,重如雷霆的攻击之下,玄律只能封架,封架,再封架! 玄律太缺乏混战的经验了。 他最苦最险的大战就是战刑天,但那也是一对一,而现在同时迎战比刑天不知高多少倍的两大高手,他总觉得自顾不暇,根本连一招也攻不出去。 唉,不能有效地攻击对方,那后果将可想可知——不是死就是败! 最要命的是嚣宇的功力还在不断提升。他的神功承继蓐收“壬金神功”,也源于盘古的“太阳神力”。 原来,在盘古和混沌昔年大战之后,地球上的人类已濒临灭种。后来又有两位人们眼中的神人来到地球,他们就是女娲和伏羲。 他们告诉人们怎样钻木取火,击石取火;告诉人们不能一群群的乱交配,应该学会找交配的“对象”,这样生下的孩子就知道父母是谁了。 还教会了人们用藤绳编织渔网,去河里捕鱼。在两人离去之后告诉人们,有事去一个叫“昆仑山”的大山去找他们。 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人们感到对他们构成最大威胁的是满山遍野的大小野兽。虽然人们以野兽为食,但这些野兽太多,早晚人会让它们吃光了。于是想到了女娲神和伏羲神的话,选出了一些勇敢少年奔向昆仑山前去求救。 这些人历尽艰辛,等到了昆仑山时一群人已只剩下了五个人。他们见到了女娲神的后人西王母,说明了求救情况。西王母让他们等一等。 等了不知多长时间,他们见到女娲神又来了。女娲神传授他们神通力,让他们回去传授族人,来抗击野兽。女娲神说传授他们的神通力叫“五行神功”,源于盘 古神留下的五块“封印石”上的“龙形真气”。但传授他们的只是内功心法,要提升神功还需要他们不断修炼。 这五个“五行神功”的传人就是后土、祝融、玄冥、蓐收和句芒。 由于他们学会了神通力,人们也把他们当成“神人”了。 后土学的是“戊土神功”称为“土神”。 祝融学的是“丙火神功”称为“火神”。 玄冥学的是“癸水神功”称为“水神”。 蓐收学的是“壬金神功”称为“金神”。 句芒学的是“庚木神功”称为“木神”。 这五人返回部落途中,施展神功把大群野兽打得四处逃避。回到部落,他们开始找天姿超常的人传授神通力。 不久,由于彼此不服气,五人发生了矛盾。 于是五个人便分开了,每人带走一些人,各自成为新的部落。 这就是后来的以后土为首的有熊族。 以祝融为首的有蟜族。 以玄冥为首的九黎族。 句芒带领自己的那一部分人去了东海扶桑国。 蓐收带领自己的那一部分人去了西域。 后来,为野兽所扰避于深山海岛的许多人也纷纷出来,各自又成了不同的小部落,类似震蒙族,巨人族和流波族等。那些小部落中具有神通力者的渊源有的是受“太阳神力”和“黑暗神力”辐射一代代残留下来的,有的是“五行神功”的分支。 不管大部族还是小部落,几乎所有的人都听说过盘古与混沌的那场大战。也就是那场大战使在地球上占统治地位的恐龙遭到毁灭性的打击,以致没几年就全部绝种了。爬行类动物的灾难使哺乳类动物得以解放,并加快了进化的速度,特别是使原始人这哺乳类动物中的佼佼者进化得更快,繁殖得更多。 人多了就出现了生存危机,于是部落之间的争战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有争战就有凶杀、流血和阴谋,于是混沌昔年化为风雨洒遍大地的那些弱小的邪恶能量才得以迅速滋长。 这些邪恶能量体现在玄冥、蓐收这样级数的高手身上,不止是滋长,甚至是膨胀。 欲望的无限量膨胀,可以使一颗原本善良的心变得邪恶。 邪恶加上无限量膨胀的欲望,最终会使一个人变成魔鬼。 现在,和玄律恶战的嚣字的“壬金神功”已经提升到“太阳神力”的第三级“圣光级”第八层境界。 而祖伏因吸收了“黑暗神力”辐射能量而练成的“身外身扩骨神功”,也提升到了“黑暗神力”的第二级“幽暗级”第三层境界。 那么,玄律呢?他到达了什么境界? 世上没有打不败的高手,只有打不败的意志。 此刻,玄律就是靠意志在拼战! 嚣宇催动“太阳神力‘圣光级”的神功所打出的电流已达到了接近一千伏特。若是未有神功真气护身的血肉之躯早会被之洞穿烧焦。 而祖伏的“身外身”,奇异诡变,看到的只是“影身”,而就在无数幻变的“影身”中隐藏着许多狠辣的杀招。 但是他们无法摧毁玄律的意志——无比坚强的意志! 我不能败! 我不能死!! 我还要见到母亲!!! 无比坚强的意志和必胜的决心足可以突破一切障碍,终于玄律明白了混战的“奥义”——他觉得应该发挥双脚的威力! 他觉得必须进行反击! 他觉得对手强,一定要比对手更强! 玄律反击了! 在被打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险象环生,生命即将不保时,玄律终于——开始反击了! 他用双拳封架对方的攻势,用双脚进行攻击对方。每一脚都以闪电般的速度踢出,连绵的腿影化成疾风,气劲如陨石般踢出,力道之强甚至可以摧毁一切生命。而且这种强,这种速度似预示着某种东西的出现来了!终于—— 玄律脚上的疾风化幻成一蓬赤色火焰! 这火焰一出现,他的神功境界终于突破“大阳神力”第三级“圣光级”第十层境界,超越了焦山达到的“驱烈焰”,纤莺达到的“强驱烈焰”,也超越了嚣宇“圣光级”第八层境界。 从而达到了—— “超强驱烈焰!” 玄律只和祝融之间差一个级别。 但他离“真火自焚”也只差两层境界! 到达“太阳神力”第四级“神光级”,他就可能“真火自焚”。 他实在太需要“极阴”来化解体内的纯阳罡气了。可是他竟意识不到。 此刻,随着双脚踢出“超强驱烈焰”同时,双拳也打出了一团团赤色火焰。 “影身”一个又一个被踢碎,成为一条条破碎的影子。 “砰砰砰砰砰砰!” 连那些破碎的影子都被再次踢碎,溶于了一蓬蓬火焰中。 在火焰中,终于传出祖伏的惨叫—— 在惨叫中,祖伏的身体在烧毁,终于—— 化成灰烬! 玄律还未等止。 “啵啵啵啵!” 一连串的双拳重轰,与嚣宇的电流相击,终于发生了—— “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 这是“太阳神力”与“太阳神力”的硬拼,巨大的撞击力终于引发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好险啊,真的好险啊! 早早避到密林深处的露丝母女和恰春思秋都吓呆了。 她们原来藏身的地方树木早已起火,甚而随着这一声爆炸,周围的巨树全飞向了半空,沙土激射,遮住了明月的光辉。 整座山也全被震撼。 烟雾散尽,现出伟岸如天神的玄律。 他对面的地上散放着嚣宇烧焦的,碎裂成大小七八块的尸体——不能算尸体,只是几块发黑的肢骨、头骨。祖伏已经完全灰飞烟灭。 静止。 只有几棵被殃及的巨树还在燃烧。 地上是爆炸留下的那个深坑,已成焦土。 这一战,玄律的神功又提升了一个新的境界,但离“真火自焚”仅一步之遥。 玄律已经赤身裸体,还受了多处皮外伤。 露丝母女和两使女奔到跟前,见状突然停住。 小丝和怡春,思秋羞得转过身。 露丝过来扒下思秋的上身麻衣小褂,过来为玄律系在腰上,当了遮羞布。 思秋只能赤裸着上身,羞怯怯地先自跑进鹿苑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想不到你竟是这么厉害!”露丝抚摸着玄律坚实的臂膀由衷赞叹,“你不知道,我们开始时真的为你好担心啊!” “都是他们逼的!” 玄律说的当然也是心里话。 “走吧,回鹿苑吧。”露丝瞅瞅那几块烧焦的骨头和深坑,转对小丝和怡春道,“把骨头扔山涧去。这两个人突然失踪,对九黎族并不是小事!”又投目玄律道:“我们进去和玄大师商量一下,有必要连夜逃走!” 第10章 美女小丝 玄大师听露丝说完事情经过,当即赞同连夜逃离鹿苑。 故且不说玄冥随时会回来,就是九黎族这边也有了麻烦。嚣宇和祖伏失踪,他们不会不到鹿苑调查,有那个深坑为证,鹿苑想说不知道也不行。 纠缠下去,必然耽误逃离。 露丝让重新换上衣服的思秋,还有另外的贴身使女慕夏和雅冬,快去把鹿苑所有的人都叫来这个雅室。 玄律却一声不吭地坐在那儿一碗连一碗地喝着水。 玄大师这时对露丝道:“我跟你商量点事,这次你和小丝回北极岛,我就不回去了。” 露丝道:“可是离开我们,谁又会照顾你呢?你也并没有找到你要找的人啊!” 玄大师呵呵一笑,道:“我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露丝诧异地道:“他叫玄律,可你说你要找的人叫‘黄帝’呀!” 玄大师道:“他就是日后的‘黄帝’。我可以为他改个名字!嘿嘿!像玄律小哥这么好的人,又这么有本事,只怕黄帝也不及他,我见了他就决定跟随他了!” 露丝瞥了玄律一眼,道:“你自己只顾臭美,还不知人家同意不同意照顾你呢!你没人照顾连只兔子都对付不了,早晚让狼给吃了!” 玄律又咬了口梨,道:“我照顾他。”顿了顿,“等找到那个黄帝,他愿意走再走!” 玄大师真的想说“我还找什么,你根本就是日后的黄帝呀!”,但终于忍住。呵呵一笑,道:“玄律小哥一副菩萨心肠,我今生今世都不想离开他了!” 玄律脱口道:“什么是‘菩萨’?” 玄大师知道又说漏了嘴,这时候的人哪会知道“菩萨”为何物啊!遂笑道:“‘菩萨’嘛就是大慈大悲,大仁大德的意思!” 玄律笑一下,道:“你别捧我了!其实我啥也不懂!我看你倒挺‘菩萨’的!” 露丝对玄大师道:“你留在中土也好,有应龙的消息,想办法告诉我们。最好能见到他,让他早点回家去!” 玄大师道:“那是当然。你们回去最好也别在北极岛长住,那儿的人好像都变坏了,特别是‘北海神君’,更成了魔鬼。你们应该返回冰火岛去。” 露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等接了应龙的母亲,我们就一同回冰火岛。”投目玄大师,“祖伏一直也没告诉咱们,他来中土要找什么人,他死的突然我也没来得及问。你能猜出来吗?” 玄大师思忖道:“不会是好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北海神君’要见的人还会是好人?但这人一定极有身份,差不多就是玄冥和蓐收那个级数的高手。” 猛的一拍大脑门,道:“必是玄冥。’ 露丝一惊,道:“会是玄冥?” 玄大师道:“‘北海神君’也许有问鼎中原之心,想勾结玄冥为内应,进而统占中原大小部落,于是让祖伏为使,请玄冥去北海。而祖伏带咱们来到九黎族,等见到玄冥未及开口,玄冥却打上了你和小丝主意,祖伏也许一时生气就没提那件事儿。他见玄冥把咱们软禁了鹿苑,于是靠近嚣宇,想利用蓐收扳倒玄冥,然后解救出咱们。可叹他直到死也未扳倒玄冥,还死在咱们手上。” 露丝微喟一声,道:“活该!” 饶是玄大师也想不到,祖伏虽然没能尽快把玄冥找去北海,但经他指点,刑天、夏耕和黄姖那三个同样邪恶的后辈却毅然在惨败之后,前往北海去拜师“北海神君”。后来得到了“北海神君”身上“不死的血”,成为“不死神族”的强悍无比的新生力量。也算祖伏此行不辱使命了。 不长时间,鹿苑所有人都到齐了,连小丝和怡春也回来了。 玄律瞧了瞧,鹿苑的人到齐也不过十几个人。除了露丝母女、鹿娘、月蝶、玄大师,剩下的就是包括怡春等人在内的九名使女。 月蝶还是那样子,不说话,不笑,好像谁也不看。 气氛很紧张。尤其这些使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刚才那声大爆炸是谁都听见了。 露丝这时环顾众人一眼,道:“我想告诉你们,我和小丝要连夜逃走回北海去。你们谁愿意跟去都行,不跟去就随便儿去哪儿或者还留在这里。” 顿了顿,又道:“我劝你们还是别留下,玄冥那个魔鬼的苦头你们还没吃够吗?” 鹿娘急道:“你们走,我和月蝶也走。有谁愿意跟我们走也行。咱们全部骑鹿,到天亮就是被人发现,谁也别想追上咱们了!” 使女们你眼望我眼,一时谁都没说话。显然都拿不定主意。 终于怡春像下了多大决心似的站到坐在卧榻上的玄律身旁,低下头道:“我想留下伺候玄律小哥……也不知道他肯不肯……” 思秋急忙站到怡春跟前,道:“我愿意和怡春在一起。” 玄大师笑道:“好啊!太好了!我也留下伺候玄律,你们留下我倒有伴儿了!我替玄律答应了!” 小丝冷道:“臭美!你还能伺候人!不让人伺候你就不错了!” 一指两个使女,道:“慕夏,雅冬,你们跟我们走吧。我们不会亏待你们!” 两使女点了点头,站到露丝身侧。 又有两名使女站到露丝一边,其中一个低声道:“我们也跟主人去。” 剩下的三名使女站到了月蝶身旁,包括月蝶的那个贴身使女。她们没言语,但意图已经很明确了。 露丝见了,道:“好吧,就这么定了。各自回去收拾东西,能带的都带上。然后立即走!” 投目鹿娘道:“你和小丝去挑选鹿,多带一些,路上好换骑!剩下的鹿、仙鹤和天鹅全部放走!” 听了露丝的话,玄律也为她们感到一丝凄凉。 凄凉的不仅是月色。 密林外,人们在离别。风儿在呜咽,哭声一片。这些女孩子在一起相处日久,此一别天各一方,甚而永远都难再见面,唉,作为局外人,玄律也为她们伤感了。 玄大师突然叹道:“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生离与死别!唉!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玄律看见玄大师也流下了两行清泪。 小丝没有流泪,只是神色凄楚,对玄大师冷道:“这回好了,以后没人总踢你了……” 玄大师苦笑一下,道:“可是我担心,你一时生气,怎么发泄呢!” 小丝欲言又止,看了玄律一眼。 玄律对露丝道:“你们该走了。” 露丝对鹿娘道:“你们先走吧。” 鹿娘擦了擦泪,道:“我们还以为这辈子回不去了呢!在鹿苑多亏了你和小丝照顾我们,我们也没机会补报……” 露丝道:“我们也许还会来中土的,小丝他父亲还未找到。欢迎你们到冰火岛作客。” 鹿娘道:“有机会一定会去的。” 转对玄律道:“我和月蝶永远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 玄律道:“别这么说。你们路上保重!” 鹿娘和月蝶还有三名使女骑上鹿,又牵着九只鹿告辞走了。 月蝶一直也没和玄律说话,甚至连头也没回。 玄律心中不由一阵怅然若失。 露丝母女带着四名使女也骑鹿离去了。 露丝最后对玄律说的一句话是“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小丝什么也没说。 这伙人走后,只剩下了玄律,玄大师和怡春思秋二女。二女每人都提着个大包袱,里面鼓囊囊的也不知是包了什么东西。她们脸上泪痕未干,如梨花带雨。 “这里非久留之地,咱们也该走了。”玄大师对玄律道,“说不定玄冥哪会儿就回来!” 玄律却思忖道:“我倒不怕玄冥,只是带你们回了洞穴,一旦给九黎族族长知道,怎么对他说,别让他们怀疑到是我杀了嚣宇和祖伏。” 玄大师笑道:“这还不容易吗!我和她俩一口咬定是嚣宇和祖伏掳走了这里的人,我们逃了出来。也不由他们不信。” 玄律笑道:“这样的话,你们明天一早就去部落见族长,他们更不会怀疑了。然后,我找机会向族长提出搬到这里来住。这么好的地方空着,实在可惜了! 玄大师听了拍手叫好,连连称妙。 接下来玄律带玄大师和二女返回隐居的山谷。他只能背负着玄大师,否则玄大师根本跟不上他们。 玄大师当然感慨万千,他哪里会想到自己竟有一天让黄帝背行。 回到自己的洞穴,天已经亮了。见到这几个美女,玄律顿有恍如隔世之感。 走进洞穴,刚放下玄大师,有一女“嘤咛”一声扑进玄律怀里,泣道:“你去了哪里,人家为你担心死了!” 玄律一看,正是燕莹。为她拭了拭泪,笑道:“我没事的!” 别的美女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玄大师和怡春思秋。看得三人颇不自在。 玄律道:“他是玄大师,她是怡春,她是思秋,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 玄大师道:“我们是鹿苑的,因为嚣宇和祖伏掳走了那里的人,我们连夜逃出来,若不是玄律小哥相救,早成了老虎的美餐!所以,我们愿以死相报玄律小哥的救命之恩,今生今世伺候他。 对他的话当然没人提出质疑。 玄律拍了拍怀里燕莹的香肩,道:“给我们弄点吃的。完了,他们还得去部落报告昨晚发生的事。” 准备吃的当然不劳燕莹动手,早有人忙着去做了。 燕莹只是依偎着玄律不肯离开一点。这些美女谁都知道燕莹在玄律心中多么重要,也不与她争风。 玄律一夜辛苦,又经恶战,此时甚是疲惫,便趴在兽皮上让燕莹为他按摩。 女节和秀瑰也自觉加入了按摩行列。 见此情景,同为男人的玄大师简直要羡慕得掉了魂儿。 终于,玄律在三女按摩之下舒服得睡着了。 玄律睡醒时已是傍晚,他一睁开眼睛,身旁的燕莹便道:“你整整睡了一天,瞧你睡得这么沉,人家也不忍心叫醒你。快起来吃东西吧。” 玄律吃着东西,游目一寻不见了玄大师和怡春思秋,便问燕莹道:“他们去部落还没回来?” 燕莹道:“没有。” 玄律不由为三人担起心来。 是不是幽慈等人见怡春思秋美貌把她们扣留了?那玄大师总该溜回来呀! 就在这时,兰香氏等女领着一个男人走进洞穴。这男人玄律认识,是幽慈族长身边的人。 原来这男人是来传话的,说幽慈族长请玄律到族长洞府去一趟。 玄律不动声色,在心里却禁不住打鼓:莫非玄大师他们经不住逼问说出了事情真相? 玄律随同这男人来到族长洞府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当然,他作了最坏的打算。 出乎他的意料,幽慈见到他显得更加亲热,让他落座之后,笑道:“我让你来,主要是想告诉你,关于远征流波族的时间已经定了下来,就是三天后开拔。这三天你好好准备一下。” 玄律道:“没什么准备的,我可以拾脚就走。” 幽慈笑道:“你不说带在身边几个女人吗?” 玄律道:“是,但她们也没啥准备的。” 幽慈道:“看得出你是个有情有意的人。这样吧,你可以把剩下的那几个女孩子领到鹿苑去。你知道鹿苑吗?” 玄律道:“好像听谁说起过,那里好像是禁地……” 幽慈道:“再禁的地方你也去得呀!那里景致很美,你出战回来正可以在那里歇息玩乐。以前那里的主人走了,留下两个使女和一个小矮人,他们都是你的了。” 直到玄律返回洞穴,都不敢相信这些竟是真的。 他回到洞穴时,怡春在等他。 怡春见了玄律,笑道:“玄大师怕你惦记我们,让我来告诉你,我们啥事没有,那个族长问了半天,玄大师也没说漏嘴,他就让我们回鹿苑了。玄大师说过几天再想办法来这里,怕族长那些人怀疑……” 玄律截声笑道:“你回去告诉玄大师。明天一早我们都搬去鹿苑住了。是族长亲自安排的。” 怡春走后,燕莹问玄律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玄律笑道:“当然是真的了。不过,有个坏消息我得告诉你们,三天后,我就得随远征大队前去争战流波族了……” 燕莹怔一下,旋即笑道:“这有什么坏的啊!反正不怕你走到天边,人家也跟定了你。”扑进玄律怀里,娇声道,“除非有一天你狠心不理人家了!” 女节和秀瑰也偎向玄律,显出依恋的神情。 女节道:“燕莹一个人怎能伺候得过来你呢!我和秀瑰当然愿意一同去伺候你呀!” 秀瑰笑道:“便当我俩是你们的使女好了……” 兰香氏从洞外走进,接声笑道:“你们没有我,还能吃上喷香的烤肉?女节和秀瑰如果是使女,我就算是厨娘好了。” 但玄律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决定带燕莹、女节、秀瑰和兰香氏随行。 燕莹自然不要说了,在他心目中占有极重的位置,几乎没人能够替代。 女节是和燕莹灵素齐名的美女,而她的乖巧顺从还有小鸟依人般的娇俏最是可玄律的心。 秀瑰的美丽虽然略逊燕莹和女节,但她有着绝佳的身材,特别是有着饱满结实的双乳,和足可以比得上小丝的一双美腿,总是能激发出玄律的情欲。 至于兰香氏,年龄比以上三女都大。她告诉玄律她是个寡妇,她是这众多美女中唯一嫁过人的,但她的丰腴成熟的胴体和带有些妖冶的风情足可迷倒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特别是她有一手烧烤肉食的好手艺,她烧烤的肉食总是比别人的喷香可口。 翌日清晨,玄律带领四位美女搬迁来鹿苑,玄大师和怡春思秋二女迎接他们走进。 鹿苑已没了鹿,连仙鹤天鹅也放跑了。但却放不跑这里美丽的景致。 几女如临仙境,人人欣喜非常。 玄律让怡春思秋为几女安排住宿地方,让兰香氏带人筹备饮食,然后带燕莹和玄大师来到那间雅室说话。 走进这雅室,不由想到在这里见到露丝母女、鹿娘母女的情景,心头泛上一丝苦涩和惆怅。 月蝶的眼睛又浮现在眼前,唉,她真的好难懂啊! 玄律见玄大师欲言又止,好像有所顾虑,便道:“你有啥话就说吧,燕莹绝对是我的人。她宁肯出卖自己的命,也不会出卖我的。” 燕莹娇羞一笑,道:“总算你还理解人家。” 玄大师笑道:“万两黄金易得,知音一个难求。特别是红粉知己,实在是男人千金难买的宝贝!”顿了顿,“我只想提醒你,幽慈族长绝不简单,你别小瞧了他。他这么快让你搬来鹿苑,不会没有意图……” 玄律急道:“这么说我搬来是错了?” 玄大师道:“不错,以你现在的处境,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这也许是幽慈对你试探,他不是怀疑你杀了嚣宇祖伏,放了这里的人;便是要进一步笼络你。也许两 者兼而有之。” 玄律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三天后就要随远征大队去争战流波族,是副将。他们是让我为他们特别卖力……” 玄大师道:“流波族我怎么没听说过,为什么要去争战?” 玄律道:“幽慈说流波族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要去复仇。” 玄大师道:“到时候我也跟你去征战流波族,我……” 门外有人截声道:“你还能征战了!你不知道你只能给人添累赘吗!真是自不量力!” 话音未落,英姿勃勃,艳光四射的小丝走了进来。 玄大师惊道:“你,你怎么回来了?” 小丝旁若无人地过来舀了碗水喝下,冷道:“我愿意走就走,愿意回来就回来,谁管得了我!” ??'' 第11章 远征 对于小丝的盛气凌人,玄律不反感,但也绝对不喜欢。小丝不搭理他,他也当然不想在小丝面前自讨没趣。 他只能对小丝敬而远之。 于是,玄律告诉玄大师他和燕莹去看鹿苑的风景,就和燕莹离开了这间雅室,把小丝和玄大师留在屋子里。他们是吵是打,他也不管了。 更不想知道小丝到底为什么去而复返。 阳光已经射进鹿苑,一切都变得明艳起来。溪流可不管人世间发生了什么悲喜剧,依然流淌不止。花圃里的鲜花仿佛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都仰起了笑脸。 玄律领着燕莹往鹿苑外走,他告诉燕莹带她去望月峰,在那儿可以看见月明湖。 走着,看见几位美女在荡秋千,还有的躺在吊床上摇晃。争着抢着,欢笑着,戏闹着,一片欢天喜地的情景。 玄律想告诉燕莹说这里原本还有许多仙鹤和天鹅,只怕燕莹深问,就咽下了想说的话。 燕莹美眸中流光溢彩,甜美的笑容比那些鲜花还要动人。可知她心中是多么甜蜜与幸福啊! 走出鹿苑,正要奔去望月峰,但瑜妍氏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浅笑微微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听说族长让你搬来鹿苑住了,我还不相信,想不到竟是真的。”瑜妍氏对玄律说,但眼睛却在打量燕莹,“若是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我真想进鹿苑看看,你这新主人不会不欢迎我吧。” 不知怎的,玄律见到瑜妍氏心里就不太舒服。他和瑜妍氏“出格”的关系,让他总是觉得对不起蚩尤。是以,他在瑜妍氏面前总是显得几分忸怩。 他还未开口,瑜妍氏又笑吟吟道:“你跟我来,我有紧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玄律知道不能不依从她,便对燕莹道:“她是蚩尤的母亲。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燕莹点了点头,转身回鹿苑了。 玄律跟随瑜妍氏往前走来,竟是回他原来住的山谷的路。 瑜妍氏也不说话,走得很快。玄律跟随其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瑜妍氏竟然把玄律领进了他住的山洞后面的这片小树林。 一走进树林,玄律猛的想到他和含翠在这里第一次欢好时的情景,心头不由泛起一丝凄楚。 瑜妍氏在一片草地上坐下,仰起脸儿,笑着对玄律道:“来,坐下,听我跟你说。” 玄律就在瑜妍氏旁边坐下,保持了四五步的距离。 树林里很静,阳光从树间筛下,照在草地上。草叶上的露珠晶莹闪光,几朵矮小的野花在微风中摇头晃脑。偶尔可以听到几声鸟鸣,好像离得很远。 “瞧你,怎么见了我就无精打采的呀!”瑜妍氏笑着,挪到了玄律身旁,偎在他身上,搂住他脖子,腻声道,“人家早就想来看你,只是一时抽不出空儿。你知道人家忍得多么辛苦吗!几次在梦中都梦见你,特别是蚩尤不在身边,你知道人家真的快发疯了。 玄律木然不动,道:“蚩尤一直没消息吗?” 瑜妍氏道:“几天前昆吾部落来人,蚩尤捎话来,说他和你师父都很好。还特别让那人打听你的情况。我告诉那人,让他带话给蚩尤和你师父,说你为他们争了脸,打败了刑天父子和祖伏。他们听后一定非常高兴。” 玄律道:“你知道吗,我就要随远征大队去争战流波族了。只怕蚩尤和我师父回来也看不见我了……” 瑜妍氏道:“我听说了。你一定要在这次征战中表现得更加出色,我们都会替你高兴的。” 玄律道:“你,你说有紧要的事……” 瑜妍氏嫣然一笑,把他搂着压倒在草地上,道:“人家心里早着火了,不让你灭一灭火,怕是要烧焦了。这还不是紧要的事吗!” 说着吻上玄律的嘴唇,香舌伸吐,尽逞撩拨挑逗之能。 玄律心中虽一百八十个不情愿,但也不想违抗瑜妍氏的渴求。半推半就,让瑜妍氏扒光了衣服。等瑜妍氏脱光自己,把光洁白皙的胴体整个压在他身上时,也不由勃发了情欲。 心中暗想,反正是她主动的,若是不从,还会惹她不悦。唉,这种事有了一次,也不怕再有第二次了。 这次瑜妍氏竟特别疯狂,虽然玄律不肯十分卖力,可她自娱自乐,弄得痴迷而且陶醉。 “你呀,是不是得了刑天的那些美女,已折磨得没有了劲头儿?还是根本从心里厌烦我?”瑜妍氏媚眼如丝,“我不求你真心喜欢我,但每次你至少应该满足我吧?” 玄律实话实说道:“其实,我根本还是因为蚩尤……” 瑜妍氏捂住他的嘴,笑道:“我不许你再提蚩尤!你现在只当我是个放荡骚情的女人好了!我要你更猛更凶的对我使劲儿,不然,我会生你气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玄律知道再不满足她,她当然不依不饶。遂把身上的胴体裹到身下,硬着头皮大肆伐挞起来。 瑜妍氏的欢叫好像带有些夸张地响起来。这欢叫比魔鬼的声音还可怕地钻进附宝的耳朵。 附宝无奈而痛心无比地闭上了眼睛。 她就在树林里听着,瞧着,但是却不能喊,不能动。她被绑在树上,嘴里还塞着东西。身旁还有瑜妍氏的使女看守着。 泪水,慢慢滑下附宝的面颊。 但看见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总是对她那颗破碎的心是一丝安慰。 玄律哪会想到日夜思念的母亲近在咫尺! 瑜妍氏却紧紧搂住他,不让他动,笑道:“告诉我,是不是你杀了嚣宇和祖伏?” 她知道这时候是男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所以突然提出了她真正想知道的问题。 玄律的心理并未对瑜妍氏设防,他也不想欺骗瑜妍氏。欺骗她,也就等于欺骗蚩尤和师父。 于是,微微怔一下,道:“你怎么会想到是我杀了他们?” 瑜妍氏道:“很简单,九黎族只有你才能是他们的对手。另外,你也是他们所仇恨的人。一定是他们找你寻仇,被你杀死,你又放了鹿苑的人,嫁祸给他们,死人口无对证,谁也拿你没办法。对吗?” 亲了玄律一下,又笑道:“你做得很好,那两个人一直是你师父和蚩尤憎恨的人,恨不能早日除掉他们!你师父知道,一定大加夸赞你的。” 玄律听瑜妍氏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没必要不承认了。遂笑道:“你可不能对别人说。特别是不要给蓐收和玄冥知道。鹿苑的人是玄冥软禁的,而嚣宇又是蓐收的徒弟。他们任何一个人找上我,我都死定了!” 瑜妍氏笑道:“你和蚩尤是好朋友,我出卖了你,连蚩尤也不会答应我。你放心好了!不过,现在你搬进了鹿苑,不怕那个玄冥找你的碴子吗?” 玄律笑道:“这是族长安排的,他能怎样!再说谁都会相信是嚣宇和祖伏掳走了那里的人,他只会恨嚣宇和祖伏。” 再次想离开瑜妍氏的胴体,又被搂住,他道:“你可能没见过玄冥,连我师父都有点怕他。好在我就要去征战流波族,一时还见不到他,以后你对他要多加惕防才是。” 瑜妍氏的胴体又一阵扭动,在玄律脸上唇上又一番痛吻,才娇喘着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关心人家了!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直到中午,瑜妍氏才放走了玄律。 玄律离去之后,瑜妍氏便走进树林,对泪流满面的附宝笑道:“你儿子现在可真出息了!战败了刑天,又杀了嚣宇和祖伏,得了刑天几个美女和玄冥的鹿苑,成了真正的淫魔。很快,他还要去征战流波族,再变成杀人狂。嘻嘻!你是不是觉得很开心呀!” 附宝根本不想看瑜妍氏,但不能不听。 她听到儿子即将去争战流波族,心中便想到了族长海牙一家和横河的老母。他们都是有恩于自己的。自己在与少典逃来有熊族时,得到过他们的帮助。可儿子却被人利用,要去征战杀伐他们,简直是作孽呀! 瑜妍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如果你儿子这次不死,下一步就会去争战有蟜族。说不定他会亲手杀了他同母异父的亲哥哥,会杀了你的老娘纤莺!哈!那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你得到一个少典,可你却要付出这么重的代价!” 附宝的心猛的缩紧了:会吗?老天爷真的会对我如此不公吗?! 她想到自己应该想办法逃脱瑜妍氏的魔掌,只有自己才能挽救儿子,让他迷途知返。 玄律回到鹿苑,见房舍前围着几个美女,正在看什么。 燕莹发现了他,蝴蝶般飞迎过来,把整个身子吊在他脖子上,笑道:“去了这么长时间,出了什么紧要的事了?” 玄律搂住她的小蛮腰,抡她转了两圈儿,把她放到地上,笑道:“是关于蚩尤的事。她们在看什么?” 燕莹笑道:“那个凶女人在教玄大师骑鹿。”附耳低笑道,“她好像把玄大师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又骂又打!嘻嘻!真有趣儿!” 玄律拍了燕莹粉臀一记,笑骂道:”不许胡说!玄大师是高人!咱们都要敬重他!” 两人说完,也凑到跟前观看。 玄大师骑的是一只马鹿,由小丝牵着。 马鹿身体和耳朵都大,颈和四肢较长,尾短。有的深棕色,也有的黄棕色。这只马鹿显然是雄鹿,头上有粗大的分叉的角。 玄大师骑在鹿身上,战战兢兢,双手抓着鹿角,乍看上去活像一只瘦弱的猴子。 小丝牵着鹿绕圈子,不住声骂玄大师是废物,胆小鬼。 弄得玄大师既狼狈又可怜。围观的美女们都憋着笑,看得饶有兴趣。 怡春凑到玄律身畔,笑道:“小丝听说玄大师要随你去征战,就把她骑回来的鹿牵来教玄大师骑。说省得在途中让人背他了。” 玄律笑道:“何必这么辛苦,不去不就行了!” 怡春压低声音道:“你走了,万一玄冥来了怎办?谁能保护我们?” 玄律心头一震,是啊,万一玄冥不择手段逼问出事情真相,岂不糟糕透顶!自己安危不说,他也许还有时间把露丝或者月蝶他们追回来。以他的神功,再快的鹿也跑不过他!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他们都带在身边。那样的话,只要瑜妍氏不说,就没人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可是,这样的话带在身边的人也太多了吧?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阵烦乱。 燕莹觉察到了玄律心理的变化,忙道:“怎么了?好像突然不开心了?” 玄律离开人群,回到雅室,一屁股坐在榻上。留下谁,谁都会伤心,都带在身边,万一照顾不过来怎办? 燕莹、怡春和思秋随他走进。燕莹坐到他身边,偎在他身上,笑道:“到底怎么了?” 怡春把一碗水端到他面前,道:“不管怎样,我和思秋是跟定了你!” 玄律接过水碗,一口喝下碗里的水,笑道:“我知道若不带着你们,那等于害了你们。但途中一定十分辛苦,你们可别后悔啊!” 又想到,小丝肯跟随自己走吗? 晚饭时,玄律对玄大师说了随行人员的事情和自己的担忧,玄大师告诉玄律,他可以劝说小丝随行。 理由只有一个,不随行,就有可能重新落到玄冥的手里! 玄大师还告诉玄律,明天他就让怡春和思秋再去寻找几只放走的马鹿回来。那些马鹿都是鹿娘驯服好的,可以骑用。这样他们随大队远征就有了脚力。 玄律见玄大师想的周到,当即答应了。 三天时间转眼已过,这天到了远征军开拔的日子。 玄律终于决定了带在身边的人员:玄大师、小丝、怡春、思秋、燕莹和兰香氏。割舍下了女节和秀瑰。为了这一割舍,他特意抚慰了二女一宿,告诉她们安心等他回来,替他管好鹿苑。 幽慈族长带全部落男女老少到部落外送别远征军。看见骑着马鹿的玄大师等人,俱以为奇。 远征军主将幽风已让三员大将风霸、鬼丑和大榆在前率大队启动,他和玄律最后和幽慈等人辞别。 然后,两个人为中军,启身随大队登程。 玄大师等人骑鹿簇拥两人左右,实在羡煞众将士。 玄律坚持不骑鹿,与幽风并肩步行。幽风体魄雄伟,样貌威猛,与玄律并行,大有龙虎之威。 开拔的远征军约两万余人。幽风告诉玄律,沿途还会有“卫星部落”的精锐之众加入。 其时已是残夏,天气转凉,正是征战用兵的好时节。万里晴空之下,大队浩浩荡荡,惊得沿途鹰飞兔走。 玄律心中激情涌动,更似出山猛虎,恨不能仰天长啸。 非止一天,远征军走出了九黎族境地。沿途又加入了接近万人,声势更加壮大。终于绕过了有熊国部落和天堑大河,直奔流波族。 这时已不像开始时从容行进,幽风派出了远探近探,侦查敌情。因为毕竟踏上了有熊国的地界,不能不加以防备。 秋天眼看也要过去了,终于这一天远征军接近了目的地——流波族。 但这里的气候让人感到和残夏没有什么区别。原野还有些不败的野花,树林葱郁,远山青翠,中午还是很热。 傍晚,远征军到达一片密林跟前。幽风一声令下,大队隐藏密林中过夜,不许烧火,不许喧嚷,只可以吃自身带的食物。因为往前再走两三里就是流波族居住的大山了。 幽风、玄律和三员大将风霸、大榆、鬼丑坐在林内一块空地上商议攻取流波族的战术。 不远处,是玄大师等人在歇息,那些疲惫枯瘦的马鹿都拴在树上。 玄律对攻战之术一窍不通,他还第一次经过这么大的阵仗。显然幽风等人是久经沙场。 幽风决定明天拂晓对流波族发起突袭,一举攻进流波族部落,杀光那里的男人,实施全部占领。 玄律觉得大肆杀戮过于残忍,便道:“他们如果投降,不杀死不行吗?” 风霸豪笑道:“留着都是祸根,咱们要在这里长驻,让他们活着就得时刻防备他们叛乱!” 玄律讶道:“不是复仇吗?为何还要长驻?” 幽风道:“流波族可以作为我们的基地,攻占了流波族,下一步我们就可以联合震蒙族攻占有蟜族。” 玄律道:“有蟜族也与你们有仇吗?” 幽风笑道:“当然有仇,攻占有蟜族才是我们这次远征的真正目的。你作为我们的绝顶高手,此次正可以大显身手,扬名立威!” 玄律隐约感到不妥,但并未再说什么。 这时有探子回来报告:流波族平静如常,并未发觉我们来袭。 幽风冷冷一笑道:“那就再让他们睡一夜好觉!” 入夜,玄律难以成眠,他离开燕莹、兰香氏和怡春、思秋组成的温柔梦乡,走到鹿旁正然安睡的玄大师身旁。 小丝就靠在玄大师不远的一棵树下打盹。 玄律抱起玄大师,对惊醒的玄大师笑道:“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说话。” 玄大师微微一笑,道:“我也正想找你说说话呢!怎奈怕小丝怪我多事,弄不好还得被她踢两脚!” 玄律抱着玄大师来到林外一条小河边,放下玄大师,笑道:“这里倒清凉,不像林中憋闷。” 弯月如钩,小河流水淙淙,在月下泛着光波。一切都是这样静寂,偶尔传来几声夜鸟凄厉的啼叫。 两人在河边坐下,玄律道:“明天拂晓开始进攻流波族部落,攻占之后还要联合震蒙族进攻有蟜族。” 玄大师道:“不管怎样,你得多留个心眼。因为你不是九黎族的人,说难听点,人家是利用你,杀人太多,树敌就多,以后对你有百害而无一利。” 玄律道:“他们开始没有说还要攻占有蟜族!不知怎的,我总是觉得不妥,好像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 玄大师道:“所以,明天进攻时,你不能打头阵。再软弱的部族总有强横的高手。只有在万分危急时,才能显示出你必不可缺少的力量。首先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才能更好地去消灭敌人。至于下步怎么走,咱们只能看情况,随机应变。” 玄律思忖道:“我感到有点奇怪,咱们这么多人,已经潜伏到他们鼻子底下,而他们竟丝毫未觉察,这好像……怎么说呢,不太可能!” 玄大师道:“咱们不是派出了探子吗?” 玄律道:“我只相信自己的感觉!我感到的危险不会不灵验。” 顿了顿,道:“所以,明天一早进攻时,不管我冲到哪里,你们暂时先藏在这里别动。等攻下了部落,你们再随大队之后进去。” 玄大师道:“你和我说没用,还得和小丝她们说明白…” 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小丝冷道:“我们才不是累赘,累赘的只有你一个人!” 玄大师急忙陪笑道:“对,对,我是累赘,我是废物,我是胆小鬼……” 小丝截声冷道:“闭嘴吧你,你以为你不是啊!” 转对玄律道:“他虽然是个累赘,但他的话你不能不听。我父亲说过,不要小瞧你的敌人,人家既然能与你为敌,就一定有强于你的地方。” 说完,也不等玄律回话,转身走了。 玄大师对玄律笑笑道:“和她在一起,你就得学会忍受。” 拂晓。 山林大雾弥漫。 天助!这大雾正好掩护九黎族的远征军对流波族发起进攻。 进攻已经开始。 由风霸、鬼丑和大榆为前锋,远征军五人一排,快速挺进大山。 玄律由幽风安排带领中军。 幽风亲自督阵于后。 挺进! 经过一夜休整的远征军已不是疲惫之师! 挺进! 散发出冲天杀气的远征军已成虎狼之师! 快速挺进! 先头大队已经冲进大山的峡谷。 继续挺进! 玄律带领的中军也已经冲进峡谷。 冲过这条峡谷,就可以到达山那面的流波族的部落了。 这峡谷真的就这么好通过吗? 危险的感觉越来越急地冲撞着玄律的心。 他有些心惊肉跳! 可是一切都是这样平静,仿佛整座大山都在沉默——大山还未睡醒吗? “呜——呜——呜——呜——” 什么声音?” 玄律往队伍旁边跨出两步,顿然停住。 但这绝不是雷声,可为什么—— 会下雨! 是石雨!大块小块石头倾泻而下! 与此同时,峡谷两旁传来震天价的喊杀声! 看不见人,好像这“石雨”是从天而降,击破了漫谷大雾,砸下,重重的,密集的砸下! 惨叫!一声连着一声的惨叫响彻峡谷,与那些喊杀声互混,终于打破了大山的沉寂。 凡是有理智的人都知道—— 远征军遭到了峡谷上敌人的埋伏! 攻山已绝不可能! 后退也绝不可能! 唯一的也是最明智的就是快速穿过峡谷,逃避打击! 久经沙场的九黎族远征军临危不乱,冒着倾泻而下的石雨,继续挺进! 不时有人被砸伤、砸死,砸得倒下,但挺进的意志砸不垮! 更加提高了挺进的速度! 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冲出峡谷才是活路! 玄律在人群的脑袋上往前飞掠,就像一团快迅掠过的疾风。 石雨伤不着他,运功极致的他把石雨反震出去。由于他“力场”的反震,也使不少人免受遭殃。 但他毕竟太快了,而石雨毕竟太多了。想避躲此劫,除了靠自身,当然还得靠命! 火光! 冲天的火光出现在玄律眼前。 原来峡谷的出口已被人用大火封死! 前头大队受阻,只能绕避大山往两侧的山上爬,但山上滚下的石头和巨木成了死神的黑手。 近了! 更近了! 玄律脚下踏着的几乎全是死伤之躯,终于接近了大火! 他同时看见了指挥大队后继者拼命攻山,企图夺路而过的风霸、大榆和鬼丑三人。 三个人几乎成了浑身血污的疯子。 看着一个个惨叫着倒下的人,玄律胸中怒火狂升。 “该死的!他们太残忍了!”他大骂出声,一股要拯救这些生命的豪壮之气在他血管里轰轰隆隆的奔流。 “我们可能会全部被杀死在这里!瞎了眼的探子!”风霸大骂着,奔到玄律跟前,“怎么办呀?!” “我去灭火!” 玄律大吼一声,弯腰抓起两个死尸的脚,抡动死尸,扑向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平地如同骤然卷起一股狂风。 火中,玄律舞动死尸,像转动的风车巨轮,呼啸的狂风把火焰震得破碎,飞射,终于压住了火势。 风霸三人大声呼叫,催促后继大队踏火穿过,像一股汹涌的狂流。 大火终于被踏灭,后继大队快速地源源不断地穿过峡谷。 玄律丢掉手里的死尸,继续随大队往前冲来。风霸、鬼丑和大榆紧随在他身后,对他已敬畏如天神。 前方大队又突然受阻! 接着传来一片惨号! 截击! 峡谷外敌人严阵以待,予以冲出峡谷的大队迎头痛击! 飞射过来的石头比峡谷内的还要迅猛,立即有一批人倒了下去。 但大队还在继续冲杀! 玄律带领三员大将冲到了大队前面,看见了截击的敌人,棍棒如林,杀气横空。 一声虎吼,玄律率先冲掠过来,身在空中对准截击的人墙一拳轰出,打出了“超强驱烈焰”。 一蓬赤色火焰骤现! 但是,几乎与此同时,对方人群中也飞腾起一人,隔空一拳轰来,也打出了一蓬赤色火焰—— “轰隆!” 两蓬赤色火焰就在人们的头顶相击,随之,空中发生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爆炸声未息,响起一片惨嚎! 人墙轰然倒塌,血肉横飞。 玄律被爆炸的气流震得斜飘进己方的人群,撞倒七八个人,终未跌倒。心头剧震:对方是谁?功力如此强横! 大队呼啸着,呐喊着疯狂前冲,势不可挡! “呜——呜——呜——” 随着这声音响起,截击的敌人竟然后退,很快隐迹山林,不见了。 风霸等三员大将指挥大队一直冲进了部落里去了。 玄律心中惊悸未退,已经压下了胸腹间翻腾的气流,站在峡谷口看着后继大队源源不断通过。 心中暗自侥幸,多亏未让玄大师等人随大队挺进,否则必难逃此劫! 峡口内的喊杀声惨叫声渐息,很快一切归于静寂。 太阳渐渐升高,大雾也逐渐散去。部落前的河流全部展现眼前,河两岸原野辽阔,一切都显露出盎然生机。 但峡谷内却是惨不忍睹的另一番景象。 幽风终于随大队走出峡谷,面色铁青,一脸怒意。 玄律未及开口,风霸快迅地奔回来,对二人急道:“部落是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幽风投目风霸冷道:“他们是吓跑了!占领部落,你带人进峡谷救出伤者。” 横了玄律一眼,气鼓鼓地进部落去了。 幽风的眼神令玄律感到一丝不快,好像这次惨败是他造成的。浑不知玄律拼死苦战救大队于危亡。 玄律没随幽风进部落,而是来到河边,跳进水里开始洗身体。 他在等玄大师等人走出峡谷。 洗完,他就上岸,舒展了四肢躺在那里晒太阳。心中还在想那个和自己拼过一招的强横对手。他竟未看清对方的相貌。 快到中午时,玄大师等人牵着鹿来到河边。 玄律坐起身,对面带惊悸的玄大师等人笑道:“你们没事吧?” 燕莹丢下牵着的鹿,“嘤咛”一声扑进他怀里,泣道:“还笑,你知道我们为你担心死了!” 兰香氏抹了抹泪,凑过来抚摸着玄律肩膀上的伤口,道:“风霸已经说了,若不是你,他们全完了。疼吗?” 玄律笑着摇了摇头,投目走到跟前玄大师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这部落的人怎么会这么快逃得一个不剩?” 玄大师思忖道:“会不会又是个陷阱?” 小丝凶霸霸地走过来,冷道:“陷阱不陷阱的,咱们总不能住宿在这河边吧?” 玄大师道:“那当然,那当然,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咱们千里迢迢,辛辛苦苦奔来,到了地方,也该找个舒服的地方大睡三天三夜……” 玄律亲了亲怀里的燕莹,推开她,道:“我得去找幽风,对手十分强横,咱们再不能有一点大意了!” 一指不远处临河搭建的几个窝棚,道:“你们去那里歇息吧。咱们不住洞穴。” 再见到幽风,幽风的态度大有改观。他身旁站着鬼丑,显然是鬼丑告诉了幽风,玄律如何神勇地灭火和冲杀,从而避免了远征军全军覆没。 幽风拍了拍玄律带伤的肩膀,笑道:“虽然我们在峡谷里受到伏击,但占领这部落却十分顺利!鬼丑对我说了,你立了大功!” 玄律望了望不住抬进部落的伤者,思忖道:“咱们还得防备点儿,对方都退隐山林里去了,万一……” 幽风道:“我已经让大榆去部署了!咱们当然要严加防备!但从对方能够伏击我们,可知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来了!” 这时风霸带几个人来到跟前,对幽风道:“咱们死的人并不多,只是受伤的不少。” 幽风道:“死伤难免。休养几天,然后就准备进攻有蟜族。明天我带人亲往震蒙族联系合攻的事!” 又冷冷一笑,道:“想不到这小小流波族,却还有人懂得打仗!等攻下有蟜族,咱们再杀回来,围攻山林,一定把他们男女老少尽数杀光!以报今日之仇! 玄律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根本改变不了幽风的决定。 名则自己是副将,但幽风甚至更相信风霸等三员大将。 他告诉幽风自己和随行人员要住在河边的窝棚里,就离开了幽风。 玄律及随行的人共占据了两个较大的窝棚,在窝棚里便能听到河水声。 晚饭之后,玄律领着燕莹和兰香氏在河边溜达了一会儿,看夕阳晚照,波翻浪卷,想到早晨的险战,犹如刚刚做了一场恶梦。 燕莹和兰香氏想洗澡,但是河边全是人,有男人洗澡,有伤者洗伤,吵吵嚷嚷,一片混乱,她们也只好作罢。 入夜,玄律在两女按摩揉捏中被挑逗起欲念,与两女一番欢爱,便左拥右抱沉沉睡去。一路之上,都是两女伴他安眠,怡春思秋都是和小丝玄大师住宿在一起。 玄律知道玄大师受小丝“压迫”,当然不会、不敢也不能有别的念头。 半夜,玄律在梦中被燕莹和兰香氏又鼓捣醒了,她们说要去洗澡,让他去保护她们。 玄律正要起身,怡春却在外面叫门了。 燕莹去开门让进怡春,怡春说小丝让她来叫燕莹和兰香氏一同去河边洗澡。 燕莹就不让玄律去了,说有小丝也没人敢欺负她们。 玄律正懒得动,当然求之不得,便又翻个身睡了。 迷迷糊糊的,觉得一个湿乎乎的光身子扑进怀里,睁眼就朦胧月光细瞅,见是怡春,讶道:“你没去洗澡吗?” 怡春娇羞地道:“当然去了……可是,人家早就想跟你……只是才有机会……你可别笑话人家啊!” 玄律怎好拂她的意,况且她又是如此娇美,便紧紧搂住,笑道:“你不怕小丝骂你吗?” 怡春在他怀里一阵扭动,痴迷道:“人家现在是你的人,才不怕她呢!我也要你像疼燕莹姐姐那样疼我。 玄律揉捏着她结实饱满的双乳,笑道:“因为有玄大师需要照顾,所以我才不让你们在身边。” 怡春一阵低声娇吟,娇媚地道:“你快来吧,人家完了还得回到河边呢!你知道,人家还没有过……” 玄律想到露丝的话,道:“露丝说,你们这些使女,都让玄冥……?” 怡春用嘴封住他的嘴,吻了又吻,道:“她不知道,玄冥根本没把我怎么样。有一次他叫我去陪睡,见了他我跪下就哭,哭得他烦了,就让我走了,再没叫过我……” 玄律心头泛上一丝惭愧,觉得自己太小气了。便又笑道:“其实我是不介意的。” 怡春解下他的皮裙,娇柔地道:“反正人家觉得,第一次应该给真正喜欢的人。我娘说过,女人都命苦,除非一生找到个好男人。我想我是找到了……不怕就这一次,我也知足了。” 玄律心为之动,对她一番轻怜蜜爱。 怡春咬着嘴唇,忍着不发出叫声,眼里却流出泪来。 次日清晨,玄律无意发现了兽皮上的血迹,终于相信了怡春的话。 不知怎的忽的又想到了含翠。唉,这些女孩子真的好命苦! 吃完早饭,玄律就懒在兽皮上,也不愿意动。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他更不想去见幽风等人,他懒得去管幽风是不是已经带人去震蒙族了,反正那边有事自然有人来找他。 燕莹和兰香氏巴不得他清闲,凑在他身旁起呢,耳鬓厮磨,卿卿我我,欢爱不够。 刚到中午,鬼丑一脸惊慌地闯进窝棚,对歪躺在燕笊砩系男律急道:“出事了!幽风主将让你速去议事!” 玄律一挺身坐起,道:“出了什么事?” 鬼丑和玄律离开窝棚,道:“幽风带风霸还有精选出的一些高手今早晨就赶去震蒙族,但在部落外被人截击了。幽风受重伤,风霸护着逃回,余者都战死了。” 玄律没吭声。看见部落外增多的人,一派如临大敌的样子,心想不让他们大意,可他们却不听!看来对手不但强横,而且还很有计谋。 幽风住的地方鬼丑说是原流波族族长住的洞穴。很气派,也很宽敞,但此时却充满了灰暗的死气。 幽风躺在卧榻上,伤口还在流血,但显然内伤更重,胸口烧焦一大片。从一个龙威虎猛的大汉,一下子变成惨兮兮的伤者,看了真令人痛心。 风霸和几名精悍大汉守护在榻旁,都神色焦虑,愁眉不展。 玄律和鬼丑走进,他到榻旁看了看幽风,抬眼对风霸道:“对方多少人?” 风霸显然也受了伤,但伤得较轻,道:“很多,一眼望不到边。” 幽风吃力地道:“我们被包围了……敌人想把我们困死在这个空部落里,因为……他们知道我们身上带的食物有限……” 玄律神色一凛,想到玄大师的话,脱口道:“果然是个陷阱!” 风霸道:“你原来已经想到了?” 玄律叹喟道:“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咬了咬牙,又道:“你们好好看护主将,我和鬼丑去看看,咱们得想办法冲出去,不能让人家给活活困死在这儿!” 幽风道:“我已让大榆带人日夜戒备,敌人暂时还攻不进来……你们如果能冲出去,速去震蒙族求救!蓐收也许还在震蒙族……” 玄律点头道:“我记下了。” 他和鬼丑离开洞穴,想了想,觉得应该先找玄大师商议一下。 在窝棚里,玄大师听完,半天没吭声。 小丝道:“你怎么突然哑巴了?你不是百事通,千事通,万事通吗?现在怎么一窍不通了?” 玄大师笑了笑道:“大凡征战,知已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可眼下,对方似乎对我们了如指掌,可我们对人家啥也不知道!这么瞎打乱撞,岂能不败!” 鬼丑脱口赞道:“有道理!” 玄大师又道:“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我昨天大约看了看,咱们峡谷一战,死了有五六百,伤者过千人,这都是事先不明敌情,指挥有误造成的。” 咳嗽声,又道:“根本原因还是太轻敌!现在陷入被围困的险境,食物断绝,不战自乱,若敌人趁乱进攻,必全军覆没!” 小丝冷道:“形势险恶,明摆着的。你还是说说怎么解决眼下困境吧!” 鬼丑又瞅了小丝一眼,每眼都离不开她那诱人的无比硕大的双乳。对于男人,小丝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奇异的魔力。何况鬼丑之流离乡日久,眼睛里喷火亦是难怪。 怎奈小丝眼里根本容不得一个男人,别说你眼里喷火,就是喷射出火箭卫星,好像她连看也不屑看你一眼。 玄大师道:“当务之急就是探明敌人虚实,然后再采取对策!不妨,召集人手,假作突围之势,与敌人对阵,自可明白敌人实力。” 玄律挺身站起,对鬼丑道:“就按玄大师说的办!你去叫人,咱们看看是谁伤了主将!” 叫人很容易,只是一声令下,两千余人便叫齐了。 玄律和鬼丑带领这两千余人气势凶凶地出了部落,沿河往西走,还未走出多远,便看见前方出现一道石墙。 刚接近石墙,石墙后就“呜——呜——”地响起那令人发毛的声音。 后来玄律才知道这声音是吹螺号发出的。 螺号声一响,从山林里涌出许多人,站到了石墙的那边,堵死了他们的去路。 石墙不到一人高,可以清楚地看见对面情景。 玄律让身后的人全部停下,自己往前走了几步,对准石墙,猛的一拳轰出。 “轰隆隆!”一阵巨响,石墙的石头蓦地被震得飞射,砸向对面的人,立时响起一片惨嚎。 谁人能料到玄律强悍如此! 石墙顿失,遍地是死伤的人和被震散各处的石头。 但玄律傲立在那里却没有动。 一条人影从树林里,弹射而出,身形两个起纵已到玄律面前,凌空一拳击来,打出一蓬耀眼夺目的赤色火焰—— 就是他!玄律精神一振,虎吼一声,对准袭来的赤色火焰一拳轰去,打出了“超强驱烈焰”。 “轰隆!” 一声巨大的爆炸,地上的死尸伤者和石头,连同旁边的树木,甚至河里的水都激射向半空。 仿佛整座山就在这声爆炸中震颤! 这是两股“太阳神力”巨大的撞击,破坏力超乎想象的强烈。 来人被震得凌空后飘,落到从树林里涌出的人群前面,险些跌倒。 玄律只是后退了两步,又站得渊停岳峙,雄伟挺拔。 他这次双脚是站在大地上。 作为身怀“戊土神功”的他还不知道,大地正是他力量之源,无形中便可助长他的神功。 对面的对手玄律已经看清楚了,是个身穿麻衣的少年,丰神俊朗,英俊不俗。清秀白净的脸庞,一双凤目炯炯有神,儒雅中透出英气,威猛中含着仁厚。 对面少年也在打量着玄律,两个人默默对峙,气势再次交锋。 良久,英俊少年往前踏上几步,冷道:“你是蚩尤吗?” 玄律洒然一笑,道:“蚩尤是我的好朋友。我叫玄律,你是谁?” 英俊少年讶道:“你是那个有熊国的玄律吗?” 玄律道:“是我!” 英俊少年道:“那你为什么帮助九黎族的人?” 玄律道:“你管不着!” 英俊少年道:“你如果迷途知返,我可以放你一条活路!” 玄律冷冷一笑,道:“告诉我,你是谁,让我瞧瞧你是不是有那个资格!” 英俊少年道:“我叫榆罔。我是有蟜族的,你娘没跟你说过吗?我就是她抛弃的……儿子!” 顿了顿,一字一顿地道:“也许你还不知道,我们是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玄律一头雾水,怔了怔,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我们来攻打流波族,你们有蟜族来掺和什么?” 榆罔道:“因为我们知道,九黎族攻占流波族,意在联合震蒙族夹攻我们有蟜族,所以我们才援助流波族,粉碎他们的阴谋。” 顿了顿,又道:“不仅我们前来援助,有熊国也派人前来援助。现在,你们已是插翅难飞,用不了几天,你们就会被饿死,困死!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值得为他们陪上性命!” 玄律心头剧震:有熊国也来援助?那自己岂非要和自己的族人为敌? 突然,榆罔身旁站出两个人,其中一人拎着个长柄石锤,扬声道:“喂,玄律,你还认识我吗?” 玄律定睛细看,认出此少年赫然是有熊国的曾经与自己打过架的轩辕少野。 同时也认出少野身旁的少年正是好惹事生非的少强。 猛的想起了皇娥。她还好吗? 随之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附宝。 百感交集,一时难置一言。 h 第12章 跨鹿少年 玄律的心乱极了。他终于挥了下手,让鬼丑带人返回部落。 对方并未随后追杀,任由玄律等人返回。 回到部落,玄律告诉鬼丑他要去找玄大师商议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吃晚饭时,玄律什么也没说,他不想让小丝等女跟着瞎叽叽。 饭后便和玄大师来到河边,两个人在河边坐了,玄律沉重地叹了口气。 他好像一下子知道了什么是愁滋味。 太阳快沉落了,在河面映出倒影,把河水都映红了。清风徐来,河面波光粼粼。河对岸两只野狗小心地来到河边,喝着河水。河这边儿又走来一群男人,脱光了身子跳下河洗澡,打破了河面的静寂和美丽。 大自然原本是很和谐,很美丽,很净洁的,是不是因为有了人和这些邪恶的动物,才变得丑恶、污浊和混乱。 玄大师也未开口,望着西天的残阳,若有所思。 玄律带有几分发泄地捡起一块石头朝对岸的野狗投掷过去。他没用力,石头掉在水里,两只野狗惊惶逃走了。 他只是不愿意看见这两只野狗。 玄大师转对玄律,道:“是不是敌人出奇的强大?” 玄律轻吁了一口气,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父母的名字,还有我是出身有熊族?” 玄大师当然不能说他是从历史书上知道的。遂淡淡一笑,道:“听别人说的。不对吗?” 玄律道:“你是否听人说过,我在有蟜族有一个同母异父的亲兄弟?” 玄大师思忖道:“他可叫榆罔?他应该是你哥哥才对。就是说,令堂是先生的榆罔,后生的你……” 玄律一怔道:“令堂?我娘不叫附宝吗?怎么是令堂?” 玄大师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笑一下,道:“令堂是尊称别人的母亲。” 他自然也知道榆罔即后来与黄帝争夺半壁江山的炎帝。又因他教会人们播种五谷,尝遍百草而制出草药,又被人们称为神农氏。 但这些他现在都不能和玄律说。 玄律道:“你知道得真多。那个自称和我是同母异父兄弟的正叫榆罔。而且,我亲眼看见有熊族也派来了人援助……” 玄大师顿时明白玄律为什么烦乱和闹心了。 一边是自己的族人、父母,还有同母异父的兄长;另一边是自己的师父,好友。他是左右为难,不知道到底该帮谁! 玄大师不知道的还有爱情因素,那就是有熊族有玄律的初恋——令他魂牵梦萦的皇娥;而九黎族有燕莹、兰香氏以及眼巴巴等着盼着他回去的女节和秀瑰。 玄律继续帮着九黎族杀下去,何颜面对父母、皇娥以及自己的族人? 玄律如果倒戈帮着对方,又何颜面对师父、好友蚩尤,以及燕莹和兰香氏等美女? 饶是博学的玄大师也为玄律感到头疼。 太难作出抉择,而且还要尽快! 历史书上好像也没有这些记载,否则玄大师尚可指点迷津。但玄大师知道,黄帝和炎帝大战的事情,但那是后来的事,他们各自代表本部族的利益,显然不是这个时候。 玄大师想了想,试探地道:“那么,你是想两不相帮,退出这场争战?” 按他的想法,这不失为最明智的选择。 但玄律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想退出,不管谁胜谁败,我都希望尽早结束这场争战。我实在不愿意看着再死人。” 玄大师点了点头,再次以欣赏的目光打量玄律。他只不过十四五岁,就已经像个成年人饱经沧桑,学会了悲天怜人。 回头再看看二十一世纪那些十四五岁的少年,有的只怕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有几个能够经受得住风吹雨打! 难怪有的外国人说他尊崇中国人,但尊崇的是古代中国人。唉,想一想,比一比,中国人是不是整体都退化了呢? 假如现在自己告诉玄律,说他的后代子孙都如此不为他长脸争气,他会作何感想呢? 玄大师真的感慨良多。 玄大师这么一走神儿,玄律以为他也没了主意,就思忖着道:“我想今晚摸进山林,去见有熊国的人,进一步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作决定。” 轻吁了一口气,又道:“我更想知道,我父亲为什么抛弃了我母亲!” 玄大师道:“用不用多带些人去?” 玄律摇头道:“我怎么能让九黎族的人知道我的家事?” 玄大师道:“那就让小丝陪你去吧。我保证,到任何时候她都不会出卖你!虽然她不肯承认,但我看得出来,她去而复返,一定是为了你!” 玄律心头一震,自己怎么没想到?会吗?可小丝却一丝一毫未表露过对自己有意思呀! 玄大师道:“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连个送信儿的人也没有,我们岂不惦记死了!” 他当然知道玄律死不了,若死了,也就没了历史上的黄帝。但眼下却不由他不这么说。 史书也是人写的,焉知那黄帝不是另外一个人!玄大师自觉有幸参与创造历史,就该对历史负责。 后来的黄帝理应该就是这个玄律! 夜幕降临,玄律和小丝走出窝棚,和玄大师等女作别,要进山林去摸情况。 燕莹和兰香氏也来到了玄大师住的这个窝棚,她们都呆在一起,玄律觉得还安全些。 小丝听说让她陪玄律进山,只对玄大师冷冷地说了一句道:“不是你的馊主意吧?”但却没表示不去。 两个人离了窝棚,先到了部落,然后从部落后面潜入山里,往西摸索而来。因为敌人围困部落,南面是大河,不好泅渡,根本不用派人看守。北面是大山,只要守住峡谷也就出不去。只有东西两面可以逃脱,所以敌人隐藏在东西两面的山林里,一遇情况立即杀出拦截。 玄律还第一次与小丝单独在一起,特别是从玄大师那儿知道了小丝可能对自己“有意思”,心中便觉得不自在。看小丝时也不敢直视,甚为忸怩。 小丝还穿着麻衣小褂和短裙,硕大的双峰裂衣欲出,短裙紧裹着浑圆丰满的盛臀,饶是在暗黑的山林里,她裸露在外的腿部依然白晃晃,让人看了心跳、目眩、神迷。 而她的盛气凌人和冷漠却让玄律难有非份之想,只觉得她实在碰不得。虽然她浑身都散发出奇异的魔力,可如果谁想碰她,恐怕真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包天的色胆。 两人在山林间穿行,当然倍加小心。偶尔听见响动,便潜伏下来。由于离得较近,小丝特有的体香便不可避免地扑进玄律的鼻子,大是受用,更增加了诱惑力。 而玄律必须苦忍,只因小丝对他连一点热情和一丝笑意都欠奉。 两个人翻过一道小山梁,又穿过一片密林,终于发现了前方不远处的火光。 玄律没有告诉小丝此行真正目的,只是说“摸情况”,而在小丝理解当然就是“侦查敌情”以便突围。 玄律决定抓住一个人问一问,有熊族的援助部队住在什么位置,以免瞎摸误闯进有蟜族居住的地方。 有火的地方显然就有人住。 他们弯着腰,慢慢地凑近火光。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虽然小丝牛高马大,但身法甚是灵活轻捷,这种偷偷摸摸的夜行功夫,玄律自问比他都强。 渐近,两人隐身在一片灌木丛后,看清火光处是个火堆。许多人围坐着正烧烤着两只羊,说说笑笑,一点防备也没有。 玄律很快认出,在这些人中赫然有那个少强,但却不见少野。 显然,胡乱摸闯,竟找到了有熊族住的地方。 玄律在灌木丛旁缩回头,一屁股坐下来。小丝见了也缩回头,蹲在他身边,低声道:“怎办?他们人多,弄不好会惊动别人……” 玄律压低声音道:“等着,我认出了那些人中有一个是头领。等他们吃完,肯定要分开找地方睡觉,我们就去活捉了那个头领。” 小丝也就在玄律身边坐下,并不看玄律,仰脸望着树间露出的一小块灰蒙蒙的天空。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月亮这时也许刚升起来,但被东面的山峰给挡住了。夜风已经带着些许的凉意,毕竟是暮秋的天气了。 玄律还是老样子,赤裸着上身,腰上只系了条虎皮裙,头发已经很长,有些凌乱地披散在宽肩上。凉是有点凉,但不是不能忍受。 沉默。火堆旁那些人的说笑声传来,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一个男人在夸耀自己夜战八女的辉煌经历,掺杂进别的男人放肆的笑声。 “玄大师真是高人。”玄律有意打破尴尬的气氛,没话找话,“他是你们北极岛的人吗?” “不是。”小丝仍然不看他,“他说到北极岛找人,掉进海里,被人救到岛上。人们都拿他当怪物,我父亲见他可怜,就让他住到我们家了。” 玄律又没嗑儿了。 小丝也再不说话。 月亮当空时,火堆那边终于没了声音。 玄律探头望了望,见火堆已经熄灭,人也不见了。就站起身,和小丝向火堆处摸过来。 到跟前看见火堆已经让人用些石头压灭了。在火堆不远处有个山洞,可想而知,那些人是进山洞里睡觉了。 他以目示意,决定冲进洞去。小丝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快速地掠进山洞,乍进来漆黑一片,往前走几步,便从洞府里透出些光亮。隐约传出粗重如牛的鼾声。 等他们到达洞府时见地上烧着一堆火快要烧烬了,火堆旁横七竖八躺着些男人,有的干脆赤身裸体,都睡得死猪一般。 游目一寻,玄律看见睡着的少强,过来一手捂嘴,一手揽腰,夹起来快速离开洞府,奔出山洞。 直到出了山洞,少强才惊醒,一见夹着他的玄律立即傻了眼。 玄律两个起纵,来到了隐身的灌木丛后,把少强放下,让他坐在地上,冷道:“你要敢喊我就掐死你!” 少强连忙摇头,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丝这时已回到跟前,站到旁边留意警戒。 看见小丝,少强眼睛立即直了,咽了口唾沫,好像一下子忘了身在何地。 玄律真想给他一个嘴巴,但又忍住,压低声音道:“你别害怕,老实回答我几句话,我就放了你。” 少强惊魂甫定,急忙点头,道:“你问吧。我不说实话我是你孙子!” 玄律蹲到少强面前,道:“我母亲她还好吗?你们有没有再去欺负她?” 少强怔一下,叹息一声道:“听说你母亲已经·······死了。” 玄律虎躯一震,猛的扼住少强脖子厉声道:“你胡说!” 少强吃力地道:“你不让我说真话吗!” 玄律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道:“她是怎么死的?!” 少强道:“不知道,听说好像有病吧?”顿了顿又道:“还有皇娥,想你想疯了,整天光屁股满山跑,说是找你,后来跳山涧里也摔死了……” 玄律的心又像是挨了一记重击,险些要脱口吼叫,竭力忍住泪水。呆愣半天,又道:“你知道我父亲吗?” 少强道:“听我爹娘说过,叫轩辕少典,是我们族原大母神凤嫱的儿子。当年去有蟜族拐跑了你娘附宝,不料在回来的途中被他的老情人用石头打死了……” “砰!” 玄律一拳击在少强胸前,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他实在憋不住了。 否则他怕是要疯了。 少强狂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昏死过去。 无需再问了。长啸之后,玄律挺身站起,发狂般地往回奔来。 小丝只能追随在他身后。 玄律一口气奔回河边,跳进河里,一拳接一拳地击打水面,水柱一根根直冲天空,“轰隆隆”的巨响震耳欲聋。 窝棚里的玄大师、燕莹、兰香氏、怡春和思秋惊觉奔出,看见疯狂击打河水的玄律,都怔住了。 小丝来到众人跟前,一句话也没说。 发泄完了,玄律湿淋淋跳上岸,对玄大师道:“我决定了一定帮着九黎族打胜这一仗!然后,归隐山林,永不露面!” 父母死了,连皇娥也死了,玄律已是心如死灰。仿佛生命一下子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他觉得打胜这一仗,也就算对得起师父的恩情,对得起蚩尤的友情。除此,他再无牵无挂了。 面对惊惑不安的几个人,玄律又道:“我现在就动身去震蒙族求救!告诉鬼丑他们,等我们从外面杀进来,他们就从里面往外攻!” 玄大师急忙道:“你还是骑鹿去吧,救人如救火,早一天回来,这儿的人就少一分危险。” 玄律听从了玄大师的话。 他牵鹿在一个没腰的浅水处过了河,然后骑上马鹿疾奔震蒙族。 他已经从风霸那里得知了震蒙族的位置。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了,决定的事情就要义无返顾。 少强当然是欺骗玄律。玄律越痛心他越开心。玄律永远不回有熊国,皇娥一定是少野的,而芬琯和桑婷最次他也能弄到手一个。 让少强恨之入骨的玄律竟然迷倒了这三个有熊国顶尖的美女,她们时至今日还死心塌地思恋、苦等、苦盼着玄律。 少强以为他欺骗了玄律,玄律就会永远打消返回有熊族的念头,但岂知正是他的欺骗让玄律靠向了九黎族,为有熊族、有蟜族和流波族的联军带来灭顶之灾! 次日早饭刚过,狂奔的鹿带着几乎疯狂的玄律来到了震蒙族。 玄律如果知道,就是十几年前在这里他的落难的父母孕育了他,他一定别有一番感慨。 但见到他,有两个人联想到了他的父亲。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嚣婠和芒姬。 玄律到来时,嚣婠、芒姬、复出的雷云和蓐收正在大母神洞府紧张议事。 震蒙族派出的探子和隐藏在有蟜族内部的“老爷子”,已经把流波族的战况及时报告给这些震蒙族的最高首脑。 他们当然要研究出对策。 说起来,蓐收应该是震蒙族的“老太爷”了。 震蒙族原本就是蓐收带去西域那一族人的分支。他的两个儿子雷不灭、雷不怕最早支撑起震蒙族,后传到他孙子雷州、雷云这辈儿上。 就是震蒙族雷家赖以成名的“雷霆神功”,也是从蓐收“壬金神功”演化出来的。他的两个儿子承继他“壬金神功”血统,又演化出“雷霆神功”,直到今日,雷云更上一层楼,修炼成了“雷霆大法”。 有这样的子孙足以让蓐收骄傲和慰藉。但他的子孙却对他并不是十分恭敬,更非言听计从。这不是感情问题,而是关系到各自的利益。 蓐收活这么大岁数,只信奉一个道理:对他没好处的事情从来不做。他一向把自己的利益看得比子孙还重要。 所以,在“五神”当中,蓐收是个自私透顶的人。他的自私和不择手段与玄冥的阴毒是一样有名的。 所以,一听说九黎族派了人来,他们当然立即接见。 玄律昂然步入大母神洞府,他的体貌气势立即让嚣婠和芒姬想到了少典。 两人不由心照不宣地互视一眼。 玄律落座之后,简要说明了流波族的战况。 这时,他还不知道在座的人中有蓐收。不过,蓐收的马脸、瘦高身材和无比锐利的眼神,却予以他深刻印象,自知此老必非凡辈。 还有雷云,眼珠竟然是红色的,说不出的诡异。而他的脸却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当然都是因为他修炼“雷霆大法”所致。 当然,对嚣婠几欲喷火的媚眼和芒姬暖昧的笑,玄律也看在眼里。 听玄律介绍完战况,雷云尖着嗓子说道:“我坚持我的意见,与有蟜族和巨人族全面决战,借助九黎族的力量,我们很有胜算。胜了就得了有熊国以南全部地盘,休整之后再与九黎族南北夹击有熊国。败了,全部迁移西域远避。” 他“雷霆大法”修炼成之后还未与高手交锋,自然狂妄不可一世。 玄律听得心里寒凛凛的:难怪有熊族要派人援助流波族,他们一定是识破了九黎族和震蒙族的阴谋。 芒姬道:“问题是全面决战,到底我们有多少胜算。‘老爷子’说祝融就在有蟜族隐居,防备‘老太爷’出面。而巨人族又有句芒撑腰,一旦决战危急,他不能不出面。就算这两人你们能够抵挡,像榆罔、夸父、相柳、浮游和焦山那个级数的高手我们又有多少?所以,我看这个险还是不冒的好。” 雷云道:“九黎族远征流波族,目的就是与我们夹击合攻有蟜族,我们临阵退缩,他们岂不白费气力了,让老太爷怎么和玄冥交待?” 嚣婠笑道:“我看攻不攻有蟜族关键是看巨人族的动向,这些可以暂放一放。当务之急就是把九黎族之众解救出来。然后是等九黎族的援军,还是乘机进攻有蟜族,也好再议。”顿了顿,又道:“我想是不是这样,由雷云和芒姬带人监视巨人族,由老太爷带人前去解救九黎族的人,我守着部落。这样可以防止巨人族也援助流波族,防止有蟜族乘击来攻咱们部落。老太爷亲自出马,解救九黎族应该一点问题没有。” 蓐收思忖道:“那就这么决定吧。立即部署下去,明天一早就出发。” 转对玄律道:“你就在部落歇息一夜吧,明早晨随大队一起返回。” 议事之后,玄律被一个俊俏的使女领进一个洞穴,使女又为他端来食物。 玄律吃饱了肚子,倒头大睡。有天大的事情也不去管了。 黄昏时,玄律被人叫醒了,睁眼看时,身旁坐着笑吟吟的嚣婠。 “见你睡得香,我真不忍心叫醒你。”嚣婠一边说,一边抚摸着玄律肌肉凸起,无比强健的胸膛,“但又想和你说说话儿。” 玄律挺身坐起,道:“我昨夜一宿没睡……” 嚣婠道:“你叫什么名字?那会儿也顾不得问你。” 玄律道:“玄律。” 嚣婠一怔,道:“听说了,你母亲叫附宝吧?” 玄律点头道:“嗯!” 嚣婠道:“你母亲说起过我吗?我叫嚣婠……” 玄律摇了摇头,道:“我母亲什么都没和我说,甚至没来得及告诉我……谁是我父亲,她就死了……” 心中一阵悲痛,低下了头。 “那么你还不知道你父亲是谁?”嚣婠讶道,“你又是怎么到的九黎族?” 玄律抬起头,道:“后来别人告诉我,说我父亲叫轩辕少典,但也死了……我是和我师父本善去的九黎族……” 少典的死嚣婠当然知道,大凡有蟜族知道的事情,通过“老爷子”密报,震蒙族也都知道。 但对于附宝的死,嚣婠却第一次听到。 她又道:“九黎族有个嚣宇你知道吗?他儿子叫刑天?” 玄律道:“知道……” 嚣婠笑道:“嚣宇是我亲哥哥,刑天是我侄子!他们还都好吧?” 蓐收来震蒙族时,玄律和刑天还未决战,所以震蒙族当然不知道以后的变故。 玄律心头一震,暗吃了一惊。 他的反应嚣婠看在眼里,笑道:“怎么了?” 玄律掩饰地笑一下,道:“我来之前听说,嚣宇和祖伏掳走了九黎族鹿苑里的美女,下落不明。连刑天和祖伏的徒弟夏耕也走了。” 嚣婠讶道:“怎会是这样?” 她本来是想找玄律寻欢作乐的,但一听到这个坏消息,立即就失去了兴趣。 看看洞外渐渐黑下来的天,想到该去为海妖护法了。 便起身离去了。 玄律见她离去,才长舒了一口气,又舒展四肢躺下来。原来这里也是个危险的地方。 第13章 长发垂地的海妖 玄律已经意识到了在震蒙族的危险,但他真正的危险也即将到来。 他的危险就来自海妖。 嚣婠作为海妖练功时的唯一护法,她来到温泉时,海妖还没有到。 温泉位于部落后面的大山里,被当时的人视为“神泉”,因在严冬时泉水仍高温烫人,涌冒不止。 月亮并不很亮,但依然可以看清楚温泉中不断涌冒的热水,水的热气弥漫在温泉池上,就像飘荡着淡淡的薄雾。 一条黑影自空而降,飘飘然落到了温泉池边的石台上。 一袭黑纱冉冉飘落,显出一具雪白的女性绝美的胴体。乌亮的黑发几乎垂地,整张脸似全罩在黑发中。 嚣婠拜伏于地,连头也不敢抬,恭声道:“弟子拜迎师父!” 这句话她几乎每天都要说一次,差不多已说了三年了。 三年来海妖每晚必来温泉疗伤和炼功,从未间断,这温泉更成了绝对的禁地。 自三年前海妖找上嚣婠,她就心甘情愿拜她为师,死心塌地充当起她的护法。 “师父”拜了三年,海妖还未传她一功半技,但是嚣婠无怨无悔。 只因从不服人、阴险狠毒的她对海妖奉为神明,拜服得五体投地。 只一样就不能不让嚣婠惊服——海妖竟在这足可煮熟鸟蛋、兽肉,把人烫脱皮的高热温泉中一泡就是半宿。 海妖又跳下了温泉,温泉上只飘浮着她的长长的黑发,人体包括脑袋都沉浸到水里了。 如果不是看得长了,吓也给吓死了。 若非亲眼所见,简直说死也不会有人相信。 温泉上的热气又渐渐变成了红色,而泉水也渐渐变成了血水一般。 嚣婠站起身,注目瞧着那红色的血雾出神。 海妖从未对她说过是从何处来,而炼的又是什么功。只是告诉她,她要在这温泉里每夜疗伤、炼功,让她充当护法。 她也未看清过海妖的脸,看到的是绝美的甚至同样作为女人的她也为之心动的胴体和飘逸如云般的长发。 每次海妖说话不多,但那声音是那么曼妙动听,就是世间最美的仙乐也绝不能与那声音相比。 她告诉嚣婠她的名字叫“海妖”。 她不说,嚣婠怎的都不会把她和“海妖”联想到一起——实际上嚣婠也根本不知“海妖”为何物。但她坚信天底下也绝无一个女人会比她更美。 别的不说,单是海妖披的这袭黑纱,嚣婠都认为一定非是凡品。 忽然,一道血柱冲天,海妖从水中冒出,盘坐在水面上,四周全是血雾,像是把她罩在血墙里一样。 这是从未有过的。每次不炼完,海妖从不浮出水面。 嚣婠知道有异,立即又拜伏于地,恭候示下。 海妖终于开口道:“我感到了应龙的气。他就在你的部落里。但我知道绝不可能是应龙。他就算有能耐在鲸鱼的肚子里不死,在南极岛也不会这么快返回来。告诉我,你的部落里来了什么人?他的‘太阳神力’已经接近了‘神光级’。” 昨天海妖都未感到,她说的莫非是今天到的玄律? 嚣婠恭应道:“今天部落来了一个叫玄律的少年。” 海妖道:“一个少年就有如此强的‘太阳神力’,日后岂非比应龙还厉害!你去把他带到这里,好在我还有办法对付他!” 说完,海妖又沉浸到泉水里去了。但血雾依然不散,浓重如墙。 等再见到玄律时,嚣婠则对玄律多了几分敬畏。 她不知道“太阳神力”,也不知道谁是应龙,但海妖尚且感到了他的“强”,他肯定就不同凡响。 其实海妖并未细说,要说“强”,玄律现在绝比不上蓐收,甚至也比不上雷云。但玄律身上的“正义之气”震惊了海妖。 而“正义之气”恰恰是蓐收和雷云身上都不具备的。 嚣婠没有理由带玄律来温泉,索性她就不说理由。只是对玄律说道:“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就领着玄律奔来温泉。 她知道海妖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杀了玄律。 路上,嚣婠不由想到昔年带少典来温泉时的情景,唉,真是造化弄人,昔年少典也算是死在自己手上,而今他儿子又要算死在自己手上。 虽然两次“谋杀”都非出于自己所愿,但毕竟自己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玄律跟随嚣婠一路走来,当然感到了危险越来越强烈。 但他实在想不出嚣婠为什么要害自己。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知道自己击败了刑天,杀死了嚣宇。 但这几乎不可能,她又怎会知道呢? 明知危险,玄律又没理由不来。 终于嚣婠领着玄律来到温泉,站到了池边的石台上。 玄律顿然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泉水怎么会是红的?而且还有红雾笼罩! 蓦的,红雾中隐约现出一条血影,血影刚现,一道血箭直射向玄律前胸—— 玄律只觉一股灼热袭来,还未来得及闪动,血箭全部射进了他的身体。 他怎会想到这泉水里还能藏人? 血影隐到血墙之后。血墙更加浓重。 “嗄!嗄!嗄!” 玄律开始大口地吐血。 嚣婠惊骇变色,她看见玄律胸前已是一片血色,伤口有巴掌大小,正不住地往外淌血。 海妖开口了,声音无比娇柔:“玄律,你走吧。欢迎你成为‘不死神族’的一员!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的欲望就是你的行动!” 玄律没有动,只是不住地大口吐血。 嚣婠凑到玄律跟前,低声道:“快走吧,不然她也会杀了你的!” 说这话时,她说不出有几分真心,还是有几分恐吓。 玄律转身走了,几乎每迈两步,就得吐出一口血。 玄律的身影消失,嚣婠对海妖道:“师父,你为何不杀了他?那样岂不彻底根除了祸患?” 海妖道:“消灭肉体是最没办法的办法,怎好过为我所用!他少年心性,意志不坚,注入了‘不死的血’,必能成为我们‘不死神族’的人!况且,我内伤尚未痊愈,就算有能力杀死他,自己也必大受损耗。”说完,又沉浸在泉水之中去了。 嚣婠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不死的血”和“不死神族”啊? 她当然不知道,海妖所领受的使命和北海神君是一样的。 北海神君得到了北极岛被封印的“黑暗神力”,而海妖得到了东海九幽水域被封印的“黑暗神力”。 应龙在得到北极岛的“太阳神力”之后,受到东海九幽水域“龙形真气”感召,便前往东海,但只迟了一步 东海九幽水域的“封印石”已经破裂,被封印的“黑暗神力”冲出之后尽数射进了海妖体内。 应龙又吸纳了这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然后找到海妖,要把她消灭。 两个人在东海里大战两天两夜,海妖当然不敌已拥有五分之二“太阳神力”的应龙,受了重伤。但她及时施展“幻觉术”,使应龙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露丝,又用“时空错乱”,将应龙引入巨鲸腹内。随之鼓起余勇,用“黑暗神力”又引发了海啸,把巨鲸从九幽水域冲到了南极岛,冰封到万仞玄冰之中。 海妖返回,登陆找到震蒙族的温泉疗伤,并进一步消化体内的“黑暗神力”,使之成为“不死的血”。 她选择了嚣婠,因为嚣婠就是这样邪恶。 海妖也选定了蓐收、雷云等人要发展成“不死神族”的成员,但她内伤未痊愈,加之未消化完“黑暗神力”,不能大量施发“不死的血”,只能等待时日。 “不死的血”能够迅速提升一个人的功力,但也能使一个人欲望膨胀,逐渐变得邪恶。 那么玄律呢?他已经被注入了“不死的血”,他又将变得怎样? 夜半,海妖练功完毕,出池,披上黑纱,凌空飞去。 嚣婠这才返回部落,她惦记玄律,也是出于好奇,便决意来看看他。 玄律当然吐了一道的血。 如果他吐净了自己原来的血,彻底消化了“不死的血”,那么他很快就会变成一个邪恶的人。 但玄律意识到,如果不加以克制,总这么吐血不止,必性命难保。 于是回到洞穴,他就开始盘坐运功,用内力压住胸腹间翻腾的气血,这样还真管用,终于不再吐血了。 但是,饶是这样,“不死的血”已经溶入了他原来的血液,不仅他血液中有了“杂质”,也使他原本正义善良的天性里混入了“邪恶”的成份。 但“不死的血”不但一点不能帮助他的“太阳神力”提升,反而还会克制他的“太阳神力”提升,只因“黑暗神力”和“太阳神力”根本势不两立,没办法溶合在一起。 唯一的好处就是,由于“不死的血”的注入,可以克制他功力提升,从而也有效地避免了他可能出现的“真火自焚”。 然而要命的是“不死的血”不同于玄冥的“淫毒”阴气,它无法“流泄”出体外,除非彻底的进行全身“大换血”,可进行全身“大换血”谁都没听说过!怎么换?到哪儿去找可换之血? 嚣婠见到玄律时,他已经有效地制止了吐血,一切归于平静。体内吐出的大量的血使他的纯阳罡气明显下降。如果说他以前达到了“太阳神力”第三级“圣光级”第十层境界,现在已下降到第二级“圣明级”。 他胸前的伤口虽然还有些灼痛,但已经不在流血。不过他的样子,在嚣婠看来仍然有点恐怖。 玄律向嚣婠投去无比仇恨的目光。没动,也没吱声儿。 嚣婠凑到他身前,蹲下身,叹喟道:“你恨我吧,但我是被逼无奈呀!不然,咱们无冤无仇,我怎会害你呢?” “那个人是谁?”玄律冷冷地问。 嚣婠道:“我不敢告诉你。你可以怪我,但你也应该理解我受制于人的处境和痛苦呀!”顿了顿,又道:“如果我有心害你,我还会来看你吗?其实,你也看出来了,我对你有多么关心啊!”伸手摸了摸玄律脸颊,带有几分挑逗意味地又道,“别对人家这么凶嘛!你都吓着人家了!” 玄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目光扫上她的双峰。猛的抓住她的手,往怀中一带,她趁势躺进他怀里。他的手摸上她的双乳,笑道:“我虽然不能杀了你,但你必须付出代价!” 如果未注入“不死的血”,玄律绝对不会这样做。 现在他体内仿佛隐藏着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如果他不加克制,魔鬼就会占居上风,让他为所欲为。 当嚣婠惹火的身体完全赤裸时,玄律体内的魔鬼仿佛发出了狂笑。 他好像也变成了狰狞的野兽。 焉知他正合了嚣婠的味口。 嚣婠施展“采补术”,大吸特吸,受用不尽。 直到天亮,两个人才折腾得够了。但嚣婠却不让玄律离开她,她不是在回味,也不是在感受,她实在还没“吸”够。 这番欢好,让可怜的玄律的功力已经从“圣明级”的境界又下降了好几个层次。倒使嚣婠的功力在原来的基础上提升了至少四成以上。 “有了今夜,姐姐就是你的人了。”嚣婠媚眼如丝,“你以后可别忘了姐姐呀!” 玄律疯狂之后,清醒了许多,感到了一丝羞愧。挣脱开嚣婠的肢体交缠,取过皮裙套在腰上,浩叹一声,走出洞穴去了。 嚣婠得意一笑,舒展四肢躺平自己,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只觉吸进体内的热气不断在周身扩散,大是受用。 拂晓。蓐收带领大队震蒙族之众启程,奔赴流波族参战。 玄律走在队伍的前头,和蓐收在一起。 那只马鹿让玄律送给了两个绝美的少女。 她们明显对玄律表示出好感。 虽然玄律没问她们的名字,但她们的美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果说玄律此次光顾震蒙族还能感到一点愉悦,就是见到这两个美丽少女。 她们俨然一对并蒂花,实在看一眼就令人难忘。就算燕莹单就美艳上,也给这两个少女比了下去。她们的美不像小丝那样惊世骇俗,但却如此意味深长。 玄律不知道,这两个少女赫然就是嚣婠和芒姬的女儿。一名云罗,一名慕仙。 当玄律知道身旁老者就是他敬畏的蓐收时,心中当然有点恐慌。 好在他的恐慌在蓐收眼里习以为常——见到蓐收不恐慌的人实在没几个。 他的样子在“五神”中是最吓人的,更吓人的还是他的恶名。 如果蓐收知道,他的徒弟死在了玄律手上,他不会立即杀了玄律,但对玄律的折磨一定比杀他更难以忍受。 玄律的感觉,自己不是和一只狼走在一起,而是和一个魔鬼并行。 由于救援紧急,所以大队行进速度非常快。路上除吃东西,短暂休息,便昼夜兼程。 就这样,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达目的地。 这时刚好也是拂晓。 蓐收令下,大队原地歇息。他让玄律立即潜回部落,告诉幽风太阳一露山,部落里的人就往外突围,然后内外夹击。 玄律怕惊动敌人,绕到河对岸,借晨雾掩护,渡河过来,顾不得到窝棚里看玄大师等人,飞奔来见幽风。 幽风已经能够坐起身,听了玄律报告精神大振,让人立即叫来风霸、鬼丑和大榆。令风霸、鬼丑和玄律带大队往西突围,令大榆带小部人驻守在东面,阻挡东面的敌人进攻部落。 一声令下,立即行动。部落里一片混乱,人们忙着集合,全从歇身洞穴和窝棚里奔出来。 玄律知道恶战在即,自己又有伤在身,也不敢托大,就寻了一根腕粗的木棒当武器。 太阳刚刚露山,玄律就一举木棒虎吼一声:“跟我冲啊!”率先冲向前去。身后大队潮水一般随之涌来,众人齐声呐喊,气壮山河。 前面没了石墙——也许对方怕玄律再次猛轰,只是堆放了一些树枝。但这怎拦得住玄律。 玄律冲到跟前,手中木棒挑了几挑,就挑开了障碍,带大队顺利通过,勇猛向前。 “呜呜!呜呜呜!呜——” 螺号急促地响起。 显然攻了个对方出其不意。 螺号声一响,敌人从山林中杀出拦截,短兵相接,拼战在一起。 玄律冲得快,等敌人杀出山林,他已冲出挺远,遥遥可见对面接应过来的震蒙族的大队。 但是旁边山林仍然有人杀出,玄律也不管对手是谁,以“挡我者死”的勇猛气势抡棒击出,“当当”两声,两根砸来的木棒被震飞向半空。 他虽然神功下降许多,但仍然威力惊人。特别是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更是游刃有余。 也多亏玄律冲得快,才不致与榆罔等高手遭遇。 榆罔带相柳、浮游等高手杀出山林时,九黎族大队冲过去三分之一了。他们就从中截断,榆罔带人追杀西冲的人,相柳和浮游带人迎击后面冲来的人。 混战,异常激烈的混战! 玄律被两名显然是高手的人缠住。这两人一使木棒,一使石斧,十分勇猛,且配合得也默契,任他怎样抢攻却不能取胜。 他当然不认识,这两个中年人正是有蟜族的猛将西路和仁和。他们久经沙场,实战经验丰富,见玄律勇猛,却不与他硬拼,只是缠斗,以此消耗他的体力。 如果西路和仁和知道玄律是附宝的儿子,那么此刻一定气个半死! 榆罔双拳不断轰出,每轰一击就有一排人惨叫着飞跌出去。堪堪要轰到玄律这里,对面的蓐收带大队也杀到了。 蓐收何等眼力,一眼就发现了榆罔万夫莫挡之威,擒贼先擒王,他一声锐啸,凌空飘起,对准榆罔挥掌打出了一道耀眼电光。 蓐收已到“发气放电”的境界,差不多把体能都转化为“电能”了。 榆罔可不是傻瓜,他见蓐收一出手,就知道必是师父一级的高人,飘身闪避,当然不敢与对方硬拼。 他闪开了,他后面的人却遭了殃。 电光击下,正然酣斗的十几个人有七八个被洞穿,惨叫着栽倒在地,全部毙命。 榆罔趁蓐收落地未稳,迅疾地一拳轰出,打出了一蓬赤色火焰。 蓐收又以一道电光迎击。 “轰隆!” 火焰和电光相击,发生了巨大的爆炸。两人周围的人群遭到波及,有的被震飞上半空,有的被震得飘退,惨嚎声响成一片。 两人神功同源,只是强弱有别。 榆罔的“丙火神功”得祝融亲传,已练至“太阳神力”第三级“圣光级”最高境界。但蓐收的“壬金神功”已突破了“太阳神力”第四级“神光级”,这一硬拼吃大亏的当然是榆罔。 爆炸声中,榆罔飘身后退,逃出了爆炸的震动波。饶是这样也不好受,胸腹间气血翻腾,差点喷血。 蓐收正要对榆罔追击,身后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的已经涌至。知道袭来的人不是庸手,旋身击掌,又打出电光迎击。 背后攻上来的赫然是相柳、浮游。 相柳出掌,浮游在他背后助攻,两人合力一击,打出一股大气柱。 气柱呈乌色,到蓐收跟前时扩散成一团黑雾。 电光击中黑雾,“轰”的一声把黑雾震散。而浮游又闪过相柳,打出一掌,与此同时,相柳又在其后助攻。 一股乌色大气柱又袭向蓐收。 蓐收已感到了对手的强横,不得不小心应战了。他意识到对手的神功不属于“五行神功”的任何一种,是一种非常邪门的神功。隐约对他的“壬金神功”有克制之威力。 这种神功蓐收还第一次遇到。 只因蓐收也不知道在“五行神功”之外还有源于“黑暗神力”演化成的神功。 而相柳和浮游的神功正是吸纳了“黑暗神力”的能量所修炼而成的。 原来相柳和浮游并不是有蟜族的人。他们是在狼群里长大的野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族人是谁。 十岁左右时在一片荒野,两个人和三只狼与一群野狗遭遇,展开恶战。三只狼先后被咬死,两个人堪堪不敌时,被路过的祝融救了,带回有蟜族,两人认祝融为义父。 祝融当时没工夫传授他们神功,就让焦山代他调教他们。焦山其时比他们大不了几岁,虽然神功稍强二人,但二人根本不服焦山。他们坚持以自己悟出的方法练功,并且还经常在山里和狼“交朋友”。 后来焦山告诉了祝融,说两人“狼”性难改,怎么调教也是没用。祝融看着两人自修的功力,也觉得奇怪,他们的身体好像对他的“丙火神功”有抵抗力,根本不予接纳。也就放弃了收他们为徒,听之任之了。 祝融不管他们,他们就又成了两只桀骜不驯的“饿狼”。 他们以“饿狼”的智慧,修炼提升自己的神功,并且自创出一套“联手搏击术”,合二为一,每每收到奇兵之效。 今天两人见蓐收如此霸道,当然又施展出“联手搏击术”对付蓐收,并且将功力都发挥到极致。 蓐收不想再与他们硬拼,因为他每次“发气放电”都得使用真气。而这两只战意旺盛的“饿狼”根本不是一招两招就能击败的。特别是他们这奇怪的“打法”,一时竟让蓐收有点蒙门儿。 蓐收终于使出了“光刀”,与这两只“饿狼”激战在一起。 榆罔这时调息之后,也清啸一声扑上助战,形成了三打一的战局。 un:ye?+? 第14章 破雾的光刀 虽然是三打一的战局,但蓐收夷然不惧。 激战中,他在不断地提升着神功。双掌劈出的“光刀”挟着雷声,像一道道的闪电交错闪烁,蔚为奇观。 他的“光刀”差不多在亮度和高温上已经比得上激光了。激光是“光中之王”,从地球可以射到三十八万多千米的月球上去,还能反射回来;它的高温能把最难熔化的金属顷刻化为青烟,可见多么可怕。 但是他的“光刀”就是劈不破相柳和浮游的黑雾气团。而榆罔的赤色火焰却走偏路,不与他硬拼,一经“光刀”和黑雾交锋,赤色火焰就趁虚攻入,令他防不胜防。 所以,饶是蓐收神功盖世,但一时也战不下三人。 没有人看热闹,每个人都忙着厮杀。只不过为他们的战斗让出了更大的空间。 混战更趋激烈。 明显是九黎族和震蒙族的联军占了上风。 低沉的雷声从天边滚来,乌云很快吞没了太阳。不知是激战引发的,还是本来就该下雨,反正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在这风雨欲来的时刻,混战双方更感到恐怖和压抑! 玄律已经彻底击败了西路和仁和,他们都受伤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玄律现在的对手鬼使神差般竟碰上了轩辕少野。 轩辕少野比几年前不知厉害多少,但他厉害也绝胜不了玄律。 玄律没有杀他的心,所以每次出招都留有余地。 他偷眼旁观,见自己一方差不多完全控制了局势,胜利只是迟早的事情了。心想,反正自己打胜这一场就得离开了,也犯不上非杀了少野不可。 少野当然惧怕玄律,因为玄律两次和榆罔交手他都看见了。自问他无论如何也接不下玄律那一拳重轰。而玄律不用拳,却用木棒与他泛泛相斗,显然手下留情。 “呜呜——呜呜——呜呜——” 山林里传出螺号之声,声音很响,但充满了悲凉。是收兵退去的信号。 少野一锤震开玄律的木棒,神情复杂地看了玄律一眼,道:“你们胜也是暂时的,我们有风后的神机妙算,最终一定能胜利!”说完,掠身而去,隐没于山林里。 玄律也不去追,柱棒傲立,举目环顾。 很惨!遍地死伤者无数!连河里也飘着不少的浮尸。 敌人正纷纷败退山林,样子甚为狼狈。 玄律想到正可一鼓作气率队回去,冲杀击败部落东面的敌人,又一转念,还是少杀些人吧。所以站在那里没动。 蓐收也住了手,因为螺号一响,三个对手都飞掠回山林,不与他打了。算打了个平手。但虽然只是平手,却挫败了蓐收无比强大的信心。 凭这三个小子就能抵挡自己,如果再加上祝融和句芒,己方与有蟜族、巨人族全面决战,到底有几分胜算?看来,下步怎么行动,真得好好想一想。 雷电交加,风雨大作。蓐收和鬼丑忙着指挥人抢救自己一方的受伤者,而对方的伤者能逃的都退隐山林里了,重伤的就被人顺便了结。 玄律实在看不下去,丢了木棒,走回窝棚,来见玄大师等人。 进了窝棚,便是另外的世界,仿佛远离了风雨和血腥。这里不仅宁静而且温馨。像回到了久别的家一样。 一进来,他就被燕莹、兰香氏和怡春思秋拥住,按坐在兽皮上。这份境遇与适才血肉横飞、惨叫哀号的战场差之何止天壤啊! 玄大师和小丝站在一旁瞧着四女和玄律亲热。小丝依然冷面如冰,玄大师却一脸开心的笑容。 “我们打胜了!”玄律对玄大师道,“所以,我也该走了。” 燕莹笑道:“走吧,咱们去深山里隐居!省得这样为你提心吊胆的。” 玄大师笑道:“隐居的想法也许你很快就会改变!我发现了你眼睛里有一种以前没有的东西,在你的心里好像多了一些欲望。” 玄律躺了下去,享受四女的按摩,道:“我还能有什么欲望,现在我难道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吗?” 的确,和窝棚外面的人相比,玄律简直就是神仙了。 外面的大雨依然下个不停。按说深秋了,很少有这么大的雨了,莫不是这恶战与杀戮引起了天怨? 伤者尽数都被弄进部落的洞穴歇养。救治也只是简单的包扎而已,死与不死就得看伤势轻重和自己的恢复能力了。 死者都被扔进河里,顺水飘走,也许只能便宜那些沿两岸觅食的野兽了。 蓐收和鬼丑、风霸等人见所有的人都隐身起来避雨,又部署了一番防务,这才落汤鸡似的回到幽风所住的洞穴。 幽风见过蓐收,几乎感动得落泪,说了一大堆感恩不尽的话。 蓐收安慰幽风几句,便说上正题,让他召集大将级的人物一同来商议下步行动。 幽风一见鬼丑、风霸和大榆都在,唯独缺少玄律,就问鬼丑。鬼丑回答也许回窝棚陪那些美妞了。 蓐收对玄律并无什么印象,就拉长脸对幽风说道:“你对下属的纪律怎能如此不严明!快让人把他叫来!” 鬼丑就去叫玄律了。 幽风向蓐收解释,说玄律是玄冥的徒弟,并非九黎族人,而且在峡谷遇袭时还立了大功,所以对他格外宽容一些。 蓐收就不提这个碴了,问幽风对下步行动有何打算。 幽风倒乖巧,说一切行动均听从蓐收的,临来族长就是这么告诉的,当然也是玄冥的意思。 蓐收就开始分析形势道:“现在看,有蟜族和有熊国包括流波族,经过这次战败,有可能全部退缩回有蟜族。所以我们不必再担心他们会再围困部落。这样,背靠大山,你们住在部落,食物应该是毫无问题的。我的意见,你们要有长住的打算,等到做好全面决战的准备再行动。” 顿了顿,又道:“要全面决战,我们必须摸清巨人族的态度。巨人族不是有蟜族长期的联盟伙伴。如果巨人族不愿意与有蟜族结盟,我们就大有胜算!另外,不管巨人族参战与否,你们九黎族必须还要再派大队的援军!因为按现在的力量,根本不是有蟜族、有熊国还有流波族的对手!” 幽风明白了蓐收的意思,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占领流波族不过是个落脚基地。如果要全面决战,大队会立即开来!” 这时,鬼丑回来报告道:“玄律说他不想参加以后的行动了,所以也不想来议事。他说他要隐居了。” 蓐收冷道:“哼!玄冥竟调教出这样的徒弟!” 幽风道:“我明白了!他也许发现了对方有有熊族的人参战,所以他就不想与族人为敌,于是就想两不相帮!” 鬼丑道:“玄律神勇无比,如果他倒戈到有熊国去,我们可惨了!” 风霸脱口道:“金神大驾正好在此,不如将玄律宰了,彻底根除后患!” 幽风冷道:“不许胡说!杀了他怎么向玄冥交待?”投目蓐收,“我看不如让他返回我们部落通报情况,让鬼丑随行,把有关他的情况也禀告族长,让族长决定是杀是留!” 鬼丑道:“这办法好!有他在,路上也准保安全无阻!回到部落,他也插翅难逃,杀留都得听咱们的!” 蓐收道:“我真想不明白,玄冥怎么会收了个有熊国的人做徒弟!岂不养虎为患!” 他未反对,当然就算同意了幽风的决定。 玄律觉得自己挺牛哄,有蓐收主持的议事他也不参加,但焉知九黎族对他已生出杀机。 傍晚,吃过晚饭,又和燕莹、兰香氏回到自己住的窝棚。 窝棚的柴扉有点往里进雨,兰香氏和燕莹就用兽皮进行一番遮挡。窝棚内也未生火,幽暗无光。三人也不需要光,躺在兽皮上起昵,更不管外面雨大风狂。 连绵的秋雨下了三四天,战事当然也就告一段落了。也不知道有娇族的联军是返回了,抑或是在山里深藏不出,反正这几天部落平安无事。 等到雨过天晴,养足了精神头儿的玄律决定启程,离开流波族部落。于是,便来见幽风辞行。 幽风见了玄律倍显热情,让他在自己身边榻上落座,笑道:“听说你要走?” 玄律道:“嗯!” 幽风道:“为了对方中有你的族人?” 玄律又点头道:“嗯!” 幽风道:“好吧,你走吧。尽管我舍不得你,但我也不想勉强留你。我知道那样会让你很为难!”顿了顿,“你想先去哪里?” 玄律道:“返回有熊族,看看我父母的尸首能不能找到……” 心中一阵悲痛,哽咽难言。 幽风道:“但我有一事相求,你能否再返回我们九黎族一趟,替我们传递个消息,让族长火速再派大队来增援我们!敌人强横,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能去攻打有蟜族。另外,你是否也该和令师与蚩尤打个招呼?不然他们会怪我,也会怪你的。” 玄律道:“你们不乏高手,何必非让我回去不可?” 幽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事关重大,万一派回的人在途中被人截杀,岂不误了大事!我只相信你!瞧在你和蚩尤交情的份儿上,瞧在令师的份儿上,你就别推辞了!” 玄律想了想,道:“我毕竟是外族之人,你们再派个人随我一同回去吧。免得族长不相信我的话!” 幽风正中下怀,道:“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族长对你的器重谁不知道!这样吧,让鬼丑陪你回去,路上万一有事你也多个帮手!” 玄律道:“那就这样吧。我们今天就启程!” 幽风道:“我让风霸带人把你们送到安全地方!” 下午晚些时候,风霸带人把玄律、鬼丑等人送离大山有十余里,然后才作别返回。 玄律等人继续前行,踏上了回九黎族的路。 路途泥泞,但好在玄大师等人有鹿骑;玄律和鬼丑步行,当然要苦了两腿。 玄律方才想到了留在震蒙族的鹿,又联想到那两个美丽少女。虽然腿苦,但心中却很轻松。 经此一役,玄律感到了部族间的争战该有多么残酷,人的生命又是多么脆弱。 作为“局外人”,他当然会厌恶这样的争战。原来想经过这大阵仗进行大磨练的雄心,已在杀戮的血雨腥风中化为乌有。 秋去冬来,越往北走越寒冷。长途跋涉的艰辛可想而知。 沿途,玄律和鬼丑狩猎了几只大野兽,为几个人添加兽皮衣御寒。并且受马鹿的启发,两个人也捉了两只马鹿作脚力。这两只马鹿开始还不“听话”,几经驯教,也就服贴了。况且还有别的同伴。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大大加快,当然少遭了不少的罪。等回到九黎族,连来时的一半时间还没用上。 玄大师毕竟智慧过人,他背着鬼丑和玄律说了他的担忧:“万一咱们都回到九黎族,他们扣留我们几个作人质,再迫使你做这做那,你岂不是又来了麻烦?” 玄律心头一震,认为玄大师言之有理,就决定让玄大师等人暂留在离九黎族部落五里左右的山中,待他回来后再一同离去。 他对鬼丑却说玄大师等人暂作歇息,随后会跟来。两人遂催鹿如飞,先自返回了部落。 他们进部落时已是夜半,并未惊动族长幽慈。鬼丑带玄律回到自己家中,让他的妻子和女儿为他们准备了食物,两人饱餐一顿。 玄律困乏倒头睡了。刚睡着又被鬼丑老婆的欢叫声惊醒,从眼缝看出,见鬼丑正和老婆在一火堆旁欢好。心中苦忍,背过身去,很快又睡着了。 次日清晨,玄律和鬼丑吃罢早饭,来族长洞府见幽慈。 幽慈见了两人大为欢喜,一声令下,又传来别的幽氏兄弟,会集九黎族最高领导层首脑,来听他们的战况报告。当中竟然有瑜妍氏——由于瑜妍氏与玄冥极特殊的关系,又是蚩尤生母,为人极有心计,早就超越幽氏家族其他妻子,而直接参与族中的最高首脑会议。 见众人到齐,玄律简要地介绍了战流波族的情况,对自己说的很少,最终表示自己要离开九黎族隐居山林。 幽慈情知有异便让玄律先回鹿苑见见留守那里的美女,然后中午摆宴为他们庆功,并贺远征军占领了流波族。至于玄律是否去留,宴过再说。 玄律就离开了洞府,自己去鹿苑了。 玄律离去之后,幽慈敛起笑容,投目鬼丑道:“你说吧。” 鬼丑道:“战况基本如玄律刚才所讲。但玄律在拼战中表现异常神勇,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会在峡谷遇伏击时全军覆没。另外也是他冒险去震蒙族求救。所以这个人我们都认为,要么为己所用,要么杀掉,绝不能让他回到有熊族!” 顿了顿,又道:“是杀是留,幽风主将让族长决定。而增派援助大队是必须的,这也是蓐收的意思。” 幽慈环视其他几人,道:“你们看怎么处置玄律?” 幽胜道:“为了万无一失,当然是杀掉!” 幽广附声道:“利用他只是暂时的,这种人不会永远听任咱们摆弄!” 幽水道:“杀是必须的,问题是怎么杀?万一弄不好让他逃了,或者反抗,咱们还得损失些人手!鬼丑已经说了他如何神勇,咱们也都看见过他如何战败嚣宇父子和祖伏。所以不能大意!” 瑜妍氏道:“就是他杀了嚣宇、祖伏,放走了鹿苑里的人! 众人吃了一惊,都投目瑜妍氏。 幽慈道:“你怎会知道?” 瑜妍氏道:“他念我是蚩尤生母,并不提防我,才和我说了真话。况且他一直不知道他师父是玄冥。” 幽水道:“事不宜迟,恐生变故!我认为今天就干掉他!” 瑜妍氏道:“干掉他当然不会很难,只是太便宜了他。况且他还没为咱们立什么大功……” 幽广道:“现在他已经提出隐居,绝不会再为咱们卖命!再说咱们也控制不住他。” 瑜妍氏道:“你们不知道,他老娘在我手里!” 瑜妍氏掳来附宝,只有嚣宇、玄冥和幽慈知道。他们当初就认为附宝当然是控制玄律的最后的王牌。 幽慈却摇了摇头,道:“不能再放走他了。玄冥不在,我们无一是他对手,还是杀了他较为稳妥!” 瑜妍氏道:“那附宝呢?” 幽慈悠悠地道:“成全他们母子一同上路吧。” 玄律哪会想到自己死到临头。 他被瑜妍氏从鹿苑“请”回参加庆功宴时,心中还在琢磨是不是把鹿苑作为自己的隐居之地。 当他坐到族长洞府准备吃饭时,身上还残留着女节和秀瑰的体香。仿佛还没完全从那温柔乡中苏醒过来。 食物端上来时,玄律的头顶也罩下了一张藤网,随之十几个大汉如狼似虎压住了玄律。旁边又出现了几十个手持大棒的猛汉,见玄律一被藤网罩住,木棒如雨点般砸下,直到把玄律打得血肉模糊,昏死过去。 “把他丢下山涧里去!”幽水在旁边指挥。 “不,还是塞进冰窟窿里去妥当!”瑜妍氏在一旁说。她当然有悬崖下逃生的经历。 幽慈脸色铁青道:“按瑜妍氏说的办!” 众人抬起玄律要走,忽然玄冥由几个人陪着走进了洞府。 幽慈急忙起身迎上,恭声道:“义父,我们替你干掉了玄律!这小子杀了嚣宇、祖伏,还放跑了鹿苑众女。在远征流波族时知道自己是有熊族人就不干了!想去隐居!我们不能放虎归山!” 瑜妍氏也凑上道:“我们正想把附宝也一同塞进冰窟窿!” 玄冥过来看看众人抬着的裹在藤网里血网模糊的玄律,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放下。” 玄律被放在地上。 玄冥又轻轻地道:“打开。” 玄律被人从藤网里抖落出来,四仰八叉地晾在那里,一动不动。 玄冥弯腰把单掌印在玄律心口上,传递过一缕真气。 玄律浑身一震,哼了一声。 玄冥直起腰,对瑜妍氏道:“把附宝带到这儿来!” 瑜妍氏却站着没动,道:“为什么?你好像不同意杀了他们!” 玄冥坐到石墩上,叹喟道:“你们的决定无异是正确的。但现在我不得不再利用他一次。而且这件事非他不可!” 幽慈道:“让他干什么?” 玄冥道:“告诉你们,我们在吾昆山顺利地开采了铜矿。这标志着我们九黎族必将成为最强大的部族。” 说着,突然吐出一口血,擦了下嘴角,又道:“也预示着将来一统天下所有部落的使命,必将由我们来完成!” 又吐了口血,脸上显现出诡异的红潮。 众人无不惊骇! 莫非玄冥受了很重的内伤? 玄冥环顾众人,冷面阴森可怖,又道:“我很兴奋地告诉你们,未来的世界必然属于‘不死神族’。而你们都将成为‘不死神族’的光荣而无敌的战士!” 一指地上昏死过去的玄律,又道:“我要让他去西陵族为咱们掳来西陵族族长的女儿嫘祖。我们要用嫘祖作人质,迫使西陵族派出能工巧匠到昆吾山为我们打造兵器!否则,我们只能拥有那些开采出来的铜,而不能变成我们急需的兵器!” 瑜妍氏道:“让他去西陵族?可是……” 玄冥又吐出一口血,截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去把附宝带来,我让他作出选择!” 第15章 人耶?鬼耶? 玄律在母亲一声声带着血泪的呼唤中苏醒了。 他看到了跪在身旁的母亲泪流满面的脸。 这是梦吗? 这是阴间吗? 母亲不已经死了吗? “娘……”他睁开眼睛,轻轻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 附宝把玄律搂在怀里,更加泣不成声。 他们好像忘了旁边虎视眈眈的九黎族之众,完全沉浸在母子相逢的悲喜之中。 玄律感到头、身体无一处不疼,但他神智已恢复清醒了:“娘,你没死吗?” 附宝摇着头,泣道:“娘不是为了能看着你,早死了。娘知道,他们早晚不会放过你……” 玄律眼中含泪,道:“娘,你活着就好!以后就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玄冥挥了下手。有两个大汉上前,从附宝怀里拉起玄律架着站在一旁。 又有两个大汉上前拖起附宝架住。 “师父!” 玄律看见了玄冥脱口惊呼! 附宝在旁道:“别叫他‘师父’,他是魔鬼!咱们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诈称‘本善’,其实他就是玄冥!” 玄律虎躯剧震,“哇”的吐出一口血,喷火的双睛盯住玄冥,冷道:“真的吗?” 玄冥淡淡地道:“我一直对你很满意!这次又是我救了你一命!” 瑜妍氏笑笑,道:“玄律,你师父其实一直都十分爱护你。怕你来后你母亲一个人留在山谷里寂寞,所以让我去把她也接来了,这几年都是由我派人照顾她。” 附宝一指瑜妍氏,对玄律大声地道:“玄律,你要给我记住这个女人,就是她亲手杀死了你父亲轩辕少典!也是她这几年对我进行了非人的折磨,她毒如蛇蝎!” 瑜妍氏挥了下手,那两个大汉把大吵大骂不停的附宝拖出了洞府。 玄律双臂一震,震开两个大汉,正要扑向瑜妍氏,又被涌上的七八名大汉压在地上。 瑜妍氏吓了一跳,对玄冥道:“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还是杀了他吧?” 玄冥却像没听见瑜妍氏的话,对玄律道:“你已经看见你母亲了,她在这里绝对不会有问题。只要你到西陵族掳来嫘祖,我们就放了你母亲!” 瑜妍氏附声道:“你母亲的藏身之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否则就算你荡平了整个部落也找不到她!你还是乖乖的答应了吧!” 玄律冷道:“我答应你们!可你们不许再让我娘掉一根头发!” 寒风呼啸,天上飘着轻雪。天气冷得滴水成冰。但这天气绝没有玄律的脸冷,而他的心比他的脸更冷! 杀机!他从未感受过这种杀机的刺激! 也从未这么想过要去杀死一个人! 他心中燃烧着熊熊的仇恨的烈火。 这烈火足以帮助他抗御极寒极冷。 他被一百多名凶悍的大汉押出部落——九黎族竟然让他孤单一人去掳来西陵族的公主。 西陵族并不是最强大的部落,但西陵族的先进、发达和文明就是其他所有部族加起来也不及它的一半! 他面临的是一个人要对抗一个部族,不是九黎族,就是西陵族。 他决定先找到玄大师等人。怎么行动,他要和玄大师等人商议。 傍晚,几乎成了血人的玄律来到这座山上,在一个洞穴找到了玄大师等人。 玄大师还未等他说完,立即打断他,然后决定几个人迅速骑鹿逃离。 玄律和玄大师同乘一鹿,几个人催鹿如飞,又往西南狂奔出几十里,这才又进了一座山林,找个山洞容身。 这时天已经黑透,冷月挂天边,残雪压枝头,一切都显出无比的肃杀冷寂。 山洞里,玄律和玄大师说话。燕莹、兰香氏和怡春、思秋忙着拾柴烧火。小丝则去把那些鹿藏在了别的山洞。 火堆烧起来,几个人围在火堆旁边。兰香氏、怡春和思秋忙着烧烤食物。燕莹则流着泪用雪团为玄律擦洗身上的伤口和血污。 几个人都明白玄大师决定迅速逃离的意思。他是怕玄冥听鬼丑说起几个人藏在那座山里,而带人前去追捕。想一想落到玄冥的手里,心中都寒凛凛的。 等玄律把在九黎族的遭遇全部细说一遍,玄大师半天未说话。 玄大师没主意,别人当然更没主意。 玄律道:“就算我拼上这条命把那个嫘祖给他们掳来,他们也不会好好放了我娘。所以我看还不如先救我娘……” 玄大师道:“问题是我们人单势孤,怎么能与九黎族这样一个强横的部落对抗!况且他们又有玄冥座镇,人质关押在什么地方咱们也不知道!所以这样想救出人质,简直一点把握也没有!” 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们能够掳来嫘祖,就可以迫使他们在部落以外的地方交换人质,再带人质迅速逃离!西陵族现在对咱们一点防备也没有,当然更容易成功;而九黎族会更加戒备我们去救人质。两者相比,我倒想应该去西陵族为上策!” 玄律想了想,坚定地道:“好吧。那就去西陵族。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事情,你们可以不必跟着我去受罪。”轻吁了一口气,又道:“我也不想连累你们,特别是燕莹和兰香氏你们两个,犯不上为了我背叛你们的部族!明天你们就返回九黎族吧。玄大师你们可以去北海……” 燕莹丢掉雪团,扑进玄律怀里,哭道:“是我们部族对不起你,我为他们感到羞耻!如果我跟你好是对部族的背叛,我宁可作个背叛的人!不管到何时何地,你只要不嫌弃燕莹,燕莹绝不离开你半步!” 兰香氏也凄然道:“我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感到了真正的快乐!也只有你才拿我当人看。一个人可以为他的部族活,也可以为自己的快乐而活。我的部族已令我失望,我只能为自己的快乐活着。” 玄大师嘿嘿一笑,道:“不管你们谁怎么说,怎么做,我说过了,这一生都不会离开玄律的!他不仅拿我当人,还拿我当高人,嘿嘿!这份尊荣除了他这儿,我上哪儿还找得到!” 怡春和思秋互视一眼。思秋对怡春道:“你看我干啥?你想说的也就是我想说的。” 怡春就睃了玄律一眼,又低下头,道:“反正你不让我跟着,我就死……” 玄大师这时溜了小丝一眼,显然想暗示她表个态。 但小丝却对他虎起脸,道:“你再这么偷着看我,小心我揍你!” 玄大师急忙陪笑道:“我……嘿嘿!我几时偷看你了……我是啥眼神儿你还不知道?”对玄律笑笑,“我的眼镜掉大海里了,要不是吃了小丝他父亲捉的治眼病的什么怪鱼,我肯定会变成睁眼瞎的!” 玄律道:“什么是‘眼镜’?” 玄大师又笑笑,道:“神器!嘿嘿,神器。带上可以看到百步以外。” 小丝道:“现在他就算半个瞎子吧。不过,他耳朵特别好使……” 玄大师又陪笑道:“多谢夸奖!嘿嘿!我耳朵有特异功能,过耳不忘。一只蚊子从耳旁飞过我能听出是公是母!” 思秋“扑哧”一笑,道:“你又玄上了!” 怡春也笑吟吟道:“不然,怎能叫玄大师呢!” 最后,小丝也未表态,她予人的印象就是谁也不能强迫她做什么,但谁也休想阻止她做什么。她永远都是自己的主宰! 她的笑容一定可以迷倒天下所有的男人,但竟连玄大师都不能逗得她笑,那么谁还能有办法逗得她笑! 夜晚的山洞真的够冷,几个人只能轮番睡觉,因为火堆需要不断的添柴。 对于几个人肯生死相随,玄律当然甚是安慰,假如现在他们都离去,那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次日清晨,几个人吃了些昨夜的剩肉,然后离开山洞,牵出鹿,又继续登程赶奔西陵族。 目标确定了,就要勇往直前。 他们已成了一个战斗集体,这个集体虽然很有凝聚力,但战斗力并不强。 玄律的神功正逐渐的在走“下坡路”,由于体内“不死的血”作怪,只能下降不能提升。 小丝的潜力谁都不知道,但看她不敢一个人杀祖伏,也高不到哪儿去。 燕莹和兰香氏甚至不足以自保。 怡春和思秋自保有余,到时候只怕帮不上别人。 而玄大师根本就像是个废人,平时还得别人照顾。不过,他的智慧也许可以改变人们对他的印象——当然是在有条件的前提下发挥。 就是这样一个集体,便要去对抗一个部族。 上路不太远,他们遇上了一伙猎人,进一步明确了去西陵族的路线,这才催鹿疾驰,恨不得一天就到达。 从九黎族去西陵族道路并不近,因为西陵族还在有熊国的西南。途中还要绕过大河和有熊国部落。 离了那座山之后,沿途全是茫茫雪野。灰暗的天空下雪野辽阔,一望无际。狂风不时刮起雪粉,无拘无束地像怪兽一样恣意咆哮。骑在鹿上,寒冷割肤入骨,唉,做人想不到竟是这么辛苦。 入夜,几只鹿已是疲惫不堪。人也急需找地方歇息并躲避严寒,不然像是要冻僵了。 可是放眼雪野竟无处容身,甚至连烧火的东西也找不到。 他们只有苦忍着,牵着鹿往前走。走着虽然累些,但毕竟可以活动四肢,不似原来般的寒冷。 火光! 天啊!前面竟然有火光。 他们看见火都感到了心的温暖——尽管这火光离他们还挺远。 但火光就是希望啊!不然,他们真担心会被冻死! 但等他们奔到火光跟前时,却全都吓得呆住了。 因为烧火的东西不是木柴,而是—— 两具死尸! 在死尸旁边还有三具未烧的死尸,身上都裹着熊皮。 怪诡的是火堆旁连一个人也没有——是谁烧着了这死尸? 恐惧取代了寒冷。 几只鹿被放开,在啃雪下的草皮了。 几个人怔在火堆旁,你眼望我眼,谁都说不出一句话。 忽然,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既然来了,为何不上前烤烤火?” 没有人,哪来的声音? 惊怖写上每个人的脸。 莫非这声音是鬼魂发出的? 玄大师干咳一声,道:“你是人是鬼?” 那幽幽的声音又响起:“人是什么?鬼是什么?宇宙又是什么?一切都是‘无’!” 玄大师往火堆迈近两步,道:“‘无’是什么?‘有’是什么?从‘无’生‘有’,从‘有’而到‘无’,天道循环,周而复始。宇宙可包容万物,但不能包容人心;人心可包容万物,却不能包容自己。” 那幽幽的声音:“高论!高人来自何方?” 玄大师道:“来自天外。” 幽幽的声音:“天有多大?” 玄大师道:“心有多大,天就有多大!” 幽幽的声音:“人无心会怎样?” 玄大师道:“行尸走肉。” 幽幽的声音:“人无身会怎样?” 玄大师道:“有灵足矣!” “桀桀桀桀!” 幽幽的声音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怪笑声中,旁边的尸体有一具突然站起,僵尸一样,熊皮脱掉,像被人搬弄般压到了火堆上。 那被脱掉的熊皮飞到玄大师脚下。 幽幽的声音又响起:“高人叫什么?” 玄大师道:“玄大师。你叫什么?” 幽幽的声音道:“你就叫我‘灵’吧。” 玄大师道:“何如叫你‘幽灵’更好?” 幽幽的声音又发出一阵“桀桀”怪笑,道:“好。那我从今天开始就叫‘幽灵’!” “嗡嗡嗡!” 一道耀眼的强光刺破夜空,一个旋转着的飞行物出现在空中。 幽幽的声音:“我该走了。那怪玩艺又出现了,我得去看看它到底想干什么!玄大师,后会有期!” 飞行物从人们头顶飞过,拖着一条闪光尾巴消失在远方。 “飞碟!” 玄大师脱口惊呼。 玄律惊魂甫定,道:“什么是‘飞碟’?” 玄大师道:“是……神器。”弯腰捡起熊皮去披在冻得发抖的怡春身上,但怡春惊叫一声逃开,显然害怕这从死尸身上“掉”下来的熊皮。 玄大师捡起熊皮披在自己身上,笑道:“人死如灯灭,何怕之有!”凑到火堆旁烤火,“天底下除了险恶的人心,没什么可怕的,包括死亡。” 另外几人受不住火的诱惑,也凑近了火堆。 玄律去扒下了另外两具死尸的兽皮衣,道:“谁不怕就披上,以后还有很远的路呢!” 怡春和思秋死也不肯穿。小丝好像并不十分冷。 两件兽皮衣又加在了燕莹和兰香氏的身上。 不管是什么烧的火,总能抗御寒冷。他们知道,今夜就将在这里捱过。 玄律又问玄大师道:“刚才那个……是人,是鬼,还是神?” 玄大师道:“也许是人神合一。” 燕莹道:“人神怎能合一?人就是人,神就是神!,” 玄大师道:“人达到了一定的境界就会变成神。神是什么?无非是超乎常人的人。” 话音未落,骤然有一阵雪雾刮来,随之有几匹马旋风般地来到了火堆跟前。 “在这儿!咦!他们……?!” 有人勒住马,发出惊异的叫声。 玄大师抬头望去,见共有四匹马,马上都是彪悍的壮汉,皮衣皮帽,相貌凶恶。 玄律还第一次看见有人骑马,觉得这骑马的人甚是威风,心中好生羡慕。 这时一个大汉怒道:“你们杀了我们的人,还用火焚尸,真的没把我们荤粥族放在眼里吗?” 玄大师一怔,荤粥族不就是后来的匈奴族吗?难怪他们如此强悍! 玄律道:“这几个人不是我们杀的……” 大汉喝道:“放屁!这周围连一个鬼都没有,不是你们还会是谁!?” 对另外三人断喝:“下马!宰了他们!” 四个大汉跳下马,从马身上取下石斧和长矛。 玄大师对玄律道:“他们是蛮人,解释也没用!就看你的了!” 言下之意,非打不可了。 玄律一声虎吼,腾身向那个说话的大汉扑去,凌空打出一拳。 没有火焰。 也没有玄律预想的威力。 但是一股大力还是把那个手持石斧的大汉震飞了。 余下三人登时被震慑,不敢再攻上来。 被震飞大汉半天才爬起来,弯腰捡起石斧,走到马前,骑上马,抹了下嘴角的血,对玄律冷道:“你有种!可你敢说出你的名字吗?” 玄律正欲开口,玄大师道:“他就是九黎族的大将军幽风!” “好!我们会记住你们的!”大汉一挥手,“咱们走!” 另三个大汉也跳上马,四匹马又一阵风似的走了,很快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玄律颓然坐到火堆旁。想不到自己功力下降了这么多! 别人当然不知道他在震蒙族和海妖的遭遇,还以为他手下留情呢! 玄大师道:“你放走他们实为不智!” 玄律没言语,自问如果那四个大汉展开攻势,拼死一战,自己以这样的功力也未必会胜!怎么搞的?是因为自己在震蒙族被血箭射中受到的重创未恢复? 他对掳嫘祖的信心开始动摇了。 可是他又不能对别人说。举目夜空,不由从心底发出了一声浩叹。 次日再上路时,玄律心中的压力更大了。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以后的路虽然仍然寒冷,但总能寻到避寒生火的地方,也能猎到野兽充饥。 这一天,经过千辛万苦的几个人终于来到了西陵族——人们向往中的仙境。 西陵族是在一条大山脉的腹地里。四周群山环抱,进出部落只有一条深远幽长的峡谷,是唯一的通道。 部落分为四个区域:香溪区、红枫区、农田区、牧场区。 香溪区靠着一条溪流,由于溪流上方不远就是瀑布,所以这里冬天也不封冻。红枫区是一片枫树林,到秋天枫红时节这里才美丽。枫叶飘落时有的飘进香溪,把香溪变成了一条枫叶小溪。这两处都是部族的居住区。 农田区是部落人开恳的良田,在这里播种五谷。五谷分为麻、黍、稷、麦、豆。其中的麻就是麻衣的原材料,人们用麻的纤维织成粗布,缝制衣服。人们把黍、稷、麦、豆的果实先放到石片上或陶器里烧炒一下,作为食物。用耒耜耕田播种,用石镰进行收割。 在农田区附近还有大片桑林,供养蚕缫丝之用。所以西陵族人较有身份的都穿上了蚕丝纺织的轻柔的衣裳,与其他部落兽皮树叶遮身差之何止天壤。 牧场区最为辽阔,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面是成群的马、牛、羊,还有鹿、仙鹤、天鹅等禽兽,那些能伤害马、牛、羊的大野兽偶尔也出没,但它们当然是不受欢迎的,被当作防御的对象。 西陵族是由最早的西陵族、红枫族和香溪族合并而成。这三个族都是在部族争战中残余势力逃避到这里的。最初三个部族也互相敌视,甚至为争地盘和利益进行殴斗。直到那一年这里来了一个叫雷震子的青年,与西陵族的美女草青青结婚。他以自己的神功和智慧统一了三个部族,成为一族之长。这里的人才能和睦相处,像一家人一样过日子。 但西陵族的发展,并有今日的成就,还是在凌烟仙子来了之后才开始的。凌烟仙子据说是来自昆仑山,是西王母的女儿。她嫁给了雷震子的儿子雷泽,后成为西陵族的大母神,直至今日。 嫘祖就是凌烟仙子和雷泽唯一的女儿,掌上明珠。 西陵族不仅先进、发达和文明,而且十分民主。部族大母神虽然有一定权威,但部族大事都需经过高层首脑会议拍板决定。而那些高层首脑都是族人推出来的德高望重的人。他们都能充分代表族人的意愿。 这样的一个富饶美丽的西陵族,当然成了其他部族眼里的仙境。 对于那些贪婪的欲望膨胀者,西陵族就是一块天鹅肉。 但西陵族由于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使许多入侵者吃了苦头,也使许多想攻占者望而生畏。当然也吸引了许多各方面的奇人异士争相投奔,将之当成天下间最理想的栖身之所。 玄律等人到达目的地,战胜了大自然对他们的考验,又将面对西陵族更严峻的考验。不是考验,应该说是生死较量。 第16章 有熊族的求婚者 太阳快要落山了,夕照下的雪峰无比壮丽。而雪峰中间的这条峡谷,在玄律等人的眼里却充满了神秘。 他们牵着鹿刚到峡谷口,峡谷里就涌出一群手持石斧和长矛的西陵族人拦住了他们。这些人都穿着精制的皮衣皮靴,戴着皮帽,样子不凶,但也绝不友好。 玄律走上前,道:“我们要去西陵族……” 为首一个壮汉打量着他们,冷道:“你们是哪里的?来我们西陵族干什么?” 玄大师急忙蹦跶到跟前,嘿嘿一笑,道:“我们是有熊族的。他是有蟜族大母神女儿附宝和有熊族大母神儿子轩辕少典生的儿子叫轩辕玄律。我们是特意向西陵族公主嫘祖来求婚的。” 大汉横了玄大师一眼,冷道:“你怎么这么罗嗦,说来向我们公主求婚的不就完了吗!” 旁边一个大汉笑道:“三天来向我们公主求婚的都来两伙了!你们是第三伙儿!” 为首大汉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螺号“呜”的吹了一声,对玄律等人一摆手:“进去吧。” 几个人如释重负,牵鹿走进峡谷。见两旁山崖上挖进许多窑洞,显然是那些守峡谷的人居住的。 玄律把玄大师抱在怀里,笑道:“你怎么能那么说呢!” 玄大师笑道:“咱们来这儿一道儿,我就一直寻思找个什么借口。不然别说那事不能成功,连人家部落也进不去。” 玄律道:“可是,你没听人家说,求婚的都来两伙儿了吗!” 玄大师笑道:“越多越好,咱们正可以混水摸鱼!” 燕莹嫣然一笑,道:“混水捞美人鱼吧!别再那嫘祖公主真的哭着喊着要嫁给咱们这位小帅哥,而且还十分霸道,那时我们这些残花败柳可惨了!” 话音未落,前面又涌出一群人,拦住他们的去路。问明之后,有人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螺号“呜呜”吹了两声,一摆手:“过去吧。” 进峡谷,到部落一连五道关卡。每道都加以盘问。过一道吹一声螺号,过两道吹两声,直到第五道,吹了五声。 等他们走出峡谷,眼前一阔,一片美丽天地展现眼前。 银装素裹的树木,房舍中点缀着许多鲜艳的梅花。炊烟袅袅,像薄雾一样在轻轻飘荡。 鸡鸣犬吠之声相闻,珍禽异兽之形可见,动中有静,静中有动,如梦如幻。 一间亮着火光的木屋中走出两个人,来到茫然不知去往何处的几个人跟前。又是一番盘问,然后让他们随他们去,说是先安排他们到客舍住下。 客舍在一片竹林里,有两排红木房舍。房舍周围是石头砌的院墙。两人让他们把鹿留在前院,领他们来到后院这排房舍前。 他们随两个人进了一间暖烘烘的屋子,坐到了铺着兽皮的地上。面前是矮几,上面放着陶碗陶壶。两个人给他们分别斟上一碗热水。告诉他们客舍的人会来接待他们,就走了。 接待的人很快来了,是个妇人,领着四位模样娟秀的女子。妇人体态丰满,笑容可掬,穿着合体的麻布衣裙,自称叫“翠竹氏”,是客舍的主管。 翠竹氏告诉几个人,明天再引见他们去见部族管事的,今晚先款待他们吃饭,然后住宿。让他们不要擅自离开客舍。有什么事和负责照顾他们的四位女子说。 吃饭就在这间屋子。很丰盛的食物;兽肉,鸡蛋,还有鸡肉、鸡汤。几个人多少天没吃顿好饭了,都吃得饱饱的。 入夜,几个人被安排两个房间睡觉。玄律和玄大师一个小屋,其他五女是个大屋。屋里都是火墙,卧榻,十分温暖舒适。 躺在榻上,玄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玄大师笑道:“你还是睡吧,不睡觉就没精神。到哪河脱哪鞋,咱们只能随机应变。” 玄律叹喟道:“我心里实在没底……” 玄大师道:“我心里有底……” 玄律一挺身坐起,道:“你有什么底?” 玄大师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睡吧。” 其实玄大师自己也心里没底。不过,他知道,反正玄律死不了!这一关怎么过,只有天知道。 次日上午,翠竹氏领玄律、玄大师和小丝来到一个洞府见部族管事的。 玄律带玄大师当然是必须的。玄大师让小丝跟来,当然是怕有意外,也好多个帮手。 管事的是个面目和善小老头,一脸笑呵呵的。宾主落座,有人又斟上热水。 小老头听玄大师说明来意,便笑道:“族长和大母神外出了,过两天可能就回来。你们好好在客舍呆几天。先于你们已经来了两伙儿求婚的了。一是荤粥族派来的求婚使节团,他们带来的礼物是一大群牛马,还有些虎、象什么的。另外是巨人族来了夸父,他们带来一些珍禽异兽,最是那只麒麟很是难得。据他们说是木神句芒得自东海一座仙山之上。如果你们有什么礼物,我就负责代为接收了。至于公主到底答应谁的求婚,还得等大母神和族长回来再商定。” 玄律投目玄大师,心说:你非说是来求婚的,这回咱们拿不出礼物多丢人现眼! 玄大师对小老头一笑,道:“本来我们也备了些薄礼,有一对比翼鸟,一对比目鱼,一对会学人说话的鹦鹉鸟,一件由百鸟羽毛编织的七色彩衣,还有一面铜镜和一块冬暖夏凉的带在身上可以怯病强身的宝贝玉石。”叹了口气,接道:“可是在来时路上遇上荤粥族的人,给他们全部抢去了!还险些要了我们的命!”双手一摊,装出可怜巴巴的苦脸:“现在,除了我们公子对令公主一片倾慕之心,我们实在连一件礼物都欠奉了!” 小老头不知是信以为真,还是故意装给他们瞧的,道:“唉!荤粥族这群野蛮人!他们实在可恨!这次名则来求婚,实际上是逼婚。他们透出话儿,不答应他们,就马踏西陵族,把这里占为已有!否则他们族长儿子不会不亲自来。” 玄大师笑道:“我们有熊族有多么强大,管事不会没听过吧?要是西陵族与我们联姻,别说是小小的荤粥族,就是再强大的九黎族也不敢招惹你们!” 小老头道:“九黎族更是我们心腹大患。前些日子玄冥来见大母神,提出很高的条件,让我们派出能工巧匠为他们去打造铜制兵器。大母神一口回绝了。要知道,九黎族久有称霸之心,他们再拥有了铜制兵器,更是如虎添翼,后果不堪设想!” 玄律心想,原来玄冥是在这儿碰了一鼻子灰,才出此下策,让自己来这儿铤而走险。 玄大师道:“有我们有熊国在中间横着,九黎族想吃掉你们也得有一副好牙口!别人怕他们,我们从来就不怕!” 顿了顿,又道:“荤粥族乃虎狼之族,巨人族更不值一提。三家求婚者中你们选择谁应该是明摆着的!我们玄律公子乃附宝和少典之后,智慧过人,神功盖世,日后必能有大作为!你没听过吗?数日前在九黎族杀了嚣宇祖伏两大高手,败刑天于拳下,又在流波族大展神威,败有蟜族和流波族联军,连蓐收都对他另眼相看,玄冥更怕得他要死……” “玄大师……” 玄律听玄大师大言炎炎,甚感羞愧,红着脸出言打断他。 玄大师却更来劲儿,道:“瞧,他还不好意思了!品德更没的说儿,谦谦真君子,凛凛大丈夫!豪气可贯长虹,雄风堪震河岳!和你们公主可谓天造地设,珠连璧合,乃千古难求的一对神仙美眷!” 小老头呵呵大笑,道:“要是我说了算,单凭你这一番话,就会答应把公主嫁给你们公子。我一定把你的话传禀大母神和族长。” 这时,翠竹氏走进,对小老头道:“管事,有蟜族榆罔带相柳、浮游求见。他们自称也是来向公主求婚的。是现在一起接见,还是……” 小老头道:“让他们进来吧。大家正好都认识认识。有蟜族和有熊族又一向交好。” 翠竹氏应了一声,出了洞府。 玄律又投目玄大师,心说,这回糟了!榆罔和相柳、浮游来了,就是咱们把那公主弄到手也别想顺利带回九黎族。 他还不知道,以他现在的功力,别说是榆罔,连相柳、浮游这两只“饿狼”,他也打不过了。 况且另外还有荤粥族和巨人族的人。 玄大师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自己是知道在瘦驴屙犟屎,苦撑着局面。 很快,榆罔和相柳、浮游昂然走进洞府。 三人都穿着精制的皮衣,特别是榆罔更显得英姿挺拔,气宇轩昂。相柳、浮游如衬花绿叶,把榆罔衬托得愈加超凡脱俗。 相柳、浮游看样子二十几岁,个子几乎一般高矮,样貌也无特别之处,但目光却透出阴森可怖的精光,一看就会让人想到原野中狰狞的狼眼。 三人在小老头右侧的矮几旁坐下。翠竹氏为三人倒了热水,然后退出。 显然,榆罔三人为在这里遇上玄律也吃了一惊。 榆罔的目光定在玄律脸上。 而相柳、浮游的目光扫过玄律、玄大师终于定在小丝身上,像苍蝇见了血,不想离开了。他们当然会被小丝奇异的美丽所吸引。 小老头笑道:“你们不知认识不认识?” 榆罔道:“认识。” 相柳道:“这位妞儿和这男孩儿我们倒第一次见过!” 浮游笑道:“是不是妞还不一定!谁家妞能有这么大的儿子!” 小丝冷道:“是谁领来的两只疯狗在这乱咬人!” 玄大师道:“我们没必要和他们计较!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榆罔,你不在流波族抗击九黎族的入侵,怎么有闲情雅兴跑这儿来求婚啊?一旦你们有蟜族让九黎族和震蒙族的联军毁灭,你岂不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更别说为新婚之妻准备个洞房了!” 榆罔不动声色,对玄律道:“他是谁?” 小老头道:“他是玄律带来的,叫玄大师。他们也是来求婚的。 榆罔目光一直未离开玄律,又道:“你为什么来求婚?” 求婚还有什么目的? 其实榆罔一时不慎说漏了嘴。他带相柳、浮游还有一些随从来求婚,完全是为了部族的利益需要。说白了,就是想与西陵族挂上钩,得到西陵族大力援助,来对抗即将到来的九黎族与震蒙族的联合进攻。 流波族战事已陷入僵持阶段。九黎族驻守流波族大队按兵不动,震蒙族一边调兵遣将备战,一边与巨人族联系,许以厚利,威恩并重加以拉拢,企图让巨人族断决与有蟜族的结盟。孤立了有蟜族,在有熊国后继援军未开到之前,九黎族和震蒙族就完全可以与有蟜族全面决战了。 焉知夸父来求婚,其中也包含着什么婚姻之外的目的? 玄律迎着榆罔的目光,漠然道:“求婚就是为了娶到西陵族公主,还能为了别的吗?” 相柳道:“胡扯!你只怕连那公主的面儿也没见过,单单为向她求婚,鬼才相信!是不是受九黎族的指使啊?” 玄大师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玄律公子的心胸怎是你们所能理解的!” 站起身,对小老头道:“我们暂回客舍歇息。只求能早日见到贵族大母神和族长!行否,给我们一个痛快答复!” 小老头起身送客,道:“一定!绝不会让你们等得太久的!” 回到客舍玄律和玄大师住宿的小屋,玄律一屁股坐到卧榻上,叹道:“越来越复杂了!榆罔他们一来,我们几乎一点成功的把握也没了!” 玄大师也坐在榻上,笑道:“别丧气呀!我说过,越乱越好!咱们可以混水摸鱼!” 小丝气道:“摸你个头啊!那两个小子骂你是我儿子你怎不生气呢!我真想过去教训他们,又怕耽误了大事!” 玄大师嘿嘿一笑,道:“你让狗咬一口,你难道还非咬他一口不可?”拍了下大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咱们在西陵族有熟人啊!怎的不利用一下呢?” 小丝道:“你是说鹿娘和月蝶她们?” 玄律道:“她们能帮上什么忙?” 玄大师道:“帮不上啥忙,帮着打听打听情况总是好的吧?” 玄律摇了摇头,道:“还是别惊动她们的好。咱们掳走了那个公主,岂不连累了人家!”仰躺到榻上,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实在不行,我还有一条道走!” 玄大师道:“你还有什么道儿?” 玄律道:“榆罔求婚的成功性我看大些。如果他成功了,我和他说破我娘的事,让他把那公主‘借’给我,等救出我娘,我再救出公主还给他。” 玄大师又一拍大腿,笑道:“对呀!你娘也是他娘,他不会见死不救啊!” 小丝对玄大师冷道:“你老拍大腿干啥!一惊一乍的,是不是没揍你身上发痒了!” 玄大师急忙陪笑,道:“我是太兴奋了!有门儿!这法子准行!” 小丝冷道:“我看那榆罔未必会成功,就是成功了,他也绝不会答应你!” 玄大师投目小丝,陪笑道:“说下去!” 小丝瞪了玄大师一眼,转身走了。 玄大师一拍大腿,叹道:“我怎么忘了!” 玄律笑道:“忘了什么?” 玄大师道:“我反对的她一概赞成,我赞成的她一概反对。她一向与我唱对台戏,顶牛儿!瞧,我让她说,她倒不肯说了!” 傍晚,玄律和玄大师被一名使女领到来时坐过的那个雅室。 一走进来,他们看见榆罔和相柳、浮游在一侧矮几后坐着。 于是他们在对面的矮几后坐了。 榆罔道:“听说荤粥族和夸父也来求婚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玄大师道:“荤粥族是来逼婚,不是求婚。巨人族比不上你们两族,不足为虑……” 榆罔截声道:“玄大师请明言,玄律代表九黎族还是有熊族?” 玄律的心像被什么猛刺了一下,冷道:“我只代表我自己!” 榆罔冷笑一下,道:“你自己有多大份量?” 玄律道:“你说我有多大份量?!” 榆罔道:“我不想和你吵架……”叹喟道,“我但愿你离开流波族是迷途知返!” 玄律道:“我走自己选择的路,无所谓迷途不迷途!就算迷途我也乐意!” 玄大师怕两人说僵不好收场,忙笑道:“你兄弟俩应该一致对外!怎能一见面就顶牛儿!” 榆罔道:“我正是这么想的才来找他……” 玄律道:“如果你不知道另外还有两伙儿和你争,你会来找我吗?” 榆罔道:“难道你以为我是来找你帮我的?” 玄律道:“你总不会希望多了我这个对手吧?” 玄大师道:“和为贵!和为贵!你们兄弟在流波族闹的还不够吗?有话好好说!” 榆罔道:“不是他瞎搅和,在流波族我们完全可以大获全胜。现在倒好!弄得我们两面受敌,有熊族又发生内哄,不能再派援军……” 相柳截声道:“你怎知他离开了九黎族?” 榆罔道:“他如果还有一点良心,也就不会帮仇人杀自己的族人!” 玄大师道:说下去!我们的确已经和九黎族没一点关系了!” 相柳道:“于是连个窝儿也没有了,就想到西陵族企求个安身地方,对吧?” 玄大师冷道:“我在和榆罔说话!” 相柳道:“我是他长辈!他还得敬我三分!你这小不点儿小心我捏死你!” “啪!”玄律一拍矮几,挺身站起,冷道:“西陵族这个公主我娶定了!有种你们朝我来!” 玄大师急忙过来安抚玄律又坐下,道:“咱们迟早要回有熊族。有些情况不能不知道。” 转对榆罔笑道:“你是大哥,你得多担待玄律。他的情况我会和你细说的!” 榆罔道:“我希望他早点回有熊族。有熊族现在分成两派,一派是大母神风波氏,另一派是族长英狐,互相不服气。前番有熊族派人援助流波族,风波氏妇人之见说啥不同意,英狐却主张派大队与我们合力消灭九黎族的远征大队……” 玄大师道:“我问一句,你们怎么知道九黎族派出了远征军?” 榆罔道:“有熊族出了一位奇人,叫风后。他是‘八卦真人’的徒弟,精通八卦占卜术。据说那八卦是伏羲神研制的,用此推测未知之事非常准确!就是他推测出流波族有劫难。而且风后还很有谋略,善于打仗!峡谷伏击之计就是他定下的!他只带了几个人去流波族,又背着风波氏沿途召集些小部落的人参战。不过我们有蟜族和流波族把那次作战的指挥权交给了他!如果听他的,我们那个雨天也不致落败。都怪我太轻敌。” 玄大师道:“后来呢?” 榆罔道:“后来我们全部退回我们部落。风波氏派人把风后和他带来的人都叫回去了,说怕九黎族趁机攻打有熊族。风后离去之前给我出主意,让我来向西陵族公主求婚。如果能借到西陵族的战马,并尽快打造出战车,我们有蟜族将完全有能力自保!” 浮游阴沉着脸,道:“我们把老底儿都给你们亮出来了!你们不帮我们可以,但要是坏了我们大事,我们可饶不了你们!” 玄大师陪笑道:“你们使劲儿和那两伙儿争吧!如果你们赢了,我们绝对不和你们争!” 玄律正要开口,玄大师忙笑道:“我知道你想说啥!啥也别说了,你们哥儿俩争媳妇儿,让人知道也不怕人笑话!” 榆罔正色道:“你们真的没有什么另外的意图?” 玄大师道:“我说过,我会跟你说的,但不是现在。” 相柳道:“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妞儿是谁?” 玄大师笑道:“我不敢说。有机会你们问她自己吧!” 榆罔道:“玄大师,看得出你是位高人,你说,咱们四伙儿来求婚,西陵族会怎么决定?” 话音未落,门口有人笑道:“怎是四伙儿?算了我应该是五伙儿才对呀!” ?p'' 第17章 嫘祖之魅 几个人循声望去,一见随翠竹氏走进的这个人,都吃了一惊。 随着翠竹氏走进的这个人穿着一身精制虎皮袍,脖子上缠着两条狰狞的毒蛇。二十几岁的样子,白煞煞的一张长脸,一双鹰眼射出阴冷幽寒的光芒。嘴唇发紫,嘴角挂着一丝奸笑。双手像鹰瓜一样,不时把伸长的蛇头挡回来。 翠竹氏道:“这位客人自称叫共工,来自西域,说来找他朋友相柳、浮游……” “哈哈!是共工小弟呀!” 相柳、浮游站起身。相柳击掌大笑起来。 浮游笑道:“差点认不出你来!难怪,十多年了!那时还是个孩子哩!快坐!” 翠竹氏似乎有点怕共工脖子上的蛇,倒了热水,急忙走了。 共工在相柳、浮游身旁坐下,笑道:“我正想离开这里就去看望两位大哥,不意却在这儿遇上了。把这几位跟兄弟介绍一下吧。” 相柳就把榆罔、玄律和玄大师介绍给共工。 共工逐一打量,点头致意,然后道:“我叫共工,当年和相柳、浮游两位大哥在狼群里长大,后来去了西域拜师。直到现在还没混出样儿来!听说这西陵族是人间仙境,在我师父死后就寻思来逛逛。进来时听说不少人来求婚,当然也愿意凑凑热闹儿!” 相柳讶道:“令师死了?他……” 共工淡淡一笑,道:“死就死了,人总得有一死呀!” 听口气他说的好像不是他师父,轻松得好像在说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相柳道:“可他想当年在西域名头比蓐收还亮!怎么说死就死了?是谁杀了他?” 共工叹了口气,道:“是我一不小心杀了他。就像我当初一不小心气死我的老爹。没办法,他们都太老了。岁数大的人早点死是解脱了,也是去享福去了。” 玄律第一眼看见共工就从心里厌恶,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得他简直就不是个人。起身对玄大师道:“咱们走吧,出去换换空气!” 说完,先自走出。 玄大师边往外走,边对榆罔点头陪笑道:“失陪!嘿嘿!有事联系啊!” 回到两人住的小屋,玄律喝了口冷开水,道:“这个共工一定不是好人!瞧他那德行!” 玄大师道:“遇事你总沉不住气!唉,少年心性,也难怪!现在我心里基本有数儿了!让他们先斗去吧,我们也许能坐收渔人之利!” 玄律坐到榻上,道:“什么叫坐收渔人之利?” 玄大师道:“就是……捡便宜,啥劲儿不费的捡便宜。” 玄律笑道:“可我觉得绝不会太简单!特别是那个共工的到来,我感到好像有一种危险。你知道他师父是谁吗?西域比蓐收还有名的人是谁呢?” 玄大师道:“我听小丝她父亲好像说过,原来仅他知道,能和‘五神’抗衡的,一个是‘北海神君’,还有一个叫石疯子,在西域。莫非他师父就是那个石疯子?” 玄律神色凝重地道:“共工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比相柳、浮游还危险!我们要小心他!” 玄大师点头道:“应该的,一个连师父都杀的人,谁他还不能杀!” 晚饭时,玄大师对五女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告诉五女要刻意惕防。现在他们是来虎嘴里拔牙,不能乱说,不能乱动,特别是又来了一个极具危险的人物。 玄大师和玄律都意识到了小丝已经引起了相柳、浮游的欲望,加上新来的共工,他们决不会善罢甘休。 而奇怪的是,相仰、浮游却一直未来找碴子。这样的平静一直保持到好戏开场。 好戏的导演当然是西陵族大母神凌烟仙子了。她也许征服不了所有的部落,但她却自信能够征服天底下所有男人。 因为她除了拥有绝世的美貌,还有——绝世的智慧! 她认为作为女人,智慧比美貌更容易让男人着迷。 三天之后,包括玄律在内的求婚者应邀前往大母神洞府拜见大母神和族长。规定应邀者每人只需带一名随从。 玄律当然要带上玄大师了。 大母神洞府是个宽敞的窑洞。陈设讲究,装饰华美,玄律当然是见所未见。 靠北墙下是一张矮卧榻,上铺虎皮。卧榻是放在一层尺许高的木制地板上。地板下分两侧摆放着矮几,地上是厚厚的兽皮。墙上挂着兽皮拼成的好看的图案,有的像鸟兽,有的像山水。在墙下放着许多盆各色的花草,显然都是野花挖进盆里养着的,为整个洞府增添了勃勃生机和盎然春意。 玄律和玄大师走进时,见榆罔和相柳已经坐在矮几左侧上首。 他们被安置到右侧上首,和榆罔两人坐了个对面。 接着又来了共工和浮游,显然浮游是以共工“随从”身份混进来的。他们被安排坐到榆罔两人隔几的位置。共工的脖子上依然缠着那两条蛇。 衣装特别,相貌凶恶的荤粥族使节团代表和随从被安排到榆罔两人身旁第二席。 夸父和随从则坐到了玄律两人身旁。 玄律留意打量了夸父,给他的第一印象,这夸父就是“高大”。他年纪好像和自己相仿,但比自己要高出一个头。如果他最终“长大”会有多么高大!他有着无比雄伟的身材,大脸、大眼、大嘴,当然还有无比的大手与大脚。他目光率直,看上去老实巴角的,坐在那儿就像一座低调的沉默的山。 随后又进来四位老者,看衣装就知是西陵族的族内首脑。其中赫然有接待过玄律他们的那个笑呵呵的小老头。 有四位俊美少女为他们倒水,又端上冷藏的水果。 玄律不由想到了在山谷里后土带给他的那篮子野梨,又想到了皇娥。少野说皇娥死了,也是欺骗自己吗?母亲不是还活着吗? “大母神、族长到!” 洞府门口有人高声喊喝。 众人起身站立,见一位妇人和一位中年人走进来。他们对众人点头微笑着,走到木板台上的卧榻前,并肩坐下了。 一看这妇人,玄律心猛的一颤,她怎么这么眼熟?她当然是大母神凌烟仙子,而自己当然从未见过她! 凌烟仙子穿着件雪白的狐皮袍,秀发披散在脑后,一张白皙洁润的脸泛着无比圣洁的光辉,一双美目透着超人的智慧和非凡的胆识。漾在丹唇边的笑意又让人感到女性不尽的温柔。 她旁边坐着的当然是她丈夫,族长雷泽。雷泽乍看上去并无什么出奇之处,神态闲适,目光平和。但无形之中却透出了一种威严,这种威严是让人感到的,而不是让人看到的。就是说,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气势,就像是一头狮子,既便它在睡着,你也能感到它的气势。 这时凌烟仙子环顾众人,微笑道:“听说大家已经来了几天了,让你们久等真不好意思。负责接待你们的人已经对我和族长介绍了你们的一些情况。我们很高兴,你们竟能这么看重小女。经过和族长商量,我们决定在你们当中为小女选择一位夫婿。荤粥族的少主人我们见过,另外四位请自报家门,咱们认识一下。” 榆罔昂然站起,朗声道:“有蟜族焦山之子榆罔!” 玄律站起道:“有熊国轩辕少典之子玄律。” 夸父站起,憨声憨气地道:“巨人族偓佺之子夸父!” 共工站起,微微一笑,道:“西域石疯子之徒共工!” 凌烟仙子微笑点头,道:“好,都请坐下吧。” 几个人复又落座。 凌烟仙子道:“一看即知,四位都是人中龙虎,不同凡辈。谁与小女婚配都十分够资格。但我们只有一个女儿,难以让你们都满意。所以我们只能择优而嫁了。现在,我每人问你们一句话,如果我认为智商过关,就有资格参加决斗,而决斗优胜者,就是我们为小女选定的夫婿!你们有意见没有?” 共工扬声道:“当然没意见。但我有个请求,是否让令公主出来和我们见一面?” 那个笑呵呵的小老头道:“阁下是怕到时候我们说话不算数,用别人冒充公主吗?” 共工投目小老头道:“岂敢!西陵族享誉天下,就算做得出那种事,也怕丢不起那个脸吧!况且就算见面我们又怎知真假?” 凌烟仙子笑道:“说的好。那就让小女先与大家见见面。”转对一旁恭立的使女,“去叫小姐来。” 那使女恭应一声,轻盈走出洞府。 荤粥族的使者这时道:“我们族长在我们来时吩咐,如果你们同意把小姐嫁给我们少主人,我们回去时就一并接了回去。” 小老头道:“现在不是我们同意不同意,是看你们能不能自己争取到!你们族长让你们来,显然你们必是族中的高手!也可以代表你们少主人了!” 雷泽开口道:“你天桑是荤粥族第一高手,又是你们少主人铁格的师父。如此决斗取胜,难道你还不认为是占了便宜?” 顿了顿,又道:“就是你们族长,面临此种形势,也不会单单就答应了你们吧?有熊族、有蟜族和巨人族哪个不能和你们比!此外,西域的石疯子难道你们族长就可以不放眼里吗?” 天桑脸色胀红,道:“当然,我们对贵族这么做也没意见。” 他身旁的随从附声道:“我们会全力为少主人争取。” 这时,那使女陪着一位少女婷婷袅袅地走进洞府。 众人的目光都“刷”地投向了这位少女。 玄律心头剧震:她不是月蝶吗?怎会是嫘祖? 她投目玄大师。莫非自己看错了?难怪自己见凌烟仙子有点眼熟,原来她们母女长得这么相似。 玄大师却给了玄律一个不让他吱声儿的眼神。 凌烟仙子道:“她就是小女嫘祖。几位和她认识一下吧。” 榆罔起身道:“我是有蟜族榆罔。” 玄律、夸父、共工也都起身,又自报了一遍家门。 “月蝶”一一见过,均点头致意,却不说话。 但玄律分明感到“月蝶”与他目光相对时,眼中迅速地掠过一丝惊异。 凌烟仙子又道:“嫘祖,你先回去吧。” “月蝶”就飘然离去,留下一缕芳香。 玄律瞧见一直到“月蝶”消失门外,共工还没转过脸。这家伙一定被“月蝶”迷住了。 天桑道:“大母神想问什么就问吧?令公主国色天姿,我们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她给少主人娶回去!” 共工笑道:“愿望不错,能不能实现当然是另外一回事了!” 显然,他根本不把荤粥族的这位第一高手放在眼内。 凌烟仙子道:“下面我开始问话了。榆罔你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榆罔想了想,道:“能为本部族,乃至所有部族尽力,争取让人们的日子过得好。” 凌烟仙子点了点头,投目玄律道:“玄律,假如你母亲和你妻子同时掉进河里,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玄律脱口回答道:“救我母亲。”又补充道:“母亲只有一个,妻子可以再娶!” 凌烟仙子怔一下,追问一句:“假如你妻子就是嫘祖呢?” 玄律坚决地回答道:“我还是要救我母亲!” 凌烟仙子投目夸父道:“假如有一天你回到家,正看见你妻子和别的男人睡觉,你是杀了她,还是把她撵回娘家?” 夸父道:“也许我会饶过她一次……” 凌烟仙子追问道:“如果她不改呢?” 夸父道:“这就难办了!撵她走倒成全了那个男人,杀了她我肯定还下不去手。” 凌烟仙子投目共工道:“共工,你说人生什么最重要?” 共工笑道:“缺什么,什么就最重要。” 凌烟仙子又道:“你不认为生命最重要吗?” 共工笑道:“谁都会为了他需要的东西去拼命,生命当然不是最重要的。” 凌烟仙子投目天桑,道:“天桑,你替铁格来回答一个问题。一条狗追一只兔子,兔子无路可逃时,会怎么样?” 天桑笑道:“兔子也许会回头咬那狗一口。” 凌烟仙子点了点头,道:“好了。我要问的话都问完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客舍休息了。晚上听消息,听到通知的就可以参加明天的决斗了。” 回到客舍的小屋,玄律问玄大师道:“你说我回答的怎么样?” 玄大师坐下笑道“不错。” 玄律笑道:“别逗了!他们一定不愿意听。” 玄大师道:“真话有时候总是不太好听。其实他们需要听的也是你的真话,因为诚实永远是一种可贵的品德!” 小丝等五女涌进屋来,样子都很关切。 燕莹坐到玄律身边笑道:“怎么样?瞧你这开心的样子,莫非一下子就选中了你?” 玄律笑笑,道:“怎么可能!明天决斗,我有没有资格参加还不知道呢!” 玄大师道:“出乎咱们的意料,那个嫘祖公主居然是月蝶!” 怡春和思秋同时惊呼:“真的?” 小丝却冷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让月蝶假扮嫘祖公主?” 玄律脱口道:“可月蝶和大母神长得很像啊!” 小丝道:“万一那大母神也是假扮的呢?” 玄大师道:“怀疑不能算是缺点,而多疑却是毛病!” 小丝瞪了玄大师一眼,冷道:“你才有毛病呢!你不说混水摸鱼吗!现在摸着啥了?” 兰香氏笑道:“没摸着鱼,摸着蝴蝶了。” 玄大师急忙点头陪笑,道:“对对,是摸着蝴蝶了!” 晚饭后,翠竹氏来告诉玄律,让他参加明天的决斗。地点是在牧场。 玄大师问翠竹氏道:“不知道参加决斗的还有谁?” 翠竹氏道:“来求婚的都参加决斗。另外好像听说还有族内的四大高手,他们都一直在争着娶公主。” 玄大师咕哝道:“他们倒会决定,这样省着得罪人了!谁娶到娶不到,就靠真本事了!” 压力再一次袭上玄律的心头。决斗再无花假可言,别人不知底细,单是榆罔,现在自己已很难胜他。 入夜,玄律和玄大师正准备登榻睡觉,忽然小丝领着鹿娘来了。 鹿娘放下手里拎着的一篮子野梨,对玄律和玄大师道:“若不是我们小姐看见你们,我们还不知道你们也来了。” 小丝一旁道:“鹿娘先到我们那屋去过了。她说月蝶遣她来看望咱们。” 玄大师急忙让鹿娘落坐,笑道:“你们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你们,所以就没去打扰。月蝶姑娘可好啊?” 鹿娘道:“还好!”投目玄律,嗫嚅道:“小姐让我来顺便儿问玄律小哥一句话……” 玄律道:“啥话?你说吧。” 鹿娘道:“小姐说你怎么想到来这儿求婚了?” 玄律道:“其实求婚的事都是玄大师说的。我来西陵族原本是为了救人……” 玄大师干咳了一声,给玄律使了个眼色。 玄律一怔,道:“我觉得还是不要瞒她们的好……” 玄大师笑道:“当然不要隐瞒。鹿娘,我们可没拿你当外人,实话告诉你,我们来是想请嫘祖公主帮个忙到九黎族去一趟。因为玄律他母亲被九黎族扣为人质,非要用嫘祖公主换不可。否则……唉,九死一生啊!” 鹿娘惊道:“那把嫘祖公主送去九黎族岂非害了公主?” 玄大师道:“我们已经想出万全之策,救出玄律母亲之后,也会安全的让嫘祖公主脱险。饶是这样,我们觉得也很难为公主,所以不敢明说,以期通过求婚,或许还能有几分希望。” 顿了顿又道:“我们和你交底儿了,你能否告诉我们一个真相?月蝶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 鹿娘道:“当然是真的。公主嫘祖和我养女月蝶一般大。那年夏天她到牧场去找月蝶玩,偏巧月蝶和别的孩子出去玩了,她就等着。就在这时玄冥突然来了,把我们掳到了九黎族的鹿苑,我不敢说破她就是公主,便谎称是我养女月蝶。” 玄大师一拍大腿,道:“哎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玄律叹喟道:“我真的不希望这样……”投目鹿娘,道:“请回去转告你们公主,我放弃了求婚,也放弃了……” 玄大师急忙道: “现在你放弃也晚了。况且对公主名誉也有影响。别人不明真相,还寻思怎么回事呢!” 转对鹿娘,道:“我们一定把求婚的事坚持到最后。公主国色天香,金枝玉叶,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别看玄律嘴上说放弃,其实他心里对公主……嘿嘿!早那啥了!” 鹿娘道:“你们是不是也希望我对公主说明真相?” 玄大师笑道:“说不说都行。明天决斗开始,只怕也由不得公主了。要想娶到公主,就得靠咱们的玄律自己了。咱们只能暗暗祈祷,愿老天爷保佑他们了!” 鹿娘道:“那我就回去了。愿玄律小哥明天能打败所有对手!” 小丝陪鹿娘离去,玄律对玄大师道:“我真的想放弃,你何苦拦着!回去再想别的办法救我娘,我不想连累月蝶……”叹了口气,又道:“如果知道月蝶就是嫘祖,说什么我也不会来!” 玄大师笑道:“想不到你对月蝶的感情比对你娘还深……” 玄律急道:“这是两回事!我怎能为了救自己的娘,把那么好的人送进火坑!你说救,万一救不出来呢!” 玄大师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是否想过,如果这次求婚成功可以两全其美。” 玄律道:“你是说娶了月蝶……” 玄大师道:“从现在开始应该叫她‘嫘祖’才对!她嫁给了你,就是自家人,当然要与你同舟共济,帮你救出你母亲。你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负罪感了。” 玄律笑道: “还是你用词儿准确,正是‘负罪感’!我就是有这感觉……” 玄大师道:“嫘祖如果成了你妻子,正如你母亲已经掉进了河里,她帮你去救,而她救出你母亲自己却掉进河里,你还有机会救她……” 玄律点了点头,道:“听你的,求婚到底!” 玄大师这才上榻躺下,笑道: “好了,这回睡觉吧!明天决斗可谁都帮不上你了!养足精神头吧!” 第18章 求婚大乱斗 辽阔的牧场覆盖着白皑皑的积雪,阳光映照下反射出刺眼的白,四周雪峰耸峙,飞鸟难渡。 在牧场东北角有个凸起的小丘,上面是牛马圈栏和牧场看护者居住的木屋。 决斗场地就设在木屋前面不远的地方。地上已经清除积雪,并铺上了大块平整的青石板。由于这儿地势较高,有多少人围观当然也能看得见决斗的场面。 看热闹儿的群众已经来了很多,而且还不断地涌来。决斗场前站满了人,完全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看可知,几乎西陵族男女老少全都倾巢而出。这样级数的决斗只怕一生也不遇上一次,谁肯错过! 参加决斗的人以及随从也陆续来到了。 人数最多的是荤粥族使节团,五六十人的样子。为首的赫然是天桑。 巨人族有三十多个人,为首的是夸父。身旁跟随的是族内两位青年高手昌生和均沙。 有蟜族有二十来人,为首的当然是榆罔。相柳、浮游左右相随。 玄律和玄大师把小丝等五女也带来了。五女的美丽,特别是艳光四射的小丝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最吓人的还是共工,孤家寡人,老哥儿一个,脖子上的两条蛇不时伸头探脑,还吐出毒芯。他走得潇潇洒洒,冷傲之态十足,不可一世。 这些人在决斗场前站定,彼此相隔很大的距离。 凌烟仙子和族长雷泽带领族内高级首脑也来了。在他们身后跟随着族内四大高手:雷猛、雷空、云鹤子、彪泰。彪泰手里拿着一根长矛。 这些人来到决斗场前,凌烟仙子对那个笑呵呵的小老头道:“可以开始了。” 小老头就走上慢上坡的决斗场,扬声道:“请决斗的各位高手上场抽签儿!” 有一个端小盆的青年走到场上,站到小老头身旁。他端的小盆上蒙着块麻布。 榆罔、天桑、共工、夸父、玄律、雷猛、雷空、云鹤子、彪泰九人站到了场上,一字排列。 人群一片哗然,像一阵狂风掠过海面。因为人们自然知道,他们族美丽如天仙般的公主嫘祖就会嫁给这九人当中的一个。 场上,小老头对九人道:“你们从这小盆儿里抽出竹签儿,捉对决斗,单根的算捡一场,等下轮再抽签儿决斗。” 那青年就依次到九人面前,让他们从小盆里往出摸抽竹签儿。 小老头逐一比较竹签儿长短,一般长的为一对。然后大声公布抽签结果道: “夸父战云鹤子。天桑战雷空。彪泰战共工。榆罔战雷猛。玄律捡一场,等到下轮决斗。” 玄律回到玄大师等人身旁,玄大师欢喜地道:“吉人自有天照应!咱们不用打就胜了一场!好兆头!嘿嘿,真是好兆头啊!” 玄律道:“可我心里还是没底。” 小丝冷道:“都到啥时候了,你还说这种窝囊话!留心瞧着,看清这些人的底细,对你有好处!”完全是毫不客气的教训口气。 场上小老头见九大高手退下场,便又道:“决斗规则,败一场就算输。胜的参加下一轮决斗!没有禁招,也没有戒条,死伤各安天命,与本部落无关!现在谁想退出决斗还来得及!” 顿了顿,大声地又道:“开始!夸父战云鹤子。请两位上场决斗!” 夸父上场时已经脱下皮袄,只穿条不大皮裙,赤裸的上身长满黑毛。站在场上像一座小山。 云鹤子还不到夸父的肩窝,长得也很壮实。脱去皮袍,里面是麻布单衣,显得精明强悍。猴子脸,八字胡儿,蛤蟆嘴。模样不敢恭维,只是不知神功怎样!显然他比夸父要年长,有二十多岁的样子。 两人在场上对峙,相距有八尺。 人群静寂下来,这会儿不需要嘴,只需睁大眼睛看。当然所有的人都希望本族的云鹤子能胜。而且他们对云鹤子也有信心。 云鹤子出手了! 在夸父渊停岳峙强大的气势压迫之下,云鹤子抢先出手——这无异是最明智之举。 他出手就打出了三拳,第一拳是旋转的气劲,第二拳打在第一拳气劲上,第三拳又打在第二拳气劲上,以气劲催动气劲,像一缕旋转着的疾风轰向夸父。 疾风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场外的人立即感到了割面的疼痛。 这疾风的冲击余波尚且如此强劲,核心的攻击力可想而知。就算是有铜墙铁壁也会被击破。 作为西陵族的有名高手,云鹤子当然要先声夺人,拔下头筹,在族人面前露脸! 夸父一声大吼,挥拳轰击扑面袭来的疾风。 “砰!” 一声暴响,拳劲和疾风相击。 震动波立即使地上的青石板破裂。 夸父稳如山岳,一动未动。 云鹤子又飘在空中,踢出了“疾风无影脚”。因为他三拳打出而成一股疾风,虽遭反震却是轻微。遂又发起了强攻。 “疾风无影脚”一片腿影快得令人看不见脚,只见腿 影幻化成的光幕——一踢就连绵不断,力道更是出奇的凌厉! 夸父完全被云鹤子的腿影光幕笼罩了。 云鹤子的腿就是这么快! 每脚的速度甚至和音速也差不多了。 “砰砰砰砰砰砰!” 光幕之中传出了踢中的爆响。 人群为之沸腾了。 欢声雷动。 云鹤子一个云里翻,稳稳站到了场上,嘴角逸出一 抹胜利者的笑容。 他知道夸父会像一座山一样的崩塌。 一定被他踢得散了架。 但夸父却做了一个类似伸懒腰的动作,憨憨一笑,道:“你这脚上功夫真不赖,按摩得我好舒服!” 欢呼的人一下子哑了。 云鹤子的脸一下子白了。 夸父道:“你下去吧,我娶了你们族人做媳妇儿,再把你打伤打死,多不好!刚才那一拳我也没敢使劲儿!” 云鹤子的脸又一下子红了! 一声清啸,飘向夸父,双掌前推,两股旋转强劲袭向夸父。 夸父不退反进,一步跨上,伸手便抓。抓破了强劲,抓住了云鹤子的一只胳膊,大吼一声“扳山劲”,把云鹤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就像摔一只死狐狸。 云鹤子没有爬起来,整个身子凹陷在地上破碎的青石板里,鲜血狂喷,当即昏死过去。 旁边上来两个西陵族壮士把云鹤子抬了下去。 小老头上场,大声喊:“这场夸父胜了!下场天桑战雷空!” 雷空也穿着麻布单衣上场,二十几岁,浓眉大眼。但脸色却是紫红,双手也是紫红色。一看便知他练的必是一种邪门神功。 天桑赤裸着上身,须发皆张,一脸凶霸之气。他年纪当然要比雷空大得多。一走上来,便冷笑道:“小伙子,你和我打实在是你的不幸!因为和我交手的高手不是死就是残废!这不能怪我残忍,只因我师父教我时就告诉我,这神功就叫‘欺天霸地功’!” 雷空冷冷一笑,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我今天 就把你这‘欺天霸地功’变成‘哭天喊地功’!” “那就来吧!” 天桑大喝一声,一脚踢出。速度骤增、劲力骤增中把一招中的三脚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内踢出。爆发出强大无比的气势! 这气势而且全部是轰向雷空的头部。 雷空竟连动都没动——是吓傻了? 不!只因他有着十足的信心! 等天桑气势攻近时,雷空双手在胸前一个环抱,一个强大的电光球就出现在他的双掌。 然后,他把那电光球迎向了袭至的气势。 “轰!” 电光球与强大无比的气势相击,立即爆破。 天桑被震退丈余,发出一声惊嚎。 “啪!啪!啪!啪!” 电光球的余震波依然不住轰进天桑身体,他浑身颤栗、扭曲,苦不堪言。 电流又反击回雷空的双手,全被他吸收了。 “啊—— 天桑终于厉嚎一声,运功极致,提升“欺天霸地功”把轰进体内的电流震出去。 但他脸上再没有傲气。 “小兔崽子!你还真有些门道!” 话音未落,人已经凌空而起,扑向雷空。 这一扑气势更盛大,涌起了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气浪,完全可以摧毁一切障碍物。 整个身体像巨型重磅大炸弹,呼啸着,把空气压迫得向四周激射。受到空气撞击的人群“哗”的倒了一大片,混乱之极。 雷空呢? 他能够抵御天桑这一招“撞破天”吗? 雷空双手已经高举过头——五指伸张,手心向上,似要接托什么。 出现了—— 在雷空的双掌上又出现了比原来还要巨大的电光球。 他该不会是把太阳托在手上了吧? 人们的眼睛都被刺得睁不开了。 电光球迎击向扑天盖地而来的天桑的“撞破天”气势! “轰隆!” 半天空像炸响了一个大劈雷。 电光球粉碎四射——温度骤然提高了许多,每个人脸上都感到了灼热的气流。 而天桑已经在不下于三千伏特的电光球的重轰中,整个身体化为灰烬。 雷空站在两丈外的地方,闭着眼睛,虚脱了一样,一动不动。 整个决斗场铺着的青石板全部变成石灰粉。 整个牧场仿佛都惊呆了! 很显然,雷空施发的是“太阳神力”。 那么,他的“太阳神力”已达到了什么境界? 荤粥族的使节团好像连悲哀都忘了,悄悄的离开人群,走了。 假如他们把刚才这一幕告诉他们族长,他们族长还会图谋侵占西陵族吗? 小老头当然狂喜,为雷空神功精进狂喜。毁灭了狂傲不可一世的天桑,吓跑了荤粥族使节团,大快人心啊! 但他没忘了宣布雷空的胜利,没忘宣布接下来让彪泰战共工。 雷空的胜利对彪泰当然是个鼓舞。 西陵族的四大高手早商量好了,就是拼死,也决不能让嫘祖被别的部族高手娶走! 如果不是荤粥族逼婚,西陵族能够如此接待这些求婚者吗? 如果西陵族对自己族内高手如此自信,他们还能指望别人来驱除荤粥族的使节团吗? 不,胜负还要看最后,可别高兴得太早啊! 彪泰身躯魁伟,国字脸,扫帚眉,一双豹眼威棱四射。手中长矛八尺开外。站在这里不怒自威,气势逼人。 共工面带冷笑,气定神闲地瞧着彪泰。 彪泰终于沉不住气了,冷道:“小子,你刚才已经看见了我们西陵族高手的神功了!是不是后悔来这凑热闹儿啊!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不是已经有人滚蛋了吗!你也夹着尾巴逃走算了!” 共工笑道:“我不生气!就算你骂我祖宗我也不会生气!但我已经改变主意了——让你死!” 彪泰哈哈大笑,道:“那就来吧!我看你怎么杀得了我!” “嗖!” 长矛刺向了共工。 开始不快,但刚到中途—— 彪泰猛的吐劲—— 长矛前端突然爆出一蓬巨大的火焰! 显然施发的也是“太阳神力”! 共工竟站着没动,好像没看见带着火焰的长矛袭来。 近了! 更近了! 近得不能再近了! 但共工还是不动,竟然—— 连脸上的笑容也不变! 他这样岂不就是在等死吗? 彪泰又催加了几乎三倍的功力,他要一矛把共工刺死! 共工这样子根本就是在等死。 连相柳和浮游都惊得睁大了眼睛! “砰!噗!” 火焰先是轰进共工身体。 长矛又刺进了共工的肚子—— 前面进,后面出。 后人把这情景形容成串糖葫芦。 共工往前走去,他竟然还敢往前走! 连彪泰也惊呆了—— 眼前根本不是幻景! 可是被长予洞穿身体的人竟然还能走,而且还带着这不变的笑容! 他莫非就是个魔鬼! 共工走到彪泰跟前,面对面站定,笑道:“我说过让你死的!” 右手一挥,一缕“刀气”,将彪泰的脑袋斩落。 然后抽出腰间的长矛,双掌按住前腹后腰的血洞,揉了几揉,缓步走离决斗场。 彪泰的尸体、脑袋和扔在地上的长矛都被人收拾走了。 人群死一般的静寂。 仿佛刚刚看见了魔鬼,都吓呆了。 一个死的,一个活的,获胜的当然是活着的了。 第一轮最后一场当然是榆罔战雷猛。 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决斗场上。 雷猛样子一点也不猛,还带有几分文弱之气。但西陵族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与人交手搏斗从来不惜命。就凭着这股拼命的狠劲儿,他在四大高手中名列第二,次于雷空。 西陵族四大高手中,雷空是绝对的强;雷猛是绝对的狠;彪泰是绝对的凶;云鹤子是绝对的快。 但彪泰再凶也凶不过共工。 云鹤子再快也斗不过夸父移山填海般神力。 那么雷猛呢? 榆罔神色凝重,道:“我不想让你死,也不想让你伤, 更不想让你胜,我只想让你败!” 雷猛冷笑道:“今天决斗不同往常!往常我的对手败也就是死,今天也许我不会杀死你,但我若败了,我一定杀死我自己……” 榆罔道:“为什么?” 雷猛道:“很简单,看见嫘祖嫁给别人,我生不如死!哼!所以,平常我拼命,这次会更拼命!” 榆罔神色一黯,叹喟道:“如果这个世界什么都要靠杀戮来解决,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残酷了。” 雷猛冷道:“来吧,现实注定今日让我们以命搏命,你也就少点多愁善感吧!为一个女人牺牲一条性命也许有人认为不值得,但他一定没见过嫘祖。至少我情愿为她死十次,尽管她连一句话也未和我说过!” 榆罔道:“你先出手吧。” 雷猛出拳了! 他一出拳同时也出脚—— 好像是疯狂的跳舞,不断的击出拳、踢出脚,似乎是无意识的动作把身体旁边丈余之内的空间完全变成了他的“力场”,甚至—— 空气在他的狂轰乱踢下也“爆破”了! 榆罔完全被封困在雷猛的“力场”之内,经受着对方不断增强的攻击波。 他几次想轰出自己的“超强驱烈焰”,但却看不清要轰击的目标。 满天拳影,层层不绝。 满天脚影,绵绵不断。 他只能封架,再封架。 双拳双臂不断遭到猛轰和重创。 肌肉像撕裂般疼痛。 无比的狠和拼命意识,已经让雷猛彻底的疯狂了。 在这疯狂中他的功力也在以可怕的速度提升! “砰砰砰砰砰砰!” 重拳、重脚接连命中了榆罔。 一股可恶的脚劲直透榆罔脊椎神经,令他的反应与动作也变得迟钝了。 雷猛必杀的一击终于出现了—— 一道赤红火焰轰进了榆罔体内! 一声惨嚎,榆罔身形被震飞出“力场”,摔出了决斗场,倒地后鲜血狂喷。 相柳、浮游飘身掠至,搀起了榆罔。 人群为雷猛的胜利欢呼。 榆罔却缓步又走进决斗场,嘴角还在滴血,站到了雷猛的面前,冷道:“我败了,但我已经领悟了败的原因。那就是,我不应该太心软。” “那你就死吧!” 雷猛又猛扑上来,像一只黑豹凶猛快疾。逼人的杀机使他看上去比任何一只豹子还可怖。 榆罔发出了一声怪吼,这声怪吼多么像一只发怒的巨象的长吼。 终于—— 雷猛彻底的激怒了这只惊世神象。 榆罔不退反进,撞进雷猛再次发动的“力场”,对着那满天拳形脚影挥拳猛轰—— 一蓬蓬赤色火焰爆发出来了。 爆炸声由小到大,终于冲破“力场”,一声声炸响。 榆罔的“太阳神力”在迅猛提升。他心中只有一个不灭的意志—— 彻底干净地摧毁对手! 一声声爆炸引发了天上的雷电。 原来堆积天边的乌云开始翻滚凝聚。 雷声与爆炸声互应,震耳欲聋。 一道道弯弯曲曲的闪电在云层中划过。 太阳完全被遮没了。 雷猛也在不断提升着神功——更狠,更拼命! 他在朝爱神索取神力! 他在朝死神逼取神力! 此刻,两个人的“太阳神力”几乎都突破了“圣光级”,正向第四级“神光级”冲刺! 雷猛的“力场”变成了一个暴雷的漩涡,两个人就在这漩涡里苦拼! 这是超强意志的苦拼! 雷猛已经变成了一个狂人—— 爱情、拼命、狠劲儿让他完全的疯狂了! 榆罔当然变得更强—— 他的超强意志已全部变成了旺盛的战意! 他完全变成了一只绝对不可摧毁的神象! 人群已经退得远离决斗场。 但这惊天动地的大决斗却迟迟不能结束。 只因这两个人都在向自己身体的极限挑战! 就是现在谁想阻止他们罢手,已绝不可能了。 他们必然因一个人的死亡而告终。 当夕阳躲躲闪闪地在云层中露出惊怖的脸时,苦拼已近尾声。 “轰隆!轰隆!” 榆罔以雷霆万钧之力,两记猛轰,终于摧毁了雷猛的暴雷漩涡! 雷猛的身子被震飞出两丈多远,横着摔落地上。 落地的是一具面目全非的焦尸。 榆罔站在那里,慢慢收功纳气。 相柳和浮游来到他身旁,神色关切,却没说话。 人群慢慢聚拢决斗场,俱惊魂未定。 凌烟仙子神色异常凝重,显然这么惨烈的场面超乎了她的想象。 本部落四大高手两死一伤一胜,这结果令人痛心疾首。 换来的是什么? 仅仅是退了难缠的荤粥族逼婚使节团? 接下来又将发生什么? 她还未说话,族长雷泽让小老头宣布今天决斗至此结束,第二轮决斗明天继续进行。 小老头当众宣布了族长的决定。 人群渐渐散去了。 玄律一伙人返回了客舍,集中到小丝等女住的大屋子。全都落座之后,却谁都没说话。 闷了半天,还是玄大师先开口了,道:“我们想到了对手会很强横,但竟厉害至此!看来玄律明天少不了一场甚至两场苦战!” 玄律道:“不怕你们泄气,明天那四个人我谁都打不过!夸父好像根本就没使劲儿,共工更是深不可测,雷空的神功更是没说的了,榆罔也比我强多了!” 小丝冷道:“那怎么办?不打了?” 燕莹道:“临阵退缩可不是你的性格!” 怡春道:“你连嚣宇和祖伏两个人联手都打败了他们,还怕明天那几个人!” 玄律苦笑道:“你们不知道,我去震蒙族时,在一个血泡子边遭到了一个怪人的袭击,差点把全身的血都吐出去。从那后就觉得功力好像每天都在下降……” 玄大师叹道:“难怪你对自己没信心了!看来,明天你要打输了,我们只好希望榆罔胜了。他胜了或许我们还可以从他手里‘借’到嫘祖。” 燕莹道:“谁胜都比那个共工胜强,他简直就是个魔鬼!嫘祖嫁给他该有多少痛苦!” 晚饭之后,玄律忽然心头涌上一种奇怪的情绪,他想到了要发泄,而且不能遏制。 于是对燕莹和兰香氏道:“你俩跟我来,我有话要说……” 燕莹和兰香氏哪还会不懂他的意思。 她们懂,怡春当然也懂,便笑道:“有什么话,何妨多我一个人去听呢?” 玄律见思秋欲言又止,一脸急切若渴,便道:“谁愿意来就来吧。” 先自走出屋去。 第19章 夸父之强 次日起床,玄律精神头儿挺足,但功力则更加不足了。 而经过发泄,情绪稳定了,反而把胜败也看得淡了。 决斗场还是原来的地方,地上的石灰粉全部清扫干净,深坑浅坑也用土重新填平了。 看热闹的人比昨天更多,也站得更远。 谁都知道决斗一场比一场激烈,只有远点站着,才可免受波及。 榆罔、雷空、夸父、共工、玄律以及随从都到齐了。前者是昨天决出的四强,玄律将参加这一轮的决斗。 今天是个阴天,好像要下雪。老天爷不知道为什么也愁眉苦脸的。唉,谁都有快乐和忧愁啊! 气氛很压抑,特别是即将生死相搏的五个人,谁的脸上都没了笑容。 共工怎么也不笑了? 只因他不能不考虑这一轮的对手会是谁——还没到笑的时候! 抽签儿结果出来了—— 夸父战雷空。 玄律战共工。 榆罔捡一场,可以直接参加下一轮的决战。 这结果一出来,玄大师等人就差没哭了。 共工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他再一不小心把玄律的脑袋斩落了怎么办? 那样的话,玄律昨夜和四女欢爱,岂不成了—— 最后的晚餐! 玄律回到玄大师等人身旁,却现出轻松的笑容——笑给别人看的。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昨天老天爷照顾他一次,今天却把他一下子推上险境! 共工却来到了玄律等人跟前,他脸上的笑容不仅重现了,而且更加灿烂。 他对玄律笑道:“天遂我愿!真的可以和你打一场了。” 玄律笑道:“这也是我所希望的。” 共工道:“可也许我一不小心就会杀了你!”一指小丝,笑意更浓,“你如果把这个大妞儿送给我,我就故意败给你!嘿嘿!她甚至比嫘祖更让我动心!” 小丝转过脸,根本连共工瞅都不瞅。 玄大师道:“她儿子都有你这么高了!你是不是很缺少母爱呀?” 共工不愠不火,道:“我什么都缺少,就是不缺少实力。你可知道,一个有实力的男人,没有什么他得不到的!玄律死了,你们都会是我的,包括你这个小不点儿。哈哈!你们就等着吧。” 一阵狂笑,转身离开了。 夸父和雷空已经站到了决斗场上。 夸父依然是光着膀子,还是那副老实巴角的样子。 雷空却神色冷峻。 其实谁都知道他有着很大的压力—— 四大高手的重担由他一人扛了。 维护部族男人尊严的神圣使命就靠他了。 假如嫘祖真的被别的部族高手娶走,整个西陵族的男人都会难受得要死! 所以对于雷空来说,这一战—— 只能胜不能败! 但雷空实在没把握胜夸父。 如果说共工是个深不可测的海,那么夸父就是一座看得见、摸得着的大山。 他的电光球能炸倒这座大山吗? 这时,夸父道:“我知道你的厉害,对付你,我不得不用全劲儿!说不定还会杀死你,但我实在没办法,我爹娘和师父都让我来娶回你们的公主!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夸父的师父赫然就是木神句芒。 而他父亲偓佺多年前曾在有蟜族呆过,那是由于暗恋附宝的缘故。后来为寻找附宝去了有熊国,差点儿让人给杀了。逃脱之后返回有蟜族,因与相柳、浮游等人不合,又回归巨人族,结婚而生夸父。 现在,偓佺已经是巨人族的族长了。 大凡是想使自己部族变得强盛的,无人不希望能与西陵族结成生死联盟。当然,巨人族也不例外。 而要结成生死联盟的最好“挂钩”形式也就是联姻。 为此巨人族把夸父求婚西陵族看得极为重要,不仅父母师父对夸父千叮咛万嘱咐,还派出族中高手随行,怕心性憨直的夸父出什么一差二错。 听夸父说完,雷空冷道:“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你败了,你最多是娶不到公主,而我败了,我就只有一死!” 夸父叹道:“为什么你们西陵族不多生几个公主,何必大家拼命争夺一个!” 雷空道:“你这话我倒认为是对我们西陵族男人的讽刺!为什么你们都可以来争夺我们的女人,而我们却不能去争夺你们的女人!” 夸父笑道:“我们巨人族当然也有许多美女,你如果想要,可以随便儿去挑选!能嫁到西陵族,还怕她们不挤破脑袋!” 雷空道:“就冲你这番话,也许我不会杀了你!你动手吧!” 让动手夸父就动手了。 要手动必先身动,他抢步欺进,伸出双手抓向了雷空的双肩——在外人眼里好像十分笨拙的招式,但是局内人的雷空则有不同的感觉。 他仿佛感到有一座山压下来,好像连空气都被压制住了。 他无论怎么闪避都逃不出这大山的压迫。 这是何等强大的气势! 正是夸父的“移山扑”。 情急势迫之下,雷空一声暴喝,右手一扬—— “嗖!嗖!嗖!” 三个电光球连续击出! 好像把被压制的空气一下子击活了,气流激荡,形成一道耀眼的赤红光束袭向了扑上来的夸父。 谁都知道,夸父一定会横移闪避。 因为雷空袭击的电光球速度明显快于他下扑之势。未及摸到雷空,他必然会被轰中。 但夸父没有横移,也没有停止他的“移山扑”。好像根本没把袭来的电光球当回事! 他不要命了? 还是他笨拙得闪不开? 雷空电光球是何等的威力,轰中还有命吗? “砰!砰!砰!” 三个电光球尽数轰中了夸父! 几乎与此同时,夸父也抓住了雷空,仰天大吼一声“神鬼投!”,把雷空抛掷出去—— 雷空的身形像小燕子似的钻入云端…… 夸父抛飞了雷空,自己也不好受,轰进体内的电流不断地对他重击,他浑身颤抖,默运神功,把电流一点点震出体外。 “啪啪啪啪!” 被夸父震出的电流在他体外爆破,发出脆响,迸射出刺眼的火星! 雷空呢? 人们还仰着脸注视云端,寻找被抛飞的雷空。 多么可怕的“神鬼投”,抛飞的雷空把低垂的乌云都震散了。 雷空当然会坠落下来——他的家不在天上,他也没办法在云端长时间逗留。 但他坠落的地方已经超出了人们视野。 死了? 还能活吗?! 夸父把轰进体内的电流全部震出体外,他依然站在决斗场上等着。 他没有胜利者的傲态。 他甚至有几分伤心的样子——杀死一个并无仇冤的人,他当然于心不忍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 等待奇迹出现! “雷空!回来!” 不知人群中谁哭喊了一声。 随之有人附合,声音如涛似浪,越喊声越大: “雷空回来!” “雷空回来!” “雷空回来!” 喊声震撼了整个牧场,直冲云霄。 “雷空——回来——” 一声大吼盖过了所有喊声,像一声炸雷。 人们惊异地发现,这喊话的人竟然是—— 夸父! 这一声喊,使夸父一下子就赢得了牧场上所有人的尊敬! 奇迹终于出现了—— 千呼万唤的雷空回来了! 人群欢声雷动,声震天宇。 雷空走得很慢,但每一步都是这样坚定,对欢呼声似充耳不闻,仿佛这喊声与他无关。他的脸更加冷峻,双眼射出近乎野兽的阴寒的光芒。 他走得又是这样孤独,像原野中的一匹饿狼。 在决斗场边,雷空站住了。 站定的雷空闭上了眼睛,缓慢地举起了双手——像昨天那样高举起了双手! 显然他又要催发那巨大的电光球。 那已经把天桑化为灰烬的电光球。 如果现在夸父趁机对他进攻,他也许就没时间把电光球催发圆满。 但夸父却站着没动,定定地瞧着。 雷空双手中出现了电光球,并且在不断地旋转着增大。 大得差不多直径有他身材一般高了。 这足以让人联想到他双手托着的就是一个太阳。 但电光球依然在不断地旋转着增大。 大得让人觉得雷空已成了一个支点——如果这电光球是空心的,相信足可容纳一两百人还不止。 强大的电能击散了云层,并使周围气温骤然提高了上百度。 连附近牧场地上的冰雪也全部溶化了。 雷空的超能力终于全部爆发了——相信他如果是摧发的“太阳神力”,一定已经突破了第四级“神光级”! 夸父当然也没闲着。 他当然知道雷空的这个巨大得吓人的电光球是送给他的,他要怎样才不致被轰得成为灰烬呢? 夸父开始了提聚神功——身躯一挺,仿佛又高大许多。但周身散发出的气势已经使他变成了一个无比高大的巨人。 但他仍然在不断地变得又高又大。 气势不断地暴长——使他的“力量体”真的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而他的真身似乎还没有“力量体”的一个脚趾大。 好可怕啊!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天神吗? 恐怕连句芒也做不到这一点。 夸父竟然也具有不可想象的超能力呀! 超能力被激发出来,再加上够级数的“太阳神力”,结果只能有一个—— 就是绝对的强! 玄大师看到夸父的“力量体”和雷空的电光球,他领悟了什么是上古时代的“人神合一”。 他当然更为玄律担心:玄律能够获胜吗?他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吗? 不由投目去看玄律—— 玄律神色异常凝重。 如果说此前他还有一点获胜的信心,此刻他的信心已被击得粉碎。 空中竟飘洒下雨丝,当然是因电光球不断提高气温所致。 人群已经变得恐慌不安,但却沉寂无声。 都期待着双方这一决生死的一招硬拼。 硬拼终于开始了—— 雷空的巨大的电光球滚向了夸父的“力量体”。非常缓慢的滚动,仿佛不是雷空在催动,而是滚动的电光球带动了雷空。 雨丝消失了——显然在涌动的灼热气浪里蒸发了。 人们不约而同地又往后退避。显而易见,这一硬拼会产生难以想象的杀伤力,受到波及将不死即伤。 但是夸父并没有动—— 太出乎人们的意料了! 他竟然没有动! 更没有出手! 而是眼睁睁看着电光球越滚越近。 终于,夸父伸出了双手—— 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接托住了滚到身前的电光球。 他要干什么?! 他怎么不一拳把电光球轰爆?! 蓦地,夸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大吼: “神鬼投!” 他又一次把巨大无比的电光球抛向空中。 但抛得并不高——还未高过他的“力量体”。 雷空的身体也被电光球带着离开了地面。 夸父不住催发神功,将电光球渐渐“虚托”着升高,升高,再升高! 随着不断的升高,电光球变得越来越小,而夸父的“力量体”也变得越来越小。 显然夸父的神功在不断巨耗。 电光球终于升进了云层,雷空的身形已经看不见了。 “轰隆!” 终于,电光球在云层中爆炸了。 激射的电流向闪电一样在云层中划过。 爆炸声向一声大霹雳,震撼天宇。 大雨倾泻而下,雨滴竟是热的。 但却不见雷空—— 被炸碎了? 抑或是在爆炸之前遁走了?夸父的“力量体”全部收缩回体内了。 他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显然这一战他已经催发了全部神功。 大雨很快停了。 天气渐渐的又开始变得寒冷。 像从恶梦中惊醒的人们的脸上挂满了惊悸。 这一战真够得上惊天地,泣鬼神! 没人再呼唤雷空回来—— 只因已没人再相信雷空还会活着。 第20章 毒蛇共工 下过的雨很快又结冻成冰。 玄律就踏着遍地薄冰走上了决斗场。 站在决斗场上,他立即成了人们关注的主角。说他是硬着头皮走上决斗场的一点也不过份。只因他知道,就算他能侥幸战败共工,再拼了命战败榆罔,可夸父这一关他绝过不去。 所以,要想决斗获胜而娶到嫘祖简直就是个梦! 天空中经过震荡的乌云又在堆积,好像把天空变得低了许多。灰蒙蒙的天,让人感到压抑和憋闷。寒风吹来,让刚淋过雨的人们感到透骨割肤的寒冷。 但是没人肯离去,人们忍受着严寒等待着更为精彩、更为激烈、更为好看的决斗。 也等待着决斗的结果—— 看他们的公主到底花落谁家! 共工走上了决斗场,站到了玄律面前。 他的脸上满是笑意——在玄律眼里却是这样阴险和恶毒! 共工道:“我再问你一句:肯不肯答应我?” 他说的当然是指把小丝送给他。 玄律摇了摇头,道:“我没权利决定别人的命运。” 共工敛了笑,道:“但我能够决定你的命运。那只有一个,就是死!” 话音未落,一拳击出—— 这一拳快得甚至超过了音速,一击出就不见了拳头! 拳头呢? 啊!拳头包括整条手臂都变成了一股气势——像巨大毒蛇吞人时的狰狞可怖的气势! 说得再明白点:这气势在玄律眼里就是一条巨大无比的毒蛇! 这才是共工的真功夫吗? 玄律只能迎击! 他已被袭来的气势罩住,自知怎么闪避都会被击中,除非迎击! 对准那恐怖的“凶蛇”轰出了一拳—— 全力的轰出了蓄势已久的一拳。 “砰!” 拳劲与气势相击,气流成涡,砸地之后深坑立现。 一声惊叫,玄律被震退丈外,勉强站稳。 共工却稳如山岳,脸上掠过一丝冷笑。 一招硬拼,强弱立见。 玄律强自压下胸腹翻腾的气血,心头涌起一丝悲凉。 自己全力一拳堪堪才挡住了对方随意一击,这仗还能打下去吗? 功力巨减之后,玄律此刻连斗志和信心也所剩无多! “呀——!” 玄律仰天一声长嚎,重新鼓起余勇,腾身而起,挥拳攻向了共工—— 在外人看来他的气势也很逼人,腾身出拳的姿势也完全像高手风范。 但在共工眼里实在不值一哂。 他甚至奇怪,以玄律这样的身手怎么还敢参加决斗? 面对攻上来的玄律,共工伸出了一只手,仿佛是等着玄律撞进他的手里。 玄律的拳头真的就撞在了他的手上——他感到共工的手像是有一股吸劲儿,他想改变招式都不行! 心中大叫不妙时,拳头已被共工抓住了。 玄律只能用力回抽拳头,但丝毫未动,心中一凛。 共工一声冷笑,把玄律的拳头往怀里一带,趁玄律用力回抽时,一脚把玄律踢飞出去。 一声惨叫,玄律喷出漫天血雨,身形横着摔在决斗场外,当即昏死过去。 共工身形一飘,到了玄律跟前,冷道:“我还是让你死得利落点吧!” 说着,右掌化出“刀气”,就要割下玄律的脑袋—— “不要!” 一声娇呼,一女子扑到玄律身上,护住玄律。 几乎与此同时,一缕劲风袭向共工后心。 共工旋身劈出“刀气”,冷叱道:“什么人?” “砰!” 刀气和袭至的劲风相击。 一丽女飘身退开。 共工定睛细看,偷袭自己的正是那个令他为之心动的绝色美女。 小丝冷道:“他已经败了,你何必还要杀他?!” 共工笑道:“我嫉妒他能够拥有你这么个大美妞儿!他死了,你就会是我的了!” 小丝瞥见玄律已被燕莹、怡春四女抬着退到人群跟前,便也一转身想离开,却被共工拦住。 共工笑道:“你想救他就必须先打败我!或者答应以后跟我好!” 小丝冷道:“你别欺人太甚!” 共工笑道:“你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如果你笑一笑还不迷死了人!嘿嘿!你这么美跟了谁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这个狗熊、大废物!不怕有一天他保护不了你而被人轮奸了?” 凌烟仙子走到跟前,笑道:“共工,这一场你胜了!你去决斗场上等着下一轮决斗吧。” 玄大师走到跟前,笑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大母神有所不知,玄律在来这儿之前已经受了重伤!” 凌烟仙子一怔,道:“那他怎么不说?” 玄大师道:“他不想让贵部族为难!”瞟了共工一眼,又道:“打败了一个重伤在身的人还这么狂妄,世上真的有这么不知羞耻的人!本事大能怎么样?心术不正只能是成为一个邪恶之徒!” 共工冷笑道:“你不怕我一拳轰碎了你?” 玄大师道:“怕我就不说了!死有何惧,但不能轻易言死!生而何欢,却不能苟且偷生!心怀善良,万神相护,心怀恶邪,百鬼缠身!我……” 小丝拎起玄大师,大步走回玄律等人身边,往地上一扔,冷道:“卖弄口才也不看看时候!” 玄大师差点跌倒,红了脸,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打不过他,还说不过他!” 玄律这时已经苏醒过来,正盘坐地上运功调息。 燕莹、兰香氏四女环顾身旁,神色凄楚而紧张。刚才正是燕莹舍身扑上连同小丝救了玄律。 小丝瞥了玄律一眼,冷道:“那个恶人不会放过咱们,我们不如早走……… 玄大师道:“玄律这样能走吗?” 这时决斗场上已经站着四个人: 主持决斗的笑呵呵的小老头、共工、夸父和榆罔。 共工笑容满面,好像已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夸父还是那老实巴角的样子——但在任何人眼里,他就是一个不可小瞧的绝顶高手! 他低调并不说明他没实力。 榆罔神色凝重——只有相柳和浮游才知道他此刻心里的压力有多么重! 他面对的是有绝对强大实力的夸父和依然深不可测的共工,自知获胜之不易。 小老头道:“经过大母神和族长等人商议,下面的决斗不用抽签儿了。你们三人中有一人打败了另外两人就算最后的胜利者。” 共工道:“这不太公平吧!榆罔一场没打,而我和夸父已经各打了一场,他以逸待劳,当然大有胜算了!” 夸父道:“反正都要打,不如咱们俩先打一场,胜的和榆罔打……” 榆罔附声道:“我不想占谁的便宜,你们谁胜了,今晚可以歇息一夜,我明天再和他决斗!” 共工道:“万一我们当中有人伤残,或者被打死了呢?你不是捡了大便宜!” 榆罔道:“那你说怎样才好?” 共工道:“我看还是抽签儿!” 凌烟仙子走到决斗场上,笑道:“我看按榆罔说的比较合理!今天由共工和夸父打一场,胜的明天和榆罔最后决斗。如有伤残,可以多歇养些天,什么时候养好,什么时候决斗。” 共工投目凌烟仙子,冷道:“我明白了!其实你们根本就想把公主嫁给榆罔!” 凌烟仙子道:“我们并不介意你怎么想,但我们会遵守诺言,把嫘祖嫁给最后的获胜者。” 说完,便又离开了决斗场。 小老头大声宣布道:下一场夸父战共工!胜者明天与榆罔决斗!” 喊完,小老头和榆罔一同离开了决斗场。 共工对夸父笑道:“咱俩让人给耍了!” 夸父道:“实力永远是实力!” 共工道:“傻瓜!咱们拼个两败俱伤,明天怎是榆罔对手!” 夸父道:“大母神决定的事情你能改变吗?我们不打还能怎样!” 共工道:“如果我故意败给你,你明天有把握打败榆罔吗?” 夸父道:“你为什么要故意败给我?” 共工道:“不为什么,只觉得你这人不错!如果你没把握明天打败榆罔,今天你不妨就故意败给我!我一定能打败他!” 凑到夸父耳边,低声道:“我娶到嫘祖,第一天晚上让给你睡,怎样?” 夸父憨憨一笑,道:“可对我重要的不是睡她,而是把她带回部落去!” 共工道:“那就这样,我故意败给你,等你打败偷罔娶到嫘祖,第一晚上让我为她开苞!” 夸父道:“万一我打不败榆罔呢?岂不欠了你的人情!我还到哪儿找个美女让你开苞!” 共工道:“这事好办,玄律身边那个大美妞儿多够味儿,你帮我把她弄到手也行!” 夸父道:“不行,我与她们没冤没仇的,不是太缺德作损了吗!” 顿了顿,又道:“咱们还是靠自己实力打一场吧!胜败对我虽然重要,但我尽了全力,回去后谁也不好怪我!” 共工气道:“你真他娘的死心眼儿!” 夸父道:“公平决斗怎是死心眼儿!” 其实共工更为忌惮夸父。他原本想和榆罔今天决斗,又想到榆罔以逸待劳,自己胜他也不会太容易。更重要的是夸父如果歇息一夜,明天会更强,更不好对付。还不如趁夸父现在功力巨耗时先击败夸父,明天战榆罔。但是他又担心夸父余勇可鼓,今天伤了自己,那样明天战榆罔就没多少胜算了。所以才想劝夸父故意败给他。可夸父却是如此“死心眼”,共工却也无奈。 共工又道:“那好吧。你动手吧,不管怎样,我今天都要败给你!但愿你明天不会让我失望。” 夸父道:“反正我没答应你的条件!认败是你自己愿意的!” 说着,抢步欺身,双手抓向了共工双肩——正是那招“移山扑”。 共工心中一凛,夸父的气势依然这么强大。看来不能不拿出压箱底的真功夫了! 共工难道一直未露真功夫? 夸父双手抓住了共工的双肩,一声大吼,“神鬼投”,把共工抛投向空中。 共工向一片树叶一样飘进了云层。 人群立即一片哗然——都想到了前番的雷空! 但是共工很快又坠落下来,飘飘然落在了决斗场上,稳稳地站定,对夸父笑道:“多谢你助我云端一游!” 他竟然安然无事! 这说明共工更强于雷空! 夸父又扑了上来,再次抓住了共工,大吼一声“天地震”,将共工一连气往地上重摔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 沙土四溅,冰雪飞射。 共工好像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衣褂子。被夸父摔得像是支离破碎了。 人们知道,就是共工有九条命也被夸父摔死了! 夸父终于停住了手。他自己都不忍心再摔了! 他在想——是不是他真的要故意败给自己! 共工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竟然还能站起来! 啊?他竟然还脸带笑容! 共工抹了抹嘴角的血迹,舒展了一下双臂,对夸父笑道:“你真够狠的!不过,我总算受得住!这难道就是你的实力?” 夸父有点傻眼了,讶道:“你……真的没事吧?” 共工道:“我像有事吗?你如果只是这么点门道,说不定我一不小心会杀了你哩!” “砰!” 夸父一拳轰在共工身上。 共工往后退了几步,喷出一口血,道:“这一拳还差不多!再来几下我看看!” 夸父像是被激怒了,猛的扑上,拳击脚踢,展开疯狂迅猛的进攻。 “砰砰砰!” “咚咚咚!” “啪啪啪!” 共工被连连命中! 在夸父不断重击之下,共工身形成了一个草人,东摇西晃,飘忽不定。 “神鬼投!” 夸父打够了,踢够了,又一声大吼,抓住共工,把他抛送到云层里去了。 人们知道,这次就算共工是神仙也死定了。 夸父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强悍! 玄律站了起来,他像众人一样仰望天空。 他心中竟有一丝遗憾:共工就这么死了?以后自己连报仇的机会也没了! 共工又坠落下来—— 不是尸体! 尸体绝不会笑! 尸体落下时也绝站不住! 共工不仅站住了,而且还在笑。 啊!他简直就是个魔鬼! 共工走到夸父面前,笑道:“你摔也摔过了,打也打过了,抛也抛过了。还有什么绝招没使?” 夸父微微变色,道:“你告诉我,我为什么打不死你?” 共工道:“很简单,你还没有我强!不信你敢挨我一拳吗?” 夸父道:“行!别说一拳,多少拳我也挨!那才公平!” 共工道:“不,只一拳!一拳我打不败你,我就认败!” 夸父身躯顿时高昂如山,道:“来吧!” 共工出拳了—— 一股巨大的凶蛇气势又迅猛地轰向了夸父。 这气势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一些高手! 这应该就是共工的真功夫吧? “砰!” “砰!” 共工的气势击破了夸父的护身“力量体”,又击中了夸父的真身! “啊——!” 夸父一声惨叫,巨大的身躯被震飞丈外,摇晃着,狂喷出鲜血,终于一腚坐在地上。 共工仰天发出一阵狂笑。 巨人族的人急忙涌上,救护着夸父退回人群跟前。 共工竟能一拳击败夸父,这就是他的实力! 但他的实力隐藏着怎样的奥秘呢? 为什么夸父打不死他? 玄大师面显忧色,感到共工必有鬼怪,越发深不可测。 不破解共工“打不死”的奥秘,就无法战胜他! 玄大师知道,以夸父的实力,就算和雷空战了一场,但也足可与共工匹敌。他的败,只因对共工太不了解! 现在,尽管人们不情愿,但谁都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共工极有可能明天击败榆罔而娶到嫘祖。 甚至连雷泽也从凌烟仙子的眼睛里读懂了这一隐忧。 他们当然不希望女儿嫁给共工这样的人。 共工的人品和表现实在不能让人们看好。未知他是否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人不论到哪总得有个好人缘。 傍晚,憋闷了一天的雪终于下了起来。纷乱的雪花像失败者的情绪一样,看上去也有几分茫然与惆怅。 唉,雪是雨化成的精灵吗?如果是,这雪也应该代表着今天三位失败者的悲哀啊! 如果嫘祖被共工得到,那才是最大的悲哀! 但最要命的是,共工已表现出不可战胜的强大与深不可测的诡秘! 玄律一伙人回到歇身的大屋,半天没人说一句话。 失败的悲哀还重压在每个人心头。 更有不知下步怎么办的无奈与迷茫。 玄律显然伤得极重,虽然不再吐血,也能走动,但被踢中的腹部仍然隐隐作痛,真气也无法提聚到腰部以上。 “我们还没有最后输。”终于玄大师打破了沉默,“我们唯一的希望当然就在榆罔的身上。” 他看了玄律一眼,又道:“我们应当对榆罔有信心。看得出西陵族是有意把公主嫁给榆罔……” 燕莹附声道:“对,不然最后这三人不会不抽签儿!西陵族是想让榆罔再多捡一场,直接参加最后决斗!” 小丝冷道:“可是共工和夸父之战太出人意料了!如果他们拼个两败俱伤,榆罔也许还能有胜算。可眼下共工完全有实力再战胜榆罔。” 玄大师笑道:“未必!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共工的气势震住了!以为他会夺得最后的胜利,焉知榆罔不是也很强大!不管别人,我们至少应该对榆罔有信心才对!” 小丝冷道:“有信心顶啥用!就算榆罔胜了,他真能把嫘祖送给咱们?” 玄大师道:“这正是我们现在需要做的!”转对玄律,“咱俩现在就去找榆罔说明真相。母子连心,他不会无动于衷!救母心切,会使他明天更增强必胜的斗志!” 玄律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败,似乎使他的脸上又多了些沧桑感。唉,人生 无常,世事难料。幸运怎能永远光顾。 当玄律和玄大师走进榆罔三人住的屋子时,同样感到了压抑的气氛。 榆罔和相柳、浮游歪在榻上,显然是在沉默。对于明天之战,他们不会不感到压力。 共工虽然和相柳、浮游是朋友,但他肯把嫘祖拱手让给榆罔吗? 谁都不敢作此奢望。 显然,玄律和玄大师的到来出乎榆罔三人的意外。 榆罔坐直身子,招呼二人落座,道:“玄律,你的伤不要紧吧?”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颇像兄长的样子。 玄律淡淡地道:“没事。” 玄大师陪笑道:“我们牵挂着你和共工明天的决战,闲着没事,过来看看。唉,我们败了,没了希望,这回就全靠你了!” 相柳道:“原来我们还以为玄律打败共工应该没问题。怎么功力大不如前了?” 玄大师道:“玄律在来这儿之前就受了重伤!” 相柳道:“这就难怪了!” 榆罔道:“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始终认为,你们来求婚背后一定有原因。” 玄大师道:“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救你母亲附宝。她被九黎族掳去,逼玄律掳来嫘祖交换。” 第21章 金蝉脱壳 听玄大师说完,榆罔神色微变,道:“九黎族为什么要得到嫘祖?” 相柳道:“这还用问,嫘祖对哪个部族都十分重要!咱们求婚,九黎族掳取,其实应该是一回事!” 玄律投目榆罔沉声道:“我只问你一句,如果你明天胜了共工,得到了嫘祖,能否和我们一同去九黎族救我娘?” 榆罔道:“那就是说,我必须还得舍弃嫘祖,把她送给九黎族,对吗?” 玄大师道:“当然,在救出你母亲后,我们还会想办法救出嫘祖……” 相柳截声道:“骗人!你们如果有能力救出嫘祖,怎么不救出他母亲!何必辛辛苦苦赶来这里!” 玄律一指相柳,气道:“你闭嘴!我在问榆罔!”盯住榆罔,又道:“我知道嫘祖对你们的部族很重要,但你就不认母亲吗?” 榆罔脸上掠过一抹极为复杂的神情,叹喟道:“你可知道,母亲她如果当年爱我、疼我、认我,她就不会弃我而去了!更不会生出后来的你!现在,虽然我非常想见她一面,也应该去救她,可是全部落的人生死攸关,我……” 玄律起身道:“别说了!就算我没求过你!” 转身欲走,却被榆罔叫住。 榆罔来到玄律面前,神色冷峻道:“你听我说完行吗!?” 玄律道:“我不想再听!得不到嫘祖,我也会去救我娘!她没爱过你,没疼过你,你可以不管她的生死!而我不能!” 榆罔道:“如果明天我真的胜了共工……” 共工迈步走进,接声狂笑,道:“你真的自信胜得了我?” 榆罔道:“我没多大把握,但我会拼死一战!” 共工笑道:“我知道嫘祖对哪个部族都很重要,可对我却未必!”一指玄律,“你和这个小不点儿来,无非是为榆罔打气鼓劲儿,让他明天好打败我!是不是?” 相柳道:“嫘祖对他们更为重要!” 共工道:“那你们为什么不同意和我合作!我说了,我只动心那个大美妞儿!” 浮游笑道:“见了那个大美妞儿不心动的一定不是男人!不如这样,玄律,你把那个大美妞儿送给共工,让他认败。我们得到了嫘祖回去解九黎族和震蒙族的危迫,然后就去帮你救出你老娘!” 相柳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大家还可以不伤和气!” 玄律去抱起玄大师,冷笑一声,走出屋去。 回到大屋,燕莹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玄律道:“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今晚上好好歇一夜,明天咱们就返回九黎族。” 玄大师望了小丝一眼,欲言又止。 小丝冷道:“你有话就说,看我干啥!” 玄大师陪笑道:“我没话说,啥话也没有!只是看看。” 心里却想:那些混蛋却也懂得审美,小丝真的足以令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动心! 晚饭之后,玄律和玄大师回到小屋。 玄律脸上却露出笑容,对玄大师道:“别犯愁了,就算咱们来西陵族逛了一趟,也开了眼界!” 玄大师笑道:“难得你能这么豁达!大英雄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失败挫折是难免的,重要的是有坚韧不屈的精神!” 玄律道:“大英雄是怎样的人?” 玄大师道:“大英雄应该是威武不能令他屈服,贫穷艰苦不能改变他的志向,富贵的环境和生活也不能令他变得逸乐而不干正事!他心里关注的是天下苍生冷暖安危,并不把自己的利益和生死放在心上。” 顿了顿又道:“你将来一定能成为一个大英雄!我不会看错的!大英雄可能也有缺点,但他不能缺少正义感、责任感,不能缺少善良的心。” 玄律似有所悟,道:“但我想,你说的大英雄,还必须具有绝对强大的实力,必须是战无不胜,打遍天下无敌手!” 玄大师笑道:“强大应该分两方面,一是力量,就是神功;二是智慧,就是谋略。共工和夸父之战,夸父可能就败在缺少心机。你要记住,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有他的弱点,正如任何完美的人都有缺点一样。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物。” 玄律笑道:“现在我不去想嫘祖的事了,心中反而十分轻松。看来想得到什么东西也是负担,舍弃反而是一种解脱。” 玄大师道:“我们的生命其实完全可以除掉许多不必要的负担,只因为欲望在作怪,使我们去贪求更多的东西,反而感到许多重负的压力。舍弃不仅是解脱,更是一种人生境界。” 话音刚落,鹿娘推门走进,对玄律道:“我还怕你们不在呢。嫘祖公主要见你,你跟我来吧。” 玄律道:“我已经没必要再见她。她也许已经知道了,我被共工打败了。” 玄大师急忙道:“你应该去见公主,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鹿娘道:“你知道公主为了见你,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你怎能这样不领情!我还第一次听说公主主动提出要见什么人……” 玄律道:“反正我是不去见她。你回去告诉她,我们 明天就走了。” 玄大师道:“你不管怎样还是要去见见公主。她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会约见你的。” 鹿娘附声道:“是啊,听伺候公主的使女说,公主昨晚一夜都没睡……唉,你心里没她,怎知她心里没你!” 玄律却歪倒在榻上,道:“玄大师代我去吧。公主有什么事可以对玄大师说,玄大师一切事情都可以代表我作主。” 玄大师知道劝不动玄律,就对鹿娘道:“我先去看看,如果公主非要见他不可,我再回来硬拉他去。” 鹿娘叹息一声,领着玄大师离去了。 玄律跳下卧榻,心中一阵烦乱。他知道公主约见他无非是要说些对不起之类的无奈的话,以示对他曾经帮助过她无以回报的歉疚之情。 但自己今日落得惨败,需要的绝不是她的安慰!唉!为什么偏偏这最关键时刻,自己功力巨减,如此不如人意,败得太窝囊、太憋气了! 在地上烦乱地踱步,坐立不安。公主会嗔怨自己不去见她吗?她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心情吗? 脚步声? 他们这么快就返回了? 还是公主也随之来了? 玄律有点紧张地投目门口,看见进来的人微微一怔: 进来的是共工和相柳、浮游。 玄律坐到榻上,漠然道:“你们来干什么?” 共工笑笑,道:“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榆罔他们达成了协议,同意放弃嫘祖公主……” 相柳附声道:“榆罔也同意带着嫘祖公主先去帮助你们救出你母亲。” 浮游道:“条件是,你把那个大美妞儿送给共工。怎么样?你玩过的一个女人难道比你老娘的命还重要?” 玄律冷道:“你们出去!我要睡觉了!” 共工阴笑两声,道:“你可以不同意,但你却不能阻止!我们来和你打个招呼是看得起你!” 转对相柳、浮游道:“公主我让给了榆罔,今晚我就得干到那个大美妞儿!你们也有份儿!” 相柳道:“走!谁阻挡就杀了谁!” 三人转身欲走,玄律冷喝一声道:“站住!” 三人转对玄律,都露出冷笑。 相柳道:“你同意了?” 玄律走出小屋,来到了庭院,对随后跟出的三个人冷道:“你们先杀了我吧!我只要有一口气当然要阻止你们!” 共工冷道:“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 相柳道:“杀你也不用我和浮游出手。榆罔也不能把共工怎么样!” 玄律冷道:“那你们还等什么!” 他知道别说这三人同时出手,只是共工出手他也是凶多吉少。但他别无选择,既不能答应把小丝送给他们,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让小丝受辱。 他只能拼死一战! 但他面对的是两只饿狼和一条毒蛇! 对方一出手,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 死亡! 共工蓄势待发,冷道:“那我就成全你!” “等一等!” 玄大师急切切大喊一声,一蹦一跳地奔到跟前,又道:“别打,别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相柳道:“都怪他不识相!我们答应带公主帮你们去救人,只不过让你们舍出那个大美妞儿给共工,可他死活不肯!” 浮游道:“你们也没想想,我们来硬的,凭你们几个人怎阻挡得住!” 玄大师道:“我已经做通小丝的思想工作了,她同意去伺候共工。这不,还未来得及去告诉你们。既然是这样当然更好了。明天一早我们就把小丝给你们送去。咱们化敌为友,有小丝这关系还算是亲戚哩!” 共工道:“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我和榆罔明天也不打了!再说我必须今晚得到她……” 玄大师笑道:“好饭不怕晚,你何必在乎多等这一晚上。小丝性子烈,逼急了她万一咬舌自尽,岂不全完了!你不知道,小丝不是玄律的人,她……”凑到共工跟前,低声地又道,“她可能还是个处女哩!” “哈哈哈!”共工狂笑两声,拍了拍玄大师脑袋,道,“小不点儿,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了!” 玄大师道:“舍出小丝而救玄律之母,这是我们没办法的办法!不得已而为之!” 相柳道:“好吧。我们就等你们一夜,明天早饭后我们一定见到人,不然别说我们不客气了!” 共工道:“玄律,等我试过,若那大美妞儿真未让你开苞,我也去帮你去救你老娘!” 说完,三个人得意洋洋地走了。 玄律抱起玄大师进了小屋,用脚踢上门,气道:“你是不是骗他们?!” 玄大师凑到他耳边道:“当然。多亏你未乱插嘴!快,我们准备一下,连夜逃走!” 玄律道:“连夜逃走?可是我们的那些鹿……” 玄大师急道:“别说了。快抱我去见小丝她们!” 小丝五女还未睡觉,像是都为玄律犯愁。 一见玄律抱着玄大师闯进,五女俱是一怔。 玄大师道:“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咱们要连夜逃走!但因为马车太小,得留下两个人。” 燕莹急道:“哪来的马车?什么样儿?” 玄大师道:“鹿娘帮着弄的,我也没看着。她说只能坐五个人……” 玄律道:“我可以驾车,坐外面,挤一挤吧,留下谁都不好……” 兰香氏道:“玄律坐外面驾车,我们五人坐车内,你可以和我们挤在一起……” 怡春道:“反正你也占不了多大地方……” 玄大师道:“我当然好说,可是还有一个人……她就是嫘祖公主!” 玄律把玄大师放到榻上,道:“到底怎么回事?!” 玄大师道:“很简单,嫘祖决定去帮你救你母亲。我答应她,救出你母亲之后再把她送回来!事不宜迟,鹿娘已经准备好马车在客舍外面等着了,嫘祖就在车上。咱们要快些逃走,别等共工他们寻思过味儿再来胡缠,就糟了!” 一指怡春和思秋,道:“我替玄律决定吧。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等我们送回嫘祖时再接了你们一同离去。别害怕,鹿娘会照顾你们的。谁问你们啥,一概就说不知道!” 怡春和思秋几乎同时流下泪来。 怡春对玄律泣道:“你可别忘了我们呀!” 玄律道:“我一定会来接你们!” 感情永远是人生最重的负担。 玄律许下诺言,日后他当然就得兑现。 而且,怡春和思秋也真的值得让他用整个生命去珍惜。 为了不惊动别人,怡春和思秋未出屋门,她们与玄律洒泪吻别。 之后,玄律抱着玄大师,领着小丝、燕莹和兰香氏出了大屋,快速离开客舍,来到了外面的马车跟前。看见焦急地等在那里的鹿娘。 月光下的马车透出了奇异的魅力——从未看见马车的玄律等人当然觉得无比惊奇! 这是四匹马拉的车,带着车厢。车厢里铺着厚厚的兽皮。嫘祖在车厢内没有下来。 小丝、玄大师、燕莹和兰香氏进了车厢,鹿娘关上车厢门。然后,鹿娘驾车,让玄律坐在她身旁,向峡谷通道驶来。 路上指导玄律如何驾车,玄律一一记下。 出西陵族显然比进来宽松,加之鹿娘护送,出峡谷并未遇上麻烦。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冲出了峡谷。 又驰出不远,鹿娘停下马车。让玄律坐到她的位子上,又叮嘱玄律好自善待嫘祖,然后就让玄律驾车启程。 玄律驾车向前,只觉无比新奇刺激,以致连寒冷都忘了。 今晚月光很亮,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白亮的光芒。雪野空旷,一望无边。马车辚辚向前,玄律心胸顿时无比宽展,所有的烦闷忧虑也一扫而光。 他真想仰天长啸——几乎是转眼之间,一切就是这么不可想象地改变了! 如果西陵族的人知道他们的公主与人私奔了,会有何感想? 如果公主父母知道了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如果共工和相柳、浮游知道会不会气个半死? 榆罔呢?他又会怎么想? “驾!” 玄律又把鞭子甩了个脆响,大声喊喝。 管他娘的别人怎么想,反正我是最后的胜利者! 然而,玄律高兴得太早了。 接近拂晓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后面的马蹄声,好像还不止一匹马。 玄大师在车厢问玄律道:“是不是有人追来了?” 玄律道:“是,好像有很多匹马。” 玄大师问道:“能找地方躲藏吗?” 玄律道:“没地方,四周都是一望无边的雪野……怎么办?” 玄大师道:“你驾你的车吧,我们想想办法。” “驾!驾!驾!” 玄律连声吆喝,快马加鞭。 马车飞也似向前疾驰。 但是仍未能甩掉后面的追骑。 玄大师打开后面的车门望出去,终于认出追骑赫然是荤粥族的人。他让小丝又关死车门,对驾车的玄律道:“是荤粥族的人!” 玄律道:“他们怎知道我们逃了出来?” 玄大师道:“我猜这些人是那伙求婚使节团的人。他们那天逃走并未回部落,而是潜伏在别的什么地方,然后派人监视峡谷口,发现情况就上去报告,然后大队才随后追来……” 玄律不住地加鞭催马,心中暗叫不妙,这伙人强悍凶猛,被他们追上,嫘祖定会被掳去,自己一方几人也休想活命! 马车已快得不能再快。 但又怎快得过擅长骑术追踪的荤粥族追骑! 终于,几匹快马旋风般追上来,并超过了马车。马上人厉声喊喝,让玄律快快停住马车。 玄律知道逃不掉了,就渐渐放慢车速,直至最后停下。四匹马不住打着响鼻儿,喷出白气,全都汗淋淋的了。 马车停下,玄律跳下马车,脚冻得都有点僵了,险些站不稳。 他跺着脚,对那些马上凶汉冷道:“你们为什么拦住我们?” 后面又有几匹快马追到跟前,马上人勒住僵绳,马发出一声声长嘶。 后面追上的马和先到的马把马车围在当中,这些人也不下马,虎视眈眈打量着玄律和车厢。 这时有一个大汉对身旁的大汉道:“就是这小子!他和同伙杀了咱们的人,还烧了尸体。我已经告诉了天桑,但还未来得及找他们报仇,天桑就死了!” 另一大汉盯住玄律,凶霸霸道:“嫘祖公主是不是在车里?” 玄律正欲回答,车门一开,玄大师跳下来,接声道:“是又怎么样?!” 玄律心下一沉:糟了!玄大师这一承认,谁还能保护得了嫘祖? 为首大汉冷道:“我们不想与你们为敌,杀人的事以后再说,只要你们把嫘祖公主交给我们,我们就可以放你们走!” 显然,他们以为嫘祖是玄律决斗获胜夺来的,真的拼杀起来他们虽然人多,也难有胜算。 玄大师哪会不明白对方的心理,遂道:“虽然我们玄律大英雄在决斗时受了点轻伤,但杀你们还绰绰有余!你们朝我们要人,活得不耐烦了吗!” 为首大汉冷道:“我们得不到公主,又死了天桑他们好几个人,回去不好向族长交待!今天就是战死,也绝不会轻易放过你们!” 旁边一个凶汉附声道:“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就永远也别想再夺到公主了!” 车厢内有人道:“我从来不希望看见流血和杀戮,我可以跟随你们去见你们族长。” 玄大师对车厢道:“公主,你不能这样!你是不是根本不同意嫁给玄律!?我们完全有能力杀死他们,保护你安然离开!” 话音未落,从车厢里跳下一个丽女,雪白的狐皮长袍,脖子上围着狐尾,亭亭玉立,俏容丽姿。 玄律一眼认出此女是兰香氏——显然是玄大师让兰香氏假扮嫘祖。 兰香氏对为首大汉道:“正好你们来救我,我正不想嫁到有熊族去呢!” 为首大汉对旁边凶汉道:“她是嫘祖公主吗?你那天不是陪天桑在大母神府看见过她吗?” 凶汉打量着兰香氏,道:“不太像……” 第22章 幽灵再现 玄大师急忙去推兰香氏道:“你快上车吧,人家说你不是嫘祖公主……” 为首大汉冷道:“等等!车上的人都下来!”转对凶汉道:“你看清楚点,别认错了人!。 小丝、燕莹和换上兰香氏衣裳的嫘祖出了车厢。嫘祖的头发故意披散着,不少遮在了脸上。在这雾蒙蒙的拂晓当然看不清楚。 凶汉跳下马,到车厢跟前往里瞅瞅,又转过身打量四女,咕哝道:“那天我也没看太清楚……”一指兰香氏,“就是她!我想起来了。错不了!那天她也穿这身衣裳!” 兰香氏道:“你们族长怎么派了你们这群蠢猪来娶我!哼!” 凶汉过来抱起兰香氏放到马背上,自己腾身也骑上,冷道:“我们才不蠢呢!我们知道谁娶了你都会带你离开,所以就在你们部落外埋伏!哼,你到底没逃过我们的手掌!” 兰香氏道:“那个玄律如果不是在决斗时受了伤,凭你们也绝不是他对手!” 玄大师道:“公主,你真的愿意被他们夺去?只要你同意去我们有熊族,我们拼死也……” 兰香氏道:“荤粥族久有灭我们西陵族之心,我嫁给他们少族长,也许能化解两族仇恨,对我们族人也是一件好事!只是对不起玄律了!” 玄律想到兰香氏以前对自己的诸般好处,眼见她又舍身而出,化解了危险,心中感动,含泪道:“公主,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 兰香氏怕时间长露出破绽,对身后凶汉道:“咱们走吧。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走!” 为首大汉一拨马,高喊一声,率先跃马而去。 然后众人相继催马跟随,一路风雪,呼啸远去。 玄律目送马队远去,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把兰香氏救回来! 马车重新启动,玄律心中没有了欢喜,有的只是对兰香氏长长的牵挂…… 太阳从东方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红得像个大火球。天空逐渐变得明艳起来,万道霞光不可阻挡地冲破晨雾照耀大地。仁慈的太阳不管世间多么邪恶,它总是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光芒和温暖。 马车来到一座山前,玄律停住马车,他告诉车里的人应该歇息一下了。 然后,他从车顶取下绑在上面的草包,开始喂马。四匹马显出很疲惫的样子,玄律看了甚至有些心疼,昨夜为了逃命,自己没少抽打它们。 车厢里出来了燕莹、小丝和玄大师。 燕莹和小丝进山里去寻找生火的木柴和干草了。 玄大师舒展四肢,伸着懒腰,对喂马的玄律道:“你去和公主说几句话吧。这一路上她一句话没说。你应该好好安慰安慰她。她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实在不容易。” 玄律想了想,来到车门跟前,对车厢里的嫘祖道:“不下来活动活动吗?一会她们烧起火……” 他看见嫘祖转过脸,下面的话只好咽了回去。对玄大师讪讪一笑,道:“她好像生我的气了。” 玄大师凑到他跟前,让他低下头,低声道:“女孩子应该哄。她是在和你使小性子,一哄就好了。” 玄律摇头道:“怎么哄啊?” 这时燕莹、小丝抱了干草和木柴回来,燕莹还拖回一棵粗大的死树。 小丝冷道:“你们负责烧火吧,别总等享受现成儿的!你们知道我们有多辛苦!” 玄大师急忙陪笑道:“能者多劳,让我去捡这些干草树枝,我累死也捡不回这么多。” 燕莹忙着生火,接声笑道:“可我们也想不出用兰香氏顶替公主的办法呀!” 玄大师道:“这就是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比如马能奔跑,可耕地却不如牛,再比如狗能看家护院,鸡能下蛋打鸣儿……” 小丝拎起玄大师塞进车厢,道:“你快点把里面的食物递给我吧。” 玄大师在车厢里笑着喊到:“我玄大师能够往外递食物,还能说些笑话逗大家开心。” 火堆烧起来,嫘祖也出了车厢。几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食物。食物自然是鹿娘早为他们准备好的。 嫘祖依然一句话不说,面无表情,目光依然满含忧郁。她吃东西的样子也十分优雅。 玄律不再自讨没趣,也没再和嫘祖说话。 想到被掳走的兰香氏和留在西陵族凄凉无助的怡春、思秋,心又灰下来。 几个人吃饱了。马也喂好了。火也要烧完了。身体也暖和了。他们知道也该启程了。 重新启程,太阳已升得很高。天气也不像原来那么寒冷了。眼前仍然是无边的茫茫雪野,偶尔可见几只雪狐出没,还有一些兔子飞快地逃离。 由于阳光很刺眼,玄律不得不眯缝起眼睛。他不再催马快行,他知道那样赶长途马肯定吃不消。 车轮轧着雪地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车厢里传出燕莹的笑声,好像玄大师又在说什么令她们开心逗笑的事情。 小丝可笑了? 嫘祖可说话了? 如果不是对兰香氏三女的牵挂,玄律此刻的心情当然会很好。 尽管他还有着对未来事情的深深的担忧,而这阳光下美丽的雪景,也能让他暂时忘却俗虑。 玄律的担忧当然是救出母亲之后,如何再把嫘祖救出来。 是啊,不仅要救出嫘祖,还要把她安全送回西陵族,这其中的曲折当然是不会太顺利啊。 忽然,玄律心中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不安,心惊肉跳。他皱了皱眉,怎么忽然有这种感觉呢? 这分明是意识到危险的感觉! 怎还会有危险? 是荤粥族的人发现兰香氏是假冒的,又在后面追来了?不会的,至少兰香氏要被他们带回部落之后才能露馅儿。 那是什么危险? 玄律沉不住气了,敲了敲车厢,道:“玄大师,我好像感到有一种危险在逼近。你感觉到了吗?” 玄大师道:“如果有危险一定是来自共工。那家伙很有心机!可按说他不会来得这么快呀!” 玄律道:“如果他昨晚就发现我们逃离了,连夜追来也差不多追上我们了。” 玄大师道:“别怕,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如果真是共工那魔鬼追来,也许只有老天爷能救咱们了。” 玄律的心沉下来:玄大师说得不错,如果真是共工追来,他们当然很难逃脱。打是打不过他的,骗更不管用。共工不仅会掳去嫘祖,甚至连小丝和燕莹也在劫难逃。 傍晚的时候,玄律终于听到了车后传来的马蹄声。 该来的终于来了。 玄律并未打马快逃,马车仍然走得不疾不徐。 逃是逃不脱的了。玄律反而变得很镇定。 一匹快马从右侧超过马车,在前面停下来。马上人圈马回来,站在路中间。 那马不住打着响鼻儿,浑身冒着热气。显然跑得十分辛苦。 马上之人一脸狞笑,脖子上缠着两条蛇。不是共工是谁! 玄律停住马车,离前面停马而立的共工差不多有一丈的距离。但共工逼人的杀气已经让玄律感到不寒而栗。 玄大师在车厢问道:“真是共工来了吗?” 玄律跳下马车,道:“是。就他一个人。” 共工跳下马,往前走了几步,脸上笑意更浓,道:“玄律,这回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了。你竟然神鬼不知地把公主掳走,还弄了这辆不错的马车,你真有能耐!” 玄律道:“你想怎么样吧!少和我说这些屁话!” 共工道:“你别害怕,我现在不会杀你!你只要调转马车,原路返回西陵族就行了。” 说着走到马车跟前,拍了拍车厢,又道:“不过,我得坐进去,与那个大美妞儿和嫘祖公主同坐一车,嘿嘿,那该是怎样的享受啊!” 玄大师的声音从车后响起,道:“你也想坐这车?你长坐这车的屁股了吗!” 声音落时,转到车前,又道:“我们既然能神鬼不知把公主带出西陵族,就说明我们有鬼惧神惊、通天彻地的本事!你想,我们会怕你吗!” 共工过来把玄大师抓起,高举过头顶,冷笑道:“你除了能说大话骗人,还有什么本事!不怕我会摔死你吗?” 玄律立即色变,急道:“你放下他,有话好说!” 共工道:“你答应了?” 玄律咬了咬牙,道:“你先放下他再说!” 小丝、燕莹和嫘祖也下了车,来到跟前。见共工高举着玄大师,不由都花容失色。 小丝冷道:“你有能耐就放下他,咱们公平地打一场。我们败了,怎么的都由你!” 燕莹也道:“你如果害怕,尽管摔死他好了!” 共工笑道:“这小妞儿模样儿也不错!玄律,我真想拜你为师,你得教教我,如何得到这些美人儿的芳心!” 玄大师道:“在对付女人方面我是玄律的师父,你放下我,我告诉你泡妞儿成功的秘诀儿!保准泡一个成一个,就算玉皇大帝的女儿也会被你迷住!” 共工把玄大师放到地上,但却不松手,道:“你说吧。说得好,我就饶你不死,说的不好,我还会摔死你!” 玄大师道:“你先松开我,让我喘口气。你还怕我跑了吗?你的‘刀气’那么厉害,‘嗖’的一下子就能砍掉我这宝贝大脑袋!” 共工就松开了玄大师,笑道:“说吧。” 玄大师故意长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道:“你是不是想知道泡妞的秘诀儿?很简单,你得会泡……” “你耍我?!”共工冷笑一声,一伸手又抓住玄大师。 玄大师急忙又道:“你听我说呀!要泡妞儿必须有‘七大’。” 共工道:“啥叫‘七大’?” 玄大师道:“你松开我行不行?” 共工松开玄大师道:“你再耍我,我可就没耐性了!瞧,那三个美妞儿正等着我去泡呢!” 玄律只能在旁瞧着。他暗暗提聚着功力。他知道玄大师故意磨蹭时间,也许就为了让他和小丝提聚功力。 这一战他们败不起! 玄大师道:“‘七大’的第一大就是钱大……当然,你不知道什么叫‘钱’,就算礼物吧。你得有充足的珍贵的可以送给美妞的礼物。这样才能博得佳人欢心啊!” 共工道:“有道理!还有呢?” 玄大师道:“第二大就是脸大。脸皮厚才能去泡妞儿,挨了骂受了冷落一笑置之,死皮赖脸胡缠到底,没有泡不到手的妞儿!对不对?” 共工道:“也有道理!接着说。” 玄大师道:“第三大就是胆子大。不管那佳人丽女身份多高,多么尊贵,你也得敢泡。不敢,没自信,只能望美兴叹,干眼馋!你听说过癞蛤蟆泡天鹅的故事吧?癞蛤蟆成功的秘诀,就是胆子大!” 旁边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道:“说得好!说得太好了!不愧是我的朋友!桀桀桀!说下去!” 这声音一响起,玄大师等人当然知道是那个“幽灵”出现了。 但共工却发毛了,左右环顾并不见人,而声音分明就在跟前! 玄大师笑道:“是幽灵阁下到了吗?” 幽灵又发出一阵怪笑,道:“高人自有高论。我正洗耳恭听哩!” 玄大师道:“我不过是顺嘴胡诌,以此拖延时间。这个共工是我们死敌,我们已经是死到临头了。” 幽灵道:“你说下去,说完我替你们打发了他。” 玄大师道:“幽灵阁下也对泡妞儿感兴趣?” 幽灵道:“我对你的高论更感兴趣!” 共工冷道:“你是人是鬼?!” 幽灵道:“你先闭嘴!等玄大师说完再说。” 玄大师道:“好吧,既然阁下也感兴趣,我就说。第四大就是话大。就是在佳人面前得学会吹牛皮。女人都喜欢强者,她们选择的都是能够终生依傍的男人,你的话越大,越能打动她的芳心……” 共工道:“你就话大,可你能够……” “啪!” 一个响亮的嘴巴打在共工脸上。 幽灵道:“我让你闭嘴!你再打断玄大师的话,我割下你的舌头!” 共工立即毛骨悚然,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而面前却不见一人一物。 玄大师道:“打得好。再打一个!” “啪!” 共工另一侧脸上又挨了一个嘴巴。 幽灵道:“你说呀!还有什么‘大’?” 玄大师道:“我说到第几大了?噢,第五大就是心大。因为不是每一次泡妞儿都能成功,挫折,碰一鼻子灰,撞南墙,在所难免。所以必须心大,心一憋屈,跳楼、摸电,喝耗子药,那不玩完了?” 现在幽灵现身,玄大师心怀大放,知道再无性命之忧,所以顺嘴开始胡诌起来。 幽灵道:“我为你纠正一下,你说的‘跳楼’不对,应该是‘跳崖’或者是‘跳河’。” 玄大师附声笑道:“对,对。是‘跳崖’。第六大就是本事大。这本事包括自己的强大,也包括有权有势。前面说了,女人喜欢强大的男人,因为女人想活得快乐,就必须依靠个强大的男人。她们尚且钟情话大、好吹牛的男人,对真正有实力的强大男人更是爱得发狂!你怎么泡她,她都不会介意。你不去泡她,她还会抓心挠肝难受,甚至会反过来泡你!” 顿了顿,又道:“比如共工这么强大的男人,如果他一心向善,走正道;少缺德作损,少杀人放火,少坑蒙拐骗,少打爹骂娘,少调戏妇女,他一定能吸引不少美妞儿追求!可现在恰恰相反,人们都视他为魔鬼,避之如瘟疫。你泡妞儿秘诀学的再多,也是白扯!归根到底,你要泡妞儿,你就得先学好!” 共工道:“你说的不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因为……” “啪!啪!” 脸上又挨了两个嘴巴。当然又是幽灵赏的。 共工气道:“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玄大师笑道:“我才没说完呢!你耳朵怎么长的!我说‘七大’,可我才说完‘六大’。还有‘一大’没说呢!” 幽灵道:“你说。你说完我再割他的舌头。” 玄大师道:“这最后一大不太好说。是女人不宜听。” 小丝上前踢了玄大师一脚,冷道:“等你上车我再赏你几个大嘴巴!” 然后三女转过车厢,都进了车内。 幽灵道:“这回该说了吧?” 玄大师笑道:“这最后一大当然就是……”一指马肚子下面的东西,“那玩艺儿。” “桀桀桀桀!” 幽灵又发出了一阵怪笑。 连玄律也忍不住笑了。 共工道:“你那么小个儿,你那玩艺儿多大?” 玄大师道:“你这问题不能问我……” 共工道:“那问谁?问车厢里的女人?” 玄大师道:“她们哪有那个福气!应该回去问你老娘啊!” “桀桀桀!妙!太妙了!” 幽灵怪笑声未落,共工已经扑向了玄大师。 玄大师转身想跑,脚下一滑,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砰!” 前扑的共工被一股劲风震退丈余,拿桩站定,骇然道:“前辈高人请报上名字!我不想与你为敌,我是西域石疯子之徒共工!” 幽灵道:“亏着你说出了石疯子,不然我还想放你一马,现在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听了这话,共工若再不逃,那他就不是共工了。 等共工腾身上马,落荒狂逃而去之后,玄大师才被玄律搀起来。 玄大师道:“幽灵阁下,你还在吗?” 幽灵道:“当然在。未和老朋友说完话,我怎会轻易离去。” 玄大师道:“我还以为你去追那小子了呢!你不说要杀了他吗?” 幽灵道:“我是吓唬他!只因我和他师父石疯子昔年有点交情。再说,他必然练成了石疯子的‘破缺残身’,杀他也得费些力气。” 破缺残身?玄大师似有所悟,莫非这就是夸父打不死共工的奥秘? 未及询问,幽灵道:“我也该走了。我得去东海找那个美人儿。试一试你这泡妞儿秘诀是不是管用!” 玄大师笑道:“阁下原来也有心上人了?” 幽灵道:“我怎么就不能有心上人?不过,我心里有她,可她却心里没我!” 玄大师道:“多情总被无情恼。唉,不论肉体凡胎,还是神仙至圣,都逃不了这个‘情’字!” 幽灵道:“就是神仙至圣,看见我说的东海的那个美人儿也一定会动心。石疯子只看了她一眼就变得神魂颠倒,疯疯颠颠……” 玄律在一旁道:“听共工说,他一不小心把他师父石疯子杀死了……” 幽灵发出两声“桀桀”怪笑,道:“绝不会!直到现在,我还想不出天底下有谁能杀死石疯子!也许他是考验共工的残忍与阴毒,让他满意了才允许共工出道。” 玄大师道:“照你说那个石疯子岂不更坏?” 幽灵道:“何为好?何为坏?何为善?何为恶?” 见玄大师不答,又道:“石疯子做事不合常理!忽好忽坏,忽善忽恶!有时甚至忽男忽女。在他身上也许只有一样东西是不会变的,就是对东海那个美人儿的痴迷。那美人定不是人间凡物,就是你们车厢中的美女也都称得人间绝色,但也无法和她相比……” 玄大师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有时并不是因为美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才美……” 幽灵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是谁?” 玄大师知道说了他也不知道,就顺嘴胡诌道:“西施就是人们心中的最美的女神bueco!” 玄律也听得一头雾水,问玄大师道:“你说什么?” 他当然不会明白什么是bue co了。 幽灵道:“高人毕竟是高人,玄大师当然要出玄语。我该走了……” 玄大师忽然想起飞碟的事,急忙问道:“阁下慢走,我还有一件事向你打听。那日你追去看那飞行的神器,后来怎样?” 幽灵道:“那怪玩艺儿太快,我追去时又飞走了。可我在那怪玩艺儿到过的地方发现了一块怪石头。那怪石竟然能发出声音,被一层厚厚的光幕包裹着。我想靠近细看,几次都被光幕挡住。我猜肯定是这怪石吸引了那飞行的神器……” 玄律忽然想到露丝对他说过的北极岛上那块破裂的怪石,正想询问,又听幽灵道:“玄大师,我走了。后会有期!” 玄大师道:“后会有期!祝你到东海泡妞儿成功!得到那个最美的女神bueco!” 玄律微喟一声,知道问之不及,只好作罢。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玄律把玄大师抱着送进车厢,道:“咱们应该找地方歇息一夜。” 玄大师道:“我也这么想。有必要避一避,共工那恶鬼别再转悠回来……” “啪!” 小丝给了玄大师一个嘴巴,冷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玄大师摸着被打脸颊,苦着脸道:“是不是我不该把泡妞儿七大秘诀外露他人?还是……” 玄律关上车门,转到车前,坐到车上,扬鞭催马,启动马车。心想: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还是少管闲事的好!可是玄大师哪句话又惹恼了她? 直到天完全的黑下来,玄律也没看见可以歇息的地方。四周仍然是空旷的雪野,寒风一阵阵吹来,卷起雪粉,像野兽的怪嚎。漆黑的夜空连一颗星星也没有,天地间仿佛只有这肆虐的寒风。 玄律几乎把整个脑袋都缩进皮衣里了,但还是感到很冷。 马也走得十分艰难,前方的一切都看不清楚。玄律甚至也懒得往前面看,更懒得扬鞭催马了。 玄大师在车厢里喊道:“可找到歇息的地方了?” 玄律道:“没有。我看今晚怕是找不到了。而且风越刮越大。这鬼天气!” 玄大师道:“别走了。把马卸下来拴在车上,你进到车厢里和我们一起猫一夜吧。” 玄律心想,这主意倒不错,也省得我在外面受风寒之苦。 于是停住马车;卸下马拴在车轮上,然后打开车门钻进车厢,在玄大师身边的位子上坐下。等车门一关上,车厢内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 玄律只觉这车厢里十分温暖舒适。很快,倦意袭来,沉沉地睡了。 等玄律被燕莹叫醒时,发见已是天光大亮了。车门开着,不时吹进寒风。他揉揉眼睛,正想问为什么不关上车门。 燕莹面带惊慌地道:“快下去看看吧,榆罔领着相柳、浮游追来了。” 玄律一怔,投目玄大师。 玄大师对他苦笑一下,道:“这是我意料之中的。” 玄律跳下车,又把玄大师抱下来,然后关上车厢门。转过身,看见了站在跟前的榆罔和相柳、浮游。他们身后是三匹健马。 玄律未及开口,榆罔冷着脸,盯住他道:“你这么做,还当我是你哥哥吗?!” 口气当然比脸还要冷。 相柳附声道:“榆罔已经同意带嫘祖公主帮你先去救出你老娘,可你们竟掳了公主逃跑了!你把我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玄律道:“我并没有掳公主,是她自己愿意的!” 浮游冷笑两声道:“你的话鬼才会相信!公主愿意跟你走?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呀!?” 玄大师道:“凭他救过公主还不够吗?”转对榆罔,“你是聪明人,你想一想,如果不是公主愿意和我们走,我们能这么顺利离开西陵族吗?又到哪里去弄这么好的马车!” 榆罔道:“可她就能置父母之命于不顾?让西陵族失信于天下人?” 玄大师道:“公主跟我们走并不是要嫁给玄律,而是要帮玄律救人报恩。我们也答应公主在救出玄律母亲之后。再救出她,把她送回西陵族。到时候她仍然可以嫁给她父母为她选择的人。” 相柳道:“你的话我们不能相信!除非公主她亲口对我们说。否则我们怎知你们不是强迫她!” 话音未落,小丝、燕莹和嫘祖下了车厢。 嫘祖投目榆罔,淡淡地道:“玄大师说的是真的。” 玄律听得怦然心动。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虽然不带什么感情色彩,却是这样好听。 榆罔道:“你就那么相信他们能把你安全地送回去?九黎族乃虎狼之窝,你就对自己的安危一点不担心?” 嫘祖依然淡淡地道:“我相信玄律!”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玄律的心轰然剧震!他想,单凭她这一句话,自己也应为她拼上性命! 相柳道:“你这么做怎么向你父母交待?” 嫘祖并不看相柳,道:“我只想对自己有个交待。” 榆罔道:“我们愿意陪你一同去九黎族救人!” 嫘祖道:“你们去我不反对,但我不会领你们的情!” 浮游冷道:“你不相信我们能够把你重新带回西陵族?” 玄大师道:“没人怀疑你们做得到,但榆罔只怕不肯。因为那么做,榆罔就算能娶到公主也绝得不到公主的芳心。强扭的瓜不甜,捆绑强迫怎能成为夫妻?!” 榆罔瞥了玄大师一眼,又转对嫘祖,道:“你告诉我,我是否还有机会?” 嫘祖道:“这问题只有等我平安返回西陵族之后,才能回答你!” 对她的回答,玄大师不由赞许地点头微笑。她不愧为凌烟仙子的女儿,不仅有着非凡的美丽,而且更有超人的智慧。 榆罔表现得很有风度。尽管相柳、浮游不甘心,但榆罔还是领着两人跃马离去。 见三人远去,玄律心中欢喜,想趁机和嫘祖说几句什么,可嫘祖看也不看他,兀自上了马车。 玄大师对玄律挤了挤眼睛,笑道:“别急,慢慢来!是你的总是你的!” 重新驾车启程,想到嫘祖的话,玄律心里便甜丝丝的。同时也感到了极重的压力。自己可别辜负了她的信任啊! 第23章 小丝与蚩尤 以后的路上再未遇到敌人,加之又下了几场雪,完全埋没了车痕,就算有人追踪必然也费些力气了。 等回到九黎族时,已是冬去春来,又是一年芳草绿了。 九黎族的春天总是迟到,虽然到了春天,这里的冰雪仍未溶化。这积雪,这寒风,都让人感到在这里顽固的残留着的冬天的气息。 经过再三的谋划,玄大师等人同意玄律的意见:由他自己先到九黎族去说明情况,让对方带附宝到离九黎族五六里处的山上换人。玄大师等人连同马车在山上的洞穴中等他。 按原来的想法,这么做便于带附宝安全逃离,而现在,玄律也不知道能否再带嫘祖一起逃走。想到要让嫘祖落到九黎族,玄律心中真不是滋味。 玄律离开玄大师等人时,似是无意地看了嫘祖一眼,见嫘祖正然在看他。他想说什么,可如梗在喉,难置一言。他从嫘祖的眼神里读懂了对他的关切与担心。 这一路上,嫘祖仍然未和他说话,但他知道这不是仇视,也不是冷漠。那是什么呢?是像玄大师说的和他使小性子,在等着他哄? 玄律单身一人来到九黎族时已是下午。他很快就得到了族长幽慈的接见。意料之中,他也见到了九黎族最高领导层中的其他幽氏兄弟,还有玄冥。 面对这些人,玄律傲然而立,话语掷地有声;“我已经从西陵族掳回了嫘祖公主!可我不能把她带到部落里来换我娘!因为我信不着你们!” 幽慈板着脸,不紧不慢地道:“你想怎样?” 玄律道:“你们带我娘和我去换人。” 幽慈道:“我们怎知你不是欺骗我们?” 玄冥未及玄律回答,笑了笑,道:“玄律,我相信你已经掳来了嫘祖。你一定是担心,我们得到嫘祖之后还会扣留你娘。好吧,我们和你去换人。” 幽慈急道:“万一他们在那地方有埋伏呢?” 玄冥摇了摇头,道:“除非他们把我当成傻瓜!”对玄律,“你在部落歇一夜吧,我们准备一下,明天就去换人。” 玄律道:“明天早晨我再来……” 玄冥笑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没有胆气了?亏你还当了我玄冥一回徒弟!” 玄律冷道:“我不能不防,你害得我还不够惨吗!” 玄冥道:“要怪就怪你不肯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玄律冷道:“我不是九黎族人,再死心塌地为你们卖命,你们也会把我当成外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族长洞府,往部落外面走来。 部落里看见他的人都悄悄避开,眼里流露出畏惧之色,也许他败刑天、杀嚣宇祖伏的事早在部落里传开了。 他当然想返回那座山上去见玄大师等人,然后明天一早再来部落。让他在部落里住,那无异置身虎穴狼窝,如何住得安稳! 鹿苑也许可以住一夜,但他哪里还有那份闲情雅兴?也不知女节和秀瑰是否还留在那里!假如她们知道自己和她们的部族已成冰火不容的敌人,又会作何感想? 离开部落不远,忽然玄律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他停步回头,微微一怔。 见追上来的人赫然是蚩尤。 蚩尤穿着一袭精制的皮袍,看上去似乎瘦了点,可还是那么漂亮迷人。 玄律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夕阳就要沉落了,看上去显得这样软弱无力。凡是要结束的东西都会表现出几分苍白,因为结束里常常有死亡的气息。那么玄律和蚩尤的友谊呢? 蚩尤来到玄律面前,神色凝重地缓慢地道:“我都知道了。包括你刚才对他们说的话。” 玄律避开蚩尤的目光,浩叹一声,却未说话。他心里实在不是滋味。一直以来,他是这样看重与蚩尤的友谊,可现在冷酷的现实已让这份珍贵的友谊无处容身! 好友也许就要变成生死相拼的冤家对头,他该如何面对? 蚩尤道:“你说过你想去隐居,对吗?” 玄律投目远天,道:“对。我是说过……” 蚩尤道:“现在还想吗?” 玄律道:“那要等我办完该办的事情。” 蚩尤道:“我知道你该办的是什么事情。救出你母亲,再想办法救出嫘祖送她回到西陵族。” 玄律投目蚩尤,讶道:“你知道我还会救嫘祖?” 蚩尤道:“我知道你的为人。你不会狠心地舍嫘祖于不顾的!你就算拼了命也会救她!对含翠那样一个使女你都不忍辜负,你会辜负嫘祖吗!” 玄律道:“你想怎样?如果你想劝我放弃救嫘祖,你还是别说了……” 蚩尤拍了拍玄律的肩膀,笑一下,道:“去你原来住的那个山洞里等着我。我去救出你母亲,让你们悄悄逃走。那样嫘祖也不用你救了……” 玄律讶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蚩尤道:“因为我们曾经是朋友。” 天黑下来之后,玄律在山谷这个他生活了四年多的山洞里烧起了一堆火。 坐在火堆旁,他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唉!那些往事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不由想到了含翠、灵素,想到了蚩尤母亲瑜妍氏,还有那些美女。 而此刻,这里是这样冷清,冷清得让他感到心酸。一切都在不可想象地改变着,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可捉摸。 玄律不担心蚩尤会害他。九黎族害他至少也得等到他们得到嫘祖之后。可是,蚩尤真的能够为了他这个朋友,开罪他的族人吗? 等待是一种煎熬,这样焦急的等待几令玄律感到坐卧不安! 火堆烧烬了,他懒得出去摸黑再找木柴,就坐在烧烬的火堆旁,苦捱苦等。 蚩尤就算真心实意帮他,可蚩尤有那个能力吗? 一直等到拂晓,蚩尤终于背着附宝走进山洞。 玄律见了,腾身而起,看见蚩尤放在火堆旁的正是自己的母亲。扑上去搀住母亲,含泪道:“娘,你没事吧?” 母亲似乎又消瘦许多,一脸诧异,看看玄律,又瞧瞧蚩尤,道:“玄律,你……真的是你吗?” 玄律点头道:“娘,是我。蚩尤没有骗我!他真够朋友。他说去救出你,让我们悄悄逃走!” 蚩尤道:“玄律,你快点带你娘逃走吧。你要答应我以后去隐居,我不想以后咱们变成敌人。” 玄律背起母亲,道:“我们永远是朋友!等我把嫘祖送回西陵族,我就带我娘隐居山林!” 说完,背着母亲出了山洞,离开山谷,向玄大师等人藏身的这座山奔来。 母亲在他身上道:“我不相信瑜妍的儿子真的这么好心……” 玄律道:“可他已经这么做了!” 太阳刚刚在山峰上露头,玄律背着母亲已经进山,并且来到这个山洞。 火堆旁像是刚刚醒来的玄大师等人都怔住了。显然这结果出乎他们的意料。 玄律放下母亲,对玄大师等人道:“是蚩尤救出了我母亲,让我们悄悄逃走的。” 接着把玄大师、小丝、燕莹和嫘祖向母亲作了介绍。 然后对母亲道:“娘,玄冥他们逼我去掳来嫘祖公主换你,现在什么都不用了。我们这就启程送嫘祖回西陵族,顺便把你送回有熊国安身!” 附宝虽然身体十分虚弱,但精神却很好,闻言思忖道:“就算蚩尤是真心帮你,可玄冥和幽慈他们绝不会这么罢休。要走就快走!” 玄律道:“就算他们发觉也绝追不上咱们,咱们有马车。” 很快,马车启程,离开这座山向有熊国的方向疾驰。 玄律扬鞭催马,心花怒放。先前所有担忧和思虑一扫而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有那么远逃那么远。 想不到事情竟然这么出奇地顺利! 真是多亏了蚩尤! 但玄律忽略了他逃离九黎族时留下的脚印,也忽略了马车留下的车痕,更忽略了玄冥追踪的速度。 别人可能追不上马车,但玄冥追得上,就算这马车比这再快疾十倍,玄冥也追得上。 太阳刚刚偏西,玄冥已追踪而至。他像一只大鸟飞掠过疾驰的马车,在前方拦住了去路。 “吁!吁!吁!” 玄律看见前面的玄冥,急忙喝住马。 马车停了下来,就在玄冥的面前停下来。 玄律看见玄冥一脸的狞笑。 只他一个人。但他一个人的气势足可以摧毁他面前一切有生命的东西。 “玄冥自己追来了。” 玄律告诉完车厢里的人,他跳下马车,站到了玄冥面前。面对玄冥强大气势,他心中感到一丝怯意。 毕竟玄冥曾经是他师父。 玄冥感不到玄律身上无敌、无畏、无比强大的气势——按说玄律能够杀死嚣宇祖伏,该有很强很霸气的气势啊! 当然,此刻玄律有多么强的气势,玄冥也不会怕。以前他没把握杀死联手的嚣宇祖伏,现在,当他消化了“不死的血”之后,神功突飞猛进,已达更高境界,并炼成了“玄冰大法”。 玄冥并不说话,眼睛死死盯着玄律。他的气势变成汹涌的寒气不断袭向玄律,把玄律作最后殊死一搏的念头也彻底摧毁了。 玄律的心开始发冷。 他仿佛面对的是一座冰山,而自己渺小得犹如一片雪花。相差何止天壤! “你驾车走,我挡着他。” 小丝站到了玄律身旁,很平静地这么说。 难道她就不怕玄冥? 露丝说过,她可是连祖伏都打不过的,又怎是玄冥的对手? 她挡玄冥,无异于送死! 玄律站着没动,望向小丝的目光充满了担心与困惑。 小丝却冷道:“你聋了吗?” 话音未落,小丝身形一弹,向玄冥射去,凌空一拳击 出。 玄律眼睛一亮,他惊异的不是她的攻势多么凌厉,而是她姿态出奇的美丽! 玄冥是小丝的仇人,她这一拳带着仇恨和拼死的斗志,当然是足够的强! 玄冥站着没动,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也惊异于小丝妙曼绝美的身姿了? 直到小丝的秀拳攻到眼前,玄冥才出手—— 右掌微微一扬,迎向小丝的拳头。掌劲并未外吐,而是在掌周围形成了一个旋转的漩涡,逐渐扩大。 小丝娇叱一声,身形空中变位,秀拳一沾即缩。下面踢出了“无影连环脚”——以一秒钟三脚的速度猛攻向玄冥的腹部。 玄律这时才明白过来,猛拍几下拉车的马,让四匹健马拉着马车向前狂奔而去。 他一声虎吼,腾身扑上助战。小丝激发了他的斗志。他知道就是拼死,也不能丢下小丝不管。 “砰!砰!” 小丝密集的连环脚终于两次踢中了玄冥。但却被反震飘出,鲜血狂喷,险些跌倒。 玄冥巍然不动,右掌迎向玄律攻至的一记重拳。掌周围旋转的气涡更大。 玄律感到了对方强大的吸劲儿,甫一接触,极寒之气已透臂而入,直侵心脉。心急智生,一腚坐在地上,脱离了那可怕气涡的吸引。但通体生寒,麻木了般动也不能动。 算他侥幸,假如再晚一点儿,就会被玄冥的“冰旋涡”吸纳,立即变成僵尸。 因为虽然玄冥漫不经心的一掌,“冰旋涡”的冷温也差不多有零下三百度。以玄律现在的功力怎能抗御! 小丝也没再进攻,她只能暗自运功驱除体内的寒气。她擅长的是“卸骨技”,讲究的是借力打力,用巧劲儿。可情势所迫,不得不展开强攻,当然要吃苦头了。 玄冥对小丝笑道:“我知道你和玄律混在一起,一定已经不是处女了。但我还是舍不得让你死。你应该算是我此次追来的意外收获。” 小丝冷得牙关打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她知道,此次自己和玄律都难逃魔掌了。唉,玄律战嚣宇祖伏的威力哪儿去了?自己本想激发他的斗志,助他与玄冥一搏,可他竟如此窝囊! 玄冥又对玄律道:“我真不敢相信,凭你这两下子竟能杀死联手的嚣宇祖伏!是不是当时另有高人相助?” 玄律浑身都像冻僵了,舌头也好像冻麻了。只有眼珠还能转动。神智还算清醒。 玄冥走到他跟前,又道:“虽然你根本没资格再与我为敌,但我答应了瑜妍氏,一定要杀了你和附宝。你受死吧,你娘很快就会去陪你!” 说着,举起单掌就要击向玄律头顶…… “等等!” 有人急喊一声,声落人现,把玄律抓起,避到一旁。 玄律定睛细看,见救自己的正是蚩尤。 蚩尤并未松开他,而是把一股劲力贯注他体内。劲力一催,周身寒气消失不少,勉强可以站住了。 蚩尤对玄冥道:“师父,玄律已经答应我去隐居,以后也不会与咱们九黎族为敌,你何必还要杀他?!” 玄冥冷道:“我还没责罚你私放了附宝,你又来多事!还不跪下!” 蚩尤乖乖地跪下,道:“师父,我求你放了玄律吧。虽然他不是我们族人,但他为人善良,我们……” ‘ 玄冥冷道:“你给我闭嘴!等我追回马车,再和你算帐!” 身形一飘,凌空掠出,向马车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蚩尤站起身,又向玄律体内贯注一股真气,道:“好些了吗?” 玄律真的好多了,点了点头。自己试图着运功驱除残留的寒气。目光中流露出对蚩尤的无比感激。 蚩尤看了小丝一眼,又道:“怎么办呢?你们肯定逃不掉的。这四周又没有躲藏的地方……” 小丝已经能够说话,道:“你就是蚩尤?” 蚩尤道:“我是蚩尤。我和玄律是好朋友,可是,我……”四周环顾,焦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办?我师父很快就会回来。” 玄冥回来了,比他们想的还要快。并且真的追回了马车。 马车在三人跟前停下,玄冥跳下车,去打开车厢门,对里面的人道:“你们不用下来。我只是让小丝、玄律进去给你们作个伴儿。在回到部落之前,有什么诀别的话都说完了吧。” 说完,他走过来抓起玄律,送进了车厢。 小丝趁机绕到蚩尤身后,低声道:“合作点。”伸手臂勒住蚩尤的脖子,对玄冥冷道:“你不想让我杀了他吧?” 玄冥正想再把小丝送进车厢,见小丝突然“制服”了蚩尤,当即一怔,脱口道:“你别胡来!我不会杀了你的!可玄律母子与你有什么关系!” 小丝冷道:“少说废话!想不让他死,你就得放我们走!” 玄冥冷笑道:“好,我认输了。你放开他,我放你们走!” 小丝把蚩尤带到车厢门跟前,对里面喊:“玄律,你出来驾车!。 玄律从车厢里跳出,趔趄一下,勉强站稳。 小丝带着蚩尤进了车厢,对外面脸色铁青的玄冥道:“我们绝不会伤害蚩尤,但必须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能放他!”车门立即关上了。 玄律绕到车前,牵着马调转马车,坐上车,抢鞭打马,又向前驰来。 奔出没多远,头顶传来玄冥的冷笑道:“你小子有种,看得出,小丝也被你迷住了!” 玄律回头一看,见玄冥稳稳坐在车顶上。 心又缩紧了,对车厢内道:“他也跟来了!” 玄大师的声音在车厢内传出:“跟来更好,咱们正好一同到有熊国作客!” 玄大师这么说,当然是怕小丝逼急了会对玄律不利。 玄冥是进退两难,他一举手就可以要了玄律的命,但真怕小丝杀了蚩尤。如果蚩尤只是他徒弟,或许他可以冒一次险,可蚩尤偏偏是他唯一的儿子! 而且是深得他宠爱的儿子! 他心知肚明,没有蚩尤的“配合”,小丝当然俘虏不了他。怎么办?真的到了有熊国就杀不了附宝母子,也会放走嫘祖! 车厢内的人当然也很为难。 饶是足智多谋的玄大师也一时束手无策。玄大师早就知道玄冥的厉害。玄冥应该算是鹿苑的常客,与玄大师没少打交道。他对玄冥是心有余悸。 小丝已经放开了蚩尤,但还坐在他身边,她身旁是附宝。他们对面是嫘祖、燕莹和玄大师。 蚩尤这时终于认出这个嫘祖竟然是他在鹿苑见过一面的月蝶。遂笑道:“你们让玄律停车,我有办法了。” 玄大师就敲了敲车厢,喊道:“玄律你停下马车。” 玄律就喝住了马,马车缓缓停下。 玄冥在车顶上不明白为什么停车。 车厢门一开,小丝带着蚩尤先下了车,随后燕莹陪着嫘祖也下来了。最后跳下来玄大师。 玄冥坐在车厢顶没动,投目玄大师道:“你又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儿!你知道我从来不吃你那一套!” 蚩尤却道:“师父,你好好看看,咱们让他们给耍了,这个女的不是嫘祖,而是曾经在鹿苑呆过的月蝶!” 玄冥闻言一怔。他虽然看过车厢里的人,但车厢里较暗,加之他也没太注意,所以没有认出这个嫘祖竟是月蝶。 他跳下车厢,定睛细看,这不是月蝶是谁! 玄大师何等聪明,一旁干笑几声道:“玄冥,你绝没想到吧?我们用月蝶冒充嫘祖,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因为我们去西陵族掳嫘祖,正赶上西陵族举行嫘祖公主招亲大决斗。 参加的人有巨人族夸父,有蟜族的榆罔,还有西域石疯子的徒弟共工和荤粥族的代表天桑,包括该族的四大高手。我们根本没机会。后来看见返回西陵族的月蝶姑娘长得与嫘祖公主有几分相似,于是就请她来假扮公主。现在,附宝我们已经救出,这秘密已经不重要。你们是否还认为月蝶姑娘仍然对你们很有价值呢?” 玄冥皱了皱眉。听玄大师的话他们一定是去过西陵族,不然不会知道西域石疯子和荤粥族的天桑。如果西陵族在搞决斗招亲,他们的确是毫无机会,而找人假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为什么要找月蝶?他们应该想到自己会认出月蝶呀! 遂冷冷一笑,道:“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无非是想让我放弃嫘祖,可不管她是真是假,我们得到她绝没坏处。况且我们仍然可以擒获附宝作为人质,她对我们永远是有用处的。” 玄大师道:“附宝的价值体现在她儿子玄律身上。以前玄律败刑天,杀嚣宇祖伏,可谓神勇无敌,但在流波族战役中,被榆罔打成重伤,功力与日剧减,一天不如一天。在西陵族决斗时,他连共工一招也没接下,伤上加伤。这样的玄律还能为你们所利用吗?” 顿了顿,又道:“你如果杀了他们母子,首先就得罪了你的爱徒蚩尤,其次也让天下人耻笑!你毕竟是一代神人大宗师,连这点气度也没有,甚至连族内人也不会敬佩你。” 玄冥冷道:“我做事从来不考虑别人怎么说我!我关注的只是成功,为成功当然可以不择手段。这世界就是因为有太多的道理,太多的顾忌所以才变得复杂。要净化和清洗这世界,使之变得纯洁,就必须首先杀戮和扫除像你这样的劣等人族!”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玄大师的话在他心里仍然产生了作用。 首先玄冥认定嫘祖是月蝶假冒的;动摇了他得到嫘祖的决心。其次得知玄律变成了一个“没用”的人,使他觉得重新擒获附宝已毫无意义。 这时蚩尤道:“师父,西陵族为嫘祖举行决斗招亲,对我们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我愿意前去参加决斗。如果我胜了,就可以名正言顺娶到嫘祖公主,与西陵族结成永远的联盟。那时我们的事情,他们就会全力相助,岂不比我们强迫人家更好?” 玄冥心中赞叹,不愧是我儿子,脑袋瓜儿够用!你怎知老爹也正是这么想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冷道:“等你赶去西陵族只怕人家决斗招亲已经结束了!” 蚩尤道:“就算结束我也另有办法促成与西陵族的联盟。你应该放手让我自己去做一些事情,你对玄律以前有信心,对我也应该有!” 蚩尤的话打动了玄冥的心,他从蚩尤那坚毅不屈的目光里看到了争雄天下的豪情壮志。是啊,他要成就大事,就应该去经历大磨练。是放飞他的时候了!可是,尚未来得及为他注入“不死的血”…… 蚩尤又道:“我随他们到有熊族之后,就自己去西陵族。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玄大师附声道:“也许我们可以送一匹马给你做脚力……说不定你还可以赶上那场决斗招亲。” 玄冥思忖道:“这样的话你们就走吧。”转对玄律道,“别忘了,是蚩尤救了你一命!” 又颇具含义地看了蚩尤一眼,转眼向九黎族的方向飞掠而去。转眼之间消失不见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小丝当然已经放开了蚩尤。 玄律投目蚩尤道:“你真的要去西陵族?” 蚩尤瞥了嫘祖一眼,点了点头,道:“如果你把嫘祖送回去,我也许就有机会。” 玄大师道:“你该知她不是嫘祖,而是月蝶假扮的……” 蚩尤道:“她是月蝶,但也一定是嫘祖。因为我相信玄律从未对我说过假话!” 章 ? 83 第24章 孤坟草青青 由于害怕玄冥去而复返,蚩尤一直陪同玄律等人来到有熊国。 一路上多是蚩尤代替玄律驾车,因为中了玄冥“冰旋涡”之后,玄律身体状况更糟。但经一路上调息歇养,到有熊国时总算有所恢复。 连附宝身体也不像原来那么虚弱了。 来到有熊国,他们才真正地感到了春天的气息。若按时序说,这时已是初夏了。 好的风景总是能给人带来好心情,何况身边还有一位好朋友。玄律觉得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开心过。 马车到有熊国部落外,蚩尤就辞别玄律等人,动身去西陵族了。他不能进有熊国,也不想在部落外等玄律他们一同上路,决定先行一步了。 临行前,玄律从马车上卸下一匹马送给蚩尤,蚩尤不客气地接过,然后跃马而去。 直到蚩尤离去,附宝才知道自己错怪了蚩尤,他真的没有什么坏的图谋。 玄大师当然心和肚明,蚩尤的“好”不过是暂时的,他以后终会成为玄律的强大对手。这两个好朋友必将统领自己的部族为争雄天下而大战。 而此刻玄大师却不能和玄律点破——现在就算他说破了嘴皮子,玄律也不会相信。 马车在进有熊国部落之前,附宝提出先去拜祭玄律的父亲轩辕少典。 小树林还是这样幽静,仿佛它永远是世人遗忘的角落。但它在附宝心中则永远占有极重要的位置。是啊,这里就长眠着她一生最亲爱的人啊! 少典,我回来了,我领着咱们的儿子来看你了! 马车留在树林外面,玄律陪着母亲,后面跟随着小丝、玄大师、燕莹和嫘祖,一行人走进小树林。 这时忽然下起了霏霏细雨。这雨丝缠绵得让人动情,更增添了小树林的静寂与神秘。 孤坟依旧,上面长满了蓬蓬的蒿草。几年了?可有人想到为它添加新土? 附宝拉着玄律在坟前跪下,未语泪先流,泣道:“少典,我领咱们的儿子来看你来了!现在他已经长大成人,我今天就把他送到你的族人手里……我对你终于可以有个交待了。” 玄律泪如泉涌,这坟里埋着的就是自己的父亲啊!父亲真是瑜妍氏杀害的?自己要杀死瑜妍氏为父报仇,可是又如何面对蚩尤?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玄大师、燕莹和嫘祖无不唏嘘。 小丝转身走了,她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流泪?抑或她也想起了自己生死未明、不知浪迹何方的父亲? 直到有一群人涌进树林,附宝和玄律方站起身。 附宝轻轻拭泪,看见走来的人群中为首的赫然是风波氏。她比原来更加丰满,面色光洁白皙,非但未老,还似年轻了少许。 同时也认出了风波氏身旁的英莲氏和杨柳氏,还有曾经统率大队去营救过少典的轩辕仁。 玄律当然不认识这些人。可也许是血源关系吧,他对这些族人都感到十分亲切。目光在人群中扫瞄,希望能见到久别的皇娥、桑婷和芬琯。皇娥是不是真的像少强说的那样,已经死了? 这时,杨柳氏笑着对附宝道:“听人说来了一辆马车,我们猜想必是你们母子回来了。所以大母神领我们来迎接你们。” 风波氏近前几步,握住附宝的手,道:“你是否还生我的气呢?当初我不让你们母子住在部落,主要是怕梅婉氏加害你们……” 附宝叹道:“我还记得那天我离开部落时说的话。我没有做错什么,我对得起有熊国任何一个人。今天我把玄律送回来了,你们留我,我就住在部落;不留我,我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下半生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能长来陪着少典……” 风波氏急忙道:“有熊国永远是你的家。我们听说了,玄律神勇盖世,有熊国有了他,再不怕别人欺负!你生养出这么好的儿子,也算为有熊国立了大功!谁敢薄待你呢!” 附宝就拉过玄律,向他介绍风波氏、英莲氏、杨柳氏和轩辕仁。 介绍到轩辕仁时,轩辕仁拍了拍玄律肩膀,豪笑道:“好!太好了!” 一个淡雅秀美的妇人来到玄律面前,上下打量着他,笑道:“你就是玄律啊?你可把我家皇娥害苦了!” 玄律闻言心头剧震,脱口道:“她真的死了吗?” 妇人气道:“你才死了呢!” 玄律急道:“我在流波族问过少强,他说皇娥疯了,后来跳进山涧里……” 妇人打断他道:“都是少强瞎胡说!他还说你在流波族被榆罔一掌打死了呢!不然,皇娥怎会同意嫁给少野……” 玄律如遭当头一棒,失声地道:“她嫁给了少野……” 妇人道:“是大母神作的主,三天后就要结婚了!” 转对附宝,又道:“你还认识我吗?” 附宝凄然地道:“哪还会不认识!你不是雅禾吗?我早知道,你嫁给了英狐,他还好吧?” 雅禾道:“他和风后带人去了有蟜族助战。他们说九黎族和震蒙族灭了有蟜族,就会挥师北上,与九黎族后继援助大队南北夹击咱们部落。所以要保住部落,首先必须帮助有蟜族击败震蒙族与九黎族的联军!” 杨柳氏道:“他们自认为是,不听大母神的话!有蟜族有巨人族侧应卫护,根本不怕震蒙族和九黎族的联军。我们劳师动众前去助战,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听说皇娥三天后就要和少野结婚,玄律心中早乱了套,哪还有心情听她们谈论这些。所以也不插话。 这时,附宝又把玄大师、嫘祖和燕莹介绍给风波氏等人。 介绍到嫘祖时,当然要说她是西陵族的公主,不日玄律还要把她送回西陵族。 玄律并未注意,可玄大师眼里不揉沙子,当附宝介绍嫘祖时,他见风波氏和轩辕仁对了一下眼色。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玄律开始神不守舍,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随众人进了部落,来到了大母神洞府。心中还在想着皇娥,又焦虑,又悲苦,又无奈,真想找到皇娥,当着她的面儿大哭一场。 风波氏等人带玄律等人来大母神洞府,原来是要款待他们吃晚饭。 玄律坐在母亲身边,还有玄大师、燕莹、嫘祖和小丝。他们坐在一侧的矮几旁。 另一侧矮几旁坐着风波氏、英莲氏、杨柳氏、轩辕仁,以及后来的轩辕昌和轩辕林。经过介绍,玄律知道父亲的父亲叫轩辕霄。在座的轩辕仁、轩辕昌、轩辕林还有没有来的轩辕敬,都是轩辕霄的兄弟,是他的祖辈。 玄律也知道了这英莲氏和杨柳氏与皇娥的关系。英莲氏是英狐之母,是皇娥的祖母。杨柳氏是雅禾之母,是皇娥的外祖母。 奇怪的是她们好像是站在风波氏一边,怎么不偏向英狐? 吃着晚餐,玄律依然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开始众人谈论什么他也没心思去听。 这时,就听风波氏道:“几天前西陵族来人打听玄律和公主的情况,我们才知道玄律去西陵族求婚了。知道这消息后,我们当然十分高兴,因为有熊族如果与西陵族联姻,对我们两家当然都有好处。” 附宝神色一黯,道:“大母神今日带人去迎接我们,与其说是给我们母子面子,倒不如说是给西陵族公主的面子!看来我们是借了人家的光了!” 她对昔年被风波氏等人逐出部落当然仍有怨气,所以找机会刺激一下风波氏。重要的是她自知现在母以子贵,谁也不敢得罪她。 风波氏果然陪笑道:“当然是西陵族的公主面子更大些了。你和玄律都是自家人,我们接与不接,还会怪我们吗!” 杨柳氏道:“大母神的意思是,三天后想让玄律与嫘祖公主和少野、皇娥他们一天完婚。婚事一定办得热闹点,这对咱们部落也是天大的喜事啊!” 玄律似方才缓过神儿来,急忙道:“不行!我不会和嫘祖结婚!她也从来没答应和我结婚。我去求婚不过是个借口。我还得把她送回西陵族。” 轩辕仁道:“傻孩子!你知道有多少人都想与西陵族联姻结盟,你却把到手的公主往外推!这事由不得你,为了部族的利益,你也得听从大母神的安排!” 玄律挺身站起,虎着脸道:“反正我不同意!我一定要把嫘祖送回去。你们要和西陵族联姻结盟,尽管另派别人去求婚好了!” 风波氏笑道:“你别生气,这事咱们再商量。你执意要送走嫘祖公主,我们也没办法。但嫘祖公主毕竟是咱们的客人,我们要为她准备些礼物。特别是到了换衣裳季节,我们怎能还让人家穿皮衣回家呢!再说要走何妨多等三天,等参加完皇娥和少野的喜事。你不会放弃这次为他们祝福的机会吧?” 玄律的心如遭重锤,又颓然坐下。皇娥,你让我对你祝福什么呢? 晚宴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入夜,小丝、嫘祖和燕莹留在大母神洞府过夜,附宝母子和玄大师被安排到另外一个山洞里住宿。 进了这个洞府不长时间,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领着两个少女来了。两少女怀里像抱着麻衣。 妇人一进来就对附宝笑道:“姐姐还认识我吗?” 附宝急忙站起身,拉住妇人的手道:“你是冰儿吧?” 冰儿笑道:“是我啊!”投目玄律,道:“他就是玄律吧?唉,一转眼长成大人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 附宝对玄律道:“还不过来给姨姨敬礼?” 玄律就过来对冰儿鞠了一躬。 冰儿笑着道:“大母神知道我伺候过姐姐你们,让我带人为你们送来几件换季衣裳。这两个丫头就留下服侍你们了。有啥事让她们去和我说。” 附宝道:“别是你当上了族内的什么管事?” 冰儿道:“都是大母神相信我,让我帮助杨柳氏管些杂事。” 玄律看见麻衣,灵机一动,对附宝道:“娘,我去换衣服,顺便到河里再洗个澡。” 附宝道:“去吧。早点回来。” 玄大师忙道:“我正好和你一起去。一冬天没洗澡,身子都捂臭了。” 两个人带上麻衣,走出洞府,奔河边走来。 今晚的月色出乎意外的好,不仅皎洁而且还温柔。这样的月色是容易勾动人的情欲的,不然,因何这月光下的河流也显得如此暖昧? 到了河边,玄大师对玄律道:“我知道你是找借口出来,想去泡妞儿。我不会妨碍你。” 两个人脱光了,站在河边洗身体。河水很冷,他们不敢往深处去。 玄律叹了口气,道:“我不瞒你,那个皇娥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子。这些年虽然我见过不少女孩子,可怎么也忘不了她。” 玄大师道:“初恋的情感入骨入髓,最难忘记。你的心原来就好像一张白纸,初恋是第一幅美好图画,以后就算你涂抹掉了这幅图画,可不论再画上去什么,那痕迹都不会消失。我完全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玄律对什么白纸呀,图画呀当然一概不知,只当是玄人玄语,也不追问。又道:“我所以想找机会见一见她。不想干别的,只想看她一眼。哪怕偷偷地看她一眼……” 玄大师道:“也不知道那皇娥对你是不是怀情,如果她心里也有你,你现在去找她,她再死活不同意和那个少野结婚,你就成了第三者插足,肯定会出乱子。” 玄律心中一阵烦乱,草草洗完,穿上麻布单衣,道:“那就算了。” 玄大师也洗完,穿上麻衣,虽然肥大些,倒还能凑和穿。也许人家实在没有比这更瘦小的衣服了。 玄大师道:“其实感情这玩艺儿最是折磨人。天下间有多少有情人不能结成眷属,而那些结成眷属的又有多少因故而分道扬镳。男人要成就大事,切记不能为情所累……” 玄律收拾起换下的皮衣抱在怀里,和玄大师往回走,道:“玄大师,你对泡妞儿那么有研究,你一定喜欢过不少女人吧?” 玄大师嘿嘿一笑,道:“我是单相思,喜欢人家,可人家不喜欢我!其实,也不用喜欢太多,一个人心里只要珍藏一份美好的感情,他这一生都会活得不寂寞。”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说的不是老婆,因为老婆整天守在你身边,你根本不用珍藏她。所以我认为,感情这东西,得不到的比得到的更珍贵!” 玄律道:“照你这么说,得到的感情反而没有得不到的好了?” 玄大师道:“也不尽然。那要看你心里是怎样的爱好了。心灵之间的爱好可以产生友谊,智慧之间的爱好容易产生尊敬,肉体的爱好当然会产生欲望。” 玄律听得半懂不懂,也不想究问,心开始灰下来。皇娥,莫非我注定要把你永远珍藏在心里吗? 两个身影轻盈地迎面走来,夜风吹拂来一缕淡淡的幽香。 玄律停住脚步,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两个身影是女孩子,而是正是冲他们来的。 没有皇娥,甚至没有皇娥的气息。 噢,是她俩—— 桑婷与芬琯! 玄律把怀里的皮衣塞给玄大师,道:“你先回去吧。” 玄大师接过皮衣,笑道:“那天我还有泡妞一大秘诀没说,就是不能太心急……” 此刻,玄律什么秘诀都忘了,迎上桑婷和芬琯,道:“你们好吗?” 玄大师瞥了三人一眼,兀自离去了。夜风好像送来他的重重叹息声:“问世间情为何物,造就了几多痴男怨女……” 桑婷一拳击在玄律胸前,笑道:“你真的没死呀!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连个信儿也没有!听说你这次回来带在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美,难怪把我们都忘了!” 芬琯眼里似闪着泪光,柔声道:“你心里是否还想着皇娥呢?” 玄律急忙道:“她好吗?她是三天后要和少野结婚吗?” 桑婷道:“她和不和少野结婚当然就看你了。你要是早把她忘了,她不嫁少野嫁谁去!” 玄律急道:“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真的始终都想着你们,可是我回不来……” 桑婷又笑起来,截声道:“瞧你急的!跟我们走吧,她在等你哩!” 这里就是当年玄律捞鱼的那个地方,也就在这儿,当年玄律送给皇娥虎崽儿和野梨。 河边披着一身月色的一位丽女俏生生伫立着。她痴目河水,一颗芳心当然禁不住波翻浪卷。 她当然就是皇娥。 玄律和桑婷、芬琯来到了皇娥跟前。 他的心怦怦直跳,她就是我魂系梦萦的皇娥吗? 他看见了她手里的那个竹篮子。竹篮子里还有一些风干的野梨。这篮子她还留着?这些梨她们怎么没吃? 皇娥慢慢地转过身,她已是泪流满面。 与心上人久别重逢的时候,正是自己即将要嫁作他人妇之际,这份辛酸,这份无奈,这份幽怨,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玄律真想拥她入怀,却又忍住,道:“当时我走得着忙,也没来得及跟你打个招呼……” 皇娥轻轻拭泪,叹道:“我们天天来等你,篮子里的梨一个也不舍得吃,后来都干巴了……” 桑婷道:“直到我们欺骗少强,让他领我们去山谷找你,才知道你们母子不在那里了。” 玄律道:“我和我娘被玄冥骗去了九黎族……唉,啥也没说了!现在我总算又回来了……我今晚借口说洗澡,就想出来见见你们。” 桑婷对皇娥道:“你有啥话就说吧。都啥时候了还抹不开!再不说就晚了!” 芬琯捅了桑婷一下,低声道:“你别扎乎了!皇娥当 然会说。来!” 把桑婷拉到河边,两个人面河坐下去,显然有意避开。 皇娥却低下头,柔声道:“我不想和少野结婚了!况且我也没做他的情人,是大母神做的主,是他娘求的大母神,我根本不同意……” 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个子长高了,也丰满了,当然更加的美丽,特别是这双妙目纯洁无瑕,浑身都散发出无比圣洁的光辉,有一种高贵的压倒群芳的独特气质。 玄律收住心头的意马心猿,叹道:“你现在反悔,大母神能答应吗?又怎么面对少野?” 皇娥抬起头,道:“少野他欺骗了我,一定是他让少强说你已经死了!至于大母神我也不怕她,我明天就去跟她说……” 玄律道:“万一大母神仍然要你嫁给少野呢?” 皇娥咬了下嘴唇,道:“那我就跟你走,你带我去哪儿都行!” 玄律避开皇娥的目光,叹喟一声,道:“好吧。明天你问问大母神,她同意你退婚当然最好,不同意,我们再想办法。” 再想什么办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隐约觉得私奔不可行,因为那就意味着再次舍弃老娘,能够动员老娘陪同他们私奔吗? 皇娥道:“明晚这个时候,你还来这儿。我把和大母 神谈的结果告诉你。” 说完,她招呼了桑婷、芬琯三人飘然离去。 玄律默默地目送她们在视野中消失,然后坐到河边,他开始犯愁了。 玄大师说得不错,皇娥死活不肯嫁给少野,只怕真的要出乱子了。 突然,玄律心头一阵狂跳,升起警兆。他惶然四顾,月明风清,无丝毫异状。但这种危险的感觉正猛袭心头。 他坐不住了,挺身站起,目光所及,四条黑影从部落方向掠来,如鬼似魅。 刚发现黑影,前面的两道黑影已经电射而至。两股阴寒之气顿时弥漫了玄律周围三丈的空间。 定睛细看来到跟前的两个人,他更是骇然一惊。这两个人乍看两分像人,八分像鬼,细看时根本就是两个恶鬼。 一个细高,一个矮胖。细高的甚至有夸父的高度,但太细,细得好像只有骨头架子。矮胖的更滑稽,好像成了四方形,脑袋几乎就占了全身三分之一的位置。 细高的满头红色乱发,矮胖的一头蓝色头发。面目都是惨白,五官丑陋不堪,脸上还坑坑洼洼,呲牙咧嘴。 不夸张地说,胆小的人在这夜晚看见这两个“人”,一定吓得半死——而且还会留下后遗症,一到夜晚就不敢离开火光。 后两个黑影也掠到跟前,玄律一眼就认出,这个拎石锤的人是少野,这个满脸邪笑的人是少强。 他的心开始发毛了。 显然这两个恶鬼是这两个坏小子找来对付他的。而现在他甚至没把握打败少野和少强,怎是这两个恶鬼的对手! 少强对两个恶鬼笑道:“他就是我跟你们说的玄律!” 又对玄律道:“你一来到部落,我就猜到那三个贱人会和你联系。所以我就悄悄监视她们,果然不出我的意料!” 少野冷道:“你明知道皇娥快要嫁给我了,但还敢勾引她,你太没把我当人了!你依仗你神勇无敌,可你怎知我们早请来对付你的人!” 少强附声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别你死了,还不知死在谁的手里!这位高个的叫神荼,这位矮个儿的叫郁垒。他们是我们的铁哥们儿,也是后土老爷子请回的绝世奇人。” 嘿嘿一笑,又道:“自从他们来到部落,部落里的女人都抢着争着陪他们睡觉,因为谁陪他们睡觉,谁就会变得年轻漂亮!唯独皇娥、桑婷和芬琯不理他们,她们是被你迷住了心窍!所以你一天不死,我们就一天得不到她们的心!” 这时,神荼对少野道:“他、他、他说得不,不,啊——不对!”原来是个结巴,“你说、啊说不能、啊不能杀死……” 少野道:“不管死活,你们都不能手软!” 郁垒一声怪啸,腾身扑向玄律,就像一块巨石撞来。奇怪的是他竟没出手,也没出脚,而是用整个身体攻击对方。 但身体带来的庞大气势却是惊人。攻到玄律面前时,已经看不见人了,只可见一个大气团,就像涌到跟前的一团浓雾。 玄律知道如果被这个大气团笼罩住,就会立即玩完。急忙运动右拳,一声虎吼,对准攻来的大气团一拳轰出。 还是没有火焰。 他现在连“驱烈焰”也打不出来了。 这一拳只能打出普通的纯阳罡气。 “砰!” 拳劲轰中了大气团,气劲激射。射向空中的气劲把两丈范围内的飘游的飞虫尽数摧毁,连月光也被震得支离破碎。射向地面的气劲把沙土撞击得飞溅起来,地上出现三尺来深的一个大坑。 玄律打不出“驱烈焰”,但他的纯阳罡气也是有着别人不敢小觑的威力。 一招硬拼,吃亏的还是玄律,虽然震开了大气团,但自己却被反震后飘出丈外,吐出一口血,勉强站稳。 大气团落在地上,现出郁垒原形。 少野和少强互视一眼,他们诧异,玄律怎么不用全力? 郁垒哑着嗓子道:“你们太抬高他了!我再用一招就能杀了他!我还没有用手。” 神荼道:“让、让、让我试试。” 身形一晃,一条影子飘向玄律。 这影子飘忽不定,若有若无,好像一条影子已分成几段小影子,异常诡异。 玄律怔住了,不知道应该迎击哪条影子。 一怔间,那些小影子缠上身来,变成了一张影子网罩定了他。 “砰砰砰砰砰砰!” 连续的重击命中了玄律。 他在被打蒙前的瞬间,鼓起余勇,一拳虚空轰出。随后,腾身从轰开的缺口处掠出来。 身形摔落河边,大口大口吐血。吐出的血像小溪一样流进河里,染红了河边的河水。 神荼发出一阵怪笑,道:“太不经、经打了。连、连、连三流高手都、都、都不够!” 少野和少强不得不怀疑玄律的实力了。 他们看出玄律惨败绝不是装出来的。 少强走到玄律跟前,抓住玄律头发,让玄律抬起脸,邪笑道:“小子,你也有今天!?你的神勇呢?你的威风呢?” “噗!” 玄律把满含的一口鲜血喷到少强脸上。 “啪啪啪啪!” 少强羞恼成怒,左右开弓给玄律一顿大嘴巴。 还不解恨,抓起玄律“嗵”的一声扔进河里,狂笑道:“让你再凉快凉快!” 玄律没有挣扎,借着水的浮力,一沉一浮地被冲着向下流飘去。 少强对少野道:“冲走了,怎么办?” 少野冷冷一笑,道:“咱们走。他根本没资格再和我们斗了!” 第25章 封印石 漂呀漂,不停的往下游漂。 玄律已经没有力气游上岸。 他在河里还不住地吐血。他是靠着顽强的生存意志才使自己没昏迷过去。 他知道,如果在河里昏迷,肯定会被淹死,或者撞上河里的礁石。 直到天亮了,他才被冲上一处浅滩,像一条死鱼一样趴在那里,奄奄一息。 他不再吐血,好像已经吐光了体内全部的血。 “嗡嗡嗡!嗡嗡嗡!” 什么声音? 玄律吃力地抬起头,循声音望去。 他看见不远处一个光秃秃的小山丘,声音像是从那小山丘后面传过来的。 “嗡嗡嗡!嗡嗡嗡!” 声音越来越大,而且也更加刺耳。 可是玄律身软如泥,一动也不能动。 终于,他看见小山丘上出现一块巨石,像是浮游在空中,而且发出万道的光芒。 这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睛,好像比太阳光还要强烈。 那“嗡嗡”声正是从这闪光的巨石上发出的。 巨石已经浮游下小山丘,向河边浮游过来。 这时玄律还听见巨石“嗡嗡”声中混杂着“咔嚓、咔嚓”的破裂声。 巨石落进了河里,渐渐沉没下去,水面上像烧沸似的翻滚着热水泡。强烈的光芒透过河水依然放射出来,照亮了一大片河水。 “哗!” 几根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随之巨石弹出河面,飞向了半空,又慢慢的浮落进河里。在强光照射下,飞溅水珠像闪烁的千万点金星,甚是壮观。 玄律简直看得呆了。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 河水几乎全部飞溅向半空,冲破了云彩,向雨一样飘洒,未落到地面却全部蒸发为水汽。 河底现出了干涸的河床——上游流下的水像被猛的截断,掀起几丈高的水墙。 一条人形的黑影,从炸开的巨石里飘出,冉冉升空,袅袅飘走了。 笼罩巨石的强光,立即收缩成一线,射进一块较大的石头,突然又从那石头上反射出来,“噗”的一声,全部射进玄律的身体。 “哗!” 上游被截断的水墙从几丈高跌落进河床,一部分涌向下游,一部分漫过河床四散流去。 玄律只觉全身突然像被扔进了热水泉,心头一热,昏迷了过去。 玄律当然不知道,这炸裂的巨石正是位于大地中央那颗“封印石”。 飘走的人形黑影是破封而去的“黑暗神力”。而射进玄律体内的强光,正是封印“黑暗神力”的“太阳神力”。 这颗“封印石”是已经破封的第三颗,也是五颗“封印石”中最大的一颗,就是幽灵见过的那颗。 前两颗破封的“封印石”一在北海,一在东海。在北海破封的“黑暗神力”注射进“北海神君”体内;在东海破封的“黑暗神力”注射进海妖体内。而那两颗“封印石”的“太阳神力”全部为应龙所得。 这颗地处中央的“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让玄律得到了。那么飘走的“黑暗神力”又会注射到谁的身上? 飘走的“黑暗神力”找到了它的主人。 这个人就是——蚩尤。 当然,蚩尤也不能在跃马赶路了。他要找地方消化注射进体内的“黑暗神力”,使之变成“不死的血”。 就是这颗“封印石”的破裂,使玄律成为日后的“傲世狂龙”,使蚩尤成为“绝世猛虎”。 直到月亮又一次升起,玄律才苏醒过来。 他已经完全吸纳消溶了体内的“太阳神力”——不,应该说体内的“太阳神力”已经完全改造了他的身体和心性。 “太阳神力”化掉了他体内原来的由“五行神功”修炼而来的纯阳罡气,使他再不存在“真火自焚”那回事。 “太阳神力”解除了他体内原来残留的“不死的血”,他以后如何提升神功都不会受到阻碍。 他现在体内的“太阳神力”是纯之又纯,已经达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的第四层境界。 “太阳神力”超过第五级,以后再提升是一层比一层艰难,也一层比一层霸气和强大。 就是这一“偶得”,一下子使玄律列入了宇内绝顶级高手的行列。 绝顶级的高手当然屈指可数。 但看似“偶得”,却暗合多少机缘运数。最为关键的是在玄律身上始终散发出不灭的“正义”之气。 “太阳神力”的精髓也就是“正义”和“光明”。 玄律站起身,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举目四顾,更是惊异,虽是月夜,一切却亮如白昼,清晰可见。好像比白天看得更远。 他逆流而上,想返回有熊国。河两岸方圆一里多地的声音都入耳真切,甚至包括飞虫振翼的轻微声响。 他自己当然还不知道,经“太阳神力”改造过的他,视觉、听觉、嗅觉、感觉等方面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 走着,想到自己失踪了一夜一天,母亲和玄大师一定担心死了,心中焦急,就加快了脚步。 忽然身子轻飘飘的有要飞起来的感觉。心中大喜,双脚疾奔,用劲前掠,真的飞掠起来。越飞掠越快,终于能够御风飞行。哇!感觉好美呀! 大喜变成狂喜。俨然如在梦中。 其实他“太阳神力”已达到这级数境界,御风飞行本是小菜一碟了。 离着挺远,他就已经看到了前面站在河边的皇娥、桑婷和芬琯。 方才想起今晚的约会。 “他只怕不会来了?” 是桑婷的声音:“会不会是少野他们找他碴子暗中算计了他?那两个妖人我一想都害怕,玄律能是他们对手吗?” 芬琯道:“如果玄律出事,他母亲应该去告诉大母神呀!可他不出事,他没理由不来见咱们呀!” 皇娥幽幽而叹,道:“我一定要等他来。他要是出了事,我就跳河自尽。” 玄律离他们挺远,停住身形。他知道自己的功力不仅奇迹般恢复,而且比原来更精进许多。也许是吐出了那些血的缘故吧? 当然,他信心和斗志也恢复了。 他现在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再和那两个吓人的恶鬼斗一斗了。 因为想到少野和少强可能还会躲在暗处监视,他不想过早暴露实力,所以他一直缓步走到了三女跟前。 到跟前,就看到了不太远那片树林里隐藏着的少野和少强,并清楚地听到了他们轻微的呼吸。 当然,这是以前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你怎么从那边来的?” 桑婷惊异地问他。他应该从部落里走来才对呀! 玄律道:“昨晚你们走后,少野和少强带着叫作神荼和郁垒的两个怪人来了。我被他们差点打死,又扔下河,顺水漂到下游,昏迷了一天才苏醒过来……… “嘤咛”一声,皇娥扑进他怀里,泣道:“是我害了你!”搂住他的虎躯,动情地道,“你快带我走吧。大母神说什么也不同意我退婚,我和我母亲也吵翻了!你又打不过他们,咱们只有偷偷的逃走啊!” 桑婷道:“我和芬琯陪你们一同逃走!” 芬琯道:“不然,皇娥一走,少野和少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俩的……” 玄律知道躲在暗处的少野和少强一定听到了她们说的话。就附在皇娥耳边,低声道:“我看见少野和少强就藏在那片树林里。所以我要说话骗他们。” 皇娥点了点头,默默地离开玄律胸前,拭了拭泪。 玄律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我们都逃走了可我娘怎么办?”他一开口,自己也吃了一惊,怎么不像自己说的声音?声音清朗,比原来好听多了。遂又道:“再说咱们能逃到哪儿去?!我看你们还是忘了我吧,我斗不过少野他们,我……” 皇娥煞有介事地打断他,道:“你别说了!胆小鬼!算我们以前看错了你!”一拉桑婷,“咱们走!永远也不要再理他!” 桑婷和芬琯莫名其妙,她们当然没听见刚才玄律对皇娥低语的话。可皇娥要走,她们只能跟随,三人就离开玄律返回部落去了。 玄律故意长叹一口气,又坐到河边。运动双耳,留意听树林里少强和少野的动静。 就听少强低低的声音道:“这小子怎么突然装熊了?是不是被神荼和郁垒打怕了?” 少野冷冷笑了两声,道:“谁不怕死?多亏昨晚咱们没整死他。不然皇娥一定知道是咱们干的,她要真的寻死觅活还真麻烦!娶个老婆得不到她的心多没意思!” 少强邪笑道:“这回你当然可以放心地准备当新郎了,可咱哥们儿的事你也得帮忙啊!你总不至于也想打桑婷和芬琯的主意吧?” 少野笑道:“我能那么贪吗!你相中她们俩谁了?” 少强道:“我都想要!两个顶一个……” 少野像是给了少强一拳,笑道:“你胃口倒不小!好吧,我可以成全你,但你还得帮我干掉玄律和他老娘,要在我和皇娥结婚之后找机会下手!必要时还得搬动神荼和郁垒。” 少强道:“你小点声,别让那小子听见。其实我也想杀了他们母子。因为你老爹的眼瞎和我老爹眼瞎都是他们母子害的,这个仇不能不报!” 少野道:“现在当然还不能杀他们。大母神还想利用玄律娶到西陵族公主,咱们现在杀了他们就坏了大母神的大事,她不会答应。等玄律娶来西陵族公主,或者他送西陵族公主离去之后咱们再下手……” 少强道:“他如果执意不娶西陵族公主,说不定大母神一怒之下就让咱们杀了他。” 少野笑道:“现在,大母神听咱们说他并不像原来那么厉害,当然也敢逼他了!我看他可能作出让步,同意娶那个西陵族公主。” 少强道:“可能,从他放弃了皇娥这一点看,他的骨头并不怎么硬。放弃了皇娥,岂非正好和西陵族公主结婚?” 少野道:“他娘的,那个西陵族公主长得也不比皇娥差多少。这小子艳福不浅!” 少强笑道:“咱们不能便宜他,在他们成婚之前,一定先干了那个公主!” 玄律听到这里真想过去捏死这两个坏小子,终于苦忍住。 少野笑道:“嘿嘿!等杀了他,一切不都是咱们的?你以为还有新鲜尝吗?说不定那公主早成那小子胯下物了!还有与他们同来的那个大美妞儿,真他娘的够味儿!” 少强笑道:“等杀了那小子,你要那个大美妞儿,我和大母神说说,接管西陵族的小寡妇公主!” 少野道:“咱们也得给神荼和郁垒一点甜头,不然他们不会为咱们卖命。今晚上他们要的女人弄去了吗?” 少强道:“弄去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少野笑道:“走吧。咱们回去,我还得向我老爹汇报一下情况。老人们的经验永远是咱们成功的法宝。” 少强道:“我真想再去揍那小子一顿。昨晚那一顿大嘴巴子太解恨了!” 两个人的脚步渐渐远去。 玄律扭头瞥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两个可怜虫!他们这样背后暗算害人是不是活得很辛苦! 玄律回到山洞时,母亲和玄大师都还没有睡。 母亲埋怨道:“你去了哪儿了?怎么不回来告诉一声,害得我们惦记你!” 玄大师道:“晚饭时大母神差人来叫你去,也不知为了什么事?” 玄律却让那两个使女离开了山洞,他坐下来,对母亲道:“娘,你知道那少野和少强的父亲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 母亲一怔,道:“你问这些干什么?你见到了他们的瞎爹?” 玄律道:“我想知道真实情况……” 母亲道:“他们的爹的眼睛是瑜妍氏弄瞎的。因为当初他们的爹看过瑜妍氏的身子。他们的爹一定听说我们回来了,就迁怒我们,想找我们的碴子!孩子,你放心,娘和你爹都没做过什么伤害别人的事情……” 玄律道:“既然这样,他们要再敢惹咱们,咱们就没必要对他们客气了。” 玄大师道:“我明显感到你有极大的变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奇遇了?” 母亲也道:“是啊,好像连声音也变了!眼睛更亮了。” 玄律笑了笑,道:“还变呢!我差点让少野他们打死。被河水冲到下游,昏迷了一天多。好在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他们打完我,像是为他们的瞎爹出了气,就放了我。”伸个懒腰,在火堆旁躺下,又道,“睡觉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不想提皇娥的事让母亲烦心,更不想说出少野和少强害人阴谋让母亲担心。他要自己应付这一切。 当然,他知道找个机会还得和玄大师商议对策。从玄大师的眼睛里,他看出玄大师并未全相信他的话。 次日,刚刚吃过早饭,冰儿就来到了附宝三人居住的洞府。她对附宝说,大母神有话,让附宝领玄律到大母神府去说话。 附宝想问冰儿因何这次让她同去,转念又一想,冰儿也未必知道,就没问。 玄律则一脸满不在乎,对玄大师道:“你别担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玄律和母亲由冰儿陪着来到大母神洞府外,冰儿就离去了。 两个人走进洞府,见风波氏坐在上面,神色威严。下面矮几两侧分别坐着杨柳氏、英莲氏、轩辕仁、轩辕昌、轩辕林。 玄律惊异的是少野、少强、神荼、郁垒、皇娥、桑婷、芬琯、雅禾全部也在座。 两人走进,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们。 他们被使女领引在一侧矮几的末席坐下了。 这时,杨柳氏道:“今日议事的人都到齐了。今日议事的主要内容还是为了娶西陵族公主的事。与西陵族联姻结盟对我们来说极为重要,我们绝不能错过机会!但是玄律就不明白这个道理,根本不顾部族的利益。这也难怪,他在部落里住的时间短,对部族没有感情!玄律,现在当着大家的面,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同不同意娶西陵族的公主?” 玄律正要开口,身旁的母亲道:“你们什么意思?逼我儿子吗?我儿子从西陵族接来的公主为的是救我,从未谈到婚事。你们这样逼他,让他怎么办?!别说他不肯答应,连我也不会答应!我们一定要把公主平平安安地送回去,谁也改变不了!” 英莲氏道:“凭你儿子的能耐,说不定在送回途中那公主就让别人劫去了。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成全了咱们本族人。” 显然,这些人知道玄律“徒有虚名”,并非原来那么厉害,不仅态度改变,连说话口气也变了。 附宝哪会想到自己儿子在人家心目中的地位.已经一落千丈。遂道:“我儿子既然有能力接出公主,也一定有能力送回公主!还用你们跟着瞎操心!” 风波氏笑了笑,道:“这么些年了,你这脾气也没变得好一点,还是这么容易激动!明说了吧,西陵族的这个宝贝公主无论如何不能放她回去。西陵族同意结盟就结盟,不同意结盟,就拿她当人质让西陵族拿东西来换人!” 顿了顿,又道:“但首先还应该让她和咱们族内的人结婚。玄律,你可以不娶她,或者说你自认为没资格娶她,这没关系!咱们部族还有别的出色的男子汉!我看少强就不错!” 杨柳氏道:“那就让少强娶西陵族公主,与少野、皇娥他们后天同时结婚!玄律,你没意见吧?” 风波氏道:“当然,你把西陵族公主送来咱们部落应该算是有功劳的,你不是喜欢芬琯和桑婷吗?可以选一个作你妻子,也在后天同时举办婚事!” 附宝挺身站起,大声道:“你们这是欺负人!玄律,咱们不能答应!就是拼上性命也要救出嫘祖公主!” 轩辕仁不冷不热地道:“你要搞清楚,这里是有熊国部落,你们有几条命可以拼!小孩子不懂得事,怎么连你也这样糊涂!” 轩辕林道:“就算少典活着,他也一定会支持我们的作法!” 附宝冷道:“你们不配在我面前提少典!我把少典的儿子给你们送回来了,可你们的所作所为,只会伤孩子的心,让他对你们这个部族失望!” 玄律淡淡一笑,对母亲道:“娘,你坐下,你犯不上和他们生气!你忘了你说的话了?强大就是真理!” 母亲对玄律急道:“可是,咱们怎能眼睁睁看着公主掉进火坑?!岂不是咱们母子害了人家!” 玄律道:“如果实在无法挽救,那也没办法。” 投目风波氏,洒然一笑,道:“我是打不过神荼和郁垒,甚至也打不过少野和少强了。但我绝不认输!你们之所以敢这么逼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我并不像原来那么强横。对吧?” 风波氏道:“你总算还不是太蠢!所以,你别无选择!” 附宝冷道:“有熊国有你这样的大母神,应该是所有族人的悲哀!” 风波氏冷下脸,道:“可我现在还有权把你们母子再次逼出部落,你不相信吗?” 附宝气得浑身直颤,猛的一跺脚,拉起玄律,道:“咱们走!在这儿也受气,还不如离开这里!” 玄律被母亲拉着走出大母神洞府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回到歇身的洞府,母亲气得眼泪汪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玄律把事情的经过和玄大师简单说了一遍。 玄大师半天没说话,皱着眉在想着什么。 玄律道:“看来不打是不行了。要打我们就得先送走我母亲,不然他们抓住她为人质,更不好办!” 母亲道:“我不走!你别以为娘是废物!娘到啥时候也不用你照顾,我还可以帮助你救出嫘祖公主!” 玄律道:“娘,你应该对我有信心。你走,让玄大师、小丝、燕莹陪你一起走。我救出嫘祖就直接送她回西陵族,然后再去找你们。” 玄大师道:“玄律的办法我也赞成。可是我们去哪儿呢?先去西陵族?” 母亲道:“万一他们派人随后追赶,还是麻烦!我看,我还是回有蟜族吧。我也十分想念我母亲,也不知她是死活。还有榆罔,唉,他也该长大成人了……” 泪珠终于扑簇簇滚落下来。 说她不想家,不想自己的母亲、儿子,那就是骗人了。特别是有熊国让她受了委屈,更加会让她想家,想念自己的亲人。 ?- 第26章 夕阳下的影子 谋划已定,玄律陪着母亲和玄大师走出洞府,玄律去赶出马车,奔来大母神洞府。 马车在洞府的林外停下,玄律径直走进大母神洞府,见议事的众人还未离去,似正商议什么事情。 玄律去而复返,显然令众人吃了一惊。 玄律对风波氏道:“我母亲执意要离开部落,我也只好依从她了。请大母神叫出小丝与燕莹,我们陪我母亲一同离去。” 顿了顿,又道:“至于西陵族的嫘祖公主,我自知救不了她,怎么对她也只好由着你们了。有熊族毕竟是我的部落,它能变得强大我也高兴!” 风波氏笑道:“我猜得到,你们一定想去西陵族送信儿,让他们来救出公主。但我们不怕。我就成全了你们!哼,等西陵族派来人,他们的公主已成了我们的媳妇儿,他们只能来贺喜了!” 小丝和燕莹被人叫出来与玄律见面。她们也都换上了合体的麻布衣裙。她们似乎什么事情也不知道。 玄律也没对她们说什么,领着她们就往洞外走,突然传来皇娥的喊声:“玄律!” 一回头,皇娥已经起身奔到他跟前,含泪道:“你真的就这么走了?!” 玄律狠下心,道:“我告诉过你,我斗不过少野他们,何况是整个部族!” 说完,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洞府。 小丝和燕莹跟出。小丝问道:“出了什么事了?” 玄律不答,走到马车跟前,走:“快上车吧。咱们要离开这里!” 小丝和燕莹进了车厢,见只有附宝和玄大师,燕莹急道:“怎么不带上嫘祖公主?!” 玄律道:“玄大师会向你们解释的!” 说完,关上车门,绕到车前,坐上车,扬鞭打马。马车一路烟尘,驰出了部落。 风波氏等人没送他们,当然更不会追赶他们。对风波氏等人来说,得到了嫘祖,好像就得到了西陵族的一切。玄律等人再也不重要了。 直到奔出十多里地,玄律才停住马车。 他到车后打开车门,道:“行了。就是追她们也追不上了。燕莹,你能驾车吗?” 小丝跳下车厢,道:“我驾车吧。你一个人真的行吗?” 玄律道:“我有信心。” 玄大师道:“你卸下一匹马藏在树林里。救出公主救不出都便于逃走!” 母亲道:“生气归生气,尽量别杀人。” 玄律就卸下了一匹马牵在手里,然后目送小丝驾着两匹马的马车扬尘而去。 直到马车在视野中消失,他才牵马走进一片密林,找了一块草地把马栓在树上。 他离开密林,提气轻身,往回飞掠。 等他回到有熊族部落时,天刚刚到中午。 他走进部落,直奔向大母神洞府。走得雄赳赳,气昂昂,仿佛周身的热血都沸腾了。心中更是充满了斗志。 他已是无牵无挂。 他更是义无返顾。 要最终解决问题还得靠实力! 真巧! 当玄律昂然走到大母神洞府门口时,议事完毕的众人正从门里走出。 第一个出来的就是脸带泪痕的皇娥。 看见玄律杀气腾腾走到,皇娥猛的站住,激动得说不出话,泪如泉涌。 这该是怎样的惊喜! 其他人也相继走出,看见玄律渊停岳峙地站在那里,也都怔住了。 他因何去而复返?! 闻讯,风波氏也走出了洞府,对玄律笑道:“你还有什么事?我们还以为你们已经走了呢!” 轩辕仁道:“你肯留下也好!以后可得乖乖的听话呀!” 轩辕昌道:“大母神不让你选桑婷和芬琯一个作媳妇儿吗?你就答应了吧。” 玄律却似没听见他们的话,盯着风波氏道:“我觉得我还是应该带走嫘祖,并且把她平安地送回家!” 杨柳氏道:“你自信你一个人能救她出去?!你是不是太自不量力了?” 少强邪笑道:“你虽然是我们的族人,但也许我们一不小心就会失手杀了你!” 少野附声道:“一个人要送死,那也许谁都挡不住!” 风波氏面罩寒霜,道:“正好几位前辈都在场。你想救出嫘祖可以,但必须打败全部落的高手。几位前辈,我不是为难玄律吧?” 轩辕仁道:“玄律,你怎么这样固执!少野说,你差点被他们打死!我们怎忍心看着你们自相残杀!” 轩辕昌道:“听后土尊伯说,他都打不过神荼和郁垒联手,你又怎是他们的对手!” 轩辕林道:“前番后土尊伯还说你是块好材料,但你现在已经不行了,就别逞能了!” “你们太罗嗦了!” 郁垒喊了一声,腾身而起,化成一个大气团撞向了玄律。 他要用实力击碎玄律救人的企图。 人们往后退避,都受到了郁垒劲气的波及。 玄律没有出拳硬拼,他虽然知道自己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这郁垒过于强横,后面说不定还有多少人和自己打,应该保存一些功力。 当然玄律还不清楚自己的功力有多么强大。 他见大气团撞来,身形横移,想避开,谁知大气团蓦地暴胀,同时在暴胀的大气团里袭出一股气柱,轰中了玄律的身体。 “砰!砰!” 气柱立即爆破,引爆了大气团,气劲向四周激射,骇人听闻。 “咚!” 郁垒从爆破的大气团中坠落地上,把地上砸了一个深坑,“噗”的喷出一口鲜血。 玄律站在那里好像连动都没动,当然更未出手。连他自己也感到诧异——自己的反震之力真的有这么强吗? 少野和少强互视一眼,意思是说:有没有看错?! 风波氏拦住了正要扑上的神茶,对玄律道:“看得出,你果然有实力。你去河边等着吧,我们立即召集族内高手去和你决斗。你胜了,你当然就可以带走嫘祖!” 郁垒从深坑里蹦出来,吼道:“我要和他打第一场!我要把他像石头一样击得粉碎!” 玄律由皇娥、桑婷和芬琯陪着先自来到河边。这里当然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 阳光下的河水闪着粼粼光波,几个小孩子光着屁股在河边嬉闹着,追逐着,发出天真无邪的笑声。 看见这些孩童,玄律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当然 又想到了昔年与三女两小无猜的情感。 皇娥三女当然是为玄律好担心,好担心。大母神分明是故意为难玄律,让他打败部族内所有高手,累只怕也累死了他!怎么能赢呢? 皇娥幽幽而叹,对玄律道:“那个嫘祖公主对你当真那么重要吗?” 玄律道:“我不能辜负她,我答应送她回去的!我一定要做到!” 桑婷道:“你就算胜了,带那个什么死公主臭公主走了,那我们呢?皇娥还不照样得嫁给少野?” 玄律洒然一笑,道:“我打败了部族全部高手,我就是最强横的高手!大母神还会不给足我面子!我不仅要带嫘祖走,还要让她同意皇娥退婚!” 握着的拳头在面前晃了晃,又道:“强大就是真理!我要让他们对我低头!” 芬琯欣喜地道:“你可一定要打赢啊!”瞥了皇娥一眼,“你也一定不要辜负了皇娥啊!” 很快,大母神风波氏及族内高级首脑带领族内留守的高手来了。当然也跟来许多看热闹的族人。连河边原来玩耍的小孩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凑过来,好奇地张望。 到跟前时,玄律惊异地发现,嫘祖也被他们带来了。 嫘祖已经换上了麻布衣裙——这麻布衣裙在目前还只有她的部族才能生产。至于有熊族是如何搞到的,则不得而知,唯一的可能就是用别的东西到西陵族去换。 嫘祖显然什么也不知道,神色闲静,未有丝毫变化。她怎知自己已到了极危险境地! 风波氏带人群在玄律面前站定,她对玄律笑笑,道:“我把嫘祖公主也带来了,让她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强者,别对你抱太大的幻想!当然,你胜了,她立即就可以跟你走!” 玄律道:“那就让你所说的高手出来吧!” 高手出来了,站到了玄律面前。 不是一个,也不是两个,而是三十八名。 其中还包括最为可怕的神茶和郁垒。少野和少强也在内。 风波氏道:“你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全部打败他们,那样才能算你赢。你同意吗?” 皇娥急道:“不能同意!那怎么可能做得到!”转对玄律,“她分明是刁难你呀!” 玄律给了她一个“别担心,我一定会赢”的眼神,转对风波氏道:“我同意!” 风波氏望了一眼西斜的太阳,道:“那就开始吧!” “我先上!”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彪形大汉踏步站到玄律面前,手里持着两把短柄石斧,充满了彪悍之气。 彪形大汉道:“你就是玄律?不听说你在流波族让人给打死了吗?!我看在你爹少典的份上会手下留情的……” 玄律淡淡地道:“你看在我爹的份上就快动手吧。你没听见大母神说我必须在太阳落下去之前,要全部打败你们么!” 彪形大汉道:“只有傻瓜才会相信。那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要是等到明天的太阳落还差不多,还得说你这一夜也别闲着。” 桑婷也急得什么似的,喊道:“四大爷,你快动手吧!算我替玄律求你了!” 彪形大汉道:“我打不打他跟你啥关系?” 玄律道:“你到底打不打了?!” “呼!” 彪形大汉右手石斧猛的劈向了玄律头顶。嘴里大喊着“不是打,是劈!” 在别人眼里又猛又快地劈下的石斧,在他眼里却慢得出奇。他甚至还得等着,等得有些着急。 明白点说,这大汉劈下的石斧在玄律眼里简直比电影的慢镜头还慢十倍。 他终于等不急了,伸手迎上夺下那柄石斧,顺势抓住大汉一条胳膊,像扔个纸人似的把大汉扔进了河里。 就算母亲不叮嘱他别杀人,心怀仁念的玄律也不想伤杀本族的人。 可是,虽然他是轻描淡写,那落河大汉还是摔得比较重,以致还需要别人去救才能上岸。 唉,怎么办呢?玄律心中无奈,他出手已经轻得不能再轻了。 “看棍!” 一个大汉猛喝一声跨步欺上,手中大棍一式横扫快疾袭来。 这些“高手”见玄律如此霸气,对族内人这么“手狠心黑”,早愤怒了。 玄律如法炮制夺下了木棍,把这大汉也扔到了河里。 一连七个都是这样在一招之内被玄律抛下河去。等第八个大汉要动手时,玄律阻止了他,道:“你们还是多上来几个人吧。算你们帮我了。” “这可是他说的!咱们就联手摆平他!” 又走出五个大汉,为首的这么叫嚣。 玄律淡淡地道:“好!谢谢了!” 六个人齐声喊喝,从六个方位一齐攻向了玄律。 这六个人一攻上来,玄律立即就洞察到他们不同的攻击心理。有三个人是杀招,有两个人是虚招,后面隐藏着杀招。有一个人根本是装腔作势。 他于是首先“没收”了施杀招的这三个人的兵器,用到手的兵器格飞了施虚招的两个人的兵器,丢下手里的兵器,抓住最后一人的拳头,把这人用“旋劲”一推,这人就一连串撞倒了另外五人,全部变成滚地葫芦。 最后被撞倒的人伤得最重,还喷出了血。 其实这些高手在有熊族也确实够得上高手,“戊土神功”都有些根基,凶猛的大汉三五个不在话下。但玄律实在太强了,根本没法比,也难怪如此不经打。 又摆平了这六个人,半天没人再站出来。 玄律以自己强大无比的实力完全震慑了剩余的高手。 郁垒和神荼、少强和少野当然不想现在出手。他们想等玄律功力巨耗时一击得手,置对方于死地。至少,他们有十足的信心与玄律缠斗,拖延时间。 玄律对这些高手道:“你们一齐上来吧。我有耐心等,但这太阳不能等啊!” 有一个大汉道:“你小子未免太狂了吧?” 不管他这么说,因为还剩二十多人,玄律竟让这些人一齐上,岂非就是口出狂言,不可一世! 少野未及玄律回话,对少强道:“上就上!少强,你带他们一起上!” 少强硬着头皮答应一声,一举手中木棒,喝道:“上!” 余下众人,除了少野、神荼和郁垒,齐声呐喊,挥舞手中的石斧、石锤、木棒都扑向了玄律,声势委实慑人。 玄律心中高兴,照这么打,摆平这些高手,怎用到太阳落山! 这时他对自己的神功已有新的认识,信心大增! 他见少强带人蜂涌攻上来,故意避开少强,把其他人一个接一个地扔进河里。 举手就像玩儿似的轻松自如。 最后只剩下挥棒狂舞的少强。 玄律一伸手就抓住了少强的木棒,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扔你进河吗?” 少强往回抽木棒,却怎么也抽不动,连脸都胀红了,怒道:“你想怎样?你还敢杀了我?” 玄律道:“你昨晚和少野在树林里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不然我不会送我娘离开,因为我怕我不在,她被你们害死!” “呼!” 少野腾身而上,手中石锤挟着风雷之威,砸向了玄律的脑袋。 玄律好像连看也没看,一伸手抓住砸下的石锤,笑道:“你这两下子好像没比在流波族长进啊!你怎么不把害人的心思用在修炼功力上呢!” 少野当然也抽不回石锤,更不想放手,很是狼狈。 玄律又道:“现在你们议论的一切都要落空了!” 双手猛的吐劲—— 木棒一下子烧着了,变成一根火棍。 石锤变成了碎粉,在玄律手上洒落。 没有人不惊骇。 那些高手方才明白—— 玄律实在对他们太手下留情了。 少野和少强都被震飞—— 他们当然比以前任何一个高手伤得都重。 一条影子和一个大气团袭向了玄律—— 神茶和郁垒终于出手。 而且是联手! 太阳已经压山,四周围燃烧着满天晚霞。 就在这时候,这两个恶鬼缠上了玄律。 风波氏望了望夕阳,嘴边掠过一丝冷笑。 连后土老爷子都苦于对付这两人联手,玄律无论如何强大,绝不会在这么快时间内打败他们! 玄律也惊异了—— 这影子就是影子,看不见真身,飘忽不定。 这大气团里面好像是一块石头,并不见人体。 尽管可以清楚地把握对方的速度,却无法洞察对方的攻击心理! 他不得不运功周身,全神戒备。这下可不得了—— 他的身体外面顿时像罩上了一层金光,如同穿上一件金黄色的衣裳,闪闪发光。在这傍晚时分尤为刺眼! 而在所有旁观者的眼里,他俨然变成了一个金身的天神! 显然,化为影子的神荼和化为大气团的郁垒也意识到了玄律突然有了“金光”护身,他们并未发起攻击—— 可能也自知攻击必败,或根本对这“金光体”无可奈何。所以只是在玄律身旁游动。 玄律立即意识到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他决定发起攻击。 一声长啸,犹如半空龙吟。 立即有一群人被震昏迷过去,包括那些光屁股孩子。 一拳轰向那影子。 一脚踢向那大气团。 “砰!砰!” 影子飞向了半空,化出神荼真身,往河对岸的山坡上坠落下去。 大气团在空中爆破,先是洒下一阵血雨,然后郁垒血肉模糊的身体才掉进河里。 玄律收功纳气,护身金光立即消失。 他这一拳一脚,彻底击碎了风波氏等人的梦想与希望。 他们几乎不敢相信地相信—— 玄律绝对已经强过了后土老爷子! 夕阳好像也对玄律的神功感兴趣了,就是迟迟不落下去,在晚霞的烘托之下,露出了无比甜美的笑容。 但夕阳的笑容怎如皇娥的笑容更美! 皇娥觉得此刻她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她苦忍着没冲上去扑进心上人的怀里—— 但她知道那一刻绝不会太久! “哈哈哈哈!”轩辕仁仰面大笑,“好!太好了!我们有熊国又出了一位绝顶高手!以后我们可以不用怕任何部族了!哈哈哈!” 他的情绪和话感染了别的族人,人们立即欢呼起来。为本部族又诞生一位绝顶高手而兴奋不已。 这欢呼的人群里当然也包括被玄律打败的那些高手。 他们是心服口服,由衷的兴奋欢喜! 风波氏哪还会看不破,现在谁再与玄律为敌,就是与整个有熊国为敌。 她把嫘祖领到玄律面前,笑道:“玄律,我们不这样逼你,你是不会显露盖世神功的!后土老爷子果然没看错你呀!有了你,我们有熊族就是最强大的部族,就算不和西陵族结盟,谁敢欺负我们呢!” 玄律听了风波氏这番话,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不是一场虚惊。 也不是一场考验。 这是一场较量! 玄律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功力精进如此,否则就不致让母亲他们离去了——走了也好,省得自己离去后担心少强他们害母亲。 风波氏道:“咱们回大母神洞府吃晚饭吧。不论你什么时候想送嫘祖公主回去,我们都备足礼物送你们启程!” 玄律道:“晚饭我不吃了,你们款待好嫘祖公主就行了。明天我们就启程。” 皇娥急忙凑到跟前,对风波氏道:“少野那半死不活的样子还能结婚吗?我要和他退婚,并且让玄律做我的情人!希望大母神同意!” 风波氏笑道:“少野现在已没资格娶有熊国的第一美女了!咱们皇娥应该嫁给咱们最强的高手玄律!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已视玄律如天神,齐声附应。 也难怪,那个时代就是对强者绝对的崇拜! 风波氏带领族人全部返回部落了。 他们抬走了重伤的少野、少强,还有从河里捞出来、从对岸山坡寻回来的昏死未醒的郁垒和神荼。 郁垒和神荼也确乎非凡辈庸手,换了别人也许早玩儿完了。玄律虽然不是全力出击,但打出的“太阳神力”也是足够的强。 这两个家伙还有许多未露的邪术妖法,但不管他们有多少邪门道,在强大的正义力量面前,也必然一败涂地! 河边只剩下了玄律和皇娥、桑婷、芬琯三女。他们当然是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桑婷对玄律笑道:“你答应做皇娥的第一个情人,是否肯答应也做我和芬琯的第一个情人呢?” 玄律对情人的事情还不太懂,也不好意思问,料想可能和九黎族差不多,一个男人拥有多个女人是正常现象。 遂道:“皇娥若不反对,我怎会不答应呢!” 其实当时的母系氏族时期,许多部落都流行“阿注婚姻”,也称“情人婚姻”。这种婚姻当然是群婚制过渡到对偶婚制之后的产物。 女子在十三岁成人之后,即可为自己寻找第一位情人,此人一般均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或是自己所钟情的人。而被选中的成年未婚男子在三日之内不得拒绝。 三日过后,如男子不喜欢对方,就可解除情人关系,但也可同时和数名女子保持长久的情人关系。而女子也一样可寻找数名情郎,也可从一而终。但当双方相处阶段彼此十分恩爱,确立了婚姻关系之后,则不能再去寻找别的情人。 由于这样的婚姻制度,皇娥当然没理由反对芬琯和桑婷与她同时做玄律的情人。 玄律说的“我怎会不答应”,桑婷和芬琯当然就理解为“我答应”。于是,她们兴高采烈地拉着手,像一对彩蝶一样地飞走了。 她们不想再打扰玄律和皇娥,从明天开始的三天,玄律将归皇娥所有。以后才会轮到她们。 皇娥见桑婷和芬琯飞走了,情不自禁地偎在玄律宽阔的胸前,娇语喃喃地道:“你答应了做她们情人,你在部落就得多呆些天。不管怎样,明天是走不了的。” 玄律也是情难自禁,搂住皇娥香肩,道:“我当然会很快返回来的。还会把我娘接回来长住在这里。她说了,她下半生的愿望就是能经常去看看我爹。” 皇娥道:“你娘和你在部落呆的时间不长,当然不知道咱部落的规矩……” 玄律道:“什么规矩?” 皇娥娇羞地道:“咱们还是先到我家去吧。让我娘告诉你。然后今晚你就住在我家吧。” 第27章 水声中的皇娥 皇娥的母亲雅禾当然极为赞成女儿嫁给玄律。毕竟玄律是少典的儿子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自己最爱的男人的儿子,这是不是天意呢?敢情雅禾以前也是少典的情人。 何况玄律又是这样的出色! 就是皇娥的父亲英狐知道也一定十分高兴啊! 所以,当皇娥把玄律领回家,悄悄地对母亲说玄律并不明白族内的“情人婚姻”时,雅禾就耐心地说给了玄律听。 玄律听完当然明白了,这是先让他和皇娥同居三天。感觉不错就接着相处下去,感觉不好就一拍两散,各奔东西。 他虽然感到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但部族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晚饭之后,皇娥就把玄律领进自己住的小房间。确切地说是大洞府内用石头隔开的小洞府。一进来,玄律就闻到了淡淡的芳香。感到这小房间无比的洁净与雅致。 房间里烧着两盆火,靠墙摆放着几盆鲜花。最醒目的还是这张卧榻,挂着纱布。后来玄律才知道,这纱布叫蚊帐。在卧榻前方摆放着他送给皇娥的那个竹篮子,里面干巴了几年的梨她还没舍得扔。 玄律当然不知道,有熊国的生活条件较以前有极大的改善,特别是跟西陵族开始易货生意之后,得到了许多“好”东西。 皇娥的父亲是族长,当然有点特权。所以皇娥的家算得上是豪华气派了。 生活用品也全部“西化”——西陵族进口。 玄律看着这香屋里的一切,想到这香屋即将成为他和皇娥三天同居的“爱巢”,心中泛起一缕柔情。 皇娥变戏法儿似的端进来一大盆清水,对玄律笑道:“你先洗澡吧,水要是凉,我再去烧些热水……” 玄律道:“不用。我有办法。” 说着把单掌浸在水盆里,微微一运功,水盆里的水就冒出了热气。 皇娥看得秀目放光,赞道:“真神了!” 说完又对他嫣然一笑,避开了。 玄律本不想洗,那晚和玄大师在河边已经洗了澡,但又怕皇娥嫌脏。就草草地洗了一遍。然后登榻,扯过那轻柔的被子盖在裸身上。 皇娥也许是听不到水声了,进来端出水盆,很快又端进一盆清水。 她对榻上的玄律莞尔道:“你来再把水弄热好吗?” 玄律跳下卧榻,伸掌水盆里热水。 皇娥见他光着身子,羞怯地转过脸去。 玄律道:“好了,水热了。” 皇娥却不转过脸,娇声道:“你去榻上吧,可不许看人家。” 玄律甚感有趣,就回到榻上躺下。 皇娥过来为他垂下蚊帐,俏脸儿早羞得粉红。 听到撩水声,玄律哪还忍得住不偷看? 但偷看到的只是皇娥的背景。那玉背由于她秀发挽在头上,便一览无余,如粉妆玉琢,柔若无骨。和谐得便像一片洁白的云。纤腰不盈一握,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臀部明显隆起,丰满浑圆,细腻而又白晰,更具诱惑力。一双绣腿丰盈柔滑,便是和小丝的美腿相比也不逊多少。 “我知道你在偷看……”皇娥突然笑着说。 吓得玄律急忙从帐角缩回头,应道:“我才没偷看呢!你一会儿进来,我定能大饱眼福,还用偷看吗!” 皇娥道:“一会儿我就灭了火,偏不让你看。” 玄律调笑道:“你最好别费那个劲儿,我有一双神眼,越黑的时候,看东西越真切。” 话音刚落,皇娥真的用洗澡水去浇灭了室内的火。 室内立即一片漆黑。然后,她悄悄撩开蚊帐,爬到榻上,忍着笑道:“喂?你可看见我了吗?” 玄律故意乱摸两下,道:“我的神眼怎么不灵了?” 皇娥就往前凑了凑,故意让他摸到,娇柔地道:“你别生气啊!人家总会让你好好看的,可今晚是第一次,人家不好意思嘛!” 其实玄律早对皇娥的妙体一览无余,饱餐了秀色。 幸福虽然来得突然,但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幸福。莫道相思苦,相思尽头的欢爱才更销魂! 翌日上午,玄律领着皇娥来见大母神风波氏。他告诉风波氏今天不能送嫘祖回西陵族了,他已答应了皇娥、桑婷和芬琯做他们的情人,所以要多呆几天,不能破了部族的“规矩”。 风波氏对玄律百依百顺,让他放心陪好三女,至于嫘祖那边她可以去作思想工作,保证不能让嫘祖嗔怨玄律。 玄律这才放下心,带皇娥离开。想到藏在部落外面的马,便决定带皇娥去取回来,免得便宜了什么大野兽。 他一说,皇娥当然欣然同意。出了部落,玄律心急,又怕快走累了皇娥,就背起了佳人,御风而行,真的优哉游哉。 皇娥感觉更妙不可言,如置身云端,风声掠耳,开始还不敢睁眼,待睁开眼时,美景尽收眼底。哇,真的好美啊! 很快来到那片树林,玄律停下身形,稳稳落地,放下皇娥。气定神闲,一点也不觉吃力。 皇娥对他嫣然一笑,道:“你真的快成神人了!人家都快爱死你了!” 玄律揽过她,送上一个长吻,笑道:“何妨多爱一次?” 皇娥冷丁没听明白,一怔。 玄律已经抱起了她走进树林,找到了一片芳草地坐下。皇娥还被他抱在怀里,像猫儿似的乖顺。 绿草茵茵,清风徐徐。阳光被挡在了林外,连鸟声都显得很远。真是说不出的温馨与幽静。 大手摸上了酥胸,芳心便怦怦一阵乱跳,如鹿撞怀。 娇躯一阵乱颤,如风摇花枝。 风儿亦因之陶醉。 贪欲是不容易满足的,何况彼此又如此钟情蜜爱。 一具裸神横陈芳草地上,仿佛世间所有的美都在这里汇聚。 花的貌,月的神,雪的肤,水的韵,鸟的音,云的媚,真是大自然的杰作。 虽然是美景再览,玄律亦不由心旌摇荡。 虽然是胜地重游,玄律亦难免神游魂销。 尽情欢爱,抵死缠绵。 男女之爱当然不是人生的全部意义,但没有男女之爱,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人生的过程也就是追求美好的过程,可还有什么比真挚的爱情更美好的呢? 一骑双乘,跃马驰骋,山川河流,蓝天白云,一切的一切都为这美好的爱情欢歌。 然而,毕竟是春宵苦短—— 三天时间转眼已过。 第四天,桑婷来朝皇娥要人了。 皇娥只好“交人”。 桑婷拉着玄律走出皇娥的家,就让他去陪她到河边洗澡。 河里,桑婷与玄律共浴,毫不羞涩,还不时撩水去挑逗他。终于两个人厮闹在一起,却再不想分开。 推倒了巫山,倾泻了云雨。 三天里玄律彻底领略了桑婷的野浪风情。 芬琯没有找桑婷要人—— 好像她知道,或者是她们商量好了让桑婷把玄律送到她家。 等桑婷与玄律吻别离去,芬琯就扑进玄律怀里,吊在他脖子上,柔声地道:“哥,我不是在作梦吧?” 不知怎么的,芬琯的娇羞和白嫩的脸儿让玄律想到了含翠。 他很快投入进自己的激情。 在他这“情场老手”的淫威下,芬琯像一只小白兔战战兢兢,却是受用不尽。 三天期满,芬琯对玄律说道:“哥,你还愿意和我好吗?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反正这辈子是不会嫁给别人了。你不要我,便是这三天的快乐也足够我回味一生了!” 像这样情深意浓的女孩,玄律怎忍心不爱到白头。他的回答当然斩钉截铁:“我从西陵族一回来,就和你结婚!” 听了这话,芬琯当然感动加欢喜得流泪了。 这一天,玄律要送嫘祖公主返回西陵族了。 人们在风波氏的带领下来送别玄律。 嫘祖骑在马上,手里拎着个包袱。包袱里是有熊族送给嫘祖的礼物——什么东西,玄律不知道。 风波氏让玄律送回公主之后尽快返回,最好能找到他母亲一同回来。还说,如果他同意,一回来就为他和皇娥举办婚事。 玄律答应了风波氏。 送别的路很长,长得像一条无限延伸的射线。放射的是绵绵情丝。 皇娥、桑婷和芬琯送了一程又一程,怎么的也不肯回去。 她们甚至让嫘祖都感动了。 玄律牵着马默默地走着。他再次感到感情真是人生最重的负担。如果有马车,他真想带三女一同去西陵族。 他最是看不得眼泪。可此刻三女早成了带雨梨花。他怎忍心不让她们多送一程。 天快黑的时候,玄律终于狠下心让三女回去。她们就停住了,让他们先走,说等看不见他们时,再返回。 距离渐渐拉远,泪水再次迷蒙了美目。 何时还能再相见啊,只能用心默默祝愿: 保重啊平安! 天黑之后,玄律在一处林中空地烧起一堆火。身边没了“妻、妾、婢”,他只有自己辛苦了。 两人坐在火堆旁吃着带来的有熊族为他们准备的食物。 无话。 连树林都在沉默。 嫘祖吃了一点,就靠到一棵树上“装睡”——玄律认为她一定是装睡。 他起身去取来垫在马背上的兽皮,盖在她身上——毕竟夜晚天凉。 嫘祖不动,不语。 玄律收拾好吃剩下的食物,又去弄来些青草喂上马,然后在火堆旁躺下来,看着满天星斗。 星星虽然多不胜数,但每一颗都像十分寂寞,这是为什么呢?也许它们都太渺小了,人们只关注月亮。不被关注当然容易产生寂寞感啊!正如此刻的他。 嫘祖怎么还不和他说话? 他如果是她心目中的星星,那么谁是她心目中的月亮? 次日上路,嫘祖还是不说话。 玄律心中突然来了气,把僵绳递给嫘祖,让她自己骑着了。她接过缰绳,似也不着急,信马由缰,游览着沿途风景。 玄律便在马后跟着,心想这么慢慢腾腾的啥时候能到?! 这一天下午两人遇上一场大雨,由于没处避,都淋得落汤鸡似的。到晚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玄律千辛万苦捡来木柴烧起一堆火。 捡木柴时,他暗自运功,身上衣裳不烤自干。烧着火,却赖在火堆旁不走。心中暗想:她一定要烘烤衣服,那时定会开口求我回避。 孰料,他不回避,嫘祖也不求他,就那么穿着湿衣坐在火堆旁。看他的目光似乎充满了挑战的意味。 终于,玄律心软下来,咕哝道:“我真服了你了!”走出山洞,自觉避开。 站在洞外,心中划魂儿:她是不是成心和我较劲儿?就是多么讨厌我也不致于一句话不和我说吧?我一定要让她说话,哪怕骂我一句也行! 这天来到一条河流边,玄律对马上嫘祖道:“你先走吧,我要洗个澡。如果你也想洗,我就先走。” 嫘祖似没听见他的话,跃马向前,很快翻过一个山丘,不见了。 玄律也没脱衣,到河里扑腾几下就上了岸。然后悄悄走到山丘跟前,探头向前望去。见嫘祖已经下马,正坐在那里等他。他就缩回头,在山丘这边躺下来。心想:我不去,她也不能过来找,天黑她害怕一定喊我! 天终于黑透了,嫘祖却没喊他。好像根本就把他忘了。直到月亮升起老高,玄律沉不住气了,一跃而起,翻过山丘。见嫘祖正坐在那里,忽闪着一双比月亮还明亮迷人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 玄律有些气极败坏地道:“我说歇着了吗?今晚咱们连夜赶路!”顿了顿,又道:“你在后面,如果追不上我就喊一声!” 然后快步向前走来,偶尔回头,见嫘祖跃马追来。就渐渐加快速度,拉开了距离。但是,几次甩掉了那马,却也听不到嫘祖喊他。 直到天亮了,他才灰心了,在路上躺下来。心中叹息:看来是没办法了!只好陪个哑巴美人儿走一路了! 嫘祖跃马来到跟前,勒住马,定定地望着他也不说话。他赌气地闭上眼睛想装睡,不意倦意袭来却真睡着了。 醒来时已是傍晚,发现身上盖着兽皮。心中一暖,知道嫘祖照顾的他。挺身坐起,微微一怔,见嫘祖坐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手托着腮,正望着天空中一只盘旋的鹰出神。她的侧影简直美极了。 玄律呆了呆,起身拿着兽皮走到嫘祖跟前,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以后不再逗你和我说话了。现在我才知道,一个人若想不说话,就连神仙也没办法。” 嫘祖转过脸,对他微微一笑—— 玄律心头轰然剧震;她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但嫘祖却又转脸去看那鹰了。 鹰已经振翼远去。 她的笑好像是他的幻觉,一闪即逝。 如果他不是曾经听过她说话,这会儿一定会认为她真是个哑巴美人。 直到回到西陵族,嫘祖仍然未对玄律说话。当然也再未笑过——玄律只好把那难得一笑视为幻觉。 他们回到西陵族时是傍晚,一到峡谷附近就吃了一惊。 峡谷外的旷野上搭了许多简易的窝棚,在窝棚之间还烧着许多堆火。火堆旁人来人往,吵吵嚷嚷。几乎每个火堆上都烧烤着食物。 窝棚多得一眼望不到边,显然人数不会少。炊烟升起与暮霭混合着浮游在空中,似弥漫着浓浓的大雾。 从这些人的衣装和相貌上,玄律一眼就认出是荤粥族的虎狼之众。 “是荤粥族的人,显然他们要攻打你们西陵族。”玄律是见过大阵仗的,“看样子已经围困了好几天了。” 嫘祖驻马张望,眼中忧郁更重,却未说话。 但是他们想进西陵族必须闯过敌营,因为峡谷口已被对方封死。那是进部落的唯一通道。 正在两个人犯愁怎么进部落时,突然敌人的外围游动哨发现了他们。几匹马旋风般掠过来,很快围住了两个人。 刚围住两个人,有一匹马上的大汉就喊起来,道:“快吹号,这小子是轩辕玄律,我认识他!快报告族长!快!” 又有人附声大喊:“这美妞儿一定是西陵族公主!不能放他们跑了!快吹号!” 有人立即吹响了螺号。 “呜呜——呜呜呜——” 螺号声一响,窝棚内外的人都各操兵器,大呼小叫地奔这边涌过来。像平地蓦然狂涌来惊天动地的大潮。 “冲过去!” 玄律当机立断,飞身跃到马上,催马向前,从两个大汉的马中间窜了过去。 刚窜过来,迎面人潮已经涌到,一排林立的长予刺向健马—— 不好! 玄律心中一凛,知道再难冲过,背起身后马上的嫘祖,腾空而起,在人潮的头顶上飞掠而过。 “噗!噗!噗!噗!噗!” 无数支长矛刺中了那匹健马。可怜的马发出几声哀嘶,挣扎几下,倒在了地上。 马倒在地上时,背着嫘祖御风飞行的玄律已经接近了峡谷口。敌营里的人再多再凶只是对他干瞪眼。 “哪里走!” 刚接近峡谷,突然有人大喝一声。 凌空跃起一个人影拦截,手一扬打出一团黑雾。黑雾笼罩了拦截的人,迅速扩散着罩向了玄律。 玄律不想恋战,只求脱身,在空中换了一口气,猛的上纵,从黑雾上面飞掠过去,已到峡谷口。 不料那黑雾如影附形,随后追袭而至,速度并不比玄律慢。 玄律觉察,恐伤了身后的嫘祖,空中变位,往峡谷口右侧山峰投落下去,正落在一棵巨树顶上。 那追随而来的黑雾已到眼前,像浮游过来一大片乌云。半边天也仿佛被遮黑,呼啸的寒风刮面如刀,空气被压迫得骤然变成了寒流向四周激射。 是谁有如此强大的气势? 玄律不敢托大,一声龙吟,对准黑雾中心,猛的轰出了右拳。 一股金黄色的龙形真气狂涌而出,光芒四射,像一条金黄色的巨龙顿然出现在空中。任何人见了都会认为千古奇观。 后来玄大师见了这奇观,赞不绝口,并且为玄律这出拳重击起了一个恰当的名字—— “轰天炮”。 为此小丝反对,她说应该叫“金龙出世”,或“龙翔九天”什么的。 而玄大师则认为太俗气,问玄律,答道:“轰天炮好像更有气魄!”当然,他也不明白什么是“炮”,只觉“轰天”两个字够劲儿!” “啵!” 龙形气势轰中了黑雾。 黑雾立即被震得支离破碎,向四周飞射。一个人影从黑雾中飘出,挂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树端。晃了晃,狂喷出一口鲜血。 玄律定睛细看,不由一怔,认出此人赫然是黄姖。她一袭麻衣,更加高大丰满。 黄姖当然也认出了来人是玄律,凄然道:“原来是你这个冤家!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能受玄律这一重击而不死,黄姖当然已非昔日可比! 玄律道:“你怎会落到了荤粥族?” 黄姖又吐出两口血,道:“还问呢!还不是全怪你!我和刑天、夏耕被你逼得离开部落去北海拜师,得到了‘北海神君’给的‘不死的血’,成为‘不死神族’成员!前番荤粥族族长派人往北海请‘北海神君’来荤粥族帮忙灭西陵族,我们三人随神君来到中原。途经昆吾部落,见到了玄冥和蚩尤。神君便也为玄冥注射了‘不死的血’。正想调息几天再为蚩尤注射,不料他收到了一个‘信息’,让他速去西域解救魔王,神君就走了。走时让刑天我们三人去荤粥族助战。我们到了荤粥族,他们说已经派人去西陵族求婚了,等求婚的使节团回来再定打不打。后来他们求婚使节团带回一个假公主,族长雷罕气坏了,决定出动族内全部精锐,与西陵族决一死战。我们就随他们大队人马来了。现在已经围困了三天了。西陵族就是不肯迎战,我们攻了两次也没攻进击。” 什么“不死的血”和“不死神族”,玄律都听得稀里糊涂。听黄姖说完,急忙问道: “你应该认识他们娶回去的那个假公主,她是你们族的兰香氏呀!她怎么样了?” 黄姖道:“刑天认出了她。不是刑天出面说情,她早让那群男人轮奸死了。现在她当然又成了刑天的女人。刑天说她的烧烤手艺和榻上功夫天下一流,怎么也不舍得杀她。” 知道兰香氏没死,玄律心中略安,可又想到她重新遭到刑天的凌辱心中很不是滋味。 黄姖又吐出一口血,道:“你这家伙好像比原来更厉害了!我有‘不死的血’在身,还是被你打败了。可你未必再能打败刑天和夏耕。” 玄律道:“打过打不过,不见真章怎么知道。你回去告诉荤粥族的族长,西陵族已经与有熊国结盟,他不退回去,有熊国就派援助大队来把他们灭掉!” 黄姖道:“别吓唬人了!等有熊国援助的大队来到,西陵族早被他们攻下来了。族长雷罕说了,这次就是西陵族同意与他们联姻结盟也不行了!荤粥族要得到西陵族的一切,并从此让西陵族在天下除名!” 顿了顿,又道:“你偏是赶在这时候来西陵族,真是自找倒霉!这样吧,趁刑天他们不知道,我可以放你一马!你别去西陵族了,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就算我把以前欠你的还你了!” 玄律朗声一笑,道:“谢了!你回去吧,可以告诉刑天夏耕,有本事就进西陵族杀我!另外再告诉他们,嚣字和祖伏都让我给杀了!” 黄姖大惊,道:“真的?!” 玄律身形弹起,往峡谷内飞掠而去,扬声道:“我敢做就敢当!” 峡谷口关卡重重,几道关卡都是用石头封死了通道。西陵族的人守护在石头堆上,万分警惕,处在一级战备状态。 峡谷底死尸随处可见,不难想象那两次防守之战何等惨烈。 飞身掠进西陵族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这个被战争阴影笼罩的美丽的部族,一切都显得这样静寂。 玄律落回地面,放下嫘祖,正不知先要去往何处,突然嫘祖对她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故意不和你说话吗?” 玄律脱口惊道:“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嫘祖娇嗔地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 玄律心下一沉:糟糕!回答错了! 急忙跟随嫘祖走来,陪笑道:“我正想知道,你不和我说话的原因呢……” 嫘祖仿佛根本就没听见他的话,还加快了脚步。 玄律心中一灰,知道又没戏了。唉,下次她开口,还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嫘祖竟然把玄律领进了大母神洞府。 洞府内灯火通明,坐着许多人,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嫘祖和玄律的突然闯进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人们投目他俩,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好像他们是天外来客一样。 嫘祖默默地过来,跪在凌烟仙子跟前,声音硬咽地吐出一个字:“娘……” 泪珠扑簇簇地滚落下来,泣不成声。 凌烟仙子把嫘祖搂在怀里,重重地叹息一声。为嫘祖拭着泪,道:“回来就好……” 玄律还呆立在那儿,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很窘迫。 雷泽漠然地道:“你坐下吧。” 玄律就在右侧矮几的末席坐下来。 雷泽道:“玄律,是你自己送嫘祖回来的?” 玄律道:“是。” 雷泽又道:“看来一定是你的功力恢复了,不然怎么进得来?” 玄律道:“嗯。” 他觉得挺惭愧。不管嫘祖是不是自愿,毕竟把人家这么大个黄花闺女,拐跑了这么长时间。 雷泽又道:“鹿娘已经对我们说了你的情况。你娘可救了出来?” 玄律又点头道:“救出来了。” 这时嫘祖也不哭了,离开凌烟仙子怀抱,柔声道:“娘,玄律功力恢复了,也许他能帮助咱们退敌。” 凌烟仙子微喟道:“你还真不如不回来。外面的强敌不说,你回来了,那个共工就不好对付了。他一定会逼我们把你嫁给他,咱们不答应,他如果再闹起来,这部落只怕就守不住了。” 嫘祖惊道:“那个共工又回来了?!” 话音未落,共工大步踏进,扬声笑道: “公主,你终于回来了!我总算没有白等!” 第28章 西陵族遇难 看见踏进的共工,人们当然就像看见了闯进的魔鬼。 西陵族上下都知道共工的厉害,自知已无人是他对手。特别是部落外来了荤粥族虎狼之众,再惹恼了他,内乱外攻,部落就难保了。 所以西陵族对这个魔鬼只能忍让,再忍让。 凌烟仙子道:“嫘祖刚刚回来……” 共工笑道:“我知道。我就是闻到了她的气息,才赶来看望公主的。” 雷泽道:“你请坐!” 共工笑道:“我不是来坐的。外面有荤粥族那些乌合之众吵闹,我怎坐得住!现在,公主已经安然归来,只要大母神、族长答应我的条件,我连夜就出去退敌。赶跑了那些乌龟王八蛋,咱们才能安心坐在这里吃喝。” 玄律终于忍不住,笑道:“玄大师有句名言,事可以做绝,但话不可以说绝。阁下如果退不了外面的强敌呢?” 共工循声看见了玄律,笑道:“是你在说话呀!刚听声音,我觉得中气充沛,以为是哪位高手奇人呢!看样子,一定是你送公主回来的了?但我知道,你一定带来了那个幽灵。”笑了笑,又道,“幽灵前辈,共工给你鞠躬了!” 对着门口鞠了一躬。狂傲之态收敛许多。 共工不怕玄律,但不能不怕幽灵。 共工的话和举动,当然弄得西陵族众首脑一头雾水,你眼望我眼,谁都没说话。 玄律笑道:“幽灵前辈是玄大师朋友,当然也是我的朋友。我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共工道:“这么说,你是想让幽灵帮你退敌,而后娶到公主了?” 玄律道:“玄大师还有一句名言,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别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坏!再说,你根本没资格谈娶公主的事,因为你和榆罔还未进行最后的决斗!你现在乘人之危,想逼娶公主,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缺德吗!” 玄律知道自己功力恢复之后,就不再怕任何人。更知道共工以为他有幽灵撑腰,不敢把他怎样,所以就开始损共工出气。 雷泽不愿意听了。共工说玄律送嫘祖回来是有什么幽灵相助,显然那幽灵是连共工也忌惮的奇人高手。可是刚才自己问玄律,他却不说,还承认是功力恢复,现在又大言炎炎地训斥共工,他原来恃仗的是别人。他怎么这么不诚实? 遂道:“玄律,你怎么不把那位奇人高手请来让我们见一见?” 玄律道:“你说的是幽灵吗?” 共工接声道:“还会有谁配称奇人高手?” 玄律道:“我让他在外面随便儿溜达溜达。用着他时,他不请自来。” 他本意是欺骗共工,让他不敢太放肆,谁知却让雷泽不高兴了。 雷泽道:“看来你真有面子啊!连共工为之敬畏的奇人都遣差得动!” 共工笑道:“族长有所不知,那幽灵是个无身的奇人,就是到你面前,他不说话你也看不到他。” 众人包括雷泽和凌烟仙子都大感诧异。 看样子共工绝非故弄玄虚,夸大其辞。 共工又道:“有幽灵前辈高人驾临,我共工当然不敢放浪,退敌解危之事也轮不到我强出头了。但西陵族是一向遵守诺言,注重信义的部族,我想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凌烟仙子道:“当然。等外面的强敌退去之后,我们就派人送公主随你去有蟜族。让你和榆罔继续进行最后一场 斗。谁胜,就把公主嫁给谁!” 共工兴奋地道:“好!太好了!幽灵前辈,你听一听,这可是西陵族大母神亲口说的,不是我共工逼她说的。到时候,你老人家可别从中作梗,跟我过不去呀!” 他对空说话,且煞有介事,极为认真,别人看了感到说不出的诡异难测。 共工说完,得意地狂笑几声,走出洞府去了。 雷泽道:“玄律,现在共工走了,你可否能让那位前辈高人来与我们见一面呢?或者让我们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啊!” 玄律怕共工在外面偷听,就道:“族长有什么事就说吧。幽灵不喜欢见外人。” 雷泽道:“我们想请他帮助退敌,未知他能否答应?如果帮我们退去强敌,西陵族定备厚礼相谢!” 玄律顿时豪气上涌,道:“我替他答应了!一定帮你们退敌,而且不要一点谢礼!” 雷泽对玄律己怀成见,遂道:“不知我们应该怎样部署人手,协助那位高人退敌呢?你是否应该和他商议一下,拿出作战计划?” 玄律想了想,道:“玄大师说过,擒贼先擒王,我们闯入敌人队阵之中,先杀了他们族长雷罕,他们必然不战而退。” 凌烟仙子道:“你竟然也知道他们族长叫雷罕?可见过他吗?” 嫘祖忙道:“他带我闯进部落时与敌人交过手,对方十分厉害,是个女的。是那个女人告诉他的。” 雷泽道:“如果你们没见过雷罕,又怎么能杀他?” 玄律道:“我们又不是去暗杀。等他们列阵对敌时,雷罕当然会出现指挥……” 凌烟仙子道:“那好吧。明天我们带些高手去为你们助阵。”转对恭立一旁的使女,“送玄律阁下去客院歇息,让翠竹氏好自款待!” 玄律跟随那使女来到客院,见到了翠竹氏。 未等那使女开口,翠竹氏对玄律急忙道:“哎呀!你可回来了!快去救救那两个可怜的姑娘吧!” 玄律一惊,猛的想到了留在这里的怡春和思秋。问道:“是我们留下的那两个吗?” 翠竹氏一边领着他往一个房间走,一边道:“还会有谁呢!” 他们走进一个房间,翠竹氏用手一指道:“你看!” 玄律定睛一看,见室内有两张卧榻,每张卧榻上都躺着一个裸体女子,身上都盘着一条毒蛇。两个女子都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 他认出这两个女子正是怡春和思秋。 想也不想,上去抓起一条毒蛇,微一吐劲,已化为灰烬。又抓起另一条也化为灰烬。 转对翠竹氏怒道:“谁的蛇?是谁这样害她们?!” 翠竹氏低声道:“是共工的。我走了,有事让人叫我。”退出了房去。 怡春和思秋听到玄律声音,都睁开眼睛,不见了身上毒蛇,起身扑向玄律,搂住“哇”的齐声痛哭起来。 玄律揽着怀里二女,百感交集,动情道:“是我害了你们!我这就去找共工!” 怡春泣道:“你别去了,你打不过他的!你回来就好!我们真怕见不到你了。” 思秋道:“他去追你们回来,就这样折磨我们出气!他不在时就用蛇看着我们……呜呜!” 玄律道:“你们穿上衣服,我去找他,打不过也要打!” 转身奔出屋,二女担心他,想拦阻他,怎奈全身赤裸,怎好追出门去。 玄律怒气冲冲找到翠竹氏,问明共工住的房间,便直奔过来,一脚踢开门,可是屋内却没人。正要转身返回,身后响起共工的笑声。 共工笑道:“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客院。是为了那两个美妞儿吧?” 玄律转过身。就在转身这极短的时间内他改变了主意,投目共工冷道:“你一定没想到我会带来幽灵前辈,所以敢那么欺辱她们!” 共工道:“我回来想在她们身上试试玄大师说的泡妞秘诀儿,可怎么试也不管用!她们对你死心到底!我想不嫉妒也不行!” 玄律道:“所以你现在必须付出代价!玄大师还忘了告诉你,泡妞最大秘诀儿就是必须付出代价!” 共工道:“你想让幽灵前辈杀了我?” 玄律道:“不瞒你说,幽灵前辈已经附上我的身形,我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你想不死也可以,但必须帮我退了荤粥族的强敌!” 共工道:“你杀不死我!你想让我帮你退敌,我有什么好处?” 玄律道:“我不想杀死你的主要原因,是想留着你去和榆罔决斗!我恨榆罔,所以不想让他白捡了公主。我退敌是没任何条件的,我放弃了公主让你们去争,这难道不是给你的好处?” 共工想了想,道:“这样吧,我答应明天帮你退敌,但 得答应,在我和榆罔决斗时,让幽灵前辈暗中帮我获胜!” 玄律心想我上哪儿找幽灵去,骗就骗到底吧。遂道:“好吧。我答应你!” 顿了顿,又道:“你还得跟我去向那两个姑娘赔礼道歉,不然我岂不很没面子!” 共工真怕玄律让幽灵杀他,就算可以逃脱,万一受了伤,日后必然影响与榆罔决斗。 现在幽灵不但不杀他,还会帮他战胜榆罔得到嫘祖,当然是天大好事! 而且明天助玄律和幽灵退敌,也正可以在西陵族人面前大显身手,立下大功,赢得西陵族人的好感和嫘祖公主的芳心。 这么一想,去向两个美妞儿赔礼道歉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玄律和共工回到怡春二女住的房间,外面的一个使女告诉他们,说二女正在房间洗澡。 他们就在外面等着。 共工道:“我的蛇你弄死了吗?别咬着她们。” 玄律冷道:“我已经把它们化为灰烬了!” 二女洗完澡,换好衣服,让那使女喊二人进屋相见。 玄律和共工走进屋,见二女似出水芙蓉,分外亮丽,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共工游目一扫,心下暗凛。终于看见那毒蛇化成的灰烬。更加相信,幽灵一定在玄律身边。 二女见了共工当然恨得咬牙切齿。又见二人同来,还以为玄律受制于共工。就忍着没发作。 玄律道:“我让他来给你们赔礼道歉!他欺辱你们就等于往我脖子上撒尿,不能说完就完了!” 共工陪笑道:“你们打我一顿吧,出出气,怎么样?” 二女投目玄律,半信半疑。 玄律道:“既然他有这份诚意,你们就成全他的悔过认错之心吧。” 二女终于发作,冲上对共工一顿拳打脚踢,还不解恨,开始用牙咬。边打边骂,好不痛快。 共工也不闪躲,任由二女折磨,还面带笑意。这点伤害,对他“破缺残身”简直是太微乎其微了。 二女终于发泄完了,又扑到玄律身上哭起来。 玄律挥了挥手,打发走了共工,开始安慰二女。 安慰的最好方式是欢爱。 玄律对二女轻怜蜜爱,也怀有几分恕罪之心。最终哄得二女绽开了笑容,这才心中略安。 怡春娇笑道:“你是怎么降服那个魔鬼的?他竟然愿意让我们折磨,真解恨!” 思秋笑道:“咱们的情郎不是这样有降鬼伏魔的本事,也不配咱们对他这一片痴情呀!” 玄律笑道:“我本想一见面就杀了他。又想到让他死,也真是够便宜了他。不如让他明天去帮我退敌……” 怡春道:“退什么敌呀?” 玄律道:“荤粥族的虎狼之众要攻占西陵族。” 思秋道:“我们相信你一定能胜!最好让荤粥族的人杀了共工!” 玄律道:“那他也怪不着我了!你们知道吗?荤粥族请来了刑天、夏耕和黄姖作帮手。他们显然比以前更厉害!我是想让共工试一试他们的实力,好心中有数。” 怡春道:“想不到你受玄大师影响,也知道动心眼儿了!唉,倒忘了问你了,你救出了你娘了吗?玄大师他们怎没随你一同来?” 玄律道:“我娘是蚩尤给救出来的……蚩尤也来了西陵族,怎么还没到呢?” 思秋道:“你已经成了九黎族的敌人,蚩尤还拿你当朋友?” 玄律道:“朋友永远是朋友。”又道,“小丝和玄大师他们护送我娘去有蟜族了。等帮西陵族退了敌之后,我们也去有蟜族,一是看热闹,二是接了我娘他们返回有熊国。” 怡春道:“什么热闹啊?” 玄律道:“共工要是不死,他就会去有蟜族找榆罔接着决斗,争公主!” 怡春道:“公主肯私自与你逃离,定是对你怀有情意,你怎么放弃她,让别人去争夺?你不怕伤公主的心吗?” 玄律心头一阵酸楚,叹道:“玄大师说过,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争抢也没有用!” 次日,三人醒来。玄律又享受了一遍二女的周身按摩,然后才在二女伺候下起来穿衣。 三人共进早餐之后,玄律辞别二女,去叫上共工,两人来到了大母神洞府。 这时两个人俨然成了一对好朋友。 洞府内,以凌烟仙子为首的西陵族诸位高层首脑都在等着玄律。但对共工的到来皆感意外。 玄律看见嫘祖竟也在场。她是关注战事,还是关注自己? 未及玄律开口,共工道:“听说玄律要去没任何条件地退敌,我为他的气魄和精神所感动。所以愿意帮他去退敌。” 凌烟仙子道:“能够得到你的帮助,我们对玄律就更有信心了!” 投目玄律,道:“你如果没别的事情,咱们现在就出发怎样?” 玄律轻轻吐出两个字:“走吧!” 同时似无意地瞥了嫘祖一眼,发现她正在看他。 太阳已升起很高,但阳光驱不走峡谷内的萧杀之气。 凌烟仙子一行人,绕过几道关卡,终于来到第一道关卡前。说是关卡,其实就是在峡谷里堆起的乱石山。 峡谷两侧是高耸入云的山峰,飞鸟难渡,无法攀登翻越,想进部落就得通过峡谷。而乱石是攻击入侵者的最管用的武器,居高临下砸下扔掷,具有极大杀伤力。 负责第一道关卡的统领是西陵族四大高手中幸存的云鹤子。他的伤势当然已经养好了。 唉,用人时方知人才的可贵。假如另外三大高手健在,西陵族至少可以不像现在这样恐慌。 一行人登上乱石山,然后攀上右侧山峰的一处悬崖。站在这处悬崖顶上,峡谷外一切便尽收眼底,是观战的绝佳位置。 当然不用担心敌人攻击,因为悬崖高不可攀。谁要攻击只能被人打,却打不着上面的人。 站在悬崖上望下去,窝棚遍及旷野,人群有的在乱窜走动,有的成堆地坐在那里。在旷野边沿外围是成群的马匹。 荤粥族是游牧部族,别看现在聚集这里,一声令下就会跃马离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它的可怕之处在于对你猛袭之后,你想报复它,却找不到它了。 这时凌烟仙子对身旁的玄律道:“我们只能站在这里了。” 玄律为了迷惑共工,便笑道:“幽灵前辈,你得带我下去,这么高,我跳下去摔也摔死了!” 话说完,先自飘身跃下。 共工微微一笑,也随后飘落下去。 悬崖顶上的人都知道,若无真功夫,别说破敌,从这上面下去都难。见两人如此轻松,果不愧为高手。不过,如果玄律真有奇人相助,那则另当别论了。 见玄律和共工如同自天而降,荤粥族之众立即像炸了营。有人大呼大叫,螺号“呜呜”地吹响,混乱之极。 很快,集合了荤粥族人众,涌到了玄律二人面前。人数之多,如过江之鱼。杀气漫空,喊声震天。 玄律二人背悬崖不远傲立,夷然不惧。 玄律对共工道:“等认出谁是他们族长,我和幽灵前辈去杀族长,别人由你挡着。” 共工道:“明白!” 曾几何时,两人还是生死冤家,现在却成了一对并肩作战的战友。唉,只要有利益存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不能改变的呢! 对面涌来的人距二人约有两丈就停住了。 喊喝声停止之后,人群分开一条路,走出来几个人和一顶滑竿儿。 滑竿儿由四个美女抬着,上面仰着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懒洋洋的,闭着眼睛,好像在打盹。身体随滑竿儿微微颤动,看上去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共工脱口道:“那上面仰歪的人一定是族长!” 玄律道:“错了。我认识他,他是刑天!” 刑天这个色魔身边当然少不了美女。也只有他才会摆谱儿。瞧这架势。他根本不是来对敌厮杀,而是携美游山玩水。 再细看滑竿旁边的几个人,玄律认出其中有黄姖和夏耕,别人不认识。 莫非族长雷罕没有露面? 在族长雷罕面前刑天还会这么摆谱儿装大吗? 这时滑竿放下,可是刑天却不下来,只是由两个美女上前托搀着坐直了身子。好像他是个病人一样。 玄律迈上两步,笑道:“喂,哥们儿,挺长时间没见了,你混的不错呀!” 刑天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你怎么还没死?你去救你老娘,玄冥竟然没杀你,怪事!” 他怎么知道?是兰香氏说的? 莫非黄姖没告诉他昨晚与自己的遭遇? 玄律又道:“咱们的事先放一放。我要和荤粥族的族长雷罕说话!” 刑天仍然懒懒地道:“老爷子没来。他儿子来了,有啥话你就说吧。说完你也该死了!” 旁边一个青年踏上两步,对玄律道:“你是谁?” 他旁边一个大汉告诉他道:“他就是昨晚闯进去的轩辕玄律!他后面那个就是共工!” 青年道:“我就是铁格!你们不是西陵族的人,为什么要帮他们?是不是为了争抢那个嫘祖公主?” 铁格二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适中,穿着一袭麻衣长袍。面目清秀,只是这个鹰钩鼻子不太顺眼,显出他阴险狡诈的脾性。 玄律转对共工笑道:“我的目标是雷罕族长,这些小人物就交给你收拾吧。否则实在有损幽灵前辈的尊严。” 共工表现出十分合作的态度,踏上几步,对铁格道:“我们为什么帮西陵族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打败你们!虽然你们有这么多人,但在我们眼里根本如同山上的荒草!” “简直是放屁!” 铁格身后一个大汉怒骂一声,一挺手中长矛踏步而上,又对铁格道:“先让我杀杀他的威风!” 铁格一看是本部落的第一勇士河雄。心想都说这共工邪门,先让河雄试一试他的底细也好。遂退后几步,道:“小心点!” 河雄一声大吼,挺长矛往共工前胸刺来。 来势迅猛,劲力强大——这当然是在普通高手眼里的反响。而在共工这样级数高手的眼里实在不值一哂。 共工一伸手就抓住了刺来的长矛,往回一夺,长矛到了他手上,趁河雄惊愣之际,蓦地一刺,矛杆刺胸而过,刺个透心凉,一声长啸把长矛连同串在上面的河雄掷射向身后悬崖峭壁—— “砰!” 长矛钉进峭壁,河雄尸体被悬挂在上面,一道血痕,沿壁流下,触目惊心。 共工露了这一手立即震慑了全场。 不仅他神功骇人,更是如此残忍! “啪!啪!啪!” 刑天为共工拍了三个巴掌,懒懒地道:“够狠!够威!够力!够资格!” 第29章 再战刑天 刑天说共工“够资格”,显然荤粥族的众高手就都“不够资格”了。 荤粥族神功最高的当然是族长雷罕,其次当然是已死的天桑。现在已没人够资格再战共工,就只好依靠刑天和夏耕、黄姖三人了。 甚至连位列荤粥族第三名高手的铁格,也打消了战共工的念头。他自知就是自己杀河雄也绝做不到共工这么“漂亮”。 铁格就转对刑天道:“这小子太邪门,我们恐怕再上去也白白送死……” 刑天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对黄姖道:“你去吧。该露脸时露脸,该露屁股时就露屁股,这才是我身边的女人!” 黄姖走上几步,不看共工却先看了一眼玄律。 玄律心弦一颤,她为什么看我? 共工投目黄姖,笑道:“傻妞儿,刑天他是想害你,因为我从来不喜欢女人到我这儿露脸,相反,我却喜欢女人都到我这儿露屁股……” “呼!” 黄姖一拳轰出,一股黑雾罩向了共工。 共工没出手,却弹身一头射进黑雾里。 黑雾逐渐扩散,连黄姖自己也吞没了。 “砰!” 一声暴响,似乎两人在黑雾里硬拼了一招。 黑雾猛的升腾空中,分成两朵乌云在盘旋、撕绞、缠绕! “砰!砰!砰!” 空中炸起三声巨响。 一朵乌云立即往四周飘散,被震成条条块块。 在飘散的乌云里坠落一条人影,落地勉强站稳,鲜血狂喷。 是黄姖! 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的黄姖。 她衣裳呢? 共工凌空飘落,脸上带着邪笑。 他没拿黄姖的衣裳,莫不是已被震碎随风飘散了? 共工笑道:“我说过不喜欢女人在我面前露脸。女人应该露的就是屁股!” 夏耕缓步走出,手一扬,一件麻衣长了眼睛似的飘落到黄姖身上。 黄姖穿上麻衣长袍,吐着血,退回刑天身旁,凄惨之极。 玄律觉得共工实在可恶! 但他没言语。他洞察到了刑天的杀机。 夏耕已经与共工形成了对峙之局。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在两个人催发出来的气势面前,阳光也因之黯淡了。 蓦地,夏耕出掌了—— 一出掌就是一连串连绵的掌影。 这是他用“黑暗神力”催动打出的“掌外掌”。掌影之中隐藏着一记狠辣的重掌杀招。 消化了“北海神君”为他注射的“不死的血”之后,夏耕的功力已达到了“黑暗神力”第二极“幽暗级”第八层境界。当然还要强过黄姖。 共工呢?他的神功一直是个谜! 他的“破缺残身”究竟是怎么回事? 共工不敢托大了,单拳猛的轰出了凶蛇气势,迎击袭至的连绵掌影。 “噗!” 他的气势竟然袭空了——袭中的不过是对方的“虚掌”。 “砰!” 夏耕隐藏着的一记重掌轰中了共工的身体。 共工不虞有此,被打退几步,还未站稳;夏耕欺身而上,双手舞动,漫天掌影网一样罩住了共工。 “砰砰砰!” 一连三记重掌全部命中。 共工像被打蒙了,身体几乎飘离地面,浮游在空中。 “砰砰砰砰砰砰!” 又是连续的命中,一掌比一掌狠,一掌比一掌重! 共工被打得好像连还手的力气也没有了,东摇西晃,飘忽不定。心里却暗笑:你打得越重我越高兴啊! 他已经完全化为“破缺残身”。 玄律并不为共工担心,他知道共工的邪门,连夸父那样的重击都打不死他,夏耕更是只配为他按摩。 岂止是按摩,外力对共工“破缺残身”的攻击,全部都被他吸纳。与本身神功同源的,可以马上消化,助长了自己功力;不同源的也可以暂时贮存,然后随同自己功力施发出去。 所以任何对共工“破缺残身”的攻击,实际都是对他的“补充”和“成全”。 这就是共工“打不死”的奥义。 在接连不断的重击命中之后,夏耕的杀招终于来了对准共工的前胸踢出了“碎心脚”。 共工不干了——他闪避开了这记“碎心脚”。 他身体“再破”、“再缺”、“再残”,但他的心不破,不缺,不残。他的心受不了重击。 “破缺残身”修炼到极限,甚至可以把砍断的脖子在短时间内恢复,只是心受不得重击。所以,每次“挨打”,他都会运功护住自己这颗比较“脆弱”的心。万一对方攻击他心的力量击破他的“护心真气”,他就惨了! 闪开了夏耕的这记“碎心脚”,他就把夏耕轰进他身体的功力再加上自己的功力催动起来,一拳轰向了夏耕 强大无比的凶蛇气势卷起夏耕,撞向了几丈外的悬崖峭壁。 那里是西陵族最高首脑们观战的地方,共工要把夏耕作为第二份礼物送到他们的脚下。 没有人怀疑—— 夏耕的身形撞上悬崖峭壁定被撞得粉碎! 但是,飞向悬崖峭壁的夏耕的身体却突然停在空中——怎么会停住? 谁能有力量把他停住? 是刑天! 玄律不是看到的,他是感应到的。 于是他投目去看刑天——这时候更多的人都会注目空中被“停顿”的夏耕,几乎没人会想到刑天。 刑天已经站在滑竿前面,像一头刚出笼的凶狮,懒散的神情丝毫不见,浑身散发出无比强大的气势。 刑天右手高举,“遥控”着夏耕的身体,左手对准共工已经虚空轰出了一拳—— 共工正然催发功力,想震飞被“停顿”的夏耕,不虞旁边刑天强大气势已经攻到,他急忙收功,但是还是迟了一点—— “砰!” 刑天打出的一股强劲轰中了共工。 共工一声惨叫,身形被震飞,像一片树叶一样撞向悬崖峭壁。身在空中,他急忙催发护身真气,以求自保。 “砰!” 共工还是撞上了悬崖峭壁,但他的护身真气首先“隔挡”了一下,以致实身未受大损伤。但这股反震之力也让他够受的。从上面滑落下来,体内气翻血涌,急忙调息平服。 刑天这一拳的劲力真是够强。 要知道这不过才是刑天“一半”的功力,另“一半”当时正“遥控”夏耕的身体。 刑天其实也占了点便宜—— 他几乎是偷袭了共工的不备。 不管怎样,刑天及时出手,救下了夏耕,震飞了共工,煞住了共工的狂焰。 刑天气势已经催动,当然得手不让人,他一声狂啸,扑向了崖下调息的共工,腾身出拳,带动全部气势,骤然变成了一头不可阻挡的无敌凶狮! 刑天——盖世凶狮! 终于展现世人面前。 他要彻底摧毁共工这条——骇世毒蛇! 连玄律都感到了刑天强大气势的逼迫。 共工更感到了向他汹涌而来的杀气—— 这是死神的气息! 他当然不敢再用“破缺残身”,他怕身体受得住,心却受不住。 他娘的!刑天的气势太强了! 共工表现出了蛇的狡猾—— 不和刑天硬拼,展开闪避游斗。 “轰隆!” 刑天一拳轰塌了半壁悬崖,沙石飞射,尘土漫空。仿佛整座山峰也被这一击撼动了。 而共工早飞身闪开,避到一旁。 刑天突然又一拳震飞了从塌崖处掉下的一块巨石 巨石长了眼睛似的飞射向站足未稳的共工。 巨石之大五六个人连臂也抱不拢,撞击之力堪比陨石之威! 就像是一枚重磅大炮弹射出,飞向了共工——也是死神的请柬! 共工开始心颤——他无论面临怎样强横对手,无论面对怎样险恶处境,从未心颤过。而这一瞬间,他心颤了! 他知道自己无论怎样也闪避不开这巨石的撞击;当然更没办法把这巨石震开—— 巨石飞射而来带起的气势,压制住了他周围三丈之内的空气,他甚至呼吸都感到了困难! 他娘的!我上了玄律的当了! 在临死之前,共工脑海里闪过了这一念头。 “轰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啊呀!啊呀!啊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回事?! 悬崖顶上的人已经换了地方——原来的地方差不多已被刑天轰塌。 但新地方丝毫不影响他们观战。 他们清清楚楚地看见—— 刑天震飞的巨石眼看着就撞上了共工,蓦地被玄律一拳震开,飞射进荤粥族的人群,在人群里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激射的碎石雨一样四外飞溅,炸得人群成片倒下,还有的飞向了半空。 石破天惊,惨不忍视。 玄律这恰到好处、妙至峰巅的一拳,眼见把荤粥族差不多一半的虎狼之众送回了老家。 “玄律真棒!”嫘祖失声叫起来! 凌烟仙子回头瞥了女儿一眼。只有她觉察到了嫘祖的失态。只因女儿喊出了她同一时间在心中喊的四个字——“玄律真棒!” 共工简真惊吓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是玄律在生死关头救了自己——不,确切地说是幽灵救了自己。玄律怎么能有这样惊世骇俗、霸气绝尘的神功! 刑天一双凶眼望向了玄律,好像他马上就会扑上一口咬死他。 那巨石的爆炸造成的杀伤力太大了,这是刑天始料不及的。 巨石的爆炸是刑天先催发的,玄律不过是“借石发挥”。所以说,刑天无意中反倒帮了玄律一个大忙——巨石爆炸的杀伤力让玄律一个人抵得上几千人的力量! 哀嚎惨吟声还是不绝于耳。 人群乱得不可收拾,极像遭到惨败后的战场。 铁格带领众高手和统领头目忙着救护伤者,维护局面。吵骂声、叫嚷声此起彼伏,混乱到了极点。 夏耕还坐在那里吐血。 黄姖不吐血了,呆呆的木头似的站在那里,定定地瞧着刑天与玄律对峙。 那四个美女守着滑竿,噤若寒蝉。 经过惊吓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 受到爆炸震击的天空渐渐的又恢复了蔚蓝。 玄律和刑天仍在对峙,恶战一触即发。 玄律也没想到被自己一拳震飞的巨石,在人群中会发生大爆炸,而且造成了这么可怕的杀伤力。对那些可怜的荤粥族人众是否有些残忍? 现在他和刑天恶战在即,他知道只要再打败或打死刑天,雷罕肯定会露面! 刑天终于在玄律的气势面前暴怒了。 他仰首发出一声狂吼,吼声里一拳轰出——每人只能看见他是出了一拳,但他以别人出一拳的时间已出了五拳,速度差不多赶上了音速。 他每出一拳都打出一个黑气球,由于一拳比一拳快,五个黑气球袭到玄律面前已经串击成一个大黑气球——正是刑天得自“北海神君”真传的“撼天雷球”。 要知道一拳打出一道劲力或一股劲风这已经很不易,要把劲力变成“球体”且收发自如便已达上乘,像刑天这样在短时间内连续轰出五个黑气球,当属超上乘。 刑天一个黑气球就能轰塌半壁山崖,五个连串合击,破坏力会该有多么大? 玄律一声龙吟,打出了蓄势已久的“轰天炮”—— 一股龙形气势以近乎光的速度迎击刑天的“撼天雷球”。 “轰隆!” 龙形气势轰爆了“撼天雷球”。这下子更不得了—— 两人周围五丈之内的一切都受到了毁灭性的轰击。连共工和黄姖夏耕这样级数的高手都被震飞出去,那四名美女和观战的人早飞向半空,那顶滑竿变成了碎屑。 冲天激射的气劲连几十丈高悬崖顶上的西陵族的首脑们也受到了波击。 这一爆炸也许绝不亚于一千磅炸弹爆炸的威力。 可想而知,刑天消化了“不死的血”之后,他的“黑暗神力”已提升到很可怕的级别。他不同夏耕和黄姖,他本是具有天生邪恶脾性的人,“不死的血”会成倍的助长他“黑暗神力”的提升。 但是当爆炸之后,烟尘散尽,显出了两个“超重量”级的高手时,强弱已一目了然。 玄律还站在原来的地方,披着一身刺眼的阳光——其实是罩上了一层护体金光。因为在阳光下看得不明显。正是由于金光护体,这爆炸才对他造不成伤害。 而刑天已经在一丈之外,正在大口吐血。 玄律收敛起护体金光——这金光多是自护的体能反应。因为此时他已具有极强的感应能力,心头一闪过危险,周身立即出现护体金光。这一点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 玄律从容地踏步走向刑天—— 他不想杀他,要杀他只须一扬手。他要制服他,让他领自己去找雷罕。 杀了雷罕,就算完活儿! 一声马嘶。随之玄律清楚地感应到后右侧,有劲气袭来。 他停住脚步,旋身出手一划。 竟封挡空了! 他出手不能说不快,显然对方比他更快。 对方不是快,是早就想好了变招。 但是在玄律眼里对方快疾的变招再攻却显得慢了。 他看见偷袭自己的是个骑在马上的长胡子中年人,目露精光,杀机毕现。他的武器是一根长矛,不同的是这长矛比一般的长矛要粗许多。 他是雷罕! 这是玄律感觉喊出来的声音。 雷罕的长矛已经变招刺向玄律前胸——好像你早就知道玄律会旋身,所以这一刺早就准备好了。 玄律没有躲,而是一伸手抓住刺到胸前不到两寸的长矛,猛的吐劲,想把长予化为灰烬,但却遇到了长矛透过来一股大力反震。 原来对方如此强横!更激起了他的斗志,猛的又催劲,忽觉对方的劲力有些古怪,自己的劲力催不过去,却也收不回来。 原来老奸巨猾的雷罕迫使玄律与他较上了内功——他是欺玄律年轻,可能内功修为不深。加之他可以借助马力和长矛的力量。 谁知那马一声惨嘶,四腿一软,被压塌在地,几乎同时两人之间的长矛变成了木屑,纷纷洒落。 玄律和雷罕依然各自催动,想摧毁对方。 显然雷罕明显不敌,双脚正在下陷。 就在这时,刑天闪到雷罕身后,双掌印在雷罕后背上,摧功相助。 玄律从未经过这种“打法”,只觉挺有趣。单掌贯劲,猛的催动,把对方因刑天相助暴长的劲力顶了回去。 饶是合两人之力,依然挡不住玄律催逼过来的气势。 一声喊喝,铁格带众高手疾快奔至。一看已明白情势,便排成一队,都以掌抵身,开始助攻。加上铁格共有九个人。 玄律被对方骤然猛增的气势逼退两步,一声龙吟,另一只手也加上,双掌催动气势,进行抗击。 悬崖顶上的人都看得呆了。 在他们眼里玄律以一人之力抗击整个强悍的荤粥族! 他们中凌烟仙子和雷泽已经认出,那个长胡子中年人正是雷罕。 突然,荤粥族许多人围拢上来,不知是谁一声大喊:“上去刺死他!” 众人就挺长矛刺向了玄律—— 悬崖顶上的人开始为玄律担心了。 一声狂啸,共工又杀了回来,拳打脚踢,把扑向玄律的人打倒、震飞。 但对方人太多,很快又涌上一群,有的缠住了共工,有的又齐声喊喝着扑向了玄律—— 共工当然已减了狂焰与威势,但对付这些族人还游刃有余。可是等他又把围攻自己的这群人打倒震飞,见那些人已经挺矛刺向玄律,救之不及······· 第30章 悍女的痴情 共工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扑向玄律,挺矛猛刺,却救之不及。 悬崖上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更无法施救。 玄律正对抗雷罕等人的合力气势,他还能抗御得住这些人的猛刺吗? 甚至连夕阳也为玄律担心了。 但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挺矛刺向玄律的四五个人全部被震开,长矛全部断折。 玄律周身出现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芒,极为刺眼——这时几乎没人再认为那是夕阳投射的光芒。那光芒比夕阳的光芒好像更强烈。 没有人敢再去刺玄律,都被他这“金身”吓呆了! 共工见了更加相信,这是幽灵“附体”的缘故。 共工又行动了,他攻向了排成一队的雷罕等人——避开雷罕和刑天,攻向别的高手,要从中截断。 没有人再敢拦截共工。尽管他不像开始时那么霸气,但他留给人们的印象仍是极为可怕。 黄姖和夏耕被震飞后也相继返回,伤得更重,已无力再战。刚才指挥众族人刺玄律的那个喊话人就是夏耕! 共工又打出了他的凶蛇气势——不太威猛,他虽然受刑天偷袭伤得不重,但后来被震飞却像是被震伤了心。 “砰!” 凶蛇气势轰中一个高手。 那高手惨叫一声被震飞了——长队被从中截断。前面的人失去了后继力量,后面的人力量失去了目标。 共工又一拳轰向前面和玄律对抗的几个人——进行前后夹击! 这一击果然奏效—— 铁格身后的高手当即毙命,他被气势也震得退开。 几乎与此同时,玄律的气势狂涌而至,把雷罕和刑天震飞出去。 共工已经和后面的几个高手缠斗在一起。 一声龙吟,身体闪着金光的玄律凌空而起,似一条金龙般扑向了一丈外大口吐血的雷罕。 雷罕吓呆了——这不就是一条金龙显身吗? 玄律——傲世狂龙! 终于横空出世! 世上已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够阻挡这“傲世狂龙” 击毙雷罕! 但是,雷罕却被一个人影抓起,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飞出了玄律的攻击范围。 玄律拳到中途已收回大部分功力,因猛催急收,手臂经脉被功力差点爆破。但攻出的劲力依然在地上轰出一个丈深的大坑。 玄律落下身形,定睛去看从自己手下救出雷罕的人。 他不由一怔—— 这个人竟然是蚩尤。 能够从玄律的手下救出雷罕,恐怕只有现在的蚩尤才能做得到。 “你为什么要救他?” “你为什么要杀他?” 玄律和蚩尤目光相对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上面的话。 话音未落,凌空一人飘然落下,站在了蚩尤身边。 玄律又一怔—— 这个人赫然是玄冥! 玄冥瞥了玄律一眼,对惊魂甫定的雷罕笑道:“老朋友,你怎么会败在我徒弟手上?你的长矛有时连我也对付不了啊!” 共工已经把那几个高手全部摆平,傲笑着走过来,接声道:“因为你这徒弟有两个人帮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就是我共工。看不见,摸不着的就是幽灵前辈!” 玄冥投目共工,讶道:“幽灵是谁?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他为什么看不见,摸不着?” 共工道:“我还想找人打听呢!” 雷罕又吐出一口血,惊恐地道:“我知道那个幽灵!只因我们与他遭遇过!” 投目玄律,道:“难怪你这么厉害!” 铁格上前关切地道:“爹,你没事吧?” 雷罕摇了摇头,对蚩尤道:“你是谁?” 玄冥得意地道:“也是我徒弟,叫蚩尤!” 雷罕道:“我们荤粥族今日一败涂地,连刑天他们三人也败了——难怪,败得也不冤,因为对方有幽灵相助!” 刑天、黄姖和夏耕这时都过来向玄冥鞠躬。三人气色凄惨,样子狼狈。 刑天对玄冥道:“我们奉北海神君之命来助荤粥族灭西陵族,谁知……他娘的来了什么幽灵!难怪玄律如得神助,这么霸气!” 玄冥道:“现在还不算最糟!” 转对玄律,笑道:“你显然是想帮西陵族退敌,好博得那位嫘祖公主芳心,对吧?” 玄律一直未动,也没说话,他由于蚩尤的突然到来心中有点乱了。 如果蚩尤站在荤粥族一边怎么办? 对方若再加上玄冥和蚩尤,实力大增,再想退敌就更难了! 唉,自己怎能和蚩尤对阵拼杀?! 怎么办?! 共工见玄律神不守舍,便对玄冥道:“我们帮西陵族,自然有帮西陵族的理由。你这人能教出玄律、蚩尤这样的徒弟定非庸人俗辈,怎么连这点也看不破!” 刑天冷道:“你连水神玄冥也不认识,还在这瞎叫唤什么!不服咱俩再打一场,你可敢吗?” 共工笑道:“喔,是九黎族的玄冥啊!我师父提到过你!”投目刑天,又道:“争胜败,决生死也不在一朝一夕!今天就不打了,反正天也要黑了。” 转对玄律,道:“不知幽灵前辈意下如何?” 玄律心中正烦乱,就借坡下驴,道:“幽灵前辈说了,回去!” 他自己居然也承认有幽灵相助,别人更是坚信不疑。 玄律和共工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摆大摇地走向峡谷口,登上乱石山,与从悬崖上下来的凌烟仙子一行人会合,一同返回部落。 一路上玄律一句话没说,颇为低调。而共工却眉飞色舞,傲态十足。玄律甚至连看嫘祖的心情都没了。蚩尤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而且他怎么会和玄冥一同来了? 第一天对敌,玄律二人,或者说三人,就大获全胜,西陵族上下对他们当然刮目相看,另眼相待。 所以晚宴极为丰盛,宴间凌烟仙子还让人叫来几名俊美少女跳舞,说为了增加二人食欲。 共工显然对这几名身着少之又少树叶裙、粉面丹唇、玉骨冰肌、长发飘逸、笑靥如花的舞女大感兴趣。 而玄律只顾埋头大嚼,吃饱喝足,便辞席返回客院,见到盼他回来的怡春和思秋,趴到榻上,享受二女为他按摩。 按摩还未完,他已经睡着了。 次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二女伺候他穿衣,告诉他,昨晚他刚睡下鹿娘就来了,没说什么事就走了。玄律心中一动:莫非是嫘祖让她来对自己说什么事? 想去找鹿娘问问,便又忍住。 吃过早饭后歪在榻上犯愁,共工春风满面地走进屋来,道:“西陵族这地方真是宝地,连女孩子各个都这么水灵灵!” 说着坐到榻边,拍了拍玄律大腿,又道:“昨晚大母神让我挑了两个舞女陪睡,因为你提前退席,又有二美妞儿相陪,就没替你安排。你要是有心思,一会儿我去跟大母神说。咱们为他们冒生命危险退敌,泡几个妞儿也不是什么过份的事!” 玄律笑道:“我现在没心思泡妞儿了!你不知道,救走雷罕的那个蚩尤是我的好朋友,还救过我的命!万一他和玄冥帮着荤粥族就糟了。所以我正心烦呢!” 共工笑道:“这还不好办!我替你去打败他们,他们也不能怪你!不过,你得让幽灵帮我,就像帮你那样。最好也能附在我的身体上。” 玄律心想若是真有幽灵还好办了呢!遂道:“那我得和幽灵商量一下。” 又想如果我骗他,说让幽灵去帮他,他肯定会被人打死! 共工道:“你今天就不想去见大母神了?” 玄律想了想,道:“今天反正也不能出去打了。我昨晚和幽灵前辈说得歇一歇。再说他们也受了重创,短时间内不会再发起攻击!” 共工笑道:“歇一歇最好!我去和大母神说,就说幽灵前辈得用时间恢复功力!” 玄律笑道:“这样你就可以有宽裕时间泡妞儿了,是不是?” 共工起身离去,笑道:“那还用说吗!”往外走,又转过头,“玄大师的泡妞儿秘诀果然有道理!只要你有本事,不用去泡,那美妞儿就会有人给你送上门!” 得意一笑,出门去了。 怡春和思秋走进来,带进一股幽香。 怡春道:“那个魔鬼来干什么?” 玄律笑道:“找我去退敌。想不到这回他却积极了!” 思秋道:“要退敌也不能不歇息呀!何必为他们这样拼命!咱们不如去牧场游玩儿一天。听说那儿的景色可美了!” 不是牧场美景的诱惑,而是玄律实在很烦闷,他就真的领着二女来到牧场游逛了。 牧场的景色果然很美,蔚蓝澄明的晴空,几条洁白的云朵悠闲飘荡。四周群峰环峙,极目高处,冰雪还未融化,雪峰在浮云的映衬下显出千姿百态,甚是绚丽。一望无际的绿草地上点缀着牛、马、羊群,之间还有些鹿儿或隐或现,偶尔尚可发现一些珍禽异兽,引为奇观。 边信步游览,怡春、思秋二女边采撷些野花编织着花环。等各自花环编成套在脖子上时,她们的笑容实在比世界上任何的花都甜美。好像把那翩翩的蝴蝶都迷惑了。 玄律好像暂时忘却了所有烦恼,感到心旷神怡。是啊,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岂容荤粥族的虎狼之众进行践踏! 一连六天,玄律白天领着二女出来游玩,游牧场,洗香溪,说不出的快乐逍遥。到晚上二女伺候得他舒舒服服的睡觉,更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他好像把退敌那回事完全忘了。 这期间共工来看过他两趟,打听退敌之事,一听他尚无意思行动,立即拍屁股就走。好像巴不得他不行动。 至于西陵族当局首脑没有任何催逼之意,翠竹氏还反映说当局首脑关注的只是让玄律吃好、玩好、休息好。 可玄律知道总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西陵族依仗自己和那并不存在的幽灵,当然不怕荤粥族再攻击,可荤粥族迟迟按兵不动,一定是谋划什么对策,一旦让他们准备成功,再发动攻击,自己和西陵族一方必然被动,说不定有全盘皆败之危! 所以这天傍晚,玄律决定行动了——必须先发制人,按原计划只要杀了雷罕,敌人肯定不战而退! 杀雷罕当然可以避开玄冥和蚩尤,他们也许会认为是幽灵在神鬼不知的情况下干的。 于是玄律让翠竹氏禀报大母神凌烟仙子,说他和共工求见。待翠竹氏回报他,大母神同意见他们,他就叫上正和两个美女欢爱的共工,往大母神洞府来见大母神。 共工并未表现出不愉快,反而兴致勃勃,跃跃欲试。像是急于杀敌立攻来回报西陵族的“赏美”之恩。 接见二人的有大母神和族长以及高层首脑,但并没有嫘祖。 玄律说他要带共工去暗杀雷罕,连日歇息已经养精蓄锐,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凌烟仙子欣然同意,并说他们就在大母神洞府等他们回来。他们暗杀成功了,好为他们设宴庆贺。 共工临出门时笑道:“你们放心,暗杀一定成功,强敌指日可退!只要幽灵前辈出手,暗杀雷罕小菜一碟!” 玄律出了洞府,也顶了共工一句道:“牛皮可别吹得太大。幽灵前辈也并非无敌!” 两个人展开身形,翻越过峡谷关卡,来到了峡谷口。再往前就是连绵数里的敌营了。 今夜不知怎么的,没有月亮,天空中繁星闪烁,广袤的夜空充满了无限的神秘。敌营中偶尔可见几堆残火,在残火旁时见游动警哨。显然更多的人都已经躲进窝棚里睡觉了。细加注目,在一些窝棚里透出火光,不知里面的人在干什么。 玄律对共工低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接应我。万一有人追我…… 共工截声道:“何必你也去呢?让幽灵前辈潜入,他无身无息,岂不更容易得手?” 玄律当然不好说破根本没有幽灵这回事。便道:“我让你接应你就接应!这也是幽灵前辈的意思,我去当然有我去的必要!” 共工立即表现出“遵命!你是老大”的神情。 玄律身形弹射而出,凌空往最黑暗的一个地方投落下去——身法之快如同鬼魅,几乎是一闪即逝。 共工也不能不暗自佩服,悄悄隐身旁边的黑暗处。 玄律投落下来,正是一个窝棚的后面。周围还有三个窝棚,都很大,但都没有火光,附近更没有火堆。这里不但黑,而且静。 玄律现在的“神眼”发挥了作用,而且听力也异常敏锐。他甚至听出了这周围每个窝棚里每个人不同的鼾声,还有不太远的一个窝棚里男女欢爱时的欢叫娇吟声。 他必须进行搜寻,因为他不知道雷罕住在哪个窝棚里。 于是在用“神眼”扫瞄了附近的窝棚,又细听了一遍入耳的动静之后,他又往另一个黑暗处投落过去——就像一只大鸟凌空飞过,稳稳落下,蹲起身形。 他开始向四周扫瞄,同时捕捉入耳的各种声音。并未发现人,也没听见说话声。但发现了右前方约十多米远的窝棚里透出了光亮,而且里面传出水声,清楚地认定是有人在洗澡。再细昕,听出了女人轻微的喘息。这喘息声很耳熟—— 是黄姖? 心念一动,身形已经掠了过去,潜伏到窝棚的后面。轻轻掀起蒙苫窝棚的兽皮,从木架子缝隙处往里窥视——一个赤裸女人正站在地中央就着一盆水擦洗身子。不远处烧着一盆快烧烬的火。窝棚的门垂着兽皮,这小世界看上去还挺温馨。 玄律太熟悉这具裸体了,认出是黄姖独有的胴体。 他放下掀起的兽皮,心想:何不等她洗完澡去问问她雷罕住在哪里,也省得这样瞎摸乱闯了。 刚闪过这一念头,黄姖的声音便响起,道:“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有勇气偷看人家,就没勇气进来吗?” 玄律闻言如雷,她怎么知道的?!抑或是她把自己当成了相约的别的男人? 他没有动,而且屏住了呼吸。 黄姖的声音又响起,道:“你刚才怎么不屏住呼吸?现在已经晚了!玄律,你还想让我大喊大叫惊动别人吗?” 玄律知道,自己再不现身肯定不行了。 他绕到门口,一撩兽皮门帘走进来,笑道:“你怎么能听出是我来了?” 黄姖向他抛过来一个媚眼,笑道:“刚才你的喘息像当初一样。”贴上来,搂住了玄律的脖子,腻声道,“所以我想到你一定是在偷看人家。” 她的胴体比以前更加高大丰满,这饱满浑圆的双乳差不多可以和小丝的比美了。一身健肉充满了弹性,特别是这大屁股微微的上隆,性感十足。就像是一只健美强壮的母豹子,眼里喷射出一种渴求的兽欲。 玄律压下泛起的冲动,道:“灭了火吧,看被人发觉……” 黄姖道:“怕什么?这一片儿归我管。我不让谁进来,谁都不敢进来。我知道你不是专为我来的,你是来杀雷罕、逼荤粥族退走的!对吧?” 玄律道:“被你猜到了。”又问,“玄冥和蚩尤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黄姖道:“玄冥和蚩尤是来西陵族搬请打造铜兵器的能工巧匠。他们说前番让你掳嫘祖公主也为了这事。他们已经和雷罕达成协议,帮雷罕攻占西陵族之后,九黎族可以分到西陵族一半的东西。” 玄律道:“他们下步想怎么行动?” 黄姖狡黠一笑,道:“这可是秘密,除非你肯好好的求我,不然,我死也不说。” 玄律软下来,道:“你让我怎样求你呢?” 黄姖调皮地笑道:“你没哄过女孩子吗?”顿了顿,“是啊,你这么惹人喜欢,所有见了你的女孩子都会被你迷倒,怎会用你哄!你哄我也不会是发自内心……” 玄律吻了她一下,笑道:“你真是变了不少!以前只会强迫人,现在倒学会善解人意了。一个女孩子可以不漂亮,不温柔,但如果她善解人意,也很让人喜爱!” 黄姖眼睛光芒一亮,旋即又不见,换上一脸怒色,道:“你骗人!你一定为了讨我高兴才这么说!我其实一点也不善解人意!我可不上你的当!” 玄律笑道:“你怎么反复无常,其实刚才你很高兴听见我夸赞你呀?” 他当然已能十分准确洞察对方心理。 黄姖叹道:“也许我是因为被注射了‘不死的血’吧?我觉得从那以后,我特别仇恨这世界,仇恨所有的人……” 玄律又一次听她说到“不死的血”,便忍不住问道:“你那天说的‘不死的血’和‘不死神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姖道:“北海神君不让说,但我不想瞒你。北海神君为刑天、夏耕和我都注射了‘不死的血’。那血来自他的身体。等我们消化之后,功力成倍的迅速提升,而且受伤后能够迅速的恢复。他说是神交给他的使命,让他培养‘不死神族’的成员,来清洗这个污浊世界,扫除这世界上所有低劣的人族。他说有一天,交给他使命的神就会降临大地,成为这世界的主宰。” 玄律讶道:“那北海神君看来一定十分厉害了?” 黄姖道:“当然。就是玄冥那级数的高手两三个也绝打不过他。如果你们不快点击退荤粥族,等他从西域返回助战,只怕就没人能救西陵族了。” 玄律道:“我们的胜败就在你了。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我并不怪你!你告诉我的,本已十分重要了。我没理由对你要求太多!” 黄姖笑道:“你想走吗?” 玄律点了点头。 黄姖叹了口气道:“你走吧。他们今晚研究下步具体行动计划,让我去,我没去。” 玄律道:“雷罕住在哪里?” 黄姖道:“他住在最东边,你找过去就能发现,那大窝棚比别的窝棚都大。”猛的击了玄律胸前一拳,道:“滚吧!” 第31章 灵姝圣女战蚩尤 玄律来到雷罕所在的窝棚时,他看到了里面透出的光亮。清楚地听到了里面说话的声音。 从声音上分辨,里面共有雷罕、铁格、玄冥、蚩尤、夏耕、刑天。 听他们的话,显然里面的作战会议已经结束了,里面的人准备离开。 先走出来的是刑天和夏耕。两人来到窝棚外,刑天对夏耕道:“你去告诉黄姖一声,让她也有个准备。” 夏耕道:“我看还是你去好。这几天我发觉她情绪不对头,是不是因为你冷落了她的原因?” 刑天道:“她反复无常,时冷时热,让我也头疼。上次她突然发火,差点把我的卵蛋捏爆。” 两人说着走向远处,也未知谁去见黄姖。 玄律隐身暗处还是未动。 就听铁格道:“我走了。连夜还得召集众统领开会,传达下去作战计划。” 蚩尤道:“我和师父留下陪族长睡。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总觉得今晚会有人来闹事,恐怕对族长不利。” 玄冥道:“那一定是幽灵。如果他来杀族长就糟了。” 雷罕道:“我实在想不明白,幽灵为什么会帮西陵族,他和那个玄律又怎么联系上的?按说以他那样的身份,不可能受任何人的控制。恐怕连北海神君他都不会买帐的。” 蚩尤道:“玄律的人格魅力足可征服任何人,谁小瞧了他,谁就会倒大霉!” 玄律心中惊异:蚩尤竟然能感应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可见他已经超过了刑天、夏耕和黄姖。 铁格从窝棚里走出,奔向不远处的窝棚。 在看到铁格的同时,玄律心智一动,遂改变了主意 既然有玄冥和蚩尤保护今晚杀雷罕不易,何不掳走铁格为人质,然后逼雷罕退兵?!并且还可以把铁格永远扣留在西陵族为人质,这样荤粥族就永远不敢侵犯西陵族了。如此看来当然比杀了雷罕更好! 拿定主意,身形弹射而起,向一只大鸟飞掠向铁格,未及铁格反应,拦腰夹起,凌空向前飞掠而出—— 但是在经过一处残火堆时还是被警哨发现,惊叫起来:“不好了!小王子被人抓走了!快来人啊!小王子被人抓走了!” 喊声已经落后挺远。几个起纵,玄律夹着铁格已到峡谷口。刚落稳地面,暗处共工闪出,道:“怎么样?咦?还活捉了一个?” 玄律把铁格扔给共工,道:“走,回去!” 说完回头瞥了一眼,敌营里开始乱起来。 很快,玄律和夹带着铁格的共工返回西陵族大母神洞府。 一走进,洞府内众人就起身相待。见到还活捉回一个人,都面露喜色。 共工把夹着的铁格扔在地上,道:“他是荤粥族少族长铁格!有了他不愁他们不退!” 铁格面带死灰,挺身站起,投目玄律冷道:“有能耐咱们面对面地打,这么偷偷摸摸暗算又算什么本事!” “啪!” 共工给了铁格一个嘴巴,一脚把他踹得跪在那里,怒道:“你老实点!小心我宰了你!” 玄律对凌烟仙子道:“雷罕有人保护,我们杀不了他。但有这铁格他们也得退兵!而且咱们可以永远把他扣留为人质,荤粥族就永远不敢来侵犯。我想这样更好。” 铁格听说自己可以性命无忧,又来了精神,挺身站起,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等北海神君从西域返回,你们就会都……” “啪!啪!” 共工又给了铁格两个嘴巴,再次将他踹跪下,道:“你再敢说话,我就割下你的舌头!” 玄律想到那日幽灵也是这么对待共工的,而共工却反过来以此法对付铁格,心中不觉好笑。 凌烟仙子道:“适才玄律说得不错,捉来铁格,当然比杀了雷罕更好。” 投目铁格,又道:“你落到今天这地步,完全是你们自作自受!” 铁格悻悻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雷泽在一旁道:“来人,把这铁格带下去,关起来。咱们连夜摆宴庆贺!” 玄律道:“等一下。”对铁格,冷道,“你们已经研究过攻打西陵族的计划,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吧。” 共工附声道:“对,说出来听听。” 铁格对玄律道:“你怎知我们研究了作战计划?” 玄律道:“我去时晚了一步,你们已经商议完了。你离去正是要连夜进行布置,不对吗?” 铁格道:“我们的计划明天一早就进行!现在我死也不会说!” 共工还要动手打铁格,玄律阻止了他。然后对铁格道:“北海神君不来,你们什么计划都白费!” 话音未落,有一人匆忙闯进,对凌烟仙子急道:“禀告大母神,敌人开始连夜攻击了。第一道关口要守不住了!” 凌烟仙子不动声色,道:“知道了。”投目玄律,“显然他们发现铁格被掳要展开强攻,逼我们带他去迎战。抑或是提前实施了他们的作战计划。” 玄律对共工道:“带上他。咱们去迎敌,他们不退就杀了他!” 等凌烟仙子一行人带着铁格来到峡谷时,第一道关口已经失守,西陵族的人退到第二道关口,正连同第二道关口的人合力拒守。 战况十分惨烈,双方短兵相接,死伤都相当惨重。 黑夜攻击宜攻不宜守,西陵族人打得很艰苦。 第一道关口失守时,在刑天、夏耕和黄姖三位先锋的合力重轰之下,塞道的乱石山几乎已经变成平地。守在上面的人不死即伤,余者只好在坚守无望的情况下退守第二道关卡。 这样荤粥族的大队后继而至,涌入了峡谷,跨过第一道关口,往第二道关口逼进。 雷罕在玄冥和蚩尤的护卫下也随大队走进峡谷。正催兵向前发起猛攻。玄冥和蚩尤不离雷罕左右,怕的就是幽灵暗杀雷罕。 如果不是夜晚,西陵族的人不会轻易让对方靠近关口,就算刑天三人再凶恶也可抵挡。 此刻,刑天、夏耕、黄姖率大队向前冒着对面飞射而来的石雨挺进,每一步都很艰难。 他们三人知道,只要挺进到他们可以重轰的范围,同样可以像轰第一道关口时,把第二道关口的乱石山轰平! 挺进! 挺进! 再挺进! 飞射而来的石雨阻挡住了后面的大队,但阻挡不住这三个人。 他们挥拳把射来的石头震开,步步逼进! 近了! 更近了! 近到了可以发起重轰的距离! 刑天在前停住,挥拳把飞来的一块大巨震开,对身后的两人道:“准备——” 夏耕把双掌印在他后背上。 黄姖把双掌印在夏耕后背上。 他们神功同源,当然便于合力一击。 刑天又狂吼一声:“准备——轰!” 一拳猛的击出,一枚巨大的“撼天雷球”喷涌而出 这颗合三人之神功的“撼天雷球”的摧毁力可想而知,就算比不上一颗原子弹,至少也抵得上几吨重大炸弹了。 “轰隆!” “撼天雷球”轰中了第二道关口的乱石山,大爆炸响彻夜空,巨大火光冲天而起,整座山为之颤抖。 “他娘的!轰中了!”刑天兴奋大叫。 “哈哈!都去死吧!”夏耕狂笑。 当然,如果这一刻乱石山上有人是必死无疑的。 激射起来的乱石把两旁的山崖都击塌了。 有的甚至冲天而起震开了夜空。 把满天星星好像都吓得东躲西藏。 太可怕了! 可怕的是还未结束—— 几乎就在刑天三人合力重轰同时,乱石山这面的玄律对准被轰爆的乱石山也轰出了一拳——“轰天炮”重轰乱石山! 多么巧! 时间就是这样准确。 原来玄律等人来到,他立即让守卫在乱石山上的人全部退下来,他要轰击乱石山以乱石给攻击的敌人迎头猛击。 而这些人刚退净时,正是刑天三人准备轰击的时候。所以,玄律较刑天三人的重轰迟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等乱石爆炸声起,玄律已经一拳轰出。 这就是说,刑天三人轰爆了乱石山,而玄律又在轰爆的乱石上轰了一拳。 结果可想而知,激射而起的乱石不但伤不着玄律这边的人,而且一多半被轰得飞射向对面,就像骤然发射出无数的炮弹,密集得像石网一样迎头兜向了正往前猛攻的荤粥族之众。 刑天三人首当其冲遭到这张石网的袭击,但三人身具神功相护,乱石击中只是被击倒地,伤也不重,可他们后面的人却惨了—— 一片惨嚎,惊天动地。 正往前猛冲的人群“哗”的倒下了一大片。 石网冲势大减,偶尔有较少乱石仍然飞射而过击中后面的人。 有几颗乱石流星般划过,险些伤及在后面督师攻击的雷罕、玄冥和蚩尤。 三人一怔时,前面惨嚎震天,所督催之众都倒在地上,血肉模糊,大部分被埋在乱石里,其状之惨,目不忍视。 刑天和夏耕、黄姖三人从地上站起,惊骇莫名。 他娘的!被自己轰爆的乱石怎么反飞回来了!? 举目向前望去,不由大惊。 玄律和共工傲立在被轰平的乱石山废墟上,共工的手里拎小鸡似的抓着铁格。 在两人身后丈余站着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西陵族的大母神和族长。 他们顿时明白了乱石反飞回来的原因。 他娘的!他们的时间把握得倒挺准! 回头再看看,后继攻击大队已经溃不成军,一片凄惨之景。刑天恨极怒极,仰首一声狂啸——好似一头凶狮在发威! 但他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他看见铁格在共工的手里。 黄姖“作贼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她知道没有她指点,玄律未必会擒获铁格。她心情实在矛盾之极。 雷罕、玄冥和蚩尤率领后继大队,踏着遍地死尸和乱石来到了跟前。 雷罕好不痛心,他知道经过那天巨石爆炸和今晚这乱石撞击,族众死伤已经过半了。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又落入对方手里。唉,想一想的确前景黯淡! 该死的玄律、共工! 更该死的幽灵! 是你们坏了我们的大事! 玄律见雷罕等人现身,傲然道:“你们真的是不在乎铁格的生死了!那好,我们就杀了他。咱们在这儿决一死战!” 雷罕冷道:“你吓不住我!荤粥族千万族众都是我雷罕子女!何妨再少他一个!?” 玄冥道:“玄律,你帮西陵族出头,开罪了九黎族与荤粥族,你可想到后果吗?你认为值得吗?” 玄律扬声道:“为正义而战,我宁愿粉身碎骨,还说什么值得不值得!?” 声震夜空,在山间回荡!豪壮之气直冲霄汉。 这铿锵有力的声音和大义凛然的气魄,再次令一位美女怦然心动。 她当然就是闻讯后赶来的嫘祖。 共工大有“狐假虎威”之势,扬声道:“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是:要么让我们杀了铁格,咱们放手大战一场!要么留下铁格为人质即刻退去!” 刑天冷道:“共工,玄律,你们可敢单独和我打吗?依仗幽灵相助算屁本事!” 共工笑道:“不管依仗谁,胜利永远是最重要的!” 玄冥对雷罕,低声道:“怎么办?” 雷罕神色一黯,道:“看来只有暂时屈服了。他们手里有人质,又有幽灵暗助……” 蚩尤截声道:“等一下。我和玄律说几句话。” 说完,踏步上前,昂然而立,威势顿现,如出山恶虎,咄咄逗人。 玄律最担心蚩尤出头,但他终于出头了。 共工受到了蚩尤威势震慑,心中暗骇,狂态顿敛。 欠人家的总是心软。玄律投目蚩尤道:“你怪我替西陵族出头吗?” 蚩尤朗声道:“你什么都不要和我解释!我不知道幽灵,我更不相信有什么幽灵!我只和你说话!你转告西陵族的大母神和族长,他们可以扣留铁格为人质,荤粥旅明天也可以退去,但他们必须答应我的条件!不然,就算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与他们死战到底!” 他凭什么这么强横?! 仅仅是凭着对玄律有恩? 还是他凭着自己无比强大的自信? 玄律道:“你的条件是什么?说吧。” 蚩尤道:“西陵族要派出能工巧匠,帮助我们去打造铜制兵器!” 玄律道:“明天早晨我答复你行吗?” 蚩尤道:“可以!” 话音未落,空中飘然落下一人,站在蚩尤的前方一块凸立的巨石上,发出无比动听的声音,道:“西陵族如果答应派能工巧匠帮九黎族打造铜制兵器,那么等九黎族对所有敌对部族展开屠杀的时候,西陵族就成了帮凶!” 来人是个女子,不,应该说是仙女更确切。 她身着一袭白纱衣,黑发飘逸,戴着白色罩面巾。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熠熠生辉。她的眉毛是这样纤细秀美,后来玄大师见了说她有着“诗一样的眉毛”。妙体在白纱衣内若隐若现,峰峦胜景,呼之欲出。通身似罩上了一层圣洁晶莹的光辉,超凡脱尘,精制绝伦。 她手里拿着一管玉箫——在人们眼里更是神器仙品。 “你是谁?” 蚩尤冷冷地问。 白衣仙女道:“人们叫我‘灵姝圣女’。” 玄律心弦一颤:她就是和绮霞神女到镜湖与浴月、嫘祖沐浴的那个灵姝圣女? 蚩尤道:“听说你和绮霞神女都是镜湖浴月的朋友,浴月是我们九黎族的人,你也算是九黎族的朋友,你好像没理由帮西陵族!” 灵姝圣女道:“部族之间需要和平安定,可你们却要争当霸主。你说对你不合理的条件我是不是应该管呢?” 玄冥道:“管当然要有管的本事。刑天,你先去试试她到底配不配?” 刑天踏上两步,对灵姝圣女笑道:“你听见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并不是我要找你的碴子!其实一见面我就喜欢上你了,和你相比我玩过的那些美女简直都是狗屎!” 话音未落,一拳轰出,打出了一个“撼天雷球”,飞向灵姝圣女。 玄律两人后面的嫘祖的心缩紧了——她是认识灵姝圣女和绮霞神女的,曾经不止一次连同浴月陪她们沐浴过。可是只知道她能吹出令百鸟为之迷醉的箫曲,却不知她有什么神功。她能敌得住凶恶无比的刑天吗? “砰!” 刑天轰出的“撼天雷球”轰中了灵姝圣女脚下的巨石。巨石应声粉碎四射,而灵姝圣女却不见了—— 别人不见,玄律却看得见。 灵姝圣女已经飞飘在高空,并且正然头下脚上,飞扑向刑天—— 刑天首先感到了压顶袭来的劲气,随后才看见持箫攻下的灵姝圣女,一声狂啸,对准攻下的灵姝圣女又击出一拳,—— “啵!” 刑天的“撼天雷球”与灵姝圣女的箫气相击,一声暴响,震荡山林。 灵姝圣女一个“云里翻”,妙体站在山崖一块凸出的石头上。身姿之灵巧曼妙如飞燕一般,好看之极。 但她所在的高度,已非平常高手所能看到,因为这是无月的黑夜。还以为她转眼消失不见了呢! “噗!” 刑天喷出一大口血,身形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 灵姝圣女飘然落下,依然站在了被轰碎巨石的位置。 她刚站稳,玄冥弹射而出,直扑向灵姝圣女,单掌的“冰旋涡”即告出现。一股寒风骤然而起,周围两丈之内立即寒流涌动,每个人都感到了寒流的威迫。 灵姝圣女蓦地向玄冥的“冰旋涡”一箫点去,妙体也随着投射进去—— 别人看见是一箫,而玄律却看清是一连串的箫影,同时她投射进去时已经袭出另一掌,直攻玄冥心窝。 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出招极为优雅。 “啵!” “砰!” 玄冥的“冰旋涡”和箫气相击,几乎同时胸前被灵姝圣女一掌拍中。 吃亏的当然是玄冥。 他被震飞丈余,落地喷血,挣扎几下才勉强站起,惨道:“看来你够资格!” 灵姝圣女也被反震退好几步,妙体摇了摇,拿桩站稳。 她竟然连胜刑天和玄冥,神功之高深立即震慑众人。 蚩尤道:“你的确够资格!” 说完,单掌往空中一举,一旋,掌上蓦地出现一股耀眼的紫焰。他不住的旋掌,紫焰随之逐渐扩大,形成了一个紫焰火轮。 再看蚩尤身体罩上了一层紫色光芒,在这黑夜尤为醒目。 就是远远站着的西陵族之众也不由惊骇,只因他们感到了灼热的扑面的热气,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只因蚩尤身体周围三丈之内,都变成了他的空间——力场。 蚩尤掌上的紫焰轮还在旋转着扩大。 刑天、夏耕、黄姖退后,避开了袭至的灼浪。 玄冥和雷罕也在后退。 共工抓住铁格也退到了西陵族人众跟前。 玄律还稳稳站在那里——但他的身体也现出了护身金光——自护身体不致被灼气所伤。 灵姝圣女浑身迸射出银白色的光芒,像披了一身皎洁的月光。 蚩尤怎么变得如此厉害? 他还比他师父玄冥厉害? 当然! 因为蚩尤已经消化了注射进他身体的“黑暗神力”。 就因为消化那“黑暗神力”耽误了时间,他才和后来赶来西陵族的玄冥在途中遇上,他们落到了玄律和嫘祖的后面。 玄冥赶来西陵族当然是对蚩尤放心不下。 蚩尤并未对玄冥说明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其实他也说不清楚。 所以,此刻连玄冥也对蚩尤的“紫焰轮”感到了怪异,——他知道蚩尤是用“冰旋涡”的使气法门催发内功,可为什么不是寒气,而是紫焰呢? 蚩尤很少离开玄冥,当然不会偷着学别的神功,到底怎么回事?!况且,北海神君还未来得及给他注射“不死的血”啊! 其实,现在就是北海神君也比蚩尤要弱一些,因为同样吸纳消化了“黑暗神力”,但蚩尤吸纳消化的“黑暗神力”更强! 蚩尤的“冰游涡”变成了“紫焰轮”是因为他体内神功中原本就含有从玄律那里“偷借”去的被改造过的“丙火神功”和“戊土神功”。在“黑暗神力”改造他的神功时吸收了上述两种神功的成份。 “黑暗神力”和“太阳神力”不同处就是前者化不掉不同源的神功,却能“取优而用”,后者可以把不同源的神功化去,完全取而代之。前者传功方式是互相注射“不死的血”,注重的是“以血发功”,后者传功方式是“不屈的光”,注重的是“以气发功”。 那么蚩尤的“黑暗神力”已达到了什么境界? 他可以和玄律的“太阳神力”抗衡吗? 灵姝圣女手里的玉箫已经变成了一束白色光柱。白纱衣无风自鼓,飘飘猎猎。 蚩尤终于袭出了他的“紫焰轮”,在他的狂吼声里,紫焰轮旋转着飞向了灵姝圣女,他整个迸射着紫焰的身体变成了一头猛虎气势。 蚩尤——绝世猛虎! 终于在这黑夜里咆哮世上! 紫焰轮——后来被人称为“摩天轮”,在蚩尤强大虎威气势催动下轰向了灵姝圣女—— 灵姝圣女只能硬拼,她周围的空间都被蚩尤的气势“封锁”了。 蚩尤的气势像网一样罩住了她,然后再用紫焰轮要把她摧毁! “啵!” 紫焰轮袭到,与灵姝圣女的白色光柱相击。白光和紫焰立即爆响,向四周激射,就像绽放的彩花,绚丽夺目。 一招硬拼,蚩尤和灵姝圣女都原地未动。 不同的是,蚩尤的护身紫光似乎更盛,而灵姝圣女护身银白色光芒正一点点消失。 灵姝圣女已经非常危险——她不能逃离,又不能再和蚩尤硬拼。她在蚩尤强大气势“封锁”之下,只能等死! 眼睁睁地等死。 玄律看见她喷出的血已经染红了罩面巾。 别人是否有这种眼力? 蚩尤走向了灵姝圣女,就像是一只猛虎,走向了被它吓傻瘫软的小动物。 他没有催发紫焰轮,他要用自己的气势一点点把她“困死”! 金光一闪,玄律飞身而至,夹起灵姝圣女冲天而起,逃离了蚩尤的气势范围,飘飘然落在了右侧山崖顶端一块大石上。 这里已高入云端,似乎举手就可摘星辰了。 玄律感到了高处不胜寒,举目四望,一览众峰小。天籁沉寂,浩瀚无垠。 他放下灵姝圣女,微微一怔,不知怎么搞的,她的罩面巾不见了,展露出一张绝世仙容,立即生出惊艳之感。 灵姝圣女又吐出一口血,猛的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罩面巾,急忙以袖遮面,道:“你看见了我的脸?” 玄律避开目光,道:“我并不是有意的……” 灵姝圣女道:“你叫什么?” 玄律道:“玄律!” 灵姝圣女道:“你肯让我作你的妻子吗?” 玄律一惊,道:“什么?” 灵姝圣女转过脸,悠悠地道:“因为我发过誓,看见我真容的男人如果不能作我的丈夫,我就第一个要杀了他!” 玄律道:“我是第一个吗?” 灵姝圣女道:“你是第一个……” 顿了顿,又道:“我不强迫你现在就答复,但你要记住我的话!以后你不许喜欢任何女人,除非你愿意让我杀了你和你喜欢的女人!” 说完,身形一飘,凌空而去。 她受了伤,而身姿依然这么美妙! 她为什么要发那样的誓言? 自己当真要娶她吗? 她真的好美! 玄律朝灵姝圣女飘走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又往峡谷里落下来。 蚩尤已经恢复了真体,站在那里气定神闲。 玄律落到了蚩尤面前,道:“想不到你这么厉害!” 蚩尤道:“她人呢?” 玄律道:“走了。你怪不怪我救了她?” 蚩尤道:“走就走了吧。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早晨我们听你的答复!” 第32章 燕莹之死 荤粥族攻击进峡谷之众在雷罕、玄冥等人带领下丢下死者,抬着伤者退出了峡谷。 西陵族之众加强了第三关口的防御,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玄律让共工留下替西陵族受重伤的云鹤子负责统领人,坚守在第三道关口,告诉他辛苦一夜吧,明天可能就有结果了。 共工欣然答应,因为现在到天亮还有小半夜,当然打个盹就混过去了。还显出自己对西陵族忠心耿耿,愿效死力! 凌烟仙子率众首脑带铁格返回部落,先让人带走铁格关押,严加看守,然后众人到大母神洞府议事。 玄律显然心事重重,坐下来一句话也没说。 他知道蚩尤现在的神功绝不在自己之下,如果他和自己翻脸,说不准谁胜谁负。就算他打不过自己,可至少能够缠住自己,那时别的高手就可以带人攻进来…… 凌烟仙子等首脑当然都听见了蚩尤的条件,他们也从共工那里听说了玄律和蚩尤不同寻常的关系。他们当然更理解玄律此刻的心情。 雷泽终于开口道:“蚩尤的条件我看不如就答应了他吧。咱们也不能让玄律太难做。” 凌烟仙子道:“九黎族久有称霸之心,再拥有了铜制兵器会更厉害,我们到时候也难说不身受其害!我担心就算满足了他们提出的条件,他们也不会退去……” 玄律道:“不会的,我可以保证。我了解蚩尤的为人,他一定会说话算数。况且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没理由再帮荤粥族。少了玄冥和蚩尤,荤粥族根本没力量攻击了。” 凌烟仙子道:“那好吧。不答应他们看来也不行。蚩尤的确也很厉害,连灵姝圣女也败在了他的手上,如果他和玄律翻脸,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投目玄律,又道:“别人有什么意见没有?如果没有就这样定了。” 众人纷纷表示没意见,说可以答应蚩尤的条件。 凌烟仙子又道:“那么玄律暂留下,余者回去歇息吧。” 别的首脑人物就都起身走出了洞府。 洞府内只剩下了凌烟仙子,雷泽、嫘祖和玄律。 玄律不知道凌烟仙子为什么还要单独留下他。瞥了嫘祖一眼,见她坐在那儿望着母亲,一脸茫然。 凌烟仙子道:“玄律,现在没有外人,共工也不在,你能不能告诉我们,真的有幽灵帮助你吗?” 玄律马上洞察了凌烟仙子的心理,道:“如果我说有,你们也许就不会答应蚩尤的条件,因为你们认为我不会与蚩尤翻脸,而幽灵却可以不在乎蚩尤。只要战败蚩尤我们仍然是大获全胜!” 苦笑一下,又道:“但实际上我是为了吓唬共工,幽灵确有其人,可却不在这里,他已经去了东海。” 雷泽道:“后来我们也觉察到了,你靠的根本就是自己的神力。看来你上次决斗时真的是受了重伤。” 凌烟仙子道:“灵姝圣女被你救走,她又去了哪里?” 玄律道:“她没说……她好像伤得并不重。” 凌烟仙子道:“但也绝不会轻。蚩尤真的很霸气,现在我担心,九黎族有了个玄冥就已经搅得各部族不安宁,又出了个更厉害的蚩尤······” 玄律道:“蚩尤不能和玄冥相比。我并不是因为他是我朋友才这样说。” 凌烟仙子淡淡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明天我们把工匠交给你,你领他们去见蚩尤吧。这次荤粥族来攻击我们,却让九黎族捡了便宜。” 雷泽道:“就算不这样,玄冥也决不会罢休的。” 玄律回到客舍,见二女仍然在等他,虽然是满脸倦色,但却都对他绽开了笑脸。 想到灵姝圣女说的话,不由淡然一笑。她是不是和自己开玩笑?自己怎能辜负了像怡春和思秋这样情真意切的女孩? 他又想到了皇娥、桑婷和芬琯三女,唉,假如灵妹圣女真的那么霸道,自己怎么办?她到底是“圣女”,抑或是魔女? 次日早饭后,玄律领着西陵族三名能工巧匠出峡谷,来见蚩尤。 蚩尤一个人等在峡谷外,见到玄律领三人来到面前,遂笑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失望的。” 他此刻完全没有了昨晚上的凶狠和霸气,一脸和悦,满面春风。 玄律笑道:“人我是交给你了。我在西陵族大母神面前也作了保证,荤粥族退不退,就看你的了。” 蚩尤道:“他们已经没有了斗志,况且还有人质在西陵族,能不退吗?” 叹了口气,又道:“我和师父今天就得走了。你离开西陵族也要去隐居,一想到以后难以相见,心里怪难受的。” 拍了拍玄律肩膀,又笑笑,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我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幽灵暗助你。你小子总能在关键时刻出人意表!” 傍晚的时候,有人来禀告凌烟仙子,说峡谷外的窝棚全部烧着了,像是一片火海。荤粥族的人走得干干净净了。 凌烟仙子吩咐下去,派人到峡谷外打探,三天后若无异常再打通峡谷通道。 三天过后,凌烟仙子和族长雷泽在大母师洞府召见玄律。 一见玄律,凌烟仙子就笑道:“荤粥族真的退走了,到现在我们总算可以放心了。这次多亏了你,你有什么要求说出来,我们一定满足你!” 玄律道:“我啥要求没有。况且开始我就说没任何条件。再说共工也有功劳。” 雷泽道:“共工的心意我们明白。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不然,以他的为人绝不会去帮你退敌。” 玄律老脸一红,嗫嚅道:“其实开始我是想利用他一下,就答应让幽灵帮他战胜榆罔……” 凌烟仙子截声道:“你也希望让共工去和榆罔决斗?” 玄律想了想,道:“我希望不希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已经那么决定了。” 凌烟仙子道:“你想让我改变那个决定吗?” 玄律道:“我又怎能让别人说大母神言而无信?” 凌烟仙子微微一笑,又道:“有些事我不好明说,但我们还想求你一件事,你能答应吗?” 玄律隐约已猜到了她所要说的事情,道:“如果我能做到的,当然能答应!” 凌烟仙子道:“嫘祖由共工带着去有蟜族我们不放心,你能护送她去吗?” 玄律道:“可以。我也正巧要赶去有蟜族见我母亲,护送公主说不定可以借光有马车坐。” 雷泽道:“还说什么借光,我们单独给你备一辆马车。让那个共工骑马好了。” 正谈到这里,素雅如仙、不染微尘的灵姝圣女飘然而进,带进的一缕清气,仿佛令整个洞府也明净爽朗了。 雷泽和凌烟仙子急忙站起身。玄律也站了起来。 凌烟仙子笑道:“欢迎圣女驾临西陵族。瞧这陋室污席,只怕有染圣女的圣洁。所以我们也不敢让圣女坐了。” 灵姝圣女声音平和,道:“大母神不必客气。我此次是去往西域从这儿路过,那晚强出头却被蚩尤所伤。现在我见荤粥族已退,未知你们可答应了蚩尤的条件没有?” 她根本连玄律看都不看,好像洞府里并不存在这么一个人。 她也并不坐下,亭亭玉立,一身白衣如雪,脸上还戴着罩面巾——但绝不是已失去的那一方罩面巾。她一定是养好了伤才来到的这里。 凌烟仙子道:“答应了。精通冶炼与打造技术的三个工匠已经让玄冥和蚩尤带走了。” 灵姝圣女道:“看来也无法挽回了。九黎族一旦拥有铜制的兵器,战斗力就会大大增强。现在他们的远征军驻守在流波族,与震蒙族已对有蟜族形成夹击之势。所以迟迟未发起全面决战,就是等九黎族的后援大队。” 顿了顿,又道:“数日之前,蓐收接到了魔王发出的‘传感信息’,让他去西域救魔王脱离九幽大地穴。蓐收立即赶回西域去救魔王,他在‘地穴之门’与看守镇魔剑的鹤姑和雕姑激战,堪堪不敌时,另外接到魔王求救信息的北海神君突至,两人合力击败鹤姑和雕姑。然后开始发功想合力摧毁镇魔剑,一时却未能成功。鹤姑留下雕姑监视他们,自己骑鹤到归美山找玄女,正巧绮霞神女也在,她们一同赶去了‘地穴之门’。没想到接到魔王另外求救信息的石疯子和怒山也到了,玄女和神女就与他们四人激战,终是不敌,被迫在‘地穴之门’依靠镇魔剑死守。鹤姑和雕姑分别往镜湖求助玉女和往昆仑山求助西王母。 我当时正在昆仑山,西王母就让我前去帮助。谁知在途中我与魔王的另一弟子斩流遭遇,他也是收到魔王的信息前往相救的。我们激战三天三夜,我受了重伤,找地方养好伤方才赶到这里。现在我十分担心,万一玉女那边再救之不及,魔王召去的四大弟子加上蓐收完全可以击败玄女和神女,最后摧毁镇魔剑。一旦魔王现世,世间便永远也别想太平了!他如果带四大弟子帮蓐收去灭有蟜族,将无人能够抵挡。有蟜族被灭,接下来有熊国也危险了。” 凌烟仙子讶道:“北海神君和石疯子也都是魔王的弟子?” 灵姝仙子道:“魔王有四大弟子,分别是恶魔北海神君,色魔斩流,凶魔石疯子,狂魔怒山。在魔王被女娲神封印到九幽大地穴之前,他的四大弟子就都成了气候。” 顿了顿又道:“我今天前来,是想打听一下蚩尤的条件你们答应了没有。最主要的是想替有蟜族求个情,希望你们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送给他们一些战马,增强他们的战斗力。在有蟜族决战迟早要进行,只要有蟜族不败,有熊国和你们西陵族都不会有危险。唇亡必然齿寒,你们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凌烟仙子道:“抛开别的不说,圣女开了尊口,我们怎会不答应!” 灵姝圣女道:“那最好!不过这儿到有蟜族道路不近,为了安全我建议让这个玄律帮你们护送马匹。他救我时我发现他身怀不弱的神功,完全能当此重任!” 凌烟仙子笑道:“我们也正有此意呢!” 灵姝圣女道:“那我就告辞了!多谢你们为各部族的安宁出力。” 嫘祖轻盈走进,道:“姐姐,还认识我么?” 灵姝圣女道:“月蝶,你怎么来了这里?” 嫘祖道:“我其实就是这儿的人,和鹿娘是被玄冥掳去鹿苑的。我不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不然早对你说了,你也能救我们啊!” 凌烟仙子附声道:“她是小女嫘祖,怕人知道就冒充了月蝶。先前是玄律救了她和鹿娘,才得以返回来。” 灵姝圣女道:“难怪你总显得心事重重,还不爱说话!” 嫘祖道:“浴月和神女她们都好吗?怪想她们的……” 灵姝圣女道:“她们应该都好。你突然失踪,我们还真的为你担忧了挺长时间。好了,我有事要急着去西域,后会有期!” 声音落时,人已经飘然而出,转眼不见了。 嫘祖幽幽而叹,怅然若失。 凌烟仙子对玄律,笑道:“连灵姝圣女都这么看重你,我想护送马匹的事你也不会推辞吧?” 玄律淡淡一笑,道:“当然。反正也是去……” 他对灵姝圣女“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感到心里不舒服—— 可昨晚她明明亲口说要做自己的妻子! 今天却装得好像根本不认识。 雷泽道:“刚才忘了向圣女推荐玄律,如果玄律陪同圣女前去西域,他一定会为重新镇住魔王现世而出力……” 凌烟仙子道:“圣女推荐玄律去有蟜族,当然也绝非单单为了送马。” 投目玄律,笑道:“有蟜族也许更是你大展神威的地方。到时候你也许就能成为名震天下的大人物了!” 忽然似想起了什么,道:“那个魔王被封印在九幽大地穴,他以前怎么没发出信息让人去救他?他的能量怎么突然这么强大了?” 玄律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更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天晚上,西陵族在牧场一角举行欢庆胜利聚会。全部族的男女老少好像都来了,围着无数个火堆又跳又喊,尽情狂欢。 玄律和共工当然成了聚会的主角。凌烟仙子称颂他们是西陵族的保护神。 玄律见到了由鹿娘领着的真正的月蝶。她告诉玄律,那天她去找他,为的就是要把女儿月蝶托付给他。 月蝶周围还有一群美丽的少女,望着玄律的目光充满敬意与爱慕。 但是玄律不见嫘祖——就算全场的女人都对他绽开笑容,不见嫘祖,玄律心中依然苦涩。 嫘祖知道了要送她去有蟜族的事情吗? 四天之后,玄律护送着嫘祖和马群启程奔赴有蟜族。 玄律和怡春、思秋二女坐一辆马车,走在最后。 嫘祖和两使女坐一辆马车。两使女中就有月蝶,嫘祖的昔日的玩伴儿。 共工骑马和另外四名西陵族高手,护卫在嫘祖所乘的这辆马车旁。 前面是十几名牧人骑在马上,催赶着马群。 离开西陵族之后,玄律就把共工叫到车旁,告诉他:“没什么大事别来叫我,你处理就行了。我等于是为你送媳妇儿,你吃点苦,受点累也是应该的。” 共工当然一口答应,美得都不知说啥好了。玄律肯带幽灵随同他们来,他对玄律遵守诺言真是万分感激! 有幽灵暗助,别说一个榆罔,十个他也不怕。所以得到嫘祖,进尔得到西陵族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玄律自己有他的心理,有共工替他一路上张罗,他自己少操心。通过这次和共工相处,让玄律总结出一条经验:一个人不论他多么有本事,他也应该学会利用别人,借助别人的力量为自己办事。 所以玄律就成了甩手的总领队,多半时间与二女泡在马车里,对饮食行住之事一概不闻不问。 嫘祖不知道是没机会,还是根本不想,反正还是不和玄律说话。也听不到她和别人说话。 对共工,嫘祖根本连瞧都不瞧。 共工对嫘祖的态度当然表现出毫不在意。连玄律她都不放在眼里,他更得受着了。但他心里暗恨:你他娘的现在怎么对我都好使!可等你嫁给了我,那就一切都不好使了!你没笑也得给我强挤笑,我让你给我舔屁股你也不敢不听! 一路上几乎没遇上什么共工摆平不了的大事。什么狼群袭击呀,遇上野兽呀,有抢马偷马的别的族人呀,对共工都是小菜一碟。 玄律一路上养精蓄锐,吃得好睡得好。有二女伺候更不寂寞。二女苦尽甘来,自是无比愉悦。三人在马车里起昵,在住宿地欢爱,其乐融融。 二女甚至希望这条路一直走到老才好。 枫叶红了。菊花黄了。有蟜族也快到了。 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了玄律的心头。 难道有蟜族还有什么危险等着他? 玄律没有声张,但他知道自己的感应不会错——有蟜族肯定不会像他想象的那样欢迎他们! 这天晚上,他们住宿在一座山上。听去过有蟜族的西陵族两个高手说,还有一整天的路程就可以到达有蟜族了。 还有一个高手提醒众人说今夜要多加小心,因为这儿是有蟜族、震蒙族和巨人族“三不管”地界,这样的地方容易出事。 共工傲然笑道:“小心是必要的,可也别太紧张!一路上遇上多少事,咱们还不照样都摆平了!有幽灵前辈在,咱们什么都不用怕!” 在他眼里只有幽灵,而没有玄律。 若不是他知道有幽灵暗助玄律,说不定早把玄律宰了! 他这种人,在他害怕的人面前他宁可卑躬屈膝当孙子,可在他不怕的人面前他就凶得不能再凶,恶得不能再恶,坏得不能再坏! 玄律也懒得和共工计较,他对共工道:“幽灵前辈的意思,你们明天先不动,我和幽灵前辈到有蟜族先看看。因为现在的有蟜族算是战区,也许周围有九黎族和震蒙族的人,我们闯了去,人有没有危险不说,这些马肯定不保。” 嫘祖瞥了玄律一眼,还是没言语。 但玄律洞察到她的心理,她对自己的话是赞许的。 共工道:“幽灵前辈就是高人!想的就是周到!” 对玄律又不阴不阳一笑,道:“你该不会是改变了主意,找借口先去有蟜族和榆罔商量怎么对付我吧?你们毕竟是异父同母的兄弟呀!” 玄律不高兴地板起脸,道:“你拿我当你啊?!我做事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了!我想坑你害你,当初何必还救你!” 共工心中暗想,说不定那次救我是幽灵的主意呢!你让我帮着退敌根本就是想借别人杀我!我不信我玩了你的女人,你还有那样的心胸和气度! 心里想,嘴上却不再反驳。 由于不明白有蟜族情况,加之心中不安感觉,这一夜玄律也没睡安稳。 天刚透亮,他就起来,告诉身边二女道:“我这就动身去有蟜族,如果没什么事,晚上一定返回来!告诉公主,我不回来千万不能动。” 怡春道:“那个共工决定行动怎么办?” 玄律道:“公主不动,他也不能动。” 出了歇身山洞,去藏马的山林里牵出一匹牧人骑的马。离了山林,骑马向前疾驰而来。 心急马快,一天路程小半天就到了。 有蟜族以前玄律没有来过,想到这里是母亲出生的地方,对这部族好像也生发出一些亲切的感觉。 母亲和玄大师他们可好? 他们当然早就会来到了。 有蟜族部落好像没有九黎族和有熊国大,但十分规整。在部落没有靠山的方面全部堆起了石墙,石墙上有通往部落的大门,门旁有许多人把守。 面临九黎族和震蒙族随时会攻来,有蟜族当然会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玄律飞马来到有蟜族的西门,翻身下马。马已经浑身汗湿如洗,疲惫已极。而玄律却精神头儿十足。 “什么人?!站住!” “再往前走我们就扔石头了!” 门两旁石墙上的人大呼大叫,如临大敌。 玄律道:“去告诉你们大母神和族长,就说玄律来了。” 他多了个心眼儿,在未明族内情况下,便没说带来了嫘祖和马匹。 墙头有人道:“你等着!我们去通报一声!” 不多时,墙头上出现两个中年人。玄律投目望去,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其实这两个中年人正是西路和仁和。那次在流波族突围阻击战中,玄律与他们交过手,把两人打伤,不是他们后来跑得快可能已死了。 西路和仁和认出来者正是玄律,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西路对门旁的人道:“放他进来吧。” 门旁的人就一齐动手推开了那用圆木绑成的笨重的大门。 玄律牵马走进。大门在身后又关上了。 西路和仁和下了墙头,都面带冷漠。他们这副尊容,让玄律刚刚生发的对有蟜族的亲切感一扫而光。 西路接过玄律手里的马。 仁和对玄律淡淡说了一句:“跟我来吧。” 玄律跟着仁和走进部落,并看不见多少人,可能族内的人都到石墙边去守卫了?还是躲在洞穴里歇息?部落里也有一些窝棚,成排,很规整。所看见的人也行色匆匆,面带恓惶。 玄律感到了在战争阴影笼罩下的压抑。 难道战争也剥夺了人的欢笑? 这死气沉沉的气氛,仿佛像末日来临一般,怎么能打胜? 仁和把玄律领进一个广敞通亮的洞府。 踏进洞府,仁和才长舒了一口气——小子,这回看你还往哪里逃! 玄律也有走进虎穴的感觉,但他夷然不惧——有蟜族没理由伤害自己,从母亲那儿说,自己和有蟜族还有亲戚哩! 他看到了洞府内坐着许多人,都用冷漠甚至仇恨的目光盯着他。 我到底怎么得罪了你们?!为什么这样对我? 玄律又往前走几步,昂然而立。投目望向对面高台上端坐的这位中年妇人。中年妇人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麻衣,相貌端庄威严。从这妇人的脸上,玄律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玄律不知道,这妇人正是有蟜族大母神纤莺。在两侧端坐的还有: 有熊国援军总指挥、有熊国现任族长英狐。 有熊国援军参谋长风后。 流波族族长海牙。 流波族国防部长独游。 有蟜族族长兼国防部长焦山。 有蟜族绝顶级大将军榆罔、相柳、浮游。 有蟜族财政部长、总参谋长懒伯。 有蟜族内务部长水源氏。 玄律扫视在坐的这些人,不见母亲和玄大师等人,他隐隐地感到了有点不妙。 仁和这时对玄律冷喝道:“你还不跪拜大母神?!” 玄律傲然道:“除了我娘,我谁都不跪!,’ 榆罔道:“你把嫘祖公主平安送回去了吗?” 玄律道:“你先告诉我,我娘和送她来的人呢?” 榆罔道:“他们早就到了。我们只看见有个叫燕莹女子陪她……” 陪她?! 玄律脱口道:“陪她?她不是你娘吗?!” 大母神纤莺冷冷地接过话茬儿,道: “她不配作榆罔的娘!特别是她生出了你这个不知里外、不明是非的东西!” 玄律被骂得脸颊一阵火烫,把带有愠怒的目光投向大母神纤莺,冷道:“我要立即见到我娘!” 顿了顿,低声咆哮: “我再说一遍,我要立即见到我娘!” 纤莺一拍面前的石几,挺身站起,正要发作。懒伯急忙道:“孩子既然大老远来了,就让他们母子见一面吧。有话一会儿再说。” 纤莺冷道:“仁和,你带他去。见过,把他再带到这里!” 玄律压下涌上来的盛怒,转身大步走出洞府。 他跟随仁和离开部落走进后面的大山。心中暗想: 难道他们敢把娘关起来?怎么只有燕莹陪娘?玄大师和小丝呢? 进山走出不远,他们来到一个山洞跟前。 仁和停住,转对身后玄律冷道:“就这儿。” 山洞的洞口已经用大块石头堵死,在中间的部分有个四方的小窟窿,差不多可以伸出一个脑袋。 玄律对着那个四方窟窿喊了一声:“娘!” 没人应声。 他又喊了一声:“娘!我是玄律!我来了!” 还是没人应声。 他转对仁和,道:“我娘……” 仁和道:“你再喊两声,睡着了吧?” 玄律正要再喊—— 四方窟窿露出了母亲附宝的脸,惨白,削瘦,可能是阳光刺眼,眼睛眯缝着。 “娘!” 玄律的泪水“刷”的流淌下来,正要伸手搬开堵洞口的大石—— 母亲道:“别搬!你不能搬!” 玄律停住,大声道:“怎么不能搬?” 母亲道:“要搬,娘也搬得开!娘愿意被关在里面……娘愿意接受大母神的惩罚!” “不!我要放你出来!” 玄律还要搬开巨石—— “你不听娘的话了?”母亲终于流出两行清泪。 “嗵!”玄律猛的跪在地上,道:“娘,他们为什么这样对你!?” 母亲泣道:“娘不该抛弃丈夫、孩子和你爹私奔……娘不该生你,让你帮九黎族打自己人。你还到西陵族求婚,破坏了榆罔和嫘祖联姻,破坏了两部族结盟大事……有蟜族现在面临亡族灭门之危,娘对不起族内众人啊!” “娘,这些怎能怪你!?” 母亲又道:“孩子,别说了。你来了就好,正好为自己恕罪!等打起来,你好好表现,求得人们宽恕你!” “娘…… 母亲叹道:“你啥也别说了。多打死几个九黎族和震蒙族的人,就算你对娘尽孝心了!” “娘,我要救你出来……” 母亲摇头,道:“除非大母神有话,不然娘不会出去。你去吧,对大母神说些软话。她也是不得不这样,我是她女儿,她对族人,对有熊国、流波族的人都有个交待。娘不怪她,娘谁都不怪。娘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娘…… “你走吧。你还想让娘生气吗?” 玄律挺身站起,道:“娘,我告诉你。我带来了嫘祖公主,为了促成她与榆罔的婚事和两族结盟。我还带来了西陵族一大群战马,可以增强族人的战斗力!我会拼死保护有蟜族。但是,他们必须对你好!” 母亲眼里发出惊喜的光芒,道:“你不是为了安慰娘才这么说吧?” 玄律道:“不是。你等着,娘,我这就回去对大母神说,让她答应放你出来。” 转身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娘,怎么只有燕莹陪你来?玄大师和小丝呢?” 母亲道:“玄大师和小丝没进部落。玄大师说他怕不受欢迎,要留在部落外等你来。小丝只好陪他留下了。你没见到他们?” 玄律摇了摇头,道:“那燕莹呢?” 母亲道:“在离这里不远的那个石洞。你去看看她,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在里面大声喊叫。相柳、浮游也常去那里……” 玄律心头一凛,对仁和道:“领我去!” 仁和冷道:“你除非求我……” 玄律抓起仁和,奔过去,终于找到一个山洞。 山洞并没有用石头堵住洞口。 玄律放下仁和,冷道:“是这儿吗?” 仁和道:“是。但你进去就是个死!”冷冷一笑,又道:“里面的狼只认识相柳、浮游,别人一进去就会被撕烂。而且据说还不是一条狼·······” 玄律一闪身冲进了山洞…… 山洞里共有五条饿狼。 但差不多在一分钟之内这五条饿狼,全在玄律的掌下变成了焦尸。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角落里全身赤裸、满是血污,披头散发,昏死着的燕莹。 他扑到跟前,抱起了燕莹的身子,急切地喊道:“燕莹!燕莹!我是玄律!你醒醒!” 燕莹终于睁开了一双失神的眼睛,惨然一笑,道:“哥,我又梦见你了……你怎还不来救我……我想再看你一眼。哥,你快来呀,我实在受不了了……他们往死里折磨我……” 玄律虎躯剧震,道:“燕莹!我来了!这不是梦!你看,那些该死的狼我都杀了……” 燕莹娇躯一颤,投目看见那些变成焦尸的狼,猛的搂住玄律脖子,“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玄律眼中含泪,劝慰道:“别哭了,我这就去找相柳、浮游!我要让你亲手杀了他们!” 燕莹终于止住哭声,泣道:“哥,你快去救救你娘吧,她也被关了起来……” 玄律道:“我会的,我会救的。” 燕莹道:“哥,你去把我衣服拿来……” 玄律放下燕莹,去取堆放一旁的衣裳—— “砰!” 他猛的回头,顿然一骇—— 燕莹已经一头撞在旁边不远的一块巨石上,昏死过去。 急忙扑上抱起,见燕莹头顶出现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 “燕莹!你为什么这样!?” 他一声狂吼!剧烈摇动怀中的胴体。 燕莹慢慢地睁开眼睛,吃力地道:“哥,燕莹不能……伺候你了……”慢慢的闭上眼睛,头歪向一旁。 救之不及,燕莹——最让玄律动情的一代甜美的丽女香消玉损! 泪水夺眶而出。玄律仰首一声狂啸! 燕莹的衣裳几乎破碎。 玄律脱下自己的麻衣长衫裹住了燕莹的血污不堪,伤痕累累,饱受人兽摧残的胴体。 他把燕莹托抱胸前,踏步走出了山洞。他没看仁和,一步步向大母神洞府走来。 仁和吓得呆了——玄律俨然变成了一个充满杀气的狂龙! 玄律每踏出一步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他周围四丈之内全是弥漫的杀气! 他来到了大母神洞府前,把燕莹轻轻地放在一旁,仰首发出一声龙吟,狂喊一声: “相柳、浮游,你们给我滚出来!” 第33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闻声,相柳、浮游奔出了洞府——他们不相信在有蟜族还有人敢这样喊叫! 他们一向是有蟜族的霸王。 他们看上哪个女人,甚至可以当着那个女人丈夫、父母、兄弟姐妹的面儿进行轮奸,看着的人不敢不笑,被干的女人不敢不笑。 他们就这么凶恶! 靠什么?靠他们的实力、狠毒和残忍。 他们就是有蟜族一手遮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怎样就可以怎样的——霸世饿狼。 他们听到喊叫声就决定把这个喊叫的人,一定要送进山洞,让那些饿狼撕烂、吃掉。 但是,他们看见玄律时不由微微一怔。 玄律此刻的气势足可让太阳为之黯淡。 他当然也可以震慑这两只饿狼。 “呀—— 玄律奔着略先出来的相柳一拳轰出—— 轰天炮! 全力一击的轰天炮! 蓄势已久的轰天炮! 充满无比仇恨的轰天炮! 正邪绝不可两立的轰天炮! 足可以摧毁一切生命的轰天炮! 在相柳和浮游眼里轰来的分明是一条金光耀眼,威势四射,狰狞恐怖,足以惊鬼骇神、撕裂天地的——傲世狂龙! 躲不了! 闪不了! 避不了! 能躲、能闪、能避的地方全部被对方的气势封死了! 他们能做的除了等死,只有—— 合力迎击。 在浮游的助攻之下,相柳合两人全力,拼死力,带有绝望性质的轰出了—— 乌色大气柱! 就像一只饿狼垂死前疯狂一扑! “轰隆!” . 震天动地的一声爆炸,乌色大气柱被击得粉碎! 惨嚎声起,相柳、浮游飞向了半空,像被震飞的树叶。 “砰!砰!” 两具死尸从空中摔落在地上,砸出两个深坑——如果他们真死了,这深坑正可以当他们的坟墓! 但他们死尸一样摔落却没有死彻底—— 他们应该被轰得像石头一样粉碎才行! 玄律走向了相柳、浮游的“尸体”—— 凭感觉他认为两个人没有死。 他们是昏死过去了。 但他绝不允许他们再醒过来! 他要轰碎他们,直至完全的灰飞烟灭。 人影一闪,榆罔站在了玄律面前,无比坚定地拦住了他的去路。 “闪开!” 玄律没停步,吼了一声。 “你现在住手,我也许还能救你……” 榆罔声音和他的脸一样冷。 “呼!” 玄律对准榆罔轰出了一拳—— 同样是轰天炮! 不可阻挡的轰天炮! 不可阻挡的杀意! 榆罔迎出一拳—— 当然是已经接近了第四级“神光级”的“太阳神力”。 “驱烈焰!” “强驱烈焰!” “超强驱烈焰!” 而现在,榆罔的“太阳神力”接近了“神光级”,已经是—— “必杀炎!” 他就是提升到“必杀炎”之后,把同样强大的雷猛变成了焦尸。 榆罔——惊世神象! 为了救相柳、浮游,不得不向他同母异父的兄弟打出了——“必杀炎”! 以神象之威抗击狂龙之势! “轰隆!” 又是一声骇人听闻的大爆炸。 经过震撼一次的洞府顿时轰然崩塌,沙、土、石飞射空中,击得残枝败叶四周激射,落下的沙土碎石把地上相柳、浮游和燕莹三人埋在里面。 漫空烟尘散尽,洞府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 空地上站着惊骇莫名的纤莺等人。 他们看见挺远的地方趴在地上大口吐血的榆罔。 他们也看见了傲立在那里天神一样的玄律。 相柳和浮游呢? 为什么玄律会把榆罔打吐血? 这些人当然要有这样的疑问。 因为洞府崩塌之前,他们只能听见爆炸。 他们呆怔的时刻,事情仍在继续—— 玄律轰伤了榆罔,却不见了相柳、浮游,知道是被沙土埋住了,一声龙吟,一拳轰在脚前的地上。这一轰可真不得了—— 地上的沙土碎石弹射向空中! 纤莺等人也被震得离开地面起在空中! 沙土堆里埋着的相柳、浮游和燕莹也被弹震得飞向空中! 轰天炮——就是这么霸气、这么强大! 是否地球的转速也会因这一击而减慢? 但这一击千真万确震动了整座山,震撼了整个部落。 所有的人都感到像地震一样的震颤! 太可怕了——这竟然是一个人的力量! 绝对强的力量来自绝对的狂怒和绝对的杀意! 玄律实在太喜欢燕莹了。 她那比鲜花还甜美的笑容解除了他多少烦忧啊!她那娇嫩无比的胴体,曾经带给他多少甜蜜和快乐啊! 她曾经冒死偷鹿血给他,又曾经拼死在刑天手下救了他。这一切的一切让玄律刻骨铭心,他要报答她的爱,给她永远的幸福,但她却因他受害,让他永远都失去了机会! 他能够做的就是为她复仇! 没有谁能阻挡他复仇! 瞧—— 空中一切都在漫舞,就像地球突然失去了引力,一切都飘浮在空中。 相柳和浮游的“尸体”在空中相撞—— 就是这一撞救了两个人的命。 这一撞让他们的真气得到互补。 他们就用从对方身上吸取的真气护住了心脉—— 当然这是无意识的,而他们真气同源,又是如此心性相通。 一条人影凌空飞掠,抓住了乍撞倏分的相柳、浮游,飘飘然落回地面。 这条人影又救了他们一把,不然重摔地面,不死也必残! 纤莺等人惊心动魄地落回地面,有的跌倒,有的摇晃,有的吐血,有的头晕,甚为狼狈! 玄律接住了燕莹的尸体,又放到一旁,用长衫裹好! 他投目抓着相柳、浮游的这个人—— 竟然是共工! 不用问,共工不相信他,所以才尾随跟来。他救相柳、浮游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是臭味相投的朋友。 玄律踏步上前,冷道:“不想死,就放开他们!” 共工道:“你宁可为了一个女人而得罪一个部族?” 他看见旁边燕莹的尸体,当然就明白一定是这两个朋友的杰作。 玄律一字一吐地道:“不想死,就闪开!” 话音刚落,对准共工一拳轰出—— 毫不留情! 挡者死! “砰!” 一蓬赤焰从旁切入,与玄律的龙形气势相击,把他的气势一多半震偏爆破,少部分轰向了向后迅疾飘退的共工。 就是这少部分气势仍然把共工连同他抓在手里的相柳、浮游震得成了滚地葫芦,半天爬不起来。 若不是有人从旁拦击化解,这三人当然会被轰碎,或者变成焦尸! 是谁?! 谁的用劲、出手、功力如此妙至峰巅? 玄律威棱四射的目光定在站到了面前的这个红面老者脸上。 老者一头白发,身高体壮,甚是雄伟。豹眼粗眉,目露威猛,一脸盛怒。就像是一头被激怒的老虎。 “哪里来的小子?!” 红面老者大吼一声,像打了个霹雳。 玄律踏步上前,冷道:“闪开!” “大胆!” 红面老者劈面一掌打出,一道烈焰蓦地袭至,速度之快,甚至超过音速。这首烈焰束成一线,就像一束赤红强光,一发即至。 当然,这是在别人的眼里,在玄律眼里当然还不够快。 他一拳迎出—— 并未用全力。 对方毕竟是位老者,他心存仁念,只想把对方震开! 他的气势之快之猛当然在别人眼里更强于红面老者。 “砰!” 他的气势把红面老者的强光轰爆,但也被强光击碎。空气也因这强光和气势的激射骤然提高了温度—— 如果当时划一根火柴,空气也会被点燃! 红面老者被震退七八步,又站得渊停岳峙,如狮如虎,仰面狂笑两声,道:“好小子!够劲!” 玄律踏步上前,冷道:“闪开!” 旁边有人笑道:“玄律!见好就收吧!哈哈!你真给我老人家长脸了!” 玄律循声望去,见一旁站着个胖老头,油光光的一张脸,大脑袋亮脑门,在脸上最显眼的是这个大鼻子,鼻子头红红的。 他认出这胖老头赫然是后土。 遂冷道:“恕晚辈无礼!今天没有谁能阻止我杀了相柳、浮游!” 后土呵呵一笑,道:“告诉爷爷,他们怎么得罪了你!要该杀,爷爷也帮你一把!” 玄律一指不远处燕莹尸体,道:“他们害死了我心爱的女人!” 红面老者怒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我们赔给你一屋子!你知道现在是用人之际……” 玄律投目红面老者,冷道:“我就想要相柳、浮游的命!闪开!” 后土道:“玄律,他是你祝融爷爷,别太过份了!” 玄律冷道:“我不管是谁,挡我者死!” 说着就要出拳—— “玄律,快住手啊!” 是娘?! 是娘在喊吗?! 玄律循声望去,看见了母亲附宝,也看见了附宝身旁的仁和还有纤莺等人。 附宝踏前几步,道:“还不向你后土爷爷、祝融爷爷赔罪!” 玄律虎躯一昂,道:“娘,我没有错!相柳、浮游该死!你别拦我!” 游目去寻相柳、浮游,一怔,连同共工竟不见了! 该死的!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一定是共工趁乱救走了他们! “呀——” 他发泄一般仰首发出一声狂啸! 上前抱起燕莹尸体,凌空而起,掠进山里。 他把燕莹送进了一个山洞,然后将洞口轰塌,成了一个墓穴。 这时狂怒的心情才平静了一点。 他站在“墓穴”前暗暗发誓—— 燕莹,安息吧!我总有一天会杀了相柳、浮游! 然后,他飞掠回部落,来到那个“战场”。 这里的人好像都在等他回来,表情各不相同。但谁的脸上都没有笑容。 玄律走到母亲跟前,旁若无人地道:“娘,我带你走,咱们离开这里!” 夕阳沉落了,发出最后的一声叹息。 西天一片血色,天地间充满了无比悲壮之气。 没有人插话,都注视着这对饱经沧桑的母子! 纤莺悄悄抹去了泪痕。 附宝叹道:“你说的嫘祖公主和马匹呢?” 纤莺道:“你交出嫘祖公主和马匹,我们可以放你们母子离去!不再追究今天的事情!” 玄律道:“公主和马匹被我藏在离这儿不远的山里!明天就能送到。” 转对母亲,又道:“娘,咱们走!” 纤莺道:“你娘要走,何妨等到明天?” 玄律冷道:“我今天就要带走我娘!有本事你们就拦住我!” 附宝道:“等你明天送来马匹和公主,娘再随你走,不好吗?” 后土呵呵一笑,道:“爷爷担保,你娘绝不会有事的。” 玄律道:“我就再相信你们一次。谁要是再敢对我娘不好,我绝不客气!” 转对一旁榆罔,又道:“公主送来并不就是你的!共工还要和你决斗!马匹是灵姝圣女说情,西陵族才送给你们的。感谢西陵族也别忘了灵姝圣女的好意!” 说完,转身欲走,被祝融叫住。 祝融豪笑两声,道:“你小子好狂啊!哈哈!和老夫挺对脾气!告诉我,灵姝圣女她去了哪里?我和后土都想见她呢!” 后土附声道:“有蟜族现在很危急,我们得请几个强硬的帮手。” 玄律道:“灵姝圣女去了西域。好像是有个魔王要现世。神女、玄女抵挡不住了。听说北海神君、石疯子、怒山和斩流,还有蓐收都去西域要救魔王现世。” 后土道:“蓐收也去了?” 玄律道:“好像是第一个去的。” 祝融神气凝重地道:“难怪也不见玄女、神女踪影。如果她们抵挡不住,魔王一旦破封现世,后果将不堪设想!” 玄律道:“灵姝圣女也这么说。还想到他们会来这里对付你们。所以让西陵族送些战马帮助你们。” 纤莺道:“你快去吧。那些战马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 附宝也道:“玄律,娘等着你,快去快回啊!” 玄律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夜半时分,玄律跃马返回了藏隐公主嫘祖和马匹的这座山。 但是,他一直找到快天亮了,也没找到一个人影、一条马腿。 他有些傻眼了! 公主嫘祖等人连同马群不翼而飞! 会是共工干的? 绝不会! 他也许可能掳走公主藏到别处,但他没必要也弄走马匹。 公主身旁除了共工还有四位高手保护,加上那么一大群马匹,人数少绝对不能轻易弄走! 该死的共工,如果他不离开也许就不会出事!一般的高手绝对不是他对手! 唉,都怪自己太相信共工了! 谁会想到他也跟随自己去了有蟜族! 玄律在山里转悠着,徘徊复徘徊,脑袋憋得多大,只是想不出该怎么好! 天亮了,他在一个草坡躺下来,实在有些倦累了。但却睡不着,心中牵挂着公主嫘祖,惦记着那些马匹。 唉,自己岂不辜负了西陵族和灵姝圣女的重托!况且,对有蟜族怎么交待? 忽然玄律想到了那天晚上西陵族一位高手说的话“这儿是有蟜族、震蒙族和巨人族‘三不管’的地界,这样的地方容易出事。” 他一跃而起。不用说,一定是巨人族或者震蒙族干的!自己何不去这两个部落去找一找! 他出了山,牵了藏在林子里的那匹马,辨别一下方向,上马向前驰来。 他不知道震蒙族和巨人族准确位置,但他相信,只要不是回有蟜族,就容易找上一个。刚奔出不远,又勒住马,一拍脑袋。自己真是急昏了头,何不察找马蹄印和车痕呢! 圈马回来,到了原来藏马的地方,沿马蹄印开始追察。哈!找到了! 尽管好像有人有意扫除马蹄印和车痕,但他还是发现了痕迹。 沿痕迹追踪,走不太远,就看见了大片的马蹄印和车痕,一直向前延伸而去。 他驰马向前,一路追踪而来。 下午稍晚些时候,玄律追到了一座山前。马蹄印和车痕全都隐没在山林里。 他认出这座山是自己来过的震蒙族所在的大山。心中发出冷笑:现在不用着急了,终于找到了正主儿! 随之也感到了极大压力—— 除非摧毁整个震蒙族,不然他们绝不会轻易交出抢到手的马匹和嫘祖公主! 唉,都怪自己太大意了! 自己是返回有蟜族,和他们商量如何夺回马匹、救出嫘祖公主;还是自己干? 返回去他们能相信吗?共工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们不帮忙,岂非白跑一趟了! 自己干! 怎么干?硬闯硬夺,还是悄悄潜进,见机行事? 玄律在一片树林里藏好了马,然后用石子打了三只野兔。烧起一堆火,边烧烤野兔,边等着天黑。 天黑之后,他吃完了三只野兔。 他决定偷偷潜入震蒙族部落,先救出嫘祖,然后返回有蟜族,再议夺马之事。有嫘祖在,也不由别人不相信。 正是天黑后、月出前的黑暗时刻,玄律悄悄潜进了震蒙族。以他高来高去的身法,当然不易被发现。况且他来过震蒙族地形比较熟悉。 所以很容易地就潜到了大母神洞府附近,藏身在一棵大树上。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见洞府里出入的人,甚至也听得见洞府里传出的大声说话。 但是,洞府里却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好像有许多人的呼吸。又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是个女人的叹息。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打破了这部落的空寂。 随着脚步声传近,他看见,震蒙族的大母神嚣婠由芒姬陪着,领着十几个男人走来。 定睛细看这些男人,玄律一惊,正是西陵族的四个高手和那些催赶马匹的牧人。一个不剩,包括两辆马车的车夫都在里面。 嚣婠领着这一行人走进洞府,听见里面响起一片女人的娇声:“拜见大母神!” 听声音至少有几十位女子。 嚣婠哼了一声,道:“你们都站好了。把衣服都脱光。” 里面是脱衣服的声音。 玄律心中纳闷:嚣婠为什么让这些女子在西陵族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呢? 第34章 历险震蒙族 洞府里又传出芒姬冷厉的声音道:“你们没听见大母神的话吗?全脱光,把手放下,站好!” 嚣婠的声音,带着媚笑,道:“兄弟,她们都是我们部族里精选出来的美女。特意是来伺候你们的。你和你的族人随便挑选,腻了就互相轮换。怎么样啊?” 有个男人声音笑道:“大母神真是看得起我们兄弟!我们在西陵族都是下等人,而大母神却待我们如上宾,我们自是感激不尽!” 芒姬的声音道:“我们震蒙族是最讲道理的地方。没雷湖兄弟的密报,我们能够啥劲儿不费地得到这一大群马匹吗!所以怎么款待也是应该的呀!” 旁边有人道:“我们也十分感激雷湖,不然到了有蟜族,人家也不会这么待承咱们!还以为陪同公主应该应份!” 有人附声道:“大母神有话明说,我们大伙愿意为你效劳!” 有人道:“对!我们绝对没二话!” 这些男人在这些美丽的女人胴体面前,纷纷表示愿意为震蒙族效劳。 玄律似乎猜出了嚣婠的目的。 嚣婠真他娘的会拉拢人! 嚣婠媚笑的声音道:“西陵族不愧是最优秀的部族,我们知道西陵族的男人都是最出色的男人!我们这些女孩子能够有机会伺候你们,真是她们的福气。而这福气是雷湖为他们带来的。” 玄律明白了,是那四高手之一的雷湖向震蒙族提供了消息,才得以让马匹和公主尽数落到了震蒙族。 雷湖的声音,道:“各位兄弟,我替大母神说了吧。她希望我们从明天开始教他们族人骑术,要尽心尽力地教。不仅是骑术,咱们会的别的技术也都毫不保留地掏出来,要把震蒙族当成咱们第二个家……” 有人笑道:“我不管别人,我是不走了!我把这儿当家了!” 又有人道:“我也是!一定尽心尽力!咱们还有啥能耐!” 有人附声道:“在西陵族咱们算个啥!而在这儿咱们又是啥!想想,当然在这儿好了!” 雷湖的声音道:“好了!大家伙有这心思当然最好!现在挑选美人儿吧!每人先挑两个,好了就留下当老婆,不好再轮换!” 室内响起一片男人的邪荡笑声和女人的娇呼浅笑,显然一片混乱。 嚣婠笑道:“咱们出去吧。让他们尽情快乐一番吧!” 有个男人欢呼道:“还是大母神理解咱们!” 室内顿时传出更为不堪入耳的淫乱之声。 玄律看见嚣婠和芒姬走出洞府,站在外面。 芒姬浅笑道:“我真服了你了!瞧那些男人,还怕以后不成为咱们听话的狗!” 嚣婠道:“西陵族的男人当然出色,而震蒙族的女人更出色!” 芒姬道:“蓐收回来知道咱们白得了这么多战马,一定非常高兴!等咱们的人练好骑术,冲杀攻击,将无所阻挡!就是不用九黎族后援大队,攻破有蟜族也能办到!哈哈!也许这是天意,该着我们震蒙族获胜!” 嚣婠道:“那个嫘祖公主还不肯吃饭?” 芒姬道:“不肯吃。她使女说,不把她送回有蟜族她宁可饿死!” 嚣婠道:“她倒挺刚烈!” 芒姬道:“得想个办法,她真的饿死了,西陵族不会答应咱们。” 嚣婠道:“哼!灭了有蟜族,接下来就轮到有熊国和西陵族了!他们答应不答应还怕什么!明天告诉奇辉、孤胆,他们可以想办法让那个公主吃东西,别弄死就行!我就不信她能硬到底!” 芒姬讶道:“这不太好吧?” 嚣婠道:“咱们需要的是有用的男人,不是没用的女人!嫘祖公主对别的部族有用,因为别的部族可以通过联姻与西陵族结盟,而咱们不管怎么表现,西陵族也不会与咱们结盟!你想,那个公主对咱们还有啥用!她活着,万一和别的部族联姻促成结盟,对咱们还是威胁!” 芒姬道:“还是你看得透彻!那样的话,不如把她送给九黎族幽风,她被九黎族的人玩死,只会加深九黎族和西陵族的仇恨。而幽风还会感激你为他们送了个绝世美女!” 嚣婠笑道:“我正想那么办!但得先满足了奇辉和孤胆他们。你没看那几个小子眼睛都憋红了吗!” 玄律听得心头寒凛凛的,多亏自己今夜寻来,再迟一步真的就糟糕透顶! 又听芒姬道:“咱们回去歇息吧,里面没时候能完事儿!” 嚣婠道:“你回去有丈夫女儿陪着,我回去空屋一间,要多冷清有多冷清!唉,我倒后悔让云罗跟海妖走了,不然晚上还有个说话的人!” 芒姬道:“你不是怕云罗碍你的事吗!” 嚣婠道:“要不是怕失尊严,咱俩也正好进去和他们一起狂欢!那一定很刺激!算了,回去吧。” 玄律甚至也为这两个骚女人感到脸红! 心中涌上一阵酸楚:这洞府里的美女会不会有自己熟悉的那两个少女?自己送给她们的马鹿是不是早死了?唉,有这个骚媚无耻的大母神,还会有纯洁的美女? 他见嚣婠和芒姬往前走去,心想:何不擒住了嚣婠为人质,逼她下令交出公主和马匹!那样总比自己瞎闯乱摸要好! 于是,借阴影掩护,飘下树,追随在两个人的后面。他的眼力看得远,所以不用跟得太近,当然也不用担心被发觉。 嚣婠和芒姬走不多远,就分开了。芒姬往东面去了。嚣婠展动身形,鬼魅般却掠向后山。 她怎么不住在部落里? 她是不是发觉了自己要引自己进入什么陷阱? 玄律也展动身形随后跟来。 嚣婠掠进了一个山谷,在一处瀑布前落下身,她四处张望了一下,一头撞进那瀑布里,消没不见。 玄律暗暗称奇,莫非她的藏身住处是在那瀑布后面?她为何要住得如此隐秘? 玄律飞身来到瀑布跟前,定了定神。他知道嚣婠的住处没有别人,她说了就她自己。自己闯进去擒住她应该没什么问题。 主意拿定,身形一弹,投射进瀑布,水珠四溅,身形穿过瀑布来到一个石台上。回头一望瀑布成了挂悬在石台外的一道水帘。 在石台旁出现一个洞口。他想也不想,走进洞口。里面漆黑一团,饶是他有一双神眼也根本看不见东西。 他摸索前行,没走出多远,有一丝光亮透过来。越走越亮,拐了个弯,眼前蓦地一敞。 只见这里是个洞府,墙角摆放着许多夜明珠。四周全是石壁,地中央是个水池,池水是血红色。自己进来的地方是个石门。 投目血池猛的一惊,只见嚣婠赤身裸体仰躺在池水里。雪白的胴体经血水一衬托显得更白,但白得有些怪异。丰盈耸秀的双峰,以下一马平川,就像是一片晴朗的天空。在天空下是草原,绽开着一朵黑色玫瑰。这迷人的胴体加上她勾魂夺魄的眼神儿,活脱脱一个淫狐再现。 玄律定了定神,冷道:“你住的这地方倒隐秘!可惜以后再也没用了!” 面对已经和自己欢好过的女人的胴体,玄律当然不觉得太难为情。 嚣婠从水池上坐起来,一脸媚笑,道:“我猜到了你已经来了。因为我感到了你的气息。我是故意引你来这儿的。” 说着起身,踏上池边,跳出血池,来到玄律面前,耸挺着一对诱人之极的丰乳,贴向玄律前胸,腻声道:“不管你为什么来,你首先必须答应我,今夜陪我……” 玄律的麻衣长衫已经裹了燕莹,他此刻只系着一条短小皮裙,赤裸着上身和双腿。所以贴上来的嚣婠的丰乳已经触碰到他的胸膛。他本能往后退了两步,道:“你必须现在就领我见到嫘祖公主!” 嚣婠又贴上来,道:“你别这么无情嘛!姐姐上次对你不好吗?你走之后姐姐一直想你呀!” 玄律往后又退,刚站定。嚣婠身形一飘出了石门,随之“哐当”一声,一块巨石落下,严严实实地堵死了石门。 石门外传进嚣婠的笑声,道:“姐姐到外面凉快凉快!先不陪你了!” 嚣婠相信玄律无论如何也是出不了石室了。 但他认识的是以前的玄律,现在玄律已今非昔比。 这一道石门怎挡住他。 一声狂吼,一拳轰出,当即把几吨重的石门轰得粉碎。然后身形一掠,冲出石室循嚣婠脚步追来。 嚣婠已经出了瀑布,来到了一块草坪上,回头瞥见玄律追出,却不走了,转过身站定。 玄律来到草坪边,见草坪上的嚣婠又有一番美态。 月光下,她胴体越发雪白,粉妆玉琢一般,披散着一头黑发,衬托得这张俏脸更加娇媚。四周树林环抱,幽静异常。她看上去像是幻境中出现的仙女,充满了异奇的魅力。 忽然,嚣婠的胴体原地曼妙地转了个圈儿,对玄律奉上一个风情万钟的媚笑。 玄律不由一怔:多么美的笑容啊! 嚣婠的妙体却越转越快,黑发飘逸,带起了香风阵阵。 在这月光下的草坪上,一个美透熟透的艳女的胴体曼妙地旋转,多姿多彩,百媚千娇,该有多么写意迷人! 胴体旋转得已经看不见了,成了一个风圈,风圈逐渐扩大,好像完全溶化进皎洁的月色。 玄律听到了一种怪怪的声音,是男女欢爱时的淫声浪音? 他立即血脉怒张,怎么回事? 这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多! 混乱到了极点。 这声音太刺耳了! 这该死的声音!—— 玄律的神智完全迷乱了。 他被嚣婠用“销魂大阵”困住了。 嚣婠的“销魂大阵”是用“销魂大法”催动的。而“销魂大法”是海妖“幻觉术”里的一种。 嚣婠当然学自海妖。 她开始发动“时空错乱”,要把神智不清,近乎疯狂的玄律引入温泉中活活烫死! 玄律完全被嚣婠的“销魂大阵”困住了。 他不知道反抗,只想发泄,这种发泄的渴望像火一样在周身燃烧。 而他眼前根本是幻景。 玄律终于被引进了温泉。 他整个身体都浸沉在温泉里去了,终于消没不见了。 嚣婠在温泉边收功纳气,得意地看了看温泉不断涌冒的热水泡儿,自语道:“对不起了!今天是你亲自送上门来!上次没死了,这次我就成全了你!” 温泉的高温可以煮熟鸡蛋和兽肉,一个人的血肉之躯下去,岂能不被烫死! 嚣婠相信世上只有一个人进温泉烫不死,这个人就是她师父海妖。 玄律怎能和海妖比! 他甚至不如雷云。 雷云也未必敢进温泉长时间浸泡啊! 嚣婠见玄律长时间不出来,知道必死无疑。 她展动身形,飞掠回那个瀑布跟前。进了瀑布,再进石洞,来到另一间石室,仰躺在一张石榻上。心中一阵舒坦。由于刚才发功损耗了不少真元,这会儿顿觉疲倦,很快沉沉睡去了。 这只已经被注射进“不死的血”、功力巨增的淫狐的睡姿竟也如此迷人。 当玄律走进石室,看见嚣婠这迷人睡姿时,还是不由呆了呆。 玄律当然没被烫死。 以他现在的护身真气,就是置身在正喷发溶岩的火山里也安然无损。 但他在温泉里也的确好险。烫不死是因为自身护体真气本能相护,但却不保证淹不死。 亏得他神智及时恢复,开始闭息。 一闭息使自身真气自然流转,变为胎息。这样一来别说在温泉里呆一夜,就是呆上一生也毫无问题。因祸得福,使他具备了水陆两栖人的条件。 玄律神智恢复得快还多亏嚣婠收功离去。如果嚣婠晚些收功,他还会沉浸在“销魂大阵”的幻景里,那可就糟了! 玄律在温泉里不怕淹,不怕烫,疲倦袭来竟睡着了。 睡醒一觉儿,睁开眼睛发现是在水里。急忙飘浮上来,发觉是在温泉里。出了温泉,浑身泡得骨软筋松,非常舒泰,像是刚刚洗完了一次热水浴。 天要亮没亮,空中飘浮着淡淡薄雾。 想一想,便又奔来瀑布后面的这个石洞。 他知道嚣婠肯定又返回了这里。 一找,果然在这间石室找到了香眠未醒的嚣婠。 嚣婠这时翻了个身,变侧卧为仰卧,发出梦呓道:“姐姐本不想害你……姐姐实在非常喜欢你,可是你太厉害了……” 其实玄律一踏进石室,嚣婠心中警兆顿升,已经醒了。但她知道她已不是玄律对手——他能在温泉里烫不死,显然神功大增,不比以前。 她要迷惑玄律,再把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她发出“梦呓”,故意展露胴体的美丽。 “啊,你可知道姐姐的心有多么痛苦!姐姐怎会忘记和你那次欢爱呀!”她的“演技”逼真,恰到好处。故意扭动着身子,似饥渴难熬的样子。 她觉得是时候了,猛的停住,挺身坐起,大喊一声:“玄律!” 似突然从梦中惊醒。 玄律在一旁叹喟一声,道:“既然会做恶梦,何必还干坏事!?” 嚣婠转目玄律,惊道:“你没死?!” 玄律摇了摇头,苦笑一下,道:“你用的是什么魔法?竟然让我稀里糊涂掉进温泉里了!” 嚣婠叹道:“哪里是什么魔法!”一跃下了石榻,扑进玄律怀里紧紧抱住,又道,“好弟弟,你不管恨不恨我,我都要告诉你,姐姐是真心喜欢你。” 用力一抱,两人倒在了石榻上。嚣婠骑在了玄律身上,猛的挣脱被他捉住的手,双手扼住了玄律的脖颈,笑道:“好弟弟,姐姐愿意陪你一同死!到阴间咱们做一场夫妻!”说着双手吐劲,要掐死他。 到这时玄律哪还会看不破她的阴毒! 他淡淡一笑,轻松地捉住她的手腕,拿开她的双手,暗自吐劲,把两股真气贯注过去。 嚣婠双臂发麻,动也不能动,娇躯经玄律真气一冲,剧烈颤抖,好像电击一般,五脏六腑炽热如焚,说不出有多难受。 禁不住惨叫出声道:“不……不要!我不敢了……高抬贵手……我什么都听你的……” 玄律收回真气,把浑身依然颤抖的嚣婠推开,挺身离了石榻,道:“你要想不死,就乖乖带我去见嫘祖公主!” 嚣婠真的领教了玄律的厉害,心中暗恨,脸上却显出凄苦之色,道:“你还是杀了我吧。我能死在你手上也是一件快乐的事儿!不然放了嫘祖,雷云、蓐收都不会答应……” 玄律道:“你别和我耍花招儿了!根本就是你说了算!” 抓住嚣婠一只手,又道:“是不是还想感受一下刚才那滋味儿?” 嚣婠像被扎了屁股,急忙跳下石塌,道:“滚你的吧!回家让你老娘感受去吧!” 嚣婠穿好衣裳,领着玄律来到部落一个把守森严的洞府,见到嫘祖等女时,天已大亮了。 第35章 羽毛传情 怡春和思秋也和嫘祖及两个使女关在一起。她们见到玄律当然万分欢喜,扑上来抱住玄律洒下兴奋的泪水。 嫘祖看了玄律一眼,正要说话,却身子一歪,昏厥了过去——也许是饥饿过度所致。 玄律怕嚣婠再使魔法,刻意惕防,对怡春和思秋道:“你们把公主抬着送进马车。”又对两使女道,“你们会驾车吗?” 月蝶忙道:“我什么都会!”说着自觉失言,俏脸略略一红,娇羞无限。 玄律和嚣婠走出洞府,在震蒙族众高手虎视眈眈之下,怡春思秋和另一使女把嫘祖抬进来时乘坐的马车,随后三女也坐进。 月蝶驾车向部落外驰去。 嚣婠转对玄律笑道:“人我已经放了,你怎还不走?” 玄律道:“还有马匹呢?” 嚣婠俏脸一寒,道:“你可别逼人太甚!” 玄律道:“我来找回丢失的东西这也叫逼人太甚!?你们抢了人家东西不给难道不是逼人太甚!?” 嚣婠冷道:“我如果豁出自己一死,你觉得有几成把握救出人和马?” 玄律心中暗想,听她口气坚决,那马匹肯定死活不给了。一不留意她再施魔法困住自己,不但马要不走,人也别想救走了。再说那么一大群马自己如何照顾得过来!不如先把嫘祖等女送回有蟜族再说。 心念及此,身形凌空而起,追向前面马车,回头对嚣婠笑道:“我今天救出人,明天就会来要马,你们准备好了!” 嚣婠气得一跺脚,冷叱道:“不怕死你就再来!” 玄律落到马车顶上,对驾车的月蝶道:“你真的很会驾车,比我强。我驾车还是你娘教的呢!” 月蝶对他娇羞一笑,道:“这算什么本事?” 玄律坐在车顶上,拍拍车厢,道:“给公主吃东西没有?” 怡春带笑的声音道:“公主又不饿,吃什么东西?” 玄律讶道:“他们不是说公主一直不肯吃东西吗?刚才不是饿昏的?” 思秋的声音传出道:“公主刚才是太激动才昏迷。现在啥事没有了。公主一直不肯吃震蒙族的东西,却偷着吃咱们带来的东西。是故意骗那些笨人呢!” 玄律心下一宽。道:“这样我就放心了。” 马车已经离开部落挺远,玄律想去取出藏在树林里来时骑的那匹马,又打消了念头。这样坐在车上也不错。反正很快还要来。 就在这时,车后飞掠来一条人影,像一只黑色大鸟。人影未至,逼人的气势已经袭来。 玄律让月蝶停住马车,他一跃而下,站在车后,等着那人影来到。 人影来到,凌空向马车轰出了一拳—— 他不轰玄律,却轰马车,为什么? 人影这一拳挟着雷声,轰出了一道耀眼的电光。电光之强,好像立即可以把马车连同里面的人化为灰烬。 是雷云。 玄律看见了他那红眼珠,而他的脸却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马车当然不能躲。 玄律弹射而起,打出“轰天炮”截击雷云的电光。 “啵!” 电光轰在了玄律的气势上,像轰中了一面气墙,立即被反弹而回,又射进雷云的身体。 雷云却被反震得向后飘去,脚尖点了三下地面才站住。他仰首发出一声清啸,双手高举,在空中一阵乱抓,蓦地“抓舞”出一个电光球—— 玄律一怔,这电光球和雷空的极为相似。 雷云把手里的电光球却飞射向空中—— 不射向敌人,却射向空中,为什么? 雷云怎么总是这样出人意表? 电光球在空中和云彩撞击,发生了爆炸。 爆炸声刚落,他的第二颗电光珠又飞射向空中,再次发生了爆炸! 爆炸引发了雷电,空中立即发生变化。 雷声响起来了! 乌云在堆积,像被一股力量驱动着往一起聚集。 电光时隐时现在云层里弯弯曲曲划动。 天空很快变得一片幽暗。 就像是一场大暴雨即将到来的样子。 雷云的第三颗电光球冉冉升起,带着雷云升在空中,就像是一个人被一颗大气球带着飞升。 玄律顿然明白—— 雷云是把自己的能量射进云层,贮存在那里,引发了雷电,再借助雷电猛轰下来! 这也就是雷云能够驱动雷、云、电的“雷霆大法”! 终于随着第三颗电光球在云层中爆炸,雷云身形却不见了。 雷声隆隆,电闪烁烁,乌云重重,狂风呼呼! “轰隆!” 一声巨雷炸响,震动天地。 终于开始了—— 雷击! 电击! 雨击! 风击! 全部是一个目标——玄律! 受波击的当然还有马车! 玄律的“金身”即告出现,而且增高了几乎三倍,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力量体”。 这“力量体”发射的金光笼罩了周围三丈之内,连马车也被笼罩在一片金光里。 雷击不透! 电击不透! 雨击不透! 风击不透! 这“金身天神”就傲然耸立在天地间,经受雷劈、电击、雨打、风吹! 足有半个小时—— 雷声息了! 电闪灭了! 骤雨歇了! 暴风停了! 天空中飘浮着条条块块的残云——看上去也无精打采的极为疲倦。 阳光终于又从云层中照射下来,仿佛是在对受到摧残的大地致以亲切问候。 雷云不见了。他一定已经逸走了。 他的“雷霆大法”轰不死对方,他还能等着被对方摧毁? 玄律恢复了原形,也长舒了一口气。 周围一片惨景,地上是仍在流淌的雨水,而树木全部被雷电烧焦,有的还烧着残火。 而在他金光保护范围之内,一切丝毫无损,地面干干的,连一滴雨也未透进。 他又坐上车顶,对仍然面带惊悸的月蝶道:“咱们走!” 月蝶叹道:“太可怕了!我连眼睛都不敢睁!耳朵差点儿震聋了! 若没有玄律保护,岂止是耳朵被震聋,包括马和马车都会被彻底摧毁! 马车又向前驰来。 坐在车厢上的玄律游览着沿途风景,大感惬意。 傍晚,马车接近了有蟜族,但却被一条河拦住了。虽然对面可以遥望见有蟜族的部落,却必须绕道。 玄律道:“停车。 月蝶停住马车,回头道:“看这河水流的急,河面又宽,马车一进去就会被冲走。咱们还是别冒险了。” 玄律道:“不过河说不定绕出多远。你把马都卸下来!” 说着跳下车厢,去打开车门,道:“来,我先送你们过河!” 怡春和思秋先跳下车厢,被玄律夹带着凌空飞掠过河,送到了对岸。 接下来是月蝶和另一使女,也被玄律送到了对岸。 玄律返回,对嫘祖道:“我背你过去吧。” 嫘祖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听话地伏在他的宽背上,突然咬了他肩头一口。 玄律疼得虎躯一震,没回头,也没吭声,弹射而起,把嫘祖送到对岸,放到四女身旁。 怡春惊叫起来道:“呀!你的肩头怎么流血了?” 玄律笑一下,道:“是被蜜蜂螫了一下。” 他洞察到了嫘祖的心里,好像是对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积极把我送来有蟜族!?我恨你!” 玄律又把马和车分别从河里弄到了对岸,帮月蝶又套上马。不小心月蝶的小手摸着了他的大手,急忙拿开,脸儿立即绯红,娇艳欲滴,他真想亲上一口。 嫘祖等女重又上车,玄律还坐在车顶上,马车启动奔有蟜族部落驰来。 遥望身后河流,玄律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震蒙族和九黎族远征军迟迟不与有蟜族全面决战,是不是在等着冬天封河?至少这肯定是个原因。 有蟜族对嫘祖热烈欢迎。好像嫘祖就能够为有蟜族带来财气、福气和运气。包括嫘祖的使女和怡春思秋二女也受到特别的优待。当然他们还认为怡春和思秋也是嫘祖的使女呢。 但玄律却受到了冷落。 纤莺下令在族长洞府设晚宴款待嫘祖公主。 因为大母神洞府被轰塌了,族长洞府应该比别的地方更阔气一些。 晚宴没有邀请玄律,怡春思秋拒绝参加,她们陪玄律来到一个洞府见附宝。 附宝自己在洞府里烧烤食物,见玄律进来,欣喜地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没出啥事吧?” 怡春思秋急忙对附宝见礼,接替她烧烤食物。 玄律在母亲身旁躺下,把头枕在母亲的腿上,叹道:“公主和马匹都被震蒙族抢去了。我费了不少劲儿才救回公主。” 附宝讶道:“那怎么是好?那些马要被震蒙族利用,反而对咱们不利!” 说着抚摸着儿子一头乱发,又叹道:“玄律,你答应娘,再难再险也得把那些马匹抢回来!” 玄律有些委屈地道:“我寻思先救回公主,再和大母神他们商议一下抢马的事情。可他们今晚吃饭却不让我参加。” 一挺身坐起,道:“娘,我们走吧!我不想帮他们了!” 附宝嗔道:“别耍小孩子脾气!那马是西陵族托付你护送的,你弄丢了自己不去抢回来,还能怨着别人!” 叹息一声,又道:“那天你离去之后,大家没少议论你。连你祝融爷爷也夸你像个男子汉!你后土爷爷更乐得闭不上嘴!他们吃饭不让你参加,可能差你的身份,或者大母神生气你弄丢了马匹。” 这时食物烧烤好了,二女殷勤伺候附宝吃东西。 玄律告诉附宝说二女是他情人。 母亲就叹道:“玄律,以后你可得好好保护她们。人家把一生托付给你了,你一定善待人家!” 玄律猛的想到了燕莹,立即悲从中来,心如刀绞,没了食欲。 唉,假如自己不及时把二女救出,她们一定连同嫘祖被人欺辱伤害! 想一想真有点后怕。 饭后,玄律说领二女去拜祭燕莹,三人就离了洞府来到后山,找到了埋葬燕莹的墓穴。 二女立即失声痛哭,十分悲戚。 玄律站在一旁也是虎目含泪,把抓揉肠,满腹凄楚。 直到明月东升,三人才离开墓穴,往回走。默默无言,都感到人生无常,世道艰难。 回到洞府时,他们没有想到,共工会大模大样地坐在洞府里。显然他是在等他们回来。 玄律克制着自己,淡淡地道:“你来干什么?不怕我杀了你?” 二女说陪附宝去外面欣赏月色,三人出了洞府。 共工笑道:“我刚刚去看过公主,然后又去找过榆罔。已经定下来,明天进行决斗。我来和你打个招呼,你别忘了让幽灵前辈到时候帮我。” 顿了顿,又道:“你不会因为我救了相柳、浮游,而改变了主意吧?” 玄律道:“告诉我,你把他们藏到哪儿去了?” 共工道:“你杀不杀他们都是一样了。他们只剩下一口气了。” 玄律道:“他们就是死了,我也要看到尸首。” 共工道:“好吧,等决斗之后,我就告诉你,让你去见一见他们的尸首。” 玄律想了想,道:“明天我不一定到场。”对火堆道,“幽灵前辈,明天请你去帮一下共工,见他不行时再出手。因为后土、祝融都可能到场,你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转对共工,又道:“你听见了。我已经和幽灵前辈说了。” 共工笑道:“我就知道你够朋友!可你明天为什么又不想到场了?” 玄律道:“心情不好。你走吧。” 玄律知道明天的决斗嫘祖肯定会去观看,那毕竟是关系到她自身一生的命运。但是他不想去看嫘祖那娇柔无依,楚楚怜人的样子。 凭感觉,他知道嫘祖绝不愿意嫁给榆罔和共工,嫘祖对他是有着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情意的。 她咬他那一口,胜过千言百语的表白! 他不明白岂非就是个大傻瓜了! 但他却没资格再去争嫘祖…… 共工离去之后,母亲和二女陪同后土和英狐、风后走进洞府。 玄律虽然见过英狐和风后,但却不认识。 他歪在那里也没有动。 母亲气道:“见了你后土爷爷还不起来见礼!” 玄律才懒懒地站起身,对后土道:“爷爷请坐!” 后土哈哈一笑,把身旁的英狐和风后介绍给玄律。 他才知道英狐是有熊国族长,也是皇娥的父亲。 然后几个人坐在火堆旁。 风后笑笑,道:“玄律,我们是来向你和你母亲赔礼道歉的。你们在有熊国受了不少委屈,听嫘祖公主说,她还差点儿被扣留,是你好不容易才救了她,送回西陵族的。真让人感到无比惭愧!” 英狐道:“风波氏急功近利,缺乏远见,我们早对她有意见。她对下面的一些小部落逼取进献东西,也弄得怨声载道。而且为人淫荡,每夜无男不欢,有失大母神尊严!我和风后已向后土尊伯进言,要把她废除!” 后土呵呵一笑,道:“咱们家里事回去再说。玄律,你说明天决斗,榆罔和共工谁能胜?” 玄律道:“我还说不准,但我觉得共工更强些。” 后土又道:“如果共工胜了,你肯不肯站出来和他争公主?” 风后急忙道:“你也许知道,嫘祖公主对咱们有熊国同样十分重要!” 英狐道:“如果你争到嫘祖,我们就是奉她为大母神也无不可!” 玄律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失去了再争的资格。共工和榆罔是最后决斗……” 风后道:“何必还按什么规矩!胜利是最重要的。共工又不是有蟜族人,就算把他打死,又能怎样!” 玄律道:“我不干!我就是不帮共工,也绝不能害他。他算不上好人,但我杀他,也必让他死得心服口服!” 母亲叹道:“玄律任性,不懂事,你们别怪他。看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办法……” 玄律心一软,道:“你们不妨告诉榆罔,共工练成了‘破缺残身’。” 后土讶道:“是石疯子的‘破缺残身’?他是石疯子的徒弟?” 玄律点了点头,又道:“你们告诉了榆罔,再帮他研究出对策,他应该能打败共工。”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答应了风波氏,接了我娘,就返回有熊国。我还答应了……皇娥,回去后就和她结婚……” 英狐兴奋地道:“莫非你已经是她的情人了?” 玄律老脸一红,道:“嗯!” 风后双掌一击,喜道:“这还有什么说的!我们还一直担心你生气,不肯回去呢!” 后土笑道:“你现在厉害得超乎了我老人家的想象。我已经向你娘打听了你的情况,我不相信全是玄冥教你的。况且你的神功和他根本不是一路。你是怎么搞的?” 玄律道:“是我自己瞎练的……” 他也实在解释不清楚。 又补充道:“以前我的功力时高时低,不然也不会在西陵族决斗时败给共工,失去了最后决斗的资格。” 英狐道:“可现在我们都对你有十足的信心。” 后土笑道:“咱们走吧。去找祝融,商量一下明天决斗的事。既然玄律不肯再争,怎的也不能让共工争了去!” 话音未落,仁和与西路领着一位白衣少女匆匆走近。 仁和一指坐在那里的玄律,对白衣少女道:“他就是你要找的玄律!” 玄律投目白衣少女,十七八岁的样子,体态婀娜,妙目顾盼生辉,玉骨冰肌,不胜娇艳。 白衣少女轻启朱唇,吐出燕语莺声道:“我是归美山的鹤姑,从西域来。灵姝圣女让我来告诉你,经过神女、玄女、圣女和玉女的苦战,击败了前去营救魔王的他的四大弟子和蓐收、玄冥……” 玄律急道:“玄冥也赶去了?” 鹤姑道:“玄冥和圣女几乎同时到达的‘地穴之门’。现在魔王暂时被封印住,圣女、玄女、玉女和神女留在‘地穴之门’看护镇魔剑。怕那几个魔头再召来帮手。” 玄律道:“圣女可是让我也赶去?” 鹤姑道:“不是。她让我告诉你,她们留守在那里脱不开身,无暇顾及有蟜族战事,而那些魔头极有可能趁这机会随蓐收玄冥赶来这里,以帮助九黎族和震蒙族攻打有蟜族。让你告诉有蟜族大母神及火神、土神千万不要大意。” 玄律点头道:“我知道了。并且土神也正在这里。” 鹤姑道:“我还要连夜赶回西域回禀。”从袖内取出一枚羽毛递给玄律,道:“这是圣女托我带给你的。她让你多保重!” 这不知是什么鸟的一枚无比洁白的羽毛。 玄律仿佛接过了灵姝圣女一颗晶莹的芳心。 但他没忘了起身送出鹤姑,见鹤姑要乘鹤飞去,急忙道:“替我转告圣女她们,我轩辕玄律拼死也会保住有蟜族!” 大鹤一声长唳,升空而起,飘然远去。 随后跟出来的后土三人也告辞离去。 雪羽之轻,情意之重,让玄律这一夜差点失眠。 第二天的决斗,玄律真的没有去看。倒是二女陪着附宝兴致勃勃地去了。 决斗场就在原来大母神洞府前面空地上,这回这里更宽阔了。 但看热闹的人并不多,族人大多都驻守在石墙后,闲着的也在休息。看热闹的多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 主持决斗的是后土。 祝融和纤莺等人当然也来观战。 不知为什么嫘祖和她的两个使女竟也没有来——她不关注谁胜谁败?抑或她早知道谁胜谁败? 共工是一副吃定了对方的得意样子。 而榆罔好整以暇,气定神闲。 两个人一交手就打得都很轻松,并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惊心动魄,震天撼地。 共工挺纳闷:他怎么这么稀松!他的威力呢? 榆罔当然把自己的威力隐藏了起来——这是后土和祝融帮他谋划的对策。 终于把共工“软磨”得不耐烦了,他开始了猛攻。 这正是榆罔所希望的,他于是就闪避,一招也不与共工硬拼! 终于给共工造成错觉:他是不是那天被玄律击伤还没恢复好? 这么一想心中狂喜,更加大胆迅猛的攻击,出招甚是强横。 但却打不着榆罔,他总是能在共工杀招攻到之前闪开,—— 只因共工的气势封锁不住榆罔的空间。 共工连连猛轰,当然要耗损功力。 榆罔与他游斗,从容不迫。 就这样一直到下午了,共工才警觉,—— 他娘的,原来他是引逗我消耗功力! 于是他也不攻了。 蓦地,榆罔抢先展开猛攻—— 重拳连续出击,快逾闪电! “砰砰砰” 共工刚来得及变成“破缺残身”,就已经被轰中了三拳。 这是榆罔轰出的—— 必杀炎! 如果换了别人已经化为灰烬了。 但共工的“破缺残身”及时“消受”了这三记“必杀炎”。但他的心受到震颤,气血翻腾,吐出一小口血。 后土急忙下令停战,并宣布榆罔获胜。 共工当然不服,气道:“我还没有败!” 后土冷冷一笑,道:“被打吐血还不算败,那要怎样才算败?决斗争媳妇儿又不是拼命!你要不服,让我老人家陪你玩玩儿!” 共工悻悻地道:“你们依仗人多势大欺负人!哼!我不服!” 说完,悻悻而去——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共工并不怨幽灵没帮他,因为他的确没有败——焉知他的“破缺残身”“消受”了对方的猛轰之后,也正是他获胜的开始。 如果榆罔不是这种“打法”,败的则是他。 共工走了,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榆罔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跑来洞府告诉嫘祖,但伺候嫘祖的有蟜族安排的使女告诉他,嫘祖领着两个使女去后山游玩了。 午后的山林异常静寂而清爽。山溪分外的明澈,天空分外的高远。有的花已经枯萎了,但秋天还在山林、峰峦间恋栈不去。 在一片枫林里,榆罔找到了嫘祖和她的两个使女。 火红的枫林美得让人心醉,更美丽的还是枫叶映衬下的嫘祖。 如果她能灿然一笑,那准保令这所有枫叶也黯然失色。但她为何缘悭一笑? 两使女知趣地悄悄避开。 榆罔踏步上前,忍住没有拥抱嫘祖,摘下一片枫叶拈在指间,低声地道:“不知道你高兴不高兴,反正我打胜了。” 嫘祖慢慢地转过身,幽幽而叹,道:“我很高兴你能打败共工。如果我心里不是深爱着一个人,嫁给你,我相信你也一定能给我终生的幸福!” 指间的枫叶滑落下去。 它可是榆罔滑落的心? 嫘祖避开目光,悠悠地道:“那个人就是玄律……” 一阵清风拂来,枫林发出沙沙声响。 树欲静而风不止,该死的风!唉,多情总被无情恼! 沉默! 良久的沉默! 终于榆罔道:“你想让我主动放弃你?” 嫘祖油然道:“你肯看着我一生不开心吗?你肯接受一个没有爱情的女人作妻子吗?” 榆罔叹喟一声,道:“我答应你。我这就去和玄律说。” 夕阳残照,榆罔踏愁离去。 洞府,透进一抹残照。 玄律听完二女绘声绘色的讲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只因他料定了榆罔会胜。 他手里还拿着那枚雪羽。 一切都结束了——嫘祖终于有了归宿。 他感到心中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母亲不在,二女说是大母神请母亲去参加今晚的欢庆大宴了。 欢庆大宴仍然没有他的份儿——大母神仍然生气他弄丢了那些马?还是他根本不够资格? 榆罔走进洞府,神色凝重。 玄律坐直了身子,投目榆罔,没吭声儿。 这怎是胜利者的神情? 榆罔缓慢地道:“现在战事吃紧,全面决战早晚要发生。你明天就带娘和嫘祖走吧。” 转身走向洞口,又停步,道:“嫘祖爱的是你,别辜负了她!” 迈步走出洞去。 玄律呆了呆,一跃而起,追出洞外,见榆罔身影已经远去。 是嫘祖告诉他的? 不然他怎会放弃? 欢庆大宴由于嫘祖拒绝参加而变味儿。 榆罔对满席众人说明他放弃嫘祖,成全嫘祖与玄律,更令众人吃了一惊。 焦山看了对面坐着的附宝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正巧附宝也在看他。他的叹息像巨雷击在附宝的心上。 附宝起身离席,在众人惊讶目光下走出洞府,快步回到自己住的洞府。 玄律在二女的呵护伺候下正吃东西。 附宝进来,对玄律冷道:“你干的好事!你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和你哥争嫘祖?!” 玄律一口东西噎在胸口,拍了拍胸膛道:“娘,你错怪我了。我没有……” 附宝厉声道:“你还嘴硬!你不和他争,他怎会在欢庆大宴上当众宣布成全你们?!” 玄律叹了口气,道:“也许是嫘祖和他说了什么……” 附宝冷道:“不管嫘祖有什么想法,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娶嫘祖!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娘!” 玄律急得站了起来,道:“娘,这事你得等我去问明白……” 附宝怒道:“没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再说一遍,你要我这个娘,就不要嫘祖;要嫘祖就不要我这个娘!” 转身走向洞口,又道:“我就是这个态度!我去和大母神说!” 走出了洞府。 玄律颓然地又坐下来,浩叹一声。 怡春凑上,柔声劝道:“你别着急,会有办法的!” 思秋也劝道:“你娘她也许一时生气,说的是气话!过些日子气消了,就好了。” 玄律想了想,道:“我去河边。你们想办法给嫘祖送个信儿。就说我想见她。” 他知道,只有见到嫘祖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她想不对自己说话也不行了。 第36章 雨夜探牧场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快满的秋天的月亮本来是应该十分皎洁,而今晚却因有过多的云时隐时现。云有的像山一样浓重的堆积,有的却像马群在奔跑。月亮就这样艰难地露一露脸,像个害羞的少女对大地不时偷看两眼。 月亮,这个害羞的少女当然对河边的玄律也是情有独钟。是啊,在这寂静的夜晚,会有谁这样静静的痴目于她? 嫘祖还没有来。 甚至连河水都替玄律感到焦急。 河水的叹息也显出几多无奈。唉,爱情是不是世间最美好,又最折磨人的东西? 嫘祖还没有来。 晚风吹来,带来一丝凉意。她在安慰玄律这颗快要冒火的心。晚风当然也有失意的时候,她是否想告诉玄律:人生不过就是一场等待,在等待中圆成一个梦,又一个梦。 嫘祖还没有来。 天空中好像洒下丝丝雨星。这可是月亮滴下的同情的泪吗?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要经受骤雨狂风? 玄律坐着没有动。 就算等到天明,他也要等。 毕竟这里陪伴着他的还有月,还有河,还有云,还有风。 来了? 婷婷袅袅地走来一个倩影。 但不是嫘祖——他感觉告诉他,那不是。 倩影来到河边,站到玄律跟前,柔声道:“你等急了吧?” 是月蝶。可以和嫘祖以假乱真的月蝶,她们的相貌有很多相似之处,但月蝶唯独缺少嫘祖的忧郁。 忧郁难道也是一种美? 玄律投目月蝶,他感到了一点意外。 他想到了嫘祖不来,嫘祖迟来,但没想到嫘祖让别人替她来。 月蝶又道:“公主让我捎一句话给你:你要她,明天就带她回有熊国成亲;你不要她,明天就送她回西陵族。” 几颗大滴的雨水掉在玄律赤裸的后背上,他感到了一丝凉爽。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已经躲了起来,把整个天空让给了云来统治。 云的得势和得意肯定是暂时的。 玄律叹了口气,心实在比云还乱,还沉重。 他怎能不想要嫘祖? 他又怎能不想要母亲? 他又怎能不管有蟜族安危,不管对灵姝圣女的承诺,而一拍屁股就走? 可是母亲却让他在两人之间进行选择! 可是嫘祖却让他带她走! 可是有蟜族一直怨他弄丢了马匹!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确有负人家的重托! 他甚至有些惭愧:自己美其名曰来给有蟜族送马、送媳妇儿。现在马丢了,媳妇儿又快成自己的了。 唉,怎么能怪人家有派场的大宴席不请他。 他本来可以成为最受欢迎的人,可现在却弄成一团糟,——糟得不可收拾! 月蝶又道:“你能不能让我给公主捎回个话儿?明天是去有熊国,还是回西陵族?” 玄律投目月蝶,道:“就算要走,我也得先把马给他们弄回来。但我知道,马匹那么大一群,不像救几个人。” 月蝶浅浅一笑,道:“这你可错了。其实要抢回那些马并不太难。只要找到头马,骑上往外冲,别的马就会跟着跑,挡都挡不住。” 玄律双睛一亮,道:“你认识那头马吗?” 月蝶道:“当然认识。那匹头马我还骑过呢!” 玄律道:“你敢不敢跟我现在就去抢马?” 月蝶讶道:“就咱们两个人?” 玄律道:“对。就咱们两个人去,找到他们关马的地方,我对付人,你对付马。有没有信心?” 月蝶坚决地点了点头。 玄律握住月蝶的手,道:“来,我背你去!” 月蝶羞道:“我自己能走……” 玄律道:“咱们快去快回!” 月蝶伏到了玄律的宽背上,她屏住了呼吸,当然心如鹿撞。 玄律弹射而出,飞掠过河面,向震蒙族的方向御风疾行。他甚至忘了感受背上这一团娇柔,冒险的刺激驱使着他向前飞掠,夺马的诱惑暂时压住了蓬勃的欲念。 月蝶惊诧了,她觉得实在比骑在奔马上还要快,还要稳,还要新奇!呵,他真的神了! 直到玄律和月蝶来到震蒙族,雨还没下起来。云还在空中瞎折腾。 玄律背着月蝶潜进了震蒙族部落。他知道必须找个人问明马匹藏在什么地方。 他没有去大母神洞府,因为他想到了嚣婠说能感到他的气,他怕又惊动了嚣婠。对那个骚媚女人的魔法他心里真有点打怵了。 他背着月蝶来到部落最东面的一个透出光亮的洞府跟前。他把月蝶放到洞府旁的一棵树后藏好。然后闪到洞府门口,伏下身从柴扉的隙缝往里窥视。 里面烧着一堆火,一男一女正在那里光着屁股滚动,旁边还有个赤裸着胴体的女子掩嘴吃吃地笑着。 玄律又掠回树旁,隐好身形。他知道,除非把另外两个女子杀了,否则掳走那男人,她们肯定大喊大叫报警。他实在不想杀了那两个无辜的女子,只好另想办法。 他背起月蝶想再去别的洞府寻找,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玄律从脚步声中听出绝不是一个人,循声望去,有几个人手里拿着棒棍、石斧从部落里走过来。 玄律知道树后隐身容易被发现,背起月蝶一跃上了树端,在树上藏好身形。那几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到跟前,发现洞府的光亮都停住了。 有一个人笑道:“西陵族这帮臭男人,仗着大母神看重他们,越来越他娘的放肆了!” 另一个道:“可不!那个叫雷湖的看中了我妹子非要干!我妹子不让,他就去找大母神,大母神当着他的面让人把我妹子扒光狠打了一顿,还是赏给了他。” 有人道:“大母神是拉拢他们!等他们教会咱们骑术,没用了,大母神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 几个人骂骂咧咧四处寻视一圈,又返回部落。像是巡夜警戒的。 从这些人的谈话中,玄律断定洞府里的这个男人一定是西陵族来的牧人或者高手。他也一定知道那些马匹的藏处。 留意细听,洞府里的欢爱还没停止,而且是愈演愈烈。 连月蝶好像也听出里面不是好动静,看玄律的目光变得闪闪躲躲。 空中传来低沉的雷声,快下雨了。 再不能等了,玄律心中焦急起来。如果摸进部落,惊动巡夜的人就麻烦了。 他一夹月蝶从树上飘下来,让月蝶藏到树后的阴影里。然后掠身到洞口,推开柴扉走进洞府。 洞府里的两女一男登时惊住了。 “玄律!?” 男人惊叫出声,从一个女子身上跳起来。 两个女人起身想去穿衣裳,但被玄律喝住。 玄律冷道:“你们谁都不要动,我不会杀你们的!” 过来把两女子的麻衣撕成布条,捆住两女子手脚,又用剩下的布团塞住她们的嘴。 然后对那男人冷道:“你是西陵族来的吧?不然怎会认得我?” 男人点头道:“我是赶马的……” 玄律道:“快穿上衣服。我来救你逃出去。” 男人一边穿上麻衣,一边咕哝道:“我不想回去了。其实我在这儿挺好。” 玄律心中骂了一句,过去把火堆的火一掌拍灭,转身抓起这男人走出洞府,道:“你这熊样求我救,我都不会救!带我去藏马的地方!” 男人惊道:“你是来抢马的?!” 玄律冷道:“你再喊叫我杀了你!” 男人道:“你去找别人吧,我不知道……” 玄律扼住他脖子,狠道:“你再说不知道?!” 男人急忙点头。 经男人指点,玄律左右夹带着男人和月蝶往部落后面的山里掠来。 雨前的夜空漆黑一团,不时有闪电划过,但亮光也是一瞬即逝。雷声像野兽的低吼,增添了这夜的恐怖。 整座山林都在这雷声中颤栗。 他们掠进了一个山谷,借闪电的光芒,玄律看到了山谷里一个小牧场。四周密林环抱,林边还有一条小溪。 他看见了在牧场一角围成的马栏,里面圈着那些马匹。在马栏的旁边是四个窝棚,其中一个透出光亮。 他在牧场边的一片最黑密林里落下身,放下月蝶和男人。撕下男人衣布,先堵住他的嘴,又用布条把他双臂在后绑到树上。寻来一根木棍递给月蝶,道:“他要不老实,你就打死他!” 月蝶接过木棍,点了点头。 玄律道:“我先去收拾窝棚里的人,然后来接你去抢马!” 说完,身形一弹,出了密林,凌空往那窝棚处疾掠。一起一落,已到跟前。在透出光亮的窝棚后伏下身。 雨已经下起来,道道雨鞭抽在他光背上,凉丝丝的,挺舒服。 他定了定神,正想再靠近窝棚,看看里面有多少人。突然里面传出声音,让他一惊。 嚣婠的声音道:“我同意玄冥前辈的意见,就算是冒险,这个险也值得冒。” 雷云的尖嗓子声音道:“我看还应该等怒山和石疯子来后再行动,那样更有胜算。因为玄律那小子很难对付!” 蓐收的声音道:“我看只怕指望不上他们。水神,你见过玄律出手,如果咱们两人联手能不能对付他?” 玄冥的声音道:“至少可以挡住他。” 蓐收道:“那就行。斩流老弟可以敌土神,雷云对付火神。让夸父对付榆罔。嚣婠和芒姬分别对付相柳、浮游。让幽风等高手率领大队冲杀!雷不怕带人守部落。” 玄律心头剧震:夸父怎么也帮了震蒙族? 这些老魔头怎么这么快就回到了这里? 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嚣婠,在我们收服巨人族之前,你们的这些马用得上吗?” 嚣婠道:“差不多。我们部族许多高手已经学会了骑术,别人也正在学。你们知道,光能骑不行,还得学会在马上拼杀。” 清朗的声音又道:“也该着有蟜族、有熊国灭亡,西陵族送来的马反倒帮了你们!” 玄律猜测:听口气这人应该是被称为色魔的斩流。 又有一个哑嗓子干咳两声道:“我觉得这次全面决战有两处是关键。”他说的很慢,像边寻思边说,“首先是收服巨人族,逼他们的人为咱们开路冲杀。咱们不能不想到十多年前那次战有蟜族,正是巨人族临阵倒戈,才使咱们落得惨败。这次能不能?咱们要做好防备。另外现在河还没冻上,不能过河就得绕道,这对我们很不利,如何保证不被发现是个问题。万一他们全部退到山里,我们岂不扑了个空?” 嚣婠的声音道:“老爷子的话我们应该重视。你们有的还不知道,老爷子在有蟜族卧底多年,很了解有蟜族。前些日子由于附宝返回,揭露说他们族里有咱们的奸细,他才吓得跑回来。” 幽风的声音道:“巨人族反悔的事不太可能,咱们扣留着他们的人质,他们能不效死力?绕道的事只要注意隐蔽,可以不被发现。我看不一定非要等河冻上。我们已经等不了啦!” 蓐收的声音又道:“雷不怕(老爷子)的话反倒提醒了我。我们派一少部分人在河这边儿假装渡河进攻,这样就会吸引他们的注意…… 斩流清朗的声音道:“好主意!” 玄冥附声道:“不是少数人,要多派些人,当然不是精锐,要虚张声势… 突然,嚣婠惊道:“你们感觉到什么没有?” 斩流笑道:“论敏感男人当然不如女人。” 嚣婠道:“我好像感到了玄律的气?!” 雷云道:“怎么可能?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来!” 玄律哪敢再听下去,起身弹射,已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回到密林黑暗处,稳住身形,对迎上的月蝶道:“咱们得快点逃!” 正想背月蝶逃走,又看见那个被绑在树上的男人。万一嚣婠他们寻来,就知道了自己来过。 便过来解开这男人,一并夹带着飞掠出山谷,冒雨往山外奔来。好不容易找到那天藏马的地方,见那匹马还在,解下马,让男人和月蝶两人骑了。三人出山,往有蟜族返回。 走到半途,雨才停了。 月蝶似喘过一口气,问随行马旁的玄律道:“怎么了?你像见到了鬼似的?” 玄律道:“见到鬼我也不至于吓得逃走。回去再说吧。” 他不能不佩服嚣婠厉害。 他也自知绝不可能再抢出那些马。 但他庆幸—— 他听到了对方的作战计划。 对现在的有蟜族和有熊国来说,他听到的情报,当然比那些马更为重要。 回到有蟜族已是次日早晨。 玄律让月蝶去回复嫘祖,说有蟜族就要开战,他不能临危逃走,让嫘祖耐心再等两天。 然后他领着那个男人来见后土。他知道后土一定会相信他的情报。 走进后土住的洞府,正巧祝融、英狐和风后也在。四个人好像正商议什么。 玄律就说了自己如何带月蝶想去抢马,又如何在牧场听到了敌人高层作战会议上的密谋。 只听得四人目瞪口呆,半天没说话。 终于,祝融对风后道:“速去通知纤莺、海牙、焦山、懒伯、榆罔来这里议事!” 玄律对要离去的风后道:“这个男人是西陵族的,你带他去让人看管起来吧。” 风后就带那个男人走了出去。 玄律道:“我反正把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也没我的事儿了。用着我时让人告诉我一声。” 转身要走,却被祝融叫住。 祝融虎着脸,道:“你给我老实坐这儿!再耍小孩子脾气,我打你屁股!” 英狐也道:“都到啥时候了,你还缩头缩脑!” 玄律就在后土身旁坐下。 很快,风后带纤莺等人全部来到。 祝融见几个人都坐下来,沉声道:“玄律昨晚去震蒙族抢马,偏巧听到了他们谋划进攻咱们。所以让你们速来商议应敌之策。” 后土转对玄律,道:“你再把听到的简单说说,让大家心里有数!” 玄律就又重述了一遍。 玄律说完,风后道:“照玄律所说,我们已经明白敌人的作战计划。他们想先收服巨人族,当然不是大队作战,是几个老魔头擒巨人族的族长和大母神等人为人质,逼巨人族帮他们攻打咱们。 “他们是要在河边假装进攻吸引咱们的注意力,然后精锐大队绕道来对我们进攻。并且我们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实力,不仅有蓐收、玄冥、雷云、嚣婠这些高手,连色魔斩流也来了。再加上可能被逼帮他们的夸父,的确够强大。更重要的是他们要利用抢到手的战马,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些骑马进攻的人。所以,明摆着,现在的形势是敌强我弱。” 焦山道:“论高手如果再找到相柳、浮游,我们不比他们少。只是如果巨人族真的帮他们,在人数和作战能力上,我们要弱一些。” 懒伯道:“巨人族帮不帮他们这是关键。我看,最好的防守还是出击,咱们派高手击败企图收服巨人族的几个老魔头,他们没有巨人族可以利用,说不定还要推迟决战!” 后土道:“懒伯的话我老人家也赞成。他们去收服巨人族的人无非是金神、水神、斩流和雷云。如果我和火神、榆罔还有玄律去巨人族,完全可以挫败他们。” 风后道:“这样的话,我倒有个大胆想法。咱们不如分为两路,前一路派人去巨人族迎战对方高手,同时派大队趁对方高手不在突袭震蒙族,夺回马匹,甚至灭掉震蒙族!” 祝融双手一拍,兴奋地道:“好主意!这就叫攻其不备!他们光寻思攻打咱们了,哪会想到咱们去攻击他们!这招儿肯定好使!” 玄律道:“咱们攻打他们不用绕道,可以在河上铺设一座浮桥……” 众人一怔,都投目看他。 只因谁都不知道什么是“浮桥”。 玄律道:“玄大师说的,在河面上放些木头绑在一起,就成了浮桥。” 祝融一巴掌拍在玄律的肩膀上,笑道:“好啊!有了浮桥可以免得绕不少道,对方更不易发觉了!谁是玄大师?他怎么能想出这法子?” 玄律叹道:“玄大师就是玄大师……” 榆罔道:“一位高人。” 后土道:“何不请来帮助咱们破敌?” 玄律道:“他怕不受你们欢迎,来了没敢进部落。现在也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纤莺不自然地道:“有蟜族的名声就这么不好吗?” 玄律道:“当然好!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别人还能不加你小心!” 纤莺秀目一瞪,就要发作。 玄律又道:“你别瞪眼!我帮你们是因为我对灵姝圣女有诺言,要是冲你……” 后土拍了他后背一巴掌,道:“小孩子到啥时候都是小孩子!” 对纤莺道:“你也不用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你这当长辈的,也该为有这么有出息的晚辈高兴。不是他,咱们让人家给灭了还不知道。” 纤莺道:“他不出了那个主意吗?明天就让他带人铺浮桥!我倒要看看到底管不管用!” 风后道:“现在我们就应该进行准备。一句话,从防守转为进攻!” 玄律道:“你们谁去进攻震蒙族,可以把嫘祖的那个使女月蝶带上。他认识马群的头马,骑上带头一跑,别的马就会跟着跑。” 纤莺道:“你既然提到嫘祖,我问你,你和嫘祖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她拒绝了榆罔?” 祝融沉下脸,道:“别说了!今天是商议怎么打仗,不是商议娶媳妇儿的事!” 英狐附声道:“是不是明确一下具体行动计划?然后立即动手准备!” 纤莺道:“是不是这样,让土神和火神领榆罔、焦山去援助巨人族,因为那里还有一个夸父,估计可以抵挡蓐收他们。让玄律为主将,带人去进攻震蒙族,他去过那里,熟悉地形……” 风后道:“我同意。巨人族之战,我们保住不败就行,战震蒙族则必须要胜,而且速胜,不然九黎族驻在流波族的大队来增援就糟了。” 玄律看了风后一眼,他开始佩服这个看上去不太起眼的族内人了。 同时,他也为自己能受到重用而有点沾沾自喜。 第37章 大战前的运筹 作战会议之后已是中午,众首领都分头进行备战。 玄律跑回洞府,对母亲说明了情况。母亲本来对他有一肚子气,一听他可以为有蟜族立功,也就气消了,还鼓励他好好干。 玄律吃完怡春思秋二女为他弄好的食物,辞了母亲,来带人进山砍伐树木,准备铺设浮桥。 他现在已经收拾起情怀,全心全力地要打好这一仗。这一仗打胜了,他自知对有蟜族、对西陵族、对母亲、对灵姝圣女都有一个交待。 至于他对嫘祖怎么交待,只有等这一仗打完再说了。 就在玄律带人在山里砍伐树木的时候,榆罔也进山了。不过,他不是来砍伐树木,而是来找人。 榆罔找的人当然是——相柳、浮游。 作为有蟜族顶级高手的相柳、浮游,在榆罔心中占有极重的地位。他觉得,如果二人伤势允许,应该在这次大战中显展身手。重要的是他要带上二人和自己一同去巨人族,他仍然记得他们三人在流波族大战蓐收时的情景。 来到相柳、浮游藏身的山洞,榆罔看见两个人正坐火堆旁吃东西,看样子他们的伤势已经好多了。 相柳、浮游对榆罔的突然到来感到了一点意外。 相柳道:“你怎么找到了这儿?” 榆罔在火堆旁坐下,笑道:“我可以感到你们的气息。怎么样?好多了吧?” 浮游叹了口气,道:“亏得我们两个能够互相疗伤。他娘的,玄律这小子真够狠!” 榆罔道:“你们糟蹋了他的女人,也不怪他恼怒!” 相柳道:“这小子邪门!功力怎么又一下子变得这么可怕!原来我们见他变成废物,也就不在乎他了。” 榆罔道:“那个小丝和玄大师也是随我娘他们一同来的。也许玄大师想到了你们会打小丝的主意,所以就没敢进部落……” 浮游邪笑道:“要是能干上那个大美妞儿,给玄律那小子杀死也值得。” 相柳道:“榆罔,当然你再不能生玄律的气!共工败在你手上,你也就得到了嫘祖了。而正是玄律把她给你送来的。” 榆罔苦笑一下,道:“可是嫘祖已经明确告诉我,她爱的是玄律,不是我。” 相柳和浮游同时一惊,差点要骂出声。 榆罔又道:“我也答应嫘祖,成全她和玄律。” “你太窝囊了!”相柳忿忿地道,“到手的美人飞了!我们都替你不甘心!” 榆罔叹道:“我挺可怜嫘祖,更不想让她永远不开心。好了,不说这事了。我来是想让你们去帮我打仗,不知道你们的伤势能不能行。” 浮游道:“打什么仗?” 榆罔道:“玄律昨夜去震蒙族抢马,偏巧听到了他们密谋攻打咱们。他们要先收服巨人族,逼巨人族帮他们与咱们进行全面决战。刚才我们商议完对策。由我跟我父亲随同火神、土神先去巨人族助战,破坏他们收服巨人族。然后由玄律为主将,带大队突袭震蒙族,能灭掉最好,灭不掉至少也能抢回马匹。明天,我们就得赶去巨人族先躲藏起来。” 相柳道:“震蒙族是不是又请来了什么帮手?不然,他们怎有这个能力?” 榆罔道:“玄律说,蓐收、玄冥带斩流已经回到震蒙族,说不定石疯子、怒山哪天还会来到。你们到底行不行?” 相柳道:“行倒是行。可你能保证玄律不再杀我们吗?” 榆罔道:“这次我们和他是分开行动……” 浮游道:“就是说打完仗,我们还得像兔子似的躲起来,对吗?我们那样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榆罔道:“等打完仗,我和火神、土神说说,让他们劝一劝玄律。说不定他气消了,就不再追究了。” 相柳思忖道:“那好吧。明天你们走时,你来叫我们一声儿。打完这一仗,也许我们就不回来了。玄律那小子不会放过我们……” 榆罔道:“退一步说,他不放过你们,他在有蟜族也不能长住!你们何必不回来!” 浮游道:“行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榆罔就起身告辞离去了。 相柳和浮游也没有送榆罔,两个人半天没说话。 相柳道:“听说巨人族有个叫红杏的美女,咱们去巨人族,正好顺便把她玩了。” 浮游道:“你真想去巨人族?” 话音未落,共工闪进洞府,如鬼魅一般,右手夹着个麻衣女子。 进来后,把那女子放到火堆旁,笑道:“找来找去,总算这个还有点姿色。” 女子二十几岁的样子,头发披散着,吓得俏脸上已失了血色,站在那儿,可怜巴巴,噤若寒蝉。 共工又笑道:“我想再多弄回一个,可是全部落像要发生了什么事,人们张张罗罗,我怕被人发现。” 相柳过来抱起那女子,道:“让浮游跟你说吧。刚才榆罔来过了。” 抱着那女子到洞府一角,放到一块兽皮上,然后开始宽衣解带…… 共工坐到火堆旁,道:“我看见了榆罔从这出去。他来干什么?” 浮游道:“有蟜族要和震蒙族开战了!榆罔来请我们出去帮他们。” 共工道:“难怪全部落都乱套了。你们真想帮他们?出去了,不怕玄律那小子杀了你们?” 浮游叹了口气,道:“可总躲着也不是办法。况且,玄律那小子也不能在这儿长住。这次我们若不出力,以后还怎么在有蟜族混!” 那女子发出惨吟,她身上的相柳完全成了一匹饿狼。 共工道:“难道非在有蟜族混才快乐?!玄律那小子就算不在这儿长住,也是常来常往,说不定啥时碰上,你们的命就没了。这么提心吊胆地混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别处,凭你们的本事,到哪儿不得厚待你们!” 浮游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们投奔震蒙族,或者九黎族?” 共工道:“不行吗?咱们一起去投奔震蒙族。听说那震蒙族的大母神嚣婠最是淫荡骚媚,而且长得也不错。她见了咱们当然会乐得叫娘!” 浮游道:“况且,我们现在又知道了有蟜族的作战秘密,正可以讨取她欢心。” 相柳大战完毕,起身过来,边穿衣,边邪笑道:“这娘们儿肉感十足,很有弹性,真挺够味儿。” 浮游急不可待地扑了过去…… 相柳在共工对面坐下,道:“你啥意思?让我们走?” 共工道:“咱们去投奔震蒙族。我保证,你们绝受不到一点委屈,而且每晚都少不了女人。何必在这儿缩头缩脑,活得窝囊不说,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相柳道:“只是有点对不起祝融·······” 共工道:“我师父我都能杀死,何况是你们的义父。一个人活着主要是让自己快乐,别人谁能管那么多!不让自己快乐,这一生几十年还有什么意思!再说祝融也不能永远陪在你们身边保护你们,玄律那小子……” 相柳一挥手,打断共工道:“别说了。要走今晚就走.” 共工笑道:“咱们去震蒙族不能空手去。不把纤莺的人头捎去,就把嫘祖给他们掳去。” 相柳道:“杀纤莺肯定不容易,大战之前她身边少不了人商议事。掳去嫘祖倒不太难……” 毒蛇毕竟是毒蛇,饿狼毕竟是饿狼,毒蛇加上饿狼当然就抵得上一个魔鬼。 傍晚,在河边一个水流缓慢处,玄律坐在岸边吃着一条生鱼。 岸边烧着几堆火,许多人忙着用藤绳绑浮桥。 纤莺让西路和仁和当玄律的助手,两个人已经十分佩服玄律,表现得很合作。带领族人按玄律的指挥一直干得热火朝天。 在砍伐树木时,玄律见众人用石斧很费劲,就用掌力砍伐。大腿般粗细的松树他有的一掌有的两掌,齐齐在根部砍断。然后让人用马拖到河边。 现在他估计树木已经够用,就剩下绑连在一起,然后固定在河里了。 吃着生鱼,他又想起了玄大师和小丝。心中充满了思念和惦记。 这时西路满头大汗过来,先到河边喝了两口水,又来到玄律跟前,道:“天黑差不多就能绑完。” 玄律道:“那最好。不管怎样,今夜一定把浮桥铺好。别到时候耽误事。” 天黑下来之后,浮桥全部绑好了。玄律过来检查一遍,很满意。藤绳绑在树木凿出的凹槽里,很结实。 他又让人在河这边的岸上钉木桩,自己拿了根木桩,飞掠到对岸,轻松地用掌按进沙土里。 他返回来见木桩还没钉完,如法炮制,把剩下的木桩按进地里。 众人见了大为叹服。 玄律就和众人一同把绑在一起的浮桥拖进河里。他和一些人在河里推挡浮桥,让人在两岸把浮桥固定在钉好的木桩上。 不长时间,浮桥在两岸固定好。 玄律又让人拿来木桩钉进河里,进一步固定浮桥。 他一根根把木桩按进河里,显得一点也不吃力。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一条宽达丈余的松树浮桥出现在河面上。 铺成了! 众人在浮桥上来往奔跑,在岸边欢呼。 在众人眼里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玄律在浮桥上来回走了两趟,很结实,他感到很满意。完全可以向纤莺大母神交差了。 正想到这里,榆罔飞身掠到河边。 他也惊奇于这么快就铺成了这么好的浮桥,来回走了一趟,过来拍了玄律肩头一下,笑着:“我想不服你也不行了!” 玄律笑道:“这多亏是玄大师的提醒!” 榆罔道:“你快跟我回去议事,恐怕不能按原计划行动了。” 玄律一怔,道:“怎么了?” 榆罔道:“回去再说吧。” 两人掠回族长洞府时,玄律看见土神、火神、纤莺、焦山、海牙、懒伯、英狐、风后已经在座。知道出了不同寻常的事情。 他和榆罔在一旁悄悄坐下。 纤莺道:“玄律,浮桥铺得怎么样了?” 玄律道:“刚刚铺完。” 榆罔附声道:“我看过了,非常好!平坦而又结实!” 纤莺道:“玄律,你很能干!我代表有蟜族谢谢你!” 玄律有些难为情地搔了搔脑袋,心中却很得意。 纤莺又道:“不过,我们如果不进攻震蒙族,这浮桥就得拆掉。我们不能为震蒙族进攻我们提供方便!” 玄律一怔,急道:“为什么不进攻了?” 焦山道:“榆罔去山里请相柳、浮游出来帮我们,谁知道他们到晚上却和共工去掳嫘祖要一同投奔震蒙族。幸好被我发觉,阻止了他们,后来惊动了别人,他们就逃走了。他们逃去震蒙族,一定说破咱们的作战计划,我们所以要改变原来的计划。” 嫘祖没事吧?! 这话要出口时,被玄律又咽了回去。 这三个该死的家伙,我绝放不过他们。 这时,懒伯道:“咱们不妨想一想,如果咱们是震蒙族,应该怎么办?” 风后道:“以蓐收和玄冥的狡诈,他们一定会想到我们会改变作战计划,但如果我们不派人去巨人族,如果他们的计划不变呢?” 后土道:“不管他们采取什么计划,如果被他们收服了巨人族,我们就等于输了一半。” 懒伯道:“巨人族我们不能不管,问题是我们的高手都援助巨人族,而他们却不动巨人族,而集中全力来攻打我们部落,我们就很难阻挡了。” 纤莺叹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总是被动,处在随时挨打的境地。” 玄律道:“我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众人都投目看他,期待他发出惊人之语。 月光如水,佳人如玉。连瀑布已似有几分迷醉了。 嚣婠站在瀑布下光着身子冲凉。她的胴体笼罩在淡淡的水雾里,如梦如幻,透出一种近乎神奇的美。 旁边的斩流目不转睛地瞧着,嘴角上挂着一抹微笑。 他已到中年,但看上去则非常年轻。他无疑是个美男子,但论相貌取人,他应该有条件迷倒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 作为“色魔”,斩流的确是具备“色”的条件,更拥有作为“魔”的本事。 他迄今为止,还没有弄不到手的女人,而弄上手的女人还没有一个不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死心塌地的对他害起相思病。 斩流——听到名字的女人怕他,见到他的女人喜欢他,与他欢爱过的女人禁不住就会迷恋上他。 嚣婠呢? 这只淫狐岂能放过斩流? 只不过今晚才有机会。 嚣婠走出瀑布,过来拉起斩流的手,媚笑道:“来,咱们去一个世上最隐秘的地方。” 她拉着他穿过瀑布,进石洞,来到了这个石室。 石室里已经让她精心布置过。她要把这里布置成她和斩流的爱巢。 石室里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嚣婠的胴体像罩上一层薄霜,泛着冷色的光。 她转身圈住了斩流的脖子,笑道:“怎么样?这地方你还满意吗?” 斩流朗声一笑,道:“有爱情的地方就是天堂。和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在一起,在哪儿我都会很满意。” 她嫣然一笑,道:“以前听见你的名字,还寻思你一定有多么可怕。想不到,一见面,你就让人家心动了。” 二人正欲成其好事,芒姬突然来了,告诉二人:“有蟜族的相柳、浮游和一个叫共工的来了。他们说要投靠咱们,并说他们知道了有蟜族重要的作战情报。蓐收、玄冥和雷云已去了大母神洞府,我急着赶来告诉你们一声。” 嚣婠未等开口,旁边的斩流道:“共工是石疯子的徒弟,莫非石疯子也到了?” 三人很快来到大母神洞府,见到了先自赶来的玄冥、蓐收和雷云,还有相柳、浮游和共工。 嚣婠坐在了大母神的位子上。 斩流和芒姬也分别坐好。 蓐收对嚣婠道:“刚才我问了他们一些情况。你那晚的感觉没有错,真是玄律来了。还带回去西陵族的一个牧人。” 芒姬道:“陪那个牧人的二女在那牧人失踪后,我去问她们,她们却不肯说出了什么事。她们是不是怕我们治罪她们才隐瞒真相?” 玄冥道:“那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玄律在牧场听了我们的作战密谋,有蟜族知道了我们整个作战计划!” 雷云道:“听他们说,有蟜族针对我们作战计划,已经制定出相应的作战计划!他们一方面派高手援助巨人族,一方面要趁我们空虚攻击我们!好像那玄律还带人在河面上铺设了浮桥……” 嚣婠投目相柳三人,笑了笑,道:“作为震蒙族大母神,我代表震蒙族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最热烈的欢迎!以后你们有什么要求只要说出来,我们一定满足!” 共工笑道:“我们知道你们绝不会亏待我们,所以才来投奔。刚才我听说我师父还要来,我才知道,我真是来对了。” 嚣婠又道:“你们来有没有人知道?” 相柳道:“我们本想掳来嫘祖当见面礼,但让焦山给搅了。他们也许会想到我们来这儿了。” 嚣婠点了点头,对蓐收道:“这样的话,我猜有蟜族会想到他们的作战计划已被我们知道,他们肯定会改变计划。” 斩流道:“他们原来的计划是针对我们而定的,假如现在他们改变了,而我们不变,我们当然还容易成功!” 玄冥摇了摇头,道:“我们不能冒险。万一他们想通了此节,仍然派人去援助巨人族,缠住我们的高手,再派大队突袭部落,我们就惨了。” 蓐收道:“作战的关键就是了解敌情,现在我们不明有蟜族会采取什么计划,万全之策,就是先不行动,看一看,等一等。” 嚣婠道:“假如咱们是有蟜族会怎样行动?” 雷云道:“最安全稳妥的办法当然还是援助巨人族。巨人族被咱们收服,他们就等于输了一半!” 嚣婠道:“问题是没有巨人族这一股力量,我们匆忙地与对方决战,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不然就可以放弃收服巨人族。” 玄冥道:“巨人族必须收服而后加以利用。问题是如何神鬼不知地收服,他们的高手怕我们强攻部落,一定不会总呆在巨人族。” 共工笑道:“如果我们派一少部分人,假装与巨人族开战,这时就会吸引有蟜族派高手去救。而我们这边集中全部高手、全部精锐对有蟜族发起突袭。等他们派出的高手明白上当返回时,我们已经攻下他们的部落,他们肯定救之不及了。 玄冥赞许地点头,道:“这办法可以考虑。” 雷云道:“不是可以考虑,我看完全可行。” 嚣婠笑道:“共工,你们该不会是来欺骗我们的吧?等我们的高手、精锐攻去,正好陷入有蟜族的埋伏,那我们可就惨了。” 第38章 奇袭 夜半,有蟜族最高级的作战会议仍在继续。 众人经过讨论,全部意见达成一致,同意玄律提出的作战计划——明天晚上集有蟜族、有熊国、流波族三族全部精锐奇袭震蒙族! 具体战术是:纤莺、懒伯、海牙、风后留守部落。 有蟜族精锐之众的主将焦山,副将西路、仁和。 流波族精锐之众主将独游,副将仓丑、红番。 有熊国援军精锐之众主将英狐,副将少波、少羽。 玄律、榆罔率领有熊国援军精锐之众奇袭牧场,主要是夺马。然后援助另外两支大队的部落之战。 进攻震蒙族部落的当然是有蟜族和流波族精锐之众。助战高手是火神祝融、土神后土。 在作战会议快结束时,众人让风后起一卦,占卜明天之战的胜负。 风后用八卦推测的结果是:大获全胜! 众人顿时信心百倍,斗志大增。 作战会议结束,众人又到河边验看了浮桥,都极为满意,引为奇观。 第二天一天,准备出征的三族精锐之众全部从防守一线上退下来,躲到洞府里休息。同时增加了膳食的营养。但是并未对这些人传达作战计划。 晚饭之后,三族精锐之众全部在河边浮桥附近集合。 有蟜族大约有四千人。 流波族大约有三千人。 有熊国援军大约有一千五百人。 纤莺、懒伯、海牙、风后等率部落男女老少来为出征的将士送行。 附宝由怡春、思秋二女陪着也来了。 月蝶应邀随队出征,她告诉玄律,嫘祖得知他们要去奇袭震蒙族,一天没吃东西。 嫘祖没有来为玄律送行,她是怕看见榆罔吗? 附宝对玄律道:“从今晚开始,娘就去和大母神住在一起,帮她守着部落。记住,别给娘丢脸!” 玄律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有穿衣服,腰上只系着那条皮裙。上身和大腿都晒成了黑红色。 怡春上前用布条儿把他蓬乱的长头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像个小辫子。 玄律摸了摸怡春和思秋的脸颊,沉声道:“等我回来!我们一定能胜!” 二女眼中含泪,使劲地点点头。 天刚黑,大队立即开拔。 玄律、榆罔和骑马的月蝶走在最前面。 月蝶是此次出征的唯一的女人。 在三人后面是英狐、少羽和少波率领的有熊族援军精锐。 依次是有蟜族和流波族的精锐。 后土走在队中。 祝融走在队尾。 大队向前挺进。 没人说话,只能听见沙沙的脚步声。 月亮还没有出来,旷野一片幽暗。 玄律和榆罔并肩走在最前面,一个是傲世狂龙,一个是惊世神象,雄姿和气势当然足以让鬼惧神惊。 玄律警目四顾,心中激情澎湃。这次奇袭是自己提出来的,胜自己有功,败自己有罪! 可是这个险值得冒! 奇袭——变被动为主动的唯一办法。 奇袭——他已把自己推向了两个极端: 要么是功臣;要么是罪人。 他激动,因为他的意见被采用,他能够以自己的意志来支配这场战役! 那么,震蒙族此刻是怎样的情形? 震蒙族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们逼近吗? 就在玄律、榆罔率领三族精锐之众向震蒙族大踏步快速挺进的时候,震蒙族的高级作战会议刚刚结束。 这一次会议,与会者终于达成一致意见—— 同意共工提出的作战计划。 就是以少部分人进攻巨人族迷惑巨人族,引诱有蟜族高手援助。而后派震蒙族精锐与九黎族远征军对有蟜族部落发起全面进攻。 会议决定:进攻巨人族的时间定在三天之后,总攻有蟜族的时间定在五天之后。并确定雷云和玄冥分别为震蒙族和九黎族两支精锐的主将。 作战会议结束之后,蓐收、雷云带相柳、浮游去牧场保护马匹。斩流去泡妞儿。玄冥被芒姬的媚眼勾走了。嚣婠领着共工去了那隐秘的瀑布后的石室。 这样的震蒙族,这样的高手,能够抵御敌人的强大进攻吗? 明月高悬,旷野空寂。 奇袭的大队已经挺进到目的地。 前面里许之遥就是震蒙族部落所在的大山。从远处看,大山在月光下是这样幽静,仿佛正在作着一个千年不醒的长梦。 玄律对身旁的榆罔道:“我看应该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榆罔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 于是大队停止前进,原地坐下休息。 一切都是这样宁静,但谁都知道这宁静正孕育着一场风暴。 这一战不仅决定着部落间的胜负和存亡,而且还决定着每个人的生与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玄律腾身而起,低声道:“开始!”说完,背起了身旁的月蝶。 大队立即全部起立,整装待发。 玄律扬声朝后面喊:“现在开始,分为两路!我们攻牧场,你们攻部落!冲啊——” “冲啊——” “冲啊——” “冲啊——” 喊杀声骤然打破了夜的寂静,声震旷野,直冲天宇。 无需再隐蔽,也无需再小心翼翼,现在需要的就是猛烈的进攻! 以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进攻! 玄律带领的这支精锐像利箭一样射进了山林,直扑牧场。 后面两支精锐分别由焦山和独游率领直扑向山前的部落,像两股狂涌的潮水。 战幕终于拉开了! 玄律凭着记忆,很快带领这支精锐冲进了山谷,接近了牧场。 他当然要背着月蝶,因为骑马跟不上他,而且在山林间穿行不方便。 榆罔紧紧跟随着玄律,一步也不落后。 接近了牧场,玄律放下背着的月蝶,对追随上来的英狐道:“一半人带月蝶去夺马,一半人跟我们去对付窝棚里的人!” 英狐果断地传达命令:“少波带人去夺马,少羽带人随我们来!” 话音刚落,玄律和榆罔流星般已经向那几个窝棚射去。 英狐和少羽带一部分人随后跟来。 与此同时,少波带另一部分人护着月蝶往马栏冲去。 牧场驻守着震蒙族不到三百人,主要负责看守马匹。今夜当值的高手是蓐收、雷云和相柳、浮游。 玄律和榆罔带人猛冲过来,巡夜的早就发现,吹响了螺号示警。 但刚吹几声,玄律和榆罔先自射到,还未等出手,极大的气势已把对面的十几个人震飞了。 两个人在窝棚跟前落下身形。玄律对准一个窝棚猛的轰出一拳,庞大的气势像一股狂飙把那窝棚和正从里面涌出的许多人卷向了半空。 榆罔也同时把另一个窝棚轰飞,并且在空中烧着了火。那些火棍火柴纷纷坠落,又点燃了别的窝棚,里面的人惊叫着往外冲出。 这时英狐带人已经杀到,那些从窝棚里慌乱冲出的人,成了他们屠杀的对象。 玄律正准备把另一个窝棚轰飞,蓦地空中人影一闪,一道耀眼的电光向他袭来。 是雷云!凭感觉玄律已知道来者是谁。 一声龙吟,出拳迎击,打出了轰天炮! 雷云自信他的电光快得不能再快,必然一击命中! 但玄律的气势更快,意动拳出,金黄色的龙形真气以近乎光的速度轰出,立即封锁了身体周围三丈以内的空间。 雷云早知道玄律厉害,见突袭不成,已经失却了一半的斗志。他想不硬拼,但是他已经进入了玄律的“空间”,想逃都逃不掉了。 他知道,要想不死,只能硬拼! 甚至他都来不及施展“雷霆大法”。 “轰隆!” 一声爆炸,在这寂静的月夜尤为惊人! 雷云的“雷霆神功”来自蓐收的“壬金神功”,与“太阳神力”同源。尽管他已经修炼到与蓐收差不多的境界,但怎敌得住玄律如此级数、纯之又纯的“太阳神力”的猛击! 雷云因早生怯意,趁爆炸而身形射出玄律的“空间”,他才不致被炸得支离破碎,一命归天。 饶是这样,他被爆炸的冲击波震出两丈多远,落地当即昏死过去。 玄律刚轰飞了雷云,蓐收又杀到。 只因雷云和蓐收本来就住在一个窝棚。雷云先冲出来,抢先向玄律出手。 蓐收本想也出手与雷云夹击玄律,但自恃身份,又想亲眼看看玄律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所以就缓了一缓。 缓了一缓——雷云就被震飞了。 蓐收心中暗凛——眼前这个玄律是当初自己看不上眼的那个毛头小子吗? 他自知能一拳把雷云震飞自己也做不到。 一声锐啸,蓐收撞进了玄律的“空间”,挥掌劈出了一道耀眼的电光。 这是他的拿手绝技——“光刀”。 他知道不能和玄律硬拼,所以要施展“光刀”,与玄律游斗。以此来消耗玄律的功力,加之“光刀”速度极快,可以趁对方偶有不慎,一刀命中。 他的“光刀”无论在亮度和温度上都差不多比上激光了。但是他并未贯注全部功力,他要保存实力。 玄律认出了蓐收。 但是他不怕。 他有十足的信心,更有强大的斗志。 蓐收一出手,他立即洞察到了对方心理。蓐收不与他硬拼,意在消耗他的功力。待自己功力巨损之后,他再反击。 他见蓐收能够撞进自己的“空间”,知道自己的气势压制不住他,这样若连续对他猛攻肯定被他闪避开。 所以明智的打法就是—— 陪他游斗! 只要能够缠住蓐收,榆罔他们就有更大的获胜可能! 于是,玄律见蓐收的“光刀”劈来,以不足一半的功力轰出一拳迎击。 果然蓐收“光刀”劈到中途一沾即走,灵活玄妙地闪到了他背后,又劈来一记“光刀”。 玄律只觉被他耍得挺窝囊,但尚可勉强应付,急忙旋身一拳化解。 两个人在这里游斗,别人却在拼命狠斗。 榆罔连续轰飞三个窝棚,击毙许多人之后,突然见攻入牧场的精锐正败退下来。 他和英狐率众立即冲过来增援——这边的敌人已经消灭殆尽。 冲到跟前,他才看见对方不过几十个人,但带头冲杀的却是相柳、浮游这两大高手。 他们每轰出一拳,弥漫的黑雾掠过,自己一方就要倒下一群人。 榆罔怒不可遏,凌空掠至,长啸声中,对准相柳轰出重拳—— 盛怒情急之下出手,无意间已将功力提升到——“强必杀炎!” 相柳和浮游心意相通,立即组成联手搏击的格局,两人合力迎击榆罔这一拳重击。 “砰!” 榆罔轰出的烈焰和两只饿狼的乌色大气柱相击,爆响声中,山摇地动,鬼泣神惊。 相柳、浮游被震得后飘丈余,够强才能站稳。 榆罔后退三四步,甫一站定,身形又弹射而出,向对面二人扑掠过来,身在中途,又轰出一拳。带动了前冲气势,变成了一头发怒的神象,足有可以摧毁一切的强大的威力。 相柳、浮游企图逃避,但他们的空间被榆罔的气势封死了。 灼热的空气挤压得他们呼吸困难。 “嗷—— 两只饿狼一齐仰首狂嗥! 然后又合力打出乌色气柱迎击榆罔的气势和这一记“强必杀炎”。 “轰!” 闷雷一般的炸响,几令月亮也要为之变色。 两只饿狼被震得飞射出榆罔的气势控制,向旁边的树林投落下去。空中飘洒下两蓬血雨。 显然他们都受到重创。 榆罔稳住身形,游目四顾。英狐带人已经杀到,那几十个震蒙族马栏的守护者已经全部被消灭。 英狐来到榆罔身旁,道:“少波死了。一定是相柳、浮游杀的。” 他们面对的就是马栏,里面被惊忧的马匹都站在那里,有的低嘶,有的刨地,极为不安。 榆罔道:“那个月蝶呢?快找她来!” 月蝶由少羽护送着奔到跟前,她肩头衣服被划开个口子,好像受了点伤。 榆罔急道:“怎么办?现在打开马栏这些马要是乱跑……” 月蝶道:“我去骑头马!” 身形灵巧地一跳,上了马栏,站在上面略一寻视,发现了头马的位置。身形又一跃,踏过别的马背,飞落到那头马的后背上,抓住马鬃,拍了拍那马脑门。 那马正要发威,不知怎么的安静下来。 月蝶朝榆罔这边喊道:“推倒马栏!” 众人蜂涌而上,把马栏推倒了一大面。 月蝶在马群里催动马匹。马匹越过马栏,争先奔涌出来。她高喊一声道:“我们走了!” 催动头马,超过别的马匹,率领马群向山谷外冲去。 榆罔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对月蝶大为叹服。 急忙转对英狐道:“你带一部分人随后跟去,沿途护送!” 英狐叫上少羽率领几百人追随马群去了。 榆罔宽心大放,率领身旁的几百人,返身又往窝棚这边掩杀过来。 说是掩杀,其实已没人可见——对方死的、伤的、逃的,已是再无一人抵抗。 不,还有一人! 只有一人,这个人当然就是蓐收。 蓐收和玄律仍然苦战不休。 他们不仅在斗力,也在斗智。 玄律终于领悟到,在拼杀打斗中多动一动心机,该有多么重要。 如果他洞察不到蓐收的心理,一味猛打狂攻,现在说不定已经被蓐收击败了。 他虽然被动,一直受到对方牵制,但却能够应付。 他战蓐收,不是一只老虎战一只狐狸,而是一条鲸鱼战一条鲨鱼。 鲨鱼吞不掉鲸鱼,却可以在鲸鱼不慎甚至是疲惫不堪时撕烂它,最后一点点把它吃掉。 他们看上去,打得不是惊天地,泣鬼神,但每一招,每一式,都隐含着极大的凶险。 特别是蓐收的“光刀”速度极快,又总处于攻击的一方,把玄律几次都逼得险象环生。 险象环生当然是蓐收的感觉。 玄律心中一发毛,护身真气就做出反应。不过,他还是十分谨慎。万一对方的“光刀”摧毁了自己的护身真气呢? 玄律期待的、也是他意料之中的奇兵终于杀到。 奇兵当然就是榆罔。 玄律知道,有他击败了雷云,缠住了蓐收,榆罔和英狐对付那些族人和寻常高手简直小菜一碟。他们夺马成功,会立即赶来援助自己。 榆罔杀到了。 他凌空掠至,对准蓐收又轰出了—— “强必杀炎!” 蓐收以一道耀眼的电光迎击榆罔的重轰,同时借势飘出,企图逃出榆罔攻来的气势和玄律的“空间”。 他知道榆罔又攻来,他逃得慢了就会没命。 玄律这小子他娘的竟不上自己当!他只是牵制自己,而不与自己死拼!而他是有真正强大的实力的! 玄律好像知道蓐收要逃,他在榆罔和蓐收的烈焰和电光未击爆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送给蓐收这一重磅的、强大的轰天炮—— “轰!” 首先是榆罔和蓐收打出的烈焰和电光相击。 “砰!” 接着是玄律蓄势而发出的轰天炮截击,轰中了飘出要逃走的蓐收—— 蓐收身形在空中喷洒下一蓬血雨,像片树叶般投落到远处幽暗的树林中去了。 榆罔在不远处落地,张嘴吐出了一口血。 蓐收虽然在逃走时仓促出掌迎击,但他功力仍然深厚,这一击也十分强硬。榆罔与他实打实硬拼,难免要吃一点亏。 玄律游目四顾,见牧场都是自己一方的人,而且马栏已空,知道是大获全胜。 榆罔抹了下嘴有的血迹,踏步上前,道:“月蝶姑娘已经带马群走了。我让英狐族长带一些人沿途护送,应该毫无问题。” 玄律道:“夺马成功,此战咱们就胜了一半!走!咱们去部落!” 两人率领剩下的精锐之众冲出山谷,又向部落杀来。 第39章 火神祝融 部落之战更为惨烈! 由焦山和独游率领的两支精锐一接近部落,就被震蒙族的外围游动哨发现,立即吹响示警的螺号。 在部落里巡夜的人也吹响紧急集合应敌的螺号。 一时间部落里鸡飞狗窜,乱作一团。 两支精锐几乎是没遇上任何阻挡都攻击了部落。遇人就杀,见窝棚放火就烧,还堵死了一个个洞府,往里投掷石头和火棍火柴。 可以说,一开始完全是肆暴屠杀的格局。 因为对方完全是在睡梦中惊醒,不明白出了什么事,有的稀里糊涂的就送了命,还有的被烧往出冲,被外面的人截杀。 很快,震蒙族之众凭借洞府开始了有效的抵抗,并且逐渐试图反击。 有蟜族和流波族来的精锐虽然能打善拼,但毕竟加在一起才七千左右人,而震蒙族是全民皆兵,为保命保家,男女老少齐参战,人数明显多于入侵者。 所以渐渐的,震蒙族的人冲出洞府与入侵之敌展开月光下的大混战。 指挥或者说带领震蒙族之众反击抵抗的是震蒙族的三个有名的高手——孤胆、奇辉和厉鸣。 与他们交手的当然是焦山率领着西路、仁和,独游率领着红番、仓丑。 西陵族的四位高手和那些牧人,正沉浸在温柔乡里,哪会想到祸从天降。有的被乱中杀死,有的趁乱逃走。他们才不想为震蒙族与入侵者拼命。 倒是那些女人,有的甚至来不及穿上衣服,就抓起武器,加入了抗击入侵者的行列,为保家保命而战斗。 整个部落都在燃烧—— 看得见的是处处火光。 看不见的是复仇的怒火! 喊杀声、惨嚎声、武器相击声混杂成一首雄浑而又悲壮的交响乐。 惊心动魄的交响乐! 月亮成了唯一的观众。 甚至连山峰都在这交响乐的轰鸣中震撼。 月亮本来也不想成为观众,可它又能躲到哪里去? 天上一丝云彩也没有。它看上去孤零零的无依无靠,像被杀死父母,坐在火堆旁光着屁股干嚎的小孩一样可怜。 战争就这么残酷。 直到玄冥和斩流出现,后土和祝融一直都没有出手。 他们也不忍心当刽子手。 后土还把一个小男孩抱离火堆,送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让他藏在那里别叫,也别动。 祝融对后土叹息道:“阻止争战的最好办法,就是能够尽快统一所有部落。让人们像一家人那样和平相处。” 后土道:“那就必须进行更大的争战!动嘴皮子是统一不了所有部落的。” 就在这时,他们听见一片惨嚎,循声望去,见玄冥和一个妖冶的女人正在把围攻他们的一群人打倒。 他们飞身掠至,后土接住了玄冥。祝融接住了这个妖冶的一丝不挂的女人。 女人当然就是芒姬。 她和玄冥在洞府里巫山云雨,几番畅游,彼此都痛快淋漓,正肢体交缠香甜入梦,忽闻外面传进喊杀之声。 未及起身,火把石头已经飞进洞府,急忙冲出来,加入战团。 玄冥的“冰旋涡”狠辣出手,围攻他的二十几人立即被震飞,全部冻成僵尸。 芒姬也雌老虎般发威猛打,掌击脚踢,攻上来的七八个大汉被她击毙。 这时,火神和土神掠至接住二人。 后土向玄冥打出了由“戊土神功”摧发的“陷地轮”。双掌一击四周空气立即受到牵引,围绕他开始旋转,并且旋转的空气逐渐扩大,像个巨大的气轮以他为中心旋转。在他这个旋转的空间,仿佛整个大地都在下陷。一经这“轮子”扫中,便会被震得抛跌出去。 玄冥已经被罩在后土的“陷地轮”的空间。但他夷然不惧,双手同时发出“冰旋涡”,不时往后土的“陷地轮”上猛轰。 他已经好几年未与后土正面交锋了。但他自知,自己在消化了“不死的血”之后,功力迅速提升,应该不在后土之下。 后土的“陷地轮”没有把玄冥吸进“绞碎”,也没把他震飞,在玄冥的接连重轰下,他感到了透进来的缕缕寒气。 他知道玄冥的神功已高出自己。 换了别人,在他的“陷地轮”下早就支撑不住了。 但后土知道,玄冥一时还胜不了他。他脚踏大地,随时可以不断提升神功。况且他的“陷地轮”已经发动,就是比他再强的对手,在短时间内也不能把他怎样。 “砰!砰!砰!砰!” 玄律的“冰旋涡”接连轰在后土的“陷地轮”上。但被后土通过旋转的“陷地轮”都转推到地上,他又通过大地来吸收玄冥轰进的功力。 这是后土永远不为外人知道的一个秘密。 大地永远是他的功力之源。 玄冥的“癸水神功”虽然已经高出后土的“戊土神功”,但是他也知道,“戊土神功”是可以克制他的“癸水神功”。 以前玄冥和后土交锋从未讨过便宜,但每次都能安然逸走。 这次呢? 玄冥心下发狠——我一定要摧毁这个大鼻子!因为我有“不死的血”! 祝融完全可以很快击毙芒姬。 但他和这个光屁股妖冶女人交手总有点感到别扭! 让别人看见还以为他老不正经地欺负一个女人。 于是一交手,他就想把芒姬震飞,不想与她胡缠。但芒姬毕竟是仅次于嚣婠的高手,多年从男人身上采补功力,又被海妖注射了“不死的血”,的确够资格与祝融一搏。 更重要的是,她不与祝融硬拼,在祝融的气势封锁不住她的情况下,与祝融游斗。 她知道,一旦她缠不住祝融,祝融就会去帮后土打玄冥。那时玄冥就危险了。 如果她缠住祝融,就算玄冥不能很快胜后土来救她,那么嚣婠、共工和斩流也会闻讯,迅速赶来帮她。 所以,祝融心中烦躁,连连重掌拍出,道道赤红烈焰袭向芒姬。在这耀眼的烈焰下,芒姬白花花的胴体更加醒目刺眼,乳波臀浪,尽显妖娆。 这一掌眼看芒姬就闪避不开,她灵机一动,胴体一下子撞进祝融的怀里。 祝融不虞有此,急忙收掌后飘,避开芒姬这投怀一撞。心中冒火,怒喝一声:“妖女可恨!” 又挥掌攻上来,一道赤焰化为一束赤红强光,袭向了芒姬。 他老羞成怒,要把这个妖冶的女人烧成灰烬! 芒姬心中一凛,她感到了空气对自己的挤压——显然祝融这一掌把她身体周围的空气压制住了。 她现在还可以逃走—— 但她还不想就这么逃走! 就是逃与不逃的瞬间迟疑中,袭来的赤红强光已经攻到—— 再想逃也不行了! 天啊!来不及了! 太晚了! “砰!” 一声暴响! 袭到面前的强光自己爆出了一声暴响。 怎么会?! 祝融身形后退七八步,昂然站定。 他知道自己的赤红强光是遇上了迎击。 但是,他和芒姬都没看清是什么击中了他的强光。 定睛再看,芒姬身旁站着一个漂亮的男人,面带温柔无比的笑,气定神闲。 是色魔斩流! 是他的“无形气”震爆了火神的强光。 火神祝融气得闷哼一声,他知道强横的对手来了。这家伙怎么越活越年轻,还越漂亮! 斩流为什么才出现? 因为斩流刚刚从温泉下面,最适宜沐浴的那个碧水潭返回。随他返回的还有芒姬的女儿慕仙,一个十七八岁的比鲜花还娇艳的美丽少女。 这少女就是斩流今晚上要泡的美妞儿。 他们在碧水潭里共浴。月光下的碧水潭美得仙境一般,在这仙境里,斩流饱尝了慕仙少女的娇羞和处子的娇躯。 当他把自己以“天地原气”催发的“淫毒”种进慕仙身体的时候,也决定了这位美丽少女一生的命运。 他很得意地观赏、玩味这个破蕾绽放的少女,使她成为他的杰作——把她引入了魔道。 使慕仙——原来清纯无瑕,俊雅如仙的一位美少女,后来变成了人人闻名色变,甚至连一些老魔头都头疼的一代魔女。 他们回到部落的时候,看见了部落的惊变。 斩流把慕仙送到一棵高树上,让她藏好,然后才过来帮芒姬——在众多的打斗的人群里,芒姬是最醒目的,斩流当然容易认出她来。 此刻,斩流救下芒姬,对她笑道:“你这样子更加迷人。我觉得衣服实在对于女人是多余的,女人是天地间最美的东西,根本不需要任何遮掩与包裹!” 他根本就不像置身在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仿佛在洞府软榻上对女人调笑。 色魔斩流就这么有风度。 谁能够改变他的笑容? 谁又能够磨灭他对女人特殊的爱好! 他也像根本就不把火神祝融瞧在眼里。 眼前有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斩流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他喜爱女人,享受女人,又摧残女人。 祝融没有急着出手,他暗暗地聚着功力。 他不怕斩流,但他知道他打不过斩流。 不同路,正邪不两立!祝融以前就和斩流打过交道,知道这家伙难对付。 芒姬对斩流道:“你别说了,这是啥时候,你还说这种话!快点挡住火神,我去找嚣婠和共工!” 说完,娇躯掠起,往后山去了。 她知道嚣婠和共工一定是去了那个隐秘的石室,不然部落的天都快塌下来了,他们怎会不出现。 祝融并未去拦截芒姬,尽管他清清楚楚听到她要去找嚣婠和共工。因为他知道,他眼前的对手是斩流。 斩流在谁的面前都够得上是个强横的对手。 但祝融就是这个暴烈的脾气,明知道打不过,他也要打!实际上,眼前的情势也不容他不打! 祝融一声暴喝,向斩流打出了一掌。 他这一掌完全不同于打向芒姬的任何一掌。他把芒姬没当成对手,当成了一个胡缠的甚至可怜的女人。虽然心里发狠,但每一掌还是留有余地。 但斩流是他的对手,而且是十分强硬的对手,他当然不能留有余地——除非他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 他这一掌并不快,但整条胳臂都变成了一道赤红的光柱——赤焰已经到了极限,可知温度与光度也到了极限! 面对斩流,祝融没理由不以“极限”功力对敌。 赤红的光柱几乎要把空气都点燃了。 周围三丈之内,因这光柱的照耀而亮如白昼。又因这光柱的温度,能燃烧的全部燃烧起来! 斩流还在笑,笑着说道:“火神,这么多年了,想不到你的功力还这么不长进。你不觉得白活了吗?” 说着他就伸出了右手食指。 他居然要以一根手指抗击火神这惊世骇俗的赤红光柱! 他疯了? 还是他有着十足的自信? 食指指向袭来的光柱,光柱却停顿在两个人中间。 这么吓人,这么威力强大的光柱竟然让斩流手指一伸就被停顿了。 斩流的功力到底有多么强大? 祝融往前猛催光柱,但却推不过去,隐约感到有一丝阴寒之气正通过光柱透射进来。 心下暗凛:这家伙越来越厉害了! 猛喝一声,另一掌推出,一蓬赤焰轰在停顿的光柱上,——他要以赤焰催动光柱轰向对方。 几乎是同时,斩流另一只手也伸出,食指一弹—— “轰隆!” 光柱顿时爆炸! 气劲像火星子似的四溅,与空气摩擦发出“滋滋”的声响。有的溅射到别人身上,立即被烧伤。 祝融后退丈余,勉强站稳。急忙运功把透射进来的一股阴寒之气逼住,使之不致攻侵心脉。 斩流身形一弹,成了一个影子人,飘射向祝融。 祝融感到一股庞大的气势逼压过来,就像一座冰山正慢慢地往自己的方向倾倒—— 他躲往哪个方向,都难逃这冰山的砸压和埋没。他完全被对方的气势封锁住了。 一声狂啸,火神震怒了! 他功运极致,周身气势暴胀,像一个火人一样,对准飘射过来的影子人撞去。 他现出了护身保命的绝招—— “烈火真身!” 但影子人忽然幻化成一根顶天立地的大气柱—— 斩流也现出了浸淫多年的绝世奇功:“天地原气”。 “砰!” 祝融的“烈火真身”撞在了斩流的“天地原气”上,但被震反弹,向后飘飞,坠落进一个正熊熊燃烧的窝棚的火堆里。 斩流收敛“天地原气”,恢复本身,正想过去帮助玄冥击败土神,目光所及不由一怔。 见部落入口方向一群人正冲杀进来,为首的两个人锐不可挡,震蒙族的人一片一片地被这两人冲倒,惨嚎声此起彼伏。 显然这是敌人的援军杀到了。 斩流不及多想,身形一展,疾掠过来,身在空中,向迎面冲过来的一个高手弹击三道:“无形气”—— 他对自己当然有十足的信心。 他知道这三道“无形气”就是火神那级数的高手也无法不受伤,次一点的就是个死! 但对手却冲天而起,飞出了“无形气”轰击的范围。 斩流三道“无形气”没袭中这个高手,却把这高手身后的三个人射穿身体,当即毙命。 斩流从空中落地,刚站稳,空中的高手已经攻下来,一股金黄色龙形气势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封锁了斩流周围四丈之内的空间。 斩流感到了呼吸困难,空气被压制得像凝固了一样。急忙幻化成“天地原气”,一根大气柱迎击猛压下来的气势。 “轰隆!” 就像一条金色狂龙撞在了一根擎天巨柱上。这声爆炸,把周围八丈之内的所有东西都震飞向半空。同时还把八丈之外的许多不具神通力的人震得立即昏死。 在十八丈之外的寻常之人听到这声爆炸也被震成了聋子! 太可怕了! 天上的月亮好像也差点被这爆炸震落下来。 附近的洞府因这爆炸而崩塌了许多,尘土漫空,沙石激射。把里面的人当然活埋了。 斩流没有被震飞,而是被压进了地里,他胸口以下都埋在地里,大口地吐血。连从地里爬出来的气力也没有了。 他娘的!对方是谁?这么厉害?! 对方当然是玄律。 玄律已经被震飞,身形悬挂在部落后面的一棵参天巨树上。 斩流脚踏大地,他身在空中,相形之下他还要吃一些亏。 他身形是挂在树上也吐出几口血,急忙运功调息,平服体内翻腾的气血。从树上望下去,部落混乱之极。人们还在混战,遍地是尸体,到处是火堆。 唉!真是太惨了! 斩流还在吐血不止。好在他周围几乎成了“真空”,没有人能来杀他。这反倒成了他自己“空间”。 他看见嚣婠、芒姬和共工奔过来,心中暗喜,知道自己有救了——他真怕刚才和自己交锋的那个高手返回来杀自己。当然他不相信对方会有多么轻松。 嚣婠三人刚进部落就听见了那声震耳欲聋的大爆炸,知道必是高手对轰所致。于是急忙掠过来要看个究竟。 嚣婠此刻的心情简直难受得要死,她看见惨死的族人,深感自己作为大母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唉,怎会想到对方这么快来突袭,而且还这么猛烈! 共工和芒姬从深坑里拔箩卜似的拉出了斩流。芒姬仍然身无片缕,她好像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没穿衣服。 芒姬对还在吐血的斩流道:“你没事吧?” 斩流惨笑道:“没事。祝融已经让我干灭火儿了。你们速去援助玄冥,或许可以挽回败局。” 共工道:“谁重伤了你?” 凌空一人飘然而落,冷道:“是我!” 嚣婠、芒姬和共工当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 斩流道:“你是谁?” 嚣婠道:“他就是那个该死的玄律!” 第40章 四神火拼 嚣婠的话音还没有落,站在玄律左侧的共工向玄律蓦地一拳轰出——打出了一股凶蛇气势。 几乎与此同时,位于玄律右侧的芒姬和正面的嚣婠也一齐出手,向玄律发起了攻击,分别打出凌厉的掌劲。 斩流却退后几步,盘坐到地上运动调息。他完全像个局外人。 玄律几乎同时受到共工、嚣婠和芒姬的攻击,但却感到最具威胁的是共工,但隐藏的最大危险却是嚣婠。 他对嚣婠的魔法一直心有余悸。 同时,他也感觉到斩流对他是有着潜在危险的。因为斩流够得上是他强横对手,虽然暂时没上来攻击,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猝然出手? 他想到把三个人一一用重击震飞,但又担心自己因为和斩流硬拼损耗了功力,气势封锁不住空间,让他们闪避开。万一功力继续损耗,等斩流恢复了功力,自己将没办法应战。遂决定与三人游斗,牵制住这三大高手,别人当然就会减轻压力。同时可以保存实力,准备与斩流作最后决战。 这些不过是玄律闪过的念头。 他心念及此,便有所行动。以不到一半的拳劲迎击共工的凶蛇气势,把共工震开。又旋身轰出双拳,分别迎击嚣婠和芒姬的双掌。 “砰!” “砰!” 饶是他未用全力,但嚣婠和芒姬却仍然感到了他强大的气势。她们借势后飘,退出了他气势攻击范围。 一交手就把三大高手震退。 共工在旁道:“咱们再上!他肯定受了重伤!不然气势不会这么弱!” 嚣婠和芒姬也坚信,玄律和斩流硬接过,就算不受重伤,功力必然巨耗。这时候合三人之力完全可以击败甚至摧毁他。 于是,三个人齐声喊叫,又攻向玄律。 玄律却不进攻了,只是封架化解他们的攻势——三人要击败他,而他要牵制住三人。他与三人游斗,却留意防备斩流。同时也防备嚣婠,不让她有机会施魔法。 三人见玄律只守不攻,认定他是受了重创已经无力攻击,所以更加迅猛地强攻。 但玄律夷然不惧,他像是把应战三人当成了“热身”。 玄律这里等于牵制住了四大高手,当然为别人减轻了压力。 首先,榆罔带领从山谷来的增援精锐已经与先前攻进部落的两支精锐会合,极大鼓舞了众人士气,增强了战斗力。 榆罔更是如虎入羊群,左奔右突,锐不可挡。“必杀炎”轰出,犹如一串串火舌,把对方的人成片地轰倒、震飞,有的还变成了焦尸。 其杀伤力和破坏力堪比最先进的火焰喷射器! 忽然,一个人影凌空扑落,打出一道电光截击榆罔。 榆罔早就感到了对方逼压过来的气势,见电光袭至,知道对手强横,把神功骤然又提升,全力轰出了—— “强必杀炎!” “轰隆!” 一声爆炸又一次震荡夜空。由于前一次大爆炸让人们心有余悸,这一次虽然较弱,但还是差点震掉人们的魂魄。 魂魄没炸掉,但爆炸的冲击波却让附近的人糟殃了。 空中攻来的人一个“云里翻”,飘出丈余,落地站稳,脸上掠过一抹惊骇! 此人赫然是雷云。 他猜出这少年高手肯定就是有蟜族的榆罔。 榆罔不认识雷云,可不管对方是谁,他都必须把他摧毁。 于是他一声清啸,向雷云电射而来,—— 惊世神象再一次大展神威! 这是他今晚在轰飞相柳、浮游之后,第二次全力攻击! 雷云被玄律重创之后还未恢复好,因牵挂部落才急急返回参战。所以,此刻他已不能施展“雷霆大法”,甚至在榆罔强大气势封锁下也冲不出去。 他猛的提聚神功,要与榆罔硬拼—— 他也只能如此! 榆罔的“强必杀炎”轰到了—— 雷云狂吼一声“大雷殛”,一拳迎出! “轰隆!” 这一次爆炸比上一次更为猛烈!但附近却没有什么可以摧毁的了。可以摧毁的只有空气,还有这可怜的月色。 爆炸之后,榆罔和雷云都被震得飞了出去。 榆罔坠落下来,是一个火堆旁,他大口吐血,一时爬不起来。 雷云却掉在几具尸体上,立即昏死过去。 榆罔坠落的地方刚好离苦斗的后土和玄冥不远。后土和玄冥都发现了自空坠落的榆罔,但想救的救不了,想杀的也杀不了。 两个人已经斗得难分难解。 好像今晚不战死一个绝不会结束。 两个人已经不像一开始斗得那么快,那么狠,那么凶,只因彼此的功力都在巨耗。当然他们也在不断提升功力,可提升总不如消耗快。 突然,空中响起蓐收的狂笑,道:“大鼻子,今天你是死到临头了!” 一道电光轰在了后土的“陷地轮”上—— “啵!” “陷地轮”猛的停止了旋转! 玄冥不失时机地又连续轰出了两记“冰旋涡”。他要把后土的“陷地轮”摧毁。 后土勉勉强强,猛的又催动“陷地轮”,把玄冥轰来的两记重击,转移到地上。 这时蓐收已落到地面,对准后土的“陷地轮”又劈出了“光刀”。 尽管蓐收受到玄律重轰,但后土一人如何抵挡他和玄冥? 后土已是十分危险。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火堆里窜出一个火人,流星般电射进后土的“陷地轮”内,双掌印在后土的背上,吼道:“我帮你和他们斗!” 一听声音,后土就知道来者是祝融! 他急忙导气,把祝融贯注进来的真气纳入气海。然后再猛催“陷地轮”! 祝融本来受到了斩流重创,伤得不轻,但是在火堆里及时吸纳了火的热能,功力得到迅速的恢复和补充。 他本来还想在火堆里多躺一会儿,然后再去找斩流决斗。但听到蓐收的狂笑,知道后土危险,这才冲出火堆来帮后土战玄冥、蓐收。 由于祝融的帮助,后土的“陷地轮”气势骤增,给人的感觉仿佛整个大地都被后土转动了。 在后土催发的“陷地轮”空间里,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天旋地转,头晕目眩,站都站不住。 但蓐收和玄冥却气势更加强大,“光刀”和“冰旋涡”不断地对“陷地轮”发起重击。 如果不是祝融也参与进来,后土只怕早被摧毁了。 “光刀”和“冰旋涡”重轰在“陷地轮”上,发出巨大的暴响,气劲激射,实在骇人听闻。 金神和水神对土神和火神终于展开—— 大决战! 榆罔停止了吐血,盘坐片刻,便一跃而起。正想扑上去帮助火神和土神,但人影连闪,相柳、浮游自空而落,站到了他面前。 相柳阴冷一笑,道:“没想到你对我们这么不客气!差点要了我们的命!” 浮游附声道:“你也休怪我们手狠心黑了!” 榆罔冷道:“以前我真是看错了你们!哼,狼毕竟是狼!” 相柳冷笑两声,道:“你没看错我们,是我们找错了生存环境!” 浮游身形一掠,到了相柳身前,蓦地挥掌打出一团黑雾。 几乎是同时,相柳又助攻,那团黑雾骤然变成一根乌色大气柱,轰向了榆罔,—— 两只饿狼要复仇了! 他们要摧毁他们当初的主人! 谁都不会想到这两只饿狼的功力恢复得这样快! 榆罔在和雷云硬拼过已受到重创,他能够抵挡住这两只饿狼的重轰吗? 乌色大气柱袭近了! 更近了! 近得不能再近了! 榆罔一声清啸,一拳轰出—— 这一拳的的确确够得上“强必杀炎”! 他本已受到重创,功力已经巨耗,怎么还能打出“强必杀炎”? 两只饿狼被震飞出去的刹那间,脑海里闪过了这个念头。 榆罔却站在那里连动都没动。 他只是回过头,对身后助攻的焦山道:“爹,多亏你及时来了……” 焦山拍了拍他肩头,道:“你先歇一歇!” 身形一掠,扑上去助火神和土神,但刚接触那个“战圈”,便惊叫一声,被反震回来,好像撞上了一道无形的气墙。 榆罔抢步上前扶住焦山,讶道:“这么厉害?” 焦山吐出一口血,道:“咱们帮不上手。” 榆罔道:“爹,你还行吗?咱们寻到相柳、浮游杀了他们!” 再找相柳、浮游,却踪影不见。 但是他们看见了玄律以一敌三正然“苦斗”。遂心意相通,齐声锐啸,扑掠过来—— 还未掠到跟前,人影一闪,迎面涌来一股无形大气浪,把两个人倒卷着飞向半空—— 谁这么厉害?! 焦山和榆罔在猝不及防的情形下被震飞了…… 这人当然是斩流。 斩流已经恢复了大半功力。 更恢复了他的霸气和杀机。 当然也恢复了脸上足以迷死女人的笑。 斩流轰飞了过来援手的焦山和榆罔,便转过身,向玄律又弹出了三道“无形气”。 玄律早就防备着斩流了! 斩流出手也就是他施重击的开始! 一声龙吟,冲天而起,斩流的“无形气”射空。他飘落丈外,又掠身向前猛冲,借冲势打出了—— 轰天炮! 重轰斩流! 共工和嚣婠、芒姬不由骇然色变。 天啊!原来玄律一直在保存着实力呀! 他们本能地往后疾退。 斩流当然也没想到玄律仍然还有这么强大的气势!他认为玄律已成疲惫之躯,只要自己“无形气”一出,就会立毙当场! 唉,自己实在太低估了这小子! 没办法,闪避不开,周围的空间已被袭来的气势封死了! 只能再次硬拼! 这是斩流所不愿意的——他已经对这条狂龙心生怯意! 他又幻化出“天地原气”——气势已不复先前那么强盛! 玄律的龙形气势已经轰到——傲世狂龙再次向他的强横对手发起致命的一击。 足可以摧毁一切生命的一击! 足够得上惊天动地的一击! 足可以让一切鬼怪魔妖惊心丧胆的一击! “轰隆!” 理所当然,在所难免的又是一声大爆炸。 天动容,地变色,风呜咽,山颤栗。 月亮呢? 月亮终于被震落——消没了! 真的消没了。 因为替代月亮的是启明星——天快亮了! 斩流消失了——在爆炸之后就消失了。 被震碎了? 被震飞了? 被化为了灰烬而随风飘散了? 总之不远处的共工、嚣婠和芒姬不见了斩流。 他们只见玄律一边吐血,一边踏步朝他们逼过来。 玄律真的在吐血,这绝不是假装的,任何人也装不出来。 三个人你眼望我眼,没有动。 玄律逼得更近了。 他每踏出一步,大地好像就震颤一下。 嚣婠一声清啸,原地开始旋转起来。 一旋转她的衣服就飞了,变成像芒姬一样全身赤裸。 她要干什么?! 共工不知道。 芒姬也不知道。 但玄律知道——她要施展魔法! 一声龙吟,玄律电射而至,撞进了嚣婠因旋转而生的气圈里。 他先发制人! 气圈顿然消失,现出了玄律和嚣婠。他们面对面地站着。嚣婠的胸脯剧烈起伏,双峰像是在不停鼓气。她的粉颈上扼着玄律的一只手。 这么纤细的粉颈别说是玄律的一只手,就是任何一个平常男人的手,就会把它掐断。 玄律道:“让你的族人投降!我保证不杀俘虏,不杀小孩,不让人奸辱女人!” 嚣婠点头,她好像说不出话。 玄律松开手,蓦地旋身一拳轰出—— 目标是偷袭他的人! 是谁? 惨叫声响起,芒姬的胴体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坠落下去。 地上是一具面目全非,浑身乌黑的焦尸。 芒姬就这样被玄律一拳轰毙! 人影一闪,共工已经夹带着嚣婠凌空而去,嚣婠在空中发出了一连声的尖啸! 这不是投降的信号。 这是撤退的信号。 她知道斩流玩完了,芒姬玩完了,玄律发威发狂,无人能挡,再打下去自己一方只会更惨! 最明智的办法是暂时让族人退进山里,先求自保!然后火速派人去流波族调来九黎族的远征军,再集中力量消灭这些入侵之敌。 嚣婠的尖啸一发出,战场形势骤变。震蒙族的人开始往山里退逃,而攻进部落的有蟜族、有熊国和流波族精锐却不敢往山里深追,只是围追堵截,有点像狩猎,捕杀截杀追杀的不过是人。 玄律定了定神,见胜局已定,他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往激斗的这个战圈走来。 这个战圈当然是四神发动的。 他正想出手,眼前人影一闪,有个美丽的少女托抱着一具乌黑的焦尸站到了他面前。 这少女好面熟啊! 哦,她不是那次朝自己要马鹿的两少女中的一个吗? 少女眼中充满了怨毒,这目光为她的美丽增添了一丝怪异。特别是她抱着丑陋不堪的焦尸,更让人觉得大煞景致。 少女咬牙切齿地道:“是你杀了我娘!你还认得我吗?!以前我想你,但从今晚开始,我开始恨你!恨不能一口咬死你!” 玄律无言以对,避开目光,叹喟一声。 少女又道:“你为什么要叹气!你的手上沾满了我们族人的血!你为什么还要装出一副悲天怜人的样子?!” 玄律道:“你走吧。趁现在还没人赶来杀你。” 少女道:“我就是要让你杀死的!你还在乎多杀一个人吗?” 话音未落,空中一条人影掠来,夹带起少女连同那焦尸往山里飞掠而去。 玄律没有追,甚至连动都没动,只是目送他们远去。 他不知道少女叫什么,但他认出救走少女的人是雷云。 少女当然是雷云和芒姬的女儿慕仙。 这少女的出现让玄律心情坏起来。是啊!自己的手上沾了多少别人的血,自己亲手杀死了她的母亲,又杀死了多少别人的父子兄弟! 这是为什么?! 战圈散了。只因蓐收和玄冥已经逸走。 如果玄律全力阻止,他们至少要有一个人把命留在这里。 但玄律已经没兴趣再出手杀人。 “陷地轮”已经消失了。后土和祝融站在那里喘息,看上去已疲惫得要虚脱了。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 但对于死者,这太阳是赶来为他们的亡灵送行的。 震蒙族能够逃走的全部逃逸进了山里。 三族精锐在无追击命令的情况下,当然没有追击。但这些杀红了眼的精锐还不停手,发泄一般继续屠杀那些震蒙族的伤者、被丢弃的小孩,开始集体奸淫那些逃不走的女人。 玄律在低落的情绪里,被女人的惨叫和孩子们的哭嚎惊醒了。 他仰首发出一声狂啸,一跃飘上部落后的一棵大树,高声叫喊道:“全部集合!不许杀俘虏,不许杀小孩!不许奸辱女人!” 但是根本没人听他的话。 杀人的继续杀人! 奸淫的继续奸淫! 惨叫声仍然响成一片。 玄律震怒了,身形一掠飘落回部落,抓起一个正对女人施暴的大汉扔进了火堆,又抓起一个正要杀小孩的壮汉扔进了火堆。 玄律的举动震慑了众人。 屠杀停止了。 奸淫停止了。 焦山、榆罔、独游走到玄律跟前,他们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 焦山道:“咱们该怎么办?” 玄律环顾四周,道:“全部集合!迅速撤退。” 独游道:“我们已大获全胜,不用忙着退走。再说大家已经十分倦累,还有伤者需要照顾!” 玄律道:“我们的死者全部扔进火堆,免得他们返回时糟蹋。伤者带走。不快撤,等他们调来九黎族的大队,我们就惨了!” 后土和祝融也来到跟前。后土道:“玄律说得对,应该快撤!在道上边走,边休息!” 焦山和独游就去集合众人,准备撤退。 祝融拍了拍玄律肩膀,豪笑道:“我们这次大获全胜,连震蒙族部落也全部摧毁了!你小子首功一件啊!回去我告诉纤莺好好奖赏你!” 玄律却叹了口气,道:“我对有蟜族算是有功,可对震蒙族却是有罪啊!瞧那些孩子和女人……” 榆罔也叹道:“我们也不愿意这样!但我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我们!” 玄律举目越升越高的旭日,道:“我们都有责任阻止一切杀戮!我现在才理解灵姝圣女她们为什么要那么做了。” 第41章 月光下的柔情 三族精锐之众全部退走了,临走带走了受伤的人,他们的死者全部被扔进火堆焚尸。 此役,三族精锐之众死亡近四百人,受伤已超过五百人。 快到中午时,由嚣婠带领的震蒙族残余之众组成的强悍精锐返回到部落。他们是听到了入侵之敌全部退走之后才这么做的,所以没带全部族人返回,担心这是敌人的圈套。 可他们又不能不急着返回救护自己的族人。组成精锐发现敌人杀回来便于迅速退进山里。 嚣婠流泪了。 面对这悲惨的情景,众人都流泪了。 人们忙着救护伤者、妇女和小孩。 部落遭到严重的毁坏,许多洞府塌了,窝棚全部被烧毁。 火堆处处都是,成了焚尸场。 随同嚣婠返回部落的高手有—— 玄冥、蓐收、雷云、相柳、浮游、共工。 斩流已伤得极重,逃进山里再站不起来。 芒姬已经死了。 厉鸣、孤胆、奇辉和雷不怕也全部重伤起不来了。 嚣婠等众高手面对这悲惨情景,半天都没说话。 玄冥终于道:“这次惨败,只因我们太低估了对方!没想到他们竟敢突袭我们!” 共工道:“我敢断定,突袭我们的主意必是玄律出的。只有他才有这过人的胆识。” 雷云骂道:“就算不是他出的主意,这一战役没有玄律,我们肯定不会败!” 嚣婠叹道:“别说这些了,下步怎么办?你们谁有好主意?” 相柳道:“我看不如放弃这个部落,全部迁移到流波族,那样可以避免被他们各个击破。现在他们由防守已转为进攻,我们不得不防备。 浮游道:“流波族离有蟜族部落较远,我们集中在一起,他们就是想攻击也不容易!况且,我们等到九黎族后援大队开到,就可以进行反攻!” 共工道:“我也赞成全部退守流波族!因为经此惨败,我们已无力再攻打他们!最重要的是我们没一个人能抵挡住玄律!” 玄冥道:“我看是不是这样,把这里的人全部退守到流波族,然后我们分头去请帮手。共工说得对,不找个人压住玄律的锐气,我们很难进攻有蟜族部落。” 一直没开口的蓐收叹了一口气,道:“我想这样决定:放弃这个部落,全部退守流波族。然后,水神立即返回九黎族,调动大队进攻有熊国……” 玄冥道:“为什么要进攻有熊国?” 蓐收道:“有熊国危急,玄律后土和风后等人必然率他们的援军返回去救援。而我们这边,在组织高手对有蟜族发起强攻!” 玄冥道:“我们进攻有熊国,万一玄律等人返回援助,恐怕也很难获胜。” 蓐收道:“你可以先到北海去请北海神君帮忙。你们攻有熊国不求速胜,但求不败。牵制住他们就行,等我们攻破有蟜族,会迅速北上,与你们夹击有熊国。” 共工赞许道:“这办法不错!可以免得九黎族再派远征大队前来,省却了路上风霜劳顿之苦。” 雷云道:“你们攻打有熊国,开始要猛烈,攻下来更好,攻不下来也会吓得他们立即召回玄律和后土等人。等玄律他们返回,你们就可以只守不攻。你们一天不退,他们就一天不敢离开部落来有蟜族助战。” 玄冥点了点头,道:“这是开辟第二个战场。我可以回去劝说九黎族进攻有熊国。但你们能够保证,在没有玄律、后土等人的情况下,尽快攻破有蟜族吗?” 嚣婠道:“只要我们请来我师父海妖,再找到石疯子和怒山,加上斩流,我们完全能够把有蟜族彻底摧毁!” 玄冥道:“这样的话,我也不便在此多呆,我现在就动身返回九黎族,还可能去找北海神君帮我们!” 蓐收道:“你多辛苦吧!” 玄冥道:“为了我们‘不死神族’的目标,我们都应该不遗余力!” 玄冥说完,就走了。 蓐收转对共工道:“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寻找你师父石疯子和怒山,都找到更好,找到一个也行。就说斩流已经让人给打个半死。” 共工道:“他们,还有北海神君为什么不随同斩流你们一同来?” 蓐收苦笑一下,道:“我和玄冥在人家眼里又算什么!他们三人眼里只有一个魔王。如果我们不是告诉斩流,震蒙族有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可以让他夜夜欢娱,他也不会来!” 共工道:“我找到了他们,而他们仍然不肯来,怎么办?” 嚣婠道:“那还能怎么办?总之,你务必尽到力就行了!” 共工笑道:“我当然会尽全力。因为我已经被你迷住了。” 说完,和相柳、浮游打了声招呼,扬长而去。 嚣婠对蓐收道:“这里的事情你们主持吧。我想立即动身去东海找我师父。玄冥未必实心实意帮我们,石疯子和怒山也怕指望不上。” 蓐收道:“也好。你请来你师父直接到流波族就行了。” 一场战役之后又孕育了另一场更大的战役。 玄律希望阻止杀戮,可他真的能阻止吗? 傍晚,晚霞满天,无比壮丽。 征战震蒙族的三族精锐走走歇歇,终于返回了有蟜族。他们是胜利之师,也是疲惫之师。 他们当然受到了闻讯赶到河边的有蟜族全部族众的热烈欢迎。 河边成了欢乐的海洋。 大获全胜,怎能不让人欢喜若狂! 纤莺带着风后、海牙、懒伯来了。 附宝带着怡春、思秋二女来了。 嫘祖带着先自带马返回的月蝶和另一使女青竹也来了。 嫘祖的脸上也挂满笑意——但这笑意却只有月蝶和青竹看得见。因为她们根本站得离欢乐的人群很远。 玄律却显得很低调,他过来见母亲附宝和二女,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娘,我回来了!” 母亲笑道:“娘很高兴,你总算为有蟜族,也为有熊国尽了点力!” 怡春和思秋二女眼中闪动喜的泪花,激动得说不出话。 玄律过来一人送给她们一个吻。二女的俏脸立即红似晚霞。 纤莺领着风后、焦山和懒伯等人来到眼前,她对玄律笑道:“听说你表现得很勇敢,一人迎战对方四大高手,很好!你的确是有功劳,让我们怎么奖赏你呀?” 玄律淡淡地道:“以后你对我娘好点儿,就是对我最好的奖赏了!” 附宝急忙道:“别乱说话!天底下哪有母亲愿意虐待自己儿女的,只有儿女的不对,没有母亲的不对!” 纤莺叹了口气,道:“附宝,你能说出这话,娘就知足了。” 天黑下来,人们在河边仍然不肯离去。在河边烧起一堆堆火,开始烧烤食物,有的谈笑,有的又跳又喊,还有的情人、夫妻尽情的缠绵。 这次战役的胜利对有蟜族实在太重要了。 玄律在母亲身边脱身出来,他想去看看嫘祖和月蝶。 来到部落嫘祖住的洞府,未等进去,那个使女春竹迎出,笑道:“公主听见脚步声,就知道你来了。让我问你有什么事?” 玄律一时语塞。搔了搔脑袋。 青竹笑道:“公主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带她离开?” 玄律道:“我去和我娘说,争取尽快走。”转身欲走,又道:“替我问候月蝶,听说她这次表现得不错!” 青竹道:“月蝶让榆罔叫走了……” 玄律一怔,道:“他叫走月蝶干什么?” 青竹笑道:“榆罔说这次战役的胜利,你是大功臣,而月蝶也有功,他们要好好奖赏月蝶哩!” 返回河边,在一个火堆旁,玄律悄悄叫走了怡春和思秋。 他们溜进山里,在一处林间的空地上坐下来。玄律笑道:“还是这儿清静。” 二女哪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扑上来搂住他,献上最热烈的亲吻。 离开了血与火的战场,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玄律更需要爱情的慰藉。 母亲能否接受嫘祖暂不去管他了! 嫘祖能否多留些时日暂不去管他了! 现在能拥有二女的真爱和娇嫩的身子已经足够。 迷人的夜啊,是否也因这旖旎无限的风光而陶醉! 他们回到河边时,月亮已经升起很高。 月蝶正在附宝身边等着玄律。见到玄律,她羞怯地低下头,细如蚊蚋的声音道:“你回来了。” 玄律真想握住她的手,拥她入怀,但又忍住,笑道:“我去洞府找过你,说你和榆罔走了……” 月蝶抬头,道:“你能来和我说几句话吗?” 有什么不能! 在这么美好的月夜,这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她有什么要求玄律都觉得应该满足。 他们来到远离欢乐人群的河边,在一棵树旁停下来。 月蝶又低垂下头,显出不胜娇羞的美态。假如她是嫘祖该有多么好啊!嫘祖几时能流露出少女的娇羞与甜美。她拥有女性的一切美丽,只是她不想展示罢了。 她展示的只是她的忧郁。 玄律握住了月蝶的手,柔声道:“你想对我说什么呢?” 月蝶仿佛娇躯一阵颤栗,娇柔地道:“人家真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榆罔他刚才把我叫出去,他说我为他们部落立了大功,要特别感谢我……” 玄律笑道:“他送给你什么好东西奖赏你?” 月蝶道:“他吻了我……”猛的抬头,急切地道:“我没想到他会吻我……他吻完告诉我,他的吻是对我最好的感谢!还说他是发自内心的,他说他爱我,让我答应嫁给他……我一句话没说就跑开了……回去告诉了公主,我说我真正爱的人是你……” 玄律有点紧张了,道:“公主怎么说?” 月蝶道:“公主开始半天没说话,后来叹了口气,说‘你就嫁给榆罔吧,他同样能给你一生幸福’……我就跑出来到河边找你。你知道,我娘原本是把我托付给你的。我也愿意在公主身边,陪伴你们一生……” 玄律叹了口气,轻轻地道:“你别说了……”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爱上了月蝶,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已经喜欢上了她。 明摆着,月蝶也是喜欢他的。如果他坚决的表示爱她,她一定不会离开他,嫘祖也不会强迫她离开他。 但是,他能那么做吗? 他想到了母亲的话,想到了嫘祖的处境。 假如他成全了月蝶和榆罔,母亲是否会接受嫘祖呢? 榆罔把嫘祖让给了他,当然是作出了牺牲,那么他也应该成全榆罔和月蝶…… 母亲不让他和榆罔争,假如他再不放弃月蝶,岂非真的太自私了吗! 榆罔毕竟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啊! 月蝶见玄律半天不说话,脸色变化不定,就一下子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动情地道:“你别怪我,我可以不听公主的话,只要你愿意,这辈子我就跟定了你…” 玄律也下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月蝶,他心头泛上一丝酸楚。 唉,为什么人生要有这么多的无奈! 月蝶把滚烫的脸颊贴到他赤裸的胸膛上,娇语喃哺,道:“你要是想要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是完整的,我娘说女孩子第一次要献给她最爱的男人……” 玄律心头剧震,他真想把月蝶压倒在地上,无拘无束地占有她,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 不能那么做!绝对不能! 理智像月光一样照射进心里,驱除了感情的阴霾。 他仰视天上一轮姣洁的明月,灵台逐渐空明。是啊,爱情是可贵,也是美好的,但爱情毕竟不是人生的全部啊! 玄律柔声道:“我喜欢你,但我知道你嫁给榆罔也会很好……” 月蝶娇躯一震,从他怀里抬起头,讶道:“你也同意让我嫁给他?” 玄律点了点头,道:“假如他不是我哥,我绝不会放弃你。因为我实在没办法面对我娘,她直到现在还因为我从榆罔手里夺到公主而生我的气……” 月蝶慢慢地离开玄律的怀抱,轻轻地道:“我明白了……” 转身欲走,又返回来,偎进玄律胸前,闭上眼睛,喃喃地道:“亲我一下吧。从今晚开始我会把你在心底珍藏!” 泪水慢慢地滑过她那晶莹的白嫩的面颊。 玄律就把自己的吻印在了她那苦涩的泪痕上。 他的泪直到月蝶离去的倩影消失,才流下来。 他在河边呆到很晚,很晚。不知道是月亮陪伴他,还是他陪伴月亮。他想了很多,很多,最后觉得如果玄大师在身边该有多么好啊! 玄大师、小丝,你们在哪里呀? 他返回洞府时,二女已经睡着了。睡着了她们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母亲坐在火堆旁没有睡,显然是在等他回来。母亲的脸上也带着笑意,他觉得母亲原来是这么俊秀,今晚看上去好像年轻了不少。 他在母亲身旁躺下,又把头枕到了母亲的腿上,笑道:“娘,我一晚不回来,你就等我一晚?” 母亲摸挲着他的头发,笑道:“哪让你是我儿子呢!儿子不就是娘心里头的一团火吗!” 玄律挺身坐起,笑道:“娘,你趴下,我给你按摩。” 母亲笑道:“啥叫按摩?” 玄律道:“就是揉捏……” 母亲道:“那为啥非要趴下。你给我捏捏肩膀吧。” 玄律在母亲身后为母亲揉捏肩部,道:“娘,你不生我的气了?” 母亲叹道:“当娘的哪会真生儿子的气,过去就算了。今晚那么多人对我夸你,连你后土爷爷和祝融爷爷都说我生了个好儿子……唉,要是你爹活着多好啊!” 玄律道:“娘,你又想我爹了?” 母亲点了点头,道:“等这儿没事了,你还带娘回有熊族,咱们不住部落,就在你爹坟旁搭个窝棚,娘就住在里面。死了你把娘跟你爹埋在一块儿。” 是啊,真情永远是人生最美好的一面。真情能够让人们更加依恋人生,热爱生命。 玄律睡着了。 附宝望着儿子,又想到了轩辕少典。儿子终于长大了,少典,他是我们的杰作,他也是我们的骄傲! ? 第42章 好个野小子 “玄大师!玄大师!” 玄律大声喊叫着,从睡梦中惊醒了。 他愣了愣神,想到刚才的梦境,不由哑然失笑。 “你醒了?是不是又梦见玄大师了?” 正忙着烧火烤肉的怡春抬头问玄律。 玄律挺身坐起,伸个懒腰,道: “我真的很惦记玄大师和小丝。” 从照进洞府的光线上看,天已经亮了。 火堆旁只有怡春和思秋,却不见了母亲福宝。 玄律正想问母亲去哪里了,忽听见脚步声传来,举目望向洞口。 榆罔踏步走进洞府,一脸不高兴,游目一寻,目光落到坐在那里的玄律脸上,道: “出事了……嫘祖走了……” 玄律一怔,脱口道:“去哪儿了?” 榆罔道:“回西陵族了。” 玄律道:“为什么?” 榆罔叹了口气,道: “听我们族内的人说,昨夜娘去找过嫘祖……说了什么不知道……” “糟了!” 玄律一跃而起,又道:“我去把她追回来!” 奔出洞府,展身往西陵族的方向飞掠而来。 很显然,母亲告诉嫘祖,不接受她嫁给自己,她才一气之下不辞而别。 天光已经大亮,空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薄雾。太阳还没升到山顶,而霞光已穿透薄雾,普照万物。 玄律是循着马车的痕迹向前飞掠,他不怕追不上嫘祖,可担心嫘祖不随同他返回,更犯愁返回后,母亲仍然不接受嫘祖。 车辙一直向前,直奔“三不管”大山。 玄律追到“三不管”大山时,天已近午。 本来晴朗朗的天空,到中午时却堆满了乌云,风也大起来,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三不管”大山已出现在眼前,高高的山峰插入乌云层里,灰蒙蒙的天空下,整座大山在压抑似的沉默着,像一只庞大的怪兽拦住了玄律的去路。 玄律到山前,猛的顿住前掠的身形,发现车辙改变了方向——不是奔向西陵族,而是拐向巨人族。 在改变方向的地方出现许多杂乱的脚印,从这些脚印上看,这些人必身高体壮。 血迹! 在脚印当中还隐隐约约出现血迹! 深浅不同的坑! 当玄律又发现这些坑时,他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战斗!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马车遭到了劫持! “轰隆!” 一个大霹雳在头顶炸响! 随之,瓢泼大雨劈头盖脸地倾泻下来。 玄律没有进山避雨,他冒雨循车痕又继续往前追踪而来。 他已经顾不得风雨了。 他知道,如果不尽快弄清马车的方向,雨后,就会无法辨别车痕。 车痕仍然是往巨人族的方向,可追踪没多远,已完全被雨水冲毁。 玄律没有停下来,心里开始为嫘祖和她的两个使女担忧起来,继续冒雨往前走来。 他早就淋透了,雨水从他的头上、脸上流淌下来,一些雨水流过他赤裸的上身,流进他的皮裙里。 他艰难地向前走来,不时地抹去脸上的雨水,以便在雨雾中辨清方向。 风雨好像成心与他作对,一直下个不停。 等到风雨渐小时,天上的云彩已经开始变疏变淡,有的地方开始放晴了。 地上满是积水,走上去叭叽叭叽直响。雨后的凉风吹在玄律湿漉漉的光滑黑亮的身上,冷嗖嗖的,他竟然感到很舒服。 他不知道马车是否还会改变方向,只想往前盲目地找一找。因为雨水冲掉了车痕,他往哪里都难以找到马车准确的方向了。 等天上的云彩都飘落到天根,西天露出一轮火红的夕阳时,玄律也看见了面前云雾笼罩的一座大山。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面前已没有路,他也找不到进山的路。 他决定到山里转悠一下,看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部落—— 他不敢肯定这里就是巨人族所在的大山。 只因他从来没到过巨人族。 他终于走进山里。整座山都湿漉漉的,地上有积水,有的地方积水像蚯蚓一样流淌着。身边的树木花草也都带着水。空气清新,鸟鸣声不绝于耳,可却听不到野兽的吼叫,甚至连小动物也看不到。 他在山林中艰难穿行,想翻过山,到山的另一面看一看。他知道如果有部落,一定在另一面的山脚下。 正往前走着,眼前好像闪过一个人影,隐没在旁边的一片灌木丛。 玄律想都没想,循人影奔来,他渴望找到一个人,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免得再瞎转悠。 他走进灌木丛,见前面是块空地,有几块横着竖着的大石头,在石头跟前站着两个少女。 他急忙隐身在灌木丛里,投目窥视。 这两个少女身材都很高,全穿着树叶裙,上身几乎赤裸,只用花环在胸前点缀着,算是遮掩起双峰。 “你怎么才来呀?!我都等你半天了。” 一个肌肤稍黑的少女对另一个长脸、大眼睛的俊美少女说。 俊美少女说: “不是下雨耽误了吗!豹妞儿,你的豹子呢?” 那叫做豹妞儿的少女道: “在石头后面呢,我怕吓着你。小蕉,你找我有什么事呀?” 那叫小蕉的俊美少女道: “求你帮个忙儿。你可得先答应我,一定要帮我,不然我就不说了。” 豹妞儿笑了,道:“好吧,我答应你。谁让咱们是好朋友呢。” 小蕉道:“你今晚去部落一趟,打听到夸父掳来的那个西陵族公主关在哪里,然后明天早晨再来这儿告诉我。” 豹妞儿道:“你自己怎么不去打听?” 小蕉道:“你真傻!谁都知道我是红杏的使女,而红杏就要与夸父结婚,那不明摆着是红杏要害那个西陵族的公主?” 豹妞儿道:“红杏真的要害那个什么公主?为什么?” 小蕉道:“这还用问!那个公主所在的西陵族听说十分富有,咱们部族想与人家结盟,可人家不干。这次夸父掳来他们公主,要强行结婚,促成两家结盟……“ 豹妞儿道:“哦,明白了!红杏怕夸父娶那公主,才要杀了她!” 小蕉道:“明白就好。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豹妞道:“我帮了你们的忙儿,你们给我什么好处?这样吧,从今往后,你们随便让我去烟雨林瀑布那儿洗澡。” 小蕉道:“你要真帮我们杀了那个公主,烟雨林就随便你去。我可以把进去的路告诉你,保证你走不丢。” 豹妞儿道:“那好吧,我一会儿就去……” 刚说到这里,猛听见身旁传来一声豹吼。 一只黑豹从一块石头后面出来,正朝着面前的灌木丛示威。 豹妞儿对灌木丛大声喊道:“是谁?快出来!不的,我让豹子咬你了!” 她喊声未落,又有一只花豹从一块石头后出来,朝灌木丛又吼了一声。 玄律见这两只豹子甚是硕大威猛,也吓了一跳。他从隐身的灌木丛慢慢走出,离两个少女七八尺站定。 他已经听见两个少女的谈话,知道来到了巨人族的地界,而且知道夸父掳来了嫘祖。 见玄律现身,那小蕉紧张地问: “你是谁?你是不是听见了我们说的话?” 玄律道:“我是野小子……我刚刚从这儿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他当然不能说明真实身份,决定利用这两个少女找到嫘祖的藏身之地——如果自己这样闯去朝巨人族要人,他们否认掳来嫘祖更不好办。 而潜入巨人族部落,也不容易找到嫘祖——他们一定把嫘祖藏在极为隐蔽的地方。 听玄律自称是野小子,豹妞儿上下打量着他,又道: “我总在这里转,怎么没见过你?你一定听到了我们的秘密!你别嘴硬!” 玄律道:“这山这么大,你没见过的人多啦!我才懒得听你们的什么秘密呢!” 豹妞儿突然喊道: “大黑,咬他!” 她话音刚落,那只黑豹怒吼一声,向玄律猛的扑咬过来。 玄律当然不能露真功夫,闪身躲过豹子的迅猛一扑,一脚把落地未稳的豹子踢得一溜滚。 黑豹跃起又想扑咬,却被豹妞儿叫住了。 豹妞儿对玄律道:“你小子身手不错呀!” 转对小蕉道:“他一定知道了咱们的秘密。不如你带他去见红杏,看他这身手,杀那公主,他还能当一个帮手。” 小蕉对玄律道:“你真是野小子?” 玄律道:“你看我不像?” 小蕉又上下打量玄律几眼,道: “我相信你。” 转对豹妞儿道:“我带他回烟雨林。你就按咱们说的办吧。” 豹妞儿点了点头,看了玄律一眼,领着她的两个豹子,很神气的昂首挺胸走了。 小蕉对玄律道:“你真没听见我们说的话?” 玄律道:“没有。 小蕉道:“那你想不想去烟雨林?你不会不知道那里有很美的风景,还有人人都想见,又不容易见到的绝色美女红杏吧?” 玄律道:“当然知道。” 小蕉道:“你跟我去烟雨林吧,我们有事请你帮忙,当然会给你好处的。你可要知道,没人领着,谁都不容易进烟雨林。” 玄律道:“好吧,我答应你。” 他知道,这小蕉未必会让他帮忙杀嫘祖,是可能怕他去告密,所以才想把他领进烟雨林。那时,就算他不答应帮忙,也不容易从里面出来。 他只要答应帮助对方,她们就不会伤害自己,甚至明天真会带上自己去杀嫘祖,等见到嫘祖就一切都好办了。 于是,玄律跟着小蕉一前一后往烟雨林走来。 烟雨林是在一个不太深的山谷里,就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这里风景很美,也被外人传说得神乎其神,都说这里住着一位绝色美女——红杏。 等玄律跟随小蕉来到烟雨林时,月亮已经升起来了。 月光下的烟雨林被笼罩在一片薄雾里,透出无限的神秘和温馨。这时,雨早已停了,空气十分湿润。 他们走进树林,一切都变得幽暗起来。身边没有了鸟鸣和兽吼,寂静得令人心里发慌。地上根本就没有路,玄律已经迷失了方向。 往前走不多远,玄律隐隐约约听到了水声。 他们循水声而来,越往前走,水声越大,凭感觉,玄律断定这水声是瀑布发出的。 天完全的放晴了,从树梢望上去,可以看见一小块一小块的碧蓝夜空。皎洁的月光照射在林中空地上,使空地上的水汪汪亮晶晶的。 他们终于来到一挂瀑布前,可能由于刚刚下完大雨的原因,瀑布的水很多,坠落之势也很猛,发出震耳的轰鸣。飞珠溅玉,在月光下如一挂银帘。 在瀑布旁边不远的草地上站着两个少女,也穿树叶裙,胸前点缀花环,长发飘逸,风姿绰约。月光照在她们白嫩晶洁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柔美的冷色。 两个少女显然为小蕉带来一个野小子,而感到惊异。 走到跟前,小蕉介绍说: “她们是小菊和小蔓,和我一样,也是红杏的使女。他是一个野小子,身手不错,一脚能踢开豹妞儿的黑豹,对我们杀那个公主可能有帮助。” 小蔓和小菊把目光从玄律身上移开,一同投向了小蕉,却露出气愤的神色。 小菊道:“小蕉,你骗得我们好苦!我们差点给你害死!” 小蔓附声道:“原来你私通天杏!告诉你吧,你们的一切,小姐都知道了。小姐让我们把你送去部落,交给大母神处置!” 小蕉闻言立即花容失色,本能退后两步,道:“小姐……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小菊冷道:“别啰嗦了,跟我们走吧。哼,看到时候,大母神不扒了你的皮!” 小蕉颤声央求道:“你们放了我吧,我……” . 小蔓道:“你别求我们,要求就去求小姐吧。可你求也是白求,小姐正在气头上,她不亲手杀你,算够给你面子啦!” 小蕉忽然对玄律道:“野小子,你救救我吧。不然我死定了。” 玄律不知道怎么的突生变故,道: “我怎么救你呀?” 小蕉道:“你挡住她们,别让她们追我……” 说完,转身拔腿就跑,掠向不远处的密林。 小蔓和小菊连声娇叱,展身就追,却被玄律拦住。 “砰!砰!” 小蔓和小菊几乎同时出拳击中拦住她们的玄律,却被反震后退,跌倒在草地上。 玄律尾随小蕉展身掠来,追上小蕉,两个人穿过一片密林,来到一条山溪边,——这山溪的源头显然就是烟雨林中的那个瀑布。 小蕉在山溪边顿住身形,向后望了一眼,微微喘道: “她们不会追来,咱们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说着,坐到溪边的一块大石头旁,忽然双手掩面轻声哭起来。 玄律投目小蕉,心猛的一跳,见小蕉胸前花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整个上身全部赤裸,黑发写意地散落在肩上,月光下更显得楚楚动人。 “你别伤心,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我可以帮你呢!” 玄律对小蕉轻声道。 小蕉摇着头哭着道:“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我死定了……呜呜!或者甘心一辈子不回部落,成为野人……” 玄律道:“野人有什么不好。我就是个野小子。” 小蕉猛的止住哭声,抬起泪涔涔的脸,对玄律道:“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玄律道:“我们不已经在一起了吗?” 小蕉道:“我是说……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就咱们俩,在大山里过野人的生活。” 她像完全没意识到已经赤裸了上身,饱满耸秀而又白皙的双峰展露在玄律面前,对他实在是一种诱惑。 玄律避开目光,道:“你先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小蕉见玄律避开目光,猛的意识到自己胸前失掉了花环饰物,急忙双臂抱胸,轻声惊叫一声,道: “你看见人家了!” 玄律道:“我不是有意的…” 小蕉愣了片刻,又轻声道:“看就看了吧……反正早晚也会给你看到……” 玄律心中一荡,又道:“你不是说红杏想杀那个公主吗?为什么又要惩罚你?” 小蕉道:“是这样,红杏快要与夸父结婚了。可这时候夸父掳来了那个公主。大母神让人来告诉红杏,说推迟婚期。红杏让我去部落偷偷打听一下,看是不是夸父要娶那个公主。 “我去部落找到天杏,她告诉我,夸父已经决定娶那个公主了。那公主说等夸父杀了一个叫玄律的,就和夸父成亲。天杏说,要想让夸父娶红杏,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先杀了那个公主。她还说,如果我们杀了那公主,她给我们一人一套麻布衣裙。 “我回来悄悄对小蔓和小菊说了。她俩怕红杏伤心,也同意杀那个公主。可我们不知道那公主关在哪里,我就想让豹妞儿去打听。可我回来,你看见了,小蔓和小菊突然翻脸了。还说……” 刚说到这里,人影连闪,那小蔓和小菊已经飘落在他们身旁。 小蕉又急忙站起,双臂仍然交叉护抱胸前,对追来的二女冷道: “你们别往死里逼我!我可不怕你们!” 小菊冷道:“我们也不想逼你!可你逃了,我们回去怎么向小姐交待!” 小蔓道:“你勾结天杏要杀了那个公主,然后嫁祸小姐,那时小姐嫁不成夸父,那公主又死了,天杏就会嫁给夸父!小姐让我们把你送给大母神,正是要揭穿天杏的阴谋!” 玄律到现在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小蕉是被那个天杏利用了! 小菊道:“你见了大母神,如果实话实说,也许不会死,谁都知道,是天杏在背后搞鬼!她嫉妒小姐……” 小蕉凄然道:“我不去见大母神,我就算实话实说,我也活不了。他们不会责怪天杏,天杏不承认,谁也没办法,到最后还是我倒霉!” 顿了顿,又道:“你们放了我吧。我已经决定和这个野小子在大山里过一生了……你们就对小姐说,我让一个野小子救走了。” 小蔓冷道:“不把你交给大母神,我们对不起小姐!你有今天算是活该!谁让你和天杏交往!哼!还想从她那得到麻布衣呢!你有穿麻布衣的命吗!” 小菊附声道:“别和她啰嗦,带她走!”说着,上前来抓小蕉。 小蕉突然娇叱一声,一掌击出,拍向抓来的小菊。 小菊不闪不避,挥掌迎击。 “砰!” 双掌相击,两个人都被震退。 玄律已经拿定主意,先救下小蕉,明天早晨一同去见豹妞儿,探知到嫘祖的下落,再作打算。 于是,便想上前拦挡小菊,好让小蕉再逃。 谁知小蔓像发现了他的意图,闪身过来,劈面给玄律一个嘴巴,冷道: “野小子,你最好给我们老实点!” 玄律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他怎么也没想到小蔓会打他嘴巴,竟也没想闪避。便笑了笑,道: “你是不是还气恼刚才我拦挡了你们?其实,这件事……” “砰砰砰!” 他听见旁边打斗激烈,也顾不得再逗小蔓,扭头去看正拼斗在一起的小蕉和小菊。 小菊的胸前花环和树叶裙不知什么时候早没了,赤身裸体与小蕉拼斗,飘舞着长发,不时发出娇叱,显然已处在下风。 见小菊如此狼狈,小蔓娇叱一声,展身冲上,挥掌打向小蕉,形成二打一的格局。 小蕉显然身具神通力,身手要高于二女,虽然是二打一,仍弱不多少,玉掌翻飞,拼命苦战。 小蔓胸前的花环也飞了,树叶裙也掉了,像小菊一杰赤裸了玉体。 很快,小蕉的树叶裙也甩飞了,真像一片树叶飘进了溪水里。 三个少女变成了裸体搏斗,月光下甚是香艳刺激。 掌风劲气,刮面如刀。玄律知道三女都动了真章,绝不是在演练花拳绣腿。 他往后退了几步,见小蕉已经落在下风。 小蕉再能打,可显然不敌小蔓和小菊联手,随着“啪啪”清脆声响,她被击中好几掌。 玄律感到很为难:上去救小蕉吧,实在不忍心也不好意思向小蔓小菊出手;不救吧,又怕小蕉受伤,甚至有大危险。 “啊!” 旁边传出小蕉的一声惨叫,显然又受了一记重击。 玄律不及多想,闪身过去,迎住攻向小蕉的小菊,道: “请你住手!” “砰!砰!砰!” 小菊对他的回答是三记重拳——全部轰在玄律胸前,却遭到了反震,退后七八步,立即惊骇色变。 以小菊的力道,他的重拳根本是给玄律按摩。 “砰! 小蔓在玄律挡住小菊之际,又向小蕉发起猛攻,却遭到小蕉的强有力反击,两个人全力地硬拼了一招。 一招见高低! 小蔓因功力弱于小蕉,硬拼后,被震后退,身形还未站住,小蕉凌空侧踹,正踹在她胸前—— “砰” 小蔓胴体被踹得向后飘飞,头前脚后,撞向小溪旁的那块巨石…… “啊!” 小菊发出一声尖叫——她知道小蔓如果撞上那块巨石,就是九死一生! 第43章 蕉女情痴 小蔓被小蕉凌空踹得飘飞,撞向了巨石。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律闪身到了巨石跟前,稳稳接住撞来的小蔓。 定睛一看,小蔓在他怀里已昏迷了。 甚至连小蕉也怔住了! 玄律抱着小蔓的胴体,软玉温香,但小蔓昏迷着,他不好立即放下她,甚为尴尬。 小蔓“嘤咛”一声苏醒过来,见自己正被玄律抱在怀里,抬手就是一个嘴巴,叱道:“你敢占我便宜!” 玄律放下小蔓,让她站好,摸了摸被打脸颊,道:“你打我两个嘴巴,我救你一命,咱们算扯平了!” 小蔓一怔,看了看身旁的巨石,恍然道:“是你……?” 小菊奔到跟前,对小蔓道:“你没事儿吧?真的是他救了你!真要把我吓死了。” 小蔓却对玄律气咻咻道:“可我并不领你的情!今天你们要么跟我们回烟雨林;要么把我们杀死在这里!” 看他俏美非常,而性格却如此刚烈。 玄律道:“好!我们就跟你们去见红杏!” 话音未落,空中有人应声道:“不劳大驾,我已经来了!” 声落人现,一位白衣丽女自空飘落,亭亭玉立,如临风玉树。 玄律定晴细看,顿生惊艳之感。 红杏的年龄绝超不过二十岁,看背影曼妙纤秀,皆因她有着超群的身材。女子有这样颀长身材者,玄律只见过小丝一人。 红杏的容貌初见之下容易让人想到寒谷之中一株傲雪红梅,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冷丽。这种冷丽近乎于灵姝圣女的圣洁无瑕,但又多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寒之气。 此刻,红杏这冷丽的面容上更像罩上了一层薄霜。 她瞥见了三女皆赤身裸体,眼中掠过一丝杀意,对玄律冷道:“你欺负了她们就等于欺负了我,受死吧!” “呼!” “砰!” 就这么快! 比眨眼还快! 快得玄律也没躲开! 红杏一掌击中了玄律的胸膛——确切地说是击中了玄律的护体金光。 红杏出掌快,但玄律护身真气的本能反应比她更快。 玄律没有动,只觉胸前一阵气闷。他不由暗骇,对方差点儿就击穿了他护体真气,可见功力有多么强横。 但红杏比他更惊骇! 她全力一击之后,对方竟动也未动,而且通体发出耀眼的金光,犹如穿着一件金色衣甲。她却被反震得后退五六步,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 此刻,她如果再把玄律看成一个寻常野小子,她就太傻了。 暗暗运功调息,压下翻腾的气血,红杏投目玄律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相信这个小子绝不是巨人族的,因为遍观巨人族只有夸父才能这样硬挨她一掌,但也不会这么动都不动。 她更不会傻得明知不敌还要强出手。 玄律的护身金光已经消失,恢复原形,淡淡地道:“我和夸父是朋友,不过那是以前;自从他掳来嫘祖,我就当他是敌人了。你最好不要嫁给夸父,免得有一天成了寡妇!” “我问你是谁,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红杏的口气比她的脸更冷。 “我现在还不想告诉你,不过也许明天你就会知道!” 玄律说完转对一旁的小蕉,道:“咱们走!” 小蕉过来拉住玄律的手,对红杏傲然道:“我真的好开心啊!和这野小子在一起,也好过陪你老死在那片树林里呀!” 红杏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她和小蔓、小菊只能眼睁睁看着玄律领着小蕉离去了。 玄律一直忍着没有回头,不用看了,红杏那超俗绝尘的冷丽已经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沿谷底走出挺远,小蕉忽然问玄律道:“我们要去哪里呀?” 说着,一阵夜风拂来,她打了个寒战。 玄律见了怜爱地道:“你冷了吧?”可是他却没有衣服为她披上遮风。 小蕉猛的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娇声地笑道:“不冷,这儿最暖和……” 玄律抱起小蕉光溜溜的胴体,托在胸前,笑道:“咱们找个避风的地方。” 小蕉双手圈住他的脖子,猫儿似的缩在他怀里,柔情无限地道:“随你把人家抱到哪儿去,反正人家是跟定你了。” 月亮在浮云中孤独地穿行,像一位急着回家的旅人。山林异常寂静,一切能够入睡的好像都睡了。 玄律抱着小蕉终于躲进了一个山洞。这里好像有人曾经住过,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很柔软。在干草铺旁边还有烧过的灰烬。 玄律抱着小蕉在干草铺上坐下来,问怀里的小蕉道:“你还冷吗?” 小蕉甜甜一笑,摇了摇头,又把脸儿贴在他胸前。 玄律微喟一声,又道:“我一定给你弄一件好衣服穿,比麻衣还轻柔的衣服。” 小蕉却道:“现在我什么都不想了,只求能和你长守在一起,就算老没衣服穿,我也满足了。” 幽幽而叹,又道:“其实一个女孩子,能拥有一个爱她怜她,呵护她的男人比什么都重要。现在,我找到了这样的男人,不穿衣服也不觉得冷,因为有你的胸膛为我遮风啊!” 玄律的心弦被小蕉的柔情再次拨动,他情不自禁地吻住了她的香唇。 他感到了她胴体在怀中的颤栗。 小蕉热烈地迎合着他的吻,他们渐入佳境。忽然玄律却停住了,抬头微叹一声。 小蕉睁开眼睛,讶道:“你怎么了?” 玄律掩饰地道:“没怎么的,我还是怕你冷,你等在这里,我出去为你编一件树叶裙。” 小蕉撒娇道:“你骗我!我不让你走,我一个人害怕·······” 说着又紧紧搂住玄律的脖子,道:“你想怎么做都行,我不会生你的气的。” 玄律又吻住了她的香唇。 他刚才想找借口离开小蕉一会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觉得在未告诉小蕉真名实姓之前就跨越雷池,对小蕉是一种欺骗。 是啊,他给过许多女孩子深深的爱,可是结果呢?别人不说,燕莹的死他是有责任的,如果没有他,燕莹也许还会在九黎族平凡地活着。想到这些,他就不能不克制自己,不能不谨慎地付出自己的感情。 此刻面对小蕉惹火胴体,他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更何况,小蕉对他是一无所知啊! 他想现在就告诉小蕉自己的一切,可又想到那样会累得小蕉为他担心。因为小蕉是知道夸父要杀他的。 那么他就必须苦忍着度过这不寻常的一夜。 这对他当然是一种考验。 玄律压下泛滥的欲念,停止了亲吻,对近乎痴迷的小蕉道:“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明天一早还要去见豹妞儿……” 小蕉讶道:“为什么?咱们已经说好不再管那些事儿了。夸父愿意娶谁就娶谁……” 玄律道:“至少咱们得去告诉豹妞儿一声啊!不然她等不到咱们,会怪咱们的,以后碰上还是麻烦啊!” 小蕉若有所思,点头道:“也是,别为了这件小事与豹妞结怨。豹妞儿脾气不好,她要找咱们碴子,咱们在这山里也待不安宁!” 玄律笑了笑,又吻了小蕉一下,道:“好了,就这么定了。你睡吧,我就这样抱着你。” 心说,见到豹妞儿就会知道嫘祖的藏身之处,到时候找借口甩开小蕉她们,自己便可以去救人了。 小蕉真的很乖顺听话,很快蜷缩在他怀里睡了。 望着怀里猫儿似熟睡的小蕉,玄律心中发誓,一定好好爱护她,给她幸福。尽管从相识到相爱的时间是这么短,但玄律觉得他对小蕉的责任却是这样重。 两个人相爱不一定需要太长时间,可如果两个人要把爱情忘掉,那可不是短时间所能做到的。 次日清晨,玄律和小蕉离开山洞赶来见豹妞儿时,他们在途中采编了树叶裙和花环,小蕉被打扮得更加美丽了。 豹妞儿果然在那片密林里等着他们,一见面就虎着脸嗔怨他们来晚了。 小蕉急忙陪笑道:“你别生气,我们是来告诉你一声,红杏改变主意了,那个嫘祖不杀了。” 豹妞儿一怔,道:“为什么要改变主意呢?!我费了不少劲儿才探听到那嫘祖藏身的地方,你们这不白折腾我了吗!” 玄律急忙道:“嫘祖是不是被关在大母神洞府?或者关在夸父住的地方?” 豹妞儿摇头道:“都不对。嫘祖和她带来的两个使女是和天杏住在一起……” 小蕉讶道:“不会的,天杏怎么没对我说呢?” 豹妞儿瞥了小蕉一眼,道:“天杏知道你是红杏的人,她会对你说!?” 玄律也纳闷儿了,天杏既然授意小蕉杀害嫘祖,而后嫁祸红杏,为何不告诉小蕉,嫘祖是和她住在一起? 小蕉道:“管她住在哪儿呢,现在对我们已经不重要了。” 对豹妞儿又道:“我已经决定跟着这野小子了,你有没有兽皮给我们两张,我们现在连一件铺盖还没有呢!” 豹妞儿似乎没听明白,瞧瞧玄律,又瞧瞧小蕉,讶道:“你们?要配成一对儿?” 小蕉偎在玄律身旁,莞尔一笑,道:“不行吗?” 豹妞儿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冷笑一下,道:“我明白了,你昨晚根本没带他去烟雨林。你一看见他就相中他了,所以借口领他走是去迷惑他了!哼,你真骚!我有兽皮也不会给你这骚狐狸!你们现在就给我滚远点儿!” 玄律想说什么,但被小蕉拉着走出密林。 小蕉道:“我看出来了,豹妞儿一定也对你动心了,不然不会发脾气…… 玄律掩饰地道:“别瞎说!我一个野小子,除了你谁会看得上。” 小蕉笑道:“越是有人与我争风我越高兴,这证明我没看错人。喂,咱们现在就去打猎,凭你的本事弄些兽皮还难吗!” 玄律灵机一动,道:“好!咱们先找个住的地方,烧起一堆火,等打了野兽回来好剥皮烤肉!” 接近中午时,两个人终于找到了一个较为满意的山洞,然后捡进一大堆干柴。 玄律告诉小蕉说击石取火太费劲,让她进部落取些火种回来烧着火堆,他就去捕杀野兽。 小蕉信以为真,叮嘱玄律千万要小心,然后匆匆地去部落取火种去了。 小蕉走后,玄律也随即离开山洞,往部落奔来。他决定背着小蕉去救嫘祖。 巨人族在所有知名的、独立的部族中是较为落后和贫穷的。与有熊国、九黎族和有蟜族相比,巨人族当然是个小部族,所以它的部落在规模上也没有前三个族的部落大。 巨人族形成的历史并不长,始自木虎娶婍娘之后。婍娘的身世一直是说法不一,有人说是木神句芒之妹,有人说是句芒之女儿,还有人说是句芒的小情人。总之,有一点是公认的,那就是婍娘身具极高的神通力。 是婍娘帮助木虎打败几个强横对手,召集散居山林的巨人之众成立的巨人族。后来婍娘成为巨人族大母神,她为木虎生下二子一女,即木绝、木强和木瑛。而现在巨人族的大母神就是木瑛,她的儿子就是夸父。 如果说每个部族要独立、不被吞并必须有个硬靠山,那么巨人族的硬靠山当然就是木神句芒。 因此,每个巨人族的人都视句芒为巨人族的保护神,尊崇恭敬得五体投地。 句芒有能力保护巨人族的安全,但却没能力改变它的落后与贫穷。因为巨人族地盘较小,狩猎和捕鱼的地方都有限,所以满足温饱一直是巨人族奋斗的目标。 所以,巨人族要打猎必须到远离部落的别的地方,位于巨人族、震蒙族和有蟜族“三不管”地带的大山,当然是他们最好选择。而部落所在的这座山基本上已经无大野兽可猎。 在巨人族物资贫乏而且珍贵,很多人都穿不上皮衣皮裙,女子多数是树叶裙,男子未成年冬夏光着身子。像红杏那样可以穿一件纱衣,或者像天杏那样有麻衣穿,那表明她们在巨人族身份是极高、极特殊了。因为一件纱衣或麻衣对巨人族来说肯定是得来不易的。 就是这样的巨人族,曾经还不惜血本,备足大量礼物组成以夸父为首的求婚使团去西陵族向嫘祖求婚,以图通过联姻的方式达成与西陵族结盟。谁知一场“求婚大格斗”,夸父最后关头败在共工手上,只能忍辱含恨带人归来。 但巨人族与西陵族结盟之意始终未消,只因西陵族的先进、文明和富裕对巨人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要达成结盟,嫘祖当然极为重要。 现在巨人族得到了嫘祖,无异于一只饿疯了的狗,吃到嘴里的一块肥肉,它肯轻易地吐出来吗? 第44章 玄律战夸父 玄律来了,他来到河边时,秋阳当空,正值中午。 他来救嫘祖,要以一人的力量击败整个巨人族,这绝对比虎口里拔牙更困难一百倍! 但玄律还是来了。 他来到这离部落里许之遥的大河边,看见了位于河边不远处的这棵大树和树下这座石屋。 大树看去有些年头了,至少三四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冠很大,枝繁叶茂足可遮盖半亩地。 就在树冠遮盖之下有两间精致的石屋,全是大青石砌垒而成,屋盖是青石板。从远处看,这石屋就像是一块摆放在树下的四方大青石。 玄律缓步向大树走来。耳畔是大河奔流的水声,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地,胸膛里涌荡着一股豪情。 他在部落里悄悄的问询了一位老人,得知这河边的石屋就是天杏的住处——像烟雨林一样,没主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足的禁地。 嫘祖会被关在这石屋里吗? 烟雨林何等隐秘难进,他们为何不把嫘祖关到烟雨林? 天杏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踏进! 河边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玄律不经意散发出的气势已经到了石屋,那大树的树叶因之沙沙作响。 玄律走到了跟前,在石屋前约十多步处站定,渊亭岳峙,自有傲世天下的英武气魄。 这时他才看清石屋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门上遮挂着半张兽皮。 石屋一片死寂。 耳畔除了河水声就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天杏姑娘是不是住在这里?轩辕玄律求见!” 玄律不好贸然闯进,这样沉声发话。 话音刚落,一挑门帘,从石屋里走出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提着一柄石锤,一个手里握着一根粗棒。 两人都是牛高马大,如虎如狮。一眼便知是巨人族强悍之徒。 一见屋里出来的是男人,而且是面目不善、杀机毕露的两个大汉,玄律心中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上当了。 嫘祖不在这里,不管以前是不是被关在这里,现在肯定已不在这里了。 这里是个陷阱—— 专为捕杀他的陷阱! 玄律立即感应到,真正的危险不是这两个大汉,而是屋内的人。 屋内还藏着谁? “哈哈!轩辕玄律,想不到真的是你呀!”执石锤的大汉扬声大笑,“你还认识我们吗?” 玄律觉得这两个大汉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他摇了摇头。 另一个执木棒的大汉冷道:“你忘了?在西陵族的决斗场上,我们陪同夸父去参加过决斗。我们也曾亲眼看见过,你是如何窝囊和不堪一击的!” 玄律永远也忘不了在西陵族决斗场上那次惨败,对他那是痛苦和羞辱的记忆。 执木棒的大汉又道:“你当然不会再败了,因为今天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杀了你,嫘祖就会同意嫁给夸父。哈哈,我们还得感谢你及时赶来送死,正是你的死才使我们看到了与西陵族结盟的希望!” 玄律淡淡一笑,道:“这么说嫘祖真的在你们手里了?” 执木棒大汉道:“不错!对你我们根本不用遮遮掩掩!” 另一执锤大汉附声道:“夸父不愿意杀人,所以把这差事交给我们哥俩了!你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说!” 玄律道:“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执木棒大汉道:“我叫昌生,他叫均沙!你下辈子再找我们报仇吧!” 听口气他们对杀死玄律已有十分把握。 也难怪,这两个人在巨人族中可列一流高手,特别是曾经目睹过玄律惨败,一掂量,觉得玄律肯定不是他们对手。 怎知玄律后来偶得太阳神力,如脱胎换骨一般,早已非昔日可比。他们不知道那些情况,还用老眼光看人。当然不知不惧。 玄律淡淡地道:“我已经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不过我想说,你们想杀我实在不够资格。还是让屋内的人出来吧。” “呼!” 木棒破风锐啸直砸向玄律的脑袋。 够不够资格,昌生用他手中木棒作了回答。 “咔嚓!” 一声脆响,木棒击中玄律脑袋立即折为两截。 玄律根本动都没动,好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昌生还是被反震退四五步,勉强站稳,面显惊骇,呆如木鸡。 “看我的!” 均沙一声暴喝,抡石锤砸向玄律的脑袋。 “砰!” 石锤又砸中了玄律的脑袋,但却被震得飞向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坠落到河里了。 玄律还是动也未动,目光漠然地瞥了均沙一眼。 均沙睁大了眼睛,如见鬼怪一般。 “啪!啪!啪!” 树上有人鼓掌,道:“精彩!太精彩了!”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一张藤网从树上撤下,把玄律整个罩在网中。几乎与此同时,“嗖嗖嗖”几十粒石子破风劲啸,飞射向网中的玄律。 “啵啵啵啵啵啵!” 一连串的暴响,飞射的石子尽数被震落在玄律周围。 “嘭!” 藤网破碎四射,显出浑身金光的玄律。 昌生和均沙被四射的藤条击中,惊呼着向后疾退,狼狈之极。 香风一荡,一条倩影从树上飘落,站到玄律面前。竟是个穿麻衣短裙、麻衣小褂的少女,梳着两个丫角,一脸甜笑,杏眼柳眉透出无比的俏丽。裸露的肌肤雪也似的白嫩,望之令人目眩。 她没有红杏高,但在女子中身材绝不算矮了。她的笑容仿佛能够传染,见了,会让最忧伤的人变得开心。 她一定是那个天杏! 玄律只看这少女第一眼便这样认定了。 “你这脑袋真的好硬啊!”少女说着,竟然伸手来摸玄律的脑袋…… 蓦地—— 她的手下滑,两指疾吐刺向玄律的双眼,又疾又狠,比毒蛇吐芯还快。 玄律早洞察到她会突袭,伸手往外一拂,一股大力把少女推送出去。 “哎哟!”少女夸张地叫了一声,借力后飘,落到十丈之外,发出一阵“格格格”的娇笑。 危险来了! 玄律猛的转身,看见从石门里走出来的夸父——袭来的是夸父的气势。 而他的人却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玄律,目光中有几分茫然。看上去整个人有些呆头傻脑的。 玄律心头涌上一股怒意,脸色冷下来,漠然道:“你不想杀我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可以对昌生和均沙客气,也可以对那个少女手下留情,但他不想对夸父手软。 因为夸父是罪魁祸首! 是夸父掳来的嫘祖——单凭这一点,玄律也绝不会对他手软心慈! 夸父叹了一口气,憨声憨气地道:“其实,我们并不愿意杀你,这都是嫘祖的意思……” “那就来吧!” 玄律心头怒火狂升,大吼一声,跨后一步,右手慢慢地抓握成拳——抓握的过程中已经提聚起八成以上的功力。 他知道自己可以轻视任何人,但却不能轻视夸父。 他目睹过夸父的雄霸神威,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这时远处的昌生道:“这小子变得邪门儿了,你可当心点儿!” 那少女笑道:“夸父,巨人族兴盛和存亡就看你这一战了!格格,今天我终于可以看见什么是龙虎相斗了!好开心啊!” 夸父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对玄律道:“你出手吧。我不会杀你,但我要制服你,把你送给嫘祖。要杀,让她亲自下手。”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玄律,同时也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 我一定要让他跪地求饶!他心中发狠,这将比杀了他更让人感到快意! 一声高吭的龙吟,玄律踏步前冲,蓄势已久的右拳对准夸父打出了—— “轰天炮!” 玄律盛怒之下打出的“轰天炮”,威力和杀伤力绝对是惊天动地。 玄律此时拥着的太阳神力已经达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第四层境界。这一“轰天炮”的神力虽不是全力,但也超过了第四级“神光级”。 如果他轰击的目标是一辆坚固的坦克车,一击而中之后,坦克车会被烧熔成一滩铁水。 如果他轰击的目标是一支千人军队,这一击而中之后,至少会有一半人化为灰烬,另一半人也会变成焦尸。 而现在他轰击的却是夸父——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高手。 没人知道夸父的神力达到了哪个级数,但凡是知道“夸父”这名字的,就知道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更是—— 绝对的强! 所有部落中的人,包括前辈高手和正在崛起的高手,都不会否认这种说法——“夸父如果战败,那一定败在智慧上,绝不会败在功力上。” 换言之,单论功力夸父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 只有夸父的母亲木瑛知道,在她怀孕夸父时,她父亲木虎在部族争战中受重伤,临死之前把功力传输给她,使夸父在母亲体内就受到了强者神力的滋养,先天就打下很好的基础。 夸父六岁时,婍娘大母神,也就是他外婆,把毕生神通力用“开顶大法”贯注进夸父体内,又经句芒亲自调教,传授他运功炼气法门,终于造就出一位绝世奇才! 神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体结构,但却很难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夸父生性忠厚憨直,总以善心待人,这就注定他不是争天下、图霸业的材料。 后来群雄四起,逐鹿天下时,夸父的心性成了他致命弱点。 但是就算是他的敌人,也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神勇! 现在,玄律和夸父之战不过是日后多次恶战的演习。而这种演习也展示出了两位绝代高手的真正实力。 他们的硬拼无论何时都是人间最精彩、最惊心、甚至最恐怖的节目! 硬拼! 当玄律打出了他的“轰天炮”时,夸父迎击他的是——“天地震!” 夸父的“移山扑”没有压不住的东西: 夸父的“扳山劲”没有扳不倒的东西: 夸父的“神鬼投”没有扔不飞的东西; 夸父的“天地震”没有震不开的东西! 那么,他能震开玄律的“轰天炮”吗? “轰隆!” 这一声爆炸的声波,甚至都可以把平常的人震得昏死过去,而爆炸所引起的杀伤力,当然类似千磅重型炸弹造成的可怕后果。 石屋已经荡然无存,破碎的石头飞向半空。树冠至少有三分之二被震飞了,剩下的也只是光秃的枝杈。 好恐怖啊! 那个少女和昌生、均沙两位高手有的被震掉进河里,有的被震出几十丈远,好像也受到了重创。 少女从河里回到岸上,花容失色,再笑不出来。她看见烟雾落尽的河边傲立着夸父和玄律,他们相距有十余丈。 显然一招硬拼各自都被震得后退了。 到底谁更强些? 亦或是不分强弱? 一声龙吟又发自玄律之口,他纵身前冲,带动整个龙形气势,攻向了夸父。 “傲世狂龙”再次现形! 绝对有惊天霸地之威! 夸父的“力量体”猛的暴长,俨然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仰首一声长啸。 在这声长啸的音波冲击之下,几片浮云应声破碎。 龙形气势攻近了! 更近了! 夸父没有打出“天地震”,而是使出了“移山扑”—— 他的“力量体”山一样压扑向攻近的龙形气势! 情形就像是一条狂龙在撞击一座大山。 如果玄律继续前冲,他肯定能撞击中夸父“力量体”的腰部,但绝逃不掉夸父整个“力量体”的扑压。 他很可能就会被压进地里。 他情急之下只有改变冲击方向,从夸父的身旁冲过,同时起脚侧踢攻击夸父。 这当然是险招! 也只有在夸父的气势封锁不住他时才可以这样做,换了别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砰!” 玄律从夸父身旁冲过,出脚正好踢中夸父的腰部,就像是龙尾一记猛扫。 夸父前扑落空,腰部又中了一脚,身形剧摇,前抢两步才站稳。等他回过身时,玄律已经刹住冲势,返身再次攻上。 这次已经近到丈余,一攻而至。 夸父双手抓出,想抓住玄律用“神鬼投”抛扔到空中。 可是玄律似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冲势一顿,身形后仰,腰一曲再伸,猛然凌空踢出双脚,攻向夸父胸前。 “砰!” 中了!一经命中,玄律的脚发出旋转力,一击再击! “砰!砰!” 又接连命中! 夸父身形借力后退,双手齐发,推出排山大力把玄律如影随形的连环脚震开。 玄律被大力推出,身形凌空翻卷,稳落平地,暗自庆幸抢攻得手。 夸父却不好受,被踢中的前胸如同钻破又似切割般的疼痛,咬牙忍住,催升“力量体”,又踏步上前。 玄律不由微微一怔,夸父连受他重击竟然丝毫无损,这说明他还有足够的功力摧毁自己。 这一刻他的信心产生了动摇:夸父到底有多么深的功力? 夸父已经逼近了! 汹涌而来的气势,压迫得玄律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玄律知道绝不能被夸父的力量封锁住,必须强攻! 心念及此,身形已经电射而出,像一发出膛的炮弹,投射向逼近的夸父。 他知道夸父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力,总是硬拼极难取胜,必须以速度压制对方的力量,以快疾多变抢占上风。 这就是玄律的智慧,也是他实战的经验。 当功力相当的情况下,拼的就是招式! 夸父停住了! 当他看见玄律疾射猛攻上来时就猝然停住了,同时伸出了双手开始搅起一股旋风—— 旋风越搅越大,形成一个风圈。 玄律电射攻近,夸父把双手搅动的风圈迎向玄律。 玄律原以为夸父是想用这气劲团震开他,第一时间击出一拳,但是这一击却落空了。同时感到了强大的吸力,心叫不妙,但已经收势不住,从风圈的风眼钻射进去。 只觉一阵晕眩,身形直冲上云端,周围的空气和护身真气摩擦发出锐啸。沉气凝神,才发现已置身万尺高空,方自明白自己已被夸父抛扔到天空上了。 夸父正是用“神鬼投”把玄律抛送到天上去的。他知道自己的气势封锁不住玄律,便借玄律前冲之势用吸劲儿一吸一推,玄律本来冲势甚疾甚猛,再加上夸父的推送之力,当然有多高就飞升多高了。 玄律冉冉飘落,夸父虚空对准飘落的玄律击出了—— “天地震!” 玄律身在空中无从凭借,这一击当然是致命的一击! 若击中,玄律就会像一片树叶一样飘飞,或者像一块石头一样碎裂。 “砰!” 一击而中! 但玄律没有飞,也没有碎,而是落在了地面上。不同的是,他下半身几乎都陷入了地里,一张嘴狂喷出一口血雨。 原来玄律料到了夸父会在他飘落时趁机出手,就在空中硬接了他一拳,同时用力下坠,因为空中没凭借,以致硬拼吃了暗亏,虽然把所受气劲大多卸往地面也受到重创。 但这总好过被击飞,那完全是硬挨重击,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玄律也意识到,夸父这一击并未施重手,否则他会更惨! 夸父踏步过来,道:“想不到你的功力比原来长进许多……” 看样子他已经不想打了,认为自己胜了。好像玄律已经成了他的俘虏。 玄律一跃而起,冷道: “我吐血并不证明我最后就战败了!你别得意得太早!” 夸父道: “你难道没觉出来我这一拳是手下留情?!” 玄律冷道: “现在我请你收起你的好心!我不会放弃嫘祖,你想得到她,哼,下辈子吧!” 夸父眼睛里喷出怒火,冷道: “我不想杀人,但绝不是不会杀人!你别逼我!” “那我们就生死相拼吧!” 玄律说完,弹身而起,又一次电射向夸父。 夸父狂吼一声“你找死”,双手又搅起风圈迎向射来的玄律,用的还是吸劲儿。 他想再次借力把玄律抛送到天上去。 玄律电射而至,又钻进了旋风的风眼。 但这次他学乖了,前冲时控制着自己气势,一接触夸父的吸劲就借劲前冲,同时击出右拳以爆发般的攻击力打出了,—— “轰天炮!” 这下夸父可惨了! 仿佛他吸进来的是一颗大炸弹,还没等抛送到空中,就突然在怀里爆炸了! “砰!” “轰天炮”轰中了夸父的胸膛! 夸父一声惊呼,身形被震飞出去,打着斜摔掉进河里,溅起很高的水花,沉没下去了。 河面上涌起一股血水,显然是夸父喷吐的。 不多时,夸父巨大的身躯从河里露出来,并且一步步走上岸。不同的是除了浑身湿透,眼里还多了浓浓的杀机。 随着夸父一步步走来,他的“力量体”也逐渐增高。显然他正不断提升着功力! 玄律的脸色凝重了! 他知道夸父已动了杀机,等待他的是殊死恶战! 他更加惊骇,自己全力一击竟不能摧毁夸父,他真的是打不败吗? 这想法一产生,玄律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斗志也随之受挫。心中暗想,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吗? 由于情绪和思想的变化,面对步步逼来的夸父,玄律忽然生发出一丝怯意。 夸父也实在变得十分恐怖。 他的“力量体”顶天立地,巨大无比,气势逼人,透出慑人的杀气! 他已经被玄律激怒了! 玄律没再抢先进攻,他感到对方的气势是这样强劲,他扑击上去的勇气正一点点消失! 此消彼长之际,夸父已经扑压过来,如山的“力量体”完全封锁了玄律可能闪避的空间。 夸父双手伸出,搅动的旋风吸劲把玄律吸了进去,他没有抛掷向空中,而是往地下猛摔。 玄律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根本无法实施攻击,只得运功自保。 “砰!砰!砰!” 三记重摔,玄律已经是晕头转向。 空中飘洒着血丝,玄律口鼻间还不断地喷溅…… “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下重摔,玄律成了夸父双手搅动着的兽皮。夸父可以随心所欲把他摔来摔去。 玄律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夸父的杀招来了! 他双手搅动的旋风蓦地分开,要把裹在旋风里的玄律活生生撕碎! 疼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玄律清醒过来! 他感到好像有人在撕扯着他,要把他分尸! 我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一股力量,想挣脱别人的撕扯。 这股力量猛的爆发,让他脱离了旋风的控制,身形弹射而出,坠落到夸父身旁。 夸父一惊,停住双手,投目躺在身旁的玄律,一脸惊异。 玄律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疼,但疼痛让他异常清醒。 夸父双手又抓下来,道:“你竟然还没死!” 玄律看见夸父抓下的手,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两只要把自己抓进地狱的魔爪。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被这两只魔爪抓中,那就肯定是九死一生了! 沉气发力,一声龙吟,玄律一跃而起,一头撞向夸父——他这是孤注一掷的保命一击! 好一招无意间施发的“炮弹撞”,正撞击在夸父的腹部。 夸父不虞有此,根本没想到一个“垂死”的人还能对他进行攻击。身形后退七八步,勉强站稳,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 他刚站稳,玄律凌空跃起,“轰天炮”迅猛地轰到,一股龙形气势如同狂飙一般把夸父震飞出去。 夸父借力后飘,却收势不住,“砰”的一声撞在那棵巨树上。 “咔嚓!” 那粗大的树干从中折断,倒下的树冠部分向夸父身上砸压下来。夸父一拳震开树冠,忽然跟前人影一闪,胸前又吃了一拳。 来人赫然是玄律,一击得手,哪肯罢休,巨拳接连命中,快得几乎超过了音速! 狂喷的血雨中,夸父厉啸一声,双拳齐出把身前的玄律震开。 他震开玄律后身形摇了摇,后退几步,一腚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不止。 玄律踏步上前,伸手扼住夸父的脖子,冷道:“看咱们谁能杀死谁!” 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寒气透体而入,后心处像是被印上一掌,有人在身后道:“你不能杀他!” 一听声音,玄律就知道来人正是红杏。 第45章 醒来的睡狮 玄律没有松手,只是淡淡地道:“你的掌力伤不了我,我没必要听你的话!” 身后的人道:“你杀了他,那个嫘祖还活得了吗?” 玄律迟疑一下,松开了手,慢慢转过身。 身后果然站着红杏,她也收回了单掌。美目中的惊悸还未完全退去,绝美的脸好像罩上一层薄霜的梅花,清香四溢,透出冷傲的风骨。 玄律感到,像红杏这样的女子,除非她心甘情愿,否则天下间没一个人能够强迫她去干什么。 玄律这时才发现,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闻讯赶来观战的巨人族之众,而且还有更多人正陆续从部落里奔来,大呼小叫,如临大敌一般。 但他根本未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就算巨人族倾巢出动,他也丝毫不惧。 他在最后危险关头击败了夸父,又重新恢复了斗志。但他并不乐观,他知道自己能在最危险的时候恢复功力,并迅速提升反击得手;那么功力莫测高深的夸父是否也做得到? 倘若夸父短暂调息之后与他再战,他还有必胜的把握吗? 他可以把所有的巨人族之众不放在眼里,但只有一个夸父却有可能让他灰飞烟灭! 夸父的实力向世人证明,任何一个轻视他的人都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任! 玄律瞥了夸父一眼,见他还坐在那里吐血,好像不把体内的血全部吐出来就不会罢休。 夸父的血似乎激起了红杏的斗志,她对玄律冷道:“我本来不应该在你受到重创时再和你交手,但为了部族的利益,我不得不这样做!” 顿了顿,又道:“除非你放弃救那个嫘祖,现在立即离去!” 红杏已经向玄律出过手,玄律知道她有着极深的功力,更有着极快的速度。在他和夸父苦战之后,红杏对付受到重创的他当然有十分的信心。 玄律正考虎怎样回答红杏,这时天杏带着一缕香风已飘到两人跟前,脸上笑容更艳。但是玄律分明洞察到,她艳美的笑容后面却隐藏着说不出的诡异。 天杏对红杏笑道:“你想就这样放他走,可你有这个权利吗?瞧他把夸父打这样,你就一点也不心疼?” 红杏不动声色,淡淡地回敬道:“你有把握杀了他吗?” 天杏睃了玄律一眼,笑吟吟道:“他开始是很厉害,但现在功力巨消,肯定已不堪一击了。 红杏口气冷下来,道:“那你就试试吧,我把这个向夸父讨好的机会让给你。” 天杏笑容里掠过一抹阴气,道:“这么多族人在场,咱们达成个协议好吗?谁打败他,谁就有权力嫁给夸父,否则就永远离开巨人族,浪迹天涯。你肯吗?” 话音未落,夸父急忙道:“不行……我不希望你们一定有谁要嫁给我……我更不同意你们再和他打,那样对他不公平……我输了,就应该让他带走嫘祖……” 天杏未等夸父说完,截声道:“嫘祖的去留你没权力决定,因为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整个部族!” 红杏附声道:“嫘祖如果留下来,促成了我们与西陵族结盟,那是所有族人的幸福;你怎能为一人的义气,而置所有族人的幸福于不顾呢?” 夸父又吐出两口血,大声道:“只因我答应过嫘祖,不能杀了玄律,就放她离去。我怎能说话不算数?” 天杏道:“你杀不了玄律就让我们代劳吧。” 玄律瞥了红杏一眼,道:“你们还是一起上吧。我看你们也达不成协议,夸父的为人实在太可爱了,谁放弃他都是终生遗憾!” 红杏哪能听不出玄律话中的讥讽,以她刚烈冷傲的性情怎能忍受。遂对天杏道:“好吧,我同意,咱们谁打败了他谁留下,谁输了,谁就永远离开部落!” 天杏道:“那怎么决定谁先和他打呢?” 先打的好处是:玄律本已受到重创,先打就可能抢先获得胜利,而后者将没有机会。 后打的好处是:本已受到重创的玄律功力会再度损耗,当然更有希望获得最后胜利。 红杏似乎不假思索地道:“你想先打就先打,想后打就后打,随你的便!”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阵吵嚷,有人懒懒地道:“还是让我先宰了这小子吧!” 声落人现,一个彪形大汉慢慢走出,腰上系着短皮裙,披散着一头脏乱的长发,一双小眼睛半睁半闭,好像还没睡醒。 看见这彪形大汉,红杏和天杏的脸上都现出恭敬之色,眼中亦闪出惊喜。 玄律感到了这大汉逼人的气势,知道来者不是寻常庸手。 他当然不知道这彪形大汉正是巨人族顶级高手之一的木强,具有超强能力的“睡狮”。 木强是木虎的儿子,族人对他的评价就是一个字:“懒!” 他不打猎,不捕鱼,不做任何事情,除了不得不吃点东西,就是睡觉。 但只有像红杏和天杏这样极少数人知道,木强是一位高手,而且比夸父更深不可测。就是句芒也不能小瞧他,只是他太懒了,懒得与人打斗,懒得与人争锋,甚至懒得和人说话。 可是他今天怎么却肯站出来要杀了玄律? 木强走出人群,先过来一手拉起夸父,在他后背上拍了拍,叹了口气,道:“你败得不冤,这小子的确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的绝顶高手。” 夸父经他的拍打已不吐血了,脸色也迅速地由白转红,呼吸也似乎顺畅了。遂道:“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们,但只求你们别杀了他……” 木强似乎根本没听见夸父的话,转对玄律淡淡地道:“我没杀过人,但今天不会对你心慈手软,因为我觉得你值得我杀!” 他声音不大,口气也不冷,但每一个音波似乎都重重地撞击在玄律的心上,让玄律感到不寒而栗。 玄律知道这都是因为对方的气势,已经无形无息地侵袭上自己的身体。 玄律敏锐地洞察到这个木强比夸父更可怕,因为夸父是有形的强大,而木强是无形的恐怖。夸父已经对他进行了重创,他还能抵挡得住比夸父更恐怖的木枪吗? 木强说了不会对玄律心慈手软,好像为遇上了一个总算值得他杀的人而兴奋!那么他当然也就不会讲什么道义,杀人手段当然会无所不用其极。 玄律暗暗提聚着功力,再次感到要救出嫘祖绝不会太容易。因为他面对的不只是夸父一个高手。但他已经别无选择,更没有退路,只能打下去! 木强又向玄律迈近两步,懒洋洋地道:“从你的眼睛里我已经看到了恐惧,所以你不必硬撑着和我打了,还是乖乖的受死吧。” 玄律恍然明白,对方是心理战术,要首先摧毁自己的斗志。遂仰首一阵大笑,豪声道: “收起你的废话吧!我敢来巨人族,就根本没把巨人族任何一个人放在眼里!要杀我就请你快点出手,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要“睡着”的是木强! 玄律一说完,木强就闭上了眼睛。 玄律见状一怔:怎么回事? 木强却整个人“倒”向他,没有一点气势,也感不到一点力量,他只得向后退了一步。 木强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摆出一个古怪的姿势,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哈欠刚打完,蓦地—— 木强身形弹起,脚前头后笔直地射向玄律,攻击的部位却是玄律的下腹,不但速度奇快,攻击的部位也出人意料。 玄律没有退,第一时间起脚踢出。 这是他本能的最方便、最快捷、最有效的以攻为守! “砰!” 玄律踢中了疾射而至的木强的脚,但却没有把木强踢飞,而且感到对方的脚有股吸劲儿。 木强脚一落地,身形前扑,张开双臂抱向了玄律,真是怪异!他竟敢如此空门大露,把胸前要害部位完全暴露出来! 玄律想都没想,一声狂吼,轰出了右拳,当然是无坚不摧的—— “轰天炮!” 这一拳的太阳神力绝对超过了第三级! 玄律没有全力轰击,因为他觉得这木强有些邪门儿,特别是对方的吸劲儿让他警觉,所以要留有后招。 木强竟不闪不避,继续前扑! “砰!” 这一命中是必然了,一个要打,一个要挨,有什么办法? 但中拳之后的木强只是身形摇了摇,退了一步,又扑击过来,好像连姿势都没有变—— 玄律皱了下眉,这家伙怎么回事?!自己这一拳如果打在一个寻常高手身上,至少也会把对方变成一具焦尸,可他却像是丝毫无损。 玄律不知道木强修炼成了一种奇特的内功心法,最善于“传导卸力”,别人的劲力打中他,他可以“传卸”出去,本身却不受伤害。 木强的“传导卸力”有些类似于共工的“破缺残身”,不同的是木强不能吸纳贮存别人的功力,更不能“还击”给对方,只能“传卸”出去,身体只能变成一个“导体”。 所以玄律这一拳打出的太阳神力,通过木强的身体“传卸”,等于轰击在木强脚下的地上。 土地虽然不能燃烧,但也陷出了深坑。而四射的沙土让围观的人群不得不再次向后退避。 红杏和天杏没有退避,她们还承受得住。她们也随时准备着在木强不敌时施以援手助战。尽管她们对木强有信心,可却还是不敢小瞧玄律。刚才这小子的一拳轰击劲道依然强大啊! 此刻,木强再次扑上来,现出要拥抱玄律的姿势,依然没有多少气势和力量。 木强的战术已经十分明白,引诱玄律攻击,消耗玄律的功力,然后再实施强有力的反击,直至对方被摧毁! 玄律震怒了! 他讨厌木强这要拥抱他的有些暖昧的姿式,更讨厌木强似睡没睡懒洋洋的样子,他要轰碎木强,让他彻底烟灭灰飞! 一声龙吟,玄律抢步前冲,以提升了百分之七十的太阳神力打出了—— “轰天炮!” 再现了“傲世狂龙”的神威! 一道金光耀眼的龙形气势卷向木强! 这气势绝对不弱于一股强级龙卷风! “啊——!” 一声惊呼响彻天空! 木强身形飞向云端,云朵在他身体四周破碎! 当然是从木强身体“传卸”出去的太阳神力击碎了云彩! 那么木强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吗? 共工的“破缺残身”的弱点就是心脏承受不住超强级的重击,木强的身体是否有这弱点? 木强的身体迅速坠落,在众人惊骇万分的目光里,他稳落地面,但是却吐出了两口血,对雄霸霸傲立的玄律道:“你的确有着超乎我意外的强横,但你还是要死!因为今天咱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说完,踏步上前,双手沉缓有力地抓握成拳,眼睛完全睁大了,喷射出的精光和杀机很像是一头被激怒的乍醒的狮子。 木强要反击了? 他反击的力量能够摧毁玄律吗? “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有人哭喊着从人群里奔出来,拦住了踏步上前的木强,站在了木强和玄律中间。 玄律一看这个人当即一惊。 他认出这个人赫然是小蕉。 她怎么来了?! 小蕉泪流满面,在木强浓浓的杀气的催迫下颤抖着,泣道:“求你们别打了!我不希望你们有谁被打死……” 木强冷道:“你为什么要护着一个外人?你疯了吗!?” 小蕉使劲摇头哭道:“不,不,他不是外人,他是我选中的男人,一生要跟定的男人……” “胡说!”木强吼了一声,“你怎么会认识他?” 红杏在旁道:“是真的!”顿了顿,又道:“小蕉已经背叛了我……” 木强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对小蕉冷道:“闪开!不管他是你什么人,我都要杀!没人能阻止得了我!” 小蕉似乎绝望地哭喊道:“你就真的对我这么无情?” 木强吼了起来:“闪开!否则我先杀了你!” 小蕉猛的跪在地上,哭喊:“你就杀了我吧!娘啊,你为什么要生下我!?” 玄律上前抱起小蕉,为她拭了拭泪,沉声道:“你放心,他杀不死我!如果他被我杀了,那是他自找的!” 小蕉娇躯剧震,颤声道:“你也不能杀他,只因他是我爹啊!你们谁死了我都会伤心啊!” 抓住玄律的手,泣道:“你快点带我走吧,远远的离开这儿……” 想不到这木强竟然是小蕉的父亲,这真让玄律为难了。 木强就这么懒,懒娶老婆,把女人搞大肚子也懒得再管,更懒得管自己女儿。 可是木强不能不管部族的存亡兴衰,不能不管玄律——这么个毛头小子对整个巨人族的挑战! 他当然听说了那嫘祖对自己部落有多么重要!在夸父惨败之后,他当然要挺身而出,他自知没有必胜把握,但已经狠下心来,要与这个狂妄的小子以命搏命! 然而节外生枝,两个本来生死相拚的敌人之间却插进来小蕉——两人谁也不愿伤害的亲人! 玄律缓缓地抬起头,见残阻如血,片片晚霞万千姿态,无比的壮丽。人生真是有太多的意外,更有太多的无奈啊! 他叹喟一声,抽出被小蕉紧握着的手,对小蕉道:“我不是野小子,我就是轩辕玄律,我是有熊国的人,因为帮助有蟜族打震蒙族和九黎族才来到的有蟜族。那个嫘祖是我从西陵族护送来的有蟜族,她……应该算是我的未婚妻,因为和我娘一时怄气才不辞而别,途中被掳来你们这里。我当然要救他回去,因为我有这个责任。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不希望你能原谅我,只希望你恨我……” “不,我不恨你!”小蕉猛的扑进玄律怀里,紧紧抱住他,“我喜欢你,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是喜欢你!我知道你绝不是个坏人!一个坏人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生死的。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我有幸遇上了你。” 顿了顿,又道:“我不阻止你救那个嫘祖,但我也不会帮你!不管你是死是活,我一定跟着你!我没让人抱过、亲过,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面对自己的族人和父亲,小蕉能说出这样一番肺腑之言,玄律不能不为之感动,他觉得小蕉是真心爱他的。 可越是这样越让他为难,为了小蕉他也不应该与巨人族为敌呀,可是不为敌嫘祖怎么办? 他能够为了小蕉放弃嫘祖吗? 他又怎能为了嫘祖,而不管小蕉对自己一片挚爱真情? 不放弃救嫘祖,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和木强的生死之战! 而木强又是小蕉的父亲! 木强发狠,也许可以让女儿失去心爱的人;玄律能发狠让心爱的人失去父亲吗? 玄律把小蕉推离自己怀中,柔声道:“我不会杀害你父亲,但也不会放弃救嫘祖……与巨人族为敌并非我所愿……” 小蕉默默地点头,泣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为难……我不拦你们了,拦也拦不住……我回那个山洞等你,等你救出嫘祖一同带我走……到天黑之后,我等不到你,我就知道你死了,我就跳崖到阴间去陪你……” 说完,又亲了玄律面颊一下,转身哭着狂奔而去。 玄律再次被小蕉对自己的真情打动,他望着小蕉背影远去,眼中已闪烁泪光。 小蕉,等着我!我一定要带你走,一生一世好好待你! “哼!”木强冷哼一声,道:“你别以为我女儿看上你,我就会对你手软!我也不希望因为她,你对我手下留情!今天你我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玄律只是淡淡地道:“你出手吧。” 由于小蕉的出现,由于小蕉的关系,本来一场简单的生死之战突然变得复杂起来。 胜败是否取决于谁对小蕉更无情? 无情就不会手软! 木强没有手软。一声厉啸,他一出手就攻出了七拳,这七拳几乎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而且每一拳都是玄律必护的要害部位。 但是这七拳也没让玄律感到惊骇,让他感到惊骇的是—— 木强身后若隐若现有一个巨大的黑影人。 这黑影人绝不是木强的“力量体”,只是他所散发出的恐怖气息就足以让人魂飞魄散! 黑影人才是致命的危险! 第46章 多情的红杏 玄律意识到了木强身后黑影人的恐怖和危险,他决定先攻这个黑影人。 当木强攻出的七拳交织成一张劲气网罩向他的时候,玄律已经凌空跃起,以相当于黑影人差不多的高度,虚空打出了,—— “轰天炮!” 这一击他已经打出了差不多百分之八十的太阳神力! 但是就在他的“轰天炮”打出的同时,黑影人蓦地不见了! 而他的气劲已经收不住了,大部分打空,承受了玄律气劲的空气立即灼热起来,十丈之内温度骤然提高了三十度还不止。 受到余波轰击的木强的真身往后退了四五步才站稳,重新又在他身后出现的巨大的黑影人也显得飘忽不定。 玄律的“轰天炮”的确够威!够强! 木强突然仰天狂啸,脏乱的长发纷纷飘起,无风而舞。啸声未落,整个人已经扑击向玄律,像一道黑色的狂风,风眼中央那个黑影人已变成了一只旋转的怪手,不断增大着抓向玄律…… 玄律感到了极为恐怖的死亡的气息! 狂风的巨大吸劲儿要把他撕碎和吞食,特别是那只怪手,在他眼前已无异于一只巨大的魔爪,任他怎样闪避好像也躲不过它的抓碎! 这就是木强真正的实力吗? 玄律知道不能硬击,因为对方分明用的吸劲儿,他攻击当然是“自投罗网”。 玄律只能逃避! 他一声狂吼,冲天而起,企图冲出狂风的攻击范围,但还是迟了一点…… 狂风卷上了他双腿,他感到了一阵剧痛。 空中飘洒下一阵血雨。 玄律虽然冲出了狂风的吞噬,但双腿已经鲜血淋漓,差一点就被硬生生的“搅”碎! 玄律从空中飘落下来,低头一看,双腿自膝盖以下包括双脚已经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他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了,一腿弯曲,一腿跪在了地上,低下头粗喘。 木强踏步上前,冷道:“你认输也不行!今天我要彻底地摧毁你!” 说着,向玄律又轰出了右拳…… 但是木强的右拳刚轰出,玄律弯曲的腿一蹬,身形一跃而起,电射向木强,右拳轰出,带动了全部气势,幻化成一条金光夺目的龙形杀气。 “砰!” “砰!” 玄律的龙形气势冲破了木强的拳劲,攻到了木强身前,“轰天炮”轰在了木强的前胸上,前入后出。 啊?!玄律这一拳竟然把木强的身体—— 轰穿了! 原来刚才玄律佯装不支是引诱木强近身来攻!他对木强的吸劲很头疼,他不怕与木强硬碰硬! 被轰穿身体的木强还是被震飞了! 但在玄律眼里,他的身体是被身后的黑影人带动着飘飞出去的。 木强的身体飘飞出十丈多远,却没有倒,落到地上之后只是摇了摇就站稳了。而那个黑影人像是缩小了之后完全融进了他们身体。 黑影人一溶进,木强胸前的血洞,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似的停止了流血。 几乎同时,像是半死的木强又猛的睁开了眼睛。 玄律看见木强的眼睛,心神一凛! 木强的双瞳竟变成了血红色! 蓦地—— 木强身形跃起,双拳前伸,平行着电射向玄律……玄律第一时间洞察到对方要发起猛攻,绝不是吸劲儿!这是摧毁一切生命的绝强的力量! 无论他闪避到哪里对方都会扑击攻到! 玄律这一刻把一切都忘却了,只知道要在对方这一绝强的猛攻之下不死,只能—— 以攻为守! 面对威胁生命的猛攻,正以时速超过二百公里的速度攻来,玄律知道攻击才是最有效的自救! 他抢步前冲,对准电射而至的木强又一次打出了——“轰天炮”! 提升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太阳神力! 这一击的威力可想而知。 但“轰天炮”却遇上了更强的震撼力! “轰隆!” 一声巨响,“轰天炮”轰中了电射而至的木强…… 木强的身体却第一时间爆发出一团黑雾,黑雾笼罩了玄律! 玄律惊恐莫名之际,感到无数强厉气劲轰在自己身上,发出数之不清的巨响,好像要把他整个身体轰烂炸碎! 他只能运足护身真气相抗,苦忍! 黑雾慢慢散去,现出了玄律和木强的真身,他们相距两丈站着。 玄律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木强没有吐血,闭着眼睛,头顶正冒出丝丝白烟。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睁大了眼睛,他们不知道究竟谁胜了,亦或是两败俱伤。 突然,木强一头栽倒,像是昏死了过去。 人群一片哗然。 夕阳像是发出一声叹息,沉落下去。 木强在身体被轰穿之后,使出了他超强能力——“灵魂爆”!很明显消耗了极大的元气,此刻是真正的昏迷了。 玄律又战胜了木强,但他当然是以巨耗功力为代价,而且胜得比战夸父还危险! 木强倒了下去,红杏第一个扑上去救护,而几乎与此同时,天杏轻轻盈盈地向玄律走来。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迷人,边走近边笑道:“现在谁想不服你也不行了!你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呼!” 声音落时,天杏脚尖已挑起一蓬沙土罩向玄律,同时藏在双手中的石子一起向玄律掷射过去…… 石子当然是河边最为坚硬的鹅卵石,带着天杏的气劲破风锐啸着,极具杀伤力。 玄律早知天杏惯于“笑里藏刀”,已加了她小心,闪身向后飞退的同时,虚空向天杏打出了一拳——这一拳他只用了不到百分之三十的太阳神力,够得上“强驱烈焰”的威力。 尽管天杏对他施以辣手,但对这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女子,他总是狠不下心伤害她! “哎哟!” 一声娇呼,天杏娇躯向后飘退,落到五丈之外。捂着胸脯朝玄律喊道:“人家是和你闹着玩儿,你却这么打人家,好没风度啊!” 说着又走过来,道:“你这么神勇还怕我一个小女子?我甚至没夸父一根手指头劲儿大呢!” 玄律洒然一笑,道:“你再算计我,我就不客气了!” 天杏已到跟前,笑嘻嘻道:“你这一笑真迷人,简直帅呆了!难怪小蕉被你迷住了,连我也不由对你动心了!” 说着挺着胸脯贴上来,笑道:“你摸摸,人家的心都被你逗得狂跳起来了。” 为了不让她的胸脯碰上,玄律不得不被她逼退一步,道:“你又想·······” 天杏一掌横切,斩向玄律的脖子······ 玄律伸手抓住她的玉腕,冷道:“你真的没完了?!你没见我一再忍让着你吗?” 天杏就势偎到他怀里,娇声道:“人家喜欢上你了嘛!” “砰!” 她猛的起肘重击在玄律的肋下。 玄律猛的推开天杏,怒道:“再有一次我绝不饶你!”这一下重击让他很不好受。 说完,转身向旁边的夸父走来,冷道:“嫘祖关在哪里?” 天杏说到小蕉提醒了玄律,他要救出嫘祖赶在天黑之前去山洞见小蕉。只因小蕉说了天黑之后等不到他,她就跳崖。 夸父还未回答,人影一闪,红杏拦在了玄律的身前,冷道:“要救嫘祖,你还得过我这关!” 玄律皱了下眉,道:“你自信胜得了我?” 红杏冷道:“夸父和木强前辈都不惜命,我还惜命吗?我不相信,在战完我们之后你还有能力去救人!” 玄律见木强还躺在那里,神色一黯道:“他已经死了吗?” 红杏道:“还没有,恐怕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玄律心下一宽,自己总算对小蕉有个满意的交待。但一想到要与红杏生死相搏,心里又不舒服了。叹道:“既然一定要打,你就出手吧!” 他要速战速决,因为小蕉还在等他。 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返回山洞见到小蕉。 而夕阳沉落到夜幕降临这段时间是很短暂的,他能在这样短暂的时间内击败红杏吗? 一声娇叱,红杏欺身攻上,打出了一掌。 一股极寒的气劲涌向了玄律,他仿佛感到四周的气温骤然下降了许多。 他第一时间打出了“轰天炮”迎击。 红杏出掌在别人眼里的确快得不能再快,但在玄律眼里依然不够快。为了速战速决,玄律这一拳用上了全力—— 他要一拳把红杏震飞! “砰!” “轰天炮”和袭至的玉掌分别撞破气劲,实实地撞击在一起! 这应该是绝不多见的! 一声暴响,两个人倏合又分,被同时震退四丈多远,方才稳住身形。 玄律没有震飞红杏,两个人同时被震退差不多相等的距离,这只能证明一点,—— 玄律此刻的功力已经消耗到与红杏差不多的程度。岂知红杏这一掌未用全力? 一股寒气从右拳透进。玄律刚把侵进身体的寒气运功逼出,蓦地—— 红杏又弹身扑击过来,就像是一只白色巨鸟,又像是一朵含雨云。她带动的寒气立即让人想到仿佛置身于漫天风雪的北极! 这才是红杏具有极强杀伤力的实力! 玄律一声暴喝也弹身冲击上去,以“轰天炮”带动全部气势进行迎击! 两个人的身形以时速三百多公里的速度往一起冲击,两股气势相冲之下把地上的鹅卵石激起飞向空中,在空中不住的爆碎。 绝对的硬碰硬! “砰!” 两股气势撞击在一起,四射的气劲几乎把十丈之内的一切都摧毁了,激起的漫天的沙土烟尘像大雾一样笼罩了一切。 烟尘飘散,沙土落定,现出被震退有八九丈远的玄律在大口吐血。显然他又受重创。 在玄律侧对面不远傲立着红杏。从她的位置看,她被震退并没有玄律远——这就证明,红杏功力已强过玄律! 那么她就有能力彻底把玄律摧毁! 看着大口吐血的玄律,红杏踏步上前,冷道:“如果你现在认输离开,我可以不杀你!否则你就是我这一生第一个杀死的人!” 玄律败过,尝过被打败的耻辱,但这次败在红杏手上他的自尊心在滴血。 红杏的功力绝高不过夸父和木强,但是经过与前两大高手的苦拼,功力巨耗的玄律却明显不是红杏的对手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 红杏有理由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玄律这么说话。 所有人都以为玄律在死和走的选择上会选择后者,因为走了之后就意味着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这无疑是最明智的。 但是玄律能败走吗? 就算他现在离去,休养好自己,然后再来救人,那么他面对的还是夸父、木强和红杏,他那时就会丧失战胜这三人的信心和勇气! 失败的阴影会让他鼓不起斗志,那时他岂非会败得更惨? 现在面对红杏——最后一个对手,总比再次面对三个对手好对付!所以不能认输,或者说绝不能放弃这个最后的机会! 玄律头一昂,虎躯又挺伟了许多,对红杏道:“你以为我已经败了吗?你的重击绝强不过夸父,我能在他手下转败为胜,在你手下同样也能!” 玄律知道红杏不能不对他有所忌惮,那么就要在心理上压制住她,让她相信自己确实是不可战胜的! 红杏冷道:“你的确很强,但你毕竟是人而不是神仙,你的体能和功力是有限的,就算你有奇特的恢复功力的本领也不会这么快!所以,你的意志和信心救不了你!” 天慢慢的黑下来,夜像是个潜伏在暗处的魔鬼,正一点点喷出黑雾要吞没和毁灭一切。 玄律想到了山洞的小蕉,心中一阵焦急。 可是他却不能离开,现在离开无异是认败逃走! 只能再拼,以求转败为胜! 心念一动,玄律抢步出拳…… 他刚刚击出右拳,红杏的攻势已经全部展开。这次不是出掌而是出拳,打出了一串晶莹的闪着白光的“光球”—— 赫然是红杏压箱底看家绝学:“流冰弹!” 玄律的不屈服激怒了红杏,逼她使出了最消耗体能的“流冰弹”,要彻底摧毁玄律! 当然红杏也不是不担心玄律真的恢复功力,她不想再给玄律机会和时间! “砰砰砰砰砰砰砰!” 玄律拳到中途就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了,随即被一连串的“流冰弹”尽数轰中—— 轰破了护身真气,轰进了身体! “流冰弹”的寒冰之气在他体内压制住了他的真气,又在外面把他身体整个地“包裹”起来,他就像突然穿上了一件半尺厚的“冰甲”。 “冰甲”晶莹透明,被“包裹”在内的玄律一切都清晰可见。他更像是被囚困在一个大玻璃柜里,只是一动也不能动。 他是否还有意识? 红杏也微微感到了惊愕,她原想自己的“流冰弹”轰中玄律,对方会立即变成一具僵尸,连体内的血也会冰冻,但玄律却只是被冰寒之气“包裹”了起来,这说明对方还有足够的功力与她相抗! 如果等玄律功力恢复,他会不会破冰而出? 红杏踏步上前,运功右掌,冷道:“你受死吧!你怪不得我,我已经给了你逃走的机会!” 说着已到跟前,举起了单掌,要一击拍碎玄律的脑袋…… 玄律当然不能闪避,他甚至一动都不能动。他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他看见了红杏举起单掌时脸上掠过的一抹痛楚的神情。 “等等!” 人影一闪,天杏飘到跟前,托住了红杏要拍落的单掌。 红杏一怔,冷道:“你想干什么?” 天杏笑容可掬,道:“何不让夸父把他一掌拍碎?” 红杏甩开天杏的手,冷道:“夸父怎肯杀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人?你分明是要拖延时间让他恢复功力!你已经败了,注定要离开部落,你也不希望我胜,对吗?” 天杏笑道:“你这么想,我虽不感到奇怪,但夸父是不是肯亲手杀他最好还是问问夸父。你愿意放弃让夸父亲手杀他的机会吗?别忘了,夸父可是答应过那个嫘祖的。” 夸父高大的身躯这时已经走到了跟前,道:“我不想现在杀他……”看了“冰甲”中的玄律一眼,“还是让嫘祖来。让她处置他吧。” 天杏冷笑道:“傻瓜!你以为嫘祖真的希望他死吗?她让你杀他是找借口搪塞你!他刚才说了,嫘祖是他的未婚妻……” 夸父道:“所以我才不想让嫘祖一辈子都恨我……” 天杏道:“那么嫘祖来了,岂不要想办法救他?” 红杏道:“他的死活对我们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嫘祖的去留!嫘祖要想让他不死,就必须答应我们的条件!” 顿了顿又道:“当然我们也不怕嫘祖救他,我更不相信他真有本事在短时间内恢复功力!” 夸父对天杏道:“你快去见族长和大母神,说明情况,让他们带嫘祖到这里来!” 天杏应了一声,身形一展,飘然而去。 许多人慢慢围拢上来,像欣赏装在玻璃柜里的猴子似的打量玄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红杏对夸父道:“如果嫘祖答应促成西陵族与咱们族结盟,你还会娶她吗?” 夸父搔了搔脑袋,憨声憨气地道:“其实娶不娶她完全是族长和大母神的意思。我自己也知道配不上她……当然更不想强迫她……” 他并未说出红杏想听的话,只因他说的是实话。可见,实话也未必讨人喜欢,特别是在有情的人之间。 嫘祖带着她的两个使女跟随着巨人族的族长偓佺和大母神木瑛来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第47章 生死相随总关情 没人能够阻止黑夜的到来,但人们却有能力驱除黑暗。 当嫘祖等人来到河边时,人们已经抱来干柴烧起了几堆火。 这几堆火都离被“冰冻”的玄律较远,好像怕把玄律体外的“冰甲”烧化了似的。 玄律在人们眼里已经是一头猛兽,没人不担心他破冰而出之后的可怕后果。 嫘祖绝没有想到玄律会成为巨人族的俘虏,更没想到他会被“冰冻”起来。 玄律他还活着吗? 见到玄律这一刻,嫘祖的心立即缩紧了。 而在嫘祖身旁的月蝶已经扑向了被“冰冻”的玄律,但被红杏拦住了。月蝶声泪俱下地喊道:“玄律,你还活着吗?” 月蝶当然不像嫘祖这样善于控制自己的感情。 红杏道:“他当然还活着。” 夸父对嫘祖嗫嚅道:“他打败了我,打败了木强前辈,又打败了天杏,是红杏用这办法好不容易困住他……让你来的意思……是杀是放,听你一句话……” 月蝶截声嚷道:“当然是放了!你们知道吗?玄律是我们公主未婚夫,她怎么会眼看他被杀死呢?” 投目夸父,又道:“我们公主并没说等你杀了玄律就嫁给你,根本是我欺骗你!以此拖延时间的!” 夸父叹了口气,黯然道:“我知道……” 红杏冷道:“那么就是说嫘祖公主根本不想嫁给夸父,也无意促成西陵族与我们族的结盟,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对你们客气!” 月蝶一时语塞,看着螺祖一时不知所措。 偓佺叹道:“嫘祖公主,关于你与夸父的婚事我们不好强迫,但我们希望你为了玄律而答应促成西陵族与我们的结盟。” 偓佺当然知道这个玄律就是附宝和少典的儿子。唉,多少年了,福宝的儿子都长大成人了! 那么,被冰冻的玄律是否知道这个族长偓佺曾经是那么痴迷地暗恋过他的母亲? 偓佺当然不希望玄律被杀死。 嫘祖没言语,定定地注视着被冰冻的玄律,好像在想什么,又像什么也没想。 木瑛沉声道:“如果你答应促成西陵族与我们结盟,就算不肯嫁给夸父,我们也放你们走!” 红杏道:“大母神,不可以!你不怕她们再次欺蹁我们吗?放走玄律就等于放虎归山!” 转对嫘祖冷道:“巨人族的人心地善良,但不是傻子!与西陵族结盟对我们很重要,但我们不会低三下四地恳求你们!结盟之后西陵族也会得到好处,至少有别的部族侵犯,我们会全力援助!你考虑一下吧!” 嫘祖连红杏看都不看,转对木瑛道:“西陵族与你们结盟与否我说了不算,我父母也不见得听我的话。你们更别想让我嫁给夸父,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他。至于你们杀不杀玄律,随你们的便,我没能力救他,更不会求你们!” 说得不疾不徐,口气不冷不热,显得不卑不亢。这才是嫘祖的风度。 嫘祖一番话说完,偓佺、木瑛和红杏你眼望我眼,一时语塞。 夸父老脸通红,更是哑口无言。 旁边有人冷道:‘既然这样,这小子我们杀定了!” 众人循声望去,见昌生和均沙挽扶着木强走到跟前。 木强脸色惨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一见可知,与玄律之战受的创伤有多么重! 木强又道:“别人我不管,我受不了这小子给咱们带来的羞辱!还有你这个西陵族的臭公主,你也根本没把我们巨人族瞧在眼里!” 冷哼一声,又道:“我不相信,如果夸父跟你睡了觉,你还会拒绝嫁给他!你成了巨人族的媳妇,我更不相信西陵族会拒绝与我们结盟!根本原因就是我们太软弱了,所以你才给脸不要脸!以为我们好欺负!” 天杏凑上来,煽风点火道:“对,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就因为我们太软弱了!只能被人欺负,不知道去欺负别人!我看干脆以她为人质,咱们去西陵族谈条件,不答应咱们条件,就……” 夸父截声道:“你别瞎吵吵了!” 转对木强道:“你老爷子还是消消气吧,玄律死了有熊国和有蟜族能放过我们吗?既然嫘祖已经把话都说了,我看就放他们走吧。” 说着一挥手,一股大力轰在冰冻玄律的“冰甲”上。 “冰甲”应声破碎,露出了玄律。 而玄律还是一动没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众人都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莫非他已经被冻成了一具僵尸? 月蝶哭喊一声扑了上去,抱住玄律使劲儿摇动着,哭喊道:“你没事吧?你说话呀?!” 在她又摇又喊下,玄律眨动了两下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月蝶欢喜地情不自禁地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泣道:“你真吓死人了……” 玄律慢慢地推开月蝶,轻轻地道:“你们的话我已经听见了…… 偓佺道:“夸父已经答应放你们走了,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但今天天黑了,何妨等到明天。” 玄律突然想到了小蕉,神色一黯,道:“我得离开一会儿……” 投目嫘祖,道:“很快我就会回来!咱们不等明天,今晚就走。” 嫘祖却淡淡地道:“我答应跟你走了吗?” 玄律本想展身而去,却又停住,不解地道:“你不想走?” 嫘祖又道:“我说过不想走了吗?” 玄律急道:“那你到底想怎样?你不声不响地离开有蟜族,结果被掳来,我赶来拼死救你,难道我做得不对?” 嫘祖又道:“谁说我们是被掳来的?” 月蝶急忙道:“你们别拌嘴了!其实我们是被救到这里来的……” 玄律一怔,脱口道:“救?” 月蝶道:“我们离开有蟜族,在那座山前遇上了共工。他要掳走我们去流波族,幸好夸父带人打猎遇上,救下我们……” 玄律恍然道:“难怪那里留有血迹……” 夸父道:“我自己不是共工对手,我们死了四个高手。” 玄律叹道:“对不起,我错怪了你!” 天杏在旁阴阳怪气地道:“单是一句对不起就完了?你那会儿差点杀了他!” 夸父道:“还是错在咱们,一见面把人交出去就完了,还老寻思什么……别的……” 嫘祖道:“如果有一天我回到西陵族,我一定劝说我父母与巨人族结盟!” 转对玄律淡淡地道:“除非你母亲亲自来接我,不然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等你三天时间,你母亲不来,我就让夸父送我回西陵族。” “你?!” 玄律显然想冒火…… 月蝶急忙道:“你就别说了,她正在气头儿上,你就忍让一些吧。让你母亲来有什么不好,把话说明了,省得谁心里都不舒服。” 玄律没好气地对嫘祖扔下一句,道:“那你就等着吧!” 说完,展动身形,向山里方向掠来。 他当然急于来见小蕉。 由于刚刚被冰冻过,真气流转不畅,他飞掠的速度并不快。 在冰冻时他的功力已逐渐恢复,但若非夸父震开“冰甲”,而靠他自己驱除体内寒气再破冰而出,当然还得用上很长时间。 身形展动,不住催发功力,真气逐渐顺畅,飞掠的速度也快起来了。 向前飞掠着,他已经预感到回来得迟了。 心中不停地呼喊着:“小蕉,你一定要等着我啊!” 迟了! 真的迟了! 山洞里的火堆已经烧烬,剩下一堆红红的火炭。山洞里暖烘烘的,但玄律却心凉如冰。 小蕉走了,真的永远的走了! 玄律瘫坐在火堆旁,泪水夺眶而出。 小蕉在这火堆旁该是怎样牵挂自己,守候着火堆,苦盼着自己回来呀! 她毅然地选择了陪自己而死,她知道自己一定是死在了她父亲的手上,她该是多么的伤心和无奈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玄律悲愤难抑,仰面吼了两声。 声音在山洞里回荡,音波震落了洞壁的松土。 是我害了她!玄律心中在呼喊,内疚和自责像毒蛇的厉牙嘶咬着他的心。是自己一时轻率断送了一棵鲜花一样的生命! 感情原来竟是这样的害人! 忽然,洞外传来一声豹吼。 随即,有脚步声传进洞里。 玄律一怔,会是谁呢? 他循声望去,见豹妞儿手里拎着两只野兔大步走进来,后面好像还跟着一个人。 “他真回来了!” 豹妞儿一眼看见玄律,欢喜地大声叫起来。 这时她后面的人也进了洞府,手里的一卷熊皮掉在地上,哭喊一声,一头扑进玄律的怀里,泣道:“你总算回来了…… 不是小蕉还会是谁! 玄律惊喜交集,抚摸着怀里的小蕉,动情地道:“你吓了我一跳,我真以为你……” 豹妞儿扔下手里的野兔,笑道:“你得感谢我,没有我,有几个小蕉都跳崖摔死了!” 见两人拥抱着缠绵,脸上掠过一抹酸楚,又道:“你们亲热吧,我去捡些柴禾,咱们烧点东西吃,边吃边说话!” 说完兀自转身走出洞去。 小蕉见豹妞儿一走,就狂吻起玄律,紧紧地拥抱着他,好像一松手他就会飞走。 经过生离死别的刺激,两人的感情像遇到狂风的野火,在升华、在蔓延;这野火足以把一切顾虑烧毁! 世间已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他们这样做,爱欲像洪水一样在他们心中泛滥,他们已经身不由己,情难自禁! 卷着的熊皮铺开了,仿佛像魔毯一样载着两个人在云端飞翔。妙景与仙乐同时诞生,置身其中,绝对是欲仙欲死! 他们感受着那灵欲交接时令人销魂蚀骨的畅美。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幽怨、不幸、痛苦和忧愁都烟消云散,剩下的是爱欲浓浓,情意绵绵。 只为这一刻,人世间演变出多少悲欢离合。 直到听到豹妞儿的脚步声,两人才匆忙起来穿上遮羞的东西。 好在洞里较暗,豹妞儿也看不见两个人红潮未退的脸。她把抱进的柴禾扔到烧过的火炭堆上,瞥了两人一眼,说了一句“亲热够了?”就去吹火烧柴了。 小蕉幸福地偎在玄律身上,似答非答地笑道:“现在我才知道做女人原来这么好……” 豹妞儿正吹火,一怔,抬头看了小蕉一眼,道:“有病!” 火堆终于烧起来了。 豹妞儿忙着烧烤那两只野兔,见小蕉还偎在玄律怀里不动,便道:“你还不过来帮帮我呀!我就算应该伺候他,也不应该伺候你呀!” 小蕉初承雨露,正是花枝慵懒之际,笑道:“反正我也不吃……” 玄律怕豹妞儿发脾气,忙岔开话题,问豹妞儿道:“你怎么会遇上小蕉的?这救命之恩加之烧火烧肉之情我们一定报答。” 豹妞儿瞥了玄律一眼,道:“这还像句人话。其实也是她不该死,我天黑之后想来为你们送两张熊皮,生气归生气,帮忙儿归帮忙儿。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儿,还没到跟前就见她出了洞,一边哭一边往前走,我寻思出了什么事了,就跟着她。后来她到了一处悬崖上,要往下跳,我就扑上去抱住她。一问才知道她是要为了你死······” 小蕉附声道:“她劝我说就是死也不用这么着忙,应该回部落看看你尸首,别让人扔到荒野里喂了狼。我一寻思也是,就跟她回了部落,一打听原来你没死。我们乐坏了,赶紧往回跑,总算是又看见了你。这回好了,往后谁也不会把咱们分开了。” 豹妞儿嘴一撇,道:“臭美!好像你已经是他媳妇了似的!你没听部落里的人说吗?那个嫘祖才是他真正未婚妻!” 小蕉笑道:“是不是媳妇有啥关系呢!只要他疼我爱我就行呗!”抬脸儿对玄律笑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玄律为刚才的放浪感到了后悔,遂叹道:“其实我真怕辜负了你……” 小蕉一惊,道:“你这么说是不想让我和你在一起了?” 玄律道:“不,我是说,我不一定像你想的那么好。如果你愿意我们当然可以总在一起。明天我返回有蟜族,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豹妞儿转脸问道:“你不救那个嫘祖了?” 玄律叹道:“她和我娘怄气,非要让我娘亲自来接她!但我知道,我娘一定不肯……” 小蕉道:“那怎么办呢?” 玄律心中一阵烦躁,挥了下手,道:“我也不知道,回去再说吧。 三人吃完了野兔,豹妞儿站起身道:“我该回去了……”而却站着不动。 玄律起身道:“你也在这儿睡一夜吧,这么晚了…” 豹妞儿道:“那不影响了你们的亲热了?!” 小蕉笑道:“我们早亲热完了。” 豹妞儿道:“别寻思谁不懂……”对玄律,“你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玄律跟随豹妞儿走出洞口,那两只豹正在洞外趴着,见了玄律都站了起来,目露凶光。 豹妞儿往前走了几步,又站住,回头对跟上的玄律道:“你明天真的要走了?” 玄律点了点头,道:“嗯。不过,可能还得来。你有事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问得多么蠢啊! 豹妞儿避开目光,道:“你为什么喜欢小蕉而不喜欢我?” 玄律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 豹妞儿又道:“我送熊皮其实是为了你,你心里应该明白。” 玄律又点头,道:“等我下次来,一定带一件好麻布衣送给你……” 豹妞儿却道:“我不希罕什么麻布衣!我只希罕你!希罕你能对小蕉那样对我……” 玄律又不知怎么回答了。心里觉得有点别扭,感情是不应该进行强迫的,这样很让人不舒服。 豹妞儿见玄律不开口,有点急了,道:“我真的没有小蕉好吗?她会的我也会!她为你能跳崖我一样也能! 玄律急忙道:“我知道,可是我明天真的要走……你让我很突然,我得想一想。就是小蕉,我领回去,也不知能不能挨我娘的骂……” 豹妞儿道:“最好你娘能来,等我见了她会当面对她说。那样你就不用挨骂了。” 说着在玄律脸颊上亲了一下,笑道:“回去吧,反正我不会放过你!” 看着豹妞儿领着她的豹子消失在树林里,玄律的心中一阵沉重。 小蕉悄悄在他身后拥住他,用脸儿摩挲着他的脖子,柔声道:“她的话我都听见了……如果你怕挨骂,我就不跟你去了……” 玄律转过身把小蕉揽在怀里,叹道:“我不怕,你为了我死都不怕,我还怕挨骂吗?” 小蕉偎在他胸前,柔情依依地道:“抱我进去,我还要你对我……那样儿,人家好快乐啊!” 玄律当然不会拒绝给予小蕉快乐,因为同时他也十分快乐。 火堆的火熄灭了,但他们的欲火却燃烧得正旺。两颗心也在这火焰中溶在一起。 短暂的相识,深深的爱恋,甚至到生死相随,这一切只能归于一个“缘”字。 次日早晨,两人离开山洞,择路出山,要返回有蟜族。 玄律腋下夹着卷起来的那两张熊皮。小蕉走在他身旁,欢快得像只野鹿,牵着他的手,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 爱情能使人变得年轻,更能使人变得美丽。此刻的小蕉就像一朵鲜花在怒放,亭亭玉立,摇曳多姿。 走出大山,面前是一片荒野。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天显得格外的高远,几片浮云点缀在蓝天上,似几位雪衣女子在起舞。 路在脚下向前延伸,而玄律的心已经飞回了有蟜族。 想到母亲会断然拒绝来巨人族接嫘祖,他的心灰下来。那可怎么办呢? 小蕉看见了玄律微微皱起的眉头,以为他身体不适,便停住脚步道:“来,我背你走。” 玄律一怔,笑道:“别闹了……” 小蕉认真地道:“你脚上腿上的伤还没有全好,功力也没全部恢复……” 玄律轻轻地拍了拍小蕉脸颊,逗她道:“你既然知道,昨晚上还那么贪……” 小蕉立即脸飞红霞,连耳根也红了,转过身假装生气,娇声道:“你笑话人家了!我不理你了!” 玄律急忙揽住她的香肩,哄道:“我怎是笑话你,我是夸你!想想那美妙的感觉,我现在还想……” 小蕉伸手掩住他的嘴,羞道:“别傻了!快点,让我背你走,不然我真的生气了!” 玄律笑道:“好吧,咱们轮着背,背完我,我再背,你……” 当小蕉背起玄律时,玄律心中涌起了一种被关爱的幸福的感觉。 小蕉无疑是身具神通力的,而且有着这样修长的身材,换了别的女孩便是有此心也是无此力。 两人情意绵绵,并不觉得路长难行。 黄昏时分,他们回到了有蟜族。当过河踏上浮桥时,小蕉目露惊异,脱口道:“这办法我们巨人族怎么没有想到?如果可以这样容易过河,我们就可以到大河对面的山上打猎了。” 玄律带有几分炫耀地道:“这叫‘浮桥’,是我带人建造的。” 小蕉目露仰慕,道:“你真了不起!” 玄律又逗她道:“可你们没见到我时,却把我想成是一只大色狼……” 小蕉又羞红了脸,道:“见了你我更知道你是大色狼……不过,色得让人家喜欢……” 进部落之后,玄律首先带小蕉回到洞府见母亲和怡春、思秋。 怡春和思秋正在烧烤食物,一眼看见玄律欢喜得扑上来,拉住他的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怡春道:“可找到了嫘祖?呀,你好像又受伤了!” 思秋已经发现了旁边羞人答答,俏生生站着的小蕉,问玄律道:“她是谁呀?这么高的身材,比得上小丝了……” 玄律过来把小蕉拉到二女面前,道:“给你们介绍一下。她叫小蕉……” 怡春脱口道:“小娇?她是很娇气吗?” 小蕉道:“我的‘蕉’是芭蕉的‘蕉’,不是娇气的‘娇”。我娘说生下我没什么包。只能用芭蕉叶,就给我起名叫‘小蕉’了。” 玄律道:“小蕉是巨人族的。她叫怡春,她叫思秋,是我好妹妹……你们往后也是好姐妹。” 说完,过来对板着脸坐在那里的附宝笑道:“娘,你为我担心了吧?” 说着坐到母亲身边,又道:“我找到嫘祖她们了,她们在巨人族,没什么事儿……” 附宝思忖道:“那她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是不是还生我的气?或者非要让我去接她?” 想不到母亲如此料事如神!玄律一时语塞,干笑两声。 小蕉接声道:“真让你猜中了,那嫘祖就是要让你亲自去接她……” 附宝冷道:“她做梦!我甚至可以不要这个儿子,还在乎她回不回来!” 第48章 猩猩怪人 月亮已是残缺不全,看上去好像比玄律还要孤独。浮桥下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好像连它们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人生是否就像这河水,匆匆忙忙地活过一场,到终了又能留下什么呢? 玄律坐在浮桥上,时而望望月亮,时而望望河水,心中一片茫然。 他吃完东西就借口出来散心,来到这浮桥上。他的确想散散心,静静地想一想该怎么办。 母亲说完那句拒绝的话,玄律什么也没说。他能说什么呢?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母亲也不会同意去接嫘祖,反倒还惹得母亲生气。 荒野里吹来的夜风已带着割骨的寒意。几声野兽的低吼远远传来,更让人心烦意乱。 嫘祖的话又在他耳畔响起,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三天?就是等多少年母亲也未必肯去接她。” 那就意味着自己将永远的失去嫘祖。 一个人影从部落的方向缓缓走来,玄律一眼见了,立即认出来人是榆罔。 假如没有榆罔,母亲绝不会反对自己娶嫘祖。母亲反对自己娶嫘祖,不过是想促成她和榆罔的婚事,从而让西陵族与有蟜族结盟。 但这毕竟是母亲一厢情愿的想法,也是十分固执的想法,她怎知嫘祖的性情,又怎知自己的感受? 榆罔让出嫘祖并不是他有多么高尚,只能说明他体谅嫘祖的感情。 玄律转过脸,故意不看走到跟前的榆罔,好像不知道他已经来了。 榆罔道:“听说你回来了,我就去看你,才知道你出来散心了。” 玄律没言语,把手里把玩的两颗石子扔进河里。 榆罔又道:“听娘说,嫘祖在巨人族,非得让娘去接……是吗?” 玄律叹喟道:“这事不要再提了。嫘祖不回来拉倒!你还有别的事吗?” 榆罔道:“嫘祖是和娘怄气,娘去就是给她面子!你到底什么意思?用不用我去劝说一下娘,让她为了部落之间的利益,作出一点让步。” 玄律转头看了榆罔一眼,道:“那你就去试试吧。嫘祖说了,三天之后不去接她,她们就要返回西陵族。” 榆罔道:“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玄律摇了摇头,道:“我再待一会儿。我的心里很乱。” 榆罔道:“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和你说。” 别的会是什么事情? 望着榆罔离去的背影,玄律心想,莫非他想向我打听月蝶的情况? 如果榆罔对母亲说明他和月蝶产生了感情,母亲会同意自己与嫘祖的婚事吗? 玄律眼前浮现出在巨人族见到嫘祖和月蝶时的那一幕,可见月蝶是真的爱自己的,她的表现比嫘祖更大胆和直露。 但是自己已经明确地告诉她,让她接受榆罔的爱。还不是因为要让母亲同意自己和嫘祖的婚事? 榆罔去求母亲,他是否也为了月蝶? 玄律不由又想到了玄大师和小丝,心中充满了思念和牵挂。如果玄大师在身旁,他一定会指点自己该怎么做。 他们为何一去不复返,莫非遇到了什么不测?否则,怎会没有一点消息? 还有灵姝圣女,她们在西域封印魔王,是不是安好?她决意嫁给自己,不让自己再接触别的女孩子,可自己……唉,假如她知道了,会怎样? 他又想到了皇娥、芬琯和桑婷,她们是不是还在苦盼着自己回去? 唉,感情真是生命的负担,可如果生命中没有感情,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榆罔很快就回来了。 玄律没有问,只看他的脸色就知道碰了钉子。唉,连榆罔的劝说都无效,母亲还能听进谁的话呢?嫘祖,你为什么要这样?! 榆罔默默地在玄律身旁坐下,道:“娘说如果嫘祖同意成为有蟜族的媳妇,她就去接……” 顿了顿,又道:“但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玄律把目光投向遥远而深邃的夜空,道:“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你说有别的事是什么?” 榆罔道:“昨天我们开了一个作战会议,决定联合巨人族进攻流波族,与他们全面决战。据派出侦查的人回来报告,震蒙族已经全部迁移到流波族,与那里的九黎族远征大队会合了。我们担心如果不先进攻,等九黎族援助大队开到,他们就会对我们进行全面进攻。所以还应该趁九黎族后援大队来到之前进攻他们。况且我们刚刚获胜,士气大盛,准保能战胜。” 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正选出许多精锐之众日夜训练骑马,到开战时,这些人会派上大用场……你认为怎么样?” 玄律淡淡地道:“巨人族能与我们联合吗?” 榆罔道:“那当然要看他们能得到多少好处。他们也许还不知道震蒙族已被咱们打跑了。如果告诉他们,打胜之后可以把震蒙族的地盘都给他们,他们一定会统意的。” 玄律道:“这次我去巨人族,觉得他们并不像人们传说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们绝对有很强的战斗力,如果他们同意联合作战,我们攻打流波族应该没问题。” 榆罔挺身站起,道:“我现在就去和大母神说,立即派人到巨人族谈联合作战的事情。还有,让大母神劝说娘同意一起去巨人族,谈判也好,接嫘祖也好,反正娘去了就是给嫘祖面子了。她当然会回来的,这是一举两得。” 玄律道:“我担心娘连大母神的话也不会听……” 榆罔道:“不试试怎能知道呢!” 见怡春、思秋和小蕉三女飘然而至,便匆匆地走了。 玄律见三女踏上浮桥,笑道:“你们怕我想不开跳河自杀吗?” 怡春笑道:“为这么点事你要是跳河,也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思秋道:“你要是那么容易死,也真的辜负了我们跟你一场。” 小蕉道:“你娘发脾气了,我们出来找你回去,别把老人家气坏了。” 玄律坐着没动,道:“她发啥脾气?我又没说啥,不接就不接呗!” 怡春道:“她说你借口躲出来分明心里对她有气,说你心里只有嫘祖,完全不理解她的心意。” 玄律站起身,叹道:“好吧,咱们回去。” 思秋道:“不忙,你回去挨骂反正也不差一会儿。你领我们找个地方洗澡呗!” 玄律道:“这时候水会很凉的……” 怡春道:“可我们不能因为水凉老不洗澡啊!” 小蕉也道:“她们送给我一件新麻衣,我正想洗完澡穿呢!” 玄律十分理解小蕉渴望穿上一件新衣的心情。遂道:“好吧。 大河当然不能洗,水深流急,而且无遮无避,夜风吹来让人受不了。山溪又太浅,还得摸黑进山。 他们只好沿河寻找,终于发现了一个河汊子。河汊子被一个小山丘和大河隔离开,正好避风。河两边是密林,十分幽静。水流得十分缓慢,河面晃动着这轮残缺的月亮,好像多少为这条从大河分离出来的小河增添了一丝生气。 来到这条河汊子,三女为找到了一个理想的洗澡地方而欢呼起来。 怡春一边跃跃欲试地脱衣,一边对玄律道:“你先下去试试水凉不凉?” 玄律却笑道:“我又不洗,凉不凉你们不也得洗吗?” 思秋娇嗔地道:“你以为你的身子很干净吗?你不洗往后就离我们远点儿。你们说是不是?” 小蕉笑道:“以前他离你们很近吗?” 思秋也开始脱衣,笑道:“别装糊涂了!你和他怎么回事,我们就和他怎么回事!你算上了他的当,他根本就是……” 小蕉接声道:“就是大色狼,对不对?” 怡春道:“色狼多难听,人家是大色仙!” 说着猛的一推玄律,玄律没防备,被推得后退几步掉进河里,河水没膝,并不是太凉。 三女发出一阵开心的哄笑。 玄律脱下皮裙,甩手扔到岸上,往前一扑,游向河中间,在深水处停住,水深齐肩,转对岸上三女道:“下来吧,一点不凉,好舒服啊!” 怡春最先脱光,欢呼一声扑跳进河里,马上发出夸张的叫声,道:“他骗人!” 正在脱衣的思秋停住手,紧张地问道:“真的很凉吗?” 怡春往深水处走了几步,水深及腰,双臂抱护胸前,道:“还行吧!” 玄律游到怡春跟前,撩水溅到她身上,笑道:“看你还敢欺负我!” 怡春马上撩水还击,两个人厮闹在一起。 思秋终于脱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走进河,一进水就喊凉。怡春游到河边,上前拉住她,硬把她拉进河里,道:“下来就不凉了。” 小蕉穿的是树叶裙,上身几乎是全裸着。她并没有脱去树叶裙,就那么走进河里,笑道:“真的不凉啊!” 怡春和思秋正在玄律身旁起腻,见小蕉没有脱树叶裙就进来了,怡春喊道:“哟!你还害羞呀!” 小蕉也奔过来,笑道:“这样不好吗?” 玄律笑道:“小蕉是说以后有皮裙和麻衣穿,就不用再穿树叶裙了。” 思秋笑道:“好像小蕉跟了你就享福了似的。” 小蕉胸前的饰物已经掉了,裸露了玉乳雪胸,边撩水洗着,边道:“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再苦不也是甜吗?” 怡春正为玄律搓洗后背,闻言停住手,在后面搂住他,把整个前胸贴压在他后背上,柔声道:“说得对呀!再凉的水也都不凉了……” 本来是一条寂寞的小河,由于他们的到来,顿时充满了迷人的情调。 玄律很快被怡春和思秋的调情手段弄得欲火狂升。知道二女要与他欢爱,因为回到洞府有母亲在不方便。遂拉着二女离开河,来到河边的草地上,笑道:“你们也不怕小蕉笑话……” 怡春笑道:“算了吧,你要是在她面前正经,她怎么知道你是大色……仙呢!” 小蕉扬声笑道:“我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 芳草地变成了爱的天堂。夜风躲在山丘后面发出窃笑,月亮仿佛也变得含情脉脉了。 堪比仙乐的声音唱响,整条小河也因之迷醉了。在二女迷醉时,玄律已经在河里拥住小蕉,笑道:“咱们小蕉可不像她们那么没羞,对吗?” 小蕉偎在他胸前,笑道:“其实人家更想……”说着搂住他脖子,狂吻起来。 “啊——!” 河边传来怡春的一声惊叫,充满了恐怖。 玄律猛的抬头望去,当即一惊。 只见一股黑风已经把怡春和思秋卷起,正向山丘上掠去…… 他第一时间推开小蕉,纵身弹起,追了过来。但他追上山丘,那股黑风已经飞掠到大河边上,并跃上了泊在河边的一只大竹筏上…… 玄律飞掠而至,看清那大竹筏上还坐着几位俏美女子,各个花容失色,噤若寒蝉。那黑风已现出原形,是个巨大无比,相貌狰狞的大黑猩猩。 大黑猩猩已经把抓在手里的怡春和思秋扔在那几个女子身旁,扯断了拴竹筏的藤绳…… 玄律不假思索,一声怒喝,对着大黑猩猩打出了 “轰天炮!” 大黑猩猩发出一声厉啸,右手一挥,一团黑雾卷向了玄律…… “砰!” “轰天炮”的强大气劲和黑雾撞击,发出一声暴响。 玄律感到一股狂风袭至,身形被卷起,向后飘飞,用力下坠两次也没落下来,直到撞断了一棵巨树,才刹住后退之势,坠落地面。 一张嘴鲜血狂喷,险些昏厥。 举目再看,那竹筏已经顺流飘走,远得几乎看不见了。 他颓然地坐到地上,运功调息,平复了胸腹间的气血。 人影一闪,小蕉飞掠而至,急切地道:“你没事吧?” 玄律摇了摇头。 小蕉已是全身赤裸,许是情急之下树叶裙也弄掉了。但她似浑然不知,张目四顾,道:“是什么人劫走了她们?” 玄律长舒了一口气,道:“一个大黑猩猩!绝不是一般的猩猩!大得吓人,而且功力比我还强!它只是随意一挥手,我就被震飞了……” 顿了顿,又道:“那竹排上还有几个女子,好像也是被它掳来的……” 小蕉道:“莫非那猩猩通人性?它掳走那些女子干什么?” 玄律道:“也许它是受人指使!而指使它的人也绝不简单!” 慢慢地站起身,感到浑身虚脱了似的没有力气,又道:“竹排竟能在水上飘行,这法子不是平常人能想出来的……” 小蕉急道:“咱们怎么办?怎么也要找到那个猩猩,救出怡春她们啊!” 玄律又望了望那条大河,竹排在河面上顺流疾飘,比奔马还快,哪里追得上!沿河寻找更是困难。他叹了口气,道:“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心中却暗暗发誓:我一定要找到怡春和思秋!亲手宰了那个猩猩怪人! 两个人默默地回到那个河汊子,看见河边怡春和思秋脱下的麻衣。 小蕉捡起两人的麻衣,泣道:“刚才还快快乐乐的在一起,突然就……”声音哽咽,掩面而泣。 玄律穿上自己的皮裙,看着刚刚与两女欢爱时躺过的草地,心中一阵凄楚,仰面浩叹一声,道:“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啊!” 小蕉柔声道:“你也别太伤心了……慢慢总能找到她们的。” 玄律让小蕉穿上一件麻衣裙,然后领着小蕉离开河汊子,返回部落的洞府。 母亲还没有睡,像是坐在火堆旁正等着他们。见玄律和小蕉走近,淡淡地道:“她们不去找你,你就想一夜不回来了?对我有气就说出来,为啥要躲着我?” 玄律正然为怡春和思秋的不幸意外伤心,听母亲这样责备心中更难受,遂漠然道:“我没有气。” 说着颓然坐下,叹了口气,又道:“怡春和思秋刚才在河边被一个猩猩怪人掳走了……”忍着泪水,“是我害了她们……” 小蕉放下手里麻衣,默默地往火堆上添加些木柴。 母亲惊愕半天,才道:“你没有去追吗?” 玄律摇了摇头,道:“那猩猩怪人是用竹排掳走她们的,我想追时竹排已经快看不见了。我无能,我没有救下她们……” 泪水终于默默地流下来。玄律真的好伤心,想到怡春和思秋二女自从陪伴他身旁,给了他多少体贴、关怀和快乐啊! 他伤心,更因为自己没能力保护她们,眼睁睁看着她们被人掳走。等待二女的是怎样的命运? 母亲神色也黯然了,叹道:“多好的两个孩子……你明天去找你后土爷爷和祝融爷爷问问,看他们知道不知道那猩猩怪人……要是知道,就请他们帮你去救出怡春和思秋。” 顿了顿,又道:“嫘祖的事,娘知道你心里苦……” 玄律忙道:“嫘祖的事你就别说了。凡是你不愿意的事情我不会做的。”又叹了口气,道:“睡觉吧,我好累。” 说完,舒展四肢躺平自己,闭上眼睛。 小蕉过来轻轻地为他盖上一张熊皮,默默地坐在他身边,握住他的一只手。 就听小蕉对母亲道:“你也睡吧,你别难过,怡春和思秋不在这儿了,我也会像她们一样照顾你的……” 母亲叹了口气,道:“唉,照顾啥,我就怕玄律照顾不好你们…… 玄律睡着了,母亲和小蕉后面的谈话他听不见了。他睡得很沉,这一夜连个梦也没做。 第49章 巨人族之危 从早晨开始,夸父的心情就像这天空一样阴沉。他的心情之所以不能晴朗,因为他似乎预感到有一场大风暴即将到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天杏飘进夸父住的洞府,像是为这幽暗的洞府带进一缕明丽的阳光。 但天杏的脸上失却了往日的甜美笑容,她对盘坐在那里正练功的夸父淡淡地道:“嫘祖让你去一趟。她在大母神洞府呢。” “什么事啊?” 夸父长吐出一口气,问天杏。 天杏回答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夸父站起身,正想朝外走,被天杏拦住。道:“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来传话,而不是别人?” 夸父笑一下,有些傻气地道:“反正你就找理由来见我,我怎会不知道呢!” 天杏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烦我。以后我就烦不着你了。嫘祖已经答应我,她带我离开这儿……” 夸父截声道:“你和红杏的协议真的算数?” 天杏苦笑一下,道:“你不希望算数吗?” 夸父有些为难地道:“说话怎能不算数,不过,我总觉得……” 天杏截声道:“你别说了,你心里根本就只喜欢红杏!哼!你就娶她吧!我这回还不希罕跟你了呢!在咱部落你当然是最好的,原来还有比你更好的男人!” 一转身,气冲冲走了出去。 夸父随后跟出来,也没有叫天杏。抬头望望天,天空阴沉沉的,堆积着低矮的含雨云。真的要下一场大暴雨吗?在这秋天的季节应该很少有大雨的。 他的心里仍然不舒服,有些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他没有深想,只当是天气的影响。 他来到大母神洞府,见到了大母神木瑛和嫘祖还有她的两个使女。天杏也站在一旁,故意扭着脸儿不看他。 见他进来,大母神木瑛道:“嫘祖公主想明天一早就返回西陵族,她的意思是让你带几个人护送她。你就抓紧准备一下吧,别忘了还得带上些吃的东西。” 顿了顿,瞥了天杏一眼,又道:“天杏也决定和她们一起走……你看行吗?” 夸父恍然记起,今天是嫘祖为玄律规定的最后期限。莫非玄律的老娘真的不肯来接她?而玄律也就这样放弃了她? 他投目嫘祖,见嫘祖还是老样子,一张绝美的脸仍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如果勉强说有,就是她那双美目上所笼罩的淡如薄雾的忧郁。 他的心为之怦然而动,每一次看见嫘祖的眼睛他都会心动。嫘祖这不知是忧郁的美丽,还是美丽的忧郁,足以能拨动天下间所有男人的心弦。玄律真的会放弃她吗? 夸父对嫘祖道:“我看你们还是多等一两天……也许玄律那边有了啥意外……” 月蝶幽幽怨怨地道:“我们公主已经决定了。你护送与否,我们明天一早儿都要走。” 夸父忙道:“那好吧,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说完,转身大步走出洞府,正要离去,只见身后一声轻唤,道:“喂……” 停步回头,天杏咬着嘴唇走到跟前。 他第一次看见她这种含娇带羞的模样,以往她一向笑不拢嘴,一眨眼一个鬼点子,几时这么羞人答答过? 天杏低低的声音道:“你虽然不喜欢我,但我却不能就这么走了……晚上你去我那儿,我把身子给你……人家一直为你保留到现在,只希望等到和你结婚那天······” 声音哽咽,眼圈一红,在他胸前猛的捶了一记粉拳,转身奔回洞府去了。 夸父痴呆半天,叹了口气,正要离去,突然风声振衣之声传来,人影连闪,有四个人凌空落下,站在了他身旁。 顿时浓浓的杀气包围了夸父。 夸父心神一凛,定睛细看,认出这四个人有共工、相柳和浮游,另外一个是红瞳仁的中年人,面色冷厉,却不认识。 共工的脖子上不知道又从哪儿弄来两条怪蛇,一脸狞笑。 相柳和浮游的眼睛里闪烁着饿狼一样的光芒,四下扫视,好像在戒备着什么。 夸父不知道这个红瞳仁的中年人赫然就是雷云。雷云和共工、相柳、浮游冒险闯进巨人族,为的就是出其不意掳走嫘祖。 数日前,共工授意出寻石疯子和怒山,他表面答应得挺好,暗里却根本没尽力。那天晚上离开“三不管”大山,想到附近的部落去捕捉个女人玩弄,不意巧遇上嫘祖的马车,截住之后正想掳回流波族,却赶上夸父带人打猎路过,到手的肥鸭子飞了。 共工又恨又气,转念之后立即返回流波族,对蓐收说明了情况,几个人商议,如果从巨人族掳出嫘祖,就可以用她为人质换回那些马匹。 因为嚣婠去东海搬请海妖未归,蓐收要坐镇流波族,就想让共工、雷云、相柳、浮游和斩流五个人来巨人族,谁知斩流不给蓐收面子,以内伤未愈为由不肯来。 就这样,共工只好带另外三人来了。他们知道此来是冒险,但并非没有胜算。因为巨人族响当当的高手只有夸父,而共工自认为是夸父的克星! 夸父的确够强,但再强却对付不了共工的“破缺残身”。 共工在“三不管“大山里又弄到两只毒蛇,自信再和夸父交手一定让夸父吃足苦头。 擒贼要先擒王,四人潜进巨人族部落抓住一个妇人问明大母神洞府所在,决定先制服大母神,这样就等于控制住了巨人族那些彪悍之众。于是才飞身掠至大母神洞府,不意却在这里遇上了夸父。 此刻,夸父见到这四个人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心神不宁! 但他夷然不惧,沉声道:“你们是不是来抢嫘祖?” 共工冷笑道:“你是不是搞错了?嫘祖分明是你从我手里抢去的,我们今天是来要回她,怎么是抢呢?” 雷云冷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即联手把他杀了,然后好去救出嫘祖公主!” 共工扬声笑道:“说得好!我们不是抢,也不是要,是救!” 说着抢身冲拳,打出了一股凶蛇气势。 几乎与此同时,雷云和相柳、浮游也从不同方位出手攻击—— 雷云在夸父左侧后方打出了一道耀眼的电光。虽然来不及施出“雷霆大法”,但这道电光的威力也丝毫不弱于火焰喷射器。 相柳和浮游在夸父的右侧后方,两人相距不远,同时打出了乌色气柱,攻势也甚为凌厉。 夸父第一时间挥拳打出了“天地震”,震破了雷云的电光——因为他一瞥之下就洞察到雷云的电光最快,也最具杀伤力,所以必须认真正面对付。 震破了雷云的电光,夸父一旋身施展“移山扑”迎着相柳、浮游的乌色气柱扑击过来。他这一转身、一旋身的时间,共工的凶蛇气势攻到,但只是余势扫中了他,主要攻势击空,把旁边一棵半枯的老树轰断。 这时夸父扑击带动的强猛气劲和两道乌色气柱撞击,—— “砰!砰!” 两声暴响,相柳和浮游几乎同时被震退后飘。 几乎在眨眼之间,夸父以他的神勇和强大破解了四大顶级高手的联攻! 但四大高手的劲气和他本身的劲气却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力。 老树被轰断! 洞府的门脸全部被震塌! 地面留下三处深坑! 连空中的含雨云也被震散了…… 夸父扑击之势震开了相柳、浮游,但他并未追击,却停住冲势,双手搅起一股旋风猛的罩向了共工—— 他知道共工不怕打击,所以这次学乖了,用的是吸劲儿,要把共工吸到旋风里硬生生的撕碎! 由于他上次败在共工手上,对共工颇为忌惮,至于雷云和相柳、浮游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所以他要先对付共工。 共工却在夸父的旋风罩到之前,飞飘出去,逃出了旋风吸纳的范围。 他实在是有着蛇的狡猾与敏感! 夸父的旋风没有罩住共工,一怔之间,雷云的攻势已经到了! 在雷云的“雷霆大法”驱动下,一大片雷雨云挟着风雷闪电卷压向了夸父,——在夸父觉得仿佛是天塌下来一样,要把他压碎! 耀眼的闪电和轰鸣的雷声使夸父的空间变得极为恐怖,仿佛他一下子置身于地狱之中。 换了别人别说反击,被这气势吓也吓瘫了! 但夸父毕竟是夸父! 一声狂吼,双拳齐发,对着卷压过来的雷雨云打出了强劲无比的重量级—— “天地震!” 硬拼! 绝对是不闪不避的硬拼! “轰隆!” 一声大爆炸绝对比得上雷雨之前最大的霹雳! 雷雨云被震散了,四外激射! 而所负载的电流却击中了夸父,在他身上爆破,发出“啪啪”声响,闪烁着刺眼电芒! 雷雨云的爆炸引动了云层中的闪电和雷鸣!整个天空都像狂怒了似的翻卷起来! 夸父运功抵抗着电流的轰击,好不容易才把轰进身体的电流全部震放出去。 而雷云的身形才从云端上落回地面。空中飘着的血丝当然是他和夸父这一记硬拼的代价! 共工又攻上来,整个身形全都溶进了凶蛇的气势里,乍眼看去就是一条巨大的凶蛇在张开血盆大口要把夸父吞食! 共工愤怒了! 四个人竟不能很快摧毁夸父,时间长了就会对他们更不利! 就在共工全力对夸父发起狂攻时,雷云随后掠出,要和共工形成对夸父的前后夹击之势,但他刚展动身形,旁边一股大力已经截击而至,迫使他出拳迎击…… “砰!” 雷云的电光击中那股劲力,他被震得后退三四步,右臂一阵麻痛。 对方发出了惊呼,身形落在地上——竟是个横截掠至的妇人!认出赫然是巨人族大母神木瑛。 雷云和木瑛一记硬拼的同时,夸父已经冲进共工的凶蛇气势,借力使力,用“神鬼投”把共工抛送上了云端! 但是被共工甩下的两条毒蛇却咬中了夸父的肩头和手臂。 夸父发觉之后一手一个,把两条毒蛇的头抓碎。但感到了被咬部位的麻痒,立即运功逼毒,再不敢动了。 雷云一声厉啸,再次向截击他的木瑛打出了一道电光,——他要牵制住木瑛,因为他已经看见相柳、浮游像饿狼一样扑击向了被毒蛇咬伤的夸父…… 大母神木瑛,作为婍娘和木虎的女儿,她有着与生俱来的神通力和强者的血液,迎战已受到重创的雷云应该是没有问题。 但夸父却危险了! 为了彻底的一举将夸父摧毁,相柳和浮游采用联手互搏术,相柳在前,浮游在后,合力打出了一道乌色大气柱—— “霸世饿狼”煞气重现,有着绝对可怕的杀伤力! 而夸父却不能不管两处蛇毒,一旦发功迎敌,蛇毒失去控制就会趁机侵入心脉,将九死一生! 乌色大气柱攻近了! 压迫得周围的空气在激射! “砰!” 轰中了夸父? 乌色大气柱没有轰中夸父,却轰在一颗巨大的晶莹雪白的光球上。 光球被轰爆,冰棱一样的劲气在向四周飞射。 乌色大气柱化为无形,就像全部消溶进光球一样。 夸父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被余波震出一丈多远,摇晃着跌坐在地上——但是他内劲没散,也没有停止迫毒。 相柳和浮游被震退丈余,定睛一看,打出光球截击他们的竟是个白纱衣的冷艳美女。 这美女当然是红杏! 光球赫然是她全力打出的“流冰弹!” 相柳神色一凛,冷道:“你可是灵姝圣女?” 灵姝圣女、绮霞神女、九天玄女还有玉女当然是大大有名。而灵姝圣女以圣洁闻名,红杏冷艳绝尘、晶莹剔透,容易让人误以为是灵姝圣女。 雷云已经和木瑛连拼七招,仍然战不下木瑛,这时闻言,扬声道:“她就是烟雨林的红杏,不用怕她!” 浮游邪笑道:“我们是怕她挺不住!” 声落拳出,又打出一股乌色气势。相柳与他心念相通,在他背后助拳,形成合力一击! 两个人这次是使出了全力—— 如果合两人之力再不能把这美妞儿震飞摧毁,那可大失脸面了! “霸世饿狼”又展狼威! 这合力一击如果按黑暗神力的级数说,足可达到第四级“幽冥级”。 当然比适才重轰夸父的那一击更强! 别说面前是一位艳妞儿,就是一发呼啸射来的炮弹,这一击之下也会被轰爆而破碎! 红杏可以闪,她要闪开没人能截住,对方的气势再强还未到可以封锁她空间的程度。 但她身后几步远就是坐着的夸父! 她闪开夸父的命运只能有一个,就是——被轰碎! 红杏刚才已经受了内伤——她是情急之下全力打出的一颗极耗体能的“流冰弹”,虽然截击住了对方的重轰,可还是被震受伤。 她没吐血,因为她把涌到嘴里的一口血又强行咽下去了。这也是她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 此刻,面对攻击的更加强劲、更加恐怖的气势,红杏怎么办? 共工从云端上坠落下来,由于及时幻变成“破缺残身”,这一趟云端之游没受到大的损伤,只是有些头晕目眩。 落地后看见夸父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笑了。他又一次用机智胜了夸父—— 只因他算定了夸父要抛送他去云端一游,就把那两条毒蛇送给了夸父,让夸父着了他的道儿。 同时共工又看见相柳、浮游这对黄金搭档又合力打出了极为霸气的一击,等待这美妞儿的只有一死! 红杏一声娇叱,满头黑发全部飘竖起来,无风而舞,摧发全部功力,打出了超强级的—— “流冰弹!” 就在“流冰弹”和乌色气势撞击之前,因对夸父担心,对红杏牵挂的木瑛一时分神,被雷云轰中一拳,电流击破护身真气,昏死了过去。 “轰隆!” 一声大爆炸震耳欲聋——如果不是身具神通力,有多少耳朵也会被震聋! “流冰弹”破碎了,成了亿万个白色冰点。 乌色气势消失了! 相柳和浮游被震飞出七八丈远,都跌倒在地上,各自吐出一口鲜血。 相柳骂了一声道:“他娘的,绝不可能!” 而红杏和她身后的天杏被震得更远,只是勉强支撑着没有跌倒。 红杏狂喷出的一口鲜血已经染红了白纱衣,像一朵梅花那么醒目和鲜艳。 而天杏还在吐血,成了一个红嘴巴。 正是天杏及时出手在红杏身后助攻,她们才收到了这两败俱伤的战果。 许多族人以偓佺为首已经蜂拥而至,但他们看见被雷云抓在手里的昏迷的木瑛,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共工已经一脸狞笑地走到夸父身旁,把一只手按在了夸父的脑袋上,傲笑道:“其实我们并不想与你们动手,我们只想救出嫘祖!只要你们交出嫘祖,我们立即就走!” 人群一阵骚动,嗡嗡响成一片。 有人道:“又是为了那个嫘祖!干脆把她交出去算了!反正她也不同意给夸父做老婆!” 有人附声道:“对!她是害人精,留她在,部落不会安宁!” 有人嚷道:“咱们犯不着为一个外人作出这么大牺牲!” 偓佺扬手喊道:“大家别吵了!” 迈步上前,对一脸狞笑的共工道:“我们不会交出嫘祖,除非你们能杀光全部落的人!” 共工并不认识偓佺,冷笑道:“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雷云道:“他是巨人族的族长偓佺!我手里这娘们儿是他老婆,也是巨人族大母神木瑛!” 共工阴恻恻一笑,道:“这就好办了。” 投目偓佺,又道:“你不想交出嫘祖是不是?可你愿意让你老婆、巨人族至高无上的大母神被当众扒光衣服吗?那不仅是你一个人的耻辱,而是整个巨人族的耻辱!嘿嘿!想一想吧,那个嫘祖对你们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共工说完,全场立即寂静下来,人们都不再吵嚷,全注视着偓佺。 气氛空前的紧张! 偓佺还未开口,木瑛在雷云手里悠悠醒转,呻吟一声,道:“你们休想抢走嫘祖!除非我们巨人族的人都被你们杀光了……” 共工截声邪笑道:“不,我们不想杀光巨人族的人,我们也自问做不到。我们只想说,如果你们不肯交出嫘祖,就扒光你的衣服……” 木瑛冷道:“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被扒光衣服?!” 相柳和浮游走到跟前,目露凶光,咄咄逼人。 相柳冷道:“你不怕扒光衣服,你难道还不怕让人干你!?” “啪!” 一粒石子飞来正命中相柳脸颊,立即流下血来! 人群一阵欢呼。 但欢呼又变成惊呼—— 因为人们看见飞掷石子的天杏,已经被扑过去的浮游抓在手里! 浮游把嘴巴上血痕未净的天杏拉到相柳跟前,道:“就是她掷石子打的你!” 相柳吐出两颗带血的牙,又摸了摸血肉模糊的脸颊,猛的抬手给了天杏一个嘴巴,骂道:“你真他娘的活不耐烦了!” 共工邪笑道:“她不想让他们的大母神当众受辱,你就先扒光她衣服!她一定白嫩得像只小羊羔!嘿嘿嘿嘿!” 相柳眼里闪过一抹凶光,道:“好主意!说不定我忍不住还会干她!” 说着伸手抓向天杏的胸衣…… 天杏本来为夸父保留完整的身子真甘心让相柳当众糟蹋吗? 天杏往后一退步,相柳抓空了。 相柳正想再抓,旁边有人淡淡地道:“放开她。” 嫘祖和她的两个使女由红杏陪着,在人群让出的缺口缓缓走到几个人跟前。 相柳停住手,见了,冷道:“你总算露面了!” 嫘祖扫了共工和雷云一眼,漠然道:“放了巨人族的人,我跟你们走!” 木瑛急道:“你不能被他们抢走,他们都是虎狼之徒……” 雷云伸手扼住木瑛的脖子,冷道:“你要陪嫘祖和我们一起走!等我们认为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放了你!” 没有木瑛做人质,他们当然害怕巨人族对他们群起而攻之。 远远的传来雷声,雨就要下了。 嫘祖来时乘坐的马车已经被人赶来,木瑛被先塞进车厢,接着嫘祖和两个使女也坐了进去。 在临进车厢之前,嫘祖望了坐在那里无比颓丧的夸父一眼。 相柳对共工道:“把这妞儿也带上吧……” 共工却道:“别因小失大,快走吧!” 雷云驾车当先向前冲出,共工离开夸父和相柳、浮游追随车后,快速奔出部落。 偓佺带族众和红杏、天杏追送到部落外面,只好无奈地眼睁睁看着那辆马车,在共工三人随护下渐渐远去 人群里传出哭声。 一个炸雷响在头顶,随之风雨交加,憋闷了多半天的暴雨终于下了起来。雨鞭无情地抽下来,像是老天爷狂怒之下对人世间的惩罚。 挨淋的却是这些善良的族众,他们站在雨中,直到马车在视野中消失仍然不愿离去。 马车掳走了他们的大母神啊! 马蹄声! 风雨之中突然混杂进急骤的马蹄声。 人们不约而同循声望去—— 透过雨帘,人们清楚地看见三匹健马正拐过山脚,冒雨疾奔而来…… 近了! 更近了! 突然天杏高声喊叫起来道:“是那个玄律!大母神她们有救了!” 第50章 神与魔的联手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 两匹健马向前疾驰,马上之人赫然是玄律和榆罔! 他们和母亲附宝跃马来到巨人族,还未下马,人们就七嘴八舌告诉他们嫘祖和大母神被共工那几个人掳走了…… 玄律当机立断,让母亲留下,他和榆罔拨马沿马车驰去的方向疾追下来…… 来迟了,但好在不算太迟! 附宝所以肯随两个儿子来巨人族,完全是大母神纤莺给她施加的压力。纤莺让附宝带两个儿子来巨人族,给她两个任务:一是要想办法说服巨人族与他们联合进攻流波族,以解强敌在侧随时被打的危机;二是接回嫘祖,以促成其与玄律或者榆罔之婚事。特别叮嘱附宝,得到嫘祖就意味着得到西陵族的援助,嫘祖一人相当于千军万马! 附宝本是通晓大义之人,加之母亲纤莺苦口婆心,终于同意带两个儿子来巨人族。 可来是来了,附宝心中自有主意,想让她对嫘祖说一句软话那绝对办不到!她甚至不想见嫘祖,回不回去由着嫘祖,反正她是来了。 想不到赶上大雨,更出乎意外—— 嫘祖被人劫持走了! 刚刚出山不远,玄律和榆罔就跃马追上了马车。 看见玄律和榆罔怒目横眉拦住去路,雷云只好停住了马车。 车顶上的共工和相柳、浮游早认出了跃马追来的两个人是玄律和榆罔。 雷云转头问车顶上的三人道:“怎么办?” 共工道:“不要怕,咱们有人质……” 话音未落,玄律一声暴喝,身形在马上一跃而起,像一只巨鸟向马车顶上的三人扑击过来—— 风雨漫天之中,他所带动的气势更像是一条发威的狂龙! 几乎同一时间,榆罔也一声清啸,离马飞扑向车辕处的雷云,右拳打出的一蓬火焰在风雨中依然耀眼夺目! 共工、相柳和浮游不是傻子,更不是疯子,对玄律的神勇和豪强早就心有余悸,哪还敢迎击,第一时间飞离车顶,向后飘退。 真是能飘退多么远,就飘退多么远。只因在他们眼里,玄律根本就是一个不可阻挡,不可战胜的煞星! 玄律一举吓退三人,成功抢占了车顶。 雷云和榆罔硬拼一拳,被震离马车,在马车左侧十步之外站稳身形,而榆罔也被震落在马车前方七八步的地方。 两人交击的气劲波击到了马,狂嘶着向前冲去。险些把前面的榆罔撞倒,他一闪身让过马头,跳上车辕扯缰勒马,总算把马车停住。 车顶上的玄律见雷云、共工四人已被抛到了车后。他从车上跃下,过来牵了他们来时骑的两匹健马拴在车尾。 然后转身踏步朝四个人逼过来······ 好像雷围着他轰鸣,电闪也围着他划过,风雨中他浑身散发出的气势更盛,赫然有一道金色光环在包围着他不断闪烁。 雷云已经和共工三人聚到一起,见玄律气势如虹地逼过来,色厉内荏道:“咱们很难再和他硬拼!” 共工铁青着脸,冷道:“那个幽灵一定还附在他身上,拼我们也是败!咱们走!” 四人几乎同时展身,落荒逃逸,消失在风雨之中。 玄律停住脚步,转过身,见榆罔驾马车已调头奔来,嘴角逸出一抹胜利的笑意。 雨渐渐的小了,好像连风、云、雷、电也折腾得累了。等马车返回到巨人族部落时,雨完全的停了。天开始放晴,夕阳的余辉从云缝间照射下来,多少给经过大雨浇淋的人们送来点慰藉。 人们的最大慰藉,当然是看见他们的大母神被人安然地救回来。 马车在人群跟前停下,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玄律在车顶一跃而下,他看上去英气勃勃。还赤裸着上身和双腿,腰间系着那条短皮裙,长而黑亮的头发披散在脑后,有些纷乱,俨然一只雄狮,充满了霸气和健美。 他不去理会人们欢呼着打开车厢门,迎接出木瑛和嫘祖等人,目光一扫,在人群边发现了红杏,走过来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看见红杏白衣上的血污,又道:“你没事吧?” 红杏板着脸,道:“你们如果早来,我们就不用受这场惊吓了!” 说完,转身飘然离去,把玄律晾在这儿了。 天杏几乎一下子就被榆罔的超俗绝尘的潇洒风采吸引住了,过来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好帅啊!能认识一下吗?” 榆罔目光正找寻月蝶,闻言对天杏笑笑,道:“我叫榆罔……” 天杏夸张地叫起来道:“你原来就是有蟜族第一高手榆罔啊!想不到你是一位小帅哥儿!我叫天杏……” 榆罔对她歉意一笑,奔向了月蝶,喊道:“月蝶!” 天杏一脸失意,笑容僵死在脸上,咬了咬嘴唇。旁边有人叹道:“唉,被人轻视的滋味真的好难受啊!” 天杏一转脸,不知玄律什么时候站到了她身旁,双睛一亮,笑道:“你吓了我一跳!” 月蝶只是对榆罔微微一笑,也没说话,便跟在嫘祖身旁,随着众人往部落里走。榆罔只得跟在她身旁。 嫘祖根本连榆罔看都没看,她身旁是木瑛,挨着木瑛走的是偓佺和附宝。 附宝没有和嫘祖说话,对木瑛的态度却很友好。她当然一眼就认出了偓佺,心中自是别有一番滋味。也不知道木瑛是否知道偓佺曾经暗恋过她? 玄律当然是故意落在后面,他和天杏走在一起,边走边道:“小蕉让我代她问候你……” 其实根本没有那么回事,不过是他没话找话和天杏套近乎。母亲来了,嫘祖自然就没理由不回有蟜族,问题解决了,他心情当然十分愉悦。 而天杏似乎有点心不在焉,道:“骗人!她不恨我就不错了!” 玄律又道:“你看样子是不打算离开巨人族了,那你和红杏的协议……” 天杏白了他一眼,道:“管你什么事!” 加快脚步,显然不想再理他。 玄律心里一阵不舒服,女孩儿的心思真是让人摸不透,她怎么好像忽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人群到部落之后各自散去了。 夸父成功地迫出体内蛇毒,已经变得好人一样了。他被偓佺叫过来向附宝见礼,又见过榆罔,最后看见走在后面的玄律,迎上来笑道:“还是你和榆罔厉害,不的就惨了!” 玄律笑道:“那个木强呢?他没帮你们?” 夸父道:“他在你走之后就走了,说是找地方闭门修炼去。那次他伤得比我重……” 玄律笑着拍了夸父肩膀一下,道:“你们把我也打够呛!” 原来的大母神洞府被轰塌了,人们就来到了夸父住的洞府。进来之后,木瑛让天杏领人去外面烧火烤食物。 然后,木瑛、偓佺、附宝、榆罔、夸父、嫘祖及两使女月蝶和青竹、还有玄律在洞府里坐下来。 木瑛对附宝笑道:“你们虽然来晚了,但好在不太晚。现在我们总算可以把嫘祖公主完好无损地交给你们了。” 附宝道:“其实我来,更主要的是为了和你们淡淡联合进攻流波族的事情。你们也许还不知道,震蒙族数日之前被我们打得大败,已经全部迁移到流波族了,他们是想等九黎族后援大队来到之后与我们全面决战。我们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但没有你们帮忙,以我们现在实力进攻震蒙族和九黎族的远征大队没有必胜把握。” 榆罔附声补充道:“你们应该知道,震蒙族和九黎族一直是我们的敌人,他们如果打败了我们,接下来也会摧毁你们,现在是我们大家联合消灭他们的好机会。如果打胜了,震蒙族的地盘可以全部归你们所有。我们就可以和气相处,过上安宁日子。” 顿了顿,又道:“打败他们,总比让他们老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强,谁愿意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危险日子呢?” 榆罔说完,木瑛望了望偓佺,思忖道:“能一举除掉震蒙族这个隐患当然最好,我们也正需要扩大地盘。但这不是件小事,直接关系到许多参战族人的生死,我们应该和族人代表还有几位前辈商量商量。” 偓佺道:“他们也会同意的。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就召集有关族人和几位前辈商议,他们要没异议,这事就妥了。” 木瑛对附宝笑道:“所以就请你们多等一天,怎么样?” 附宝还没回答,天杏一缕香风飘进洞来,欢喜地道:“快出去迎接,木神他老人家回来了!” 木神就是句芒,他也就是照耀巨人族的太阳。因他能够带给巨人族温暖、安全和希望。 见木瑛,偓佺、夸父和天杏急忙起身出去迎接,出于礼貌与尊敬,附宝也带榆罔和玄律随后跟出。 倒是嫘祖和她的两个使女坐在那里没动,那样子别说是木神,就是天神,嫘祖也懒得理睬。 天完全的晴了,云朵都躲到天根处去了。夕阳要落没落,躲躲闪闪的像个怕见生人的少女。满天晚霞,绚丽无比。 洞府外已经烧起一堆火,火上烧烤着一只山羊,空气中飘散着肉香。 木瑛等一伙人从洞府内涌出,看见木神由一个人陪着已经来到了洞府跟前。 玄律投目这个与后土和玄冥等齐名的木神句芒,见他穿着件麻衣衫,瘦小枯干;一张猴子脸,死板板的;一双小眼睛射出诡异的精光。应该说在“五神”当中,木神的外相是最不受看的了。他甚至不如大鼻子胖老头后土。可若论神功,其他四神谁都不敢小觑他。 玄律的目光又落到木神句芒身旁的这个人脸上,猛的一惊—— 有没有看错?! 这个人的目光正迎上玄律的目光,展颜一笑,道:“玄律小兄弟,你感到很吃惊吗?” 玄律却笑不出来。 只因他确认这个人正是—— 色魔斩流! 斩流怎么会和句芒在一起?而且看上去两个人更像是亲密的好朋友! 句芒对木瑛和偓佺的问候似乎根本没听见,转对斩流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玄律?” 斩流笑道:“就是他!” 句芒道:“你是想要死的,还是想要活的?” 木瑛等人立刻惊呆了! 句芒怎么一见面就和玄律像对仇人似的? 玄律强自镇静,见木瑛等人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自己,便道:“句芒前辈身旁的这个人是色魔斩流!” 斩流这时却伸出一只手招了招。 众人循他招手的方向望去,见飞也似的掠来四条人影。 人影眨眼之间就到了跟前,落稳身形。 赫然是共工、雷云、相柳和浮游! 看见这四个人去而复返,谁再不把斩流当敌人就是傻瓜了!当然,只有傻瓜才意识不到眼下的情势有多少严重! 句芒对斩流道:“你太小瞧我了,我自己就可以制服这小子,你何必还要让他们现身!” 斩流笑道:“我想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投目玄律道:“你很厉害,但你绝厉害不过木神!今天你们输定了!况且,我们还有整个巨人族帮忙!嘿嘿,你想不到木神是我最好的朋友吧?!” 玄律皱了皱眉。如果句芒帮他们,自己一方真的毫无胜算!他投目榆罔,榆罔也正投目看他。他从榆罔眼里发现了忧虑。 木瑛对句芒急道:“老爷子,你是不是一时糊涂了!色魔斩流怎么会是你朋友?他……” 句芒一挥手,截声道:“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以前我和斩流可能是敌人,但现在我们是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胆敢反对我吗?” 木瑛低下头,无奈地吐出两个字,道:“不敢……” 偓佺却迈上两步,对句芒道:“可是有蟜族一直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和邻居,开罪他们对我们巨人族没一点好处……” 句芒粗暴地喝道:“你闭嘴!我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从今天开始决定巨人族和有蟜族断决一切关系,同时和震蒙族与九黎族建立新的合作关系!” 雷云急忙道:“如果巨人族肯帮助震蒙族和九黎族远征大队进攻有蟜族,我们一定会胜!到时候你们就会得到无数的好处……” 句芒看了雷云一眼,道:“就照你说的做!” 木瑛急忙道:“参加战争关系重大,应该和大家商议之后再决定……” 句芒冷道:“谁反对我的决定就是反对巨人族,就是巨人族的敌人!你再敢不依从我,我先废了你这个大母神!” 转对雷云,道:“联合进攻有蟜族的事,你具体和斩流商议一下……” 斩流道:“当然越快越好,攻其不备,大有胜算!”投目雷云道:“你现在就返回流波族,和蓐收说明情况,大队全部出动向有蟜族附近集结,只等我们带巨人族之众攻到,就全面进行攻击!” 雷云道:“这里你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吗?” 句芒冷道:“你还不认为他们已经是我们的俘虏吗?莫非你真的要看见他们掉了脑袋才相信我?” 雷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斩流笑道:“正因为人世间有太多的意外,所以人才活得有趣一些。你快去吧,这是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 雷云应了一声,展身而起,正要掠走,空中人影一闪,玄律凌空截住,一拳向他轰来…… 玄律当然不能放雷云走! 他知道,如果巨人族在句芒操纵下对有蟜族宣战,蓐收再带震蒙族和九黎族远征大队来进攻,有蟜族必是灭顶之灾! 要力挽狂澜,首先是不能让人去流波族向蓐收通报消息;其次是制服句芒,让他放弃与有蟜族为敌。只要巨人族不参战,蓐收就不敢轻举妄动! 但这毕竟是玄律一厢情愿的想法,而真的做起来会怎样呢? “砰!” 玄律的一拳轰击遇到了强有力的抵抗! 他被震得凌空后翻,落在地上。定睛一看,击落他的不是雷云,而是斩流的“无形气”。 斩流震开玄律,对句芒道:“不先制服这小子,他不会让雷云走的……” 句芒不待他说完,一声厉啸,弹身扑击向玄律,双掌前推打出两股旋转的气劲。 气劲一发出围观的人像受到逼迫了似的往后退避——句芒本身气势已是足够的强劲,如果再加上玄律的反击之力呢? 围观的人只有斩流知道句芒的底细,余者甚至是初次看见句芒出手。包括巨人族的木瑛等人也没见过句芒真正的全力对敌。 附宝的一颗心缩紧了! 玄律毕竟是她儿子,而句芒身为“五神”之一,神功盖世,绝不会浪得虚名。 玄律神色凝重,情势已经极为严峻,能否出现转机,战胜句芒是最关键的了。 见句芒的旋转气劲攻近了,一声龙吟,右拳打出了“轰天炮!” 这一击,他把太阳神力提升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绝对是超强的一记重击! 一道耀眼的金光射向袭来的气劲。 “轰隆!” 大爆炸仿佛使整座大山都受到了震憾! 功力较弱的偓佺、天杏、附宝被震得飞跌出去。 火堆好像整个地飞向了半空,包括那只已经烧烤熟的羊。 功力较强的其他人也被震得骇然变色。 而制造这场爆炸的玄律和句芒也分别被震开,不同的是玄律退得近些,又站得渊停岳峙。 句芒却显得较狼狈些,退出丈余,差点跌倒。 相形之下,玄律当然更强过句芒。 看见句芒又踏步逼上,眼中杀机更盛,玄律心中不由产生了疑惑:按说以句芒的为人,不会这么不识相,本已败了,还要死拼!他毕竟是一位受人尊崇的前辈高人。更不应该散发出这么重的杀气······ 见句芒再次逼向玄律,斩流也同时催动了他的“天地原气”。 句芒不敌玄律是斩流意料之中的,他能够抗击住玄律一拳重轰而没被震飞,斩流觉得句芒也的确有着惊人的实力。所以,他有十足信心和句芒把玄律彻底摧毁! 雷云可不想再看下去了,他想到了自己的使命,一展身形,凌空再次飘起,想趁机离去。但早就监视他一举一动的榆罔已第一时间跃起,对他拦击—— 一股火焰劲猛地卷向了雷云! 正是榆罔的“超强驱烈焰!” 榆罔一出手,天杏就禁不住发出欢呼,大声喝彩! 雷云被逼回地面,他没有还击,只是躲过了对方的火焰轰击。实则他本身已受了内伤,加之空中无处凭借,还击也必然吃亏。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犯不上再和榆罔交手。 果然,雷云一被榆罔迫落,共工和相柳、浮游就同时向刚刚落回地面的榆罔,展开了强劲的攻势! 他们见句芒和斩流挡着玄律,觉得有十足的把握把榆罔击败! 共工打出了凶蛇气势。 相柳和浮游也打出了乌色气劲。 榆罔的空间被袭来的气势完全封锁了,想不被摧毁,只能硬拼…… 夕阳沉落了,只剩下一片血染似的天空。 第51章 又到烟雨林 玄律和句芒的第二次硬拼已先于榆罔这边开始。 句芒提升起来的更强猛的气劲又遇上了玄律“轰天炮”的狂轰! 这一次玄律把太阳神力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七以上。如果句芒不是另有古怪,这一击他是很难抵挡的。 因为句芒的“庚木神功”源于“太阳神力”,却不如“太阳神力”精纯,而且他也绝没修炼到第五级“神明级”。 而玄律虽然前番与夸父、木强及红杏三战受到重创,但这几天功力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恢复,提升的百分之九十七的太阳神力绝对达到了“神明级”的威力! 玄律之所以要对句芒全力重击,是因为他知道击败句芒的重要性! “轰隆!” 大爆炸比上一次更恐怖,也更具有破坏力! 爆炸后激射的气劲甚至有效地干扰了共工、相柳、浮游对榆罔的攻势,无意间也算救了榆罔…… 但玄律却吃了苦头! 大爆炸把句芒震飞了,他狂喷出的血雨好像把一大片天空都染红了…… 玄律被震得往后疾退—— 退势未减,又遇攻势! 斩流以百分之一秒的速度对他实施偷袭! 一股超强级的无形大气浪轰中了正在疾退的玄律! 这真是致命的绝妙的一击! 火候拿捏得准之又准! 玄律被震的气劲还没有卸去,又遇重击,正是前后受到攻击,无异于两座飞移的大山把他夹击在中间! 一声惨吼,玄律鲜血狂喷,身形被抛向天空,又迅速摔落,昏死了过去。 在别人眼里,他已经死了。 附宝第一时间飞扑向玄律,把儿子抱在怀里嘶声哭喊:“玄律!玄律啊!我的儿子啊!你醒醒啊…… “砰!” “砰!砰!” 在附宝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里,榆罔首先以“超强驱烈焰”震开了共工的凶蛇气势,但被相柳、浮游的乌色气势轰中! 他受到的也是两股气劲的夹击,根本不能借力飘出,只能硬生生挺住,把对方的气劲照单全收。 鲜血狂喷中,两股气劲轰破护身真气,使他受到极重的创伤。身形摇晃着瘫倒在地上。 共工闪身掠至,一脚踏住榆罔,发出震天的狂笑,道:“让我也送你上路!” 说着就要脚下用力把榆罔踏碎! “呼!” 一股大力猛的袭到。 共工脚劲还没吐,已被大力震得飘飞出去。 打出大力的正是夸父,他正想奔上去救护榆罔,旁边响起句芒的冷叱,道:“巨人族的人,不许你们出手帮着外人!” 夸父一怔,又站在那里。 相柳和浮游走到榆罔跟前。相柳冷笑道:“想不到你这么不堪一击!” 浮游附声道:“你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斩流道:“别杀他,他活着对我们攻打有蟜族有用处!” 句芒惨白着脸走到斩流跟前,冷道:“这小子果然厉害!”转对一旁的雷云道:“你还不想走吗?现在总该放心了吧!” 雷云冷笑道:“现在我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走了……哈哈哈哈!” 笑着,转身便要离去,忽听有人冷道:“站住!” 雷云一回头,见附宝放下怀里昏迷的玄律起身逼上来。遂冷道:“你也想拦我?” 榆罔挣扎着想起来,又被相柳一脚踏住,急喊:“娘,你不要拦他……” 这声“娘”叫得附宝心头剧震,泪水再次狂涌,怜爱地看了榆罔一眼,道:“要死,就让娘陪你们一块死吧!” 说完,欺身前冲,奔雷云一掌劈出…… 雷云厉啸一声,打出一道电光迎击附宝。 “砰!” 电光击中附宝袭来的掌力,余势轰中了附宝。 附宝一声惊叫,被震退丈余,跌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附宝是有着不弱的神通力,但怎是雷云的对手!她出手无异以卵击石。 雷云一拳震飞附宝,冷笑两声,展身形飞掠而去。 雷云的身形刚在远处消失,玄律就苏醒了。 他刚睁开眼睛,共工的脚已经踏住了他。 附宝见了挣扎着坐起,狂喊道:“别杀我儿子!” 共工狞笑道:“榆罔我们可以留着,而玄律却非死不可!”对脚下的玄律冷道:“你原来并没有幽灵附体,原来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嘿嘿!受死吧!” 正要脚下用力,突然一只豹子狂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共工,血盆大口咬向他的脖子…… 共工感到疾风时,见豹子已经扑上来,一边闪身后飘,一边向豹子打出了凶蛇气势。 “砰!” 凶蛇气势轰中豹子,把豹子震飞。 退出两丈多远的共工也吓出了一头冷汗。 一个穿树叶裙的少女扑到了玄律跟前,拉起了玄律,泣道:“你没事吧?真吓死我了!” 玄律站稳身形,认出少女正是豹妞儿,惨笑一下,道:“多谢你救了我……” 斩流在旁冷道:“没人能救得了你!” 句芒冷道:“你这丫头快快闪开,巨人族的人不许帮他们!我是句芒,你敢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豹妞儿对句芒一瞪眼,气道:“我就不听!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共工踏步逼上,狞笑道:“小孩子当然不懂!他根本就是你们巨人族的敌人,他活着你们就有危险……” 玄律已经奔过去抱起了附宝,关切道:“娘,你没事吧?” 附宝急道:“那个人已经往流波族送信去了……有蟜族部落危险了……你快自己冲出去,回去送信儿,让大母神他们准备迎战……” 玄律游目一寻,真的不见了雷云,心中一阵焦急。 斩流和句芒双双逼上来,形成夹攻之势。 共工也撇开豹妞儿站在一旁,虎视眈眈。 相柳已经收回踏住榆罔的脚,和浮游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玄律还搀着附宝,对眼前情势已一目了然,要冲出去几乎没有可能,因为他面对的是对方五大高手。 对方只有句芒受了伤,而他已经受到重创,难以再硬拼了。 怎么办? 豹妞儿又怒气冲冲奔过来,护在玄律和附宝身前,对逼上来的句芒道:“反正我不许你们伤害他!” 句芒冷道:“你是谁家孩子这么没管教!”转对木瑛和偓佺道:“快过来把她拉走!” 豹妞儿急了,喊:“谁拉我,我就让豹子咬他!”说着大声喊:“大黑!大花!” 喊声未落,旁边不远的那两只豹子便奔过来——其中的黑豹刚才受了共工一拳轰击,好像受了伤,眼里流露出怯意。 豹妞儿见两只豹子奔到跟前,一指斩流和句芒道:“他们欺负人,咬死他们!” 两只豹子真的很听话,齐声狂吼,分别向斩流和句芒猛扑上去…… 几乎同时间,榆罔一声清啸,跃起身形,向相柳和浮游打出了—— “超强驱烈焰!” 显而易见,榆罔要配合豹子的攻击牵制住相柳、浮游,帮助玄律冲出去…… 玄律哪会不知道榆罔意图,第一时间弹起身形,向外掠去,身在空中蓄势已久的一拳打出,震开了凌空拦截他的共工…… 斩流一拳把扑向他的豹子震飞,举目一看,玄律已经飞掠出有十多丈远,一声厉啸,展身追去…… 共工被震飘飞,落在五丈之外,他借力后飘,卸去不少气劲,但胸腹间仍然气血翻涌,颇不好受。 相柳、浮游已经再次合力把榆罔震飞,并不管榆罔死活,尾随斩流追去。 句芒把扑向他的豹子震飞,正想随同斩流三人去追玄律,被共工叫住。 共工道:“你快对巨人族的大母神和族长下令,让他们立即召集族众一同追捕玄律!天黑之前一定把他抓住!” 句芒对木瑛和偓佺一瞪眼,吼道:“还不快去照他说的办!” 偓佺对闻讯赶来围观的昌生和均沙道:“照木神的话办,带人追捕玄律!” 昌生一举手对围观的一些族众道:“你们先跟我来!” 率众尾随追去了。 均沙对句芒道:“我这就去再喊人!” 转身也走了。 附宝无心再管玄律安危,过去抱起了昏死过去的榆罔,洒泪呼唤,终使榆罔睁开眼睛。 榆罔惨道:“玄律……冲出去了吗?” 附宝用力点头,泪珠滴落在榆罔脸上,道:“他一定冲得出去的……” 榆罔又道:“娘,你别难过,我没事儿……” 附宝含泪惨笑,道:“娘有多少年没这么抱你了……你多叫几声‘娘’,你不知道娘有多么开心啊!” 榆罔流下泪来,道:“娘,以前我还恨过你呢……我现在终于知道,你心里更爱我……” 附宝用力点头,道:“你知道就好……娘总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爹……这就是娘一定要促成你和嫘祖婚事的原因……也是娘不能原谅玄律从你手里夺走嫘祖的原因啊!” 顿了顿,又道:“娘知道嫘祖的重要,如果她嫁给了你,有蟜族就会得到了西陵族援助,变得强大起来……娘那时也会心安些了……” 榆罔道:“娘,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爹也能理解……但是嫘祖她爱的是玄律……” 附宝又道:“爱并不是不可以改变的……我看关键还在玄律……” 榆罔道:“娘,你别勉强他了……”想离开附宝怀抱,但附宝却不让他动。 附宝道:“别动,让娘多抱一会儿……” 榆罔又流下泪来,道:“娘,玄律他爹已经……你能不能和我爹再和好?这么些年,爹他都没忘了你……” 附宝轻轻摇头,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娘什么都不想了,只希望你和玄律能有出息。娘这一生也就满足了……唉,我忘不了玄律他爹,他在我心里死不了·····” 豹妞一边哭着,一边来到附宝两人跟前,泣道:“他们把我的豹子打死了……” 附宝道:“你以前认识玄律吗?不然你为什么要救他?” 豹妞儿道:“还是他上次来我认识他的……他带走了小蕉,怕你骂他就没带我……你骂了他没有?” 附宝叹道:“唉,我怎会骂他,你们都是些好女孩……” 榆罔离开福宝怀抱,站起身,对豹妞儿道:“多亏了你和你的豹子……” 共工在一旁冷笑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我们不会让你也逃走!” 句芒冷道:“咱们进洞里去,等着斩流他们把那小子抓回来!” 一指豹妞儿,对木瑛和偓佺道:“她背叛巨人族,帮着外人,绝不能饶恕,你们要重重加以惩罚!” 木瑛对天杏道:“天杏,你去把豹妞儿给豹伯送回去,让豹伯看好她,别让她再乱跑,等事后再商议惩罚她的事!” 天杏因慑于句芒神威一直未敢乱动,加之被气劲所震,身体很不好受,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听木瑛吩咐,知道木瑛无意惩罚豹妞儿,就上来拉了又嚷又叫的豹妞儿离去了——此刻让豹妞离去,无疑是对她的保护。 见天杏带走了豹妞儿,木瑛、偓佺和夸父陪着句芒、共工,带着附宝和榆罔又回到洞内。 洞内已经烧起了一堆火,那只被人捡进来烧烤好的羊在火堆旁放着。 嫘祖和她的两个侍女依然坐在那里。她们当然知道了洞外惊天动地的恶战,但自知帮不上忙,所以也就没有出去。 共工指着嫘祖,对句芒介绍道:“她就是西陵族的公主嫘祖!” 句芒点了下头,在火堆旁坐下,道:“我们手里多一个人质,攻打有蟜族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 转对夸父冷道:“你负责把守洞门,这几个俘虏跑一个,我拿你是问!” 夸父默默地站在洞口处,现出一脸无奈的神色,也没吭声。 木瑛道:“老爷子,大家可能都饿了,吃点东西吧。俘虏也是人啊!” 句芒点头道:“那就吃吧。” 偓佺道:“也不知追捕玄律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出去看一看……” 不待句芒开口,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天已经全黑下来了。部落里很静,但河边的方向却传来阵阵的吵嚷,显然是族众在追捕玄律。玄律跑向河边去了? 偓佺叹了口气。他没有奔向河边,而是怔怔的站在那里。他心中充满了困惑:为什么句芒前辈这次回来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玄律终于从河里冒出头来,他看见那些巨人族的族众吵嚷着沿河正往下游追去,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他游到河边,跳上岸,往旁边一片密林飞奔而来,进了密林,心中才略略安稳,长舒了一口气。 他已经不能凌空飞掠,只因本已受到重创的身体在进河前又挨了斩流的一记重轰,好像体内的真气都被震散了。 多亏有这条河,也多亏他奔河的方向掠来,否则他早给斩流追上轰毁了。 他被斩流追上一拳重轰打掉进河里,立即半昏迷,被河水冲着往下游漂,漂出挺远,苏醒过来,见斩流正在岸上追随着他。 他灵机一动,猛的沉进河底,趴在那里不动。由于上次他被嚣婠用“销魂大法”引诱进温泉,万分危险之中无意间练得胎息之法,具有水陆两栖之能,所以可以长时间潜在水里不用出来换气。而且在水里除了不能说话,眼睛可以看见东西,耳朵也能听见声音。 他在水中听得外面吵嚷之声渐远,料想斩流等人已经往下游追去了,这才冒出头…… 他在密林中调息片刻,不敢久待,怕斩流等人往下游寻不到人再返回搜寻,遂匆忙起身往密林深处奔来。 他决意找到一个能够栖身的隐蔽山洞,歇息一夜,然后借拂晓大雾掩护出山逃回有蟜族。 巨人族之众参与了对玄律的追捕,的确为他带来了困难和危险。 密林深处还是密林,尽管他眼力超常,可在这漆黑的密林里也看不多远。月亮还没有升起,他只能在黑暗的密林中瞎闯。 不知道前奔出多远,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迷失了方向。只因密林里根本没有路,人迹罕至,他是把握大致方向往前摸索,以期尽量离部落远一些。而方向一迷失,他就不得不谨慎起来。 往前试探性的摸索,仔细留意着周围的声音。他知道,在山林中被斩流追上,他将凶多吉少! 月亮升起来了,斑斑点点的月光从树间照射下来,使他的视野顿时明朗起来。他也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但仍然找不到可以歇身的地方。露宿林内他又害怕自己睡着之后遇到大野兽的袭击。 他感到很累,很饿,只能咬牙强撑着往前走。但这该死的密林好像没有边际,又像是有意考验他的毅力。 他鼓励自己绝不能停下,一停下就可能再起不来,万一睡过去受到野兽的袭击就惨了。 有蟜族还需要他去报警,迟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突然,他听到了水声。心头一喜,加快速度循水声奔过来。 走出没多远,眼前一敞,他看见了一挂瀑布,水雾升腾,声震山林,蔚为壮观。蓦地想起,上次就是在这瀑布前初遇红杏…… 心头一阵怦然,自己竟稀里糊涂闯进烟雨林里来了。转念一想,在红杏不知巨人族追捕自己的情况下,烟雨林当然是一处安全的所在。 他想到了上次和小蕉被囚困的那个山洞,便动身离开瀑布往那山洞的方向奔来。 走出没几步,迎面传来说话声,他猛的停步,闪身到一棵树后,探头偷窥,心神一凛。 见迎面走来的两个人赫然是相柳、浮游。两个人走走停停,且东张西望。 相柳道:“咱们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还不到?” 浮游骂了一声,道:“别他娘的干不着那红杏,咱们还被困在这里……” 原来他们不是追捕自己,是来找红杏霉气的。玄律悄悄转身,退离两人,往一处幽暗的密林深处奔来。 还没到跟前,前面也响起脚步声,传来女子的声音道:“我说不从这儿走,你偏要说抄近道,多不好走呀!” 玄律哪敢细瞧,转身往旁边疾奔,奔出树林,立即怔住,眼前是那瀑布,四周是旷地,无遮无掩。 一回头,从密林深处已经闪出两个人影,正然朝这边走来,再返回林内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了。 心急智生,往前猛跑几步,一跃身跳进了瀑布下面的水潭,一沉到底,靠着平滑的潭壁石坐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这儿无疑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任凭谁都不会想到他会藏在这里。 瀑布在头顶哗哗的垂落,也许是因为白天下过大雨的原因,水势特别猛。但玄律待在潭底却感觉不到震荡。只因瀑布落下的大部分水都流出潭池而变成了山溪。 潭池里的水异常清澈,以致玄律抬头就可以看见瀑布和那升腾的水雾。 眼前黑点一闪,他看见了一条巴掌长的鲤鱼随着瀑布落下,在潭水里扎个猛子要往上返,意欲再顺水游出潭池,想也不想,起身伸手一把抓住,又坐回原地生吃起来。 一条鱼没吃完,水潭上面传来说话声,抬头一看,见潭边早站着两个少女,赫然是红杏的两个侍女小蔓和小菊。 就听小蔓道:“看这瀑布这么大,刚下完雨水一定凉。” 小菊道:“你怕凉你就别洗,每次你洗澡人家啥也不说的陪你,这次人家让你陪着,你又说水凉。冬天你不也照样儿洗了吗?” 小蔓笑道:“行了,人家陪你还不行!” 说完,脱去树叶裙和胸前的花环,从潭池一角下水,踏在潭内一块青石上,水深没膝,雪白的胴体被笼罩在水雾里。 小菊也脱光自己在小蔓身旁入潭,却没踏青石,站在青石下方,水深及胸。在玄律望去小菊浸在水中的胴体较小蔓更为真切,美腿盛臀如雪雕冰塑。 就见小菊一边洗着,一边对青石上的小蔓道:“你下到水里来就不觉得凉了。” “扑嗵”,小蔓跳下青石,在小菊身边溅起一团水花,笑道:“水好像深了不少。”撩水往小菊身上泼去…… 面对眼前二女峰峦胜景,旖旎春光,缩在潭底的玄律自是大饱眼福,看得津津有味。 两女一番嬉闹之后,便开始洗身子。突然,小蔓惊叫起来道:“好像有人来了!” 小菊附声道:“像是两个男人!” 说话间,二女慌忙跃出潭池,穿上树叶裙,戴好胸前饰物。 玄律已经猜到来者必是相柳、浮游! 果然,相柳的声音响起道:“咦!这儿竟有两位出浴的仙女!瞧,她们头发上的水还在淌呢!” 浮游邪笑道:“你们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拜访红杏的……” 小菊一拉小蔓,道:“别理他们,咱们走!” 两女离开潭边,玄律看不见了。 又传来小菊的怒叱,道:“你们闪开!为什么拦着我们?” 相柳邪笑的声音,道:“你们要是领我们找到红杏,我们就放了你们!不然,我们干不着红杏,就只好拿你们解馋了!嘿嘿嘿嘿!” 小蔓的怒叱声道:“和他们拼了!” 玄律心中叹息一声,知道小蔓和小菊已是凶多吉少!就算加上红杏,她们也绝不是相柳、浮游的对手! 可叹自己现在是自身难保,更无力解救她们…… 外面又传进小蔓和小菊的怒骂,显然已被擒住。 玄律忍不住浮上水面,透过水雾,看见相柳,浮游各自夹带着小蔓、小菊往那片密林走去。 这两个该死的畜生,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玄律心中愤愤骂着,又颓然沉到水底。盘坐下来,运功调息,希望尽快恢复功力。很快便灵台空明,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听一个细细的声音传进耳朵道:“她们说来洗浴,跑到哪里去了?” 他摄住心神,导气归元,睁眼往潭池上望去,水雾中站着一位白纱丽女,正是红杏。 只见红杏左右望了望,便慢慢的抖落白纱衣…… 玄律的心一阵狂跳,莫非她也要进潭洗澡吗? 红杏是要洗浴,她展露了自己的胴体之后,轻轻的也从那一角入潭,踏过那青石,走到深水处停下。 水深齐肩,秀发飘浮在水面。她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做着深呼吸。由于她入潭并未转身,所以是面对玄律的方向。加之把头以下全部浸在水里,玄律看得尤为清晰。 仿佛红杏就站在他面前,静止的让他欣赏她的胴体。这绝不是梦,而玄律觉得红杏胴体之美绝对是属于梦幻的。 他没见到过小丝的胴体,但肯定也不过如此。红杏的身材不比小丝矮,当然有着可以和小丝比美的美腿。她的身材是这样匀称,似增一分则太胖,减一分又太瘦。各部位有着无可挑剔的美,如果勉强挑剔就是她的双峰好像没有小丝饱满耸秀,但在她身上,这样的双峰则是恰到好处的点缀,一切都是这样和谐而又精致。 在红杏这样的胴体面前,玄律却产生不了不良的欲念,他觉得任何邪恶的念头都是对这绝美胴体的亵渎。 红杏当然感觉不到玄律的存在,她也绝想不到潭底还会潜藏着人。 忽然,一个慢悠悠带笑的声音飘来:“雾里看花,月下赏美,仙女沐浴亦无非如此!此景本应天上有,人间能见实为奇。” 红杏立即转身面对声音飘来的方向,往后又退了一步,甚至连香肩也浸在水中了。 玄律听出,说出这慢悠悠声音的赫然是色魔斩流。 第52章 色魔斩流 人出了名未必总有好事,尤其是出名的美女常常会招致狂蜂浪蝶。 烟雨林因有红杏而成为禁地,一如九黎族的鹿苑和“镜湖浴月”,但有美女的禁地男人总是要拼死来闯。斩流和相柳、浮游追捕玄律不获,就想到趁机来烟雨林泡妞儿。 他们的目标都是红杏,不过相柳、浮游来早一步,捕获了红杏的两个娇美使女。斩流却来得巧之极也,正把红杏堵在潭水池里。而且歪打正着,潭水池里正潜藏着他们真正要追捕的玄律。 玄律因为练成了胎息功,成为水陆两栖人,当然可以在水里长久潜藏,偶尔也可以吃到瀑布裹下的鱼来充饥,对斩流的到来自是安然无忧。 红杏就不同了,她不能总泡在水里不出来——不管出不出来,她面对的是对女人有特殊爱好的色魔斩流,处境已经十分不妙! 但红杏并不认识斩流,所以她就丝毫不惧。 当斩流说完自以为很文雅的话之后,红杏已经拿定了主意—— 杀了这个男人,然后才能出潭池。 她当然不想春光外露,特别是外露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至于杀他时难免露一点,那也只好便宜这个死鬼了! 玄律当然不知道红杏的心思,他开始为红杏紧张起来。 斩流也许有时是能给女人带来幸运,可对红杏,他是货真价实的灾难! 他说完了文雅的话,已经接近了潭水池,又道:“如果我没认错,芳驾一定就是烟雨林的红杏吧?” “哗!” 水雾弥漫中,一道水柱冲天而起,水柱中的红杏向斩流打出了一串“流冰弹”! 这串“流冰弹”有六七颗,闪着晶莹的白光,煞是好看,更有着极强的威力。 如果是一般高手这一串“流冰弹”当然会收到奇兵之效,不死也会受伤。但斩流不是一般高手,应该算高手中的高手。 见“流冰弹”袭来,斩流迎出右手,无形气浪如狂澜般涌出——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的暴响声中,“流冰弹”尽数破碎飞溅,化为水雾。 “哗!” 水声大响,红杏被反震回潭池。 她坠落的地方往后不远,就在玄律跟前。落进来在水里吐出两口血,双脚点地又往上浮出,在水面深吸两口气,往前走了几步,站稳了,似暗自运功调息。 看见红杏吐血,玄律心里更加紧张了。 斩流的声音近了许多,笑道:“想不到芳驾还有这么高的功力……” “哗!” 水声大响,红杏第二次跃出水面,冲出水雾,奔斩流打出了一颗硕大的—— “流冰弹!” 她愤怒了! 这颗“流冰弹”已经是她全部的功力结晶。 她要把这个色迷迷的男人轰得灰飞烟灭! 所以不惜冲出水雾,较近距离轰击,这样虽然可能暴露自己的春光,但更具威力! “砰!” “流冰弹”应声爆碎,气劲四射,把垂下的瀑布也震得飞溅向半空,破坏力绝对比得上千磅大炸弹。 “啊——” 一声娇呼,红杏被震得重新摔落潭池,飘洒的血雨混着水珠落下,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潭水。 “哗!” 被震上半空的瀑布又重新落下,红杏从水里刚浮出水面,被瀑布的冲势又击落进水底。 她在水里挣扎的辛苦样子,玄律已尽收眼底。 心头一热,豪情顿生,他挺身站起。 红杏吃力地把头冒出水面,又吐出一口血。 她看见那个男人已经站到了潭池边,一脸傲笑,不可一世。惨道:“你到底是谁?” 斩流洒然一笑,道:“我叫斩流!” 红杏娇躯剧震,颤声道:“色魔斩流?难怪……” 斩流截声道:“你是否欢迎我与你共浴呢?” “哗!” 一道水柱冲起,激射向斩流—— 水柱里裹着狂怒的玄律,也裹着他狂怒的一击! 明知道不是斩流的对手,但玄律还是挺身而出了! 因为他胸间豪情澎湃,因为他体内热血沸腾!宁可一死,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红杏受辱! “砰!” 狂怒的一击轰中了斩流! 太快了!更是出人意料! 斩流正注视着红杏那绝美的面容,心旌摇曳,怎想到另外还有人会对他发起突袭! 一声惊呼,斩流被震离潭边,飞飘出两丈多远,勉强站稳。 玄律则又被反震回潭池,一沉到底,暗自提聚功力。 红杏的惊叫响起道:“谁呀?” 水中藏有人那岂非已把她春色饱览? 斩流身形一掠,稳落到潭边,笑道:“玄律小兄弟,别做缩头乌龟了!你这水里潜藏的功夫真乌龟也比不上啊!” 话音未落,水柱冲天,玄律跃出水面,居高临下,向斩流打出了——“轰天炮!” 斩流第一时间,挥右拳打出无形大力迎击。 “砰!” 整个瀑布被震得四处飞溅,玄律己飞飘到瀑布顶端。 斩流只是退了一步。他在地上,玄律在空中,吃亏的当然是玄律。 红杏已经退避到潭池一角,仅露着头在水面上。她已是羞恨欲死,羞的是玄律一直潜藏水里,她竟一无所知;恨的是斩流出现把她重创,此刻浑身似虚脱般没一点力气,只能等着任人割宰! “哗!” 瀑布又垂落下来,玄律隐身在瀑布之中,借瀑布的下冲之势,头下脚上,向斩流扑击过来…… 斩流举拳迎击,无形气柱冲天而起,把潭水也带得掀向了半空。 半空中无形气柱和冲下来的玄律气势撞击在一起 “砰!” 恐怖之极!震撼力之大仿佛把整条瀑布都震碎了! 斩流被震得退离潭池一丈多远,勉强站稳。 玄律身形在空中翻卷,斜飘到瀑布前面的草地上去了。 红杏险些惊呼出声,她看见玄律是横着摔下去的,并没有站起来。 斩流已经踏步向草地上的玄律逼上去…… 红杏涌上心头的第一念头就是立即出潭穿上衣裳,然后尽全力帮助玄律杀死斩流,但是她却一动也不能动,不知因为紧张,还是因为伤得太重,浑身像不听她使唤了似的。心中一急,张嘴又吐出一口血…… 玄律已是处于半昏迷状态,他感到了斩流逼来的气势,也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了! 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刚支撑起上身,斩流已来到跟前。 斩流左手抓住玄律头发把他提起来,右拳对着他的前胸开始实打实的猛轰,—— “砰砰砰砰砰砰!” 空中飘洒着血雨,淅淅沥沥。 不知重轰了多少拳,斩流还不停止,好像非要把玄律身体内所有的血都轰出来! 红杏终于拼尽所有力气移到潭边,大声喊道:“玄律,你快走啊!别管我……” 斩流听见喊声,停住重轰,提着玄律飞身掠到瀑布跟前,把几乎昏迷的玄律扔在潭边,冷笑道:“你不是想救她吗?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怎么干她!” 走到潭边,伸手去抓红杏。 红杏惊呼一声,往后一退,缩进水里。 斩流一声狂吼,一拳砸在水面上,水柱冲天,红杏被震出水面,他右手一挥,一股吸劲把红杏吸扯到跟前,伸手抱个满怀,笑道:“你合作点,尝到的不是苦头而是甜头……” “砰!” 玄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弹身冲出,一头把抱着红杏的斩流撞掉进潭水,自己也随之掉进来,双手掐着斩流脖子往水里猛按…… 斩流松开抱着的红杏,一声狂吼,爆发无形气,带着玄律冲出水面,飘落到潭边,游目一寻,竟不见了玄律。 红杏艰难地从水里冒出头,又吐出一口血。她见斩流一个人站在潭边,却不见了玄律,也怔住了。 瀑布顶端现出玄律,沉声道:“斩流,我在这儿!你敢上来跟我打吗?” 一个被打得半死的人竟然还这么虎威龙猛地叫。 斩流一声厉啸,冲天而起,扑击向瀑布上的玄律······· 玄律发出了一声高亢的龙吟,震荡了整个夜空。龙吟声中,他对着扑击上来的斩流打出了—— “轰天炮!” 一道金光照亮了整个瀑布,和下冲的玄律。他已经凌空扑击而至,一道金光闪烁的龙形气势卷向了斩流—— 在红杏眼里凌空扑击而来的就是一条金色狂龙! 她刚感到扑面的热浪时,随着潭水已经飞上半空——潭水是受玄律的龙形气势压逼而掀向空中的。 斩流只能硬拼了! 他的空间已经被玄律的龙形气势封锁了! 一声厉啸,他有多少功力使多少功力,打出了一道无形大气浪—— 这道大气浪的威力完全可以摧毁一艘最先进的舰艇,甚至可以把一艘航空母舰轰得底朝天! “轰隆!” 无形大气浪和压顶而至的龙形气势撞击在一起! 这声爆炸在百里之内一定都会听见! 而爆炸的震撼力更是极为恐怖! 瀑布不但被震碎,连瀑布后面的山崖也被震塌了! 地上所有能飞起的东西都飞向了半空! 那么人呢? 斩流被震飞,挂在了密林边一棵巨树上,不住的吐血,好像没能力从树上下来了。 玄律落在了瀑布前的草地上,站得渊亭岳峙! 红杏不见了…… 玄律游目一寻找到了斩流,踏步走到巨树跟前,往上望了一眼,猛的一脚踹在树上。 “咔嚓!” 腰粗的巨树应声而断,把斩流摔落下来。 玄律上前抓住斩流头发把他提起来,冷道:“你轰我多少拳我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我只还你一拳!” “砰!” 右拳轰在斩流前胸上,前入后出,轰穿了斩流的胸膛! 玄律一松手,斩流身体瘫软地上,直挺挺的,显然已经活不成了。 玄律身形一掠,回到瀑布跟前。不由一怔。 瀑布完全变了样子,水潭差不多被坍塌下来的山崖填平了。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不见了红杏!她人呢? 挺远的一棵树上挂着那件白纱衣,随风飘动着,很是凄凉。 玄律过去,跃起取下那件白纱衣,入手轻柔,心中不由一荡。 又急忙奔回瀑布跟前,环顾四周,仍然不见红杏。以他的眼力,红杏被震得再远,也应该看得见! 一声娇吟响自水潭。 玄律低头一看,水潭一角冒出了红杏的人头。急忙过来,跳进水潭,抱出半昏迷的红杏,放到潭边用白纱衣裹上。 红杏看了玄律一眼,头一歪,昏迷在他怀里。 玄律抱起红杏,走进一片密林深处,放到草地上,在她身边坐下来,长舒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她那张冷丽绝伦的脸…… 月光显得格外柔和,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夜,静寂而安详。 许久,红杏轻吟一声,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正看见玄律注视她的目光,脸上掠过一丝不悦,道:“请你转过脸去……” 玄律解嘲一笑,站起身,转身便走…… 红杏起身,迅速穿好白纱衣,追上玄律,冷道:“谁让你走了?” 玄律停步,却没回头,道:“你没让我走,我就不能走吗?” 红杏伸手把单掌印在玄律后心上,冷道:“我要杀了你!”她当然还羞恼被玄律偷看了胴体。 玄律淡淡地道:“我们还是快去救你的那两个使女吧。她们被人掳去,凶多吉少!” 红杏单掌下沉,道:“你看见她们了?” 玄律道:“嗯!掳走她们的是相柳、浮游!” 迈步往前走来。 红杏跟随上来,道:“你既然看见了为什么不救下她们?” 玄律仍不回头,也不停步,道:“当时我功力未恢复,自己都难保……你没事了吧?” 红杏没回答,思忖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都跑到烟雨林里来了?相柳和浮游为何去而复返?” 玄律道:“太多的变故,一时也说不清楚。” 心想,找到那两个使女自己就离去,那些事也没有跟她说的必要! 红杏没有再问,两人出了树林,她道:“咱们去哪找她们啊?你就不该藏在水潭里,而是应该跟踪他们……” 玄律知道她还在为被偷看的事耿耿于怀,便撒谎道:“我当时在水潭里差不多是昏迷着……动都不能动,更睁不开眼睛……” 红杏截声道:“你别说了!那个斩流是不是让你杀了?” 玄律道:“应该活不成了吧。” 红杏停住,生气地道:“到底杀没杀?” 玄律道:“一个胸膛被轰穿的人还能活吗?” 红杏道:“你先带我去看看他尸首……” 斩流看样子的确已经死了,胸前的血洞还在淌血。 玄律和红杏看过,两人又默默走开。 玄律道:“我知道一个地方,看那儿有没有。” 说着,领红杏奔上次和小蕉呆过的山洞走来,又道:“上次你让小菊她们把我和小蕉就关在那里……” 红杏叹了口气道:“小蕉还好吧?” 玄律道:“嗯!” 红杏道:“我想不明白,你本来都快给那个斩流打死了,怎么突然又厉害了起来?” 玄律不假思索地道:“可能是因为我的功力恢复得快吧。” 其实玄律隐约感到,他功力奇迹般的恢复并且迅速提升,完全是因斩流要强暴红杏的强刺激。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次提升功力对他是一个新的突破。如果说他以前太阳神力达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的第四层境界,经这次爆发般的提升又上升一层境界,到了“神明级”第五层境界。 太阳神力超过第五级“神明级”,每提升一层境界都十分艰难,而每上升一层境界也就多出许多极强的威力!这也是玄律能够摧毁斩流的原因。 他们终于来到那个山洞,一走进来,面对眼前惨景,两个人都惊呆了。 见小菊和小蔓都赤身裸体地躺在那里,下体一片血污,显然已被强暴致死! “啪!” 红杏转身给了玄律一个嘴巴,冷叱道:“是你害死了她们!” 玄律想发火,却咬牙忍住,冷道:“我的确有责任……” 红杏不忍再看,转身出了山洞,见玄律跟出,她暴喝一声,一拳轰出—— “轰隆!” 山洞口被轰塌,震落的沙石尘土把洞口完全封死了。 红杏吼道:“我一定要为她们报仇!” 这一刻,她的功力也得到奇迹般恢复,而且显然提升了许多。 吼完,她一指玄律,冷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相柳,浮游会来烟雨林?是不是你引他们来的?” 玄律思忖道:“是我引他们来的……” 红杏伸手又是一个嘴巴打过来,但被玄律抓住玉腕,玄律冷道:“你如果想杀他们,我可以给你机会,但你敢惹句芒吗?” 红杏甩开玄律的手,冷道:“句芒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玄律道:“我们本来已经把他们打跑了,但他们可能在途中又遇上了句芒和斩流,一同又返回来。句芒声称斩流是他朋友……” 红杏截声道:“绝不可能!你胡说八道!” 玄律气道:“我差点被句芒和斩流联手杀了,榆罔和我娘成了他们的俘虏。我拼命逃出,误入烟雨林,碰巧看见相柳、浮游要来找你麻烦……” 红杏冷道:“你别说了!咱们去部落见句芒,谁都别想阻挡我为小菊她们报仇!” 玄律道:“你真的不怕句芒?” 心想,斩流死了,如果有红杏对付相柳、浮柳,自己和榆罔完全可以击败句芒和共工。制服句芒,巨人族就不能对有蟜族宣战,就算蓐收接到雷云情报带人围困有蟜族,没有巨人族参战,他们也不敢进攻。这当然比回去送信儿更解决问题。再说,自己回去送信儿,明天巨人族就对有蟜族进攻,也怕来不及了! 心念及此,又道:“我甚至可以帮你杀了相柳、浮游,但你可不能帮着句芒对付我!” 红杏冷道:“别说废话了,走吧。” 月亮已经西斜,月亮对玄律似乎也充满了担心。 玄律决定冒一次险! 第53章 木神还魂 在句芒等人歇身的洞穴外面已经烧起了十多处火堆,火堆旁或坐或卧着巨人族参加追捕玄律的这些彪悍之众。 他们追捕不到玄律,返回之后接到命令,在这里歇息待命。这些人加起来不到三百人也差不多,领头儿的正是昌生和均沙。 昌生和均沙也没资格进洞穴去。 已是后半夜了,连夜风好像都疲倦了。火堆旁许多人已经席地而睡,有的还发出鼾声。 洞穴里却没有一个人入睡,气氛依然紧张。榆罔、附宝和嫘祖及两使女当然关注、担心和牵挂着玄律的安危;木瑛、 偓佺、夸父和已经返回的天杏心情仍然复杂、仍然困惑、仍然无奈;而句芒和共工虽然对斩流、相柳、浮游三人充满信心,可久不见回来,亦感到有些烦躁和不安。 这样的情景,谁还有心情睡觉? 不睡觉,嫌饥难忍,他们就把那只山羊分吃光了。 嫘祖也吃了一点。自从这些人进来她一句话也没说,好像也没正眼看过谁。 面对嫘祖、天杏乃至月蝶的美色,共工难免要动邪心淫念,怎奈有夸父在侧,又怕句芒嗔怪干预,也就没敢妄动,强自忍了。 就在这时,忽然昌生一头闯进来,急道:“那个玄律好像回来了!” 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投目冒生显出不同的神情——但有一点是相同的,就是惊疑! 句芒和共工是想:他怎么敢回来? 木瑛等人是想:他怎么能回来? 共工第一个问道:“他是被人抓回来的吗?” 昌生道:“不像,他旁边的人好像是红杏……” 不是斩流、相柳、浮游,那么玄律被抓回的可能性就很小。除非红杏也知道玄律成了巨人族的敌人。 句芒一挥手,当先走出洞去,余人包括嫘祖都尾随而出。往外走时,天杏故意凑到榆罔身边,低声道:“你没事吧?”还在他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在这时候能有一个美丽的女孩对自己表示关心和友好,榆罔心中当然会升起一股暖意。他对天杏潇洒一笑,算是回答了。 看见榆罔的微笑,天杏心如鹿撞,急忙低下头,连耳朵都红了。 这不过是极短的交流,但已足够让人回味。 众人出了洞府,外面一片吵嚷,均沙等人正大呼小叫地叫醒睡着的族众,如临大敌,非常紧张! 很快,所有的族众都严阵以待,连同从洞府出来的人一齐投目玄律和红杏走来的方向。 一望之下,甚至连嫘祖都微微变色。 玄律真的好威势啊! 玄律的威猛之势,阳刚之美,无畏之姿当然得益于红杏飘逸、娇柔、秀美的衬托。 在人们眼里他们仿佛是龙凤并翔,气势和姿态绝对宇内无双! 这时已经没有一个人再把玄律看成是一个战败的落荒而逃的受伤者。 有人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看玄律这威势完全可以征服天下,小小的巨人族怎能与他对敌? 终于,玄律和红杏走到了众人跟前。 玄律看见尚有这么多巨人族的族众严阵以待,自知这个险冒大了。万一句芒一声令下,让巨人族之众对自己发起进攻,自己怎么办? 反击就会伤害对方,从而结下解不开的仇恨;不反击就只能逃走,等于白回来一趟。况且逃得脱与否还不一定呢! 玄律站住了,相距句芒等人有丈余。他自信可以对句芒一扑而至。 红杏就站在他身旁。 对面所有人的目光好像都定在了玄律的脸上,没有人说话。 火堆在噼噼啪啪的烧着,声音显得格外响。 句芒终于先开口道:“你敢回来,莫非你打败了斩流他们?” 玄律已经发现相柳、浮游还未回来,心中还放心点。那两个小子是不是干完坏事不敢早回来,怕别人说追自己不尽力?亦或在出烟雨林时迷路被困住了? 他沉声道:“我已经把斩流杀了!相柳、浮游也绝不会活到天亮!” 前一句当然是实情,后一句就有点含糊了。在红杏听来意思是玄律和她一定要在天亮前杀了相柳、浮游;而别人听来意思是玄律已重创二人,他们在天亮之前才会咽气身亡。 玄律这么说当然是攻心战术,让句芒和共工知道他们已经没有了后援力量,要对付他只能靠他们两个人了! 共工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狂叫道:“绝不可能!你撒谎!” 红杏冷道:“我可以作证!斩流被他轰穿了胸膛,已经死了。相柳、浮游在烟雨林把我的两个使女强暴致死,他们更该死!” 投目句芒,又道:“你说过斩流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和相柳、浮游那些邪恶的人在一起?” 句芒却好像没听见她的话,狂吼道:“不!绝不可能!玄律已经受了重创,绝没能力杀死他们!” 转对共工,又道:“咱们联手先杀了玄律!” 话音未落,一道金光射向句芒—— 绝对是光的速度! 人们只见金光一闪,再看时不由都惊呆了! 连红杏也惊呆了! 玄律竟然射到句芒身前,一只手扼住了句芒的脖子!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以句芒的身份、功力怎会一下子被玄律制住——是玄律太强?亦或是句芒受到重创后反应太慢? 夸父第一反应就想出手,但榆罔拦住了他,冷道:“玄律不会杀木神的!” 红杏也急喊道:“玄律,你不能杀他!” 玄律对句芒道:“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伤害你!但你必须·······” 句芒身形一歪,瘫软下去,竟昏迷在地上。 众人一片哗然,句芒怎会突然昏迷呢? 连玄律也怔住了。 共工趁机道:“玄律杀了句芒,大家一齐上!杀了他为句芒报仇!” “呼!” 夸父一拳轰向面前的榆罔,正是他那霸道无比的“天地震!” 榆罔自知不是夸父的对手,身形横移想闪避开,但还是被余势扫中,飞跌出去。 而夸父的拳劲大部分轰在了榆罔身后的玄律身上,金光出现,反震开夸父的劲力。玄律只是摇晃了一下,而夸父遇反震却退了一步。 夸父正想再次扑上,红杏一闪而至,拦住他,道:“等等!这里面有古怪!” 话音刚落,昏迷的句芒已被扑上来的木瑛和偓佺叫醒,搀扶了起来。 句芒环视众人,目光茫然,道:“我怎么在这里?我已经回来了吗?” 众人你眼望我眼,都感到句芒的话莫名其妙。是不是他脑袋出了问题? 木瑛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句芒见被木瑛和 偓佺搀扶着,叹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老得已经这么没用了?是谁救了我?” 木瑛和 偓佺放开句芒。 偓佺道:“老爷子,你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句芒道:“我只记得和斩流在大雨中恶战,突然遇到猛击,昏死过去……” 共工急忙道:“你脑袋出了问题!你和斩流是好朋友,是你领斩流来的这里。我们在途中遇上你们……” 句芒截声道:“你是什么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共工一怔,急道:“我是共工啊!我和相柳、浮游还有斩流都帮着震蒙族……” 句芒冷道:“那你也不是好人!夸父,替我杀了他!” “木神,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共工往后退开,又道:“你怎么向斩流交待?” 夸父猛扑上去,一拳轰出,又是“天地震”。 共工化为“破缺残身”,借劲外飘,逃逸而去。 句芒冷笑两声,道:“笑话!我向斩流交待什么?” 玄律怔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唯一的解释就是句芒见斩流已死,强势已去,要化敌为友才巧言掩饰,暂时保存实力。 遂道:“木神前辈,你可以否认与斩流勾结,但你从现在开始不许离开我,更不许下令让巨人族进攻有蟜族!” 句芒投目玄律,上下打量着,像第一次看见他的样子,道:“好气势!如虎如狮!你不是巨人族的吧?” 玄律道:“木神前辈,你装糊涂的本领真让人佩服!” 句芒板起脸,道:“你说什么?我装糊涂?”转对木瑛、 偓佺,急道:“我很糊涂吗?我说了什么糊涂话吗?” 木瑛和 偓佺只能摇头苦笑。 句芒又对玄律道:“你到底是谁?刚才你说什么?巨人族进攻有蟜族?怎么会呢?我和火神、土神发过誓,三族结盟,互帮互助,绝不自相残杀!” 顿了顿又道:“我这次从东海回来,就是要请火神、土神帮助,加上巨人族实力去夺回被海妖攻占的扶桑岛!以救我子民出水火之中。若非在扶桑岛被海妖重创,我绝不会败给斩流!” 红杏一旁道:“斩流已经让玄律给杀了……” 句芒投目红杏,道:“这不是红杏吗?你怎么来了?谁是玄律?” 木瑛一指玄律道:“就是他。这位是他娘附宝。” 句芒投目附宝,笑道:“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跑到有熊国去了吗?为那事火神还气得够呛,是我和土神好劝歹劝他才消了气儿。这小子是你和那个少典生的吧?” 附宝苦笑,道:“这才像木神老爷子说的话……” 句芒投目玄律又道:“你能杀了斩流肯定已经很厉害!和夸父打过吗?” 夸父憨声憨气地道:“我和木强前辈加上天杏、红杏也……” 玄律急忙道:“他们对我手下留情……” 句芒游目一寻,道:“木强呢?他又跑哪睡懒觉去了?还有天杏,我回来了也不来看我。” 木瑛左右张望,道:“木强前辈说找地方修炼去了。天杏刚才还在我眼前儿来着……” 昌生一旁道:“我看见天杏陪着那个……谁,往后山去了。” 月蝶酸楚地道:“我也看见了,是榆罔领走了天杏……” 说话时,目光却在看玄律。 玄律望了附宝一眼,欲言又止。 附宝气道:“不像话!你去把他给我找回来!” 玄律仍然放心不下句芒,对附宝话中有话道:“娘,你和木神前辈好好说一说……” 转对昌生道:“你领我去吧。” 月蝶脱口道:“我也跟你去……” 嫘祖睃了月蝶一眼,转身向洞穴走去。 月蝶望了玄律一眼,和青竹尾随嫘祖进了洞穴去了。 木瑛对句芒道:“咱们进去吧。”又对众人喊,“没事了!大家都回去睡觉吧。” 玄律正想离开,又瞥见红杏,道:“你今晚最好别回烟雨林,相柳、浮游可能困在里面出不来了!或者早逃走了……” 红杏转过脸,却没理他。 玄律自觉没趣,领着昌生离开众人,往后山走来。心想,榆罔啊榆罔,你也真是的,要泡妞儿也不看看时候!你这么做让人家巨人族笑话不说,一定伤透了月蝶的心! 越往前走越暗,两人东张西望地找寻。玄律让昌生喊叫,免得撞上榆罔和天杏亲热彼此都尴尬。 昌生就喊着“天杏,天杏!木神老爷子让你回去呢!” 找寻着,玄律心中一阵烦躁,句芒那边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却要跑到这山里东一头,西一头找榆罔他们。榆罔啊榆罔,你这不是添乱吗? 昌生还在一声高一声低的喊叫着。 玄律觉得很饿,肚子咕咕直叫。差不多一天一夜,他只在水潭吃了一条生鱼,怎能不饿? 两个人往前摸索着,玄律对昌生道:“找条山溪,我实在饿了,咱们抓两条鱼吃!” 昌生道:“山溪里的鱼很少,孩子们整天守在山溪跟前抓,连蛤蟆都抓光了。不如到豹伯住的地方,看那儿有吃的没有?” 玄律猛的想到豹妞儿,道:“那个豹妞和豹伯什么关系?” 昌生道:“豹妞儿是豹伯抱养的女儿。豹妞父母在部族争战中死了,那时她才三岁,豹伯就抱养了她。豹伯早年不知为什么得罪了绮娘大母神,被赶出部落,只好住在山里。” 玄律心想本应该是去见豹妞儿,感谢她危险时刻挺身而出救了自己,但被她缠上却难以脱身。自己是来找泡妞儿的人,反而也去泡妞儿,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娘该有多么生气!又如何面对嫘祖和月蝶! 遂道:“算了吧。我能忍着。” 两个人在山林里转悠来转悠去,直到天亮了,昌生嗓子快喊哑了,也没找到榆罔和天杏。 他们只好无精打采地、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地返回部落。知道天亮之后,就算不找,榆罔和天杏也该回来了。 回到那个洞府,见里面坐着句芒、木瑛、 偓佺、附宝、嫘祖和她的两个使女、还有红杏、夸父。 还是不见榆罔和天杏。 见他们进来,木瑛道:“刚才均沙来报告,说少了一匹马。看马的人说是让榆罔和天杏昨夜里骑走了……他们对看马的人说去兜兜风儿。” 玄律叹了口气,发现火堆旁还有几根羊骨头,过来坐下,拿过便啃。 偓佺道:“已经没多少肉了……昌生去弄点吃的来,大家折腾一夜可能都饿了。” 昌生应声走了出去。 附宝对玄律怜爱地道:“我们把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和木神前辈讲了。他分析,一定是在他昏迷之后,斩流用他的功力控制了他神智和思想,让他稀里糊涂的任其摆布……” 玄律连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对付手里的羊骨头。他不相信有谁的功力能控制别人的神智和思想,也许这是木神为自己开脱。 附宝又道:“关于巨人族和咱们联合作战的事情,木神前辈和木瑛大母神都答应了。不过他们想和土神、火神还有纤莺大母神商议一下,先去东海夺回扶桑岛……” 玄律抬头对句芒道:“就是说我们不帮你们夺回扶桑岛,你们就不帮我们攻打流波族,对吗?” 句芒微微一笑,正欲开口。红杏冷道:“你说话最好客气点儿!三族联合,如同一体,先打哪儿后打哪儿,应该视情况缓急而定!扶桑岛落入海妖等人之手,岛上子民如进水火之中,我们怎能不快点施救!” 玄律道:“可震蒙族已与九黎族远征大队会合流波族,九黎族后援大队随时可能赶到!那时他们就会对我们发起全面进攻,如果我们不抢先打他们,我们就有灭族之危!” 顿了顿,又道:“扶桑岛已失,迟些收复也无不可!如果给蓐收等人探知我们去东海收复扶桑岛,他们甚至不等九黎族后援,就会进攻我们,有蟜族被灭,巨人族还能保得住吗?” 扔掉手里的骨头,又道:“有蟜族和巨人族如果被灭,他们就会往北挺进,与九黎族对有熊国形成南北夹击。三族联合,二族已去,有熊国不被灭才是怪事!那时候,咱们收复了扶桑岛,可失去的呢?我们还有实力和人家打下去吗?” 句芒道:“以你之意是先破了流波族的强敌,以致后方无忧,再收复扶桑岛,对吗?” 玄律道:“我没说错的话,从流波族去东海正是顺路。我们对流波族进攻,他们抵挡不住必然要往北败逃,想返回九黎族老家。震蒙族没了部落,也会和九黎族的人一起逃。 这样,我们分出一部分人,主要是有熊国来援助的人,一路追杀把他们追回九黎族,然后在有熊国设下防线,挡住他们再次南来的路。这边剩下的人就可以在流波族吃饱喝足,启程往东海收复扶桑岛了。那时,两个部落就是空了,也没什么危险了。” 福宝对儿子投来赞赏的目光。儿子终于长大成人了! 句芒赞同地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们想不同意也不行了!” 投目附宝道:“就照你儿子说的办!我现在就随你们回去见火神、土神,具体商定进攻流波族时间。” 转对木瑛和偓佺,又道:“你们立即召集族内几位前辈和族人代表开会,说明我的意思。做好出征之前的一切准备。” 说完,站起身,对附宝又道:“不是我有意逐客,情势所迫,以后你们母子再来巨人族,我若在,会第一个去部落外迎接,愿意待多少天都行!现在,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其他人都站起身。附宝对句芒道:“你们留我们,我们也不能待了。” 众人就都出了洞府,来到外面。 晨光初照,晓风轻拂。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 众人感到神清气爽,虽一夜未眠,也不觉怎么疲倦。应该说,基本已达成所愿。只有红杏因不能杀死相柳、浮游为小菊两使女报仇,而郁郁寡欢。再有就是月蝶,因榆罔和天杏的事显得闷闷不乐。 夸父吩咐族人去找来了嫘祖的马车。同时牵来了附宝三人来时骑的两匹马。本来母子三人骑了三匹马来,而另一匹让榆罔和天杏骑着兜风去了。 附宝四处张望,神色焦急地道:“榆罔怎么还不回来?” 玄律道:“再不,我再去找一找?” 句芒道:“多等一会儿也无妨……” 福宝一挥手,果断地道:“不等了!别耽误要紧事儿!” 转对玄律,道:“我们先走,给你留下一匹马,你去找一找,找到之后带他立即回去。” 嫘祖道:“月蝶你驾车,让青竹和两位前辈坐车,我骑马。” 附宝走向车厢,打开车门,让句芒先上车,然后和青竹也坐进去。她见嫘祖牵过了那匹马便道:“你等着玄律找回榆罔,和他们一起走也行……” 说完便关上了车门。 月蝶坐在车辕上,对嫘祖道:“我们先走了”。 嫘祖微微点了下头。 月蝶就驾车往部落外驰去了。 玄律见马车走远,牵过另一匹马,对嫘祖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吧。我们很快就能回来。” 嫘祖却道:“你娘她到底什么意思?” 玄律陪笑道:“她来了,你还不明白啥意思……” 嫘祖道:“可她并不是专程为我而来!况且咱们的事她一句没提……” 玄律见红杏等人都瞧着他和嫘祖,甚为尴尬,道:“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翻身骑上马,又对嫘祖道:“你可得等着我,自己回去怕道上再出啥事儿!” 一拨马头,疾驰而去。 玄律走后不多会儿,昌生就领人抬来一只烧烤好的野猪。 几个人吃完野猪已快中午了,却仍然不见玄律和榆罔回来。 嫘祖站起身,道:“我不想等了,我自己走!” 木瑛急忙道:“玄律特别叮嘱不让你一个人回去……” 嫘祖道:“我不回有蟜族,我回西陵族!” 木瑛道:“那就更不行了,道儿这么远,谁能放心啊!” 嫘祖坚决地道:“我已经决定走了!” 夸父道:“你还生玄律母亲的气?” 嫘祖没言语,走出洞穴。木瑛等人只好跟出来。 嫘祖已经牵过那匹马,对木瑛道:“多谢这几天你们对我的照顾,整个西陵族也会感谢你们!” 说完,飘身上马,一拨马头,向部落外驰去。 木瑛叹道:“她真倔强!” 偓佺道:“他这么孤单一个人,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 木瑛道:“可是夸父还得带人出征……”一眼看见旁边的红杏,急道:“红杏,你就辛苦一趟吧,把嫘祖公主安全护送回西陵族。她要促成了咱们与西陵族结盟,咱们就不愁吃穿了。” 夸父也道:“也算你为咱们巨人族立了大功!” 红杏道:“反正小菊和小蔓也不在了,我正好出去散散心!” 声音落时,人已飘起,飞掠着追向了嫘祖的马…… 木瑛目送红杏身影远去,叹道:“红杏真不错!” 投目夸父,道:“天杏看上了榆罔也好,与有蟜族结亲更能巩固两族的联盟,她也不会在你和红杏之间瞎搅了。等红杏回来,你也该出征回来了,你们就结婚吧。” 偓佺却叹道:“玄律回来不会怪咱们没留住嫘祖吧?” 夸父道:“怪谁呀!他还能不知道嫘祖啥脾气!” 到了晚上,仍然不见玄律回来,当然更不见榆罔和天杏。 两天之后,句芒单人匹马返回巨人族,要和夸父一同率巨人族的精锐之众随同有熊国、有蟜族、流波族的联军去收复流波族。 木瑛向句芒打听玄律和榆罔是否已返回有蟜族,句芒说没有,但有蟜族决定不等他们了。 如此重大战役,突然缺少了两个主角,是否能依旧精彩? 第54章 死岛历险 斩流竟然没有死。 玄律之所以没有及时返回巨人族,就因为他遇上了斩流。确切地说,是因为他听斩流吐露了事情惊人的真相! 那天玄律骑马离开巨人族寻找榆罔和天杏,在部落东南约十几里处巧遇上共工、相柳和浮游。 相柳和浮游用一副担架抬着个血人,正是奄奄一息的斩流。 斩流没有死,因为玄律那一拳轰得靠右,未伤及他心脏。加之他本身修炼的是“天地原气”,除非大卸八块真气就不散。更主要的还是因为共工及时赶去烟雨林救了他。 共工救了斩流,两个人在摸索着出烟雨林时碰上了迷困于烟雨林的相柳、浮游。 斩流听共工说句芒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当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告诉三人立即返回流波族,逃命要紧! 三人大惑不解,问斩流到底怎么回事,斩流说我不想说话,回去之后我再告诉你们吧。 但是,当玄律半路杀出,截住他们,并且奋起神勇击败共工、相柳、浮游三人,擒获被三人抛下的斩流时,斩流则不得不说出事情的真相了。 因为玄律明确表示,道:“你告诉了我事情真相,我就不杀你!” 世上也许有不怕死的人,但绝不是斩流。 他告诉玄律,句芒在和他雨中恶战时,是“魂”帮他打昏了句芒。 玄律一惊,想到了幽灵,忙道:“那‘魂’是不是无影无形,无气无味?” 斩流道:“当时正是大雨,也不知她有气无气,有味没味?但无影无形是肯定的。她帮我击昏句芒,就对我说她要我帮她找一个人……” 玄律打断他问道:“你以前认识她吗?” 斩流道:“不认识……” 玄律道:“那她为什么要帮你?” 斩流道:“她说,她见句芒长的难看……又见我要败了,以为她救了我,我自然没理由不帮她。等她开口时,我才知道她是个女子,听声音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妞儿……” 顿了顿又道:“她说叫‘魂’,我还吓了一跳!接着她又问我,认不认识‘鬼王’。我说认识……” 玄律道:“谁是‘鬼王’?” 斩流道:“鬼王是在我师父魔王被女娲神封印之后崛起的。后来被‘五神’联手击败,驱逐到南海一个荒岛上。” 玄律道:“可我怎么没听‘五神’中的谁提到过他?” 斩流道:“‘五神’对鬼王一直不愿提及,因为合‘五神’之力击败鬼王却用了七天七夜。最后鬼王饿得受不了,提出让他吃点东西再打,而‘五神’不给他喘息机会,这样鬼王才认败。所以‘五神’以为胜得不光彩,因为他们可以轮番吃东西。这也是他们没杀死鬼王的原因。他们知道,要杀死鬼王,他们至少要赔上三个人性命……” 玄律道:“那个‘魂’让你帮她找的人是谁?” 斩流道:“她说叫‘灵’……” 正是幽灵!玄律心头剧震。因为幽灵的“幽”字是幽灵见到玄大师之后,玄大师加上去的。他原来声称自己叫“灵”。 斩流又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灵’,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不想给她找。但我想利用她,就让她附在了句芒的身上……” 玄律没有再问下去,一切都清楚了。 句芒昏迷是因为那个“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苏醒后他又恢复了原来的自己。 那么“魂”就有可能附到了榆罔或者天杏身上,趁乱逃逸了。仔细一想,榆罔不会受“附魂”的天杏控制,而天杏却极有可能自愿跟随“附魂”的榆罔。 于是,玄律问斩流道:“你知道鬼王所在的是什么岛吗?” 斩流道:“那个荒岛以前没有名字,自从鬼王到了岛上,听说前去寻仇的人和岛附近的人都死光了。后来人们就叫那岛为‘死岛’。” 玄律认定是“魂”附在榆罔身上,控制了榆罔的神智和思想,并且拐跑了天杏。他离开斩流之后,就继续寻找,终于发现了由东南转向正南的马蹄印。 于是,他跃马疾驰,沿马蹄印追了下来。 一路往南疾追,玄律猜测那个“魂”可能是要返回南海的死岛。遂有些犹豫了,自己还追去南海吗? “魂”等于同时掳走了两个人,天杏也许还以为榆罔带她为情私奔;榆罔更可怜,神智和思想被人控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能救他们的只有自己! 自己去了南海,短时间内就不能返回,嫘祖在巨人族苦等不说,对流波族的进攻即将开始,是否有人会说自己临战躲避? 看来还是决定先救人要紧,万一榆罔和天杏被“魂”带到南海的死岛,鬼王不定怎样残害他们呢!至于战流波族,有巨人族参加,应该稳操胜券!嫘祖等不回自己,也会随同巨人族出征大队返回有蟜族。 这么一想,他也就放心了,继续循迹追赶。 追出十几天,忽然遇上一场大雨,雨后再上路,不见了马蹄印,他有些傻眼了! 还往前走吗?那将是没有目标的瞎追。万一榆罔和天杏不是被“魂”带着回南海死岛,自己等于白跑一趟。但不追又怎么办?” 犹豫再三,只好继续追下来。 因为失去了追踪目标,这次再上路却不用疾赶了,该吃东西时吃东西,该歇马时歇马,心中虽然焦急,也只能耐着性子往前赶。 地上原来也没有路,迷失了马蹄印之后,他更不管什么路不路了,只要马能走,他就跃马向前。 遇河过河,遇江过江,只是把握方向不错。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到达南海。 越往前走越热,太阳火辣辣的好像就在头顶上直照着,要把人晒化了似的。沿途根本不见人烟,禽兽却遍地都是。游览着迷人的原始的热带风光,他感到十分新奇,知道自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日出日落,不知走了多少天,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这一天,他终于听见了大海的呼唤。 他豪情顿生,所有的沮丧、疲倦和烦恼都一扫而光,跃马向着大海奔来。 大海终于展现在他面前。 他在岸边勒住马,面对大海怔住了。他第一次看见大海,当然感到神奇而陌生。眼前是一片碧蓝,辽阔无边。在热风的轻轻吹拂下,大海在抖动着,耀眼地反映着太阳的光彩。在海天相接的蔚蓝的空间里,动荡着欢乐的波浪声。他吸着新鲜的海风,眼睛一刻也不愿离开这神秘而碧蓝的水的世界。 只有勇敢的人才能面对大海,也只有强者才能征服大海。他觉得在大海碧蓝而宁静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无限的险恶。和大海相比,一切都显得这样渺小和微不足道。大海好像可以吞没一切,包括天空。渐渐的,大海在他的眼里变得恐怖起来。他想,还有什么不能被大海埋葬的呢? 他绝没有想到大海会这么大,大得无边无际。他见过的所有大江大河都无法和它相比。他渐渐的开始犯愁了。 自己到哪里去找死岛?怎么到达死岛? 没有人可以询问死岛的位置,眼前的生物好像只有鸥鸟,又离得那么远。 他下了马,牵马沿海岸往前走。淡绿的波浪不断地跑到沙滩上来,抛掷着雪白的泡沫,又在滚烫的沙砾上轻轻的响着消散下去了。 海岸仿佛也没有尽头,但他又不能不往前走。他渴望遇上一个人问询一下死岛的位置,怎么才能渡海去往死岛。显然,只靠游渡是不行的。 他忽然想到了猩猩怪人的竹排,莫非那竹排可以渡海? 一直走到晚上,玄律还是没有遇上一个人。太阳被大海吞没了,海面吹来一股凉风,像是大海吞没太阳之后满足的长舒一口气。 玄律疲惫地在海边一个沙包上躺下来,沙包很暖和,甚至还有点烫热。 那匹马在旁边也显得垂头丧气。 玄律一筹莫展,隐约感到自己可能是白来一趟了。又后悔自己太冲动了,应该想到这大海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征服的。 他甚至连吃东西的心思也没有了。就这样像一条死鱼似的躺在沙包上,听着大海对他嘲笑的声音。 第二天,他又牵着马沿海岸往前走,但走了一天仍然一无所获。傍晚,他到海里捉了几条鱼生吃了。然后把马牵到一个有青草的地方,他自己又窝在一个沙坑里开始睡觉。可是哪里睡得着?望着星斗,心头愁云越堆越重。 一连五天过去了,他转悠来转悠去,仍然想不出什么办法。他有些绝望了。他甚至憎恨起这大海,可若让他这样空手返回,他又实在不甘心。 他想,榆罔和天杏被“魂”带着是已经回到了岛上,亦或还未来到海边?如果他们已经回到死岛,自己当然等多久也没用,若是他们未到海边,自己等到他们,正好截下榆罔和天杏。但海岸这么长,谁知道他们从哪里入海? 到第八天的晚上,玄律彻底绝望了。他决定明天早晨就离开大海,返回有蟜族。榆罔和天杏的死活只有靠他们自己的运气了。面对这该死的海,他实在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亮之后,他把昨天吃的那条大黑鱼又放到火上烧烤一下,然后全部吃光了。他已经不再吃生鱼,海边有许多干树枝,他用掌力一吹很容易的就烧起一堆火,烧烤鱼肉当然更鲜美可口。海水不能喝,他只好喝鱼血。 吃完鱼肉,他牵马离开海边,又回头望了大海一眼,心中一阵沮丧。大海终于成了胜利者,使他败退了。他叹了口气,骑上马,往前驰来。心想,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这该死的海了! 正信马由缰地往前奔驰,突然他发现不远处有一股黑风正掠向海边。一望之下立即认出正是那晚掳走怡春、思秋二女的那股黑风。 想也不想,从马上飞身而起,往那黑风疾掠追来。速度之快堪比雄鹰。 黑风已到海边,猛的停住,现出了原形,赫然是那个猩猩怪人。他似乎并没发现玄律飞掠追来,纵身一跃跳进了大海,立即消失不见了。 玄律追到岸边,当即傻眼了! 他绝没想到猩猩怪人敢跳进大海,他想干什么?他又想去哪里?他不怕被大海埋葬吗? 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冒出了猩猩怪人,正在一沉一浮地往前游动。 他一定是去往某个地方,说不定怡春和思秋以及被他掳走的别的女子就藏在那里。 心念及此,玄律猛的一跃,也跳进海里,向猩猩怪人游追过来。 他对海是有点惧怕,但现在有了目标,他就要征服海。他知道大海可以吞没他,但绝不能把他埋葬,因为他已成水陆两栖人,在海底也能生存。 他游得就像一条鱼那么快捷和灵活,显然比猩猩怪人快。眼看就要追上了。 猩猩怪人好像已经发现了玄律追他,又一个猛子扎进海里,消失不见了。 玄律追到跟前,不见了猩猩怪人,他跃出水面,游目四顾,当即一怔。 见不远的前方,猩猩怪人正骑着一条大鱼往前疾驰,时隐时现,在浪尖上穿行。 他沉入海里,一边往前游,一边在海中寻视。也想找到一条大鱼供自己骑乘。海中世界是这样神奇和绚丽,但他无心观赏。 忽然,海水一阵剧烈动荡。他发现左前方一条大怪鱼向他疾射过来。怪鱼有着巨大的两颚,紧闭着。高耸的背鳍直直的一动不动地竖着。在那紧闭的嘴唇里,八排牙齿全部向内倾斜着,形状如同人的手指头。肚子是银白色,皮光滑而漂亮。两个突出的大眼睛喷射出凶残的光芒。 玄律当然不认识,向他攻击过来的是一条凶猛的鲨鱼。鲨鱼是海里天生的要吃一切鱼的鱼,攻击和吞噬别的鱼是它的天性。显然,它把玄律也当成了猎物。 玄律哪里知道鲨鱼的凶猛,正愁找不到一条大鱼让他骑,见有一条大鱼主动送上门,就迎了上去。 鲨鱼扑咬过来,双鳍猛烈地打着波浪,尾巴保持着全身的平衡,张开的两腭现出八排白牙,显得恐怖而狰狞。 玄律身子横移,闪开鲨鱼的扑咬,趁鲨鱼要回头时抓住鲨鱼的脊鳍,猛的骑到了鲨鱼背上,对准鲨鱼头擂了一拳。 鲨鱼像是吃疼,一下子跃出水面,又猛的扑进海里。玄律抓住脊鳍没松手,又在鲨鱼肚子上狠抓了一爪 鲨鱼的肚子上流出血,带伤往前疾游。玄律见鲨鱼被制服,就控制着鲨鱼,往猩猩怪人逃去的方向追来。 骑鲨遨游,感觉新奇而又刺激。整个大海好像都为他欢呼。莫非大海也崇拜强者? 玄律终于明白,骑鱼渡海是最好的办法。当年“五神”把鬼王送到荒岛一定也是骑鱼。有鱼可骑,大海何愁不能征服! 当然,在茫茫大海上,要制服一条大鱼,并骑着任有东西,这绝非易事,非顶级高手绝不敢作此想。 作为陆地上的超级高手,玄律又具备两栖能力,到了海上自然也成了霸王! 傍晚,玄律终于追上了前面的猩猩怪人,但同时也发现了面前的岛屿。 他知道自己估计得不错,猩猩怪人不会没目的进海遨游。很显然,这个岛就是猩猩怪人要来的地方! 果然猩猩怪人弃鱼上岛,又化作一股黑风掠向一片石林,顿时消失不见。 玄律几乎是脚前脚后也弃鱼上岛,想也没想,随后飞掠追来。 刚进石林,猛听见“轰隆隆”一阵巨响,满天石雨向他倾泻下来。 玄律身形几乎贴地往前疾射,在石雨洒下之前冲了过去。身形刚在一块大石头旁站定,蓦地一声暴响,旁边一块人高巨石飞撞过来。 他知道是猩猩怪人对他发起了攻击,凝神沉气,一声狂吼,对准飞撞过来的巨石打出了—— “轰天炮!” “轰隆!” 巨石立即被轰得碎裂四飞,震得周围的石头也碎裂四飞,情景极为恐怖! 一声厉嚎,随着飞落的碎石,一个巨大无比的身影,像一片黑云一样凌空向玄律扑落下来。 在这黑影扑击的气势压逼之下,碎石像四外激射,发出爆碎的声音。而玄律周围的大块巨石都轰然倒下,出现了裂痕。 玄律感到了割肤的气劲,他知道这是猩猩怪人全力一击。一声龙吟,对着扑击下来的黑影又打出了—— “轰天炮!” 这次他的太阳神力已提升到百分之八十。他知道猩猩怪人的厉害,当然不敢托大。 “轰隆!” 两股气劲交击,发生巨大的爆炸。就像是石林中扔进了一枚大炸弹。爆炸声里一切都飞射向天空…… 玄律则被反震而出,摔落到海边的沙滩上,强压下涌上来的一口血。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再看石林已面目全非,沙石烟尘落净,却不见了猩猩怪人。 玄律站起身,慢慢地往石林走来。石林没一块石头是完整的了,几乎夷为平地。许多大石变成了小石,许多小石变成了碎石,许多碎石变成了石粉。 “呼!” 一股黑风从石堆里冒出,冲天而起,带着无数碎石,旋转着袭向了玄律,气势之强绝不亚于强级龙卷风! 气旋的压力和强度无可估计,强如玄律也被逼得狂退十多丈,“嗵”的一声掉进海里。 他直沉海底,亦感到海水剧烈的动荡,似有巨风卷过海面。在下沉时清醒过来,一边运功调息,一边往上冒升。 他冒出海面再看,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不见了那黑色旋风,也不见了猩猩怪人。他往海边游来。 上了岸,见海边到石林宽阔的地带散落满了碎石。望望成为废墟般的石林,仍然心有余悸。 猩猩怪人的确有着极高的功力,那次在河边只随意一挥手就震飞了玄律,但那次是因为玄律刚在巨人族恶战之后功力未完全恢复。这次玄律不仅完全恢复了功力,而且太阳神力由第五级“神明级”第四层境界,又提升到第五层境界,自非昔日可比。饶是如此,他也没占有明显的优势。 玄律又向石林走来,做好了全力硬拼的准备。 但是猩猩怪人真的消失了。找遍石林也不见猩猩怪人的踪影。 往岛里去根本没有路,也毫无踪迹可寻。更不知道猩猩怪人去了哪里,或者藏在了哪里。 玄律在碎石堆上站了半天,见夕阳西下,天快黑了,盲目的上岛肯定危险。就又回到海边,坐到了沙滩上。 海面上很平静,晚霞把大海都染红了。远远的有两只海鸥在盘旋着,显得十分孤单。波浪不断地涌来,到跟前变成细小的涟波爬上金色的细沙,亲切地来抚摸他的脚。 他又开始发愁了,这岛这么大,到哪里去寻找猩猩怪人呢?他真的会把包括怡春二女在内的那些女子,掳到这么远的荒岛上来吗? 忽然,旁边有一种怪怪的声音响起,像敲破木头发出的声音。玄律循声望去,在他身旁不远,有一个怪物爬上沙滩。 怪物很大,背着发亮硬壳,四条短腿,鸟头,蛇的尾巴,全身都是黑色。怪物发现了玄律,好奇地瞧着他,嘴里仍然发出那怪怪的声音。 玄律当然不认识,这怪物就是旋龟。他想如果坐在这怪物身上,由它托着渡海,当然比骑鱼更舒适。 “啪!” 一颗石子飞来,正打在那旋龟的硬壳上。旋龟一转身又进了海里,转眼不见了。 玄律循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见是一只小白猿,伸手正捡起一颗石子,要向他投掷。他也捡起一颗石子准备还击。 “哗!” 海水一阵翻卷,吸引了玄律的目光。他看见一位赤裸着上身的美女在海面上出现,金色的秀发,黑亮的大眼,雪白的肌肤,鲜红的嘴唇,胸脯粉装玉琢,两枚乳房异常饱满而耸秀。对他娇媚一笑,自是风情万种,不胜娇娆! 笑过又没入水里,转瞬不见。 “啪!” 小白猿掷来的石子打在玄律身上,他似浑然不觉。眼睛还直直盯着那美女出现过的海面,如梦如幻,委实匪夷所思。这海里怎会有美女出现? 杀气! 突然,玄律感应到一种危险已向他逼近,浓重的杀气让他一阵心神不宁! 他一跃而起,一股疾风从脚下掠过。 等他落地时,见猩猩怪人已经踏过石林废墟向他走过来。猩猩怪人浑身血污,好像受了伤。遍体黑毛,连脸上也长满短短的黑毛。 玄律立即进入了全神戒备状态。心中暗惊,猩猩怪人刚刚逼来,可自己分明感觉到刚才有人向自己袭击,怎么回事? 杀气! 心神一凛!觉得一股劲气袭向后心,旋身一拳迎出,却击了个空! 回头时,见猩猩怪人依然缓缓地踏步逼过来。汹涌而来的气势就像澎湃的大潮滚滚而来,足有吞没一切的力量! 但玄律感应到真正的危险却隐藏在自己的身旁。最要命的是他却看不见! 一声厉啸,猩猩怪人化成一股黑色旋风卷袭了过来。旋风带起了那些碎石,在四处激射时纷纷爆碎! 海水也被旋风扯动,掀向了半空! 玄律一声狂吼,对着卷袭过来的黑色旋风打出了已提升百分之九十的—— “轰天炮!” “轰天炮”轰中了黑色旋风,发生巨大的爆炸! 一大片海水都卷向了空中,像是天上银河倒倾。下落时几乎都注进了岸边被炸出的一个大深坑里,坑深有三丈多,方圆也超过了八丈。 太恐怖了! 一切平息之后,玄律在十多丈远的海面上冒了出来,往岸边游来。 在岛上二十多丈远的一块巨石下坐着那个猩猩怪人,正在大口吐血。样子惨兮兮的,狼狈至极。 玄律游到岸边,走上岸,身形摇晃了一下,然后朝猩猩怪人逼过来。 他仍然感到受到重击的后背隐隐作痛。他确确实实地感到,在他打出“轰天炮”轰击猩猩怪人黑色旋风的同时,后背遭到了重击。但被他护身真气震开了。 很显然,除猩猩怪人之外,还有一个无形怪物要置他于死地。而猩猩怪人不过是配合那个无形怪物…… 猩猩怪人见玄律踏步逼近,眼中掠过一丝惧意,吃力地站了起来。 “你杀了他,那个榆罔和天杏也活不成了!” 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响在玄律的耳畔。 玄律猛的停住脚步。 是“魂”的声音? 这里莫非就是死岛? 第55章 又见美人鱼 千尺高崖,如斧劈刀削般,就是一只岩鹰也会望而生畏。崖下就是大海,那长列的浪头一个接一个咆哮着扑奔到崖下,在礁石和崖壁上撞碎,溅起千万朵雪白的浪花。那声音像万马奔腾,像森林呼啸,传得很远,很远。 此刻,沐浴着夕阳的余辉,在这千尺高崖上傲立着一个人,风声振衣,长发飘动,英姿勃勃,气势非凡。 大海仿佛在他脚下都变得渺小了,那轰隆隆的咆哮声仿佛是海无力的呻吟。 当玄律跟随着猩猩怪人登上这千尺高崖,看见这个人时,也不由惊叹此人非凡的气势和盖世的英姿。 玄律认出这个人赫然是他的同母异父的兄长——榆罔! 榆罔的眼睛里充满了阴鸷之气! 这显然是“魂”又附上了他身体的征兆。 换言之,此刻玄律面对的是榆罔的身体,而他的神智思想已完全被“魂”替代! 玄律要战胜“魂”,就必须首先击败,甚至摧毁榆罔的身体! 在海边,“魂”和猩猩怪人联手也没能击败玄律,她就想到了这个歹毒的办法,让玄律和榆罔兄弟相残! 玄律当然不能放弃见到榆罔的机会,于是他跟随猩猩怪人来到了这里! 而先他们一步,“魂”已经返回岛上附在榆罔身上,并来到了全岛最险恶的这处千尺高崖,等着玄律。 见到了榆罔,玄律又惊又喜又忧。 惊的是“魂”又附在了榆罔身上! 喜的是自己终于来到死岛,见到了榆罔! 忧的是如何在不伤榆罔身体情况下,战胜“魂”! 玄律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魂”离开榆罔的身体,而“魂”不离开榆罔的身体,榆罔当然就不会跟随他离开死岛。 这时榆罔开口了——当然也是“魂”开口了。他冷道:“你能够追到死岛上来,我不能不佩服你的勇敢!但凡是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你也不例外!” 玄律沉声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榆罔道:“那是我的事,我没必要告诉你!” 玄律道:“斩流说你叫‘魂’,要他帮你寻找‘灵’我偏巧知道‘灵’的下落,你想知道吗?” 榆罔道:“不,我已经不叫‘魂’了。我叫‘香魂’那个斩流说我一定是个美妞儿,叫‘香魂’更好听!” 玄律道:“‘灵’现在也不叫‘灵’了,他叫‘幽灵’他……” 榆罔截声道:“我已经知道了。给‘灵’起名字的叫玄大师。‘灵’现在就在东海,他让猩猩掳了许多美女,以便让我‘借人还魂’。猩猩这次返回死岛,就是来接我去东海的。但我已经决定不去了。” 玄律心头剧震,那些女孩子原来是在东海,落入了幽灵的手里!原来猩猩怪人掳走那些女孩子是受幽灵的指使! 榆罔又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玄律道:“幽灵在东海什么地方?” 榆罔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既然然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何必还要知道得那么多!” 玄律突然仰面大笑起来,笑声一响,他就射向了榆罔,一闪而至,出其不意地扼住了榆罔的脖子! 他是用笑声吸引榆罔注意力,一袭得手。 他想,就算“魂”附在了榆罔身上,只要他制服榆罔,“魂”也无可奈何! 扼住了榆罔脖子,玄律对榆罔冷道:“那个天杏在哪里?你快点让猩猩怪把她带到这里来。” 他当然不能把天杏一个人丢下。否则现在他就可以强行带榆罔离去了。 可榆罔却冷笑起来,道:“傻瓜!你以为这样就制服我了吗!就算你把他掐死,又怎么伤得了我!猩猩!动手!” “呼!” 猩猩怪人又猛扑上来,奔玄律轰出一拳,一团黑雾狂涌而至。 如果玄律不迎击,他和榆罔就会被轰下千尺高崖。 想不到连受重创的猩猩怪人仍然还有这么强的功力! 他立即交换手,用左手继续扼住榆罔的脖子,腾出右手打出了—— “轰天炮!” “砰!” “砰!” “轰天炮”震散了黑雾,震开了猩猩怪人。 但玄律也被榆罔一拳轰中,身形被震开七八步。轰进身体的“强驱烈焰”余劲使他感到浑身一阵炽热。若不是他护身真气及时反震,这一击足可以把他变成一具焦尸。 他扼住榆罔脖子却不能阻止他的攻击,因为“魂”在控制榆罔的思想和意识。她知道玄律不会杀死榆罔,所以就趁机出手。 一击命中,榆罔欺身扑来,冲拳又打出了一蓬耀眼的火焰,袭向了玄律。 玄律不能迎击,劲大了怕伤着榆罔,劲小了又怕挡不住榆罔的攻击。他只能闪避,同时出手外封,用气劲把对方攻来的气劲挡引开。 榆罔一击不中,又打出第二拳、第三拳、第四拳…… 步步紧逼,连连轰击。打出的道道火焰交织成一个耀眼的火网罩住了玄律! 榆罔本身的功力就极为强横,再加上“魂”的必杀意志和功力相助,自然威力大增!更可怕的是,“魂”根本不顾惜榆罔安危和体能,把功力都催发到极限! 她自知玄律不会对榆罔下杀手,更是有恃无恐! “砰!砰!砰!” 玄律封挡稍慢,已被轰中三拳! 他被震后退,连封带引,又化解了榆罔的一记重拳,被拳劲震得又退两步。 “哗!” 一个大浪在崖下撞碎,震耳的涛声惊醒了玄律—— 他已经退到了千尺高崖的边缘! 而攻上来的榆罔气势更盛,出拳更密更重! 看来只有先把他击昏了! 玄律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他知道再这样被动支撑,自己就危险了! 他暗自提聚起功力,准备硬拼一拳! 榆罔可不管他是什么感受,一拳接一拳地轰出,像是疯狂了一般。 玄律一声狂吼,终于对着榆罔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虽然强级,但他心中仍然有顾忌,所以这一拳才提升了百分之四十左右功力。他自信,这也足以让榆罔受的了! “轰隆!” “轰天炮”轰中了榆罔打出的一蓬火焰竟发生了爆炸! 玄律一声惊叫,身形被震飞出千尺高崖,往茫茫大海上坠落下去…… 绝不可能!玄律预想中这一拳应该把榆罔的火焰震散,再把榆罔震昏,怎么会发生爆炸! 他坠落大海,转眼消失,自然看不见在榆罔身后闪出来了猩猩怪人。正是猩猩怪人及时助攻,榆罔才一拳把玄律震飞出去! 看见玄律被震飞坠落大海,榆罔和猩猩怪人同时发出胜利的欢呼! 他们当然以为玄律是死定了。 天完全黑了,大海变得更加阴森恐怖。海浪声像闷雷般低吼着,好像是海对夜的强烈的抗议。月亮还没有升起,夜当然有权控制一切! 整个死岛更加变得死气沉沉。 榆罔终于苏醒了过来,昏昏沉沉的,感到浑身酸软无力。他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巨人族,他想自己一定是被夸父一拳震飞昏迷了过去,现在苏醒了过来。那么自己这是躺在哪里? 他自从在巨人族被“魂”附上身之后,一直也没能“回归自我”。因为“魂”只有一次离开他,就是到海边助战猩猩怪人对付玄律。但时间非常短暂,他没有苏醒过来又被“魂”附上了身,带去千尺高崖战玄律。 此刻,他苏醒过来,显然“魂”已经悄然离开了他身体。 一缕香风在身边拂过,他感到有人凑到他身畔时,嘴唇已被吻住。猛的一惊,睁开眼睛,见拥吻他的正是天杏。 她微闭着眼睛,似已迷醉了。 他急忙又闭上眼睛,心中一阵狂跳。没应和,也没闪躲。感受着她唇的柔软和芬芳。他想天杏一定还以为他昏迷着,所以才情不自禁地拥吻他,如果他现在“醒”来,她会很不好意思。于是只好苦忍,没有睁开眼睛。 天杏吻了半天他嘴唇,便离开他嘴唇吻上他的脖子,胸膛。 他心中暗惊,怎么好像自己没穿衣服?忍不住从眼缝望出,心中又是一阵狂跳! 他赤身裸体,而伏在他身上又舔又吻的天杏也是一丝不挂。她那雪白的胴体经火光一照更加显得娇嫩无比。 他急忙又闭紧了眼睛。天啊,她怎么可以这样?她就没想到自己会反对吗? 终于他挺身坐起,猛的抱住了天杏,喘道:“做我老婆吧!” 天杏媚眼入丝,娇道:“你真的肯让我做你老婆?”她把脸贴到他胸膛上,“带我走吧,永远离开这鬼地方!” 榆罔道:“我可以向你们的大母神求婚……” 天杏道:“什么大母神?你以为这里是哪儿?” 榆罔道:“不是在巨人族吗?” 天杏道:“不是……你已经把人家带出来了。这里是个岛……” 榆罔一惊,抱着胸前的天杏坐起来,张目四顾,见这是个岩洞,好像还听得见旁边的叮叮咚咚的流水声。 天杏又抱紧他,道:“反正不管你到哪里,我都不离开你……” 榆罔道:“我答应你,我一定娶你。”顿了顿,又道:“这里真的不是巨人族吗?” 天杏道:“真的不是。明天咱们出去你就知道了。最好明天咱们就走……” 火堆熄灭了。尽情欢爱之后的两个人盖着兽皮,肢体交缠着香甜地睡去了。 “魂”离开天杏的身体,飘出了洞外。 月亮已经升起来,很圆很亮,周围一丝云彩也没有,望去显得很孤单。 “魂”飘向离洞不远处的一片密林。 密林里有一个淡水湖,在淡水湖旁边有一个石洞。“魂”就飘进了这个石洞。 石洞里烧着一堆火,两只小白猿在火堆旁吃着烤鱼。 “魂”进来对两个小白猿叱道:“你们出去。” 两只小白猿似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乖顺地跑出石洞去了。 “魂”对火堆旁端坐着的一位妇人似的大母猿道:“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爱上了一个男人,我要做他老婆,让他永远疼我爱我。” 母猿似听懂了她的话,显出凄然的神色。 魂又道:“师父要问起我,你就告诉他。我嫁的男人叫榆罔……” 母猿道:“榆、罔……男、人……” 她又道:“我让猩猩留下陪你。师父早晚也会离开这里的,你别跟他走,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母猿默默地流下泪来,道:“我、知、道……” 话音未落,猩猩怪人拎着一条大黑鱼走进来,对母猿呲牙一笑,把大黑鱼扔到火堆上。 她道:“猩猩,我正想去找你……” 猩猩吓了一跳,望向她的身影。 她又道:“我明天就走了,你留下照顾她吧。我知道你们一直在相爱……” 猩猩怪人害怕了似的给她跪下来,道:“别让、师、父、听、到……” 她道:“怕什么!他在地穴里听不见!修炼不成‘风雨雷电大法’他也不会出来!” “轰隆!” 洞外传进一声巨响,如天塌地陷一般。好像整个岛屿都被震撼了。 猩猩怪人一下子瘫坐在那里,傻了似的。 母猿惊道:“是、他、出、来了?” 她道:“我去看看……” 说完飘出洞去了。 那一声巨响把昏迷在海底的玄律也震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见眼前一片灿烂。许多珊瑚树都闪闪发光,像烧着了火一样。一群群的鱼在头顶游过,那是各种各色的鱼,长的扁的,大的小的,它们游得自由自在,不慌不忙。在他身旁不远有一堆岩石,上面粘附着一些海藻。在那些海藻里面好像还活动着一些小活物,有的还一闪一闪地发出耀眼的光亮。 敲破木似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一只旋龟慢吞吞地游过来,见到玄律,就沉落在他身边不远的几块鹅卵石上,用似曾相识的目光瞧着他。 玄律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动,感到前胸还有些闷痛,头还有点晕。欣赏着海底世界奇妙的景致,他的心情好多了。 这只旋龟再一次引起了他的兴趣。 突然,在他身旁不远的那堆岩石后,那个曾经在海里一现即逝的美女又探出了半截娇躯,偷窥着玄律。 玄律第一时间洞察到被人偷看,就投目望去,双睛一亮,一眼认出正是那个在海面上出现过的美女,遂报以友好一笑。 那美女也灿然一笑,把半段胴体缩了回去。 玄律起身游过去,绕过岩石堆,见那美女已经向一片幽暗处游去,在她那不盈一握的纤腰以下却摆动着一条金光灿灿的鱼尾。 玄律更是好奇,死追不舍。而那美女游得不疾不徐,还不时回眸一笑,惹得玄律不由魂为之销。 在美女快接近幽暗处时,突然遭到了袭击。一只怪物用它的长带子缠住了她。怪物的腹部是暗黄色,背上是深土色,形状像蜘蛛。它缠人的那些长带子竟然长在脑袋上,像脚又像胳膊。 玄律快速地游过来进行解救。他不认识这怪物,但美女却像是感到极为恐怖。因为这怪物就是章鱼。在海里章鱼应该算是一种可怕的鱼,它的可怕在于它的柔软。它的纠缠就是绞杀,很少有什么活物能在它长带子的绑缚之下逃脱。 玄律到了跟前,抓住绑缠美女的长带子想扯断,但别的长带子却卷过来,要把他也缠上。他立即意识到对付这些长袋子是笨拙的方法,应该攻击这怪物的身体。 于是对准这怪物不知是身体还是脑袋的部位重轰出一拳。 一道金光轰进了章鱼体内,章鱼变成了一条焦鱼。如果食用一定非常鲜美可口。但玄律和美女显然没有那份心情。 美女摆脱了那些长带子,对玄律又是展颜一笑,然后转身继续往幽暗处游去。 玄律心旌摇曳,身不由己地又尾随跟来。美女游得慢下来,似乎是有意让玄律跟随着,不过却一直没回头看他。 幽暗的水域很宽阔,但却没有了珊瑚树照明。偶尔可以发现一群闪光的鱼游过,或者发现一两只闪光的怪鱼潜藏在那里。 玄律明白了美女不回头看他的原因,由于章鱼的突然袭击,让她不敢再回头回脑,她要防备暗处随时可能出现的新的敌人。 玄律也在防备着,他觉得这海底真是隐藏着许多凶险。他像是一下子揭开了海的伪善的面幕,看清了海恐怖、狰狞和险恶的本相。 看着身前游动的美女,他想,她竟能在这凶险万变的海底生活,真是不简单啊! 不知道游出多远,忽然美女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面前出现一个庞大的怪建筑。 怪建筑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建造,光滑而坚硬,上面和下面都很小,中间很大,有两人那么高。玄律围绕怪建筑绕游一圈,发现怪建筑是圆型。 他回到美女身边,突然想了起来,这怪建筑不就是那次玄大师叫的“飞碟”吗!想不到它这么大,在天上飞时不过就像个圆盘子。 美女见玄律绕游一圈回到她身边,就打开飞碟下侧的一个小舱门,钻了进去。玄律想也没想,随后跟进。 飞碟里面更黑暗。他们只能借助美女尾巴闪烁的光芒看东西。在这黑暗中,玄律的眼睛当然比美女管用。 他游目四顾,发现里面十分宽敞,许多东西都已经破碎。他发现有一堆什么东西下面透出些光亮,就过来推开那堆破破烂烂的东西,光芒立即四射,眼前亮了许多。 定睛细看,被那些东西压着的是具焦尸。在焦尸的腰上缠着两圈绳子,而光芒正是那绳子放射出来的。 他伸手把那放光的绳子从焦尸身上抽出来,发现绳子还有一个把儿。把儿上好像还刻着什么。握着把儿一甩,绳子有七八尺长,赫然是一条光芒闪闪的鞭子。鞭子闪着暗红色的光,鞭身是红褐色。也不知道是什么编制的。 他甩开鞭子,见美女正指着什么让他看。往她指的地方望去,见那里坐着三个焦尸。其中一个怀里抱着个不长的匣子,匣子经鞭子的光一照好像也反射出光亮来。 他把手里的鞭子缠在腰上,过来取过那匣子,感到挺重,到手里才发现匣子也有一个把儿。抓住那把儿往外用力一抽,一道金光闪现,眼前立即大亮,吓了一跳。 玄律抽出的赫然是一把巨剑,他当然不认识,也从未见过,更不知剑为何物。这巨剑是插在金匣之内,长有四尺多,而宽却超过了半尺。几乎看不到双刃,因为双刃就是光芒。在金制的剑柄上还刻着两个字:剑皇! 其实在那鞭子把上也刻着两个字:鞭神! 这巨剑出匣如同在飞碟内亮起了一堆火,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美女的美丽胴体。 美女的眼睛里异彩迸射,笑得更娇艳。她丝毫不为玄律望向她那灼灼的目光感到害羞,高挺着丰乳雪胸,闪光的尾巴轻轻摆着。她的尾巴原来是金色的鳞片组成的。 玄律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欲念,放下手里的巨剑,过来握住美女的手,把她拉进怀里,在她那娇艳的嘴唇上痛吻下去…… 第56章 恐怖的鬼王 玄律不知道,这飞碟是来自外太空的一个神秘的星球,任务是把那星球上的两个武学大宗师剑皇和鞭神送到地球上来,配合实施他们侵占地球的“新宇宙计划”。 但飞碟不幸与流星群撞击而坠入大海。玄律美滋滋地偶得了剑皇的“皇剑”和鞭神的“神鞭”,却不知由此引火烧身,惹上了大麻烦! 热烈的亲吻,发展到灵欲交接。 猩猩怪人和母猿在抵死缠绵,尽情欢爱。他们的欢叫和放纵,充分体现着偷情的乐趣与刺激。他们进行着最原始的交媾,而他们的偷情行为,甚至几千年之后的人类仍在延续。 母猿是鬼王的老婆——确切地说是泄欲工具。她为鬼王生了一儿一女,就是幽灵和香魂。但鬼王自从开始修炼“灵魂出窍大法”后,就在地穴里不出来了,当然也就不能关心呵护他的老婆母猿。 母猿寂寞难熬,又旧情萌发,对猩猩怪人重新秋波暗送。同时收养了两只小白猿,用来消愁解闷,寻求精神慰藉——人类通常叫宠物! 猩猩怪人是鬼王到死岛后收到身边的服务工具,他为鬼王忙吃忙喝侍候鬼王,也偷学了鬼王一些炼功法门。一炼,身材变得高大,功力也强横了,便常常以鬼王徒弟而自居。 但好景不长,鬼王在岛上日子一久,兽欲无法发泄,就选中了全岛最漂亮的、灵性最高的这只母猿作发泄工具。 而这只母猿性情高傲,以前猩猩怪人怎么追求都没成功,刚刚心动时,鬼王又来了个捷足先登。 猩猩怪人见鬼王夺了他意中人,虽然心中恨得要死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暗气暗憋。盼着有一天鬼王离岛而去,他和母猿重续旧好。没想到鬼王却把母猿干出了两个小崽子,之后就进了地穴再不露面儿。 母猿生下孩子之后,心有所托,挺长时间不理猩猩怪人,守着妇道,等着鬼王。 直到母猿的两个孩子长大,他们常常跑到地穴偷看鬼王修炼,也偷着跟着学。当时鬼王修炼的是“灵魂出窍大法”,两个孩子偷学偷炼,久而久之真修炼成了。于是常常满岛乱跑,有时丢下真体,让灵魂开始漫游。 猩猩怪人早就恨没办法报复鬼王夺爱之仇,于是有一次他在两个孩子灵魂离体漫游时,把他们的真体偷走喂了狼。 两个孩子玩够了,回来找真体,一看不见了,就傻眼了。结果哭着去地穴见鬼王,鬼王告诉一对儿女,别犯愁,你们形体太丑陋,没就没了吧,等以后师父带你们回陆地,那里有许多俊男美女,你们想成为谁就可以成为谁! 又过了几年,幽灵见鬼王老不出地穴,等不及了,就自己要去陆地游逛。母猿不放心,就让猩猩怪人陪他同去了。 猩猩怪人原想找机会把幽灵杀死,怎奈幽灵这时功力已在他之上,又成了无形无影,他只能受幽灵的指使,变成了幽灵服务工具。 这次幽灵让猩猩怪人回岛,让他把香魂带到东海,以便让香魂从猩猩怪人掳去的众多美女中选一个作为她附魂真体。 而在猩猩怪人返回之前,香魂自己到陆地游逛一趟,带回岛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她把美女作为自己的附魂真体,又把俊男选作自己的丈夫。 母猿知道儿子归期渺茫,女儿又离岛在即,丈夫对她根本不管不问,终身所托之人还是猩猩怪人。于是又重燃旧情,不再为鬼王守贞洁了! 此刻,正在母猿和猩猩怪人合体欢爱时,一个身影罩住了在地上翻滚的他们。身影十分高大,好像他一出现,整个石洞就被他散发出来的杀气填满了。 当然,母猿和猩猩怪人呼吸的也成了这骇人的杀气。 他们再狂欢昵爱也立即警觉了! 等他们一齐投目这具站在旁边的巨大身影时,立即吓呆了! 这个人赫然是鬼王! 鬼王的形象胆小的人见了一定会吓个半死。他比猩猩怪人还要高大,没有两丈至少也有一丈八尺。遍身都是寸长的黑毛,躯干和四肢就像是钢铁打造的一样,特别是双臂和手像机械臂和机械爪一样。 他脖子极短,后肩连着脑袋。脑袋上却光秃秃一根头发没有,在正中间长出一个牛角般的硬角。青面獠牙,巨大的塌鼻子上面有两只精光灼灼的小眼睛——乍眼看去好像没眼睛,只是两个刺眼的光点。两只小耳朵紧贴在脑袋两旁被黑毛覆盖着,不特别注意绝难发现。 他几乎赤身裸体,裆部只是兜着一块巴掌宽的兽皮。兽皮也是黑色,上面也有黑毛,乍眼一看那里好像缺少了他作为雄性动物的标志。其实他已经运功把那标志收缩进身体,一旦要使用,绝对会让所有雌性动物大为惊讶! “桀桀桀桀!” 鬼王面对吓呆了的猩猩怪人和母猿突然发出了狂笑。 笑完道:“桀桀桀!我很喜欢听你们的叫声!” 母猿推开猩猩怪人,爬到鬼王跟前跪起来,惊恐万分,颤声道:“不、要、怪、他……” 猩猩怪人急忙也爬到鬼王脚下,跪在那里使劲磕头,磕得额头流下血来…… 鬼王连猩猩怪人看都不看,对母猿道:“是你熬不住了?你想让我饶了他?” 母猿流下泪来,道:“杀、我、别、杀、他。” “桀桀桀桀!” 鬼王伸手抓住母猿的脑袋。狂笑声中混进母猿一声惨嚎—— 母猿的脑袋被生生抓碎! “呼!” 猩猩怪人起身奔鬼王轰出一拳! 但鬼王却抓住了他的拳头,狂笑着,把他一条胳膊硬撕了下来,血肉横飞。猩猩怪人厉啸着又攻出另一拳,但另一条胳膊也被鬼王撕扯下来。 他又踢出了一脚,鬼王抓住他的两只脚,一声狂啸,把猩猩怪人一劈两半,甩手扔出。血雨飞溅,恐怖之极! “桀桀桀桀!” 鬼王又是一阵狂笑,道:“我就要离岛而去,再用不着你们这两个畜生了!” 说完,转身踏步走出了石洞。 “啪!” 一粒石子飞射而至打在鬼王的腿肚子上。 他转过身,见两只小白猿又掷石子打过来,大手一招,一股吸劲把两只小白猿吸到面前,一手一个抓住脑袋,又硬生生捏碎! 又抬手一拳把石洞轰塌,封死。 太阳已升起很高,面对如此残暴凶恶的鬼王,甚至连太阳都感到了恐惧。 鬼王正要迈步离去,猛的一怔。 他感到了一股“气”! 而且是极强的“正义的气”! 他奔那股“气”的方向,飞掠而来——卷起一股黑色狂风。 海边,玄律曾经上岛的浅滩处。榆罔和天杏已把一只木筏推下海。这只木筏是由八根粗松树绑缚而成,是两人来时渡海用的。 天杏已经上了木筏,她手里握着一根长竹竿。对正往深水推木筏的榆罔笑道:“行了,快上来吧。” 榆罔跃身上了木筏,天杏撑木筏渐渐驶离岸边…… 突然,一股狂风吹来,木筏又迅猛地冲回岸边,搁浅在沙滩上。上面的榆罔和天杏险些被抛跌出木筏,立即怔住了! 黑色狂风里现出了狰狞可怖的鬼王。面对这一对俊男美女,发出一阵狞笑。 榆罔当然不认识鬼王,但也被他那可怕的形象吓了一跳! 被香魂附体的天杏当然认出了鬼王,当即也惊住了:师父莫非修炼成了“风雨雷电大法”?他怎么出了地穴? “桀桀桀!我正憋得没处发泄,哪儿来的小美妞儿! 我先干完你再说!” 鬼王说着,大手一招,一股吸劲把天杏从木筏上扯到他跟前,一把抓住,“嘶”的一声,把天杏麻衣从上到下扯了下去…… 天杏立即全身赤裸,本能地双臂护胸,惊恐地娇呼一声,拼命挣脱。 “呼!” 一道火焰凌空击落,袭向鬼王的脑袋! 鬼王感到了对方攻势强横,不顾再抓天杏,抬手一拳迎出,打出一股黑气。 “砰!” 黑气击中火焰。火焰被震散,黑气也消失不见了。 榆罔凌空翻卷,落到了丈外,身形摇晃了一下,又站得渊停岳峙。 鬼王根本连动都没动,再找天杏,已经飘到榆罔跟前,他阴冷一笑,道:“我先杀死他,然后再干死你!” 说完,踏步向两个人逼过来…… 他没有出拳重轰,当然是怕伤及娇嫩的天杏。 天杏完全不顾赤身裸体的害羞,对榆罔急道:“你快逃吧,我挡着他……” 她知道,如果榆罔逃了,她和鬼王说明真相,鬼王当然不会再杀她或者强暴她。而有她挡着,鬼王也许就放过榆罔。 但榆罔怎肯一个人逃走,丢下天杏让这半人半鬼的怪物糟踏。他把天杏挡在身后,沉声道:“要死就一起死!” 声落,弹身射出,一拳轰向逼过来的鬼王,赫然是 “超强驱烈焰!” 鬼王连停都没停,左手往外一挥,封挡开榆罔的火焰劲,右手一招,一股吸力把榆罔扯到跟前,伸手抓向了榆罔脑袋······ 榆罔足可把人烧成灰烬的“超强驱烈焰”,在鬼王眼里就好像一缕微风,根本不值一哂。 榆罔本来就往前冲,又遇吸劲,一时哪能收势得住,真被扯到了鬼王的手下。眼见鬼王巨大的利爪当头抓下,他急忙伸手外封,想把鬼王的手震开。但外封的手却被鬼王死死抓住了。 鬼王一声厉啸,想把榆罔的胳膊撕扯下来,但却遇到强有力的反震。同时,被榆罔贴身猛靠中用肘重击肋下,巨大身形被震退三四步,抓着的手也被榆罔挣脱出去…… 这小子比猩猩还强? 一怔时,榆罔欺身抢进,一拳轰在他前胸上。一击命中,二击三击随后命中! “砰砰砰砰砰砰砰!” 榆罔一口气重轰出几十重拳,尽数命中! 天杏看呆了! 榆罔怎么这样厉害了? 还是师父被打蒙了,他怎么不还手? “砰!” 榆罔一记重轰,把鬼王轰退有七八尺。他这才住手,心想,他不散架子也差不多了! 的确,榆罔的每一拳重击都有十分强大的威力。就算是一辆疾驰的大卡车,遭到他这一拳重轰,也会被摧毁! 鬼王胸前有巴掌大的地方的黑毛已被烧焦,那是连遭重击外部受损的象征。他摸了摸那地方,阴森森一笑,道:“你打得我好舒服,我在地穴坐得久了,正好让你来按摩按摩!” 说着又踏步逼过来,道:“为了感谢你的按摩,我改变主意了,先不杀你。我要让你看着我干死她!桀桀桀桀!看着别人难受和痛苦,我就很开心啊!” 榆罔的神色凝重起来,他感到了这巨大怪物的真正可怕。 天杏过来推着榆罔,急道:“你快逃吧,你打不过他的!你别管我了!”喊着,推着,流下泪来! 榆罔的血热了! 天杏的泪,点热了他的血! 他生来宅心仁厚,但他并不软弱。他并不想杀死这怪物,尽管对方要强暴天杏已是十足的可恶,但罪不该死,可是对方一逼再逼,已让他忍无可忍!现在,他终于彻底的震怒了! 怒就是力量! 榆罔把天杏再次挡在身后,对逼过来的鬼王道:“我不想杀人,但不是我不会杀人!你别欺人太甚!” 如果换了玄律,面对要强暴他情人的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在雄霸这方面,榆罔真的不如玄律! 鬼王又狂笑起来,道:“傻小子!你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吗?我就是鬼王,如果我那么容易被杀死,我早死无数次了。桀桀桀!” 鬼王? 榆罔虎躯剧震,脱口道:“这里就是死岛?” 火神祝融对榆罔说过一次,当年“五神”联手击败鬼王,驱逐到南海一个荒岛上,后来那荒岛叫死岛!虽然只说过一次,但给榆罔却留下极深的印象! 鬼王道:“这里当然是死岛!只要我在这岛上,上岛的人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榆罔回头看了可怜兮兮的天杏一眼,她那俊美绝伦的脸上已失却了血色,胴体好像在微微发抖。 沉声道:“你快返回岛上,找地方藏起来……” “不!”天杏哭喊道:“我哪能扔下你……” 榆罔急道:“他是鬼王,我要和他决一死战!败也就是死,我再救不了你啦!” 天杏坚决地道:“你说的,死就死在一起!” 鬼王强大的气势已经压过来! 天杏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就说明真相? 一声清啸,榆罔冲向了鬼王,爆发出的赤焰气势幻化出一头狂奔的大象! “惊世神象”再次发威了! 象是宽厚而又仁慈的,但象是最不容易屈服的! 鬼王亮出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吓倒榆罔,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杀死鬼王就是为天下除一大害;就能救下天杏;在这正邪决一死战的关头,榆罔当然要义无反顾! 天杏往后退避着,榆罔的气势使海边温度骤然提高,她感到了灼肤的热气浪。同时看见被热气浪掀起的海水也冒出热气。 鬼王闭上了他那獠牙巨嘴,显出肃然神色。他从榆罔的气势上感到了对方真正的实力。 他甚至觉得此刻的榆罔已强过“五神”中的任何一个! 他当然是用老眼光看“五神”,但是这也说明,此刻的榆罔也确实有着惊世骇人的强! 鬼王第一时间打出了右拳,认认真真的打出了右拳 好像到现在他才把榆罔当成一个对手。 一团黑雾狂涌向冲过来的赤象气势! 由于两股气势挤压,地上出现了水渠般凹陷下去的深坑。 “轰隆!” 黑雾和赤焰撞击在一起,发生了大爆炸! 一大片海水被掀上了半空,有大部分立即蒸发为水汽。只有在极热的高温下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被震飞向半空的大小石头瞬间都像变成了石粉,混在沙尘之中飘散。 天杏被震得抛跌出去,摔落在一片沙滩上,多亏她有着很强的功力,否则这一震一摔真够她受的。饶是这样,那娇嫩的胴体还是把沙滩砸出了一个深坑。一个大浪打下来,她被泡在深坑里。 鬼王身形后退三步,又稳稳地站在那里。 尘烟石粉落定,在鬼王左前方十丈余远的碎石堆里站起了榆罔。 他向鬼王踏步走过来,一脸的坚强、一脸的不屈、一脸的无畏! 这一击竟然没把这小子轰碎!鬼王心里也感到了惊讶。自问如果他这一拳轰“五神”中的任何一个,他们不死也别想再站起来! 榆罔真的强过了猩猩怪人和“五神”? 在上岛之前,榆罔肯定打不过猩猩怪人,更不是“五神”的对手。但此刻的榆罔的功力与“五神”甚至和玄律比也不遑多让! 因为昨夜里那声巨响正是落在岛上的那颗封印石爆裂发出的。而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已经尽数射进了当时正拥眠天杏的榆罔体内,使他不知不觉得到了强于以前十几倍的功力。 那是精纯的太阳神力!由于榆罔未意识到自己突然间提高了功力,所以在提升、施发和使用上仍然留有余地。刚才这一记硬拼,他未受伤,只是被震飞,就说明他仍有潜力。 否则,以他以前的功力,早像猩猩怪人一样被鬼王撕碎了! 所以按太阳神力的级数说,榆罔现在的太阳神力已达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第四层境界,比玄律略低一层境界。 那么鬼王呢?他的功力达到了什么境界? 鬼王化成一股狂风卷袭向走过来的榆罔—— 他暴怒了! 旋转的狂风扯动了天上的浮云,同时又一次掀起了大海的波涛。 榆罔知道鬼王这一击必然危及自己生死,于是决定把功力提升到极限,一击决生死! 提升! 提升! 再提升! 他终于把太阳神力提升到百分之九十八! 然后一声狂啸,化成一只火象冲向了袭来的狂风! 硬拼了! “轰隆!” 天上的浮云被大爆炸震碎了! 又有一大片海水被掀向了半空! 旁边不远处的小沙丘立即变成了平地,沙子、碎石已经不知飘散到哪里去了! 鬼王被震退有三丈多远,勉强才站稳。 榆罔被震得飘飞出去,摔落在十几丈远的一个沙坑里,再没站起来。显然昏死了过去。 “哗!” 被掀向半空的海水又落下来,在落下的海水里竟然裹带着天杏那雪白粉嫩的胴体。 她从浪底钻出来,吃力地游上岸,趴在那里娇喘。看上去已是有气无力了。 鬼王踏步朝趴在沙滩上、两脚还泡在海水里的天杏走过来,阴笑着道:“这回轮到你了!桀桀桀!你多像一只小羊羔啊!” 鬼王真的这么强吗? 他竟然能把拥有太阳神力第五级“神明级”的榆罔震飞,他的功力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 令人恐怖的境界! 在上岛之前,他就可以一人战“五神”坚持到七天七夜。上岛之后一天也未停止修炼,他知道修炼不成“灵魂出窍大法”和“风雨雷电大法”他无法杀死“五神”。所以,就在岛上修炼,坚持不功成,绝不返回陆地。 按正常情况,他修炼成“风雨雷电大法”最快还得十年,但昨夜那颗封印石爆裂,里面被封印的黑暗神力飘进地穴,全部贯注进他身体,使他功力剧增。小半夜就打通了修炼“风雨雷电大法”必通的所有玄关,使之速成。 鬼王昨夜得到的黑暗神力已略强于榆罔得到的太阳神力,黑暗神力不强也不能破封而出。而他以前的功力不知比榆罔要高深多少倍,这样一相比,榆罔打不过鬼王当然就很正常了。 鬼王和榆罔都不知道,在死岛上的这颗封印石是第四颗。第一颗在北海破封;受益者是应龙和北海神君。第二颗在东海破封,受益者是应龙和海妖。第三颗在中原破封,受益者是玄律和蚩尤。还有第五颗在西域,破封没破封还不知道。 鬼王本来就邪恶得不能再邪恶,他这次又得到了黑暗神力,就像是一片无法控制的野火,又突然浇上几万吨的汽油,绝对让一切生物都要受到他致命的危胁! 保守的估计,鬼王现在的黑暗神力已经达到了第六级“冥神级”第五层境界! 达到这一级数,的确是令人恐怖的境界。单凭杀气就可以让对方在极度恐惧中暴毙! 此刻,鬼王已经走到了天杏跟前,邪笑道:“多娇艳的一朵小花,好像还没开苞……” 天杏抬起头,凄然道:“师父,是我……我是‘魂’啊!她是我找回的附魂真体……那男人是我选中的丈夫啊!你饶了我们吧……” 鬼王怔一下,又发出一阵狂笑,道:“我就奇怪他们怎么跑到岛上来了,原来是你带他们来的!” 听到鬼王的狂笑,天杏娇躯一阵发抖,颤声道:“师父,我求你了……其实你虽然不让说,我也知道你是我父亲……” 鬼王冷道:“你还是离开这个身体吧,陆地有许多美女,你可以再去找。记住对谁也不许提和我有关系。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顿了顿,又道:“这一男一女必须死!你要救他们,我连你也杀!我已经杀了那两个畜生!” 天杏娇躯剧震,惊道:“我娘和猩猩?” 鬼王冷道:“还有谁!” 天杏流下泪来,愤恨地道:“那你也杀了我吧!” 鬼王伸手把天杏抓起来,邪笑道:“你不离开她身体,我也要照样干她!” 天杏一头撞在鬼王肚子上,从他手上滑溜出去,骂道:“你才是畜生!连自己女儿也不放过!” 骂完,一转身跃进了大海…… 鬼王大手一招,一股强大的吸力扯动着天杏往岸边退回来。 蓦地,一道金光从海面上袭了过来,直射向鬼王前胸。 “砰!” 金光太快,又太突然,一击命中。 鬼王胸前吃疼,手上停了吸劲。举目望向金光袭来的海面,微微一怔。 见一个人影从十多丈远的海面上正飞速地滑射过来,脚下激起一条雪白的浪花,逼人气势和绝世风姿就像一条神龙出水。 来人赫然是玄律。他手里提着皇剑,身后背着神鞭系着的剑匣。 刚才在海面上他发现鬼王欺辱天杏,情急智生,用皇剑借太阳光反射袭出一道金光救下了天杏。然后,滑射向岸边,顺势伸手一带,轻松地从海里抓起天杏,飘落岸上。 等落稳站好,他才看清天杏竟然赤身裸体,急忙避开目光,道:“你快找地方躲避一下,我先杀了他!” 提皇剑向鬼王踏步逼了过来…… 第57章 兄弟联手战鬼王 玄律手里的皇剑和他的雄霸气势立即引起了鬼王的注意。 在他眼里玄律手里的皇剑显然是一件神器。 于是他冷道:“小子,你什么来头?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玄律冷道:“我知道你是鬼王……” 他当然是从对方的气势和形象上作出的猜测。他心中又疑惑不解,对付榆罔和天杏怎么还用鬼王亲自动手? 鬼王狂笑起来,截声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鬼王,还这样满不在乎!桀桀桀!你真他娘的不怕死吗?” 玄律暗自把功力贯注到皇剑,知道不管怎样与鬼王这一场生死之战都是难免了。战胜鬼王才有希望带榆罔和天杏逃离死岛。 一声暴喝,抢步欺身,向鬼王劈出了皇剑! 一道耀眼的剑光射向鬼王——这剑光绝对比玄律的“轰天炮”更强更快!因为同样是“轰天炮”气势,经皇剑发出已经带有剑光和太阳的反射光能,当然会助长和增强原来的气势和威力! 而皇剑之巨之重之奇也堪称剑中之皇。它的宽度比刀还宽,中间厚度也比得上最厚的刀。不知是用什么特殊材料打造而成,没有一百斤足有九十斤。剑身剑刃放射出的光芒不具神通力的普通人见了一定会立即被刺盲双眼。 这把皇剑玄律感到称心应手,轻重恰到好处。他虽不会剑招套路,但怎么方便怎么来。 劈是最具威力的,他就劈向了鬼王一剑! 这是玄律得到皇剑后的第一次实战,第一次的对手就遇上了鬼王! 鬼王第一时间打出了右拳—— 这一拳他打得非常快,也非常猛,只因袭来的剑光太快,他慢一点也许就迟了! 一团黑雾像个狰狞的骷髅头,迎击向袭来的剑光! 鬼王打出了骷髅头气势,说明他不仅把玄律看成了一个对手,而且还看成了一个高手。这完全是玄律的皇剑让鬼王感到了危胁! “砰!” 骷髅头气势吞没了金光!但立即被金光震散,随风而逝。 玄律被震退十多步远,拿桩站稳。 鬼王退了一步,脚下踩出一个深坑。发出一阵狂笑,道:“也不过如此!” 玄律用左手也握住了剑柄,双手握皇剑慢慢举向了头顶—— 皇剑每抬高一寸,他就像多提升一些功力! 功力催得皇剑发出嗡嗡的轻鸣! 蓦地,一声龙吟,玄律皇剑平伸,剑尖朝前,弹射而出,平射向了鬼王—— 皇剑带动周身气势,幻成一条金光耀眼的龙形气势! “傲世狂龙”绝对有吞天陷地之威! 玄律担心猩猩怪人和香魂再赶来帮助鬼王,那时榆罔和天杏就会重新落入他们手里。他猜测,榆罔和天杏出现在海边,可能是香魂离开了榆罔身体,他们才要趁机逃走。 所以战鬼王必须速战速决! 他这才把太阳神力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九,要一击决生死! 看见玄律袭来的龙形气势,鬼王也不由微微色变。一声厉啸,身体猛的暴长,“力量体”高出身体数倍,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骷髅架,狰狞的骷髅头已接近云端! 他这“力量体”散发出黑气雾几乎把半边天空都遮挡得黑暗下来,阳光亦因之黯淡了。 金色狂龙呼啸着以吞天气势冲撞向巨大狰狞的黑色骷髅! 榆罔被割肤的气势催震得苏醒过来,他一眼就看见了这极为恐怖的一幕! 天杏预知到可怕的爆炸会到来,已先自飘身往后狂退…… 被两股气势搅动的海水剧烈翻滚着,掀起滔天巨浪。落下又掀起,掀起又落下!发出了如万炮齐发的巨大轰响! 骷髅架上飞射出一团巨大的黑雾迎击向撞来的金色狂龙! “轰隆!” “轰隆!” 金色狂龙撞穿黑雾发生了第一次爆炸! 金色狂龙撞散了骷髅架又发生了第二次爆炸! 爆炸声象霹雳!而震撼力和破坏力比霹雳更为恐怖! 云彩像受到高射炮的轰击,破碎四飘。 大片的海水掀起无数水柱射向半空! 整座岛都因之震颤! 方圆三十里之内一切生物、植物都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鬼王的真身被震出七八丈远,跌坐在海边喷出一大口血。 玄律被震飞出去,摔落在那石林的废墟上,狂喷出的血雨染红了身前一大片碎石。 榆罔从深埋着他的沙石中钻出来,掠到了玄律跟前,抱起了玄律,道:“你怎么样?” 玄律右手里还死死地握着那柄皇剑,而背着的剑匣却脱落在身旁。他看见榆罔抱起自己,心中一阵温暖,展颜一笑,道:“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了?” 见榆罔一怔,又道:“很好,你显然已经恢复了神智!咱们联手杀他!” 一挺身离开榆罔怀抱,提剑站了起来。一眼看见系在剑匣上的神鞭,过来解下来,扔给榆罔,道:“你用这个!” 榆罔抓住鞭把儿,挺身站起,甩开神鞭,震出一道光芒,气势立即大增。 他问玄律道:“这两样东西你从哪儿弄的?” 玄律不由惊异于榆罔握鞭之后的威势,道:“这东西好像专门为你准备的!好气势!” 榆罔又甩了一下神鞭,掀起了一道石沙混挟的狂风,喜道:“这东西好威力!” 玄律道:“这两样东西肯定都是神器!人都成了焦尸,它们却完好无损!使用它们定能助长增强我们的功力!我是在海底捡到的!” 榆罔精神大振,道:“是上天赐我们神器,助我们除掉鬼王这个大害!” 玄律豪情顿生,一举皇剑道:“我们一定不负上天的意愿!” 两个人说完,一齐踏步向海边的鬼王逼过来。俨然龙象并行,气势之盛绝对宇内罕见! 玄律刚才这一记硬拼自己受了重创,明显处于弱势,但毕竟也创伤了鬼王。这不能不归功于他的皇剑。 是皇剑助长和增强了他的功力! 更神奇的是皇剑吸收了太阳光能直接反击向鬼王——那是玄律自身之外的能量! 由于太阳光能的助攻,刚才玄律这一击的太阳神力已突破了他拥有的太阳神力的级数! 即是超级数的攻击! 否则以他只高榆罔一层境界的功力,绝对不可能在鬼王“力量体”出现之后给予创伤! 现在,兄弟俩自知持有天赐神器,斗志大增,要诛杀鬼王以扬天道。 他们的龙象之威也足以令天地色变。 鬼王已经站起了身躯,小小创伤根本不当回事。别说吐一口血,就是吐一天血,他也照样强霸绝尘! 但是,这一口血给他内心造成的精神压力却不轻:这小子好像都不到二十岁,他竟有这么高强的功力!以后还了得?以后的世界还会是自己称霸称雄的世界吗?必须在今天把他除掉! 玄律和榆罔已经逼近了! 狂涌而来的杀气已经袭向了鬼王——但两人分明还未出手! 鬼王先发制人了——厉啸声中,化成一股狂风袭向了玄律! 他认为玄律才是他真正的对手,击败玄律另一个小子根本不堪一击! 玄律停步、凝神、沉气、发力—— 对着袭上来的狂风劈出了皇剑! “砰!” “砰!” 第一声暴响是皇剑劈中狂风发出的——玄律被震退三丈余远。 第二声暴响是神鞭击中鬼王发出的——抽在鬼王的后背上;阻止了鬼王扑击玄律攻势;烧焦了鬼王后背一大片黑毛。 “小兔崽子!” 鬼王狂怒大骂,化成狂风扑击向榆罔! 被他瞧不上眼的这小子的一击竟突然这么强横了! 见狂风袭来榆罔不退反进,神鞭卷着一条赤色火焰猛抽向狂风! “砰!” “砰!砰!” 榆罔的神鞭抽中了狂风,发出第一声暴响。他被震飞出去。 趁机电射攻上的玄律劈中了鬼王的后背发出第二声暴响;但被鬼王的狂风劲反击轰中皇剑,把他也震飞出去。 甫一交手,电光石火间鬼王两次被击中,尤以第二击为重,后背被玄律的皇剑劈扫开一尺多长的血口,鲜血正不断流出。鬼王感到十分窝囊! 照这样打下去,非栽在两个小兔崽子手上! 鬼王见榆罔和玄律又舞鞭挥剑攻上来,遂一声厉啸,施展“灵魂出窍大法”,灵魂飘离真体攻向了玄律,真体却迎向了榆罔! 鬼王修炼“灵魂出窍大法”本来是针对“五神”联手互搏战术,不意还未离岛就被迫使出来应战玄律和榆罔了。 “灵魂出窍大法”的确是“分身法”的最高境界,也令幻门绝学“隐身法”望尘莫及。 杀气! 玄律的感应能力实在超乎寻常,第一时间感应到袭过来的杀气!心念一动,皇剑已劈出—— 虚空拦截和封挡这股杀气! 他知道香魂终于现身了! 鬼王的灵魂也感到了惊讶,这小子的确邪门,自己无形无影、无气无味而他却知道封挡截杀!遂往旁飘开,伺机再攻。 玄律持剑不动,全神感应,小心戒备。 他再不敢扑过去帮助榆罔了。 榆罔已经和鬼王真体拼了三招! 三招之后,他强压下去的一口鲜血终于狂喷出来! 他偷目瞥见玄律持剑凝神,一动不动,甚为惊异,他怎么把自己扔给鬼王了? 焉知玄律所处境况比他更凶险万分! 蓦地,玄律又旋身劈出一剑,接着往右横斩,身形猛的飘飞出去…… 榆罔知道,玄律显然在和一个无形的东西激战后被震飞了出去。 见鬼王的真体又扑击过来,遂鼓起余勇,又挥鞭迎击。一道赤焰劲卷向鬼王真体打出的黑雾…… “砰”的一声暴响,再次把鬼王真体震开,隐约感到对方的劲力弱了一点。 鬼王真体劲力减弱则正是因为灵魂的劲力正在增强! “砰!砰!砰!” 感应无误!迎击无误!玄律猛劈三剑,尽数劈中了灵魂袭向他的杀气! 这当然又是三记硬拼! 鬼王有点吃不消了。这两个小子真的够强横! 玄律和榆罔当然不知道此刻他们是一个人战“半个”鬼王。那么就是说,鬼王如果有十成功力,他们各迎击五成。他们每一个都不是“一个”鬼王的对手,按功力说他们的功力只是鬼王一半多些。但迎击“半个”鬼王,分而战之,他们的功力还略强于鬼王。这样一来,如果时间一长,鬼王必败! 因为鬼王的灵魂迎战的是较强的玄律,同时还得分神“遥控”真体迎战榆罔。难怪在三记硬拼之后,灵魂感到有点吃不消了。 也许是灵魂这边因为硬拼玄律功力不够,造成“遥控”真体失灵,真体在和榆罔硬拼时突然出现了“失误” 轰出的一拳打偏了! 榆罔的神鞭却正中鬼王真体的前胸,立即皮开肉绽,带起一蓬血丝。 “啪!啪!啪!啪!啪!” 一击命中,神鞭接连命中,鬼王真体血肉横飞,他封出的重拳不是击空就是被神鞭震回来!狼狈之极! 玄律见榆罔连连击中鬼王心中大喜,知道可能是鬼王功力巨耗支撑不住了。便决意牵制住香魂,不能让她前去救援鬼王。遂一感应到杀气就抢先出手,同时有意拉远自己与鬼王和榆罔的距离。他想距离一远香魂便是有心去助鬼王也不方便。 这样一来却歪打正着,距离越远,鬼王灵魂对真体的“遥控”越不方便,也越耗功力。 灵魂久攻玄律不胜,见真体接连受到榆罔的重击,自然焦急。真体已是血肉模糊,再被鞭打,非打烂了不可!看来这种打法也不行,对这两个小子不能分而战之,一定要重点打击一个,杀死一个另一个就肯定不是自己对手了。 鬼王心念一动,灵魂又悄然飘回真体,见榆罔又一鞭打下,便化作一股狂风迅猛地迎击上去。 “砰!” “砰!” 鬼王冲破了榆罔神鞭打下的赤焰劲,又轰中了榆罔。 榆罔哪想到鬼王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强横,自己神鞭明明打中了他,可他还是冲到了跟前。封挡已经来不及了,猛提护身真气,咬牙硬挺手,同时往后疾飘…… 但还是被震飞了出去,摔落到一片碎石堆上。 玄律感应不到香魂的杀气,却见榆罔突遭反击被震飞,而鬼王正飞掠过去,要置榆罔于死地。遂想也没想,弹身而出,凌空拦截鬼王,迅猛地劈出了皇剑—— 鬼王已经飞掠到榆罔跟前,正想抓碎榆罔的脑袋,然后再去杀玄律,可是刚伸出手,漫天杀气已经涌至! 他抓碎了榆罔脑袋,也难免被玄律一剑砍中脑袋! 他还是选择了先自保,向空中袭来的玄律迎出一拳,打出了一团黑雾。 “砰!砰!” 黑雾和金光相击,玄律被凌空震开,飘落丈外。 榆罔振鞭成棍一下子捅在鬼王肚子上,把鬼王的肚子捅出个血窟窿。见鬼王一拳砸下,就地一滚,顺手神鞭一扫:闪开了鬼王一拳,又扫中了鬼王双腿。 鬼王身形一个趔趄差点跌倒,站稳后正想再次扑击还未站起的榆罔,空中金光大展,玄律要命的皇剑又砍下来。 贴身近搏,鬼王身高体大当然不灵活,自然要吃亏。 他一声厉啸,又打出黑雾把玄律震飞,突然感到不妙,—— 肚子上被榆罔捅出的血洞一运功就往外泄气! 他决定施展“风雨雷电大法”了。这两个臭小子实在难对付!就让他们当自己的实验品吧。不快点杀了他们,肚子老泄气,时间一长很是不妙! 主意拿定,顿然化作一股黑色狂风飞掠向海面…… 玄律被震出丈远,飘然落地。觉得鬼王这一击比以前弱了不少,猜测对方可能是功力巨耗了。只要自己再挺住发起几次强攻,也许就可以把对方彻底摧毁。 正想再攻击,见鬼王化成一股狂风掠向海面,那里却站起了榆罔。心中一怔:鬼王想逃跑? 心念甫动,见海面上的狂风卷起滔天巨浪飞射向空中,由于狂风的扯动,四周的浮云向一起聚积,形成一大片乌云。 乌云越聚积越大,也越发浓重,像是有一个庞大的黑影在乌云上面晃动。这黑影和乌云霎时就遮黑了大半个天空。海水不住的被狂风掀起,巨浪翻滚,轰鸣不息,好像海面骤然刮起龙卷风暴。 雷声隐隐响起,驱动着那大片乌云飘移过来。闪电在乌云中闪现,弯弯曲曲极为刺眼。海上的风更大,浪更高,水柱仿佛与天上的乌云相接,甚为壮观!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亮! 蓦地,一个大霹雳挟带着闪电击向了玄律——惊天大雷殛! 玄律第一时间举皇剑迎击这道电光!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在空中炸响,使本来就极为恐怖的天空更为恐怖! 风雨大作,猛泻的雨鞭像是充满了劲气,呼啸的狂风似无数厉鬼齐声的嚎叫。其势绝对有着摧毁一切生物的可怕威力! 玄律已经在爆炸声中被震得跌坐在地上。他感到了自己的空间已经被封锁了,遇到强震也飘飞不出去,只能跌坐,把受到的压力卸到地上去。 “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不断的轰鸣,闪电在云层中张牙舞爪,时隐时现。风雨更加暴猛了。 整个天空完全成了风、雨、雷、电肆虐横行的世界。太阳已经无影无踪。海成了风、雨、雷、电的帮凶,推波助澜,像沸腾了似的咆哮着不断地掀起接天巨浪。 大霹雳又挟着闪电轰击向玄律—— 还是惊天大雷殛! 玄律挺身站起又举皇剑迎击! 闪不能闪,避不能避,不迎击只能束手待毙! “轰隆!” 又是巨大的爆炸! 乌云被炸开一个缺口,狂风暴雨也被震动得向四周激射。但很快缺口又被乌云填满,狂风暴雨又卷袭回来! 玄律鲜血狂喷,颓然的单膝跪地,用手中剑撑住要倒的身躯! 他感到自己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个深渊,狂风暴雨要埋葬他,雷电要摧毁他,而目的就是要把他推下那个恐怖的深渊! 他有些绝望了!斗志在一寸寸地崩溃着! 一个能驱动风雨雷电的鬼王他是战胜不了的! 他感到呼吸困难,要窒息了一般!雷电不重击,而风雨却一刻不停地袭击着他! “轰隆隆!轰隆隆!” 滚动的雷声预示着新的更可怕的攻击即将到来! 玄律感到一丝胆怯。自己还扛得住这更可怕的攻击吗? “站起来!咱们合力迎击!” 榆罔的声音响在身后。 这声音给玄律极大的鼓舞和信心。他昂然站起,挺直身躯,双手握剑高举过头顶,狂喊一声:“来吧!该死的!全轰下来吧!” 喊声里,榆罔的双掌印在了玄律的后背上。 顿时,两人的太阳神力相接相溶,贯通为一体——这是太阳神力两个“神明级”的合二为一! 太阳神力的总量已赫然达到了十级还多! 除去他们已消耗的功力,太阳神力至少也在八级以上。 “轰隆隆!” 空中出现一个巨大耀眼的雷光球! 无数的细小的闪电先袭到,在皇剑的尖上和剑身缠绕闪烁。 雷光球突然飞袭过来,像慧星坠落时一样还拖着一条长尾巴。以流星的速度射向了玄律…… 玄律双手高举皇剑,发出一样狂吼——榆罔的狂吼声混进了他的声音,榆罔的全部太阳神力也混进了他的功力—— 迎击雷光球! “轰隆!”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绝对是空前的! 当然不能包括盘古与混沌之战时发生的!只因盘古与混沌之战是“神级”之战,人类自然无法相比! 雷光球被皇剑射出的金光轰中,立即爆碎! 金光穿碎雷光球又射进乌云层里,空中又发生了一连串的爆炸—— 赫然是那道金光攻势造成的! 在一连串的爆炸声里,乌云被全部震散,向四外飘去。金光射向蓝天,与透过的阳光融在一起。 风停雨歇。大海平静下来,像折腾累了似的发出沉重的喘息。 “嗵!” 一个巨大的人影从空中坠落大海,消失不见了! 榆罔收回双掌,后退两步,瘫坐在地上,粗喘道:“好险!” 玄律用剑拄地撑住身躯,吐出两口血。 榆罔望着海面,慌道:“鬼王又出来了!” 玄律抬起头,抹了一下嘴巴上的血迹,举目望向海面,道:“他是想逃,我们不能放过他!” 榆罔站起身,道:“可是咱们怎么追他?” 他已经发现他和天杏想乘坐的木筏早就在几次爆炸中被炸成木屑。 玄律注视海面,沉声道:“你快去找天杏,我想办法!” 说完,展身往岛上跑去。 榆罔在挺远的一个沙坑里找到天杏,她像是刚刚苏醒过来,整个胴体都被埋在厚厚的沙土里,只露一个脑袋。 他从沙土坑里拉出天杏,怜爱地道:“咱们胜了!鬼王要逃走,咱们要追上杀了他!留着他早晚是祸害!你没事吧?” 天杏如梦初醒,望了望四周,又见自己沾满沙土的身子依然赤裸,就道:“我这样子怎么走啊!” 榆罔一阵焦急道:“那怎么办?我只穿这一件麻衣……” 他的麻衣破烂得几乎已难以遮体了。腰上缠着那条神鞭,英俊之气依然。 天杏道:“咱们住的山洞不有兽皮吗?我去取来遮身。你在这儿等我啊!” 亲了榆罔一口,不等他回答,展身飘然而去。 榆罔走回海边时,见玄律用一根藤条拖着一根大粗树干正走向海边,急忙奔过来帮他一起拖拉,总算把大粗树干拖到海边。 大粗树干有一丈来长,粗得两个人好像也合抱不过来。 玄律拔下插在树干上的皇剑,抹了把脸上的汗,又望了海面一眼,道:“天杏呢?” 榆罔道:“回洞里找穿的了……” 玄律皱了下眉,又望了海面一眼,道:“他跑不了!” 说完,游目一寻,找到剑匣,过来拿起剑匣,把皇剑入匣。又走回榆罔跟前,扯下藤条绑好剑匣,背到身后系好。 榆罔一拍腰上神鞭,道:“看我多省事儿!” 玄律坐到树干上,道:“我送你一件神器,你还没谢我呢!”望了海面一眼,见鬼王正一起一浮地往远处游着,又道:“不杀了他,也对不起上天赐咱们的这两件神器!” 榆罔道:“我们不仅要除掉鬼王这一个祸害,还要用这两件神器除掉天下所有的祸害,让各部族的人都过上安宁祥和的好日子!”笑一下,又道:“你送一件神器给我,我帮你多杀几个像鬼王这样的恶人也就扯平了!” 玄律望了望岛上,道:“你是不是去看看,别再她出了什么意外……” 玄律心里当然不轻松,因为他还不见香魂和猩猩怪人。他担心天杏别再成了人家的俘虏。 榆罔正想赶去,眼睛一亮,见天杏已经飞掠回来,笑道:“她回来了。” 天杏飞掠到两人跟前,停住身,道:“你们等急了吧?” 她穿着一件树叶短裙,胸前用花环点缀着,腋下夹着一卷兽皮。见榆罔投目看她,又道:“穿兽皮太热了……我又怕到了海上凉,就把兽皮也带来了。” 玄律已经把粗树干推到了海里,回头对两人道:“走!咱们这就去追鬼王!” 榆罔和天杏到了树干跟前,天杏道:“这样在海里漂,行吗?” 玄律已经飞掠着找回一根七八尺长的、手腕粗的木棍,把树干又往海里推了推道:“咱们骑着它,准行!你们先上去!” 也许是天杏嫌树干粗糙,抖开卷着的两张兽皮铺垫在上面,这才骑了上去。榆罔骑在了天杏身后。他显然是怕天杏有闪失,这样便于照顾她。 玄律见两个人骑好,就用木棍支着树干推向深水。然后骑在了树干前头,用木棍控制着树干方向,顺风漂离了死岛,追向前面游出很远的鬼王。 夕阳西下,大海被映照得一片通红。 树干像一叶独木小舟渐渐远离了死岛,漂向了茫茫大海,终于消失在海天相接的一片红霞里。 第58章 荒岛上的美女 树干远离了死岛。玄律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消失在海天相接处的死岛,心中一阵惆怅。 他为离开了那个海中美女而惆怅;不,还是叫她鱼美人更确切。鱼美人显然通人性,但不会说话,只会娇媚的笑。他知道自此一别,也许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那个鱼美人了。 死岛一行,鱼美人是他最美的回忆;皇剑当然又是他最好的收获。别了,死岛!别了,鱼美人! 玄律压下心中泛起的惆怅,又举目望向前方追踪的目标。目标当然是鬼王! 鬼王显然功力巨耗,也许还受了伤,他没有逆风游行,也是顺风在海里往前漂。这样就更方便后面玄律三人的追踪了。 海上风不大,可无风也有三尺浪。树干载着三人在波谷浪尖中往前漂,不住的起伏颠簸,三人骑在上面就像骑着一匹野马在奔驰,紧张而又刺激。 当然更需要勇敢! 三人当然有不同的心情:玄律虽然以前没见过大海,但是此番海上海底的经历使他知道了海的可怕,也知道了海并不是不可征服的。为了除掉鬼王他义无返顾,当然勇往直前!同时心头一直萦绕着一个疑虑:猩猩怪人怎么没再露面?香魂后来到哪里去了? 榆罔以前也没见过大海,来死岛时他是被香魂附身什么也感受不到。此次骑木在海上漂行当然感到有些紧张,因为他不像玄律有在水里生活的能力,他以前对付河水的本领就是打狗刨。他实在不敢想自己掉进海里会怎样。但玄律要追杀鬼王他当然不能不跟随。况且他怎的都要带天杏离开死岛,没玄律他不能在天杏面前装熊,有了玄律好像还有点依靠。 心情最复杂的当然是天杏,或者说是香魂。如果是天杏的心情当然和榆罔差不多,在这大海上无边无际的漂早吓得够呛。但香魂就不同了,她自小就生长在死岛,海好像是她的家园,她当然不怕海。她虽然不能像玄律那样在海底生活,但水性极好,可以畅游大海,也可以制服大鱼骑之遨游。 她心情复杂是因为关注鬼王的生死。 尽管鬼王好像对她无情,可她怎能眼看着亲生父亲被人杀死?但若是救鬼王就必然与榆罔和玄律为敌。 玄律可以抛开不管;想想可能与榆罔进行生死决战,她的心就颤抖了。 她已经爱上了榆罔,怎能为了父亲而杀害他?她自信如果她不暴露,没人会知道是附在别人身上的香魂。 在死岛她借口回去取兽皮遮身,本意就是想为鬼王逃走争取点时间。后来,怕玄律生疑,才匆忙返回海边。 香魂知道,榆罔肯定一切都蒙在鼓里,对她最大的威胁就是玄律!她如果不想暴露,就不能让玄律对她产生怀疑。 而现在最要命的是榆罔功力大增,她再想附上他身体控制他神智和思想已经做不到。更不敢想去替代玄律的灵魂,甚至连偷袭也不敢轻举妄动。 玄律在死岛不见她出现,一定猜测她的去向,甚至怀疑到她可能附上天杏身体。这样她更得小心谨慎。一旦玄律说破,榆罔也不会护着她,因为他爱的根本是天杏······ 她有如此复杂的心情当然就显得郁郁寡欢。靠在身后榆罔的胸前,由榆罔抱着腰,感受着他胸怀的温暖和对自己的关怀照顾。 榆罔当然是怕天杏骑不住突然掉进海里,他双腿用力把树干夹得死死的,倍加小心,一则为自己,二则也为天杏。 至于树干漂向何方,快与慢,榆罔都不去想,全赖玄律一人操控。他只想保护好天杏,再就是别让自己掉下去。 玄律骑在树干前头,不时地用木棍划几下水,掌握着方向和平衡。还得追寻前面的鬼王,免得追丢了。以前虽然也没摆过舟,但划水却是他的新领悟。 玄律早就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鬼王要逃往哪里。 他知道反正鬼王不会漫无目的在海里漂,只要咬住鬼王不放就不愁没地方去。 漂着追着,玄律感到饿了,好像也听见了肚子的叫声。他朝前面望了一眼,道:“你们饿没饿?咱们得吃点东西。” 榆罔的一颗心只是紧张怎么保护天杏和自己不掉下树干,也没觉出饿来。经玄律一说才感到饿得难受。 天杏心情复杂,哪还会想到吃东西。但饿却是真的。 榆罔道:“饿有什么办法?除了天就是海……” 天杏道:“海里有鱼啊!” 榆罔道:“可怎么下去抓啊!若是抓得到生吃也行啊!” 玄律回头对天杏道:“你拿着这木棍。我下去抓鱼。” 把木棍递到天杏手里,离开树干,一头扎进海里,消失不见了。 太阳已经沉没了,天渐渐的黑下来。一只海燕从天际漫过来的幽暗中飞来,围着树干盘旋两圈,又高飞着远去了。 一个大浪打过来,树干被抛向空中,又沉落浪谷。等天杏划着水使树干冲出浪谷时,两个人浑身都湿淋淋的了。 天杏又用力划动几下木棍,树干变得平稳了。她回头在榆罔脸颊上亲了一下,莞尔道:“你看我也行吧……” 榆罔还紧紧抱着她的腰,吓了一跳,忙道:“你还有心闹!万一咱们掉下去就惨了!” 天杏笑道:“惨什么,大不了一起喂鱼!死在一起更好……” 榆罔叹道:“快别说了。你就不觉得这大海的可怕?” 天杏又回头亲了他一下,道:“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榆罔道:“玄律他真行,我真服了他了!在海里抓鱼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榆罔知道,玄律也并不是在海边长大的。而他竞有如此高的对付海洋的本领。 天杏往前望了望,道:“鬼王和咱们也没多大的仇恨,何必冒着这么大危险杀他?况且杀了杀不了还不一定呢!” 如果玄律在身旁,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她欺榆罔什么也不知道,才这么说。 榆罔道:“你盯着点鬼王。我们也知道不一定杀得了他,但这是个机会。以后我和玄律分开,谁碰上他都危险!” 天杏道:“玄律不和你一个族吗?好像你们是一个娘生的……” 榆罔道:“什么好像,我们就是一个娘生的。不过我们不是一个爹……” “哗!” 前面不远突然窜起一根水柱,玄律夹着一条大白鱼随水柱跃出水面,朝两人喊了一声道:“嗨!我在这儿!” 说完游过来,又骑上了树干。 天杏道:“你都是抓几条小鱼啊!这么大的鱼不烧不烤怎么吃呀!” 玄律笑道:“海里面太暗,不好抓小鱼。再说也吃不饱。看我的,给你们烤鱼片儿吃!” 说着抽出背后的皇剑,把那条大白鱼放在身前树干上,削下一大片鱼肉,默运神功贯注到皇剑上。剑身立即通红,飘出鱼肉香气。 玄律用左手把剑身烤熟的鱼肉又翻过来,另一面也烤熟了。他转过身,把皇剑托着鱼肉片递到两人跟前,笑道:“烤鱼片儿熟了,请品尝!” 看着喷香的鱼肉片儿,对于漂泊海上饥饿难忍的天杏和榆罔来说,他们就像看着玄律亲手创造出的一个奇迹。甚至连天杏也觉得玄律有几分可爱了。 其实现在如果皇剑到了榆罔手里,他完全也能创造出这个奇迹。只不过他想不到罢了。可见有些奇迹并不是很难创造,只是很难想到。 玄律如法炮制,三人很快把一条五六尺长的大白鱼吃光。 吃饱了之后,榆罔甚至想,只要有的吃,那就漂吧,管他漂到哪里呢! 这时,一轮明月已悄然升起,不很亮,却很白。看上去也很孤单,连一丝陪伴她的云彩也没有。她迈着寂寞的步子在海的尽头走来,好像是刚刚挣脱海的困锁,急不可待地要奔向一个属于她的自由的新天地。 等月亮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时,海的态度却暧昧起来。海的呢喃不知是对困锁过明月而忏悔;也不知是为明月的自由而祝福。 而明月带给玄律三人的不仅是光明,更让他们感到了天地间的一种美好。 鬼王是否也觉得这明月的美好呢? 鬼王当然要诅咒这该死的月亮,由于月亮的出现,使他更难摆脱后面的追杀了。 而此刻的他由于功力巨耗加之肚子上的血洞老泄气,已经不敢再与玄律和榆罔硬拼了。甚至不敢轻易制服大鱼当坐骑,因为短时间内制服不住大鱼,就有可能被追上来的玄律二人制服。所以只好顺风漂游。他也早就迷失了方向,更不知道漂到何方。只是怎么省力怎么来,只求快点摆脱追杀。 鬼王在诅咒月亮的同时,也在心里咒骂自己该死的女儿香魂。他知道香魂附在了天杏身上,如果香魂突然向两个小子发难,把他们打下海去,自己再返回助战,何愁杀不了这两个臭小子!偏是香魂不那么做,她爱上了那臭小子就忘了亲爹,让自己苦巴巴逃命。莫不是因自己杀了她娘,她伤心了? 鬼王也是漫无目的的漂,可大海茫茫何处是尽头?他会把玄律三人领向哪里呢? 三天之后的傍晚,鬼王实在游不动了。因为这时海上刮起了大风,巨浪滔天,他一次又一次被打进浪底,必须费很大的劲儿才能钻出海面。 他决定实施早盘算好的自救的策略。 策略就是对玄律二人说破女儿的真相,迫使女儿和这两个臭小子反目成仇!只要他们打起来,自己就有机会脱身,甚至有机会杀了这两个小子!他断定女儿借人附魂的事是瞒着这两个小子的。 但是,当他故意慢下来,想实施他的策略时,后面三人却发生了突变。 突变当然是天杏引起的。经过思想斗争,她决定救鬼王一次以尽父女之情,并暗自决定从此之后再不认这个父亲。 所以当她看见鬼王慢下来,知道再不施救,只怕就要追上了。显然鬼王已经力不能支。遂当一个大浪打下来时,故意发出一声惊叫,转身抱住榆罔,用力滚下了树干,往海底沉下去······ 她知道玄律发现他们掉下海会不顾一切地下海来救他们。她的惊叫就是向玄律发出的信号,万一玄律没发觉他们掉进海里,或者晚发现,他们就可能被淹死。她当然不能松开榆罔自己游出海面,因为她知道那个天杏肯定也没有多好水性,她游出来就等于暴露自己。 玄律听到天杏的惊叫,他骑着树干从大浪里钻出来,一回头,不见了两个人,急忙扔了木棍,一头扎下海里。 海里一片幽暗,以玄律的眼力竟然也看不多远。他以为两人沉落的速度快,所以一劲儿往下扎,一直寻到海底,并不见二人。心中十分焦急,如果他们遇上海底旋涡,那就九死一生了。又冲离海底,在海中间东一头西一头地寻找,仍然没有看见二人。 玄律找不到二人,因为他心慌意乱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天杏和榆罔掉下之后,他骑着树干又冲出浪谷,这中间是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而他一发现后面的人没了,就一猛子扎下来,并且一直扎到海底,这得多长时间,就算他立即往回寻找,也只怕二人早不在原地了。更何况他根本没有往回找,只是在附近瞎转悠。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当然海底更黑。到最后连玄律自己都转悠蒙了。等他发现两道光束照射时,急忙游了过来,却差点撞进这只怪鱼的大嘴里,因为两道光束正是怪鱼的眼睛。他心急如焚,更为气恼,抽出皇剑把怪鱼的脑袋劈成两半。 皇剑一出,四周围顿时一片通亮。心想自己真是太着急了,竟然忘了用这神器照亮。 虽然有皇剑照亮,但还是找不到。 月亮已升起很高,无私地向大海倾泻下她的爱意和光华。风好像已经小了,暴怒的大海似乎受到月亮的抚慰收敛了它的脾气,变得温顺柔和起来。 一道水柱窜起海面,玄律随水柱跃出,居高临下扫视海面,不见榆罔和天杏,不见鬼王,连骑坐的树干和那根木棍也不见了。 他落回海面,控制着身体不沉下去。一股悲怆之情猛的涌上心头。显然榆罔和天杏已是凶多吉少。而鬼王早已经骑坐着那树干逃走了。 他没有再进海里寻找,找到找不到不说,就是找到也必然是两具死尸。他们怎能在海里待这么长时间? 他想了想,便顺风往前漂游过来。他知道追鬼王可能是追不上了,如果榆罔和天杏万幸中游出海面,也必然顺风漂游。 他多么希望能在海面找到他们啊! 但是渐渐的他又失望了。海面波翻浪卷,根本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一阵心凉如冰,不由望月浩叹!榆罔和天杏真的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为了心中那一点点尚未残灭的希望,玄律漂游了这一夜。 他总是不能接受天杏和榆罔被大海埋葬的这个现实。但现实就这样冷酷地摆在他面前。 天亮之后他感到又累又饿,就沉下海里捉了几条小鱼生吃了。等他再次浮出水面,心中不由一片茫然。 追丢了鬼王,他不知要去向何方? 按说是应该就近上岸返回有蟜族,可哪里是岸? 他决定捉一条大鱼骑乘,如果长此漂游,只怕早晚要累死在海上。 现在对他来说,捉鱼已不是什么难事了。这次他捉的是一只海豹。海豹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一条怪鱼。 骑海豹往前顺风漂游,玄律自然感到省劲儿多了。但突然失去了榆罔和天杏让他的心灰灰的,怎么也晴朗不起来。是啊,海真的好可怕,人在海面前真是脆弱得可怜。 随之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要不要把榆罔的不幸告诉母亲?母亲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啊!母亲一定会怪罪自己没照顾好他…… 他更加对这大海充满了憎恨! 不知道又漂游了多少天,这一天傍晚,玄律看见了一座岛屿。他还以为是陆地,急忙控制海豹游过来,到跟前才看清是个大岛。 他决定上岛。就找到一个浅滩,放了海豹,自己跃上岸来。获得自由的那只海豹欢快地在海面上纵跃两下,一头扎进海里,消失不见了。 玄律走上岛,感到了刺骨的寒风。如果寒风是这岛送给他的见面礼,那么显然这岛对他并不友好。 真的好冷,以致他不得不运功抗寒。到了岸上,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已经泡得又白又肿。看来在海里时日一定不短。 他不知道,时间已经是冬季。他已经从南海漂到了东海。如果他知道此刻他已经来到了东海,他会选择做两件事: 一是想方设法寻找幽灵,救出猩猩怪人掳走的怡春 和思秋二女; 二是寻找到扶桑岛,看一看那里是否发生了战争。因为他知道有蟜族、有熊国、流波族和巨人族的联军在收复流波族之后,会到东海来收复扶桑岛。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联军会合,为收复扶桑岛尽一点力。 玄律开始上岛,想找个山洞好好睡一觉。多少天来骑在海豹身上没日没夜的漂,除非饿极了才抓几条鱼生吃,困极了才打个盹儿。 岛上怪石嶙峋,根本没有路。连一只活物也看不见,不仅荒凉,还透出一股死气。 一直到太阳沉落,玄律才找到一个岩洞。 他用一块大石头堵死洞口,然后在洞里靠洞壁躺下,舒展四肢,很快沉沉睡去。 这一觉儿他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 他决定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一夜,明天离岛而去。他没指望能在这岛上遇上什么人。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岛上会有人。 他又来到那个有着浅滩的海边,到海里捉了几条鱼,回到海边找个避风的石窝坐下来,抽出皇剑,进行烤鱼。 他已经吃腻了生鱼,那是在海里没办法。 吃完烤鱼,收起皇剑,他站起身,走出石窝,想返回那个岩洞去睡觉。 突然,从岛上的方向一股旋风卷来,裹挟着飞沙碎石,到跟前仍未停顿,反而更为强劲地袭上了他身体。 玄律心中升起警兆,第一时间对着袭上来的旋风轰出一拳—— 他已经睡足吃饱,体能和精神都处于最佳状态,这一拳的威力当然强横! “砰!” 暴响声中,旋风被震散,在一丈之外幻化出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一袭黑纱衣几乎垂地,衣内玉体玲珑,若隐若现,肩如刀削,双峰耸秀。一头乌黑秀发披散在肩上,皓齿朱唇漾出浅笑微微,柳眉杏眼透出无限风情。特别是纱衣开领处,露出一段粉嫩颈项和双峰间的深沟,令人不由心旌摇曳,大赏其香艳。 玄律不由怔住了。惊讶这美女的性感香艳,更惊讶她的突然出现。 他本来以为不可能有人类存在的荒岛,竟然出现了如此令人魂销神荡的惹火尤物。 魔耶?妖耶?怪耶?仙耶?鬼耶? 玄律自知绝非梦幻。 就听这香艳美女娇滴滴地道:“要不是看见了你这里有东西发光,人家还不知道你在这儿。你是不是昨夜就来到了岛上?” 说着,轻盈走近,飘动的黑纱衣掀起缕缕香风。 杀气! 玄律感应到袭来的杀气的同时,用手一拂,把扑来的香风震散。 香艳美女突然发出一串娇脆的笑声,笑得花枝乱颤,道:“瞧你!人家不过是想试试你的功力!你还以为人家要伤害你不成?你想啊,我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我怎会一见面就伤害你呢!格格格!你几时被人打怕了,才这么小心。” 玄律一想她说得也有道理,可能是自己感应错了。遂洒然一笑,道:“我原来还以为这岛上不会有人,你的突然出现多少让我感到有些奇怪,所以不得不小心点,你别怪我。” 香艳美女笑道:“我要赶去扶桑岛,在海上遇到了风暴才漂到这岛上。遇上你我好开心,总算有个伴儿了。” 玄律由衷地道:“我也很高兴。扶桑岛离这儿远吗?” 香艳美女道:“应该不太远,我也是第一次去扶桑岛。你叫什么名字?也是去往扶桑岛吗?” 玄律想到了木神说收复扶桑岛的事情,便道:“去也行……怎么这里是东海了?” 香艳美女笑道:“当然是东海,你还以为是哪儿呢!有你陪我一同去扶桑岛那可太好了。” 玄律笑道:“我叫轩辕玄律,你呢?” 香艳美女道:“我叫莫愁。我娘说一个女人不管活得好坏,总是不要忧愁,忧愁老得就快,老得快,死得也就快。就给我起了这名字。” 玄律笑道:“好名字。你是否已吃过东西?我可以给你烤鱼片儿吃……” 莫愁道:“我已经吃了点东西。看太阳快落了,你如果愿意,咱们现在就赶去扶桑岛吧。我是急着赶去救我爹……” 早去晚不去,怎好拂她的意。玄律点头道:“好吧。” 莫愁道:“我来时的木筏撞在礁石上碎了,你能背我游水吗?” 玄律想到要与她肌肤相亲,心中一阵骚动。道:“没问题!” 到海边蹲下身,道:“来吧!” 心想,背着她,自己也可以捉一条大鱼骑。那时定然十分快意! 莫愁过来要伏上他的背,却发现了剑匣,讶道:“这是什么东西?” 玄律道:“神器!你刚才看见发光的东西就是它。” 莫愁道:“让我替你拿着吧。” 玄律站起身解下剑匣递给莫愁,道:“你拿住了,别掉进海里去。” 莫愁抛个媚眼,娇声道:“你小瞧人家,我虽然不如你,可也不至于那么没用啊!” 看着她那娇艳欲滴的模样,玄律真想亲她一下,终于忍住。刚刚认识就如此急色,也太有失风度了。 他背起莫愁,走进海里,往前游去。柔软在背,芳香盈鼻,自是受用。 却完全不知道已把性命交予了人家手里。 ???? 第59章 美女竟然是丑鬼 渐渐的,玄律游向了深海。边游,他边寻视海面,想找条大鱼制服骑乘。可一时竟寻不到。 遂道:“你能不能在水里憋一会儿气?我们到海里捉一条大鱼骑,那样会省劲儿些。” 莫愁的脸儿轻擦着他的脖子,撒娇地道:“你可不能 时间太长,万一人家憋不住不得喝水吗?” 玄律道:“你憋不住就掐我一下,我再浮上来。” 说着就沉进海里,一边游动,一边寻找大鱼。怕莫愁憋不住气,游动得很急。 猛的觉得被掐了一下,急忙手脚并用,冒升出海面,道:“这么短时间……” 莫愁道:“不是憋不住了,是你那神器我没拿住,掉下去了。我又不能喊,只好掐你了。” 天啊!玄律一惊,道:“你快憋住气!” 说完一个猛子扎进海里,进行寻找。现在他已经把皇剑看得几乎重若生命,当然要拼命地寻找。 一边寻找,一边往海底扎。心里暗骂莫愁废物! 突然感到莫愁猛的掐他,知道她可能憋不住了。但找皇剑要紧,心想她就是淹昏了也不怕,找到神器后一样救活她。 便不理睬,继续往海底扎。 莫愁突然用力挣脱他的手,离开了他的后背。他一回头,见她脚蹬手扒正往上冒升,心想她挣扎着游上去更好。也不去管,继续往下扎。 人影一闪,莫愁却直坠下来,而且黑纱衣也不知怎么的被冲掉了,成了全身赤裸,美眸紧闭,俨然一具裸尸。 他见了知道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奔过去抱起莫愁的胴体,往上急速冒升…… 海水一阵狂涌,莫愁的胴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大力,把玄律震得飞出了海面…… 玄律的身体随着一根水柱冲出海面,还未落下,莫愁已经跃出,凌空扑击过来,对着坠落的玄律打出一道黑气。 “哗!” 黑气带动海水掀向半空。 “砰!” 黑气轰中了玄律的身体,震得玄律又斜飘出去,坠落在远处的海面上。 玄律喷出的血雨染红了一大片海水。 莫愁雪白的胴体,青蜓点水掠到玄律跟前。见玄律脸朝上,正四肢舒展地躺在那里“打漂洋”,脸上带着苦笑,正眨也不眨地瞧着她。遂讶道:“你还在笑?” 玄律道:“你这回该不会说试我功力了吧?” “人家是跟你亲热呀!” 莫愁说着白花花的胴体扑压向玄律…… “呼!” 玄律对着扑压下来的莫愁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砰!” 一轰命中! 莫愁胴体被震飞向半空。 玄律一跃弹起,凌空又是一拳,一道金光射向了半空中的莫愁…… 莫愁曼妙地一转身,一拳迎击过来,又打出一道黑气。 “哗!” 冲天的水柱在金光和黑气撞击时窜向半空,淹没了撞击声,也淹没了两个坠落的人。 玄律沉落海中间时就刹住了落势,急忙往海上冒升。 他窜出水面,游目一顾,见不远处的海面上一沉一浮着个白点儿,提气轻身,飞掠过去。 刚到跟前,见莫愁正然急速地漂向前方,而前方不远正是一个巨大的海洋旋涡—— 显然莫愁已经抗拒不住旋涡的吸力,正被吸引过去。 “救我……” 莫愁发现了飞掠到跟前的玄律,惊呼出声。 声音落时,已被吸到了那旋涡边缘…… 一声狂吼,玄律对着莫愁身旁的海水轰击一拳,一道水柱冲天,水柱里裹带着莫愁那白得刺眼的胴体。 玄律一点水面,飞跃而起,凌空抓住莫愁,往旁斜飞,坠落在挺远的海面上,逃离了旋涡的吸引。 一口真气接不上,抱着莫愁坠沉进海里。 海里已变得十分幽暗,他们不停地坠沉着。玄律也懒得再挣扎,一心享受着怀里胴体带给他的刺激。 他再不担心莫愁会被淹死。她不仅功力强横,而且水中生存能力丝毫不比自己差。 突然,双手一空,怀里的胴体滑溜出去。想去追索,又停住。人家不让抱却追着要抱,岂非显得自己太色! 一怔时身形又下沉许多,见那胴体游过一堆岩石,消失不见。心中顿感失落,又生被戏弄的懊恼。 终于坠落到海底,感到极为乏力。暗自调息。想不明白那个莫愁是何来头,因何要算计杀害自己? 突然想到了木神说的话,莫非这莫愁就是那个海妖?她怕自己助巨人族收复扶桑岛才在半路截杀自己? 想到此节,便认定是这样。 又想到丢失了心爱的神器,心中又生怒意。觉得气血平复,再无异样,便起身往海面冒升。 跃出海面,辨别一下方向,往回游来。边游边想,怎的也要去海底找一找神器。 游回到大约和莫愁搏斗的地方,就扎下海底开始寻找。 月亮升起时,玄律又回到了这个荒岛上。一上岸就颓然地坐到了沙滩上,浩叹一声。 他没有找到皇剑,心情说不出的沮丧。 他开始迁怒那个莫愁,如果她是海妖,上次没杀了自己,肯定还会再来。 他决定等着,丢剑之疼,要让莫愁作出补偿。并且决定明天白天再下海底去寻找。 突然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猛的回头,见一个怪物正走过来,急忙站起身,全神戒备。 莫非是海妖伏下的第二个杀手? 怪物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说它像人是因为他有着人的形体;说它像鬼是因为它身上散发出阴森恐怖的鬼气,而且相貌极其丑陋和凶恶,和鬼王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怪物的手里竟然拿着他的皇剑! 怪物走到他面前,对他呲牙一笑——如果这还算笑,那一定是天底下最难看、甚至最令人恐怖的笑。 笑完,怪物把他的神器扔向了他。 他想也没想,伸手接住,抽出了皇剑,眼前闪现一道耀眼金光,正是他的皇剑。他又把剑入匣,夹在腋下。投目怪物道:“多谢你替我捡回了我的神器!我可以替你作一件事,算对你的回报!” 怪物尖厉的声音道:“你能答应我去杀海妖吗?我不要求你一定要杀死她,你也未必能杀死她,但你要去试一试!我要的是你的态度!” 玄律道:“我可以答应你!” 怪物道:“很好。那你就在这岛上等着吧,海妖还会派人来杀你,或者她亲自来。” 玄律讶道:“你已经看见了刚才我与那个美女搏斗?她果然是海妖派来的?” 怪物道:“那个美女就是我……” 玄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怕是在做梦,望了望月亮,又望了望大海。投目怪物道:“你说什么?” 怪物道:“我白天,确切地说太阳不落时就是美女;夜里就是魔鬼了。做美女的时候我通常都做坏事,特别喜欢杀害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做魔鬼时我通常都做好事,特别喜欢帮助遇到困难的好色的男人。因为这时候我本人也很好色。” 玄律听得一头雾水,浑身直冒冷汗,道:“那你到底是男是女?” 怪物道:“白天就是女人,夜晚就是男人。这你还没听明白?” 顿了顿,又道:“海妖在扶桑岛突然感应到了你的‘气’。她很不安,就让我来杀了你。她说好色永远是男人最致命的弱点,让我来杀你最合适。我也有这个弱点,所以迷恋她,离不开她,还要任其指使!” 玄律道:“海妖比你白天的时候还美?” 怪物道:“谁也没见过她的脸,但任何人都知道,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我白天时的美丽怎么能和她比!” 玄律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杀海妖?” 怪物道:“只有她死了,我才不会再迷恋她,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只有她死了,我想我才有机会看到她的脸。” 顿了顿,又道:“而让我自己杀她,我一是下不了手,二是也没有杀她的能力。” 玄律道:“你告诉了我这些,并且还让我杀她,显然是对海妖的背叛,你不怕她知道吗?” 怪物道:“她对我的心思一清二楚。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在海里救了我一次。虽然我希望你等在这岛上杀海妖,但一想到你救我一命,我还是想劝你趁早离开。我试过你的功力,你不是海妖对手,甚至不是她手下另外几个人的对手!你等在岛上会非常危险!” 玄律笑道:“你现在真的不坏。是走是等我还得想一想。你到底是谁?能告诉我吗?” 怪物道:“魔王你知道吗?” 玄律道:“听说过。” 怪物道:“知道他有几个弟子吗?” 玄律道:“听说是四个……” 怪物道:“他娘的那四个王八蛋!他们始终不承认我是魔王第五大弟子!因为我时男时女、时好时坏、时正时邪、时善时恶、时人时魔。不像他们各个坏得冒脓!” 顿了顿,又道:“告诉你吧,我就是‘艳魔’莫无心!” 艳魔离去之后,玄律又到那个岩洞来睡觉。这次他的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他在想着是离岛而去?还是等在岛上?抑或是主动出击到扶桑岛去战海妖? 离岛而去就等于逃跑,他当然不能。 主动出击去扶桑岛无异自投罗网,敌众我寡,孤身作战,当然凶险。这个险不冒也好。 最后他选择等在岛上迎战! 拿定主意之后,他又想艳魔怎么会时男时女,还没想明白就睡着了。 次日,玄律醒来,来到海边时已快中午了。他又开始进行烤鱼片儿,忽然发现他不往剑身贯注功力,剑身仍然炽热而且放射出夺目的光芒。抬头看见太阳,恍然大悟:这神器原来能吸收并释放太阳的热能。 再经实验,果然如此。心中大喜,如果自己有意通过神器吸收太阳热能,那么就能提高自己的功力。 吃完烤鱼片儿,持皇剑跳下海,站到齐腰深水处,举剑朝太阳一晃,然后迅猛劈出,海面立即掀起滔天巨浪。 而这一击他并未贯注多少自身功力,多是吸收的太阳热能。实验成功,一发不可收,手中剑接连挥动,劈、斩、扫、刺、砍,身形腾跃飘飞,一通儿尽兴猛练。 一大片海水已经变得近乎烧沸,冒出热气泡。 一直到傍晚,太阳精疲力竭地要沉落了,他才停止。坐到海边歇息,享受着海风温柔的抚摸,心怀大畅。更觉得神器神奇无比,爱如生命。 把皇剑入匣,想背在身上,却找不到绑缚的东西。原来的藤条可能掉在海里了。 他想了想,夹着剑匣跃入海里,想杀条大鱼充饥,更想寻找到藤条之类的东西绑缚剑匣。 竟给他碰上了一头海牛。 他杀了海牛,拖到岸上。吃完剑烤的海牛肉,又用剑割下牛皮条绑缚好剑匣,背系在身上。牛皮条坚韧难断,他甚感满意。 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杀他的人没有出现。而他悟出了吸收太阳热能助长增强功力,当然是个不小的收获与突破。 上次在死岛海边他用皇剑借太阳光反射袭击鬼王,那是情急智生的发挥之作,而这次他是有意借助,威力当然有所不同。 自此一连五天,他都到海边借太阳光练剑,在吸收、释放、催发、反射等方面做得更为熟练,同时也悟出了用剑的一些手法和招式。 到了第六天早晨,他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吃完烤鱼片儿,他坐在沙滩上歇息。望着大海,心中盘算,自己不能老这样等下去,谁知道海妖会不会再派人来?那个艳魔的话自己也不能全相信。 他决定最后等这一天,再不见人来,明天就离岛而去。 快到中午时,敌人出现了。 玄律正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猛听到空中一声鹤唳。他睁开半闭的眼睛,见一只大鹤载着一人正从海面上飞来。 他坐起身,把剑匣重新在身上背好系牢。 大鹤已到跟前,翩翩然飘落到岸边。一个黄袍老人飘落鹤旁,手持很大的彩色的像鸟羽毛编织的扇子。满头银丝般白发,白眉,长长的三绺白胡须。方面大耳,身材瘦高。一双鼓鱼眼精光烁烁,流露出鄙视和高傲。 在玄律眼里此老与仙人无异。他站起身,注视着黄袍老人,感到了对方逼压过来的强劲气势。 良久,两人谁都没说话。 目光相接,都想在心理上压住对方。 渐渐的,玄律从对方的目光中发现了烦躁和怒意。 但他仍然显得气定神闲——他对自己有信心。不管来者是谁,即便是海妖亲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拼死一战! 胜败与否,只要自己尽到全力也无怨无悔。 心静如止水,气定如山岳。此刻的玄律已达到了精、气、神最高境界。 终于,黄袍老人开口了,阴恻恻道:“你就是那个击败了艳魔的轩辕玄律?” 玄律微微点了下头,道:“是我。” 黄袍老人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年纪太小,不知道也不为怪。我就是蓬莱大仙。许多人都知道,我轻轻地一挥扇子,掀起的海浪就可能把一座岛吞没。” 见玄律不吭声,微微一笑,又道:“你战败了艳魔引起了海妖的兴趣,她让我捉你去见她。捉不到你,就杀了你。你是想去见海妖呢?还是想死在这里?” 玄律洒然一笑,道:“你捉不住我,更杀不死我,我要去见海妖谁也别想挡住我!你这么大岁数了,还受海妖指使,为她所迷,我都替你害臊!你快动手吧,我早等得不耐烦了!” 蓬莱大仙老脸一红,叱道:“小子狂妄!看我杀了你!” 左掌一抬,一团黄雾罩向了玄律。 蓬莱大仙的恶名在老一辈高手中很少有人不知道。只是他活动的范围只限东海的一些岛屿,偶尔也到南海游逛。所以见过他的人不多。 蓬莱大仙的厉害和霸道在于他有一身毒功。他在苗疆毒岭的毒泉中浸泡修炼了三十八年,不仅练成了毒功,而且使整个身体都成为“毒身”。 他的每一滴血甚至可以毒死一条大鲨鱼。他打出的一团毒雾可以让一大片树林很快枯死。他把一口唾沫吐到一头牛身上,那头牛会很快全身腐烂而死。 当时许多人还不知道“毒”是什么,所以对蓬莱大仙的毒功和毒身更恐惧得不得了,包括“五神”和“五魔”也不知道他怎么那样具有杀伤力和毁灭性。 他说轻轻一挥扇子,可以用掀起的海水吞没一座岛,那当然是吓唬玄律;不过,要让他把一座岛上的生物和动物全部毁灭,对他却不是难事。 毒,永远是最可怕的武器。 当人们还不认识“毒”时,它就显得更为可怕! 蓬莱大仙正是由于他的“毒”,才受到了海妖的青睐。 玄律不知者不惧,第一时间轰出了“轰天炮”,把袭来的黄雾震散。 蓬莱大仙也许是没想到玄律功力如此强横,被震退一丈多远,飘然落地。 玄律站着没动,但闻到了一股怪味,心中有些恶心,头也有点晕。知道必是那黄雾有古怪,急忙闭息转为胎息。 蓬莱大仙长啸一声,凌空飘射过来,羽扇猛挥,一团黄雾比原来巨大十几倍,似一片云彩飘袭向玄律。他在后面催动这片黄云,白发白须纷张,黄袍无风自鼓。显然他动了真怒拼尽全力,要一拼定胜负。 蓬来大仙有十足的信心一拼定胜负,就算他被对方强力震开,但这满载毒气的黄云破碎之后所散发出的毒气也足可以让对方昏迷。况且,以他七十年修炼的功力也未必不能把对方轰毁! 玄律感到了对方逼压过来气势的强大,再不敢托大,抽出皇剑,凌空跃起,向袭来的黄云劈出—— 以自身提升百分之九十八的太阳神力加上吸收的太阳热能,通过皇剑的威力形成一道夺目金光射向了袭来的黄云。 玄律已经意识到,他本身提升的太阳神力越高,而吸收的太阳热能也就越多,当然也就越强! “砰!砰!” 金光轰中了黄雾,并且洞穿黄雾又轰中了蓬莱大仙的身体! 蓬莱大仙身体往后飘飞,坠落大海。 玄律也被反震飘落三丈余远,勉强站稳。 黄雾飘散了。 玄律多亏及时转为胎息,不然真的着了道儿。 他暗自调息,注目海面,等着蓬莱大仙回来再战! 挺长时间,他看见蓬莱大仙在海面上冒出来,发出一声尖哨。 尖哨一响,不远处的大鹤振翅朝海里飞去。 蓬莱大仙跃出水面,飘落到大鹤背上,乘鹤而去,逃逸了。 玄律这才插剑入匣,嘴边掠过一抹胜利的微笑。 他不知道,他这一重击不仅把蓬莱大仙轰得受创惨重,连信心、斗志也击得粉碎!最后蓬莱大仙跃出水面,飘落鹤背,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玄律望了望可爱的太阳,知道这次轻松打跑蓬莱大仙,太阳老兄帮了不少忙。料想,一两天内不会再有人来了。如果再有人来最好也是白天来。有太阳老兄和自己并肩作战,海妖派来多少人自己就可以打跑多少人,直至逼得海妖亲自出马! 但是,第三批杀手来的时候却是傍晚。 而且杀手当中还有一个玄律绝对意想不到的人。 这个人给玄律带来了兴奋,也给他带来了危险! 第60章 小丝现身 傍晚,玄律看见海面上并肩走来三个人。 不是飞掠,更不是游,而是走。 走得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他惊讶了,如此在海面上走,他自问也做不到。 他站起身,看着这三个人越来越近—— 哦,不是走,好像他们脚下踏着什么东西在滑行。 也不是滑行,原来他们是站在一只大海龟的背上。 看见这三个人,每一个人都让玄律吃了一惊。 最显眼的是这个高个儿美女,她赫然是小丝。小丝仍然还是那么美丽而性感,穿着一件粉纱衣,昂着头,挺着那足以颠倒众生的胸脯。纱衣内的那两条无与伦比的美腿若隐若现。和以前不同的是,她的目光不仅冷厉,而且带有杀机。 玄律看到小丝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兴奋,显然可以向她打听到玄大师的下落。莫非她和玄大师是落到了海妖的手里? 看见第二个让他惊讶的人,玄律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因为第二个人是去而复返的艳魔莫无心——而现在太阳还没落,他却是香艳美女莫愁。 莫愁几乎和那天一样,还是黑纱衣,还是风情万种的笑容。但在小丝面前,她的性感和媚艳显然给比了下去。玄律没看见过小丝笑,但他坚信,小丝的笑,一定比明月更明艳,比最美的鲜花更美丽。 第三个让玄律惊讶的人是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个畸形的男人。他的畸形完全因为他太胖了。玄律从未见过,甚至从未想过人会胖成这样。乍看上去就像个四方形的大石头。 他见过最胖的人是胖老头后土,但后土三个绑捆到一起也绝没有这个人胖。他的腰只怕两个人合抱也抱不过来,他的胳膊比一般的人大腿还粗,他的双腿就像两棵粗木桩。他的脑袋很大,几乎没有脖子。 大脑袋上用一条麻布带勒在额头上束着头发,他的眼睛很大。眼珠子比玄律见过的所有的鱼的眼珠子都大。塌鼻子下是一张大嘴,好像只微微一张嘴,就可以把一只兔子整个地吞下去。他的拳头像石锤,足有一般人脑袋大小。 小丝突然含有戏剧性的出现,让玄律隐隐感到几分不妙。 但看见艳魔和这个畸形人时,他却觉得极富有喜剧色彩。他感到好奇,想看一看,太阳落下之后,艳魔是怎样从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变成一个丑陋而凶恶的魔鬼的。 但有一点他不会忽视:他们也许是海妖派来杀他的。 海龟爬上了岸,三个人下了海龟,来到了玄律跟前。 “哈哈哈哈!一看你就是玄律小兄弟,多谢你能来海边欢迎我们。”胖人咧开大嘴笑着开口了,“耳听不如眼见,小兄弟果然英气不凡,一表人才呀!我叫巨灵胡,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哈哈哈!能认识小兄弟,我太高兴了!” 玄律受到传染似的,也笑了,道:“你这身胖肉是怎么长的,我真不敢相信这只王八盖子竟然没让你给压碎!” 巨灵胡笑道:“压碎了这只王八也得挺着。它是一只公王八,背上有两个大美妞儿,它当然要好好表现了。” 玄律道:“你还能看出王八的公母?” 巨灵胡笑道:“我捉住它时,它正和一只母王八在制造下一代。 玄律又被巨灵胡风趣的语言逗乐了,道:“你老兄真逗!” 莫愁在一旁笑道:“巨灵胡就有这本事,死人也能被他逗笑了。他每天晚上给海妖说个笑话,海妖不听他的笑话晚上睡不着觉。他还听得懂鸟言兽语,善于察看地貌,精通地脉。这些都是他的长处……” 巨灵胡笑道:“我最大的长处你还没说呢!” 转对玄律,一本正经地道:“其实我最大的长处就是能博得女人的喜欢。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女人特别是美女,谁见了我都要禁不住喜欢上我。我老琢磨,我怎么这么有魅力呢!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因为我太胖,胖就有劲,美女都喜欢有劲的生猛男人!” 玄律又一次被逗笑了。 莫愁笑盈盈道:“听听就知道了,他最大的长处就是能吹牛!他身上有四个‘天下第一’。天下第一胖,天下第一懒、天下第一吹、天下第一色……” 巨灵胡道:“你说的不全对。天下第一胖和天下第一懒是身上的,可第一吹是嘴上的,第一色应该属于心灵。我对你色,我是心里喜欢你,这是心色。我说喜欢你,是嘴色;我看你是眼色;我摸你,是手色。我又没抱你,怎么能算身体色!其实你和我一样也很色,不过女人不应该叫‘色’,应该叫‘骚’!” 指着莫愁,对玄律笑道:“你领教过她的骚了吧?我告诉你,她也有三个‘天下第一’。天下第一骚,天下第一丑,天下第一脱。” 玄律道:“天下第一丑?她……” 巨灵胡道:“他会变,等到没了太阳他就变成个丑八怪。不过今天她是变不了啦。因为来之前海妖给她定形了,怕她对你心慈手软。你知道啥是天下第一脱吗?就是她特别愿意在男人面前脱光衣服,她有露体癖!男人看她的光身子她就觉得特别爽……” “啪!” 莫愁过来给巨灵胡一个嘴巴子,娇嗔道:“你再说!人家再不好也比你强!” 巨灵胡笑道:“你当然比我强,有时公有时母,能泡妞儿,又能被别人泡!” 莫愁粉面绯红,正要发作,小丝在一旁冷道:“够了!你们闹完没有?” 莫愁对小丝道:“你没听见他羞辱人家吗?” 巨灵胡辩道:“你不说我天下第一色,我也不能说你天下第一骚!你不说我天下第一懒,我也不能说你天下第一丑!你不说我天下第一胖,我也不能说你天下第一脱。你不说我天下第一吹,我也不能说你……” 转对玄律,道:“还有什么来着?” 玄律忍住笑,道:“她就三个‘天下第一’,而你是四个。” 巨灵胡一拍大脑门,道:“少说一个。她还是天下第一……第一……想不起来了,等想起来再补上吧。” 投目小丝,又道:“所以说,是她羞辱我在前,我羞辱她在后。哈哈哈!其实,也不算羞辱,我们哥俩儿见面儿就闹,谁不知道啊!” 莫愁道:“谁和你是哥俩儿,我才懒得理你呢!” 小丝道:“你们忘了为什么来了?” 莫愁软下来,对玄律道:“海妖请你去一趟扶桑岛。因为她感应到了鬼王的‘气’,不能亲自来迎接你,不知鬼王什么时候到。让我领他们来请你。巨灵胡来是为了让你开心些,小丝来是为了让你知道,你别无选择。她已经被海妖的‘力’控制着思想。她现在体现的是海妖的意志。” 玄律道:“那么说玄大师也在海妖手里?” 巨灵胡笑道:“当然。玄大师是海妖身旁的大红人,海妖对他高看一眼,敬如神灵。” 莫愁道:“一度玄大师和巨灵胡在海妖面前争宠,结果巨灵胡不是玄大师对手。所以他特别嫉恨玄大师。” 巨灵胡一指莫愁,对玄律道:“她爱上了玄大师,有一次偷着和玄大师亲嘴,让小丝看见告诉了海妖,海妖问她,她还说逗小孩子玩。你说,玄大师是长得小点儿,可也不是小孩子吧!说她是天下第一骚还不承认!像玄大师那样的小不点儿,她都不放过,见到咱们这样英俊有力的猛男,她该会怎样的……” “啪!” 莫愁又给了巨灵胡一个嘴巴,道:“玄大师就比你强!” 小丝投目玄律,冷道:“你别无选择!跟我们走吧。” 巨灵胡笑道:“你不走我们也不能强迫你。第一骚是你手下败将。脱的本事肯定也使了。我虽然功力深厚,也不能和你动手,万一不小心失手杀了你,也没法向海妖交待!” 莫愁道:“你不去,海妖也会亲自来。玄大师特别叮嘱,让我告诉你,还是去扶桑岛。” 玄律道:“玄大师也让我去?” 看了小丝一眼,道:“好吧。我去。” 只有战胜了海妖,才能解救出玄大师和小丝。 明知此行凶险,但为了救玄大师和小丝,他决定冒一次险。他并不指望赶上木神等人前来收复扶桑岛,也许没等到那时候,他早被海妖杀了。 此行只能有两种结果:战胜海妖,带玄大师和小丝离去;或者被海妖杀死! 太阳沉落了。莫愁真的没有变成魔鬼。 海龟驮着四个人漂游在大海上。 荒岛渐渐在玄律的视野中消失了。 站在海龟背上,玄律觉得甚至比骑鱼遨游还得意和舒适。 他像完全不介意此行的危险,逗巨灵胡道:“你每晚都给海妖说笑话,你哪来的那么多笑话?万一说不出来,海妖不会怪你吗?” 巨灵胡道:“别听第一骚瞎胡说,海妖怎么会听我的笑话!我也不是什么大红人,偶尔人家愿意就拿我当当坐垫儿……” 莫愁道:“你还不是大红人!问一问,有谁享受海妖的屁股有你那么贴切!” 玄律笑道:“你这坐垫儿只怕是天底下最柔软的坐垫儿。海妖真懂得享受。” 巨灵胡道:“我这坐垫只配让人家坐。这么长时间连她的脸也没看见。有时我甚至想,她怎么不把脸坐在我身上。” 玄律笑道:“你们这样消遣海妖,不怕她知道了生气?” 巨灵胡道:“她生气了也许还能召见我们,让我们享受一下她的声音。她不生气根本理都不理我们。唉,谁让咱没出息舍不得离开她呢!” 莫愁道:“她拿巨灵胡没办法,不仅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坐垫儿,也没谁像他那样懂得鸟言兽语。更主要的是海妖希望巨灵胡帮她找到一个像昆吾部落那样的铜矿。” 玄律一怔,对巨灵胡道:“是你找到的昆吾部落的铜矿?” 巨灵胡笑道:“别提了,不为了那个铜矿我也不会到东海来,更不会拜倒海妖的屁股下起不来……” “哗!” 一个大浪打过来,海龟被推上了浪尖。小丝扑在莫愁身上,莫愁扑在了玄律身上。玄律双脚下坠站稳没动。 巨灵胡笑道:“瞧瞧,她终于忍不住要和你亲热了。不然她怎么不往我身上扑呢!让我的身体也色一色。” 又一个大浪涌来,他们急忙蹲下身抓住了海龟。大浪过后,海龟才从浪谷里钻出来。 海上的风更大了,巨浪滔天。他们只能坐在海龟身上,免得掉下去。突然,莫愁亲了玄律一下,偎在他肩头,对巨灵胡道:“气死你!” 巨灵明道:“我才不生气呢!你是美女的时候比魔鬼还可怕,谁知道你心里是不是要伤害他!美女的吻含着的不是蜜汁儿就是毒汁儿,你当然只能是后者。” “鬼王!” 突然,玄律发现了前方不远骑在一条大鱼背上遨游的鬼王,失声惊叫起来。 另外三人同时惊惧地望向前方。 鬼王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突然调转鱼头,朝他们飞快地疾射过来,发出一阵狂笑道:“桀桀桀桀!小兔崽子,原来你在这儿啊!” 他竟然认出了海龟上的玄律。 玄律挺身站起,他准备迎战鬼王了。 鬼王突然夹带着他骑的大鱼跃出海面,凌空朝海龟上的玄律打来一团黑雾。 显然,鬼王的欺天霸地的功力已经恢复了。 玄律第一时间对着袭来的黑雾打出强级的—— “轰天炮!” “砰!” “轰天炮”轰中了黑雾,发生了极大的震撼力! 海龟带着玄律四人随着掀起的水柱飞上了半空,又迅猛的坠落,直跌进了浪底。四人全部被抛跌出去,被大浪吞没了。 玄律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坠落的时候狂喷出一口血。鬼王的一拳重击大部分气劲让他给震散了,而余势波及到海龟和另外三人。但鬼王这一击太过强横,把四人连同海龟重创之时,好像引动了海啸和风暴。 玄律昏昏沉沉往下坠落时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抵抗不住,被吸扯着卷进了一处极为黑暗的水域。 突然身旁浪息风止,他只是感到自己被什么裹带着不停地旋转。他惊恐地猜测,自己是不是被吸进了海底旋涡? 由于可怕的旋转,加之受到鬼王重创,玄律心中一急,忽然昏迷了过去。 玄律不知道,这时候海上刮起了台风,风力绝对在十二级以上。风速每秒绝对超过四十米,向西北方向卷去。 玄律四人被大海吞没,而大海好像又被台风吞没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玄律苏醒过来。 他感到身上重重地压着什么东西,很温热。伸手一摸吓了一跳,是一团柔软的肉。继续一摸,才知道是一个人体,而且是个非常沉重的人体。他用力把身上的人体推开,仍然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非常的静寂,没有水,只是感到一起一落的颠簸。这是什么地方?人体怎么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突然想到了神器可以照亮。探手身后一摸,还好,剑匣还紧紧地系在身上。他抽出了皇剑,一道光芒顿时把周围照亮。 他定晴细看,见身旁死猪似的躺着巨灵胡。在巨灵胡的脑袋下面枕着莫愁的屁股,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在自己身体另一侧仰面躺着小丝,粉纱衣裹着美妙的身体,双眸紧闭,双峰耸秀,曲线毕露。 再看看四周,像是一些奇怪的动物的内脏器官,有的还在蠕动。 他起身过来扳起巨灵胡沉重的大脑袋,拍着他脸颊,把巨灵胡叫得苏醒过来,道:“你看这是什么地方?” 巨灵胡坐起身,左右望了望,道:“咱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看见趴在身旁的莫愁,在那黑纱衣裹着的丰臀上捏了一下,笑道:“你看这屁股多么香艳诱人!” 莫愁轻吟一声,吓得巨灵胡急忙缩回手。 玄律笑道:“刚才你就压在我身上,我推开你,你的脑袋正枕在那香艳诱人上。是不是没枕够啊?” 巨灵胡笑道:“哪会够!枕着第一骚的大屁股,就是死也甘心啊。” 莫愁伸脚使劲踹了巨灵胡一下,然后坐起身,把胸衣拉紧,道:“这是什么地方?” 巨灵胡道:“我们正想问你呢!你第一骚可见多识广啊!” 莫愁望了望,惊道:“天啊,咱们一定被蜃吞到肚子里了!” 玄律道:“什么是‘蜃’?” 莫愁喜道:“蜃是海里唯一能够带人去往仙境的一种庞大无比的怪物,不是兽,也不是虫,更不是鱼。据说蜃的身体大得可以吞装一岛人。在岛上经常会看到仙境······” 小丝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接声道:“玄大师说那是海市蜃楼。” 玄律投目小丝,见她眼睛里的杀机已经不见,莫非已经远离了海妖的“力”控制范围?她恢复了自己的神智和思想? 果然小丝发现玄律,猛的怔了一下,道:“玄律?你怎么……” 玄律喜道:“你认出了我,说明你现在已经摆脱了海妖的控制。太好了!” 转对莫愁道:“海妖对你的控制也应该解除了……” 巨灵胡道:“你是想让她变成魔鬼吗?怎知道现在外面不是太阳当空呢?我看虽然她当美女会随时害人,但总比让一个丑八怪陪在咱们身边好。我不想当丑鬼第二。” 莫愁道:“我和小丝不一样。海妖是用她的‘力’遥控小丝,等小丝一远离了她遥控的范围,自然就失控了。 而她却把一股‘力’逼进我身体,虽然远离了她遥控范围,但我还得把那‘力’一点点逼出体外,否则就不能获得自由。所以我还不能立即变成魔鬼。”嫣然一笑,又道:“况且和男人在一起美女总是吃香,我何妨多做几天美女呢!” 巨灵胡笑道:“好极了!有第一骚陪在身边,我看这蜃肚子里也比得上仙境了。咱们不如配成两对夫妻,在这里面过日子得了。” 莫愁啐道:“呸!想的倒美!” 小丝投目玄律,又道:“好像你已经和他们很熟了?” 玄律道:“认识不长时间。我不知道你和玄大师落到了海妖手里,碰巧我到了东海……” 小丝道:“那次我们没进有蟜族部落,玄大师担心相柳、浮游打我主意。我们在那个大山里想等你,后来海妖突然来了,她问我认识不认识应龙,我以为她知道我父亲消息就说自己是应龙女儿。她说她知道应龙的下落,并且可以带我找到,就这样我们和她来了东海……” 玄律急忙道:“她真的知道你父亲的下落吗?” 小丝幽幽地道:“她说我父亲到南极去杀鬼王了。杀完之后就会返回东海找她,让我和玄大师等在她身旁。” 玄律道:“她骗你呢,鬼王是在南海死岛,不在南极。我就是从南海死岛追杀鬼王才去的东海。咱们到这什么肚子里之前,还和鬼王遭遇了呢。” 小丝讶道:“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呢?” 莫愁道:“恐怕那只有她自己知道。原来我们还以为你和玄大师是她的死党呢!” 小丝道:“可她长的什么样儿我到现在也没看见……不过她说话的声音却是非常动听。” 玄律笑道:“连她的坐垫儿都没看过她的容貌,你们当然更看不到了。玄大师还好吧?我一直非常想念你们……” 小丝道:“玄大师分析海妖是软禁我们,但也想不明白她出于什么目的。他一直很惦记着你。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玄律微喟道:“都不错。” 小丝知道玄律可能不想深谈,也就不再问了。思忖道:“咱们现在怎么办?以咱俩的力量也救不出玄大师。海妖身旁还有个很厉害的蓬莱大仙,况且他们……”望了望莫愁和巨灵胡,欲言又止。 莫愁道:“你们杀海妖,我肯定是在旁边看热闹儿。” 巨灵胡道:“你们眼看打不过她时,我肯定是帮她打你们!不过我劝你们还是别去杀海妖,那和送死差不多。” 莫愁道:“海妖自己你们也许还有一点希望,现在鬼王又来了,大色鬼的话不错,你们去了也是送死。” 小丝问玄律道:“鬼王很厉害吗?” 巨灵胡代替玄律回答道:“咱们就是被鬼王一击轰得从王八盖子上跌进这海里,又被蜃吞的。你说他厉害不厉害!” 玄律思忖道:“问题是咱们搞不清楚鬼王和海妖是什么关系……” 巨灵胡道:“什么关系?只要鬼王是男人,他就会迷上海妖,并且一定愿意任其驱使,甚至粉身碎骨!” 莫愁道:“就像你一样!” 巨灵胡道:“你难道不和我一样?” 小丝显然不愿意听他们拌嘴瞎逗,对玄律道:“咱们就算不去杀海妖,可也不能总憋在这里面啊!” 莫愁道:“这里面我看很安全,出去了可能再遭遇鬼王;遇不上鬼王,海妖感应到玄律身上的‘气’,也会追杀他。那时我们也会遭殃!” 巨灵胡笑道:“我说在这里面安家,小丝和玄律小兄弟还有前缘,正好一对儿。我也就将就点和第一骚配一对儿得了。” 玄律见小丝脸色冷下来,显然恼怒巨灵胡开她的玩笑,怕小丝发作,忙道:“老兄别开玩笑了,咱们还是想一想怎么办吧?” 莫愁笑道:“我们想什么?我们又怕什么?不愿在这儿待就出去,愿意回去见海妖就回去,不回去天高海阔哪都能去。” 巨灵胡道:“你到哪儿我跟你去哪儿!我非要弄明白你怎么能时男时女!你把这变身法儿告诉我,我也变个美女,尝尝被男人泡的滋味。也省得我老被美女追来追去,烦也烦死了。” 莫愁道:“我又不想让你帮我找铜矿,我也不想让你帮我听鸟言兽语,我领你干什么!” 巨灵胡道:“你错了!你领我可以解除寂寞。等你变成丑八怪时,咱们还可以互相交流泡妞心得,彼此传授经验。一个美女身边如果没有一个追她的男人,那她不太可怜了吗?丑八怪更应该有个知己,不然人生对他不太残酷了吗?” 玄律心想,这两家伙出去可能就会到海妖那里出卖我们,得稳住他们。遂笑道:“咱们在这什么肚子里相聚真是不容易,怎能说散就散呢!大家做个朋友不好吗?” 巨灵胡道:“做朋友怎么比得上做夫妻……” 莫愁笑道:“你晚上搂着个丑八怪男人睡觉不怕做恶梦?” 巨灵胡笑道:“我娶了你,我当然有办法让你变不成男人。” 莫愁道:“又吹牛了!凭你那点功力?” 巨灵胡笑道:“与功力强弱无关。我让你肚子里孕育上下一代,你还能变回男人吗?” “啪!” 莫愁又给了巨灵胡一个嘴巴,娇骂道:“你这熊样儿只配和母狼去孕育下一代!” 玄律心中一急,以为巨灵胡会发火,谁知巨灵胡哈哈一笑,道:“打吧,骂吧。打是亲,骂是爱,夫妻没有里和外。” 莫愁发出一阵娇笑,对巨灵胡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玄律果然洞察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忙道:“千万别动手!咱们都是朋友……” 莫愁格格一笑,伸手拍拍巨灵胡脸颊,娇媚地道:“别害怕,我吓唬你呢!” 巨灵胡似乎也意识到莫愁动了杀机,笑道:“我真的好害怕啊!为什么邪恶的东西总喜欢用漂亮的外壳包裹起来呢?我真服了你了,竟然想到用美女做外壳包藏你的邪恶!可见一切美丽的东西都不是绝对可爱,尤其是美女!” 玄律听着巨灵胡和莫愁闲磨牙,渐渐的心里烦躁起来。是啊,不能总呆在这蜃的肚子里不出去啊! 第61章 北极岛 一场台风过后,一个魔鬼在北海的北极岛降临了。 这个魔鬼带给北极岛居民的灾难比台风更为恐怖。杀人是这个魔鬼的乐趣,他杀人喜欢把人一点点撕碎。岛上所有高手和所有强有力的男人,到了他手里都变成像泥捏的一样,他可以轻描淡写地把他们脖子拧断,撕下他们的四肢,抓碎他们的脑袋,撕烂他们的躯体。 更为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的就是这魔鬼对岛上妇女的奸淫和强暴。他把岛上百多户人家十岁到六十岁的妇女全部集中在一个大洞府里,日夜奸辱,稍有不从便当众撕碎。每天每夜都有被他奸死、杀死的女尸从大洞府里抛出来。 没有人敢反抗,没有人敢不从,甚至没有人敢表示愤怒。人们还要把最好吃的东西一天三顿送到洞府里去孝敬这个魔鬼。而送饭的人进去一次之后,宁死也不肯再去第二次。他们感到极为恐怖,不忍再见本族妇女们所受的悲惨之极的折磨。 这魔鬼使北极岛变成了人间地狱。 台风过后,也就是这魔鬼上岛之后的第七天傍晚,岛上男人们总算遇上了一件值得他们高兴的事情。 他们在海上的捕鱼队捕获了一条大鲸鱼,动员了全岛的男人才把这条大鲸鱼拖拉到了海边。 鲸鱼之大是岛上男人们见所未见的,活得岁数最大的老年男人也叹为闻所未闻。他们估计如果有一百人进到鲸鱼的肚子里肯定不会感到拥挤。只因鲸鱼太大,没办法弄到岛上去,人们不得不开始把它进行切割。 切割鲸鱼就如同在一座小山丘上往下挖土。切割工作刚开始,意想不到的情况出现了。 从鲸鱼身体里钻出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大活人! 如果岛上居民不是立即认出其中一个美女是他们岛上的“岛花”,他们准以为又是魔鬼从天而降了。 被认为是“岛花”的美女赫然是小丝——北极岛土生土长的美女,应龙与露丝的女儿! 随同小丝钻出鲸鱼肚子的另外三人当然是玄律、艳魔和巨灵胡。 他们出来之后看见这条大鲸鱼也怔住了。不是蜃,而是鲸,这就是他们从东海来到北海的游艇。 鲸鱼所以会被捕获,除了被台风弄得精疲力竭之外,更重要原因是内部受伤——心、肝、胃、肺、脾、肾好像都被这四位游客当美餐吃光了。 小丝看见自己的族人当然喜出望外,她终于露出了比太阳更为灿烂的笑容——玄律为她的笑容震撼了! 露出笑容的小丝堪称人间绝色,如果还有人不认为美女是世间的至美之物,那他一定是没看见小丝,特别是没看见小丝的笑。 那条巨鲸终于死了——它是因为看见了小丝的笑而心满意足的死去了。巨鲸如此,那么人类呢? 巨灵明叫起来道:“天啊,你的笑容太美了!我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笑震住,你差点儿让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看见你这一笑,我感到自己正置身在春天里,真是人生莫大的享受。就是我立即去死我也会十分开心了!” 艳魔叹道:“你的笑竟然这么美,你以前为什么不笑?你是一株绝美的无可挑剔的花,而只有你笑的时候好像才绽放……” 岛上一个老人道:“小丝的笑我们也是第一次看见。我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小时候怎么逗她,她都不笑。唉,如果说咱们小丝比不上仙女美,我怎么的也不会服气呀!” 看见小丝的笑,所有的美女都在玄律心中黯然失色。是啊,她的笑就是她含苞绽放的那一刻——绝美的东西最是短暂的。小丝的笑像一缕阳光、一缕春风,虽然很快消失,但给人们留下的却是无限的美好,无限的遐思,无限的回味。 小丝笑过,转对玄律道:“这些都是我的族人,这儿就是北极岛!” 玄律恍如梦中,不知所云地点头,眼睛还有些发直地盯着小丝的脸,捕捉她失去笑意之后的残影。 多么难能可贵、倾国倾城、令天地动容的一笑啊! 小丝转对族众,道:“我母亲早回来了吧?她好吗?” 人们顿时露出了悲愤和忧愁的神色。 一位老人道:“你母亲前些日子被北海神君召去,后来听说随同北海神君去中土了。” 小丝怔了一下,脸上显出失望的神色。她刚才高兴的露出笑容,是因为突然回到部族的惊喜,因为即将母女团聚的愉悦。 有一个老人叹道:“你母亲走了是她幸运,免受了那个魔鬼糟踏!唉!作孽呀!我那十三岁的小孙女,硬是被那魔鬼给……” 旁边一个男人忙截声道:“快别说了!让那个魔鬼听见,你还想活吗?” 老人怒道:“我早就不想活了!我……” 男人道:“你不想活,也别连累别人陪你死呀!” 小丝道:“出了什么事?” 老人忿忿道:“前些天,有个魔鬼从天而降……”见人们都心惊胆颤地盯着他,他就凑到小丝身边低声嘀咕起来。 小丝的神色在变化着,直至美目喷火,咬牙切齿,粉拳抓握,高胸剧烈起伏——怒到了极点! 玄律从未看过小丝怒到这样。 愤怒之极的小丝更有另一番美丽! 老人嘀咕完之后,又道:“听话,你们还是趁那魔鬼未发觉快点逃走吧。”看了艳魔一眼,又道:“别连累了别人啊!” 巨灵胡笑道:“她说不定啥时候就变成男人呢!魔鬼真的抓到她,她就那么一变,一定会把魔鬼吓个半死!如果是夜间看不见,那么就更有趣了,两根木棒子硬碰硬,会弄得火星子乱冒……” 众人只能露出苦笑。 艳魔莫愁正想反唇相讥,就听小丝道:“我不走!我要去杀了那个魔鬼!” 老人唬了一跳,忙道:“千万不可!那你是羊送虎口,别说是你,就是你爹,甚至北海神君也绝不是那魔鬼的对手啊!他长得又高又大,全身黑毛,青面獠牙,吓也吓死你了!” 玄律心神一凛,脱口道:“一定是鬼王!” 老人转对玄律,讶道:“对啊!他就自称是鬼王,鬼中之王啊!你们见过他?” 小丝神色一黯,转对玄律,道:“他怎么也来了北海?” 老人道:“他是被台风不知从哪儿刮到这儿来的……” 玄律思忖道:“我们也许和鬼王一样,都是在东海被台风刮到这里的,不同的是我们进到了鲸鱼肚子里。” 莫愁道:“那一定是了。我们还是远点走为妙。鬼王别再感应到你的‘气’,来杀你。逃脱了海妖,又遇鬼王……” 巨灵胡道:“咱们犯不上惹他,天高海阔,第一骚说得对,远走为妙!”对小丝,“那家伙一拳就把咱们轰进海底,你自己去战他,他一定一点点地撕碎你!” 老人道:“是啊!他说得太对了,那鬼王就喜欢把人一点点撕碎!” 小丝仍然十分坚决地道:“你们三个走吧。这儿有木排,你们可以远远的离开北极岛,有多远走多远。”目光盯在玄律脸上,又道:“见到玄大师,告诉他,我……再也踢不着他了!也没人再骂他了!让他保重!” 她美目中泪光一闪,又转过头,对众人道:“谁带我去见那个鬼王?” 没人应声。 有人唉气,有人避开目光,有人低下了头,有人流下了泪水…… 小丝又道:“你们怕什么?大不了一死啊!咱们的女人都在那儿被他污辱,咱们怎么能……” 老人道:“不是我们没血性!可那鬼王实在太厉害了!咱们都死了,没人给他们送东西吃,咱们女人不全得饿死?听说那鬼王还吃人肉呢!” 小丝迈步向岛上走去,连头也不回。 老人急得直跺脚,流泪大声喊:“孩子,你怎么这么犟啊!咱们都知道你的心意了……” 玄律一展身形,飞掠过来,拦住了小丝,沉声道:“你一定要去吗?” 小丝道:“你别拦我!” 玄律微喟道:“这样吧,让我先和他拼一拼。然后你再和他拼,那样你或许还能有点胜算。” 小丝一怔,道:“你犯不上为我们的族人送死。” 玄律道:“我和榆罔在南海战过鬼王。我知道他的厉害,他杀了我,肯定也会受点伤。我不是为你们送死,我和鬼王之战是早晚的事……”压低声音,又道:“如果莫愁和巨灵胡帮我,我完全有信心杀了他!” 小丝想了想,道:“那你们就试一试吧。” 人们包括莫愁和巨灵胡都没听见玄律和小丝说什么,但看见玄律劝得小丝回头,都从心里松了一口气。 回到众人跟前,小丝指着玄律对众人道:“他以前和鬼王交过手,他要去杀鬼王。先给我们找个歇身的地方,再拿点吃的东西,我们商议一下怎么除掉那个魔鬼!” 众人目光都投向了玄律,流露出无比感激,无比兴奋的神情。在他们眼里,玄律不仅是救星,更是一轮太阳。 两个老人把四个人领到了海边不远处的一个十分隐蔽的洞穴。告诉他们,洞穴是打鱼队临时歇身的地方,这里有淡水,有食物。还亲自为他们烧着了一堆火,为他们烧烤食物。 四个人在火堆旁的兽皮上坐下来,玄律解下了背在身上的剑匣。 他们开始吃两位老人烧烤的食物。 小丝问两位老人,道:“我母亲和北海神君去了中土,知道他们到哪个地方去了吗?” 一位老人道:“具体地方不知道。我们是听跟你母亲去的一个使女回来说的,你母亲打发她回来告诉我们,不让我们惦记……那使女也被魔鬼抓去了。” 小丝似是自言自语,道:“不知道什么地方,可怎么找啊!” 巨灵胡笑道:“等咱们杀了鬼王,救出那个使女细问问不就知道了?你还用为这事犯愁!美女千万不能犯愁,一犯愁就出皱纹了,一出皱纹就衰老,一衰老就不美了,不美了就真的没人愿意看了!细想想,作为美女要是别人连看也不看她,她该有多么伤心啊!” 莫愁道:“你看来一定经常伤心,因为你这样子,根本不招人看!你的确很有魅力,不过不是讨人喜欢,而是能引起别人奇怪:人怎么能长成和狗熊似的!” 巨灵胡道:“我是长得难看,但怎能和你这天下第一丑比,如果你去战鬼王,一抹脸由千娇百媚的美妞儿变成个丑八怪,说不定会吓死他呢!玄律小兄弟也省得和他死拼了!你以前以骚取胜,这回以丑取胜,真是无敌天下呀!” 玄律和小丝对于两个人的斗嘴已是见怪不怪,在鲸鱼肚子里这些天两个人除了睡觉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闲磨牙!玄律和小丝成了耐心听众,多少也减少点寂寞。 两个老人听见两个人斗嘴,虽感有趣,但因心头阴云笼罩,却开心不得。 这时,趁两人斗嘴间隙,一老人问玄律道:“不知道你们怎么去除掉那魔鬼?我们还要出什么力呀?” 玄律道:“你们该干啥干啥。只是别走漏风声就行。” 转对莫愁道:“你有什么办法没有?” 莫愁嫣然一笑,道:“你为什么要问我?” 巨灵胡笑道:“对呀!你为什么不先问我?哦,明白了,在你玄律小兄弟眼里只有美女没有朋友!那么我纵然有满肚子克敌制胜的好主意也只好不说了!” 起身,往洞穴外走去。 玄律急忙起身追上,道:“喂,老兄,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巨灵胡道:“我去尿尿!你拦我干什么!”走出洞穴。 玄律跟随巨灵胡走离洞穴挺远,巨灵胡停住,笑道:“你小子还算心里有数……” 玄律笑了笑,道:“我就猜到你想和我单独说话。说吧,有啥好办法?” 巨灵胡道:“听老兄一句劝,还是趁早儿溜走为妙!我和第一骚想办法带走小丝,这岛上的事咱们摆不平,只好由他去!谁的命都是命,明明知道送死,还拿鸟蛋碰石头!你傻瓜呀?” 玄律微喟道:“我也知道毫无胜算,我和鬼王刚刚交过手……可是……” 巨灵胡诡秘一笑,道:“可是个屁!美女比命还重要?我知道你也被小丝迷住了,可这是逞能的事吗?脑袋掉了,还能享受美女吗!” 玄律老脸一红,道:“那你说,我能眼看小丝去送死吗?况且,鬼王能轻易让她死吗?” 巨灵胡道:“反正我话是说了,信不信由你。你是被小丝迷昏了头!告诉你,要战鬼王你自己去,我可不去陪葬!” 说完,转身走回洞穴去了。 玄律叹了口气,只好跟回洞穴,坐到那里。 巨灵胡对两老人笑道:“你们高兴去吧,玄律小兄弟就是你们的大救星!他一定能杀死鬼王,还你们一个天下太平!” 看了莫愁一眼,又道:“下面请第一骚外加第一丑再加第一脱发表意见。” 莫愁笑道:“我有话说在当面,不像你偷偷摸摸怕人听!你一定是劝玄律放弃杀鬼王,而且还表态不帮他,对不对?” 巨灵胡老脸一红,道:“你这话就不对了,玄律杀不杀鬼王管我屁事!我与他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他!我在外面撒了泡长尿,不信你出去闻闻,那尿一定比你还骚!” 莫愁道:“我不怕玄律和小丝生气,干脆一句话,玄律战鬼王,我帮不上忙。或者说不想陪他送死。这不同于鬼王追杀咱们……” 巨灵胡道:“那还用你说!鬼王追杀咱们,你不杀他,他也不放过你呀!咱们俩相比,鬼王肯定能相中你。不管你里面多丑多恶,外表毕竟是个美女壳子!” 小丝看了玄律一眼,淡淡地道:“你们先坐着,我和玄律出去说几句话。” 未等玄律说话,自己起身走出洞穴去了。 巨灵胡对玄律挤了挤眼睛,笑道:“去啊!我要是能得到美女青睐,别说杀一个鬼王,杀多少都没二话!嘿嘿!可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家杀死!” 天已经黑下来,寒风呼啸,海的浪涛声传来,像有许多冤魂在哭嚎。地上是很厚的积雪,一脚踩下没到脚面子。 玄律和小丝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半天谁都没说话。玄律又背上了他那不离身的皇剑。 走到了海边,小丝面对大海停住了,也不回头看玄律,注视着夜幕下的大海,淡淡地道:“他们不帮你,你一个人还想去战鬼王吗?” 玄律徐徐昂起头,迎着海风,沉声道:“我不想改变主意。” 小丝还未回头,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战鬼王就是死了,也是无谓的牺牲,你仍然不想改变主意吗?” 一个巨浪涌来,在他们面前的一块礁石上撞得粉碎,飞溅的水花溅到了他们身上,脸上。但他们谁都没有动一下。 玄律的心里当然不是滋味,说心里话,他要战鬼王,就是想拼死力讨小丝的喜欢。可现在小丝明确地告诉他,她并不喜欢他!那么他的冒险岂非毫无意义了? 小丝又道:“我并不是说违心话想阻止你去战鬼王!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喜欢的人是……玄大师!” 小丝竟然喜欢玄大师! 玄律的心再次被震撼了! 小丝接道:“我必须告诉你这个事实。因为我不希望你是为了我而去冒险!” 她慢慢地转过身,注视着玄律,道:“你还想去吗?” 玄律洒然一笑,道:“你回去等我吧。让我想一想,在天亮之前我一定答复你!” 小丝与他擦肩而过,走了。他闻到了她留下的那独特的香气,站着没动。 满天星斗都在注视着他,都在期待着他的抉择:战还是不战? 大海咆哮着,在他眼前仿佛变成了狂妄狰狞的鬼王。大海在向他示威吗? 小丝回到洞穴,在火堆旁坐下,对莫愁和巨灵胡道:“你们用不着为玄律担心了,他不会再去战鬼王。因为我已经告诉他了,我根本不喜欢他……” 莫愁微微一笑,道:“你真喜欢玄大师?” 巨灵明夸张地叫起来,道:“我的天!你不会是开玩笑吧?玄大师哪一点让你动了芳心?要是真的,我对自己更有信心了!” 莫愁笑道:“你别臭美了!我看小丝和玄大师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一对神仙美眷!你往哪儿摆!” 巨灵胡笑道:“最般配?他们要是般配那天鹅和癞蛤蟆也般配了!” 小丝冷道:“我并不欣赏你的幽默!” 巨灵胡躺了下去,道:“没人欣赏,咱还是睡大觉吧!唉!最难摸透美人心,你竟然喜欢玄大师,你才是天大的幽默!” 一个老人问小丝道:“没人战鬼王,那……” 小丝道:“我说过我不去了吗?我明天一早就去。” 两位老人面面相觑,俱流露出失望之极的神色。 莫愁问小丝道:“玄律怎么没和你一同回来?” 巨灵胡道:“那还用问,换了我也会伤心啊!玄律竟然比不上玄大师,天大的幽默!天大的奇闻!天大的……” 莫愁道:“你不说话就会憋死呀?你不是想睡觉吗?” 巨灵胡道:“我都替玄律难过、不平和愤慨!说不定那傻小子一时想不开还会……哎呀!不好!” 一挺身坐起,道:“他一定会难过得要自尽,一想到自尽,他也许就会去找鬼王拼命!心想反正也是死,还不如死在鬼王手里体面!你们说我猜得对不对?” 话音未落,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洞壁上的松土哗哗洒落。他们的耳朵好像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巨灵胡一跃而起,道:“一定是他和鬼王拼上了!我得去帮他!” 话音未落,已经窜出了洞穴。 小丝和莫愁还有两个老人也急忙随着奔出洞穴,见 巨灵胡正在外面东张西望,急得就地转圈儿。 莫愁道:“你怎么不去呀?怕了?” 巨灵胡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拼呀!” 一老人道:“肯定是在那个鬼王施暴的洞府。你们跟我来!” 他们遂匆匆忙忙往部落里奔去了。 第62章 生死未卜 洞府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奔聚而来,显然那声巨响震惊了许多人。 小丝、莫愁和巨灵胡跟随两位老人来到这里时,洞府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人们东张西望,议论纷纷,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有几个中年妇女衣衫不整、心惊胆颤地走出洞府,一个问道:“那魔鬼呢?” 一位老人道:“他已经不在洞里了?” 那妇女道:“刚才外面有人喊‘鬼王,轩辕玄律来向你挑战,你给我滚出来’!那鬼王听完骂道‘小兔崽子!你真是找死’,就冲了出去。后来就听见那声巨响……” 巨灵胡对莫愁道:“听见没?正因失去心中所爱,玄律悲痛欲绝,所以才来找鬼王拼命!” 话音未落,众人看见南边山峰处有光芒闪烁,就像是闪电,还传来闷雷般的轰隆声。这闪电在这无月的黑夜尤为刺眼;这闷雷声也分外的震耳。 “他们在那儿!”巨灵胡大喊一声,“玄律怕摧毁了部落,他是有意引开了鬼王!” 说完,率先往南边山峰处奔了过去。 不约而同,人们跟随着巨灵胡往山峰处奔来。听说有人大战鬼王,洞府里饱受摧残的女人们也都出洞跟来看热闹。 山峰处的闪电和雷声又转移到海边,人们由巨灵胡带头又追到海边。 到海边,看见海面上玄律一边挥舞着皇剑抵挡着鬼王一拳又一拳的重击,一边往深海处飞掠。那皇剑划出的光芒像闪电,而鬼王每一击都似闷雷。战得难分难解,甚是惊心动魄。 众人靠近海边,见两个人已经沉到海里去了,不时有冲天的水柱窜起,海水不时地往岸边狂涌,掀起滔天巨浪。 显然两个人在海里翻江倒海般的恶战! 人们站在海边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海面,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玄律能获得胜利,杀死鬼王! 不长时间,海面上不再有水柱窜起,海浪也不像原来那么大了。好像一切都归于原状。但却不见玄律和鬼王出来。 突然,在海天交接处又划过两道电光,随之轰隆隆的闷雷声再次响起。显然,玄律和鬼王在海底已拼杀到深海去了。 电光又不见了。闷雷声又停息了。 人们依然在紧张的观望着,期待着。 有人烧起了几堆火。站累了、望累了的人们就坐在火堆旁等候着——他们不知道能够等来什么?但谁都不愿意离去。盼望玄律胜利归来,他们就像在漫长的寒夜盼望太阳升起。 小丝感到后背一暖,有人把一件皮袍披在她身上,回头一看赫然是母亲以前贴身使女之一的雅冬。 雅冬已十分憔悴,但还那么俏丽。她握住了小丝伸给她的手,流泪泣道:“小丝姐,我还以为今生今世再看不见你了呢……”声音哽咽了。 小丝叹道:“来,咱们到那边说说话。” 拉着雅冬走离了人群。 巨灵胡看见莫愁也不知从哪儿弄的皮衣穿上了,他过来问莫愁道:“你从哪儿弄的皮衣?借我穿一会儿呗!我冻得嘴都闭不上了。” 莫愁笑道:“你还能冷?瞧你这身胖肉,不比皮衣挡风?我要是有你这么胖,我啥都不穿。” 巨灵胡道:“你有没有搞错,我这是肉不是毛,要是长这么厚的毛我当然不冷了!” 莫愁道:“你不会运功御寒么!” 和他们在一起的一个老人取来一件皮袍递给巨灵胡,道:“你就凑和暖暖身子吧,我们全岛也找不到你这么肥大的皮衣。” 巨灵胡接过皮袍捂在前胸上,笑道:“你们早对我这么好,我也就去帮那玄律战鬼王了。我不是吹,只要我出手,那鬼王准灭火儿!” 坐到地上,又道:“现在看,只有等玄律败回来,我才能出手了!你们别都扯长脖子望了,据我估计,今天一夜他们也分不出胜负。” 莫愁扬声对众人道:“你们记住了,和鬼王大战的叫轩辕玄律,但千万别忘了这位,他叫巨灵胡,有名的天下第一胖,天下第一吹,天下第一……” 巨灵胡截声道:“天下第一高手!当然,我一向比较低调,不愿意以天下第一高手自居!唉,如果我不是怕暴露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我也不会让玄律去冒这个险!累得大家还为他担心。” 人们在海边整整的苦候了一夜,仍不见玄律和鬼王出现。玄律是胜是负?是吉是凶? 次日太阳升起很高了,仍然不见玄律和鬼王的影儿。他们两败俱伤,都被大海埋葬了? 人们开始感到了不安,纷纷猜测,海边一片喧嚷。但谁都不肯离开,尽管有的人已经认为玄律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 莫愁走到一处火堆跟前用脚踢了踢还在沉睡的巨灵胡,道:“你还想在这里睡一辈子呀!你回不回东海了?玄律肯定不能回来了,咱们也该走了!” 巨灵胡连眼睁都没睁,道:“我正在想玄律可能出现的几种情况。” 莫愁道:“还有什么情况,他要是胜了早回来了。明摆着,玄律战死了,鬼王受了重伤,或者都战死了。” 巨灵胡慢腾腾地坐起身,伸个懒腰,道:“你的意思是咱们该走了?” 莫愁道:“再不你在这儿安家得了,这么多美女还怕没你中意的?怎么你都算小丝半个朋友,好歹人家也会迁就你!怎么样?” 巨灵胡笑道:“你是不是有这心思啊?我是非你不娶,你别想把我转移出去。你这第一骚身边没有我这第一色多没劲啊!” 笑了笑,又一本正经地道:“我昨晚一睡着就梦见你了,说是咱们俩在大雨里走,你啥也没穿,还非让我背,我说我自己走都费劲,哪背得动你呀。你说那还是我背你吧。你就开始背我,我上去你就受不了,说我太沉了……” 莫愁踢了巨灵胡一脚,道:“你到底什么打算?咱们不能总呆在这里啊!” 巨灵胡左右望了望,见不远处的海边站着小丝和一个俏丽女子,正面对大海眺望着。他道:“小丝什么打算?” 莫愁道:“她当然要等几天了。这里是她的部族,甚至可以等到老。咱俩行吗?” 巨灵胡道:“咱们就在这儿配对儿得了!也等他个白头到老!你变成男人时,我再帮你找个老婆!小丝身旁那个我看就不错!” 莫愁望了海面一眼,道:“你说昨晚咱们如果帮玄律战鬼王会怎么样?” 巨灵胡道:“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咱们凭什么去帮他?说实话,要是小丝昨晚对我微微的那么一笑,我还用玄律,自己就去把鬼王摆平了!她吝惜那么一笑,我也就懒得那么去做!” 到了下午,人们的目光仍然封锁着海面,但大海带给人们的仍然是失望。到这时已有多半的人认定玄律是战死了。 巨灵胡站起身,来到小丝跟前,笑道:“现在我真有点嫉妒大海了,瞧,你看大海的目光多么深情啊!” 小丝像是早习惯了巨灵胡的“胡言乱语”,没动、没语、也没看巨灵胡。 小丝身旁的雅冬,投目巨灵胡,道:“你也是玄律的朋友吧?” 巨灵胡就怕没人和他说话,见雅冬搭理他,忙道:“咱们还不认识吗?我叫巨灵胡,人们都说我是天下第一高手,其实我知道是他们太抬举我!像鬼王那样的我要胜他也不太容易啊!你叫什么名字?不会是仙女下凡吧?” 雅冬道:“我叫雅冬。你既然有那么高的功力,怎么不帮一帮玄律,还让大家为他担心难过……” 巨灵胡叹了口气,道:“这内情小丝最清楚了!不过我现在决定了,如果玄律真的出了意外,我一定会杀了鬼王替他报仇,任何人也别想拦住我!” 雅冬道:“你要是真杀了鬼王,我们都会感激你!他把我们祸害惨了!他真的比鬼还可怕!” 莫愁凑了过来,对巨灵胡道:“你到底决定走,还是不走?” 巨灵胡道:“我和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看不见玄律死尸,总是不甘心!或者看见鬼王也好啊!我正好杀他为玄律报仇!” 莫愁笑了笑,道:“其实我就担心鬼王回来,咱们会跟着遭殃!” 又到黄昏,天上突然下起了雪。纷纷扬扬的雪花慢慢悠悠地飘洒下来,落到大海里的当然立即消融,落到人们的身上只能增添一些寒冷。 岛上本来就是白皑皑的被积雪覆盖着,这些不受欢迎的雪花的到来,又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小岛带来了几多的凄凉。火堆差不多都灭了,没有人再有兴趣往上添柴,只因人们已经没有多少兴趣再等下去了。 一天一夜,人们等来的就是这该死的雪花,莫非这雪花就是那玄律的精魂吗? “你们看!那是什么?” 不知谁指着海面大声地喊了一声。 无精打采的人们循声望去,见海面正游来一只大海龟,在海龟背上趴着一个人,背上背着剑匣。 “是玄律!” 巨灵胡第一个喊起来,又道:“这小子没有死!”人们不等海龟靠岸,跳下海去,七手八脚抬起玄律,回到岸边。 玄律像是刚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来到他跟前的小丝,轻声说道:“我真的好累!”又闭上了眼睛。 飘洒的雪花在人们眼里变得可爱起来,好像正是这雪花才为他们送回来玄律。 玄律再次苏醒过来时感到周身十分温暖,他睁开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己的皇剑。 小丝坐在他身边,道:“你的神器枕在你脑袋下面呢!它好像比你的命还重要。” 玄律好像这才注意到小丝,道:“我还以为再看不着你了呢!” 他并没有坐起来,还那么躺着,身上盖了好几张兽皮,捂得严严实实的。屋里烧着一堆火,暖烘烘的,说是温馨也不过份——只因这里有小丝。 小丝道:“你杀了鬼王?” 玄律道:“不知道他能不能死,拼到最后,我硬挨他三拳,却刺中了他,那一击从他腹部刺进,串了个透心凉。他流的血把一大片海水都染红了。他逃走后我就昏了过去。” 玄律战胜了鬼王,与其说是胜在功力上,却不如说胜在机智上。他在去战鬼王之前就想好了,要把鬼王引到海里去拼杀,而且开始只守不攻。在海底两个人翻翻滚滚,追追逐逐,打了一夜,玄律只是闪避退逃。 皇剑后来也收了起来,哪黑往哪钻。鬼王追着他打,一拳一拳的重击,但是由于海水的阻力,鬼王的拳劲当然打了折扣。 等到天亮,太阳出来后,玄律见鬼王功力耗损得差不多了,就跃出海面,抽出皇剑,借太阳光能与鬼王开始了硬拼——硬拼了一天才见分晓! 当然在硬拼中他不断的提升着功力,现在按太阳神力的级数说,他的太阳神力已提升到第五级“神明级”的第六层境界。 他以“神明级”第六层境界和鬼王硬拼并重创了鬼王,这里面不能排除三个原因:一是鬼王从东海被台风卷裹到北海,可能受到了一些损伤;二是鬼王日夜奸辱那些妇女,可能泄耗了些真元;三是在海底要速战速胜杀了玄律,接连出击,可能消耗了许多功力。 但不管怎样,这一战之胜,或者说是打了个平手,对玄律太重要了。使他在心理上认为自己完全能够战胜鬼王,并且助长了他的豪气和神勇,认为自己完全具备潜力向一切神级高手挑战!就是说,通过鬼王这一战他变得更狂了。 小丝道:“不管鬼王是死是活,他都不会再来这里作恶了;是你救了我的部族……” 玄律道:“我不是为了你,我是心甘情愿,我不图希别人的感谢。” 小丝避开目光,悠悠一声叹息。 . 玄律道:“你怎么了?” 小丝道:“可这个人情我是欠你的!你虽然嘴上说不是因为我,可我知道你就是因为我!你没死倒好,你若死了,我这一生都会不安。族里的人感激你,更感激我……我现在才感到被别人尊崇和敬爱真是人生的莫大幸福。因为你,我也就成了部族的救星一样。” 玄律笑了笑,道:“咱们不说这事了。巨灵胡和莫愁呢?” 小丝道:“我怕他们吵醒你,安排他们到别的洞府睡觉了。” 玄律道:“你一直就坐在这儿陪我?” 小丝道:“我担心你昏迷着会有人来害你,特别是那两个总好闲磨牙的人。别忘了他们可是海妖的人。” 玄律道:“不至于吧?” 小丝道:“你别大大咧咧的,我们要特别加那个莫愁的小心。我想等咱们再上路,有必要甩开她,包括巨灵胡,一天没个正经话,还老说个没完,烦死人了!” 玄律道:“你不想留在部族?” 小丝道:“我要去找我母亲,还有玄大师。忘了跟你说了,我见到了雅冬……” 玄律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在鹿苑她和怡春和思秋在一起来的……” 小丝道:“她们四个人的名字还是玄大师给起的呢!雅冬说我母亲其实又落到了玄冥手里。玄冥那次来北海搬请北海神君,点名要的我母亲。后来他们带了我母亲和慕夏去了九黎族。听说玄冥搬请北海神君为的是帮他攻打有熊国……” 玄律一惊,道:“真的?” 心想那不糟了吗!后土和英狐、风后他们正带援军在有蟜族,玄冥和北海神君带九黎族大军进攻,有熊国定然有灭族之危! 他想坐起,但浑身像不属于自己似的酸软无力,又道:“我得立即返回有熊国去!” 小丝道:“所以我要跟你一起走。也许我母亲就在玄冥身边。除了你还有谁能救她呢。” 顿了顿,又道:“可是,我又不想欠你太多的人情……我想用身体报答你,我的身体是完整的……” 玄律第一次看见她脸衬红霞,娇羞无限的神情,心中不由一荡,但立即克制住了窜起的欲火,漠然道:“那样,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你走吧,趁我现在还有勇气拒绝你……” 小丝急道:“我真的是自己愿意……我还想让你帮我去救玄大师,我会告诉他这一切,他会理解我的……” 玄律道:“玄大师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是没有你,我也会拼了命去救他!你母亲我更要救,她也算是我的……朋友!你不要觉得欠我什么,你那样就把我当外人了,以后咱们也没法在一起混了。我是喜欢你,但当我知道你喜欢玄大师时,我就要更加尊重你!你走吧,我能照顾自己。等我恢复差不多,咱们就上路去有熊国。” 小丝慢慢站起身,轻轻走向门口,又回头道:“我让雅冬来伺候你。”便走了出去。 玄律对自己很满意: 我对小丝的感情都能战胜,这世间还有什么我不能战胜的? 五天之后,玄律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他和小丝、雅冬、莫愁、巨灵胡辞别北极岛族众,乘木排渡海,赶奔中土。 离开北海之后,展现在他们眼前的是雪原与冰川,连天空好像都是白色的。看不见任何植物,更看不见任何动物。除了冰就是雪。 他们开始向南艰难地跋涉。夜晚就蜷缩在雪窝里过夜,饿了就吃随身带的冰冷的食物。巨灵胡怨天怨地怨风怨雪,骂不绝声。莫愁好像连和巨灵胡斗嘴的兴趣都没有了。 尽管他们从北极岛离开时,都穿上了皮衣,但是寒冷依然难耐。特别是雅冬和小丝,她们内功不深,运功御寒热能有限,只能苦巴巴地忍受。 对于巨灵胡最大问题不是寒冷而是劳累,他那庞大身躯太沉,一脚踩下,积雪就埋没了整条大腿,所以他虽然在走,但却像是爬行。 玄律走在最前面,只因根本没有路,也就无所谓带不带路了。只是一路向南,不把方向搞错就行了。他身上背的除剑匣之外,还有所有的食物和卷起来的四张兽皮。 兽皮是他们从北极岛带出来的准备路上用的“行李”。虽然玄律负载最重,但他却比谁都走得轻松。 好像他根本也不冷。 他们还得不时地停下来等一等在最后面呼哧呼哧爬行的巨灵胡。 到第三天下午,巨灵胡就放赖,躺在雪地上,说啥也不走了。 玄律没办法,为了不耽误路程,他抖开一张较大的兽皮,让巨灵胡坐在上面,然后自己拉着兽皮拖着巨灵胡走。 巨灵胡很高兴,心安理得地让玄律拖行,坐在兽皮上像坐在爬犁上似的,优哉游哉。 看着跟在他们身后辛苦冒寒迎风而行的三女,巨灵胡小话又来了,道:“你们谁要是冻得受不了,就到我怀里来暖和暖和。我这坐垫儿以前是海妖专用,现在咱们有难同当,也让你们享受享受!” 莫愁可能是看他那样子来了气,过来说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猛的坐在了巨灵胡肚子上,压得巨灵胡“嗷”的一声,道:“你都轻点压啊!差点把我压出屎来!” 玄律感到了兽皮吃沉,便微微用力,却也没停,拖着两个人照行不误。 巨灵胡搂着怀里的莫愁,又道:“你这脸都冻红了,用不用我给你焐焐?”说着就摸上莫愁的脸,但手被莫愁挡开。 莫愁道:“你再动手动脚,我别说揍你了!” 巨灵胡道:“你坐在人家身上,还省得了走路,不能一点不奉献吧。再不亲我一下也行!” 莫愁躲开巨灵胡凑上的大脑袋,道:“你烦不烦啊!” 巨灵胡趁机在她胸前摸了一把,道:“别躲,看掉下去。” 莫愁跃身跳离巨灵胡,气道:“你敢占我便宜,我早晚有你好看。” 巨灵胡哈哈一笑,道:“你这屁股真硬,看着香艳诱人,感受起来跟石头似的。你是不是脸变成了美女,身体还是丑八怪的身体?可是丑八怪能有那么香艳的屁股吗?哎,你从东海又到北海,这回离开了北海,你怎么还不变呢?是不是当美女有甜头儿,就总愿当美女了?” 莫愁道:“别老胡咧咧了,你也不怕冻了舌头!” 五天之后,吃的东西全部光了。他们在寒冷之外又多了饥饿的危胁。 玄律决定先解决吃的问题,然后再走。可是满眼望去,除了冰就是雪,到哪里找吃的? 这天下午,他们终于停下来。在一个雪丘避风的一面扒开一个洞穴,玄律让巨灵胡和雅冬猫在里边,对小丝和莫愁道:“咱们分开四处寻找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野兽可以充饥。” 小丝和莫愁知道巨灵胡行动不便,雅冬又怕冷,也就没攀两个人,各自往不同方向寻找去了。 玄律也往另一个方向奔去了。 玄律三人离去之后,巨灵胡抖开兽皮帮雅冬捂在身上,笑道:“你要是冻得难受就运功御寒。” 雅冬冻得浑身颤抖,上下牙直打仗,道:“我运了,可 是还是冷……” 巨灵胡在身旁铺上一张兽皮,道:“来,坐我身边来!我运功帮你御寒。” 雅冬就裹着兽皮凑到巨灵胡身边,巨灵胡让她拿下外面捂着的兽皮,偎在他身上。她迟疑一下也就按巨灵胡说的做了。 巨灵胡就开始运功,果然浑身冒出缕缕的热气,不长时间就把两个人笼罩在热气团里。 雅冬自然如沐春风,不但不寒冷,而且感到了融融的暖意,加之沿途跋涉劳累,偎在巨灵胡怀里竟然甜甜睡去。 巨灵胡看着雅冬红扑扑的俏脸,闻着她吐气如兰的香气,感受着她娇躯偎依的柔软,特别是看见雅冬露出了皮衣领处那双峰雪白粉嫩的半坡,顿时魂为之销,色心大动。 二人一番欢爱,雅冬娇羞地道:“女人总得依靠个男人,雅冬自知没啥出奇,能让你喜欢,还有啥不肯呢!况且你又是个高手,我相信你也有能力保护人家呀!” 巨灵胡还未答话,突然“轰”的一声雪洞从外面塌了,把两个人封死在雪洞里。 等巨灵胡和雅冬被小丝和莫愁从雪洞里扒露出来,天已经快黑了。 巨灵胡见小丝和莫愁用异样的目光打量脸上红潮未退,羞人答答的雅冬,便掩饰地道:“多亏你们把我们救出来,不然憋也憋死我们了?” 小丝和莫愁坐到雪洞里的兽皮上,显出沮丧的神情。两个人都两手空空,一无所获。 巨灵胡笑道:“别这么无精打采的,不就是没吃的吗?一会儿我出去找,找不到你们就吃我的肉!” 天完全黑下来之后,玄律拖着一只北极熊回来了。笑道:“这家伙够咱们吃几天了。” 莫愁道:“可是咱们没东西烧火呀!” 玄律忙着用皇剑剥熊皮,笑道:“看我的,没火也能让你们吃上烤熊肉。” 他当然是用皇剑烤熊肉,没太阳光,只好运功剑身。吃着玄律烤的熊肉,看着运功后浑身金光四射天神一般的玄律,小丝和莫愁等人都意识到他们面前的这个玄律的确非常的了不起。 第63章 昆吾部落 再上路,由于爱情的力量,巨灵胡只能硬着头皮充好汉。他不再让玄律拖拉着走了,见玄律扛着几百斤的熊肉,他主动提出帮玄律背“行李”。 他爬行太慢,就运功跳跃,一跳跃几丈远,“砰”的一声像大石头一样落下,每一次都把雪地砸出个深坑。 由于巨灵胡不再偷懒拖累,几个人行进速度大大的加快了。 等走出雪原冰川地带,玄律扛着的熊肉全部吃光了。但他们已经进入中土地界,看见了山林,也就不愁猎不到野兽充饥了。 离开冰川雪原,虽然路上依然有积雪但却不太厚,巨灵胡也就不用再跳跃着往前走了。 一路上他对雅冬悉心呵护,问寒问暖,雅冬也娇羞可人地受用。玄律等人哪会不明白他们之间的“意思”。 这一天中午,他们在一个向阳而避风的小山坡停下歇息。阳光照在他们身上,暖烘烘的像是抚慰着他们那因长途跋涉而疲惫的心。 巨灵胡对玄律一本正经地道:“玄律老弟我想求你帮个忙儿……”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玄律笑道:“我还第一次听见你用这么沉重的口气说话。老兄有事尽管说,凡是我做得到的……” 巨灵胡道:“我其实早就想对你说,现在看快到地方了,不说不行了。可是这么平白无故地求人,我总觉得张不开嘴!现在我才知道,上天难,求人难,人要求人矮三分。你像我吧,本来是一代高手,也曾经有过风光体面的日子,但现在却落到这步境地。看来,人这一辈子想一次不求人不行,总想靠别人帮助也不行。我和你虽然接触相识的时间不算太长,但你的为人让我佩服,你的功力更让我佩服。我这一生到现在为止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你,第二个是我自己……” 雅冬打断巨灵胡的话头,道:“你到底求玄律帮你什么忙儿啊?我都替你着急。” 巨灵胡看了看雅冬,道:“算了!还是不说了!我还是自己去干吧。既然我又回来了,我就不能再忍受了。唉!我本来可以无牵无挂地去……可偏偏又割舍不下你了。人生真是有太多的无奈。” 雅冬道:“你到底为了什么事啊?” 莫愁笑道:“你是不是想让玄律帮你杀什么人?” 巨灵胡道:“你怎么知道?我对谁都没说过的!” 莫愁道:“是吗?你没求过海妖帮你杀人?在海妖身边的人谁不是有求于她,不然谁甘心狗一样让她指使!” 玄律笑道:“你想杀谁?天底下还有你杀不死的人吗?” 巨灵胡老脸一红,道:“你老弟就别逗我了。和你比我虽然差不多少,但是……” 莫愁道:“你就别死要面子了!还差不多少,我看你就比玄律能吃!而且比他的色胆大,还比他胖,比他能吹,比他……” 巨灵胡道:“你这么护着他,是不是对他芳心暗许了?怪不老不寻思变成丑八怪,原来是想……” 雅冬捅了巨灵胡一下,道:“别瞎说了!说正经的吧。” 巨灵胡哈哈一笑,道:“不说了,正经的不正经的都不说了。认识你们一场我很高兴,要是我死不了,咱们还会见面的。” 站起身,对雅冬道:“我他娘的是个混蛋,你在心里骂我,恨我都行,我只求你早点忘了我,以后别轻易相信男人的话!” 说完,转身掠出,往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奔去。雅冬的泪水“刷”的流了下来,站起身喊了一声:“你真的就这样走了吗?” 巨灵胡连头也没回,身形隐没进小树林。 雅冬瘫坐下来,掩面忍泣,甚为招人怜爱。 玄律见雅冬如此伤心,终是不忍,道:“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雅冬不抬头,泣道:“人家把身子都让他……呜呜!人家还以为他是个好人……” 小丝冷道:“活该!” 这句骂显然对雅冬是强刺激,她起身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撞去…… 玄律一伸手,用吸劲扯住雅冬,道:“你不就是要让巨灵胡留下来吗?我去把他给你找回来!” 转对小丝道:“你还是好好劝劝她吧。” 站起身,收了吸劲,展身向小树林飞掠而去。 雅冬站在那里,又掩面哭泣起来。 莫愁气道:“巨灵胡真不是东西!” 小丝起身来到雅冬跟前,叹道:“别哭了,我不该骂你!我是生气你怎么那样随便……” 雅冬扑在小丝怀里哭得更厉害了,道:“我是想反正已经让那鬼王破了身子,以后谁还会珍惜我。遇上他,虽然长得难看点,可要是真的喜欢我,我也认了……” 小丝叹道:“他要是占完你便宜不再管你,比鬼王更可恨!” 玄律终于拎着巨灵胡飞掠而回,到三人跟前,把巨灵胡扔在了雅冬和小丝脚下。 巨灵胡慢腾腾地站起来对玄律道:“有话好说嘛!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玄律一指雅冬,冷道:“你一走,她就要死要活的!你是男人就该敢做敢当!” 巨灵胡看了雅冬一眼,叹道:“唉!我该死!你们以为我是找借口溜走吗?我怎么会呢!” 莫愁走到跟前,挥手给了巨灵胡一个嘴巴,笑道:“我这下子是替雅冬打你的!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巨灵胡咧咧嘴,自然有苦说不出,又不好发作,道:“跟你们明说了吧。我要回昆吾部落去复仇。从这往东再走两天就到昆吾山了。再往南走就绕道儿了,我所以想在这儿和你们分手。” 莫愁道:“昆吾部落的铜矿真是你找到的?” 巨灵胡道:“应该说是我和我师父地祖老君一同找到的。找到之后,昆吾部落不敢隐瞒,派人去告诉了九黎族,因为昆吾部落已经投靠了九黎族。后来玄冥蚩尤带人来了,他们接管了铜矿,玄冥为了不想让我师父再为别的部落找出矿藏,秘密地杀死了我师父。蚩尤霸占了我的未婚妻芳云和两个准小姨子芳雪和芳草。我去找他们拼命,被打个半死,若不是芳云跪着哭着为我向蚩尤求情,他们也把我杀了。他们虽然没杀我,但却把我关起来往死里折磨。 我气得死去活来,可是被铜链子锁着,想死都死不了。后来我被芳草和芳雪偷偷的救了出来,她们让我去东海找海妖,说我师父临死前留下话,也许海妖能看我师父的面子上帮我报仇。我就去了东海,谁知道海妖一拖再拖,根本不打算帮我报仇,她只是想利用我!鬼使神差,我今天又转悠回来了。你们不说玄冥和北海神君带人去攻打有熊族了吗?我正好趁玄冥不在,去杀了蚩尤!他看守铜矿一定不会离开!” 顿了顿,又道:“我知道蚩尤很厉害,怕杀不了他,就想到让玄律老弟帮忙,又一想,我和玄律老弟交情不深,怎能拉他帮我去杀人!便想自己死活去找蚩尤拼一场!” 看了雅冬一眼,又道:“我平时嘻嘻哈哈,可是我心里无时不在流泪流血,我知道师父死不瞑目,我更知道芳云三姐妹日夜都在被蚩尤糟踏污辱!她们一定盼我回去解救她们!” 雅冬颤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巨灵胡道:“我有一句假话让我下辈子比现在还胖,让我……” 雅冬截声道:“谁让你发誓了?谁又嫌你胖了?玄冥和蚩尤都是咱们的死对头,玄律能不帮你吗?” 巨灵胡投目玄律,道:“九黎族用昆吾山铜矿的铜如果打造出兵器,会极大地加强他们族人的拼杀力量,对有熊国会非常不利……” 玄律的眉头皱成一团,神色凝重之极。 莫愁对玄律道:“不妨就先去昆吾部落,帮巨灵胡报了仇,再抢些铜制兵器送给有熊国……你说呢?” 小丝道:“你们不知道,要是杀玄冥,玄律一定不会手软;而蚩尤是他朋友,以前还救过他的命……” 巨灵胡、莫愁和雅冬你眼望我眼,怔住了。 玄律投目巨灵胡,冷着脸,道:“咱们现在就改道去昆吾部落,我要让你和蚩尤当面对质,如果你胡说八道,我不会对你客气!如果真是蚩尤作恶,我也会还你一个公道! 话虽如此,但是在赶奔昆吾部落的路上,玄律的心情依然极为沉重。 他不相信蚩尤会变得像巨灵胡说的那样坏,他自信对蚩尤还是比较了解的。进而又想,假如蚩尤真的变了,自己真的会和他翻脸吗? 两天路程不算短,可玄律还是觉得路程太短——他甚至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蚩尤,他们就已经来到了昆吾部落。 昆吾部落位于昆吾大山脚下,应该算是中土最北面的较大部族。昆吾部族投靠了九黎族,成了九黎族最北面的卫星部族,其主要原因就是昆吾部落要借助九黎族的威名和实力对抗一直袭扰他们的荤粥部族。 昆吾部落在九黎族所有卫星部族中算是最大的,也是最先进的。它的先进和强盛主要是因为昆吾部族有一位了不起的奇人——地祖老君。 有人说地祖老君是伏羲神的徒弟,而他自己未加承认也未否认。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大年纪,他也从未对人说过自己有多大年纪。 他精通地理,可以根据地形地貌和地面上的土质植物来寻找到地下的矿藏。他还听得懂鸟言兽语,并能驱使鸟、兽为己所用。 他根据竹子反弹受到启发,发明了弓和箭,用来对付剽悍的荤粥族骑兵。他还根据鸟的歌唱与舞姿,发明了音律,制作了琴瑟和钟鼓等乐器,让人们随着音乐跳舞。 也是地祖老君对昆吾部族的最高首脑们出计献策,让昆吾部落依靠九黎族抵抗荤粥族。这一策略果然奏效,从那以后荤粥族未侵袭过昆吾部族。但地祖老君却因找到了铜矿反受其害。地祖老君在昆吾族人心目中就是一位老神仙,人们不认为他已死去,而是认为他已经返回了天上。 地祖老君归天了,由于铜矿而引来的九黎族两位大野心家,当世枭雄级人物玄冥和蚩尤就完全的控制了昆吾部落。在他们的心目中,昆吾部族的所有人只配做九黎族的奴隶!他们要把昆吾部落秘密发展成九黎族争霸天下的后方物资补给基地。所以昆吾部落在玄冥和蚩尤的心中具有极为重要的位置。 现在,正当九黎族与有熊国开战的时候,玄律竟然来到了昆吾部落要见他的好朋友蚩尤,这将是怎样的一次会见呢? 玄律、巨灵胡等人来到昆吾山,并未直接进部落,而是先找个山洞,安顿了小丝、雅冬和莫愁三女。玄律神色凝重地告诉三女道:“如果明天中午我们还不回来,或没有什么消息,我们肯定出事了。你们立即离去,有多远逃多远。” 三女只能默默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玄律这么说。 玄律自己知道,万一和蚩尤翻脸,那是免不了一场生死之战的。而他是知道蚩尤的厉害,绝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和巨灵胡出了意外,小丝三女也难逃厄运。所以为防备万一,事先留下了话;也正是为防备万一才不让三女随他们一同进部落。 经过多少次的惊险和磨难,玄律心理已经日渐成熟;吃一堑,长一智,他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应变经验。 玄律和巨灵胡安顿好三女,这才离开山林,奔来山下的部落。 这时是下午晚些时候,由于是假阴天,太阳像是被浸泡在一片污水里,灰蒙蒙的,看上去好像正忍受着某种痛苦。寒风吹来,卷起地面上的雪粉扑到两个人的脸上和身上。 他们走进部落,感到部落出奇的寂静。也许是因为天气不好,人们都藏在洞穴里不愿出来。 玄律和巨灵胡踏步向前,他觉察到了巨灵胡百感交集的心情,看见巨灵胡紧紧地握着双拳。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由于怕风怕冷,整个脑袋都缩在皮衣里。 他们走到这人跟前,巨灵胡拦住了,道:“喂,认识不认识我了?” 这是个中年人,冻得呲牙咧嘴的,直捂耳朵,打量着巨灵胡道:“你是巨灵胡吧?” 巨灵胡道:“是我。我问你,蚩尤在没在部落里?还是在矿上?” 那人道:“蚩尤不怎么去矿上,经常在大母神洞府看跳舞……你还敢找他?他不要杀你吗?” 巨灵胡道:“你走吧。别对别人说看见我了。” 那人又缩着头走了。 巨灵胡道:“咱们去大母神洞府。蚩尤若不在我们正好见见芳云和她娘。她娘就是部族大母神方妼。” 他们来到大母神洞府跟前,听见里面传出弹奏乐器声音。玄律第一次听到,觉得非常悦耳动听。 巨灵胡道:“蚩尤一定在里面。怎么办?” 玄律心弦一颤,望了望洞门,思忖道:“进去!” 来到洞门口,里面却钻出两个彪形大汉拦住他们,上下打量着他们。一个大汉冷道:“找谁?” 巨灵胡好像也不认识这两个大汉,答道:“我们想见见……大母神,有重要的事。” 两个大汉互视一眼,另一个大汉摆了下手,道:“进去吧。” 巨灵胡在前,玄律在后,踏步走进了大母神洞府。 洞府里却是另一番丝竹之音相闻,艳舞之姿可见,旖旎温香的享乐情景。 洞府四周靠墙壁摆放着一些铜盆,里面烧着炭火。地上、墙壁上全是珍贵的兽皮铺挂着。在他们进来的对面,是个一尺左右高的平台,上面有条长形矮几。在矮几两侧也分别放着稍短的矮几。矮几上摆放着一些铜盘,里面是喷香的食物,还有一些铜杯,盛满了昆吾山特产的昆吾红茶。矮几旁边坐着欣赏音乐和舞姿的人。 在平台下面靠边有人在弹奏乐器。在平台下面的地中央有十几名美女在翩翩起舞,她们都披着各色轻纱,轻纱内的玉体几乎赤裸,峰峦艳景,美不胜收。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乳浪臀波,自是香艳之极。 玄律的目光终于定在了平台长形矮几,也是正中首席位置后面的这个大汉的脸上,心猛的一颤—— 刑天! 不是蚩尤,竟是玄律的死对头刑天! 刑天最会摆谱儿,也最会享受,这香艳的场面当然合乎他的胃口。 在刑天身旁一左一右依偎着两个披轻纱近乎全裸的美女。玄律不认识,但巨灵胡认识,这两个美女正是他以前的准小姨子、芳云的两个同胞妹妹芳草和芳雪。 在左侧矮几后面坐着黄姖和一个中年美貌妇人。在右侧矮几后面坐着夏耕和一位妖冶的美女。 巨灵胡认出在左侧矮几后面的美妇人正是昆吾部落大母神、芳云三姐妹的生母、族长伶伦之妻方妼。 没有蚩尤,莫非蚩尤在铜矿那里? “停下!” 刑天猛的喝了一声。 乐器停了,跳舞的美女们也停了。 “哈哈哈哈!玄律,你真的来了!” 刑天推开身旁起昵的两个美女,对玄律大笑着道。他像是胖了,更加雄伟,也更加显得凶恶和威猛。 玄律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地中央——刚才这里还起舞翩翩,但那些美女已聚到一起,站到一旁去了。这里出现了渊停岳峙、英气逼人的玄律。 玄律注目刑天,洒然一笑,道:“这么说你早知道我要来了?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的,我要见蚩尤。他人呢?” 玄律猜测,刑天、夏耕和黄姖一定是在那次大战西陵族之后,随同蚩尤和玄冥来了昆吾部落。 刑天哈哈一笑,道:“你来晚了,蚩尤几天前回九黎族部落了。这里现在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一指中年美妇,道:“不信你问她,她是这儿的大母神,叫方妼。我不仅可以指使她,还有她那个废物丈夫族长;我还可以让她陪我睡觉!哈哈!我就是这块天地的主宰,我让谁死,谁就得死!你来了,你想让我怎么招待你呀?” 夏耕阴恻恻一笑,道:“我们可以好好招待你,美女,香肉,还有这非常好喝的昆吾红茶,但你走之前必须把命留下。嘿嘿嘿!你看怎么样啊?” 玄律淡淡一笑,瞥了黄姖一眼,见她神情复杂,若有所思。便又对刑天道:“我暂且相信你的话,就当蚩尤真的回了九黎族。” 黄姖道:“他说的是真的……”看了刑天一眼,又道:“蚩尤不在,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哪儿不可以去,为什么偏要来这儿送死!” 巨灵胡接声道:“他是我领来的……” 刑天截声道:“你是谁?怎么长成这样?我看你正好给我当屁股垫儿。哈哈哈哈!那一定很舒服!” 巨灵胡道:“我就是巨灵胡。这儿的人没对你说过我吗?” 方妼幽幽而叹,道:“我们都听说你死了。谁还会把一个死人老挂在嘴上。” 转对刑天,道:“巨灵胡是我们昆吾部族的人,他不会和那个玄律有什么深关系……” 刑天对方妼笑道:“你怕我连他也杀了?”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杀他,我一看他就觉得挺好玩,正好用链子拴上当狗熊耍。不知道他这么胖能不能翻跟斗。” 巨灵胡显然压着怒火,冷道:“你们这些九黎族的虎狼之徒!你们以为昆吾部族就那么好欺负吗!今天,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恶有恶报!” 转对玄律,道:“蚩尤不在,这些小狼崽子我自己摆平他们!杀了他们,也算出一口恶气!” 玄律对刑天道:“真的抱歉,打扰你们享受了!这地方太小,我们到外面等你们。’ 他已经决定杀了刑天,为含翠和灵素报仇,并且救出刑天身边的兰香氏——他知道兰香氏虽然不在洞府,但一定也被刑天带来了昆吾部落!上次在西陵族没机会救,这次却不能错过了。 刑天端起矮几上一杯红茶一饮而尽,哈哈一笑,道:“你们真是死催的!” 玄律和巨灵胡走出了洞府,站在了外面的空地上。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仿佛笼罩了整个部落。 玄律的愤怒是因为他想到了含翠、灵素和兰香氏。 巨灵胡的愤怒是因为刑天等人这样欺凌昆吾部族——他坚信芳草和芳雪在刑天身边承欢献媚绝不会是出于自愿。他猜测,蚩尤回九黎族一定带走了芳云。他要把对蚩尤的仇恨发泄到刑天等人身上! 刑天、夏耕和黄姖走出了洞府。刑天手里拿着一把长把大斧。斧把是铜的,有手腕粗细,有五六尺长;斧头不知什么打造,发出乌金一样光芒,大得像半个车轮;斧刃闪烁着白芒,甚为锋利。整把大斧足有三百多斤重,予人的感觉,这把大斧完全可以劈山开河。 夏耕拿着一条八尺来长的铜棍,说是棍而两头还都有极锋利的尖儿。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他的棍尖儿刺透。这铜棍也像他的为人一样予人十分阴险的感觉。 黄姖空着手,脸色阴沉沉的,并不与玄律对视,目光闪闪烁烁。她在想什么呢? 以方妼为首的那些美女们和乐师们挤在洞口处往外瞧着,都流露出兴奋的神情,好像为有人能教训刑天三人而开心。这是被压迫者看到压迫者要倒霉遭殃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快意。 刑天三人甚至比蚩尤更容易招人恨怨! 如果说蚩尤还能把昆吾部落的人当奴隶,刑天三人把昆吾部落的人根本就不当人! 刑天见玄律和巨灵胡摆好了恶战的架式,哈哈一笑,道:“玄律,今天你不会再走运,我一定打败你,像踩一条死狗似的把你踩在脚下!” 第64章 丽花泣血 玄律还未答话,巨灵胡就奔向刑天,道:“看来我应该算天下第二吹了!你小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让我先告诉你什么是人外有人……” 夏耕一挺手中尖棍拦住巨灵胡,冷笑道:“你还不够资格跟他打,让我陪你玩玩儿!” “呼!” 巨灵胡奔夏耕一拳轰出,打出一股排山大力。他这一拳的威力曾经震飞过一头大象。如果巨灵胡参加世界拳王争霸战,这一拳至少可以同时把三个顶尖级拳王轰趴下。 夏耕第一时间抡棍横扫,带起了一股黑色的气浪,就像汹涌的潮水迎着巨灵胡的大力卷过来——这气浪在气势上绝对比最有名的钱塘江的大潮更澎湃、更壮观。 “轰隆!” 巨灵胡的大力撞击在夏耕涌来的气浪上,就像一股龙卷风袭中了如山怒立的咆哮的潮头,这一声爆炸真的有震天陷地之威力。 爆炸之后,气劲四射,首先轰塌了洞府的门面。而那些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人早被震得抛跌进洞内,响起一片娇呼。由于门面坍塌,洞口被沙石土堵死了。 刑天、黄姖和玄律却没动,他们当然经受得住震撼。 而巨灵胡和夏耕却各自往后退跌,都差点跌倒。从退的距离可以看出,巨灵胡更稍强于夏耕——也未知夏耕这一拼是否用了全力? 巨灵胡刚站稳,夏耕就挺棍刺杀过来,速度并不快,气势也看不出有多么威猛,八尺来长的铜棍锋利棍尖已经到了巨灵胡身前…… 巨灵胡没有闪躲,因为他太胖活动不灵便。眼看铜棍到了身前,伸左手抓住铜棍,右拳对夏耕又重轰而出—— “扑哧!” “砰!” 巨灵胡没有小瞧夏耕——刚才一记硬拼,他知道夏耕是他对手,但他绝没想到夏耕留一手,未用全力。他本想抓住对方的棍,再一击命中,但抓住了却没控制住,对方的洞棍仍然刺进,把他肚子刺出个血洞。 而夏耕刺破巨灵胡的肚子想收棍已经来不及了,见巨灵胡一拳轰来,只得腾出一手出拳硬接,打出一团黑雾和巨灵胡的大力相击在一起。 相击之后,夏耕弃棍,被震退出去。巨灵胡后退三四步站稳,肚子上还插着夏耕的铜棍。 巨灵胡拔下铜棍,痛疼得一咧嘴,骂了一声道:“小狼崽子!”另一手捂住喷血的血洞。 夏耕已经凌空袭至,对巨灵胡踢出了极霸道的杀招“碎心脚!” 巨灵胡没有动,就那么瞅着夏耕踢下来。 他好像动不了似的,又像是被对方吓傻了。 眼看夏耕的脚就到了他胸前…… 蓦地,巨灵胡一声狂吼,抡手中的铜棍猛的扫击向夏耕—— “砰!” 夏耕身在空中避无可避,而且攻得太近了,怎么的也逃不出铜棍攻击范围,被一击命中。身形借劲外飘,摔落到十丈之外,喷出一大口血。 而巨灵胡也不好受,首先是夏耕的脚劲已经袭中了前胸,加之铜棍击中夏耕身体造成反震—— 他铜棍脱手,后退七八步,一腚跌坐在地上,一条血箭从肚子上的血洞喷射出来。他急忙双手捂住血洞,开始运功止血疗伤,再不敢乱动了。 黄姖过去捡起铜棍,过来扔在夏耕身边。夏耕脸色惨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显然也伤得不轻。 “哈哈哈哈!”刑天笑起来,道:“这只大笨熊!等一会儿我一定拴上,好好玩玩儿!” 巨灵胡对玄律凄然道:“老弟,这回就看你的了!老哥我肚子流血又冒气,不行了。白吹了!” 玄律投目刑天,踏步逼上来,冷道:“你是不是把兰香氏也带来了?她人呢?” 刑天邪笑两声道:“我就知道你会找她!她对你还挺有滋味吗?哈哈!你怎么总愿意捡我的剩儿!兰香氏、灵素、燕莹那些女人谁不是我玩儿烂的!可你却各个都拿她们当心肝儿……” “呼!” 玄律抢步前冲,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玄律的功力在和鬼王恶战之后又提升了一层境界,达到了太阳神力第五级“神明级”的第六层境界。这时再打出的“轰天炮”,当然威力更大,震撼力和杀伤力更强! 照此看来,刑天以前不是玄律对手,现在应该也不是他对手。可刑天为什么夷然不惧? 刑天见玄律的“轰天炮”轰来,神色一凛,急忙双手持大斧迎出。由于他及时吐劲,斧头被罩在了一团黑雾里。 “砰!” “轰天炮”的金光震散了斧头的黑雾,把刑天震退三四步。由于金光全部让刑天的黑雾承受了,余波威力有限,并未造成多大的破坏。 “我劈死你!” 刑天凶相毕露,狂吼一声,纵身前冲,大斧卷着狂风,兜头劈向了玄律。 刑天——“盖世凶狮”终于狂怒了! 他以前不是玄律对手,今天未必不是! 他没有一定的信心和获胜把握,他敢再战玄律? 刑天狂怒了——变成了一头威猛之极的凶狮。他平时沉浸在红粉堆里嘻嘻哈哈,而到战时绝对够威!够猛!够狠! 他绝对有着摧毁一切生物的实力! 他这一斧如果有谁不相信能劈开一座小山,那是因为谁未看见这一斧的气势! 黄姖、受伤的夏耕和肚子上冒气流血的巨灵胡全被刑天的气势震开了,甚至连天上的云朵也为之四散。空气更不要说了——方圆十丈之内完全变成了刑天的空间,在这空间的一切都注定受到震荡、冲击甚至毁灭。 刑天连斧带人完全变成了狂啸山林、令百兽惊惧的凶狮气势! 这一斧当然可以劈开一艘大型的航空母舰。 远处的坐在那里暗自运功的巨灵胡见了刑天这气势,心里暗自庆幸:我的天呀!多亏我没和他交手,这家伙不仅吹牛吹得硬,还真他娘的强横!在他面前我只怕一招都接不下。 玄律再不敢托大了,也不敢不出剑了。他一声龙吟,拔剑迎着刑天的气势疾冲过去,对着刑天砍下的大斧全力劈出了皇剑—— 绝对是硬拼! 令天地颤栗,令神鬼恐慌的硬拼! 玄律——“傲世狂龙”又展神威! “盖世凶狮”与“傲世狂龙”以决生死、灭天地之势往一起撞击、冲杀! 地为之凹陷,天为之云流,整座昆吾山都被撼动了。 “轰隆!”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第一声赫然是狂龙与凶狮气势硬拼产生的巨大爆炸! 爆炸所产生的震撼力和破坏力是极为令人恐怖的。以夏耕和黄姖、巨灵胡这样的深厚功力仍然要被震飞向半空。 洞顶也被震飞向半空,露出了洞府里惊恐不安,如末日来临般的众人,多数已被震得昏迷。 随之是接连响起的雷声——大爆炸扯动了空中的雷电和乌云,气流提高了空中的温度,在雷鸣电闪中,大雨骤然洒下。 这恐怖景象真像天塌地陷一般。 爆炸之后,玄律和刑天都被震退了——玄律退出有三丈多远,拿桩站稳,手中皇剑还在发出“嗡嗡嗡”的震鸣。 “砰!” 玄律感到后心猛的遭到了一记重轰,眼前一黑,昏死过去,翻身栽倒。刑天在十几丈远吃力地站起来,见玄律栽倒地上, 仰面狂笑,道:“你老人家来得真是时候,我差点被他干灭火儿!”又喷出一口血。 刑天不怕玄律,原来是有依仗! 玄律如果不是与刑天一击被震得有点蒙了,他一定感应到有人对他偷袭——但偷袭他的人实在太强了,就算他感应得到也未必有办法自救! 偷袭玄律的人是谁呢? 谁能让刑天这么恭而敬之? 雷声渐渐的停了,雨也很快的不下了。一轮残阳出现在部落西边的山梁上,神色依然是惊恐不安。下过的雨很快又冰冻了,天气好像比原来更寒冷了。 玄律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寒冷而又幽暗的石洞里。他被用铜链子绑捆在一根粗大的石柱子上。脖子直到脚脖子勒了不知有多少道铜链子。双臂在后面被绑在石柱子上,使他一动也不能动,甚至连脸都转动不了,好像整个身体与石柱合为一体了。 寒风不时从洞口吹进来,卷进一些雪粉。他感到全身虚脱了一样酸软无力,而且又饿又渴。但神智已经恢复,他想不明白,刑天在和他硬拼之后怎么还有能力偷袭自己? 他感到偷袭自己的人力量十分强横,如果不是刑天,功力比刑天也有过之而无不及。显然那人不想杀他,否则那一重击轰中他脑袋,他就会永远也苏醒不过来了。 他知道偷袭他的人也绝不会是夏耕和黄姖。他们的功力没那么强。他们为什么要对自己捉而不杀? 突然,玄律想到了一个人——蚩尤! 难道偷袭自己的人是蚩尤? 他闭上眼睛,心中一阵痛楚。会是蚩尤偷袭自己吗?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皇剑。没了剑匣,也没了剑,落到了谁的手里?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呻吟。睁开眼睛,循声望去,见幽暗的石洞的一角有什么动了一下。定睛细看,是一个盖着兽皮蜷缩在那里的人,双脚赤裸露在兽皮外面。 他道:“你是谁?怎么躺在这里?” 那人没应声,但兽皮里却露出了一个脑袋,满头脏乱的头发——是个女人。 女人抬起头望向玄律,头发网一样纷乱地罩在脸上。这是一张失血般惨白的脸,充满绝望和凄苦。 “兰香氏?” 玄律失声地叫了起来。 兰香氏显然看不清楚玄律,在这幽暗之中,隔得又这么远,她的眼力怎如玄律看得真切。 她还是望过来,颤声地道:“你是玄律吗?我听你的声音很像玄律……” 玄律虎躯剧震,是兰香氏,她没有死,可是她却落到了这步境地,不用问,一定是刑天把她害成这样! 遂道:“我是玄律……你怎么样?” 兰香氏吃力地从兽皮里爬出来,她赤身裸体,身无片缕,往玄律跟前爬过来,双腿好像一动不能动,只能靠双手艰难地爬行…… 玄律急忙道:“你别爬了……”声音哽咽,泪水模糊了双眼,“我也不能动……” 他用力挣了几挣,想挣脱绑缚去抱起兰香氏,但没有挣开,又喊道:“你别爬了……” 心如刀剜!她的身体拖出一道血痕。 兰香氏终于爬到了他跟前,仰起头,看着玄律,凄然一笑,道:“真的是你!” 两行清泪潸潸而下。 玄律泪水夺眶而出,道:“你怎么会这样?我来时还想救你一同离开……” 兰香氏泣道:“是刑天把我打的。有一次我和他睡觉,在梦里喊你的名字,让他听见了,把我打个半死,扔在这里,不让任何人救我。要不是黄姖偷着为我送来一件兽皮,我早冻死了。也是黄姖有时偷着为我送点吃的来……” “该死的刑天!” 玄律忍不住骂出了声。 兰香氏又泣道:“前些天黄姖来为我送吃的,我让她把我扔山涧去,我实在不想活了,还怕让刑天知道连累她……她说听到消息,你可能要来,让我怎么的也要等着见你一面……我就等啊等啊……今天总算等来了你……” 玄律道:“我一定救你出去,并杀了刑天为你报仇!你快回去盖好兽皮,太冷了……” 他的皮衣已经被人脱去,此刻赤裸着上身,光着双腿,腰上只系着一个皮裙。他感到寒风刺骨,可想而知兰香氏身无片缕会有多么冷了。 刑天他们是从哪儿得到自己可能来的消息? 难怪他一见面就说“你真的来了”! 原来他们已经想好了对付自己的办法! 兰香氏摇了摇头,道:“我什么都不需要了……我等着见你一面,就想亲口告诉你一句话……你不要再拿蚩尤当你的好朋友,他比刑天更坏……你千万别相信他的话……” 声音微弱下去,头无力地垂到了地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你不能死!” 玄律急的狂喊,用力挣扯着铜链子,但他挣不开,他的喊叫兰香氏再也听不见了。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玄律正想运功挣脱绑缚,突然石洞里响起了阴森恐怖的狂笑。 没有人,只有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声声狂笑。 玄律心头剧震——鬼王! 却不见鬼王的身影,狂笑声分明就在跟前。 玄律冷静下来,道:“你是鬼王,我听出来是你!你为什么不敢现身见我?” 鬼王笑声终于停住,道:“小兔崽子!你看不见我说明你没本事!我可就在你面前啊!” 玄律恍然大悟:香魂能隐身,幽灵能隐身,鬼王当然更能隐身了!遂道:“是你告诉刑天我可能要来这里?” 鬼王道:“不错。我早就来了,我猜测你在返回中土时也会在这里歇脚。我就留在这里养伤,你把我肚子刺个大窟窿,我一直用石头堵着才没让肠子流出来。” 玄律道:“是你在我和刑天硬拼之后偷袭的我?” 鬼王道:“不错!” 玄律又道:“你怎么没一下子杀了我?” 鬼王道:“蚩尤临走时告诉我和刑天,你来了可以捉住你,但不能杀你。我也不想让你就那么稀里糊涂的死了,我要等身体的伤恢复好,再和你面对面地拼一场,靠自己力量把你击败甚至撕碎!不然,败在你手上的阴影会抑制我功力的提升,也有损我天下无敌的威名!” 玄律道:“我的神器呢?再和你拼,我还应该有神器!” 鬼王道:“狗屁神器!你就是神人我也不怕你!那玩 艺儿在刑天手里,我到时候会让你用它的!桀桀桀!你就老实地在这儿呆着吧,你要想逃走,我也许不等到身体好就先宰了你!蚩尤的话对我只当放屁!” 玄律道:“你去告诉刑天,我饿了要吃东西。” 鬼王道:“我们要先饿你几天,那样你就没力气逃了。刑天也没工夫理你,他正在玩和你一同来的那个大笨熊!” 鬼王说完又发出一阵狂笑,像是走了。 玄律呆怔半天,又看见兰香氏的赤裸尸体,想到兰香氏以前对自己诸般好处,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他不能立即挣脱绑缚去找刑天拼命,因为杀刑天又会惊动鬼王。鬼王和刑天一暗一明他必然还会败——鬼王被激怒,可能还会对他下杀手! 最重要的是他失去了皇剑,要战胜刑天和鬼王更一点把握没有。 看着兰香氏的尸身,流着泪,心中暗暗发誓:你安息吧,刑天欠下的血债,我总有一天让他偿还清楚! 身心交瘁,加之饥饿,特别是兰香氏惨死对他精神的刺激,使玄律再次昏迷了过去。 等玄律再次被人叫醒时,他感到了浑身十分温暖。睁开眼睛,见虽然铜链子还绑缚着他,但在外面却让人裹上了一件兽皮。 而且在他身旁还烧起了一堆火,火堆旁坐着黄姖,正目光灼灼注视着他。 却不见了兰香氏的尸身。 黄姖又往火堆添了些柴,道:“我已经把她尸体扔进山涧里去了。唉!为什么谁见了你都忘不了呢!” 玄律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说鬼王已经来了?我也好有个防备……” 黄姖叹道:“我有机会吗?本来我想先和你打,引开你和你说……你已经知道了?” 玄律道:“鬼王已经来过了……他也会隐身,我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黄姖道:“那不是隐身法,一定是他的灵魂。他和刑天我们说,他修炼的是‘灵魂出窍大法’,灵魂可以和身体分开。” 玄律讶道:“原来是这样……” 黄姖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杀你吗?” 玄律道:“鬼王说留着我再和他拼一场……” 黄姖道:“还有一个原因,蚩尤要留着你,等他回来,从你身上吸取功力!” 玄律叹道:“我不相信蚩尤已变得那么坏!” 黄姖冷道:“兰香氏没对你说吗?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她?她就是怕你为蚩尤所害,才苦撑到今天……蚩尤的阴毒绝不在玄冥之下,但他善于伪装,他当然就更可怕!” 玄律道:“蚩尤他没理由害我……而他以前又救过我……” 黄姖道:“你不知道,蚩尤的野心大着呢!他要争当天下的霸主。他把你和有蟜族的榆罔看成了他图谋霸业最危险最有力的对手。” 顿了顿,又道:“玄冥和蚩尤根本不把九黎族任何人放在眼里,包括我父亲族长。我担心有一天我父亲会为他们所害,因为他们要争霸天下,必须先在本部族获得实权。那时他们就可以随意进攻别的部族了。” 玄律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只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巨灵胡怎么样了?” 黄姖道:“被刑天用铜链子拴着脖子,当狗熊耍着玩呢!” 站起身,叹道:“我还是决定放你走了。但你得答应,走之前陪我睡这一夜。” 过来扯掉兽皮想扯下绑缚玄律的铜链子,却被玄律阻止了。 玄律道:“我不想逃走。” 黄姖一怔,停住手道:“为什么?你真想留下来等着和鬼王拼啊?万一蚩尤早回来吸光你的功力,你可就全完了!” 玄律道:“蚩尤不会那么快回来。问题是我的神器还在刑天手里,我这么逃走实在不甘心。我怎的都要杀了刑天……” 黄姖道:“你杀刑天就会惊动鬼王,你还得败,甚至被杀死!” 玄律道:“我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想请你帮忙去找一个人,然后你们想办法把我的神器从刑天手里弄出来。有那人帮忙我就有希望战胜刑天和鬼王!” 黄姖道:“那人是谁?他在哪里?” 玄律当然是想让黄姖进山里找艳魔,正想开口,心中突然升起警兆。 夏耕的身形鬼魅一般闪进来,阴侧侧一笑,道:“你 们想得不错,可惜却没有机会了。” 黄姖神色一凛,对夏耕道:“刑天让我来看着他,别 让谁救走了他。你来干什么?” 夏耕道:“是吗?这话正是我想说的……” 黄姖叹了口气,道:“行了,该死的,人家啥都瞒不过 你!算我对他旧情难忘行了吧?你就高抬贵手,人家会感激你的。” 夏耕踏步上前,瞥了玄律一眼,道:“我可不希罕你的感激!我当然更不相信你的话!你只是还没来得及救他逃走!你敢和我去见刑天吗?” 黄姖冷哼一声,道:“去就去,我就不相信他敢杀了我!”弯腰捡起那张兽皮,过来似要为玄律裹在身上,却猛的一转身把兽皮蒙在夏耕脑袋上,趁势一扑,抱着夏耕一同摔倒在火堆上。 火焰四射之中,黄姖凌空而起,又猛的沉落,坠坐在夏耕身上,同时,一拳轰中了蒙着兽皮的夏耕的脑袋…… 夏耕在火堆里的双腿蹬了蹬,一挺,不动了。 黄姖从夏耕身上起来,扑灭身上的火苗,来到玄律跟前,猛的在玄律肩头咬了一口…… 火堆烧烬了,上面是夏耕的焦尸。 他也许到死都不会明白,黄姖竟然敢对他下杀手!他的功力本来和黄姖差不了多少,加之和巨灵胡硬拼受到重创,当然在黄姖的突袭下无法自救了。 一个女人为了爱情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爱情能让一个女人美丽,更容易让一个女人变得疯狂。 黄姖的身体内也有“不死的血”,而“不死的血”一个显着的特征,就是能使人为了欲望而变得疯狂。 就在黄姖杀死夏耕的同时,在大母神洞府里,同样有着“不死的血”的刑天正在美女堆里疯狂。 他眼睛蒙着一块麻布,身上却赤裸裸一丝不挂,正瞎摸着追逐着二十几名同样赤裸裸一丝不挂的美女。嘻嘻哈哈,莺声燕语,娇呼与欢吟响成一片;挨挨挤挤,玉骨冰肌,乳波与臀浪构成佳景。被刑天“摸瞎”捉到的美女不知该算受到恩宠,还是该算受强暴,但她必须对刑天撒娇献媚,曲意逢迎。 洞府只有刑天一个男人,洞府门中还是刑天的两个心腹大汉把门。不,洞府内还有一个男人——巨灵胡。但在刑天眼里他只是一只好玩的大狗熊。他被拴在洞的一角,肚子上用麻布带子缠上了,已经不再流血了。 巨灵胡看着刑天和美女们的游戏,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听刑天说话,他承认自己应该算是天下第二吹,又看见刑天如此玩耍,他更是承认自己怎么的也不能算天下第一色。 他想这天下第一色的桂冠只有刑天才配。 巨灵胡知道玄律成了俘虏,是刑天告诉他的。但他不知道玄律被带到哪里去了。他只看见了玄律的那把皇剑插在剑匣里。 刑天真的那么厉害?他竟然能打败连鬼王都不怕的玄律——巨灵胡不知道鬼王偷袭玄律,因为玄律昏迷之前,他早被那声大爆炸震昏了。 没有人为巨灵胡说情,方妼甚至也不敢,芳雪和芳草以及其他美女都装出根本不认识他,连瞧都不瞧他。 刑天让一个美女牵着巨灵胡脖子上的铜链子,让两个美女骑在他身上,看着那美女遛马一样地牵他满洞府转圈儿。 当时巨灵胡想反抗,想和刑天拼命,但他知道那样的结果只能有一个——他被刑天杀死! 死不足惧,可谁为师父地祖老君报仇?谁解救在蚩尤魔掌中的芳云? 他忍下了。心里却把刑天祖宗十八代骂个遍!并发誓,有今天一辱,誓与刑天一生为敌!巨灵胡瞥见了芳雪和芳草眼中闪过的泪光,但她们从没有停止过对刑天撒娇和欢笑。 就在这时,黄姖走了进来,站到刑天跟前,让刑天摸到她,道:“是我。外面来了个美女要见你。” 刑天扯下蒙眼布,道:“怎么不让她进来?” 黄姖道:“你去问她好了。” 刑天想了想,坐到了平台后面,道:“让她进来!不进来就把她死尸抬进来。” 黄姖只得转身又走了出去。 众美女都上了平台簇拥在刑天身旁,众星捧月,刑天成了群芳映衬着的一只狂蜂。 “哈哈哈!竟然让我出去见她,莫非她真的是仙女?” 刑天这个摸一把,那个拧一下,打着哈哈。 黄姖领着一个美女轻盈走进,来到平台跟前站定。 刑天打量着这位美女,笑道:“脸蛋不错,脱光了让我看看身材!” 美女千娇百媚地一笑,道:“人家自己脱多不好意思,你不到外面迎接人家,还不肯给人家脱了衣裳吗?” 巨灵胡傻眼了:这美女不是艳魔吗?嘿!第一骚碰上了名副其实第一色,有热闹看了! 第65章 雪野恶战 艳魔当然是黄姖从山洞里找来的。她和黄姖商量好,把刑天调离洞府,由艳魔缠住;由黄姖在洞府里偷出皇剑,再给玄律送去,让玄律带皇剑回来助艳魔杀刑天。 但是刑天架子大,不肯出洞去,艳魔只好跟黄姖进洞府来,决定在洞府里动手。 艳魔根本没把刑天放在眼里,缠住刑天甚至杀了刑天,她自以为不成问题。因为现在的刑天名头并不亮。 艳魔要引诱刑天来给她脱衣,想趁机近距离一击而中! 但刑天坐着没动,哈哈一笑,道:“你不知道,我最愿意看美女在我面前脱衣服。那说明不是我强迫她,而是她心甘情愿让我干!” 艳魔想发起突袭,可刑天整个身体埋在美女堆里,攻击他难免要伤及无辜,而且他极有可能利用身旁的美女抵挡。 一咬牙,她硬着头皮脱光了自己。 她这一脱光真把所有美女给比了下去。 刑天哈哈一笑,长身站起,跨过矮几,过来抓她,道:“今晚就让你自己陪我了……” 艳魔偎向刑天,似挨上未挨上时,奔刑天前胸击出了一记重拳—— “砰!” 实实的轰中! 刑天身形后跌,鲜血狂喷,摔在美女堆里,顿时砸出一阵娇呼惨叫! 艳魔展身扑上,凌空击下一拳! 刑天临危不慌,抓过一个美女抛送出去迎挡艳魔击下的一道黑气,随之滚出美女堆,到墙角抓起了自己的开山大斧。 黑气击中那美女胴体,一声惨叫,美女当即毙命,胴体摔落在平台上——众美女惊慌失措,纷纷四避。 黄姖趁乱抓起了剑匣,展身掠向洞门口,但刑天凌空拦截而至,对她一斧劈下。 黄姖身形后飘,又退回平台跟前。 刑天冷道:“你敢帮着外人来暗算我!” 艳魔身形一展,巨鸟一样扑射刑天,凌空又打出一团黑气。 刑天抢身前冲,抡大斧砍向连黑气带人扑击过来的艳魔。 “砰!” 黑气被大斧劈散,大斧被黑气震飞。 艳魔被震后飘,落到平台上。 刑天被震后退,跌倒在地,撞翻了墙根处的一盆炭火,又喷出一大口血。 黄姖趁机疾掠,奔向门口—— 刑天眼见拦之不及,他知道黄姖是要冲出去救玄律! “砰!” 黄姖在洞门外似遭到迎头重击,被打得退飞回洞内,摔倒在平台下面,吐出一大口血。手里的剑匣也脱手飞出,落在一旁。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刺耳的狂笑骤然响起,洞府内立即充满了杀气。 刑天一听这笑声当然知道是鬼王来了,精神大振,挺身站起,道:“你老人家来得真是时候!” 不见鬼王身体,知道是鬼王的灵魂。 鬼王笑道:“这么多美女,可惜我身体没带来不能享受。让她们站好,我饱一饱眼福也好啊!桀桀桀!” 刑天一指艳魔,道:“她是黄姖勾引来杀我的,黄姖还要去救玄律!” 话音未落,艳魔虚空击出一拳—— “砰!” 艳魔似遭到拦击,跌倒在墙根处,张口喷血,显然受到重创。她的对手当然是鬼王。 鬼王声音响起:“这么美的妞儿杀了太可惜了!还是留着让我过瘾吧!” 艳魔像是被人抓起,抛扔到刑天脚下。 刑天伸脚踏住艳魔,邪笑道:“你们不想救玄律吗?我可以带你们去!”对鬼王的声音道,“她们是玄律的妞儿,如果我们当玄律的面儿干她们,玄律一定非常的好受!” “桀桀桀桀!好主意!你带这两个妞去,我去恢复身体。” 如果还有什么比一个魔鬼疯狂更可怕的事情,那就是两个魔鬼同时疯狂! 刑天连衣服都没穿,抓起被打得半死的艳魔和受到重创的黄姖,一路飞掠,来到了囚禁玄律的石洞。 把艳魔和黄姖扔在了玄律脚下,他冷笑道:“看看吧,她们想救你,还想杀我。她们对你有多么痴情啊!” “呼!” 黄姖一跃而起,奔刑天一拳轰出,同时对艳魔喊道:“快救玄律!” “砰!” 刑天一拳把黄姖震开,上前一脚踏住正要起来的艳魔,邪笑道:“我就先干你!” 艳魔突然换了男人声音,道:“我是男人!” 刑天一怔,艳魔一跃而起,身形旋转,化成了一股狂风,越旋越快。 刑天骇然后退,目瞪口呆。 鬼王庞大身形掠进洞府,看见那旋转的狂风,暴喝一声,一拳轰出,打出一团黑雾。 “砰!” 黑雾击中旋转狂风! 雾散风停。一个奇丑的男人瘫坐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他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相貌丑陋凶恶,令鬼王也吃了一惊。 刑天对鬼王道:“她突然变成这样了!邪门!” 鬼王对变成丑八怪的艳魔道:“你怎么会‘阴阳大法’?你和魔王是什么关系?” 艳魔尖厉的声音道:“魔王是我师父,我是艳魔莫无心。” 鬼王道:“他娘的!你为何要帮助玄律这小子?我要是真把你干死了,怎么向魔王交待!” 莫无心嘿嘿一笑,道:“你老人家也相信我帮玄律?我是想把他带到东海去送给海妖。你不会不知道海妖吧?” 鬼王道:“海妖算个屁!在我眼里除了我自己,就是你师父魔王!别人只配给我舔屁股!” 他的肚子上还塞着一块石头,血还不住的从血洞里往外滴滴答答的流淌。 清冷的月光从洞口照射进来,映着鬼王阴森的青面獠牙的脸,予人极为恐怖的感觉。 鬼王对刑天道:“这家伙干不成,另外那个呢?” 刑天过去抓起被震个半死的黄姖扔在鬼王脚下,道:“她更可恨!咱们只是不能干死她,她死了我和蚩尤都没法儿向她老爹交待!” 鬼王道:“今晚她归你吧,你那一洞美女归我!桀桀桀!” 刑天弯腰撕开黄姖的衣服,邪笑道:“我干你是看着你了!以前你送上门我都懒得碰你!只有玄律那样的才拿你当心肝儿……” “放开她!” 玄律怒喝一声。 他已经是忍无可忍。 刑天瞥了玄律一眼,几把就把黄姖扒光了,邪笑道:“我就是要让你怒,你痛苦心疼了?哈哈!这正是我们希望看到的!” “桀桀桀!对头!看着别人痛苦,我就十分开心啊!干!还等什么!” 鬼王在一旁鼓劲打气,呐喊助威。 刑天向黄姖压了下去,响起黄姖凄惨的嚎叫…… “干!使劲!桀桀桀!”鬼王狂笑不止。 玄律睚眦欲裂,狂吼一声,猛的运功,金光大展,浑身铜链子眨眼间全部熔化为铜水。身形一展,奔鬼王打出了超强级—— “轰天炮!” 就算艳魔不帮他,就算他手里没有皇剑,就算他再次受到刑天和鬼王联手攻击,玄律也全然不顾了! 他宁可死也要战——决一死战! 他宁可死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黄姖在他面前受辱。 “砰!” 艳魔见玄律奔鬼王打出了“轰天炮”,第一时间起脚把压在黄姖身上使劲的刑天踢飞出去,同时又扑击过去,追击一拳。 鬼王已经没能力顾及救刑天,一声厉啸,对准玄律袭来的金光打出了一团黑雾。 “砰!” 刑天身形撞在洞壁上,他借劲反弹,回击艳魔追杀他的一拳。 “轰隆!” 金光和黑雾相击。发生了大爆炸! 整个石洞随着这声爆炸飞向了半空—— 混挟裹带在沙石中飞向半空的是五个人:鬼王、玄律、刑天、艳魔和黄姖。“ 砰!砰!” 接连两记硬拼! 玄律和鬼王,刑天和艳魔,分别在空中又硬拼一记,各自被震落。 黄姖已经坠落在挺远处的一片雪地里,大口吐血。赤裸的胴体经月照雪映泛起冷色的光晕。 一声龙吟,玄律化成龙形气势,冲向了四丈之外的鬼王。金光耀眼的龙形,在月光下更为醒目而神奇。 鬼王迎着玄律的龙形气势猛冲过来,打出了一团黑雾。 “砰!” “砰!” 龙形气势撞飞了鬼王的身体! 但鬼王从身体内分离出来的灵魂偷袭得手,轰中了玄律!” “砰砰砰砰!” 艳魔和刑天贴身肉搏,互相不断击中,战得甚为激烈,打得难分难解。 玄律气势被鬼王的灵魂轰中,身体震落在一片碎石堆上,鲜血狂喷,刚刚站稳—— 鬼王灵魂又无形无影地扑击过来…… 玄律第一时间感应到了,猛的打出了“轰天炮!” “砰!” 把鬼王灵魂震开,玄律又吐出一大口血。他全神戒备,感应鬼王的灵魂位置,一动不动。 灵魂竞像突然消失了,没再攻击。 “啊——” 艳魔一声惨叫,被震飞出去! 玄律投目望见,立即明白,是鬼王的灵魂转攻艳魔,鬼王要助刑天打败艳魔,然后一明一暗来战他。 目光所及,看见挺远处鬼王的身体躺在那里,身形一展,飞掠过去,凌空对那身体轰出一道金光——鬼王绝不会看着他身体被毁灭而不救,这样就把鬼王和刑天分离了,便于各个击破! “砰!” 果然金光遇上了鬼王灵魂的拦截! 玄律被震借劲后飘,身在空中对刑天打出了—— “轰天炮!” 刑天挥拳打出了——“撼天雷球”! 刑天已经是强弩之末,这颗“撼天雷球”可以说是用上了仅存的功力——他知道不舍命一拼,自己就会在玄律这道金光下熔化成灰。 “轰隆!” 金光轰中雷球发出耀眼夺目的爆炸! 刑天被震飞了······· 玄律被震后飘,摔在十丈之外,还没站起来,便见鬼王庞大身躯已经扑击过来。 玄律一跃而起,狂吼一声,迎着鬼王冲了过来,又打出了“轰天炮”! 玄律真是拼了命,战疯了! “轰隆!” 又是黑雾和金光硬撞之后的爆炸! 两个人各自被震后飘,玄律摔落在一片冻土上,冰冷生硬,疼得浑身像是骨头都散了。鲜血狂喷,起了两起也没站起来,只得单膝跪地,支撑住身体…… 一个人体像石头一样坠落在他身边,发出“嗵”的一声闷响。 玄律一抬头,见是巨灵胡,手里拿着他的剑匣。 巨灵胡上前把剑匣递给玄律,道:“给你!” 玄律伸手抓过剑匣,抽出皇剑,又把剑匣扔给巨灵胡,一拄皇剑站了起来。拎着皇剑踏步向十丈之外,坐在那里吐血的鬼王逼过来。 浓浓的杀气随着道道金光从皇剑上散发出来,已令月光黯淡。 鬼王一跃而起,飞身掠出,到昏死过去的刑天跟前,抓起刑天扛在肩上,落荒逃逸了。 玄律停住了脚步,以剑拄地,又吐出一口血。 巨灵胡奔到跟前,扶玄律慢慢坐下,拿过皇剑收入匣内,关切地道:“你不要紧吧?” 玄律指了指艳魔,又指了指黄姖,意思让巨灵胡去看看两人的死活。 巨灵胡奔到艳魔跟前,见艳魔正挣扎着坐起,道:“你吓我一跳!你啥时候变成男人的?是不是在第一色刑天面前你这第一骚也招架不住了?在这色鬼横行的时候,还是当男人好,尽管丑点,总比让那些色鬼欺负好啊!哎哟!我这肚子又漏气了!” 巨灵胡说完想过去救护黄姖,而黄姖已经起身飞奔回部落了。他看黄姖一丝不挂,过来向玄律道:“她衣服呢?” 玄律望着黄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歇息片刻,玄律和巨灵胡、艳魔动身返回部落——囚禁玄律的石洞是在部落西边一个山崖下,离部落约二里左右。 巨灵胡临返回看见了刑天那把大斧,捡了扛在肩上,笑道:“我也得了一件神器,以后有东西使了!” 回到大母神洞府,巨灵胡对把门的大汉道:“刑天和鬼王都死了,你们也滚吧!” 两个大汉看了看三个人,蔫蔫的溜了。 洞府内的美女们仍然苦巴巴等候着刑天回来,而想不到等来的却是他们三位外人。只因还都赤身裸体,一时手足无措,羞不可抑。 巨灵胡把刑天的大斧扔在地上,对众美女道:“刑天和鬼王全死了,昆吾部落从现在开始就是我们三个说了算了!以后你们怎么侍候刑天和蚩尤,就得怎么侍候我们!” 众美女一时摸不着头脑,噤若寒蝉,聚在一起,都用惊惧羞怯的目光瞧着三人。 巨灵胡投目众美女,又道:“芳雪、芳草,你们到现在还不敢认我吗?” 芳雪羞怯怯道:“你不生我们的气?” 巨灵胡叹道:“我知道你们也是被逼的!你姐呢?是不是被蚩尤带去了九黎族?” 芳草凄然地道:“我姐死了……你走后,她有一天晚上趁蚩尤睡觉时想杀了蚩尤,没杀死,却让蚩尤活活的烧死了。” “嗵!” 巨灵胡一腚瘫坐在地上,嘶声大骂道:“蚩尤,我操你八辈子祖宗!你还我芳云!” 骂着,泪如雨下。 玄律对众美女道:“你们都穿上衣服,回家去吧。” 芳雪怯怯地道:“她们多数都是刑天从别处抢来的,这黑更半夜怎么回去呀?” 玄律道:“那你们给我们安排别处去住……” 身后有人道:“我看,就去族长洞府先暂住一夜吧!” 玄律一回头,见大母神方妼和两个使女模样的少女走进来。遂道:“那就打扰了!” 在族长洞府,玄律、艳魔和巨灵胡见到了族长伶伦,一个清瘦而和善的中年人。 等吃完伶伦和方妼为他们准备的食物,天已经亮了。但疲惫之极的三人还是倒头便睡,到中午才醒。 玄律让巨灵胡去山里接小丝和雅冬来部落。巨灵胡前脚刚走,黄姖就来了。一进来就问玄律道:“你说我该怎么办吧!想起来我都后悔了,我为啥稀里糊涂的非要救你!” 伶伦和方妼急忙让黄姖落坐,为她倒上红茶。方妼笑道:“你做得对,刑天受鬼王影响,做了许多有损九黎族威名的事情,玄律打跑了他们也算帮了九黎族和我们昆吾族……当然你是最有功劳的。” 昆吾部族虽然暗恨九黎族欺凌他们,但却不敢明着反抗。刑天和鬼王还不知道能不能杀回来,但蚩尤肯定是会回来的。他们当然不能表现出对玄律太热情。而玄律、艳魔、巨灵胡打跑了鬼王和刑天的确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不有所表示又于心不忍。特别是对巨灵胡,毕竟是本族的人,又与芳云有过感情经历,更不能冷待。 黄姖身份是九黎族的公主,她是族长幽慈的千金,对她的态度更得谨慎。把她惹恼了,当然对昆吾部落没好处。而她又是反复无常,刁钻野蛮的性情,谁也没想到关键时刻她会救玄律。 这样一来,使三方关系就变得微妙和复杂起来——最难做的还是昆吾部落的大母神和族长。所以他们说话必须把握好分寸。 黄姖的心情玄律当然理解。她因为一时感情冲动把事情做了,又救玄律,又战刑天,又杀夏耕,事后冷静一想后果觉得对她极为不利。 玄律想了想,对黄姖道:“我们在这儿呆几天就得返回有熊国,你能跟我去吗?” 黄姖道:“那不是废话吗!咱们两族正打仗,我去了算怎么回事!人质啊?你一眼照顾不到,我别再让你的族人杀了!” 玄律道:“那你能留在这里吗?万一刑天和鬼王在我们走后杀回来……我看,你还是趁早返回九黎族。你就说我来这儿大闹一场,夏耕死了,刑天和你跑散了,谁都不会怀疑你!” 伶伦道:“如果蚩尤来我们也这么说……” 黄姖烦躁地拍了下矮几,道:“只好这样了!”投目玄律,“你说,你欠我这么大的人情怎么还吧?” 玄律一时窘迫,胀红了脸,道:“你说呢?” 黄姖对方妼等人一挥手,道:“你们都先离开一会儿,我和他有几句话要说。没我的话谁都不许进来!” 玄律道:“咱们有话可以出去说……” 嘴上这么说,心里哪还会不明白黄姖的意思。 两人抵死缠绵,感受着经过生死相搏之后肉体上的刺激。 玄律多少有些“还人情”的心理,所以尽力尽心要做得完美。 三天之后,黄姖骑马离开昆吾部落返回了九黎族。临走带走了刑天的那把开山大斧。她对玄律说那开山大斧可以证明刑天败逃。但玄律却猜测,她是想把大斧有一天还给刑天,以补偿一些歉疚之情。 又呆了两天,玄律觉得身体恢复差不多了,决定动身返回有熊国。 一听说玄律等人要离去,麻烦就来了。以芳雪芳草为首的众美女哭着喊着要跟随玄律等人去有熊国——她们害怕刑天再返回来,甚至也不想再成为蚩尤的玩物。 玄律想到刑天的话,说他老捡刑天玩过的美女,心里不舒服。又想到带上她们路途遥遥实在不方便。可又不忍断然拒绝,就让方妼妥善处理,把她们送回家去。谁知方妼却害怕刑天回来朝她要人,不肯干! 实在没办法,玄律把护送那些美女回家的任务交给了艳魔——经过与艳魔并肩作战,玄律认为艳魔值得信赖。 眼见艳魔护送着载有二十几名美女的四辆马车离去,玄律才略略放心——她们能与族人家人团聚,以后还可以嫁人生育,也算自己对她们做了一件好事。 但是芳雪和芳草死活也要随行,连方妼和伶伦也为她们说情——他们也实在不忍看着亲生女儿再被蚩尤和刑天们糟踏。 玄律让巨灵胡表态——巨灵胡决定跟随玄律去有熊国共战九黎族,因为他们有共同的敌人玄冥和蚩尤。他也不敢一个人留在昆吾部落。 巨灵胡一听就乐了,道:“她们以前是我的准小姨子,现在芳云死了,她们嫁谁都没准儿。去不去哪儿与我啥关系?况且,我又有了雅冬……” 芳雪和芳草一边骂巨灵胡没良心,一边哭着表示愿意当玄律使女贴身侍候他一生,情真意切,楚楚怜人,终于打动了玄律。他就点了头。说心里话,看着这一对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娇美可人的姊妹花,玄律当然心有所动。也就不计较她们以前和蚩尤刑天的事了。 玄律等人离开昆吾部落时是三辆马车。一辆马车里坐着玄律、小丝、芳雪芳草和雅冬。一辆马车里坐着巨灵胡和西陵族被蚩尤等人上次强行要来打造铜兵器的三名能工巧匠。另一辆马车里装载着第二批打造出来的五百多件铜制兵器。第一批铜制兵器已经运走,并投入使用。 玄律不仅把昆吾部落“兵工厂”加工出来的兵器全部带走,而且还带走了三位高级外请工程师——使昆吾铜器兵工厂陷入瘫痪。 玄律知道等蚩尤返回昆吾部落时一定气个半死。但他必须这么做,他认为自己这是针对九黎族,而不是针对蚩尤本人。 当带上那三名西陵族高级工程师上路时,玄律甚至想,等巨灵胡为有熊国找到铜矿,也不妨成立一个兵器加工厂。后来的事情发展,证明这次玄律所为十分正确。 ? 第66章 北海神君 到了晚上,又下起了大雪。虽然已是初春季节,但接连几场大雪,使这里的冬天被延长了,感受不到一点春天的气息。 在有熊国所在的大山北面,绵延四五里全是九黎族远征军临时搭建的窝棚。窝棚里驻扎着九黎族远征军近两万人的凶悍之众。他们要攻占的目标就是大山南面的有熊国部落。 九黎族远征军最高统帅就是水神玄冥。也正是他全盘策划并实施了这次对有熊国极具危胁、极具规模的进攻。 现在,玄冥离开了北海神君的窝棚,回到了自己住的窝棚。他自从统军前来,每天晚上不论忙到多晚,必须来这个窝棚过夜。 玄冥走进窝棚,看见露丝和慕夏正围着兽皮坐在火堆旁等他。见他进来,慕夏急忙起身为他扑打下身上的雪花,然后乖巧地避到一旁。 玄冥在露丝身边坐下,拉过露丝一只玉手抚摸着,笑道:“为什么事又不开心了?” 露丝是玄冥的女神。玄冥曾经对北海神君说过,露丝是唯一值得他投入整个生命去珍爱的女神。露丝不仅能点燃他的激情,更能在肉欲方面给他最畅美的满足。 玄冥没有把露丝留在九黎族,他怕露丝再次飞走,所以就带在了身边。同时他为北海神君和石疯子也选了几名美女一同带来——他知道战事不能很快结束,没有美女在身旁,如何度过这漫长的冬夜。 露丝不爱玄冥,但却没办法拒绝玄冥。为了少受罪,她必须对玄冥强颜欢笑,必须对他咬牙忍受。 露丝淡淡一笑,道:“你们攻打有熊国这么些天了,也没结果。咱们还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呆多久啊?” 玄冥笑了笑,道:“如果我想攻占有熊国部落,可能早就攻下来了。我是另有目的。你不要心烦,我不是每晚都来陪你吗?” 露丝也不明白,玄冥毕竟六十多岁的人了,但肉欲特别强烈,而且精力十分旺盛。他不仅每晚必欢,而且一次还不够,至少两次以上,凶猛得就像一只雄狮。 露丝也开始脱衣,道:“今天不行了,我来血了。” 玄冥过来帮着她脱光,笑道:“那岂不更刺激!”说着,面对露丝美透熟透的胴体眼睛里又放射出野兽一样的光芒。 窝棚又成了玄冥的天堂。 露丝对身上的玄冥道:“你根本不知道心疼我……” 玄冥邪笑道:“让我心疼你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有一天你把小丝送给我。也只有小丝才能替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 露丝凄楚地道:“你要敢惹小丝,我就和你拼命!” 玄冥笑道:“我真想象不出天底下哪个男人能有资格享受小丝。都说海妖身材一流,但那些人一定是没看见小丝……” 露丝懒得再说话,闭上眼睛,忍不住发出娇吟。如果身上的男人是应龙或者是玄律多好啊!如果说露丝的心中除丈夫应龙之外还能容纳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就只能是玄律。她觉得自己能从应龙那里得到爱情的满足,而从玄律那里却能得到欲望的满足。 而玄冥带给她的只能是痛苦与耻辱。 露丝之所以愿意随同玄冥来征战有熊国,她除了无法推拒玄冥,自己也希望能遇上玄律。也不知道女儿小丝是否一直和玄律在一起。太多的关注,太多的牵挂,又让露丝产生了太多的不安。 露丝希望玄冥快点完事,因为心里的厌恶,她肉体上感到的快乐是有限的。而今天玄冥却更加持久,她感到了疼痛。 就在这时,窝棚外响起喊声:“水神前辈,共工、相柳、浮游来了。幽厉让我来请你去一趟,说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 玄冥听出是远征军副将之一消绝的声音。他是在外面听见了露丝的娇吟才未进来。就扬声道:“我马上就去!” 又是一番疯狂,玄冥折腾完了。慕夏过来帮他穿好衣服,把他送出窝棚。 露丝躺在那里一动都懒得动。 慕夏过来为她盖兽皮,看见她下身满是血污,吓了一跳,道:“你真的流了好多血呀!我给你擦洗一下吧。” 露丝道:“不用……唉,为什么咱们是女人!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些魔鬼一样的男人!” 玄冥冒着风雪来到了幽厉的窝棚。 幽厉是这次进攻有熊国远征军的主将,他代表九黎高级领导层幽氏兄弟行使指挥权,是远征军真正的统帅。也就是说,幽厉可以听从玄冥的,但玄冥要调动远征军行动则必须通过幽厉。 幽厉带来了直接统领远征军的四员副将,分别是:奇央、苟威、南俊和消绝。 玄冥走进窝棚时,幽厉和他的四员副将,包括神色疲惫、风尘未洗的共工、相柳、浮游都站起身朝他致意。 玄冥对众人点了点头,先在火堆旁的兽皮上坐下,对众人道:“都坐下吧。” 幽厉等人又分别落座。幽厉道:“共工他们三位说是来找你,有重要情况报告……” 玄冥道:“他们都是可靠的人。”投目共工和相柳、浮游,“你们从哪里来?” 共工道:“流波族。唉,我不得不说出一个你们无法接受的事实:我们败了!你们派去的远征大队全部战死,极为悲壮!震蒙族的雷云也战死了,剩下的不足百人,全是些妇女孩子。蓐收和斩流,还有我们三个逃了出来,他俩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们急着赶来向你们通报情况……” 玄冥和幽厉等人惊呆了! 派去流波族的远征军毕竟是九黎族与他们有血源关系的族人啊!这噩耗实令他们难以接受! “怎么会这样?”玄冥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又道:“我已经派鬼丑去通报情况了……” 共工道:“在鬼丑去之前,有蟜族又联系上了巨人族,组成四族强劲大队对我们进攻了两次,都被我们打退了。鬼丑到后,我们决定在有熊族的援助大队撤回之后,就对他们突袭!可是还没等我们行动,他们又攻来了,这次多了个榆罔……” 玄冥道:“前两次他没参加?榆罔并不怎么厉害呀!” 相柳道:“前两次进攻榆罔和玄律都没参加。最后这次玄律也没参加,那小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失踪了!但只一个榆罔就让我们惨败!” 浮游附声道:“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变得无比厉害!把嚣婠从东海搬请回来的战神打得灰飞烟灭!那战神把火神和木神联手都打败了,却让榆罔给干灭火儿了!” 共工又道:“在他们收复流波族之后,我们发现有熊国的人才撤回来。后土等几个头目骑马先走,其余的人随后……” 玄冥道:“他们才返回没几天,我们所以没有早些攻占有熊国部落,为的就是把他们牵制回来,便于你们进攻有蟜族。然后等你们北上咱们对他们南北夹击。如果我们在他们返回之前攻占了他们部落,他们得到消息,就会全力攻打你们,然后再联合来收复部落……” 幽厉叹道:“现在看还是我们失算了!” 共工道:“我看现在他们的人已从有蟜族撤回,正好攻占他们的部落,全部毁灭他们!” 消绝等四员副将也纷纷表示要进攻有熊国部落,为全军覆没在流波族的族人报仇!慷慨激昂,怒不可遏。 玄冥制止了四个人,对共工道:“你还没见过令师吧?他也在这里。” 共工道:“鬼丑说了。我想有我师父和北海神君相助,我们不愁攻不下有熊国部落。而且我们要尽快获胜,要防备榆罔、夸父和火神他们赶来援助,更要防备玄律那小子突然杀回来。事实证明,一个绝顶高手完全可以决定一场战役的胜败!” “哈哈!一听声音就是我乖徒儿来了!”石疯子叫着一头闯进窝棚,“乖徒儿,来,来,咱们再打一场,看你能不能再打死我!”奔共工轰出一拳,凌厉的拳风让人感到刮面剧痛。 共工挺身硬挨,陪笑道:“你老人家真没死呀!那次吓了我一大跳!” 石疯子嚷着;“别光说不动手,快打我呀!我求你了,好徒儿,乖徒儿,快打我几下吧!我让他们打,他们都像抓痒痒儿,越打我越痒!还是徒儿你舍得往死里打我!” “砰!砰!砰!砰!” 共工抢步前欺,右拳的毒蛇气势接连轰进了石疯子前胸。 石疯子一边喷血,一边笑起来,道:“你们看见没有!还是我徒儿会打!快打!别停手!” “砰砰砰砰砰砰!” 共工疯了一般连气重轰,好像打的不是他师父,根本就是一个有血海深仇的死对头。 窝棚里飘飞着石疯子喷出的血雨。 石疯子终于躺在了地上,笑着吐着血,道:“好舒服、真的好舒服!比看那些妞儿哭都快活呀!” 石疯子就这么疯疯癫癫,嘻嘻哈哈。他看上去其貌不扬,为人也老没正形。一张蜡黄的猴子脸有三绺焦黄小胡子,一双三角眼有两颗小黄眼珠子,小脑袋上有个稀疏的黄头发束扎起来的小辫子。他喜欢别人打他,一天没人打他,他就难受得自己打自己。他喜欢听别人奉承他,说他什么都是“天下第一”他才开心。他喜欢对女人说下流话,并且动手动脚,直到把人家“欺负”哭,他才高兴,只是不愿意真正的与女人欢爱。 石疯子不对任何人、包括自己负责,从来也不把任何事情当事,我行我素,天马行空,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不尊重任何人,包括他自己。夏天有时候热了,就干脆脱得赤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旁若无人。 但如果谁认为他好惹那就错了,谁要是一句话惹恼了他,他甚至立即和谁拼命!在他眼里没有道理!所以,有人说石疯子和怒山一样,属于“怪人”类型。 石疯子喜欢让人打,是因为他的“破缺残身”已经到了不打就难受的境界。 共工把石疯子一顿狠揍,笑道:“师父,你功力一定又大大长进了.我看比师爷也差不了多少!有你在那玄律和榆罔来,我们也不用怕了!” 共工说的“师爷”当然是指魔王。石疯子一听共工说他的功力比得上魔王,顿时高兴了。一挺身站起来,拉住共工的手道:“好徒儿,师父和你见面没啥送给你的,我那窝棚里有两个妞儿,你去干她们吧。一定要弄哭了,师父在外面听声儿!” 拉着共工走出了窝棚。 玄冥见石疯子和共工走出,转对相柳、浮游道:“震蒙族完了,以后你们就留在九黎族吧。我们要统一所有部落,以后分给你们两个部落,让你们管,要啥有啥!” 相柳笑道:“多谢你收留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玄冥站起身,道:“看来我们要尽快发起进攻。我这就去和北海神君商议一下怎么进攻。你们也商议一下,我回来之后就定下来!” 玄冥走进北海神君所在的窝棚时,见北海神君赤条条地趴在兽皮上正享受两个美女为他按摩。那两个美女也赤身裸体,并不因玄冥的到来而羞耻,也没有停下来。 火堆烧得很旺,窝棚里暖烘烘的。 玄冥在北海神君跟前坐下来,笑道:“女节和秀瑰不仅是我们九黎族最漂亮的,而且这推拿按摩功夫也是最好的。” 北海神君笑道:“不错,她们俩还能让我满意!” 北海神君也已七十来岁了,但看上去也就五十出头。身躯魁伟,相貌堂堂,看上去极具威严。为人十分的自负,极为狂傲。作为四魔——加上艳魔应是五魔之首,他眼里除了魔王,任何人都是小菜一碟。饶是玄冥和蓐收,他也瞧不起。他有一个脾气,谁在他面前摆谱装大肯定不好使;但谁要是在他面前装孙子,低三下四求他,那啥事都好商量了。 玄冥吃透了北海神君这个脾气,所以亲自跑到北海去求他出马。对他陈述征服有熊族之后的诸般好处,尤其是对完成“不死神族”的使命会大有帮助。终于说动了北海神君。 原来,就在玄冥和北海神君回到九黎族调兵遣将准备出兵时,石疯子天上掉下来似的出现在九黎族,他让玄冥帮他去月明湖看浴月。他说早就听说“镜湖浴月”景色绝佳,一定要让那浴月陪他去湖里洗澡。他说自己去了,可那儿的人不让他见浴月。 北海神君也想看一看那被称为人间绝色的美女,遂和玄冥、石疯子一同前往。月明湖只有四名使女,玄冥一问才知道,浴月去了昆仑山给西王母祝寿去了,归期不定。 石疯子不死心,要留在月明湖等浴月回来。玄冥灵机一动,对他说:“你还不如跟我们去打有熊国,等你为九黎族立了功,那浴月美女自然欢喜,也会有好心情陪你。不然她躲起来不见你,谁都没办法。” 就这样总算把石疯子也“骗”来了。 玄冥知道人的欲望就是他的弱点,只要抓住对方弱点,就能把对方征服。 这时,玄冥终于说上正题,道:“刚才共工和相柳、浮游来了。共工就是石疯子的那个徒弟,相柳、浮游原来在有蟜族,后来投靠了蓐收。他们带来一些流波族的情况……” 北海神君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享受两女按摩的同时还不住的摸弄两女,对玄冥的话似听未听。 玄冥继续说下去,道:“蓐收他们败了,我们九黎族派去的人全战死了。震蒙族也差点灭族,蓐收和斩流都逃了。” 北海神君道:“你的意思是尽快进攻有熊族部落?” 玄冥道:“我们没必要再等下去了……为了减少伤亡,我们要速战速决。我的意思是分三路进攻,以穿越峡谷正面进攻为主,从东西两头绕过大山两侧进攻为牵制,你看怎么样?” 北海神君道:“照我看峡谷进攻是牵制,而两侧进攻是主攻。他们的防守我们也看见了,主要是在峡谷,以为我们过不去峡谷,他们就万无一失。所以两侧就算有防守也不会安排高手。” 玄冥道:“你说得对,就按你说的办!共工三人的到来使我们又多了三个高手,这一仗,我们赢定了!你看怎么安排我们的高手?这次你自己留在营里,我亲自带人前去进攻!” 北海神君道:“既然决意要打胜,我就去会会土神吧。这样安排:咱俩各带一部分精锐绕过大山,从两侧进攻。让幽厉带共工、相柳、浮游以及别的高手从峡谷正面进攻……” 玄冥道:“石疯子呢?” 北海神君道:“别指望他,他愿意去就让他跟幽厉他们去。” 玄冥道:“时间呢?” 北海神君道:“后半夜我们各带一部分人悄悄绕过大山,在他们部落东西两侧埋伏好。天一亮让幽厉就带人开始进攻。峡谷里一开战,我们再一起往部落里冲杀!” 玄冥道:“好!一切就照你说的办。我这就去和幽厉说,立即准备行动!” 每个人的命运并不一定掌握在自己手里,特别是在动乱的战争年代,普通人的生死有时只是转眼之间的事。这两个魔鬼的谋划,已决定了两族千百人的死活······ 第67章 大血拼 雪后的大山银装素裹,满目一片雪白,没有人烟也没有禽兽出没的痕迹。一切都显得这样静寂,静得异乎寻常。太阳升起时,只能看见山峰上反射出耀眼的白光。寒风灌进峡谷,使雪后的清晨变得干冷干冷,好像真要把这座大山冻僵似的。 “呜——呜——呜——呜——” 突然,在大山北面的峡谷口响起了螺号声,在这静寂的清晨显得分外响亮和惊人! 这是有熊国了望哨发出的警报——警报峡谷内的守军敌人开始进攻了! “呜——呜——呜——呜——” 警报螺号不住声地吹响! 峡谷里已经是一片混乱,藏在洞穴里避寒过夜的守军纷纷奔出洞穴,有的跑上峡谷两侧山峰,有的迅速占领了横在峡谷中间的三座乱石山。喊叫声,怒骂声,奔跑声响彻峡谷。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螺号声变得短促起来——警报峡谷里的守军敌人已经逼近,立即做好战斗准备! 在这短促的螺号声里,突然混进了敌人的螺号声——那是进攻的号令! 在大山北面的峡谷外,数以万计的九黎族凶悍之众,在进攻的螺号声中,齐声呐喊,挥舞着手里新装备的各样的铜制兵器涌杀向峡谷。 冲在最前面带队头领是四副将中的消绝和苟威。他们率领众人灌进峡谷,立即遭到峡谷两侧山崖上守军的阻击,大小石块雨一样砸下来,还有一些滚木。进攻的九黎族大军一边冒着石雨滚木往峡谷里冲锋,一边有弓箭手贴近山崖往上射箭。虽然射中率不高,但毕竟是对付崖上攻击最有效办法。 玄冥此次有信心摧毁有熊族,因为他已经为九黎族大军装备了几千件铜制兵器,包括弓箭,这些先进武器当然会极大提高九黎族大军的战斗力。 消绝和苟威一人挥舞着一把大砍刀,不住把砸下的石头震飞,率先冲到了第一座乱石山跟前,指挥随后涌来的大队战士往乱石山上猛攻。 在峡谷里有熊国横谷堆起了三座乱石山,虽然没有两旁山崖高,但也有五六层楼高,用来防御九黎族的进攻——因为通过峡谷进攻有熊族部落是捷径,也是以前九黎族进攻时必争之路。 乱石山上面的有熊族守军见九黎族的凶悍之众开始猛攻,一起呐喊,打下一阵乱石,把第一批攻上来的敌人打退,惨叫声里倒下了几十具尸体。第一批被打退,第二批又冲了上来,人数比以前更多,冲势更凶猛——苟威和消绝亲自挥舞大砍刀在前带头冲锋,势不可挡。 他俩最先冒着石雨冲上了乱石山,大砍刀狂舞疾砍,早砍翻了十几个人,后面的人随之攻了上来,与乱石山上的人展开贴身肉博。 有熊国守军守卫第一座乱石山的头领,正是曾经跟随英狐带队前去援助有蟜族的猛将轩辕少羽和轩辕少东。他们返回来之后,英狐把原守将调走,让他俩接替,因为这第一座关卡万分重要。 见苟威和消绝神勇无敌,轩辕少羽和轩辕少东挥舞手中的两条铜棍扑上接住厮杀。他们的铜棍是前两次打退九黎族进攻时捡到的战利品。由于战利品有限,只有够身份的猛将高手才能有幸分到。 敌人越攻人越多,踏着死伤者的尸体往上猛冲。守军也源源不断的增兵,双方在乱石山上展开拉锯战,一会儿把进攻一方打下乱石山,一会儿又把守卫一方逼退乱石山。这时已经来不及扔掷石头了,全是贴身肉搏,尤为惨烈。 混战中消绝和少羽接上手后已经恶斗几十招,两个人以命搏命,以快打快,拼个势均力敌。突然消绝背后有人偷袭他一棍子,正中右肩,他身形一摇晃,被少羽趁机一铜棍砸中脑袋,当即脑浆迸裂,一头栽倒。 消绝刚栽倒,那边战苟威的少东被苟威一刀砍掉了右臂,他狂啸一声猛扑上去,一头把苟威顶撞下乱石山,用单臂死死勒住苟威脖子,两个人扭滚作一团,被扑击攻山的人群踏埋进乱石,同归于尽。 少羽又挥棍扫飞几个大汉,突然后脑吃了一刀,猛回头把手中的铜棍捅进偷袭他的大汉的胸膛,棍子还没抽出来,脖子一冷,脑袋被人一刀砍掉,滚下乱石山。 厮杀更加惨烈,滚落的不只少羽一颗人头,血肉横飞。喊杀声、惨叫声和兵器撞击声响成一片。 进攻一方终于抢占了乱石山,并且不断把守军逼退——进攻的人太多,太猛,而且兵器先进,守军使的有些石器,多是木棍,在敌人铜制兵器硬击之下纷纷断折,如同赤手空拳,这样贴身肉搏必然吃亏。 不长时间,守军退到了第一座乱石山和第二座乱石山中间,被狂涌猛扑过来的敌人扫荡全灭。九黎族进攻大军攻克第一座乱石山,继续往前猛冲,扑袭第二座乱石山。后继带队头领是四副将中的南俊和奇央。 第一座乱石山被攻克,守军加上增援的人死亡约八九百。有熊国和九黎族知名战将少羽、少东、苟威、消绝战死。而九黎族死伤人数当然更多,因为他们在冲过峡谷时还要被山崖上砸下的乱石砸死砸伤一部分。 敌人攻克第一座乱石山,向前猛冲,很快冲到了第二座乱石山跟前。南俊和奇央指挥对第二座乱石山发起了狂攻。第一批人冲上去,被一阵乱石打下来,扔下上百具死尸,第二批人又冲了上去…… 玄冥可没告诉幽厉哪儿是助攻,哪儿是主攻,他对幽厉以及四员副将下了死命令——必须攻占有熊国部落,而且进行“屠族”,不管男女老少一律杀光! 幽厉对四员副将和出发前对众将士也很严厉地传达玄冥的死命令——拼死攻占有熊族,杀光他们全部族人! 幽厉亲率万人进攻峡谷,组成三个纵队,一纵队由苟威、消绝率领;二纵队由南俊和奇央率领;三纵队由他带共工、相柳、浮游和石疯子率领。第一纵队和第二纵队分别为三千人,第三纵队是四千人。 另外,玄冥和北海神君各率近五千人绕过大山,从东西两侧对有熊族部落展开夹击。 现在第一纵队在第二纵队的配合和增援下已经攻克第一座乱石山,并开始向第二座乱石山发起了猛攻。 在第二座乱石山打响的时候,位于第三座乱石山上的有熊国前线指挥部,已经获悉第一座乱石山失守的消息。 在第三座乱石山上固守和指挥前线作战的是族长英狐,参谋长风后。他们身旁战将是神荼、郁垒、轩辕少雅、轩辕少红,老字辈高手轩辕昌。 固守第二座乱石山的是轩辕林带领轩辕少杰。在山谷两侧指挥众人扔掷石头阻击的是轩辕少野、轩辕少强。 可以说,有熊国把强兵猛将全部安排到了峡谷。只让老字辈高手轩辕敬和轩辕仁带人守卫部落的东西两侧,防止敌人绕山进行偷袭。 后土和风波氏座镇的大母神洞府为最高统帅部,指挥全局战事。谁都没料到,九黎族把绕山作战作为了主攻,而且是玄冥和北海神君率队亲来。 现在,九黎族第一纵队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汇入第二纵队,又向第二座乱石山发起了猛攻。突然,位于第三座乱石山上的前线指挥部接到了一个令他们惊恐万分的战报—— 英莲氏浑身鲜血奔来,对英狐急道:“快派人回去救部落!玄冥、北海神君亲自带人从东西两侧杀到,轩辕敬、轩辕仁战死。现在后土和大母神正带人苦苦抵挡……”身子一软,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英莲氏是英狐的母亲,与杨柳氏同为大母神身边最亲近的人,事情不是万分危急,她绝不会陪同大母神风波氏出战。 英狐抱起母亲,对风后道:“我带人回去救部落,你负责这里的指挥……” 风后道:“还是我带神荼和郁垒回去,我们三个至少能挡住玄冥和北海神君一个……这里不能没有你!” 英狐道:“也好!快去吧!” 话音未落,轩辕林浑身鲜血拎着一把大砍刀奔到跟前,道:“快派人增援第二座乱石山,要顶不住了!” 英狐道:“传令山谷两侧的少野、少强带人回守第三座乱石山,让少雅、少红带人立即增援第二座乱石山,一定要守住!” 轩辕林高喊一声:“少雅、少红带人跟我冲上去!” 众人喊叫着,冲下第三座乱石山,往第二座乱石山猛冲过来,很快就加入了混战。 峡谷里拼杀得惨烈凶狠,部落之战比峡谷有过之而无不及。 玄冥和北海神君各率近五千人从东西两侧开始进攻,势如破竹。 北海神君最先击毙轩辕敬,带队攻进部落西头,正往里如入无人之境般挺进,后土闻讯亲率机动守军近千人迎击而至。后土与北海神君一句话没说就交上了手。他率领的近千人把北海神君后面的大队截住厮杀起来。 北海神君和后土刚交上手,东面的玄冥也击毙了轩辕仁,率队冲进了部落东头,正不可阻挡地往前冲杀,风波氏率英莲氏和杨柳氏率领现凑起来的五百多人截住了他们。风波氏、英莲氏和杨柳氏合力联手战玄冥。五百多人与玄冥率领的大队厮杀起来。 战着,风波氏见敌人太多,自己一方很难以寡敌众,遂急让英莲氏去峡谷求救。英莲氏这才杀出重围,奔去了峡谷…… 部落里一厮杀起来,杀声震天,部落里的人全部被惊动了。没有人组织,全部出动,妇女、儿童、伤残者、老人冲出洞穴,加入了战斗!连被瑜妍弄瞎双眼的风清、少江也出了洞穴,他们看不着敌人,但只要谁攻击他们,他们就反击,又准又狠。 皇娥、桑婷和芬琯三人组成一个战斗小组,联手搏杀,互为照应,为保卫部落舍命拼战。 由于族众自发性的参战,使有熊国变成了全民皆兵,形成了一股极为浩大的声势,人数也超过了对方。而且这些人为保卫部落家园,同仇敌忾,人人舍命死拼,以坚强的意志弥补了较薄弱的战斗力。 风波氏和杨柳氏在英莲氏离去之后苦苦支撑,与玄冥死拼,但终于经受不住玄冥“冰旋涡”的连续重轰,风波氏被冻成了僵尸,杨柳氏被震飞,也不知是死是活… 就在玄冥把迎击他的另外三个大汉冻成僵尸之后,风后和神荼、郁垒赶到,合力接住了玄冥。 一交上手,玄冥就吃了一惊,感到了神荼和郁垒的“怪派打法”——他们不是“丙火神功”也不是“戊土神功”,是不知名的功,而且极为强横。 眼见自己率领的大队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被一步步逼退出部落,玄冥心中焦急,想尽快摧毁缠住他的三个人,但是竟然轰不开他们——风后功力不如神荼和郁垒,但他避实就虚,专门偷袭玄冥的空门。 北海神君这边是一场恶战,他和所率领的九黎族之众已经攻进部落三分之一的地方,一直和有熊国的守军厮杀死拼,一步都没有退。 北海神君和后土之战算得上苦战。后土明显弱与身具“封印石”黑暗神力的北海神君,但后土虽处于劣势下却能支撑,用他的“陷地轮”不断把北海神君的重轰力量转卸到地上。而自己却不断依靠大地吸取功力,催动“陷地轮”,使之经受得住北海神君的重轰。 到中午的时候,玄冥率领的入侵之敌全部战死。这边的有熊国守军和族众大军转到西头助战那边北海神君率领的敌人。 而玄冥战三人已经由进攻转入了防守,并且在风后三人的强攻之下感到了防守的吃力。但玄冥仍然苦撑,他寄希望北海神君能战胜后土,以扭转战势,更希望幽历的大军能冲过峡谷防线攻进部落与他们会合。 峡谷里的九黎族大军已攻克了第二座乱石山,正往第三座乱石山挺进——这时已经用上了第三纵队。 第一纵队当然早拼没了,第二纵队也所剩不多。第三纵队继续上来,连同第二纵队形成更猛烈的攻势——幽厉不怕死人,他知道自己一方死人,对方同样也会死人!拼战就是杀人的游戏! 南俊和奇央在攻克第二座乱石山时战死,共工、相柳、游游又冲上接替指挥,他们三人在合力轰爆乱石山时,结果受到轩辕林带少杰、少雅、少红四人的合力反轰,双方两败俱伤。共工和相柳、浮游受到重创,全被埋入石堆,好不容易才钻出来,都成了血人。 轩辕林和轩辕少杰、轩辕少红、轩辕少雅被埋人石堆再也没钻出来——他们四人的功力加起来也不如共工三人强横。 幽厉指挥大军从被轰平的乱石堆上冲过——不知乱石堆下压埋了多少人尸体。继续向前挺进,冲向第三座乱石山… 第三座乱石山是通往部落的最后一道关卡,也是有熊国剩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在这最后一道防线上聚集着有熊国约三千人的守军。他们要迎战的是幽厉指挥的二纵队和三纵队接近五千多凶悍的、杀红了眼的虎狼之徒。 少野和少强已经带领峡谷两侧伏击的全部人手退守第三座乱石山。因为到现在,再在峡谷上打伏已毫无意义,现在已经是短兵相接,贴身肉搏的时候了。 英狐身旁的高手只剩下轩辕昌、少强和少野。 九黎族的人数不仅多于有熊国守军,而且高手明显强横过有熊族。不要说石疯子神鬼莫测没有露面,就是受到重创之后的共工、相柳和浮游,每个人都能抵挡得住英狐。而轩辕昌、少野和少强功力比英狐还要弱些。 但是,英狐下了死命令——战到最后一个人也要战,绝不能后退半步! 第三座乱石山争夺战开始了! 幽厉已经知道共工三人硬轰不动了,下令轮番抢攻,直至强攻上去! 一批人被石雨打倒,又一批人冲上去,不要命地抢攻。到第五批人时终于攻上了乱石山,与守军展开了贴身厮杀,于是后续大军迅速冲上增援。乱石山上展开了更加激烈的缠斗死拼…… 突然,英狐率领少野、少强和轩辕昌,带人冲上乱石山,像一股狂风猛扫,以高手的功力组成强劲攻势,帮助众守军一鼓作气,把攻上乱石山的敌人打了下去。重新占领乱石山,又是一阵石雨倾泻向企图重新攻上来的敌人,又打倒一大片······· 见英狐等高手现身,幽厉一声令下,亲率共工、相柳、浮游带人开始了进攻—— 最后的决战开始了! 幽厉带共工三人率先冲锋,震开砸下的石雨,抢上乱石山,震飞几十个扔掷石头的守军,但被英狐四人合力一轰,重新被震退回来,摔落到乱石山下。 “砰!” 英狐突遭重击,被人一拳轰中脑袋,身形瘫软在乱石山上。 空中有人哈哈一笑,道:“这么不抗打!真没意思!” 话音未落,轩辕昌一声惨叫,身形被震飞下乱石山,摔落到幽厉等人脚下,鲜血狂喷。被人上去一刀砍下了脑袋。 幽厉大喊一声:“冲啊!” 率先飞掠向乱石山。随后共工、相柳、浮游带人猛攻上来…… 幽厉认出打倒英狐,震飞轩辕昌的正是石疯子。 石疯子正想击毙少野,空中飘落一人,向他一拳轰出,——打出一个大黑气团。 石疯子挺身硬挨,笑起来道:“好舒服!你快再打我几下吧。好孩子!你的拳头真够劲儿,打得我浑身都爽了!” 打石疯子的赫然是郁垒。他可不管石疯子爽不爽,挥拳轰击起来。 神荼和风后也飘身下来,连同少野、少强、挡住了幽厉和共工等人,捉对厮杀起来。 神荼化成了影子身,对幽厉连连发起猛轰,简直把幽厉打蒙了。 共工、相柳、浮游接战风后,少野和少强,虽然三人较为强横,却因连受重创,也一时战不下对方。 石疯子被郁垒连连重轰,笑着喊着,像陶醉了似的,再也无心他顾。 “砰!砰!砰!” 神荼一连三拳轰中幽厉,凌空一脚踢中幽厉心口,把幽厉踢飞下乱石山,摔在正往上冲的族人群里,鲜血狂喷,绝气身亡! 有人发现,惊惧大喊:“幽厉主将死了!” 九黎族大军立即一阵骚乱,停止了进攻。 神荼飞掠过来,帮助风后战共工,神勇无比,一连两拳轰中共工,飞起一脚踢中心口又把共工踢飞下乱石山,落地昏死了过去…… 相柳、浮游见共工被踢飞下乱石山,遂一同也飞掠下来,救起共工,喊了一声“别打了!撤吧!”,率先往峡谷奔回。 九黎族大军一时群龙无首,又听说幽厉死了,顿时没了斗志,齐声喊叫,往后退败,沿峡谷返回…… 石疯子一个人还嘻嘻哈哈地一边喷血,一边让郁垒打他。 风后见九黎族大军退走,便让郁垒停住手,对石疯子道:“前辈,我们都知道你是前辈高人,功力天下第一,你就别再逗我们了。你如果愿意可以到我们部落做客,后土前辈会非常欢迎你的。” 石疯子一听风后说他“功力天下第一”,又高兴了,笑道:“你这小子挺会说话,那不打就不打了吧。你别在我跟前提后土,我才懒得理他。”四下一看,不见了九黎族进攻的人,只见扔下的遍地死尸,嘿嘿一笑,道:“这群王八羔子,我好心好意帮他们打仗,他们回去都不叫我一声!” 身形一展,凌空而去。 待风后等人救起英狐时,发现英狐已死了。 石疯子一拳就击毙了英狐这等高手,可见他功力有多么强横! 夕阳落山了,这惨烈拼杀的一天也结束了。大山在沉默,寒风中飘动着无数的死魂灵…… 但这只是结束的开始——真正的更为惨烈的拼杀即将上演! 第68章 恃强逼美 入夜,有熊族部落里变得死一般的寂静。人们都流干泪水,把失去亲人的悲痛化成了仇恨的怒火在心里燃烧。 伤者全部救护回来,集中在几个洞穴里有人专门照顾饮食。 死者顾不得处理,峡谷里的就摆在一起,部落里的也摆放在路边——人们太累了,他们精疲力竭,要忙于吃东西,抢时间歇息,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再进攻! 整个部落里到处是死尸,有许多是九黎族进攻大军留下的,这些人留下死尸的同时也留下了他们手里的铜制兵器,全被有熊国的人捡到,作为战利品对自己进行武装。 峡谷里九黎族进攻大军撤退,轻伤者也随之撤退,重伤者在有熊国人救护自己族人伤者时就地打死,并且也捡到了许多铜制兵器。 这一场恶战,双方都伤亡惨重,但从拾到铜制兵器这一点看,有熊国是获得小小胜利。毕竟是打退了对方凶猛强大的进攻,保住了部落。 然而,看看此刻的有熊国大母神洞府,却丝毫没有胜利的气氛,完全像灭族一样的恐慌、压抑和凄惨。 甚至大母神洞府里连烧着的火堆都给人以奄奄一息的感觉,好像末日就要来临了。 在洞府靠右侧墙下摆放着一排死尸,全是这次战役死亡的族内中将级以上高手。 第一个是大母神风波氏。 依次是老字辈高手、前族长轩辕敬。 老字辈高手轩辕仁、轩辕林、轩辕昌。 有熊族现任族长,大将级高手英狐。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轩辕少羽。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轩辕少东。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轩辕少雅。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轩辕少杰。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轩辕少红。 在原大母神座位的平台上躺着两个昏死未醒的人。他们是—— 有熊族最高统帅、元老级实权人物后土。 有熊族大母神最得力助手、内务总管杨柳氏。 在后土和杨柳氏身旁原大母神的座位上坐着英莲氏。她是前族长英狐之母,虽已受伤,但已苏醒过来。她作为目前有能力控制大局的资深人物,要强撑起这个局面。 在平台下面的石礅上坐着五个人—— 有熊族第一参谋长,中将级高手风后。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第一猛将轩辕少野。 有熊族中将级高手、第二猛将轩辕少强。 有熊族外来大将级高手、怪派精英人物神荼。 有熊族外来大将级高手、怪派精英人物郁垒。 谁都必须承认这个事实:此次战役在万分危急时刻挽救了有熊族的人是郁荼和郁垒。 是他们两个人连同风后挡住了玄冥的攻势,并且击败玄冥。使玄冥败退时,叫上久战后土不下的北海神君,统军撤回。 也是他们两个人率先杀回峡谷,在第三座乱石山眼看失守时,奋起神勇,挡住了石疯子和幽厉等人的猛攻。而且,神荼击毙了敌方主将幽厉,重伤敌方大将级高手共工。 沉默! 已经沉默了许久。 后土未醒来,杨柳氏也未醒来。 英莲氏终于开口了,道:“现在有熊族的存亡就担在了你们五个人的肩上了。九黎族不会不进攻,你们看,我们该怎么防守?” 少强道:“我的意思立即组织族人转移,防守是肯定守不住了,三座石山已经被冲垮两座。况且我们能打能拼的人加起来才三千多点,怎么抵挡对方的强攻?” 顿了顿,又道:“把族人转移出去,可以免得被他们强暴和屠杀!不致全族毁灭!” 少野道:“我同意少强的话。我们五个人带上剩下这些人完全可以阻止截杀他们,保护族人安全转移。” 神荼却摇了摇头,道:“我、我、我看跑不是办、啊办法!还、还、还是得守。另外,要、要、要立即派、派、派人去有蟜族啊求、求、啊求救……” 郁垒道:“是守是跑那是你们的事,守我们就跟着守,跑我们就跟着跑。反正这也不是我们的部族……” 少强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以前我们待你们不薄,关键时候你们却……” 郁垒道:“你闭嘴!没有我和神荼你们知道这次会怎么样!我们替你们拼命,你们至少也应该有所表示!” 少强霍地站起,道:“你要什么表示!我们族众死的死,伤的伤,你还想……” 郁垒道:“我要皇娥陪我睡觉!不然,我就离开你们这里!这就是你们应该做出的表示和对我们的感谢!” 少强脱口骂道:“你他娘的敢要挟我们?” 少野过来把少强拉坐下,道:“有话好说,你发火儿干啥!” 少强气哼哼地横了郁垒一眼。 少野重新落坐、投目风后,道:“你啥意思啊?” 未待风后开口,郁垒站起身,对神荼道:“结巴,你自己留在这儿吧,我可不为他们拼命了!” 转身往洞府门口走去。 神荼起身追上,拉住郁垒道:“别、别、别走啊!他、他、他们也没说不、不、不行啊!是、是一个美女重、重、重要,还是整、整、整个部族重、重、重要,他们应该知、知、啊知道的。” 转对英莲氏又道:“你,你说一、啊一、一句话吧。” 英莲氏投目风后,道:“你总不说话,到底什么意思?” 风后神色异常凝重,思忖道:“我担心九黎族今天夜里不进攻,明天早晨也会进攻。他们知道我们伤亡惨重,不会给我们喘息机会,更不会让我们重新堆起被冲垮的乱石山。这样,我们就算连夜转移族人,又能走多远,况且天寒地冻,无处躲无处藏……唉!我们必须死守!同时像神荼说的,速派人往有蟜族求救,同时召集那些小部落派人立即增援我们。这样,也许还有希望保住部落。” 看了神荼一眼,又道:“去有蟜族求救神荼最合适,他上次去过有蟜族,而且身法快疾……” 英莲氏道:“他们俩正嚷着要走,你却……” 少野淡淡地道:“一个皇娥若能救下整个部族,你不认为她做什么都值得吗?部落被攻占,族人的下场会怎样,咱们谁心里都清楚!” 英莲氏对风后道:“你去叫皇娥来,我问一问她,她要是愿意当然最好了。” 风后应了一声,起身走出洞府去了。 少野过来把郁垒又拉回坐下,笑道:“别这么小气!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你们。” 转对又坐下的神荼道:“芬琯和桑婷比皇娥也差不了多少,今晚让皇娥陪郁垒,让她俩陪你吧!两个怎么的也顶一个了!” 神荼顿时来了精神,笑道:“明、明、明天一早我和郁垒就、就、啊就去守乱、乱、乱石山!只、只、只要我、我、我们不死,他们就啊就、就别想攻、攻进来!” 英莲氏幽幽而叹,没再言语。 她知道皇娥、桑婷和芬琯都是玄律的情人,但现在却不好说,因为她更知道在座的四位都是玄律的死对头! 英莲氏又看了看后土和杨柳氏,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后土是在玄冥和北海神君带人撤退之后昏死过去的,一直也未醒来。 风后这时领着四个女子走进洞府。 英莲氏认出来的四个女子是皇娥、芬琯、桑婷和皇娥之母、自己儿媳、英狐之妻雅禾。 她特别叮嘱雅禾负责带人去照顾那些伤者。 所以一见雅禾来了,英莲氏急忙道:“雅禾,你来了,谁负责照顾那些受伤的人?” 雅禾道:“我让婥茜替我了,现在没多少事了……” 风后和皇娥等人在一侧石礅上坐下了。 雅禾对英莲氏道:“你知道皇娥是玄律的情人,你怎么还能答应他们呢?日后玄律回来,让皇娥怎么有脸见他?我们部族就算被毁灭,也不能靠女人和人睡觉来拯救啊!” 英莲氏还未开口,少野道:“我们也不是强迫皇娥要答应,只想来和她说明情况。神荼和郁垒今天挽救了我们部族,我们是应该对人家表示感谢的。而且风后刚才说了,九黎族今夜里不进攻,明天肯定还会进攻。我们缺少了神荼和郁垒几乎没有一点胜的把握,那时九黎族的虎狼之众攻占了部落,后果会怎样,你们不会想不到!” 顿了顿,又道:“刚才神荼已表态,明天和郁垒去死守峡谷,只要他们不死,就绝不让九黎族一个人攻进来!你们想一想吧,如果你们在有能力拯救整个部族的情况下而不救,你们良心上是不是觉得对族人有罪?又如何面对这些惨死的前辈,和那些战死的族人!” 站起身显出激愤的神情,又投目皇娥,道:“你心里有玄律,这我们谁都知道!可现在玄律在哪里?他救得了我们部族吗?我们被九黎族围攻这么长时间了,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他怎么不回来救你,不回来救部族?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没有你,没有这个部族。哼,附宝说玄律是少典的儿子,可我们知道他是哪里的野种!如果他对我们部族有感情,为什么不回来为部族的生死存亡而战?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玄律心里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西陵族的嫘祖,不然能……” 桑婷霍地站起,怒道:“你闭嘴!你没权力这么侮辱玄律!” 少野冷道:“你们都被玄律迷惑住了!那好,你们不肯,就等着灭族之祸的降临吧,等着看到我们的妇女被人奸辱,我们的族人被人屠杀吧!” 抹了抹泪,又道:“我少野有命一条,到时候大不了战死!对族人有罪的只是你们!” 皇娥慢慢站起身,微微摇晃一下,淡淡地道:“我决定了……我可以对死去的前辈们发誓……” 走到那一排死尸前,轻轻跪下,道:“我皇娥对各位前辈发誓:谁能够杀死杀害我父亲的凶手石疯子,我就嫁给他,不管他有多少妻子我都不在意!各位前辈的在天之灵为我作证,我如果违背誓言,让我死后下十八层地狱!” 说完,已是满面泪痕,跪在那里忍泣不起。 桑婷对神荼和郁垒道:“你们听见了吧?有能耐就去杀了那个石疯子!” 郁垒道:“还用你说!我们一定争取!” 神荼道:“皇、娥是、是、这样了。我、我、我们不怪她。可你、你、你们俩得、得、得陪我睡一宿!我、我、啊我明天就、啊就,就是战死也、也值了!” 桑婷冷道:“你别结巴了!你邪心还不小呢!部族里让你们糟踏的女人还少啊!你们又打我和芬琯的主意了,我们宁死也不干!” 少强冷道:“你以为你有多娇贵啊!九黎族的人攻占了部落,干也干死你们了!” 桑婷抢步上前,一拳击在少强前胸上,但却像击在木桩上。 少强抓住桑婷手腕,用力一拉,把桑婷拉进怀里,伸手搂住道:“神荼接着。” 用力一抛,把桑婷扔给神荼。 神荼伸双手接住,搂在怀里,笑道:“你、你、你还是答、答、答应我吧,我、我、我会让你很舒、舒服的……” “啪!” 桑婷伸手给了神荼一个嘴巴,边挣扎,边骂道:“你还是让你娘舒服去吧!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张嘴咬向神荼的手······· 神荼终于被桑婷挣脱,却抓下了她皮衣,让桑婷变得赤身裸体。笑道:“你,你这样子真、真、真够味儿!” 桑婷又羞又气过来抢皮衣,又被神荼用皮衣裹着抱住,她气得大哭起来,道:“干吧,我让你干!你们就干死我好了!呜呜!” 她这么一哭一骂,神荼甚觉无趣,放开了她,退坐到石礅上,满脸通红,很是愧疚。 英莲氏看不下去,叹道:“好了,都别闹了!还是说说怎么防守的事吧!” 郁垒道:“不用我们可以,用我们,今晚就得让她俩陪我们睡觉!” 英莲氏道:“你们也知道,她们也是玄律的情人,她们不肯我们怎好逼她们?” 郁垒冷冷一笑,道:“皇娥我们已经让步了!她们你们要是再不肯,真的就不拿我们当人了!.” 站起来,对神荼道:“结巴,咱们走!她们不是玄律的情人吗,让玄律来救他们部族吧!” 神荼也站起身,往洞府门口走了几步,回头对英莲氏道:“你、你说一、啊一、一句话吧。” 桑婷哭得更响了,喊道:“玄律,你在哪儿啊!你知道我们正被人欺负吗?你知道咱们的部族就要被人毁灭了吗?你为什么还不回来!为什么呀?呜呜!玄律……” 突然她停止了哭,停止喊,好像也停止了呼吸。因为她分明看见—— 玄律已经昂然走进了洞府! 是幻觉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洞府门口—— 是玄律! 在玄律身后还跟着十来个人,有男有女。 “玄律!” 桑婷哭喊一声,扑迎上去,整个地投进玄律怀里——她抖落了肩上皮衣,竟是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桑婷的举动惊呆了所有的人。 桑婷在玄律怀里哭着,捶着玄律的胸膛,道:“你总算回来啦!你还知道回来呀!” 芬琯过来捡起地上皮衣,到跟前披在桑婷身上,泪流满面,也轻轻地却是甜蜜地偎在玄律的胸前…… 玄律紧紧搂了搂胸前的桑婷和芬琯,浩叹一声,轻轻推开二女,过来“嗵”的一下,在那排死尸前双膝跪下,虎目含泪,道:“我……回来晚了……” 声落,泪下。 跪在死尸跟前的皇娥慢慢转过泪流满面的脸,看了玄律一眼,突然身形一歪,倒了下去,百感交集中昏迷了过去…… 玄律没有动,好像没有看见皇娥昏迷,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芬琯和桑婷上前救护起皇娥,呼唤着…… 风后走到玄律跟前,拉起玄律,道:“你别太伤心,回来就好,总算还不是太晚……” 玄律叹了口气,道:“我从昆吾部落拉了一车铜制兵器回来,你让人快给大家分下去吧。” 少强笑道:“太好了!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个!我去!” 急忙奔出了洞府。 玄律又对风后介绍道:“这几位是西陵族被掳到昆吾部落,帮九黎族打造铜制兵器的能工巧匠,我把他们救了出来……” 巨灵胡道:“我就是昆吾部落第一高手,宇内第二高手巨灵胡!来帮你们杀玄冥,打九黎族!不过有个条件,嘿嘿!能不能先给我们整点东西吃!” 风后对雅禾道:“你领这些客人去吃些东西,再安排他们住下。我和玄律还要商议一下防守的事情。” 雅禾对巨灵胡等人道:“你们跟我走吧。” 芳雪和芳草却站到玄律跟前。芳雪道:“我们要留下来伺候你……” 桑婷见皇娥悠悠醒转,起身过来,打量着芳雪芳草,道:“他不缺胳膊不少腿儿,用你们伺候啥?你们是哪来的?” 玄律哪有心情看她们争风,对芳雪芳草道:“你们去吃东西吧,我这儿没什么事!” 芳草和芳雪这才尾随巨灵胡等人离去了。桑婷逼视着玄律,气道:“她俩是谁?也是你的情人吗?怪不得你老不回来,外面情人一大帮还能想着我们?” 她把小丝和雅冬当然也包括在内了。 玄律对桑婷道:“先不要闹了!她们和我没什么关系,有机会我再和你们慢慢说。” 过来对已经醒来,正含泪注视他的皇娥道:“我们都不要太伤心了,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皇娥凄然地道:“你认识石疯子吗?” 玄律道:“没见过,听说过……” 芬琯忙说道:“皇娥刚刚发过誓,她父亲被石疯子杀了,她要嫁给杀死石疯子的人……” 玄律眉宇一轩,投目皇娥,道:“你……” 桑婷在旁道:“都是少野他们逼的!他们要让皇娥陪郁垒睡觉,不然,他俩就不帮我们防守了!你不回来,说不定我和芬琯还让他们强奸了呢!” 玄律猛的转身,投目少野,目光如电。 少野道:“你别这么看我,我完全是为了保住部落!” 风后怕玄律对少野发难,忙站到两人中间,对玄律道:“少野确实是为部落安危着想!” 玄律又转对神荼和郁垒,冷道:“你们为我们部族出了力,我感谢你们……” 神荼在玄律威严的目光下像是心慌胆怯了,对郁垒道:“咱、咱、咱们还是走吧。人家有、有、有玄律也、也、也用不着咱、咱、咱们了!” 郁垒摇了摇头,道:“这回我还不走了。我要看看,到底谁有能耐杀了石疯子!” 神荼道:“你、你不走,我、我、我也不走了。我帮你杀、杀了石疯子。到时,咱俩就、啊就娶一个皇娥得了!” 桑婷骂道:“你们想的倒美!” 玄律一转身,把右掌印在一个石礅上,石礅在他掌下悄然碎裂…… ???? 第69章 寒谷焚尸 玄冥巡视完九黎族驻军情况,又去探望了一些伤员,他回到自己住的窝棚时已经挺晚了。 他一进来就脱光自己趴在那里让慕夏为他按摩。他很累,一直是强撑着,趴在这里只觉身体软得像一滩泥似的。 慕夏见他身上、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法越发轻柔起来。 玄冥却冷着脸道:“你用点劲儿,我又不是泥捏的!” 他心里很恼火,白天一战自己一方伤亡惨重,特别是幽厉战死使军心浮动,士气锐减,而他又被三个无名小子给打败,在北海神君面前很没面子。 在晚上吃东西时,北海神君总结此战失利的主要原因就是由于玄冥没有顶住那三个小子,以致功亏一篑。口气很不客气,就差没说他玄冥浪得虚名了。 但玄冥知道,有熊国方面也一定有惨重的伤亡,特别是他们的高手绝不会少死!就算再有顽强的意志和拼死精神,也很难抵挡自己一方的进攻了。 慕夏的按摩让他觉得很舒服,他投目坐在火堆旁似看他没看他,似想啥又像没想啥的露丝,道:“我也不知道究竟欠你什么,你怎么总不给我个笑脸儿?我们今天进攻失利,你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说!你应该知道,任何一个强大的男人,在他心里也都有脆弱的一面。他脆弱的这个方面正需要他心爱的女人去呵护去体贴,去弥补!如果作为一个女人做不到这一点,她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露丝幽幽而叹,道:“你说得很对,一个男人不管他多么强大,他总会受伤,心灵上的,或者身体上的。他是需要一个他所喜欢的女人为他医治,帮他恢复自信,但我自问做不到。” 玄冥道:“那是你不肯做,你心里根本不喜欢我!你是女人中的精品,没有什么你做不到。我知道,我在你这里只能得到肉体上的满足,而永远得不到心理上的满足。这就是得到一个女人和女人让他得到的区别,也是有没有爱的区别。” 露丝道:“你很强,甚至可以呼风唤雨,但是你巧取强夺来的东西却未必真正属于你。你可以打败有熊国,甚至全部杀光他们,但你却不能让他们屈服,因为你没办法征服他们的人心,这就说明你的所作所为是违背正义和公理的。” 顿了顿,又道:“同样,你可以让我和你睡觉,可以在我身上发泄你的兽欲,但你没办法让我对你露出真心的欢乐的笑容。因为你得到我根本是不择手段的……” 玄冥冷笑两声,翻了个身,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我心目中的女神,现在看我错了。我怎么对你好,你心里依然会恨我!” 露丝道:“尽管是这样,你也绝不会让我离开你,因为你得不到我的笑容,你还能得到我的身体。你这种人是不会真正的把哪一个女人放在心上的,女人永远只是你们消遣和玩弄的东西……” 这时,北海神君走进窝棚,带进一股寒风。皮门帘子“啪”的在他身后落下,好像对他突然闯进表示出不满。 玄冥急忙坐起,抓过皮衣裹在身上,道:“出了什么事了?” 北海神君坐在火堆旁,道:“我决定明天再次进攻他们!这次我们只走峡谷这一条通道,相柳、浮游他们说,峡谷里三座乱石山我们已冲毁两座,剩下一座也快轰垮了。他们根本无法再抵挡我们猛冲,况且他们也想不到我们在伤亡惨重的情况下,这么快又发起进攻!” 玄冥道:“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们完全可以再堆起那两座乱石山。只是我们的人数……” 北海神君道:“有多少人算多少人!我亲自带相柳、浮游去进攻!共工我看两天三天恢复不过来。我不信后土这次还有力气挡我!除了后土谁能是我对手!” 玄冥道:“行!就定在明天进攻。不过现在大家怕是都睡下了,明天上午集合,中午开始,怎么样?” 北海神君道:“就这么决定了!” 玄冥道:“我恢复一夜看看,要还撑得住,明天我也去……” 一股寒风吹进,石疯子钻了进来,嘿嘿一笑,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怕我听见?” 一眼看见慕夏,凑过来笑道:“这妞儿真不错!玄冥,你真不是东西,把美妞儿都留着自己用了,给我的都是些不笑也不会哭的傻妞儿!” 伸手端起慕夏下颏,道:“笑一笑!不笑怎么能出来酒涡!你屁股上有没有酒涡?” 慕夏不敢躲闪,自然也笑不出来,向露丝投去求助的目光,可怜兮兮却又楚楚动人。 露丝并不认识石疯子,玄冥也从未为他们引见,所以她也根本不了解石疯子的“德性”。见状,她起身过来,把慕夏拉到自己身旁,对石疯子道:“你不觉得很无聊吗!你都可以当她爷了,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这样不检点!” 石疯子看见露丝双眼一亮,笑道:“这大美妞更不错!一看就熟透美透了,和我岁数也相当!”伸手摸上露丝的乳房,哈哈笑道:“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妞儿的奶子能长这么大!一手都抓不过来·······” “砰!” 露丝一脚把石疯子踢开,怒道:“老不要脸的!你烦不烦?” 石疯子又凑上来,笑嘻嘻道:“哎呀,你这一脚踢得我好舒服啊!再踢我几下吧,让你这样的大美妞踢对我实在是最高享受啊!” “啪!” 露丝见玄冥和北海神君皱着眉坐视不管,顿时来了气,用力给了石疯子一记耳光。 石疯子嘴里说着:“打得好,打得好”,伸手抓向她胸脯,道:“你打我一下,我摸一下,这才公平啊!你这么大胸脯不把玄冥压坏了才怪,怪不得他功力越来越下降,原来劲儿都使你身上了!” “砰!” 露丝躲开石疯子,又踢了他一脚。转对玄冥道:“哪来的这该死的色鬼!你就不管了?” 玄冥再看不下去,对石疯子笑道:“别闹了,你要是看这个妞儿好就领去吧。她是我的女人。” “这个妞儿”当然是指慕夏。 露丝忙道:“不行!慕夏不能和他去!” 石疯子笑嘻嘻道:“我谁也不要,就要你!谁的奶子都没你的大,谁的皮脸也没有你白!谁打我踢我都没你这么让我舒服!我也想让你这大胸脯压一压我!嘿嘿嘿嘿!” 北海神君板着脸,道:“她是玄冥的女人,你别太过份了!” 石疯子哈哈一笑,道:“你算老几!我过不过份管你屁事!我就要这个大美妞儿了!镜湖的什么浴月,我也不要了!” 对露丝又凑上来,笑道:“你老让玄冥一个人压有啥意思,也不想换换口味?干那事我最知道深浅……” 玄冥实在忍不住了,猛的站起身,冷道:“石疯子,我玄冥一向敬重你,但我并不是怕你!你休想骑在我脖子上屙屎!” 石疯子嘿嘿一笑,道:“你他娘的把大美妞留着自己用,拿那些傻妞应付我,你不够朋友!我没急眼你倒急眼了!” 抬手一拳轰出,“砰”的一声窝棚整个的飞向了半空,火堆被劲风吹得四处飞散,混杂着慕夏的惊叫…… “呼!” 玄冥奔石疯子打出了强级—— “冰旋涡!” 立即十丈之内寒气剧增,温度下降了几十度还不止。露丝和慕夏觉得突然置身在冰洞里一般,不由打起了寒颤! 石疯子见玄冥对他轰出“冰旋涡”,嘿嘿一笑,一拳迎出,打出一股狂风—— “砰!” 狂风和“冰旋涡”撞击,发出暴响,震彻夜空。散发出的气劲把露丝和慕夏震得抛跌出去。同时把落下的被轰碎的窝棚的碎木碎屑再次震得飘散。 玄冥身形被震飞,摔落在十几丈远的窝棚上,把那窝棚砸塌,响起里面人的惊叫。他鲜血狂喷,昏死了过去——他本已受到重创,哪还经得住石疯子这一重击! 石疯子震飞玄冥,哈哈一笑,道:“我说他把劲儿都使这大美妞儿身上了,他还不承认!” 北海神君冷道:“你带上那个女人滚吧!趁我还能忍着不对你出手!” 石疯子一梗脖子,道:“你出手我就怕你了?不信咱们就比划比划!” 北海神君不再理他,奔过去救护玄冥…… 石疯子游目一寻,看见被震到一旁的露丝,一掠到了跟前,从地上抱起露丝,趁机痛吻一口,笑道:“这回你归我了!咱们找地方乐一乐去!我不信你不给我哭也不给我笑!” 夹着露丝,飞身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雪后的夜晚更加寒冷。月亮好像也怕冷没有出来,星星们被冻得直眨眼。大山里异常的死寂,野兽们也像怕冻掉牙,连叫都不敢叫了。 峡谷里是寒风的世界,呼啸着,不时把雪粉灌进来,连寒风也惊讶的是,竟然有一个人不怕冷,还光着上身在搬运死尸! 莫非他是魔鬼? 这个人赫然是玄律。 他在把躺满峡谷的死尸都搬运着放到一起。和风后等人商议完作战计划,他就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峡谷,没惊动任何人,默默的干起来。 干热了,他就脱掉皮衣,赤光着上身,只背着剑匣。他知道峡谷还会有恶战,这些死尸会遭到践踏,还会被野兽撕咬吃掉。 他已经把死尸堆放在峡谷的一片旷地上,然后对着死尸堆轰出了——“轰天炮!” 在他的不断重轰之下,死尸开始燃烧起来。看着熊熊燃烧的死尸堆,玄律心中很不好受。他们都是有家的人,也一定有父母和亲人,就这样灰飞烟灭了,他们的亲人能不思念他们吗?看来部族之间的争战该有多么残酷,而最不幸的却是这些普通的族人。 要想消灭这种残酷的部族之间的争战,必须统一各个部族,建立起一个安宁有序的部族组织,让人人都平等,谁也不欺负谁。 玄律面对燃烧的死尸堆,仿佛看到了无数母亲的泪眼,仿佛听到了无数妻子儿女的哭嚎。他的血又一次沸腾了。感到自己应该担负起统一所有部族的使命,消灭争战,消灭部族之间的仇恨! 他觉得自己应该挺身而出,来伸张这种人间的正义!为了所有父母不再失去儿女,为了所有儿女不再失去父母,他必须向所有邪恶的挑起杀戮和争战的人和势力宣战! 离开死尸堆,玄律开始捡扔石头,对第一座和第二座乱石山进行加固加高……” 扔石头的声音打破了大山的死寂。 他觉得每扔到乱石山一块石头,就像自己对自己的族人尽一份责任。要统一所有部族,首先要强大自己的部族。现在自己的部族大祸临头,自己的责任就是保卫它,保卫族人不受外辱! 扔石头的声音惊动了藏在洞穴里的有熊国值夜守军,他们奔出洞穴看见了默默的、一个人扔石头的玄律。 他们认识玄律。 他们立即被感动了,自觉地帮着玄律捡扔起石头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组织。他们像玄律一样的想法,这是应该做的,多扔上一块石头,部落就少一分危险。 最后连睡觉、歇息的守军也被惊动了,他们也出来加入了堆固乱石山的人群…… 玄律想不到会招来这么多人,对众人道:“你们别干了!都回去好好睡觉,说不定明天就会打起来,没精力不行!” 好说歹说,众人才都回归了洞穴。 但玄律还没有停。有这样族人的部族谁都休想征服! 天快亮的时候,风后和少野、少强来到了玄律身边。他们看见了又重新高高堆起的乱石山,就知道玄律一定干了一夜。 玄律停住手,他的手已经全磨出了血,血染到了那些石头上,甚至上了冻。他对三人笑了笑,道:“怎么不多睡会儿了?我看今早晨他们不一定来进攻了。” 少强道:“你要是说堆石山,我们也来帮你了……” 玄律笑道:“你们拼了一天都累了,不像我,反正也睡不着。大伙儿都出来扔了半宿,让我都赶回去了。” 风后道:“那些死尸都是你烧的?” 玄律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能恨九黎族的人,要恨就应该恨玄冥和他们的族长那些人!是他们挑起了争战!” 风后对少野和少强道:“你们回去吧,按咱们说的,分别把守部落东西两头。我和玄律留在这里,一会儿郁垒和神荼就可能来了。” 少强和少野转身离去了。 风后和玄律在乱石山避风处坐下来。风后道:“你衣服呢?” 玄律四下望了望,道:“忘了放哪儿了。” 风后道:“你回来我这心里才有点底儿了!唉,后土尊伯不知怎么的还没苏醒过来……” 玄律道:“我心里并不轻松,不然我也不会连夜搬石头堆山。北海神君、石疯子再加上玄冥本来就难以抵挡,又多了共工、相柳、浮游,他们是强上加强!” 风后道:“共工那三小子来得倒挺快,他们是在流波族战败之后逃来又投靠了玄冥的。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在流波族大败九黎族和震蒙族的人。榆罔表现得尤为神勇……” 玄律脱口道:“他没有死?” 风后道:“没有。他说和你在海上被大浪冲散了,我们还一度为你担心呢!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出事的!在收复流波族之后,我们就立即返回来了,榆罔、火神和木神夸父他们去了东海扶桑岛。估计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回来了,只是不知道胜败。” 玄律道:“这样的话,我们派人去有蟜族求救也够呛!况且肯定来不及了。”他为榆罔没死感到一阵欣慰。 风后道:“刚才我让少生和风秋去联系那些小部落,能招来多少人算多少人吧。另外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我想推举英莲氏为大母神,你没意见吧?” 玄律道:“我当然没意见。部落总没个主持大局的人也不行。尊伯又老醒不过来……” 风后又道:“关于皇娥的事你不怪我吧?我不瞒你,她起誓要嫁给杀她父亲凶手的人,主意是我出的。” 玄律闻言一怔,道:“我就觉得奇怪嘛!她怎么会冒出那个念头!” 风后道:“你不知道,当时少野少强硬要让族人转移,说守也守不住了。而神荼和郁垒就要挟说不让皇娥陪他们就走。我知道那两家伙功力强横,还可以挡一挡。但又不想让皇娥被他们糟踏,就想缓一缓。我想如果开战那两个家伙说不定会战死呢!而你迟早会回来,杀石疯子的任务还得由你完成……” 笑了笑,又道:“再说,不娶她也没说不准你们来往,她还是你的情人啊!谁让你晚回来一步呢!” 玄律道:“不管怎么说,你出的就是个馊主意!我要是老杀不死石疯子就老娶不到皇娥了!” 忽然想起了母亲,道:“你在有蟜族看见我娘还好吧?” 风后道:“挺好。榆罔没回来时她老惦记你们俩……特别生气榆罔和那个什么天杏私奔。还有,那个嫘祖不让你扔在巨人族了吗?” 玄律一怔,道:“是啊,她自己没回有蟜族?” 风后道:“我听说好像一气之下返回西陵族了!巨人族怕她有闪失,让一个叫红杏的护送她回去的。” 顿了顿,又道:“那个护送你母亲回有蟜族叫月蝶和青竹的嫘祖的使女,听说嫘祖回了西陵族也回去了。” 玄律叹了口气,道:“这下糟了……” 天光大亮,玄律和风后来到第三座乱石山后面的一个洞穴,和那里的守军一同吃早饭。 守军们见玄律光着上身,都连连称奇。又见他背着剑匣,就问是什么东西。 玄律笑着回答说是神器。 吃完早饭,玄律坐在那里打盹,风后去检查防护情况了。 玄律正睡得挺香,突然被大声喊叫惊醒了。见许多人操起兵器往外跑,就问道:“是不是九黎族进攻了?” 有人告诉他道:“是!这帮狗操的又攻来了!” 玄律挺身而起,随众人涌出洞穴,登上了第三座乱石山,举目望向前方,见第二座新堆起的乱石山上已经跑上去许多族人。还有许多人不断的涌来…… 太阳已经当空,峡谷两旁的山崖被太阳光一照反射出白亮亮的光芒。螺号声还不时地传来,混杂进喊叫声,整条峡谷又陷入了临战之前的混乱里。 风后奔到玄律跟前,骂了一句道:“果然又攻来了!多亏咱们想到了!” 左右望了望,道:“神荼和郁垒怎么还没来?” 旁边一个大汉道:“他们在洞穴里躺着呢,说石疯子不来不出战!” 第70章 狂龙 九黎族的进攻开始了。 . 这次进攻,九黎族大军仍然分成三个纵队,相柳、浮游各率领一千余人为一二纵队,攻在前面;北海神君率领两千余人为第三纵队,紧跟他们后面。 玄冥和共工没有来,石疯子抱着露丝也不知道跑哪快乐去了。尽管缺少了这三大高手,而北海神君仍有必胜的信心。 这时第一纵队已经冲进峡谷口。有熊国的警报螺号不响了,吹响的是九黎族进攻的螺号。 螺号声中九黎族战士齐声呐喊,往前冲来,两旁山崖上竟然静悄悄的没有往下扔石头。他们冲进峡谷,很顺利往前挺进,直奔第一座乱石山。 其实,有熊国兵力有限,全部压缩回守第三座乱石山了。 挺进! 第一纵队全部冲进了峡谷,前面的先锋精锐已经接近第一座乱石山。 他们奇怪:有熊国竟在一夜之间堆固了这座乱石山! 他们更奇怪:这座乱石山上好像没有守军! 不是没有,只有一个人。 一个坐在那里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的人。 从峡谷口到第一座乱石山约有一里多地,现在这一里多地的空间都灌满了九黎族疯狂冲锋的战士。 坐在乱石山上的人还是没有动,也没站起来,就那么姿势不变地坐着。 “停下!快停下!全部停下!” 相柳突然大声地喊叫起来。 前头先锋精锐距乱石山不到二丈处停下来,后面的人收不住冲势,有的撞在了前面的人身上,顿时乱挤成一团。 浮游从后面几乎踩着人头飞掠而来,落到相柳跟前,问道:“为什么要停下?” 相柳命第一纵队停止前冲,把浮游率领的第二纵队一多半人堵在了峡谷口外,而北海神君率领的第三纵队还在离峡谷半里地之外。 相柳一指乱石山上坐着的人,道:“你看!” 浮游投目望去,神色一凛,脱口失声道: “玄律!” 玄律好像根本是在晒太阳,太阳光照在他赤裸的后背上和肩头上,的确让他感到很温暖。 他从第三座乱石山飞掠来第一座乱石山,让本来已经登上乱石山的守军全部退守到第二座乱石山上。他本想予敌以迎头重轰,因为在西陵族阻击荤粥族进攻时,他有了经验。那次大战和这次情景差不多。他知道如果自己轰爆乱石山,那么会给冲上来的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 可是想到昨晚自己焚烧的死尸堆,心中又很是不忍。不知怎么的,看着大声喊叫冲过来的这些人,他心中竟产生不了仇恨——那些死尸的凄惨模样予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他下不了狠心让这些活蹦乱跳的人在他手下变成死尸堆。 他心里只恨玄冥、北海神君那些导演战争、草菅人命的罪魁祸首! 他所以坐在这里,要等着和对方的高手—— 单练! 击败了对方高手,他们自然会退败而去! 相柳和浮游认出了玄律,他们没有冲上去交手,也没有指挥部队冲锋。 他们知道,部队冲上去无异是送死,玄律一拳甚至就可以摧毁一个纵队。而他们又不想上去和玄律打,打也打不过。 这两个小子有着狼的凶残的同时又有着狼的狡诈。他们知道共工不来并不是因为受了重创,因为共工的“破缺残身”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创伤的。共工根本就是不想太为玄冥拼命,他借口受到重创,留在窝棚里和石疯子送给他的两个美妞起昵,当然比前来拼战舒服。别忘了,共工有着蛇的狠毒的同时更有着蛇的狡猾! 既然共工可以偷懒,相柳浮游当然就不会太出死力。况且面前的玄律又是他们的克星,他们岂敢妄动! 他们心里知道,北海神君一定会赶来看个究竟,那就让北海神君和玄律死拼一场吧! 果然,停止进攻不多会儿,北海神君凌空飞掠而至,落到了相柳、浮游跟前,怒道:“为什么要停下?” 相柳一指乱石山上的玄律,道:“玄律来了!我不想让咱们的人冲上去送死!” 北海神君身形一展,跃过最前面的六百多人,落在乱石山下,投目望向山上的玄律,冷道:“轩辕玄律!你的名字我耳朵早就灌满了!你一个人就敢拦挡我们的进攻,够气魄!” 玄律凭感觉认定来人可能是北海神君,遂不敢托大,挺身站起,道:“你可是北海神君?” 北海神君道:“是我……” 玄律道:“你敢不敢在这儿和我单独打一场?你胜了当然就可以带人冲过去;你败了你就带人退回去!” “哈哈哈哈!”北海神君仰面大笑,道:“多少年没听见有谁向我挑战了!不管你是胜是败,是死是活,我都要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可惜的是你这样小小年纪却要悲惨地死去!勇气和胆量并不是实力!” 如果换了玄冥或者共工会自己缠住玄律,而让大队继续进攻,但北海神君生性自负,为人极傲,玄律众目睽睽之下向他挑战,他岂能不战! 他想,不管别人把玄律传说得怎么厉害,可玄律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毛孩子,功力再高能高到哪去! 玄律已经感到了北海神君逼压过来的气势,果然是出奇的强横。他探手背后抽出皇剑,一声龙吟,凌空跃起,皇剑闪过一道金色长虹,劈向了北海神君——带动了龙形气势! “傲世狂龙”又一次现形了! 被玄律龙形气势震飞的石头不住的在空中爆碎。 北海神君以及他身后的六百多人立即感到了扑面涌来的炽热气浪,这气浪让他们呼吸困难,心跳加快,头晕目眩,要昏过去似的。 那六百多人甚至想退避都做不到了,他们完全被热气浪“包裹”住了——其实是玄律的气势封锁了他们退避的空间。 他们惊恐万状、痛苦万分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空中的金色巨龙扑击下来——感到更热,热得浑身的血都像燃烧起来了! 有几十人惨哼着瘫倒下去…… 北海神君一声怒吼,奔着扑击下来的金色狂龙打出了一道黑气,黑气形成一个巨大的麒麟气势撞击向金色狂龙——空中黑色麒麟扑咬向金色狂龙! 不仅九黎族在峡谷之内的人都看到了这极壮观的场面,连有熊国两座乱石山上的人也看到了这场面——人们难以相信这场面是两个人超强的功力造成的! 谁都相信,这和真正的龙麟相斗不会有什么区别! 这绝对是无比精彩而又霸绝天地的一击! “轰隆!” 麒麟撞击上金色狂龙,被撞得成了条条块块四散的黑影,而金色狂龙凌空翻卷,飘落在峡谷东边的山崖顶上…… 乱石山的石头被震得四处激射,有的砸向九黎族进攻大队,有的撞击在两旁山崖上,有的飞向了半空。 “轰!” 金色狂龙落下的地方山崖坍塌下来,沙石飞射中,山崖压下来,把大半个乱石山埋在里面。而飞射向半空的乱石也随后砸落下来——山崖的坍塌主要是因为玄律往山崖上卸力造成的,也有乱石轰击的原因。 玄律这一硬拼没占到便宜,因为北海神君在地上,他在空中。北海神君能借地力,而他不能,所以及时把受到的反震之力转卸到山崖上,尽管这样还是吐出一口血。 但玄律在山崖坍塌之前,又朝北海神君扑击下来,就像一架战斗机的俯冲! 北海神君后面的六百多人都被震退出挺远,有的吐血、有的跌倒,有的昏迷,许多人和后面的人撞在一起,陷入了一片混乱。但好在是脱离了热气浪的“包裹”,不致被活活的烧烤干蒸而死。 北海神君也被震退一丈多远,但他却没吐血,把涌上的一口血强压回去。 他在这一记硬拼之后才感到,盛名之下无弱者,玄律果然是青年中罕见的绝世高手,强过了他在玄律这年纪时的功力。 但北海神君仍然自信能摧毁玄律,甚至把对方轰得灰飞烟灭。他相信自己的实力! 北海神君在得到北海“封印石”上的黑暗神力之前功力就已相当强横,加上后得的黑暗神力,两股功力“融汇贯通”,使之黑暗神力的级数已经达到了第五级“玄冥级”第五层境界。他和玄律相比也所差不多,可谓是势均力敌。 山崖坍塌的尘沙尚未落尽,玄律又一次扑击向北海神君——为保卫部族而战,玄律奋起神勇,全力死拼! 北海神君没有闪避——他可以闪避,也可以飞飘出去,因为玄律的气势封锁不住他的空间,但一向高傲的北海神君怎么能躲? 北海神君又一次打出了—— 麒麟气势! 一只巨大黑色麒麟凌空而起迎击俯冲下来的金色狂龙——如果金色狂龙换成最先进的战机,或者换成一枚导弹,也绝对会被这只麒麟撞毁! “轰隆!” 又是一声大爆炸! 已经破烂不堪、满目狼籍的峡谷再次升腾起沙石尘土! 玄律再次被震得飘飞倒卷,落在东边已塌了的山崖上,再次吐血。 “轰!” 西边山崖也坍塌下来——由于激射乱石的不断撞击和震退的北海神君的卸力一撞,山崖再也承受不住了! 北海神君凌空跃起,冲离了山崖,奔东面崖顶的玄律轰出了一拳——两次接拼之后,他开始进攻了! 拳劲带动全身整个气势,化成了一只庞大的黑色的麒麟,张牙舞爪,奔玄律扑击过来。阳光亦因这横空出世的麒麟而黯淡下来。整座大山似乎都被撼动了。 西边坍塌的山崖和东面坍塌的山崖几乎对接,砸落之后完全的压埋了乱石山,形成了一座高高的沙土山,几乎把这条峡谷拦腰填平了。 这样的工程一千人加上一百台推土机至少也得干上半年,而两个高手竟在眨眼间就完成了。 玄律站在山崖上,他脚下的位置离新堆起来的沙土山不远。他看见北海神君身形就在那沙土山上向他扑击过来,强劲的气势已把天空中的浮云冲得四处扩散。 他又吐出一口血,凝神提气,慢慢的举起了手中皇剑,左手也握在了剑把上。他没有凌空冲过去迎击,两次进攻没占到便宜,他知道这一仗急不得,北海神君并不是轻易可以打败的对手。 随着黑色麒麟的攻近,玄律的气势也在暴涨,成了一个金光四射的巨人,皇剑的剑芒像一道长虹直插入云空。 由于玄律站得高,北海神君又身在空中,所以不论峡谷南北攻守双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在他们眼里,是一个金身巨人正手持长得不能再长的金剑要砍杀一只扑向他的黑色的庞大而凶猛的奇兽——麒麟! 黑色麒麟更近了! 近到了玄律气势可以控制的空间。 玄律一声狂吼,对攻近的黑色麒麟劈出了皇剑—— 剑虹横空,流云四射,像把天空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剑虹劈中了黑气麒麟!而且是一劈两半! “轰隆!” 又是震天撼地的大爆炸——绝对强过万钧雷霆! 玄律再次被震退,落到三丈余远的雪峰的半腰,站稳时积雪已没腰。吐出一口血,在面前雪上如同突然绽成一朵梅花。 麒麟气势被劈散,北海神君被震后飘,落在了西边雪峰的脚下——即是塌崖以上稍高的地方。鲜血狂喷,险些跌倒。 玄律看见北海神君现出了真身,便身形一跃,下了雪峰,落在沙土山上,踏步朝对面约二十几丈远的北海神君逼过来。 在峡谷南北观战众人的眼里,玄律如同走在横跨峡谷高不可逾的天桥上,散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强大气势。 北海神君迎着逼来的玄律气势走过来——对方强横,他要比对方更强横! 二十丈,十九丈…… 两个人往一起踏步走近,都没有冲击,就这样踏步逼近。 十四丈,十三丈…… 突然,人影一闪,空中有一个人落在两个人中间。是个嬉皮笑脸,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看看玄律,又看看北海神君,笑道:“你们两个打得真热闹!我的身体都有点痒了!来,你们从两边打我,嘿嘿,我一定更加舒服啊!” 除了石疯子谁还能说出这样的“胡言乱语”! 玄律和北海神君都停下来了。 玄律道:“你是谁?”他不认识石疯子,也想象不出这个疯疯癫癫的小老头儿就是人人闻名色变的凶魔石疯子! 石疯子道:“我就是我!我还能是谁呢!你不把我打舒服了,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北海神君对石疯子道:“我承认你是宇内第一高手!你就替我摆平这小子吧,我不是他对手!你要摆平他,我想不服你也不行了!” 对别人就算是“欺骗”,北海神君也绝不会自降身价。但他知道,不这么说对石疯子肯定不好使! 石疯子笑了,笑得十分得意。北海神君不仅说他是“宇内第一高手”,而且还承认不如他,他的心中大是受用。 笑完,对玄律道:“宇内第一高手不会和小毛孩子一般见识!你快点打我一顿吧,我要是觉得舒服,就饶了你!不然把你的小卵蛋捏爆!” 北海神君身形一飘,往沙土山北面的峡谷飞掠过去——有石疯子缠住玄律,他没理由不组织再次进攻! 玄律哪会想不到北海神君的心思,一声暴喝,飞身掠出,凌空扑击向先落下去的北海神君,一剑猛劈下来 “砰!” 皇剑却劈在一个大黑气团上! 玄律被反震,往后飘飞,落在了沙土山下,拿桩站稳。定睛一看,大黑气团化出了那个小老头真身——他是把整个身体送到自己剑下的。 “哈哈!够劲儿!够劲儿!”石疯子又凑上来,嘴里叫着,“你再使点劲儿!我会更舒服!” 玄律不能不感到惊异了,道:“你到底是谁?” 石疯子笑道:“你怎么老问个没完!快动手啊!” 这时,北海神君已经和相柳、浮游会合,一声令下,指挥九黎族大军又开始了进攻! 第一纵队开始行动,翻越沙土山,往前挺进——沙土山实在是太高,好在上面没有人固守。眨眼间,相柳率领第一纵队七八百人已经翻过了沙土山,后继的大队源源开到,紧跟着翻山…… 玄律还被石疯子纠缠着——如果他知道面前这个小老头就是石疯子,早痛下杀手了。不但不知道,小老头还一个劲儿求他,让他打自己。玄律怎么狠得下心来打他。他只是觉得这小老头挺怪,还挺有趣! 等听见众人呐喊,投目望去时,才大吃一惊。相柳带领几百人已经翻过了沙土山,后面冲上来的人已经盖满了山坡——他们趁自己被这小老头纠缠住,又开始进攻了! 他第一时间起脚把石疯子踢飞,身形一掠扑向沙土山,手中皇剑拖地一扫,一道金光轰向正在爬山的众人,“轰”的一声,沙土山爆破,正在爬山的人全成了滚地葫芦跌下山去。他飞身飘落到山顶上,手中剑又拖地一扫,把山顶上的一些人也震飞下去。 投目一看,见翻山过去的人已经攻进了第二座乱石山,心中一阵焦急。正想飞身追去截杀,人影一闪,一股大力当头压下,急忙后闪,对着袭下的人影猛劈出一剑。 “砰!” 人影被劈落地上,现出真身,还是那个怪老头。 石疯子哈哈一笑,道:“我不打你,你也不使劲打我! 这回我就使劲儿打你!你更要使劲儿打我,好不好?” 话音未落,抢步前欺,一拳轰向了玄律,打出了一团黑雾,嘴里喊着:“快还手啊!” 玄律感到怪老头的气势一点也不弱于北海神君,但洞察到他这一拳毫无恶意——真是引诱自己打他? 他一迟疑间—— “砰!” 怪老头另一只手又轰出一道黑气把自己轰出黑雾击散——这就如同他是自己打自己。 石疯子怒道:“臭小子!你怎么不还手?我这一拳要轰中你,你他娘的就灭火儿了!别想娶老婆生孩子!快点打我几下,感谢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呐喊声起,九黎族的人又爬上山来,玄律看见了带队的浮游。同时听见第二座山守军已经与进攻的人开始了厮杀! 他飞起一脚踢中了石疯子——却没踢飞,一怔,又兜胸击出一拳——命中了,却又没震飞。 石疯子挨了一脚一拳,不退反而还往前凑,笑道:“这回你震不飞我了!我刚才没注意。快点再打,使点劲儿!” 浮游率领六七百人飞快地翻过山去,冲向了第二座乱石山,很快加入了攻山战中。 玄律心急如焚,对石疯子冷下脸,道:“你再缠我,我就杀了你!”他意识到石疯子纠缠自己可能是北海神君进攻的一个策略。自己不能再心慈手软。 石疯子一听又笑了,道:“你这话好像美妞儿们常说的。”学女人勒细了声音,又道:“烦不烦人啊!你再缠着我,我就杀了你!瞧你那死样儿!老没正经!” 玄律终是下不了杀手,身形一飘,飞掠下沙土山,往第二座乱石山奔来——他知道自己在沙土山阻击后面的人,却不如退守第二座乱石山迎击前面的人。 石疯子好像比他更快。化作一个大黑气团滚落在他身前,一股黑气拦击而至——被石疯子缠上,鬼都头疼。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经相柳、浮游合力一轰,第二座乱石山在没有高手迎击的情况下被轰爆。 乱石和人体被震得飞向了半空。眼见是守不住了······ 玄律用手中剑一挡,震开石疯子轰至的一股黑气,就势一挥,一道金光把石疯子震退七八步——如果石疯子不是“破缺残身”,这道金光已把他化成了灰烬。 玄律举目再望,见相柳、浮游轰爆乱石山后正然带人冲过山去。而九黎族大队正从自己和石疯子身边快速冲过,成为后续力量。 他正想拦腰轰击一下这些冲过来的人群,石疯子又凑上来,逗引似的又攻过来一股黑气,哈哈笑道:“再来一道光儿!打在身上又舒服又热乎儿!比那些小妞儿的按摩更好!” 第71章 麒麟断臂 玄律因急而怒,吼道:“你真是找死!”一剑劈中袭到的黑气,把石疯子再次震退…。 “砰!砰!” 空中人影闪过,两道乌光轰中了石疯子! 石疯子被震得东倒西歪,鲜血狂喷,却欢喜地叫起来:“好爽啊!打得我舒服死了!” 神荼和郁垒飘落在玄律跟前,刚才就是他们两人各自轰中了石疯子一拳。 他们一出现,玄律恍然大悟,脱口道:“他就是石疯子?” 郁垒冷冷一笑,道:“你如果还想和他纠缠,我们就等你败了再动手!” 玄律心想,见他的鬼吧!我都已经被他纠缠得冒火了!遂展身而起,道:“我把他让给你们了!”往前飞掠而去。 石疯子没有追玄律,凑上来对郁垒和神荼笑道:“还是你们会打!比那小子强多了!快点再打我几下!” 神荼和郁垒互视一眼,一齐冲上,挥拳像打沙包似的重击起来…… 北海神君掠过沙土山,见和石疯子纠缠的不是玄律,顿时皱了一下眉,加快了向前飞掠的速度…。 玄律飞掠过第二座乱石山,一狠心,回过身用皇剑拖地一扫,一道金光轰爆了乱石山,爆射的乱石对山前、山上、山后正在往前冲锋的九黎族之众造成极大的伤亡。 皇剑又拖地猛扫,前面正然往第三座乱石山冲锋的人突遭重轰,像踩响了地雷似的,被震得四处抛跌。 玄律身形凌空飞起,一个俯冲杀过去,皇剑连连借光反射,道道光芒像飞机投下的炸弹在往前猛冲的人群里爆炸,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 玄律杀到第三座乱石山跟前,正好相柳、浮游带人已经攻到——他们听见身后鬼哭狼嚎,知道可能是玄律追杀过来了。 玄律身形投射乱石山,脚一落,猛的旋身,借力又弹射而出,向冲到跟前的相柳、浮游等人扑击过来——又暴长出龙形气势! 相柳、浮游这回想不与玄律硬拼也不行了,他们和身后二百来人已经被玄律的气势封锁了空间,不硬拼就只有眼睁睁变成焦尸。 “拼了!” 相柳闪到浮游身后,掌印浮游后背。两个人同时发出震天厉嗥,像两只发狂的饿狼—— 合力打出了一道乌色大气柱! “轰隆!” 乌色大气柱和扑击下来的金色狂龙撞击,发生了大爆炸! 两只饿狼和他们身后的人群被震得后退丈余,多数跌倒,多数吐血,还有的立即昏死过去。两只饿狼跌倒在地,不住吐血。 玄律被震得退回乱石山,跌坐在石堆上。乱石山上站满了守军,都关切地问了一声:“你没事吧?” 玄律一路杀到,神勇无比,守军看得一清二楚。 玄律又吐出一口血,挺身站了起来,他看见北海神君像一只巨鸟正快疾地飞掠过来——如果让他掠近发起重轰,乱石山就毁了,族人也会受到连累! 一声狂吼,玄律弹射而出,迎着飞掠过来的北海神君撞击过去——他脚下的一块石头已经粉碎。 北海神君也没有停—— 两个人就像两架飞机在往一起撞击,他们的气势把地面上的人都震得四处抛跌,惨不忍视。 “轰隆!” 北海神君和玄律撞击在一起,绝对比两架飞机的撞击更恐怖,爆射的气劲波击周围几十丈远。 云散,地陷,石飞,崖塌,人碎。 空中血雨飘洒——玄律和北海神君同时喷血,还有北海神君右臂断处喷射的血—— 撞击的时候玄律的皇剑砍掉了北海神君的右臂,但他被北海神君的黑气轰中身体。只因撞击得太近了,避无可避! 玄律被震回乱石山,重重的摔下——好在身后背着剑匣,不致被石头划破外伤…. 北海神君摔落在峡谷的死尸堆上,左手捂住断臂伤口,一边运功止血,一边大声吼着: “冲锋!继续冲锋!” 后面的人爬起来,又喊叫着往乱石山上冲过来…… 玄律一拄皇剑站了起来,对山上众人道:“你们全下去,越远越好!” 众人哪能不从,纷纷奔下乱石山一 想不到玄律也尾随他们退了下来! 玄律要把乱石山让给敌人? 玄律退下乱石山,把皇剑插回剑匣里,开始暗自提聚功力,右手慢慢地抓握成拳…… 九黎族之众未受到阻击,顺利占领了乱石山,并且已经有几十人冲了过来…… 玄律一声狂吼,对准乱石山打出了强极—— “轰天炮!” “轰隆!” “轰隆!” “轰隆!” “轰隆!” 玄律一连气轰出了四拳! 乱石山被轰开了花——两旁的山崖被震塌了,把开花之后的乱石山全部压埋起来,像第一座乱石山那样形成了沙土山。 玄律精疲力竭,一腚坐在地上,张嘴大喘,头顶冒出了丝丝的热气。 太恐怖了! 一个人的力量竟有移山填海之威,若非亲眼目睹说死都不会有人相信! “撤退!快撤退!” 北海神君不得不下了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命令,——他断臂之后本已经动摇了必胜的信心,但想到玄律也一定受到重创,再无力还击了。就想再拼一下,结果遭到了毁灭性的轰击,连他自己都差点被压埋在沙土山里。 没有人追杀,九黎族之众撤退得却也十分狼狈!伤者被救护着一同返回了,留下的只是死者。 这一场大战九黎族又死了千余人。 北海神君丢了右臂——对他是奇耻大辱! 他退到石疯子和郁垒神荼三人跟前,见石疯子还嘻嘻哈哈地让两个人重击,北海神君气得骂道:“打!往死里打!” 如果石疯子缠住玄律,他们就不致有此惨败! 石疯子看见北海神君少了一条胳臂,笑了,道:“你这样很舒服吗?你说我打不过他们?” 笑着,连出两拳,把郁垒和神荼震飞出去,道:“看看!我是不是宇内第一高手!” 神荼和郁垒见周围都是九黎族败退下来的人,互视一眼,展身飞掠而去。 急得石疯子大喊道:“别走啊!我还没让你们打够呢!” 北海神君气得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石疯子却一展身,往峡谷旁边山崖上飘去,笑道:“我得回去陪我那个大美妞儿了。”身形掠上山崖,消失在雪峰的白光里。 相柳和浮游灰头土脸从后面追来,追上了北海神君。相柳骂道:“他娘的,我们好玄没被活埋了!” 浮游见北海神君失了一臂,惊道:“你没捡回来,看能不能接上?” 北海神君气得冷哼一声,没搭理二人。 返回峡谷外的营盘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营盘里的未出战的伤者出了窝棚迎接这些败兵残将。一看就知道又大败而回。 北海神君钻进自己的窝棚,对慌忙从火堆旁站起身的两个美女——女节和秀瑰冷冰冰地道:“脱光衣服!” 两女哪敢不从,脱掉了身上的皮衣,有些羞怯地站在北海神君面前——在她们眼里,浑身是血的北海神君更像个狰狞可怖的魔鬼! 北海神君一边脱衣,一边吼道:“看什么!躺下!” 二女乖顺地躺到了兽皮上。她们知道肯定是这次又打败了,北海神君是要拿她们出气! 完事后,北海神君坐到一旁牛似的粗喘,看着浑身染上他的血、凄惨兮兮的两个裸女,感到一丝快慰,仰面狂笑道:“轩辕玄律!我一定要杀了你!” 秀瑰吃力地坐起身,眼中含泪,过来叫醒了女节,两女悄悄的到一旁用铜盆里温化的雪水擦洗身子。 北海神君怒道:“你们就知道自己洗,还不过来给我洗!我为你们九黎族丢了一条胳膊,你们怎么伺候我都是应该的!” 二女乖顺地把铜盆端到北海神君跟前,为他擦洗身上的血污。 这时,皮帘子一挑,玄冥、共工、相柳、浮游走了进来,都悄悄坐到火堆跟前。 北海神君气道:“这个石疯子!事情都他娘的坏在他身上!” 玄冥叹道:“胜败我们倒不怎么样,只是你为我们痛失一臂,让我们深感不安和愧疚!自知无以补报……” 北海神君悻悻地道:“毁灭有熊国!杀死玄律就是你们对我的最好补报!我要一直跟你们战到底!” 共工道:“我师父疯疯癫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指望不上他帮什么忙。现在,神君又受此重创,我们很难再拼战玄律了。我看应该速调蚩尤来敌玄律——我在西陵族看过蚩尤战灵姝圣女,他完全可以打败玄律!” 相柳附声道:“有人敌住玄律,我们就有胜算!他们的高手没几个人,靠的就是玄律自己。” 北海神君道:“那还等什么呢?快让人去调蚩尤参战!再增援一些人!一定和他们决一死战!” 玄冥面显忧色,道:“调蚩尤参战,再增援人都可以,只是我担心在他们来到之前玄律会带人来攻打咱们。那小子惯于奇袭,以小胜多,震蒙族那次惨败就是个例子。” 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的人非伤即疲,斗志大减,如遭攻击,必然败逃。而我们几位又连遭重创,无以撄玄律之锋锐。” 共工道:“别那么悲观丧气,我们几个虽受重创,合力联手也抵挡得住玄律!他摧毁不了我们!你怕打他就不来了?难道我们还能就这么撤回去?那死的不白死了,伤的不白伤了吗?” 玄冥道:“我是想,不一定要和他们非争一日之胜败!这次我们失利,回去之后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找机会再战……” 北海神君截声道:“我不同意撤退!我们伤亡惨重,他们同样也会有大的伤亡!这样撤回休养,正是给他们造成了休养的机会。别忘了,这次是九黎族进攻有熊国,在心理上我们占优势。而且我们并不是没有后续力量,完全可以打到底,直到最后获胜!” 玄冥道:“既然神君和三位有此必战斗志,我十分感激!我就打消撤退之念,誓与他们血战到底!现在我们商议一下,如何防守待援。明天我就派人回九黎族传报族长幽慈,让他再增派强兵猛将,另外派人去昆吾部落调蚩尤速来参战!” 北海神君正欲开口,突然眉宇一轩,道:“好重的凶气!你们可都感应到了?” 玄冥凝神感应,思忖道:“我感应到了……谁有这么霸道的凶杀之气?” 北海神君神色凝重,一字一顿地道:“没有可能!难道是鬼王?” 玄冥、共工、相柳、浮游同时惊恐变色。 天完全黑下来了,寒风依然在峡谷里徘徊,只因峡谷突然多了两座沙土山,使寒风也不像原来那么能够通畅无阻了。月亮还没有出来,黑下来的天依然是寒冷的,可以滴水成冰。 玄律突然惊醒了。他睁开眼睛,见自己身上盖了好几张兽皮。他枕的是自己的剑匣。他知道兽皮是洞穴里同住的族人为自己盖的。对族人对他的关心爱护,他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他坐起来,看见火堆旁还坐着几个人没睡,有许多人已经躺得横七竖八正在沉睡。 在白天大战之后他没回部落,和众人在洞穴吃完东西,就倒头睡下了——他觉得太累了,也没心思去峡谷里再打扫焚烧死尸。 他感到了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想一想,敌人肯定今夜不能再进攻了,惟一的解释就是石疯子可能来偷袭部落。 其实,玄律是受到了鬼王凶杀之气的干扰,但因为他没有“不死的血”,所以不能明确感应到鬼王的凶杀之气。 火堆旁的族人见他坐起来,一个大汉笑道:“你放心地睡吧,今夜肯定不会有事了!” 此刻,玄律在族人眼里,不仅是救星,更成了神人一般。今天大战,有熊国伤亡极小,全赖玄律一人死拼,族人无不敬服,亦无不为本族能有玄律这样高手欣慰。 玄律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儿,可突然就睡不着了。” 一个上了些年纪的族人叹道:“要是少典活着,看到玄律如此神勇,不定多高兴呢!” 玄律听族人提到父亲,心中不由一阵凄楚,叹道:“我连我父亲一面都没看见…. 那族人道:“你看见了,只是那时你还太小,被你娘抱着,你不记得了。那次我就在跟前,你父亲看见你立即就从你娘怀里把你要过去抱在怀里,还问你娘起了名字没有?男孩儿女孩儿?唉,都是那个该死的瑜妍,她生气你父亲娶了你娘,就打了你父亲一石头,然后自己也跳进了山涧……” 旁边一个族人道:“那瑜妍没死,听说后来又回来一趟,风清和少江的眼睛就是她给整瞎的……” 玄律想到自己在九黎族和瑜妍鬼混的情景,心中一阵火烧似的难受,她害死了父亲,还玩弄了自己。多么阴毒的女人!由瑜妍又想到了蚩尤,心中又烦躁起来。 他把剑匣背在身后,抓起一张兽皮裹在身上,站起身,对那几个族人道:“我回部落一趟。”走出了洞穴。 离开峡谷,玄律冒着刺骨的寒风走到了位于部落东头的这片小树林。在小树林里找到了父亲的孤坟。 坟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一些枯黄的蒿草可怜巴巴地从积雪里冒出来,在风中颤抖着。 玄律在坟前轻轻地跪下来,眼中含泪,道:“爹,我又来看你了……九黎族又和咱们族开战了,我长大了,能够代替你保卫咱们的部族了。爹,你安息吧。” 叹了口气,又道:“我娘她也很好,只是老想你,她说有一天回来就在这儿搭个窝棚老陪着你!爹,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孝顺我娘,不惹她生气,也不让她伤心难过。” 说着,泪水终于流下来,慢慢滑过面颊。 又跪了一会儿,玄律起身走出小树林。他想回部落去告诉风后和少野他们严加防守,别让石疯子溜进部落捣乱。 刚走出没几步,便见迎面走来三个人影,一看走路姿势就是女子,定睛细看,认出正是皇娥、桑婷和芬琯三女。便停下来了。 她们怎么来了?心中还是荡起一层温馨。 三女见玄律停下,桑婷和芬琯也停下。桑婷对皇娥笑道:“你去吧,今晚他是你的了!”一拉芬琯,两人格格笑着,转身跑开了。 皇娥迎着玄律的目光轻盈盈地走过来,踩得雪发出吱吱的轻响。 玄律迎着皇娥大步踏上,道:“你们怎么来了?” 皇娥紧跑几步,嘤咛一声,扑进了玄律怀里,把冰凉的脸儿贴在他赤裸的却是温暖而宽阔的胸膛上…… 一弯新月挂在东方的天空,清亮而温柔。天是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云,有一颗极亮的星在对着月牙不停地眨眼。月牙却不理他,慢慢地挂上树梢,把她深情的目光投向了冰封雪盖的大地。 在月牙深情的目光里,这对更深情的恋人把两颗火热的心相聚在嘴唇。 拥吻,尽管天寒地冻,但他们周围却春意盎然。 很快,他们来到了皇娥的家。进了洞府,不见皇娥母亲,他们进了皇娥自己的小屋,芬芳依旧,陈设依旧。 在这小屋里皇娥曾经把自己的完整交给了玄律。玄律虽然打破了皇娥的完整,但皇娥在他心里却永远完美无缺。 他又看见了那个竹篮,竹篮里的干瘪的梨儿还在。 皇娥端进一盆温热的水,水盆里泡着一块湿巾。她把玄律脱光,让他趴在榻上,为他轻轻的擦洗身子。 温暖的湿巾,温暖的手,玄律享受着皇娥这颗温暖的心的呵护——在这寒冷的夜晚,在他最为疲惫的时候,有什么比这样的呵护,更让他感到从里到外的舒适和惬意呢! 这就是幸福! 这就是甜蜜! 一个强有力的、威风八面的男人在纵横天下、驰骋疆场之后,他是多么需要这样的呵护与补偿啊! 温暖的湿巾擦洗到了他身体每一寸地方,阵阵的热流在他周身涌荡。他看见皇娥娇嫩的脸儿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就像承露的花瓣儿,真是美得让人心醉啊! 擦洗完了,皇娥端去水盆,让他闭上眼睛。 他笑着闭上了眼睛,听到了她脱衣服的声音。 皇娥脱光自己悄悄上榻,猫儿似的偎在他身旁,娇柔无限地轻声道:“好了,现在你把人家怎样都由着你了。” ? ) 第72章 母女相见 英雄美女相映生辉。 当玄律和皇娥并肩走进大母神洞府时,连嫉妒他们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 大母神洞府里坐着七个人:英莲氏、风后、少野、少强、郁垒、神荼,还有昨晚才苏醒过来、尚未恢复好的杨柳氏,即皇娥的外婆。 玄律和皇娥一清早就来到大母神洞府,他是想关照风后小心防备石疯子来部落掏乱,然后便带皇娥去看望一下巨灵胡和小丝那些人。 风后见玄律和皇娥走进,便让他们挨着坐在石礅上了,道:“我正想去找你呢,后土尊伯还是醒不过来,你是不是用功催一催他?” 玄律道:“我那天就想过了,还是不催的好,别催岔了气反而伤了他。尊伯功力深厚,自己会恢复过来的。” 风后道:“那就别催了。我已经和英莲氏前辈说了,咱们都同意推举她为大母神,杨柳氏前辈也没意见。我想等中午举行风波氏大母神升天仪式之前,就向族人公布。” 玄律道:“行。” 英莲氏道:“玄律,刚才我们说了几句,关于战事,你有什么想法?你看他们还能不能进攻?” 玄律思忖道:“我昨晚上就开始有点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危险要来似的。我猜想可能石疯子会偷袭部落,后来又一想,石疯子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猜可能有更强横的、连我也对付不了的高手会来攻击咱们。咱们还是得小心防备,千万别大意。” 少强道:“风后昨晚算了一卦,他说三四天内敌人不会进攻……” 风后道:“他们不大规模进攻,未必不会派人来骚扰我们。所以,少野、少强,你们带人对部落的保护更要小心。” 玄律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对不对。我觉得峡谷有了那两座沙土山拦着,他们进攻会很费劲儿。可能他们下一次进攻不通过峡谷,而绕山从两头攻击,这样守峡谷的人就不用那么多了,应该重点防守部落。别到时候回救不及……” 风后道:“有道理。那让少岗带一少部分人守峡谷,神荼郁垒你们带人都撤回来,现在就去办。” 神荼和郁垒应了一声,起身离去。临走,郁垒贪婪地看了皇娥一眼。 玄律又道:“我建议在大山东西两侧加派了望哨,监视他们的动静……” 少野道:“太远我们也听不到螺号声啊!” 风后道:“可以多加派一些,传听过来。上次我们就发觉得太晚了,来不及调集人手。少强,你现在就去办。” 少强应了一声,起身出了洞府。 玄律正想告辞领皇娥离去,巨灵胡走进洞府,就像移进来一块巨石。 “哈哈哈!”他一进来就笑了,道:“我猜玄律你就会在这儿!我歇够了,吃饱了,也该干点事活动活动了,你安排个任务吧。别光吃饭不干活儿,别人不笑话我,也得笑话你!寻思你从哪个懒人岛捡回这么一个又胖又懒的大懒蛋呢!” 说着,走到跟前,坐在石礅上,又道:“我听说昨天你神威大展,一个人就把那帮家伙给打退了!其实我就知道会有那样的战果,不然我怎么的也得去帮你一把。我去了别说真打,吓也吓死他们几个!” 玄律笑道:“你是我们的客人,哪能让你为我们去拼命呢?你……” 巨灵胡板起脸,一本正经地道:“停!你说这话我不爱听!我是客人,但同时我又是高手!高手就应该管人间高高低低不平事!九黎族虎狼之众人人可以杀之!高手的责任就是有所必为!我岂能袖手旁观,吃饱了饭不管!当然了,凡是你能摆平的可以不找我帮忙,我不是懒,高手永远有高手的气度、气派和气势!” 玄律知道要让巨灵胡瞎咧咧起来,肯定没完没了,就道:“走吧,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他和巨灵胡、皇娥走出洞府,沿街信步向前。今天是个好天气,风不大,阳光很足,雪地经阳光一照,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玄律对身边小鸟依人般、脸上荡漾着幸福微笑的皇娥介绍道:“这位巨灵胡老兄能听得懂鸟言、兽语,还能察找出地下矿藏,很了不起的。” 巨灵胡接道:“你是怕她把我看扁了,还是怕我这超霸生猛的男人风采迷住了她?”投目皇娥,煞有介事地又道:“你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想,因为你不说,你不想,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要想什么!我最会洞察别人的心理!特别是你这样的绝色美女,一眨眼,一微笑,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皇娥真被巨灵胡逗笑了,又急忙抿住小嘴,再次挽住玄律…… 巨灵胡道:“你现在一定在想‘这个人可真逗!哎呀,我怎么笑了,那不是被他洞察到了心理了?’对不对?” 皇娥目露异采,对玄律道:“他真的猜对了呀!” 玄律笑道:“所以,他很了不起嘛!” 正往前走着,见一个洞府门口有一只狗在那里趴着,又有一只狗围着那趴着的狗转悠,低吠着。 见了三人,两只狗同时狂吠起来。 皇娥问巨灵胡道:“你不懂得兽语吗?它们说什么呢?” 巨灵胡道:“原来趴着的是母狗,站着的是公狗。公狗对母狗说‘你老公没在家吗?你自己是不是感到很寂寞呢?你要不要我陪你去跳一跳舞,再去吃一顿兽骨头?’那母狗显然经不住挑逗,有点动心了,可这时咱们来了,他们就生气了,对咱们吼起来,在说‘你们快滚!别影响了我们的好事!你们这些人类,就愿意多管闲事!”’ 皇娥信以为真,问玄律道:“真像他说的那样吗?” 玄律憋住笑,道:“差不多吧!” 皇娥一副天真好奇的娇态,道:“你又不懂兽语,你怎么知道差不多?” 玄律笑道:“我看他蒙的差不多……” 巨灵胡道:“我刚才是故意逗你们!其实那公狗对母狗说‘唉,咱们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看你饿的这样我也很难过!’见咱们走来,他们立即警觉,对咱们吼叫‘你们别过来!这洞穴里的人不在,你们滚远点!” 皇娥回头又瞧了瞧那两只狗,对玄律道:“他后面说的可能对……” 玄律道:“嗯!后面说的可能对。瞧它们无精打采的,哪还有心思调情!” 心说,鬼知道他这次是不是又蒙人! 他们来到了部落西边的河边。整条河都冰冻了,上面覆盖着积雪。积雪上有一些禽兽踏过的爪痕印迹。 玄律对巨灵胡道:“我小时候还在这河里网过鱼呢!那时少强、少野他们欺负我,皇娥就帮我求情……” 皇娥唇边绽开甜蜜的笑,道:“还说呢!那次你说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害得人家和桑婷、芬琯天天来这儿等你,还挨了娘好几次骂……” 玄律童心大发,道:“咱们下去洗澡怎么样?” 巨灵胡道:“你说梦话呢?你没看这河冻着呢吗?” 玄律道:“可以凿开呀!弄个冰窟窿不就行了!” 皇娥道:“别费劲了!你昨晚不是洗过了吗?” 也许是想到了昨夜的温柔浪漫,脸儿顿时飞上红霞,越发娇艳无比。 玄律道:“再捉几条鱼烤了吃,挺长时间没吃鱼了!” 说着,甩下裹在外面的皮衣,抽出皇剑,到河面上划了个大圈儿,道:“这么大地方够了吧?” 巨灵胡道:“我怕冷,你整出窟窿我也不洗。” 皇娥道:“我也不洗……” 说着瞥了巨灵胡一眼,不难看出她的心已蠢蠢欲动,只是碍于巨灵胡在侧。 玄律已把皇剑插进冰面,沿他划的圈开始切割,切割一圈之后,他站在浮冰上,双脚用力一震,浮冰立即碎裂,用剑一搅全部溶化成水,自己也掉进了齐胸深的河里。 “好热乎儿!真的,不骗你们!” 他喊着,把手中剑插回背着的剑匣,又道:“等着我进去抓鱼。 沉没进河水里,不见了。 见玄律半天没出来,皇娥有些紧张了,问巨灵胡道:“他没事吧?” 巨灵胡道:“他在水里呆一辈子都没事——当然不能呆一辈子,他没事,你这肯定有事!” “啪!啪!” 冰窟窿里跃出两条大鲤鱼,掉在冰面上,摇头摆尾地直动。 皇娥上前捡起一条,欢喜地道:“他真捉到了,是他 扔上来的!” “哗!” 玄律夹着一条大白鱼跃出水面,水珠四溅,吓得皇娥急忙往后躲,连手里的鱼也掉下了。 玄律好像一点也不冷,把手里的鱼扔到冰面上,抽出皇剑开始烤鱼片儿。 皇娥见了又欢喜又好奇,吃着玄律烤熟的鱼片更是觉得分外的香甜——一直香甜到心里。 中午,玄律三人回到部落,在部落里举行的风波氏大母神升天仪式已经快结束了。火堆上焚烧着风波氏的尸体,许多族人围在四周默哀。 在这些人群里还有赶来看热闹的小丝、雅冬和芳雪芳草姐妹。 玄律三人走到跟前,默默地站到小丝等人身旁。小丝看了皇娥一眼,又瞥了一眼玄律,没吭声。芳雪芳草看见玄律,对他轻轻一笑,算是问候了。 “哈哈哈!” 突然,有大笑声传来,众人一惊,都循声望去。见一个嬉皮笑脸的小老头儿拉着一个奇美的妇人走来。 小老头笑着,道:“这儿的人多!那个玄律一定在这儿!” “娘!” 小丝一眼就认出被小老头拉着手的美妇是她母亲露丝,奔了过去,一下扑进露丝怀里。 露丝也欣喜非常,搂住女儿,含泪道:“你真的在这儿!娘还怕你不在呢!” 玄律已经认出拉来露丝的小老头赫然就是那个石疯子! 露丝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玄律挤过人群,站到石疯子跟前,道:“你找我吗?我就是轩辕玄律!” 石疯子似乎没听见他的话,打量着小丝,笑道:“够味儿!这个大美妞更够味!”过来推开露丝,对小丝笑道:“她是你娘?” 小丝因惊喜而流了泪,见石疯子问她,点头道:“是,多谢前辈救了我娘……” 石疯子笑道:“救?我可没救她!我是从玄冥手里抢了她!你比你娘更白嫩,更水灵,你这大奶子也不小,是不是还没人摸过?”伸手摸向小丝胸脯…… “砰!” 露丝上前一脚把石疯子踢开,气道:“你还是人不是?连我女儿的便宜你也占!” 石疯子笑道:“你打得我好舒服啊!我是喜欢她呀!喜欢她不占她便宜还占你便宜?她的屁股肯定比你更有弹性,一瞧就知道她还没让人压过……” “砰!砰!砰!” 小丝冲上来猛的连击三拳,都轰在石疯子前胸上,又扯过他胳臂,一拉一拧,想施展“卸骨技”毁了他这条胳臂,—— 谁知这条胳臂却缠住了她,身后响起石疯子的笑声,道:“又美又浪又会打人!我只怕跑遍天下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大美妞儿了!我不要你娘了,我要你了!” “砰!” 小丝一个肘击,身子滑溜出石疯子的缠抱,旋身一脚,踢在石疯子的脸上。 石疯子喷出一口血,血里带着两颗牙,笑起来,拍着手,道:“好爽!好爽!你打得我爽歪歪呀!” 说着又往小丝跟前嬉皮笑脸凑过来,道:“你让我亲一口吧,那一定是香喷喷比狗肉还香啊!” 他前胸上被顶上一柄剑! 玄律用皇剑顶住往前凑的石疯子,把小丝护在身后,冷道:“我要杀了你!为英狐族长报仇!” 众人一听这话,立即知道这个疯疯癫癫的小老头就是杀害英狐的石疯子。立即群情激愤,七嘴八舌喊起来:“杀了他!杀了他!” “玄律!你还等什么!快杀了他!” “玄律,你的神器一捅他不就玩玩儿了!” “快杀了他!” 喊叫声响成一片。 皇娥眼中含泪,对玄律道:“你还等什么呀?” 玄律对石疯子道:“你承不承认杀死了我们的英狐族长?” 石疯子笑道:“什么英狐猫狐红狐白狐,我什么狐狸都杀,连老虎大象也杀!连人也杀,我早该死了!你就杀了我吧!我求你了!你杀了我,我好去天上看看那些天女儿到底有多美!看看她们在天河洗澡那屁股和奶子有多白、多大!” 往剑上猛扑…… 玄律退了一步,剑下沉了三寸。 莫非他真的神智不清?还是装糊涂? 神荼过来一拳把石疯子轰退四五步,转对持剑而立的玄律道:“你是不是怕和他拼完,让我们占了便宜?” 郁垒也凑上来,冷笑道:“那我们就先和他拼!不过,我们杀了他,你可别后悔!” 玄律心想,他若是真疯,自己杀了这样的疯老人,如何心安!正好让他们试一试。就道:“你们要先杀他,我就由着你们……” “玄律!” 皇娥奔过来站到玄律跟前,眼中含泪,道:“你刚才完全可以杀了他!你为什么不?” 玄律道:“我怕他是真疯……” 皇娥道:“他真疯假疯可他毕竟杀了我父亲啊!而且我又起了誓啊!你让他们先出手,万一……” 巨灵胡过来拉开皇娥,对她耳语起来…… 玄律好感谢巨灵胡替他解围,对神荼道:“你们杀了他吧。他死了,你们就可以娶皇娥了。” 神荼和郁垒得意一笑,扑过去对正寻找小丝的石疯子,拳脚并用,猛轰起来…… 露丝来到玄律跟前,微微一笑,道:“多谢你照顾我女儿……怎么不见玄大师?” 玄律想到曾经和露丝结过合体之缘,一阵忸怩,道:“玄大师在东海呢!” 又道:“这个石疯子真是从玄冥手里把你抢出来的?他真疯还是假疯?” 露丝道:“他是从玄冥手里抢出的我。把我藏在雪峰一个山洞里。我也实在搞不清楚他是怎样个人,或者说到底是不是人。” 石疯子还嘻嘻哈哈地笑着,喷着血,好像很陶醉,很兴奋。而神荼和郁垒不知重轰了他多少拳、多少脚了。 他们是往死了轰,但就是轰不死——石疯子被打得东倒西歪,就是不趴下。 玄律对露丝道:“是你让他带你来这儿的?” 露丝道:“对!我猜你可能在部落……他特别愿意看女人哭,一哭他就高兴,就很听话。还特别愿意让人打他,一打他就喊舒服,还特别骚……”见小丝站在玄律身后,就咽下了要说的话。 过去握住女儿的手,怜爱地道:“往后娘再也不离开你了!死活咱们也守在一起。唉,你知道对你那牵肠挂肚的滋味儿真不好受。不是想出肠找一找你,娘宁死也不会离开北极岛的。” 小丝含泪道:“我们回去过北极岛,可你已经走了……”说着,叫过雅冬和露丝相见。 巨灵胡和楚楚怜人的皇娥又来到玄律跟前。 皇娥对玄律嫣然一笑,道:“我错怪你了,你别怪人家呀!人家心里着急嘛!” 玄律笑道:“那两个小子比你还着急!” 皇娥羞红了脸,啐道:“你再说,人家不理你了!” 玄律对巨灵胡道:“多谢老兄帮忙!” 巨灵胡道:“这点小事我再摆不平,我还是巨灵胡嘛!那我不成了胡灵巨了!不过我得提醒你,这石疯子好难缠,连海妖都对他头疼!听他自己说,他非要看海妖的脸,海妖让他看屁股他都不看!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吹!” “砰砰砰砰砰砰砰!” 在有熊国族人呐喊助威声里,神荼和郁垒简直打疯了,无比的痛快淋漓! 少野少强随同众人大声叫好、加油——他们希望这两小子从玄律手里夺到皇娥!他们得不到皇娥也不希望玄律得到。 连玄律也没意识到。神荼和郁垒对石疯子重轰,无异是在帮石疯子——他们不但是帮石疯子做热身运动,而且不断把他们的功力贯注进石疯子体内。 石疯子的“破缺残身”当然比共工更玄奥。别人打中他,相同的功力会和他的功力混溶在一起,不相同的他能够储存起来,反击给对方。神荼和郁垒都是吸取黑暗神力能量修炼成的功力,和石疯子正好同功同源,石疯子吸收起来更是轻松加愉快! 如果等神荼和郁垒耗尽功力,玄律再战石疯子,就等于玄律同时战石疯子、郁垒和神荼三个人。 连巨灵胡也没看破这一点,他告诉皇娥,让这两个小子先和石疯子拼,等拼个两败俱伤,玄律那么轻松一出手,就能杀了石疯子! 太阳快落山了,焚烧风波氏的火堆也烧完了,剩下红红的火炭。人们忘了再加柴,都光顾看神荼和郁垒狠揍石疯子了。 真是狠揍,揍得人们大快人心,兴奋无比。 但被揍的石疯子看上去比谁都兴奋——这又让人们多少感到了奇怪! 终于,人们不再呐喊助威了,因为他们的欢呼好像是为了祝贺石疯子获得了胜利的悲揍,对神荼和郁垒像是嘲讽。 连少强和少野也不喊了,他们隐约感到了这里面有问题。 巨灵胡见神荼和郁垒的攻击明显慢了下来,对身边的皇娥道:“瞧瞧,他们该打不动了!他们一败,玄律就出手,准能一击就杀了石疯子!” 玄律注视着神荼和郁垒痛击石疯子,眉头越皱越紧。他开始意识到石疯子的“破缺残身”能够吸收神荼和郁垒的功力了! 第73章 战疯魔 太阳也像是看得累了,终于沉落了,但雪峰的顶端仍然映着耀眼的红光,看上去更加绮丽迷人。 已经没有人再喝彩,甚至也不知道该为谁喝彩了——被打的人反而如此兴奋不已,而打的人却像是快累瘫了似的成了失败者。 “嗵!” 郁垒在又勉强咬牙轰出一拳之后,终于一腚坐在地上,张嘴粗喘,道:“他娘的……我是实在……打不动了!” 神荼瘦长的身材也瘫软着坐到地上,道:“累、累、累死我了!他、他、他娘的!也不知道他、啊他、他是不是人!是人怎、怎、怎么不怕打呢?” 石疯子正陶醉在被打的舒适里,忽然没人打了,定睛细看,两个小子累趴下了,过来笑道:“你们怎么不打了?我还没舒服够呢!快起来打我!不起来我可要打你们了!” 郁垒道:“你杀了我们,我们也打不动了!” 神荼道:“你、你、你让玄律去、去、去打吧!他、他他…” 石疯子笑嘻嘻过来端起神荼嘴巴,道:“你这嘴也没啥特别,怎么说话和别人不一样,他、他、他,他什么?是不是他娘的!” 神荼受到羞辱,拼力轰出一拳击中石疯子,但却没把对方震开,气道:“放、放、放开我!” 石疯子放开神荼的嘴巴,笑道:“你以为你这嘴是美妞儿的嘴呢!让我亲我都不亲!” 左右张望,喊道:“玄律!你出来!你快来打我呀!” 玄律对身旁巨灵胡道:“快让众人远远躲开!” 说完,来到石疯子跟前,手里的剑顶在石疯子胸前,冷道:“我不是要打你,我是要杀你!你出手吧!” 巨灵胡忙着让人群后退,道:“快远点站着,别伤着!快点!一会儿就天塌地陷的大战起来了!” 连神荼和郁垒也被少强、少野搀起,远远的避开了。 人们知道玄律和石疯子之战就算不能让天塌地陷,也肯定十分的惊心动魄。 石疯子伸手抓向胸前的剑锋,又猛的拿开手,道:“这玩艺儿好热!” 玄律狠不下心往前推剑,就这样杀了石疯子——也未必杀得了,但总不想在对方毫无反击意识的情况下杀了对方。 杀得太容易,也就显得太没意思!别人还以为是神荼和郁垒把石疯子打得失去了反抗能力。 “砰!” 玄律一脚把石疯子踢出四五步,冷道:“你怎么还不出手?” 石疯子不怒反笑,道:“好舒服!你打得总是够劲儿!就像抓痒痒正抓到了地方!”又凑上来…… 玄律心想,就算他真疯,他也决不会不怕死。便对准他脑袋砍去一剑——一点没用力,完全是吓唬对方,真要砍上肯定收得住。 石疯子一惊,似乎出于本能,对准砍下的剑一掌轰出,一股黑气差点没把皇剑震飞。 玄律心里有底了,他不仅怕死,而且还知道危险临近时反击。那自己就重轰他几下,激起他的斗志! 一声暴喝,抢步欺上,手中皇剑贯注百分之五十的太阳神力,朝石疯子迎头猛劈下去! 剑芒暴吐,耀眼夺目。就是这一剑也足能劈开一辆坦克车! 石疯子果然第一时间出拳迎击,又打出一道黑气——他不怕轰击,但见玄律皇剑霸气,也不敢托大。 “砰!” 黑气震开皇剑。 玄律感到对方力道的强劲,一挥皇剑又抢劈下来,仍然是注了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太阳神力——他要把石疯子激怒。 谁知石疯子这次却未迎击,身形化成一个大黑气团整个地送到了玄律的剑下—— “砰!” 皇剑劈中了黑气团,被反震回来。 而黑气团却移向了玄律——好像让他再劈。 玄律当然不会退,挥剑又连劈三剑! 黑气团安然无恙,继续往他跟前移动…… 一声怒喝,玄律双手握剑又一剑劈下去—— 这一剑他已贯注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太阳神力! 完全可以劈碎一枚呼啸飞行的重磅炮弹! “砰!” 皇剑劈中黑气团,黑气团陷地尺深,却没有爆破。而反震之力却让玄律后退有一丈。 “呼!” 黑气团离地轻飘撞向刚刚站稳的玄律,石疯子的声音从黑气团里传出:“你再使点劲儿!看我受不受得住!” 玄律双手握剑,慢慢的一寸寸举起,举过了头——太阳神力也一点点提升,至到百分之九十五…… 为了皇娥,为了被石疯子杀死的族长英狐,玄律终于狠下心要杀了石疯子! 猛劈——剑势如虹! “轰降!” 金光剑势劈中了黑气团,发生了大爆炸。 黑气团爆散,石疯子真身飞升到空中,拍手笑着喊:“好爽啊!上天啦!哈哈哈哈!” 玄律被震退七八丈远,拿桩站稳,吐出一口血! “我来了!哈哈!” 石疯子在空中头下脚上,像一只大鸟扑击向玄律……” 玄律气势暴长,化成了一个金身巨人,皇剑双手相握再次举起—— 太阳神力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九! 到这一境界,他一剑当然可以劈开一颗小流星! 剑势横空——又劈! “轰隆!” 皇剑劈中了空中扑击下来的黑气团——在剑势一起,石疯子立即化成了黑气团,但冲势不减! 血! 紫色的血在空中飘洒下来——赫然是从黑气团中喷射出来的! “砰!” 玄律被震得后飘,身形撞在一个洞穴旁的墙壁上,墙壁立即轰然坍塌,他前抢几步,鲜血狂喷! 这次他的皇剑差点被震飞。 黑气团飘落地上,现出石疯子真身,他朝玄律踏步逼过来。脸上没有了笑,双眼喷射出杀机——每踏出一步,大地仿佛都因之撼动。 逼近! 石疯子厉声道:“小兔崽子!你原来是想杀我!我要把你轰碎!” 石疯子不仅被激怒,而且被激得动了杀机。 浓重的杀气弥漫在空中与暮霭相混溶,使整个部落都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石疯子绝对没有一颗小流星有威力,也比不上一枚重磅炸弹,甚至不如一辆坦克。那么,玄律怎么不能把他摧毁? 原因就在——石疯子是“破缺残身”。 他的身体化成黑气团就像一个大空洞一样,可以吸纳玄律的功力——由于玄律攻击太厉害,“空洞”一下子“消化”不了,所以要造成反震,而且对“空洞”本身也造成一点创伤。 这就等于玄律把自己的功力送给了石疯子,然后再让石疯子用来反轰他。 石疯子的“破缺残身”就厉害在这里——他比共工玄奥之处是连心脏也不怕重轰,只因他功力比共工要强得多。 看着踏步逼上的石疯子,玄律有点后悔了。 如果石疯子的“破缺残身”能够吸收别人的功力,那么自己刚才轰出的功力岂不也让他吸收了?他岂不更强? 但后悔已晚。 石疯子已经厉嚎着开始了攻击——一团黑雾轰向了玄律! 玄律感到自己的空间已被石疯子气势封锁!逼得他必须硬拼! 一声狂吼,抢步前冲,对着袭来的黑雾劈出了皇剑! 这剑的太阳神力当然也提升了百分之九十九左右! 他知道石疯子进攻别人时,不可能同时吸收别人的功力!所以必须全力与他硬拼! “轰隆!” 金虹与黑雾撞击! 这是两人交手以来第一次真正的硬拼!以前都是玄律攻击,石疯子硬挨,这次是实打实的大撞击! 绝对比得上两枚导弹相撞而爆炸! 尽管人们退得挺远,但还是被汹涌的气浪震推得向后抛跌,惨呼惊叫声像末日来临般响起。 那个焚烧过风波氏的火堆飞上半空,火星飞散,如同施放烟花一般。 附近的洞穴门脸全部轰然坍塌。 天上的暮霭被震散,露出一大片瓦蓝的天空。 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圆十丈多、深达两丈多的大坑。 真的有天塌地陷般的恐怖! 在坍塌的洞穴的沙土里钻出了玄律。 在他对面大坑的边上站着石疯子,正东张西望,像是在找谁。 “我在这儿!” 玄律喊了一声,同时弹射过去,又劈出了一剑——好像并不怎么有威力的一剑。 石疯子一声厉啸,又打出一团黑雾迎击——从气势上和刚才玄律硬拼之后的感受上,玄律觉得石疯子现在的攻击力比鬼王丝毫也不弱。 “砰!” 只是一声轻响。 玄律一沾即退,凌空飘回,又落到这边的坑沿上。石疯子这一重轰大半打空。 石疯子随之又扑击过来,玄律已经跃在空中,反手点出一剑,射出一道金光,逗引石疯子又是一拳重轰迎击,但玄律猛的坠落,他的重轰又打空了。 玄律显然改变了打法——不与石疯子硬拼,却闪闪避避不让对方的气势封锁住,同时逗引对方轰击。 他是有意耗损石疯子的功力。他不是吸纳了自己的功力吗?就逗他把吸进去的功力轰出来,等他轰得差不多了,再与他硬拼! 其实玄律也实在和石疯子硬拼不起了!但这种打法无疑极为明智,也极为正确! 这样一来,石疯子就天上地下追着玄律猛打重轰,他一停下,玄律就反回来逗他。石疯子早就震怒,又动了杀机,恨不得一拳把他摧毁,遂追逐着疯狂轰击! “砰!” 玄律飞身升空稍慢,被石疯子重轰的余势击中,虽然不是凌空升起,但却因此吐出一口血,一口真气没接上,从空中坠沉到土坑里…… 人群发出一片嘘声——人们已经为玄律悬起一颗心了。 石疯子扑击下大坑,又是一记重轰袭至——坑顶被石疯子的气势封死,冲不出去,而坑内又不大,闪避不开。 玄律只好咬牙再次硬拼!他对准扑击下来的一团黑雾,劈出了皇剑—— “砰!” 黑雾被劈散,石疯子被震后飘,落回坑沿,站稳身形。 玄律一腚坐在地上,又喷出一口血。 “呼!” 巨灵胡像一块飞飘的巨石,整个地撞向了石疯子,喊道:“宇内第二高手来了!” 石疯子正想再次扑击下坑内,杀了玄律,忽听大叫,一回头,巨灵胡已经攻到跟前,急忙轰出一拳,把巨灵胡震退,道:“你是谁?” 巨灵胡退出七八尺,勉强站稳,道:“鬼王!”又踏步逼上,道:“你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石疯子神色一凛,道:“你怎么变好看了!还长胖了!这么些年没长功力却光长肉了!以前我怕你,现在我可不怕你了。你把我打零碎了,倒成全我练成了‘破缺残身’!我今天也要把你打零碎!” 又对巨灵胡轰出一拳。好像根本就忘了坑内的玄律。 巨灵胡一伸手大声喊道:“等等!” 石疯子急忙用另一只手轰出黑气把自己已经轰出的黑雾震散——吐出一口血,道:“等什么?你怕了?你自称是宇内第二高手,莫非你知道第一高手是我?” 巨灵胡被石疯子震散的气劲迫退三四步,道:“我是第二高手,可第一高手却不是你。你想知道谁是第一高手吗?” 石疯子道:“连北海神君都说我是宇内第一高手!你还不服气!你多少年不现身,这天下早变了样儿了!连你自己这样子不也变了吗!” 巨灵胡根本是想缠住石疯子,为玄律恢复功力争取时间。他已经看出玄律在硬拼之后处于明显的劣势。 遂笑道:“我知道一切都在变,太阳变得越来越热,月亮变得越来越明亮,星星也变得越来越多……”他无话可说,为了延长时间只得顺嘴瞎咧咧,“男人呢,变得越来越色,女人呢,变得越来越骚!哎,你知道不知道男人谁是天下第一色?又想不想知道女人谁是天下第一骚呢?” 石疯子显然被巨灵胡勾起了兴趣,笑道:“天下第一色的男人,你不会是说我吧?我是愿意摸那些美妞儿的大奶子、又愿意和她们亲嘴。你是不是也愿意看她们哭呢?你不知道,男人们大多喜欢看美妞儿们的笑,其实她们哭时更好看。我看见美妞们的泪水,听见她们的哭声就能产生快感!” 巨灵胡还不知道石疯子喜欢听奉承话,否则他准能把石疯子捧上天。遂道:“那还不叫色,你顶多算得上天下第三色……” 石疯子不爱听了,道:“你说我不够?第一色第二色,那谁够?你更不够!我还不知道你,抓住女人按倒就干,累得呼哧带喘,一点情调没有!你应该算天下第一干,而不是天下第一色!”他说的当然是鬼王留给他的印象。 巨灵胡笑道:“我告诉你吧,天下第一色应该是刑天。那小子岁数不大……” 石疯子道:“无名小辈!不值一提!” 巨灵胡道:“一切都在变,小辈更邪虎!那小子到哪都美女成群,而且玩的花样翻新,你想都想不出来!我敢说,他玩的美女你活这么大岁数见的都没他多!他不仅能让美女为他哭,为他笑,更能让美女们向他发贱献媚,他就像个公狮子……” 石疯子道:“那你说谁是第二色?” 巨灵胡道:“天下第二色叫巨灵胡……” 石疯子想了想,道:“听说海妖有个屁股垫儿叫巨灵胡,你说的就是他?” 巨灵胡道:“就是他,你没见过吧?长得那简直帅呆,不仅是天下第二色,还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没有美女见了他不动心的!他一天可愁了,就愁没办法应付那些美女的投怀送抱!有时候海妖对他发贱他就懒得理!你说巨灵胡够不够呢?” 石疯子道:“巨灵胡若能得到海妖的青睐,我还真服气。看来我当天下第三色也不错了!你说的天下第一骚就指海妖吧?” 巨灵胡道:“海妖才不骚呢!她可纯情了,一心爱着巨灵胡……” 石疯子笑道:“海妖那是欺骗巨灵胡那个毛头小子!海妖不骚身边能围着一大群男人?连蓬莱大仙都听她指使,还有怒山,斩流——对了,我刚才忘了。斩流号称色魔,他算第几色?比不上巨灵胡还比不上刑天?” 巨灵胡偷眼瞧见玄律已经跃出大坑,知道他的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对石疯子道:“你想知道色魔排在第几位?” 石疯子笑道:“你告诉我,我见了他也好逗逗他。” 巨灵胡故作神秘地凑上来,道:“我只让你一个人知道……” 贴近了石疯子,猛的发力轰出一拳,正中石疯子前胸,“砰”的一声,把石疯子打掉进大坑里,笑道:“告诉你吧,斩流他排不上号儿!” 石疯子喷出一大口血,道:“该死的鬼王!你敢耍我!”冲天而起,对着巨灵胡轰出一团黑雾。依然凌厉,依然强横! 巨灵胡哪敢硬接,想跃、想闪但空间都被封锁了,灵机一动,就地一滚,“嗵”的一声掉进大坑——总算避开了石疯子这一击。 石疯子一击落空,跃到坑上,一找鬼王没了,骂道:“身法更快了!这么快就消失了?” 一道金光射来,转脸瞧见,是玄律站在不远处,正用皇剑遥指着他。 怒喝一声,弹身扑击过来,吼道:“我差点忘了杀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又打来一团黑雾…… 玄律在他未打出黑雾之前就已经腾空而起,笑道:“你打不死我!” 石疯子这一重击又打空了——打不着东西的感觉很不好受。他突然停下来,对飘落挺远的玄律道:“我明白了,你想逗我消耗功力,然后和鬼王联手杀了我!哼!我才不上你们的当呢!” 身形一展,凌空而去,消失在漫卷过来的夜色之中。 玄律离得较远,追之不及,气得一剑戳在地上…… 众人围拢过来,关切地询问玄律怎么样,玄律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目光落在了皇娥的脸上。 皇娥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默默地流下泪来,柔声道:“你没事就好,人家担心死了!” 巨灵胡笑呵呵地走到跟前,道:“怎样?咱这‘鬼王’装得还挺象吧?” 玄律苦笑一下,道:“真的很象……” 心说,石疯子根本就是你这假鬼王给吓走的!你无意间帮了我一个倒忙! 众人陆续的散去了。 桑婷和芬琯凑到玄律跟前。桑婷笑道:“听皇娥说你烤的鱼很好吃,不知我们有没有那个福气呀!” 皇娥道:“他战石疯子那么辛苦,你们也不想让他歇一歇……” 桑婷道:“你别以为我们就不心疼,烤烤鱼就累着他了?” 玄律道:“走,去河边。都去。” 露丝在一旁酸楚地笑道:“我们就不去了,别破坏了你们的兴致。” 说完,领着小丝、雅冬和芳雪、芳草走了。 巨灵胡笑道:“我也不去了。我得去保护她们,别石疯子再杀回来……” 追随露丝等人去了。 皇娥道:“别去河边了,到我家去吧。”对桑婷和芬琯,“你们也去。咱们一块说会儿话,让玄律歇歇,不好吗?” 桑婷道:“好,怎么不好!那就明天去吃烤鱼!反正你吃到了,我们也要吃到!” 转对离去的露丝等人大声喊道:“喂!你们要去河边就去吧,我们不去了!” 第74章 争美风波 月牙又升起来了,真像美女弯弯的秀眉。她偎在宁静而深邃的天空怀里,由于她的存在天地也变得温柔起来。 河边烧着一堆火,火上吊着个瓦盆。露丝在往火上加添着干柴。瓦盆里是已经冒着热气的水。 在原来玄律弄开的冰窟窿里,泡着芳雪芳草,她们在欢笑着洗着身子。在这天寒地冻的寒冷夜晚,能伴月而浴,她们当然很快乐。况且一会儿就能吃到煮鱼了。 “哗!”的一声水响,雅冬钻出水面,手里抓着一条鲤鱼,欢喜地喊着:“抓到了!我抓到了一条!” 说着把鱼扔到了冰面上。 露丝过来捡起鱼,道:“再去抓呀!这一条鱼够谁吃了。咱们不是说好把煮好的鱼,带回去气其玄律吗!”过去把鱼放到了火上的瓦盆里煮上。 雅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下面太黑了,可不好抓了,就靠瞎摸……”又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露丝等人听说玄律和三女不来河边了,就来了河边。她们心里都有一种被玄律冷落了的感觉。心想,没有你玄律我们就不吃鱼了?我们就要让你看看离开你行不行! 巨灵胡要跟来,让雅冬推回去了,对他说:“我们还得洗澡呢!你跟来算怎么回事!回去睡你懒觉去吧,要吃剩下了,我就给你带回来一条。” “哗!” 小丝冒出水面,把手里抓着的两条大鲤鱼扔到冰面上,道:“雅冬抓着没有?” 芳雪道:“抓住一条。又进去了。咳,我们不会水性,不的,也进去帮你们抓了。” 露丝过来捡起鱼,道:“我要不是这几天来了血,谁也不用你们。” 小丝又沉进了河里去了。 芳雪和芳草还站在齐胸深的水里洗着。火光映着她们冰雪般白净的胴体,淑乳坟起,肩如刀削,玉臂白带子般在身上、颈上缠绕。绽开的笑脸,如荷花一般娇艳。 露丝又把小丝抓到的鱼扔进了瓦盆,然后过来继续加柴。 芳雪和芳草正洗浴,突然听见露丝发出一声尖叫,投目望去,微微一怔。 见露丝身形腾空而起,向北面飘去——并不见任何人影,只看见露丝自己飘走,渐渐远去,消失在远方。 “不好了!出事了!” 两女缓过神儿来,惊慌地大声喊叫起来。 雅冬和小丝从水面冒出来。小丝道:“怎么了?” 芳雪声音颤抖地道:“你娘,你娘飘走了,往西北…” 小丝一惊,道:“是不是石疯子?” 芳草道:“不是,根本一个人影没有,就她自己飘走了。我们看得真真的……” 小丝道:“咱们快回去找玄律……” 她们手忙脚乱地出了冰窟窿,到火堆旁穿衣服。看到小丝那艳美的胴体,三女自愧不如。连月牙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 火堆还在烧着,鱼还在煮着,但人已经走了。 露丝觉得自己是被人夹带着在空中飞行,看不见夹带自己的人。而速度出奇的快,寒风刮着她的脸颊生疼生疼的。 很快,她发现自己被人夹带着翻过大山,来到了九黎族的营盘。心中叹息,这不又回来了吗?又得面对玄冥那个魔鬼了。 她被夹带着进了一个窝棚。见窝棚里烧着堆火,火堆旁躺着个裸体的雄伟的男人,他身边簇拥着七八个裸体美女,正在他身上起昵。见了她,那躺着的男人推开身上的美女,坐起来,道:“露丝?” 露丝认出这伟岸凶猛的男人赫然是刑天。 她被人扔到了火堆旁,摔得膝盖有点疼。 露丝在鹿苑时就见过刑天,这次随玄冥和北海神君南来,路过昆吾部落又见到了他。 “桀桀桀桀!” 身旁突然响起阴森恐怖的狂笑,而却看不见人,越发显得怪异。 “桀桀!你这些妞儿加起来也没有这一个够劲儿!她是我在河边捡的,怎样?你先干吧,我去恢复身体。桀桀桀!” 露丝坐起来,对都盯着她看的刑天和众美女道:“这人是谁?我怎么看不见他?” 刑天道:“他是鬼王的灵魂。你怎么跑到熊国去了?没有和玄冥在一起?” 露丝道:“我被石疯子抢去了,他又把我送去了有熊国。” 顿了顿,道:“鬼王能灵魂和身体分离?” 刑天道:“你快去玄冥那儿吧,不然他一会来了,我也救不了你!” 露丝急忙站起身,正想钻出窝棚。见一个庞大的身躯闪了进来,青面獠牙,全身黑毛,肚子上还塞着一块石头,石头缝隙不住的往外滴答血。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他就是鬼王? 曾经把自己所在的北极岛变成人间地狱的恐怖的鬼王?! 露丝往后退了几步,对逼上来的鬼王颤声道:“你别过来……我是玄冥的女人……你敢侮辱我,玄冥不会答应你的……” “桀桀桀!玄冥算个屁!我管他答应不答应!” 鬼王伸手抓住露丝,拎小鸡似的提起来,把她剥光,笑道:“果然不错!够白够胖!” 刑天道:“师父,她真是玄冥的女人……” “不对!她是我的女人……” 石疯子像从地底钻出来似的出现在鬼王身后,道:“你他娘的敢抢我的女人!” “砰!” 轰中鬼王后背一拳。 鬼王被打得往前踏上三四步,险些踏进火堆,扔下露丝,旋身朝石疯子轰出一道黑气。 石疯子也打出一道黑气硬拼! “轰隆!” 一声大爆炸,窝棚整个地连同赤裸着的露丝和那些裸体美女都被震得飞上了半天空,尖叫声响彻夜空。 “砰!砰!砰!砰!砰!” 刑天见满天落下白花花的美女们的胴体,知道落地后定都摔成肉饼,急忙双手推出两股狂风,把这些美女连同露丝推移出去,让她们横着抛跌进旁边一个积雪覆盖的壕沟里。 壕沟里响起一片娇呼。 石疯子被震退五六丈,脚一点地,又扑射过来,嘴里喊着:“劲儿挺大!再拼一下!” 鬼王发出一阵狂笑,道:“我还怕你吗?” 打出一团黑雾迎击石疯子袭来的黑气。 “轰隆!” 又是一声大爆炸,旁边的两个窝棚被震飞了,里面的人滚成一团,惊慌失措。 两次爆炸之后的黑气弥漫天空,像是把可怜的月牙都困锁住了。 爆炸使整个营盘都震惊了。 石疯子又被震飞几丈远,喷出一口紫血,冷道:“你是他娘的什么人?” 踏步逼上来,双眼喷射出杀机和怒火。 鬼王道:“桀桀桀!你真的疯了吗?连我也不认识了?我就是当初把你打零碎的鬼王!” 石疯子猛的停步,打量着鬼王,摇了摇头道:“你不是鬼王!白天我刚刚见过真的鬼王!你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但真鬼王却变得比你好看,比你更胖;十多年一点不变,绝不可能,只能说明你装作鬼王的样子吓唬人!” 鬼王道:“你说什么疯话!还有人冒充我?我可是人人想杀的大恶人啊!” 石疯子道:“你不正在冒充他吗?”往上抢步,又打出了一团黑雾,“不管真假,你抢我的女人我就轰死你!” “轰隆!” 黑雾却轰在一颗硕大的雷球上。 雷球被轰爆,黑雾被震散。 石疯子在四五丈外飘落下来,定睛一看轰飞自己的是鬼王身旁的一个凶猛的小子,全身裸体,一脸冷傲,像一头狮子刚窜出山林,透出逼人的煞气。 他吐出一口血,踏步上前,冷道:“小兔崽子!你是谁?” 轰飞石疯子的正是刑天打出的“撼天雷球”! 刑天转对鬼王道:“师父,你退后,我摆平他!你身体还没恢复……” 鬼王道:“你不一定是他对手。他就是石疯子。” 刑天神色一凛,道:“那咱们还打?” 石疯子道:“为什么不打?我要摧毁你这个冒牌货!再把你这小子的卵蛋捏爆,想干我的女人?呸!” 刑天道:“我是刑天,他真是鬼王,我前不久才拜他为师……” 石疯子猛的停步,投目刑天嘿嘿一笑,道:“怪不得鬼王说你是天下第一色,原来你是他徒弟呀!那他当然得帮你吹了!他说你玩的美女比我见过的都多,而且特别会花样翻新,就你这小样儿,说死我也不相信!” 刑天道:“我是天下第一色?哈哈哈!谁他娘的这么抬举我!那色魔斩流往哪儿放?” 石疯子道:“斩流排不上号!第二色是巨灵胡,第三色是我本人!巨灵胡我服气,连海妖都对他发贱,可你我就不服气了!完全是你那鬼王师父帮你瞎吹!” 鬼王怒道:“放屁!我几时对你说过?” 石疯子道:“所以你不是真的鬼王,光装成他的样子不行!刑天,你虽然不能算天下第一色,但既然你那鬼王师父帮你吹,我就要和你比一比!” 刑天道:“你这么大岁数了,为了个女人和人拼死拼活,也不怕让人笑话!这世界美女遍地都是,要多少有多少!况且老玩那几个有啥意思。你要是缺少,我身边这几个你都领走吧!她们都是我们来的路上从几个部落挑选出来的,算不上一流,绝对够得上二流!被我调教得也都挺听话了。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至于那个露丝…” 看了鬼王一眼,又道:“算是互相交换着玩玩,你要是舍不得,三天后来领人!一根头发不会少!所以,我不想和你比!” 石疯子眨巴几下眼睛,被刑天这番侃侃而谈有点造愣了。道:“我不是想跟你比拼功力,我是想跟你比一比,谁对付女人更有办法,谁更有资格成为天下第一色!” 刑天顿时来了兴趣,笑道:“那怎么比?” 这时玄冥、北海神君、共工,相柳、浮游都来到了跟前。 壕沟里躲着的美女们和露丝见一时打不起来,急忙离开壕沟,去捡了皮衣,裹在身上。 露丝一想,与鬼王和石疯子相比,自己还不如落到玄冥手里。就奔到玄冥跟前,装作委屈地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别人糟蹋!” 玄冥见到露丝当然又惊又喜,揽在怀里亲了一下,笑道:“快回窝棚去,慕夏想你眼睛都哭肿了!” 露丝离开玄冥怀里,正欲离开,石疯子一闪而至,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你这骚狐狸!你是我的女人,他让你走不好使!” 这边,刑天把凑到他身边冻得直抖的美女们,领到一个窝棚跟前,进去赶出里面的人,让美女们进去,道:“没我的话不准出来!” 玄冥冷下脸,对石疯子道:“你把她领回来,我很感谢你,可你……” 鬼王截声道:“屁话!是我把她从有熊国的河边捡回来的!你们弄丢了她,我再捡回来,她应该归我!桀桀桀!我只干她一晚,明天愿意谁要谁要!” 石疯子怒道:“你他娘的赶上鬼王好干了!你一晚把她干断气,我明天为她收尸啊!咱们比一比,看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逗哭,那她就归谁!谁就是天下第一色!” 鬼王道:“逗哭算屁本事!有本事谁把她先逗笑了!” 石疯子道:“我就说逗哭了!” 鬼王道:“你逗不笑她,所以你才要求逗哭!” 石疯子道:“反正是逗哭了!不比,咱们就拼命!” 共工道:“我师父脾气犟,你们就谦让点吧。逗哭更不容易。” 刑天道:“你师父脾气犟。我师父一发脾气你们说不定早死了!他老人家可能早忍得够呛了!” 转对鬼王,道:“我代表你老人家跟他们比!” 共工道:“不许代表!” 刑天道:“你他娘的闭嘴!” 鬼王一挥手,怒道:“不比了!拼命!他娘的!你们还敢在我面前张牙舞爪!这妞儿我干定了!谁不让,就过来决一死战!” 石疯子怒道:“我怕你吗?别说是冒牌货!真的鬼王我也不怕你!拼命就拼命!” 奔鬼王一拳轰出,打出一团黑雾——激射的气劲让旁边的几个高手也感到了威胁! 鬼王一声狂笑,同样打出一团黑雾迎击—— 露丝吓得扑进了玄冥怀里。 “轰隆!” 又是大爆炸!连旁边观战的几位高手都被震退一丈多远。无不暗惊这两人功力强横! 石疯子身形飘落十丈之外,又喷出紫血。 鬼王也退出三四丈,肚子上的石头掉了,肠子肚子什么的和血涌出体外,他把那一堆血肉模糊的东西又塞回肚子,捡起石头堵住。 刑天见了,对鬼王道:“师父,你还是把身体放那儿吧!我真担心……” “桀桀桀!”鬼王狂笑着拍了拍刑天肩头,道:“没关系!我没有身体就不能干女人!馋也馋死我了!” 对远处吐血的石疯子吼道:“过来!该死的!咱们再拼几拳!” 共工飞身掠到石疯子跟前,压低声音道:“他真是鬼王,你于嘛要和他死拼!犯不上啊!” 石疯子怒道:“滚你的蛋!他真是鬼王我就怕了?你替我看着那大美妞儿,别让玄冥带她走,我先把鬼王摆平了!然后我领你去找这大美妞的女儿小美妞儿,一看你就会被那小美妞儿迷住!你帮师父这一把,师父也帮你一把!到时候那小美妞归我,这大美妞儿归你!” 共工道:“我见过那小美妞儿;她叫小丝!” 石疯子道:“不管啥事,我得先和这个假鬼王拼一场!” 踏步又逼过来,道:“丑鬼,过来!咱们决一死战!” 刑天对鬼王道:“我先缠住他,你趁机恢复一下身体!” 迎着石疯子走过来,笑道:“我代表我师父和你比一比,看谁能逗哭这大美妞儿!谁胜了,谁就是天下第一色!” 石疯子停步,敛住杀气,换上笑脸,道:“你说话算数?” 共工凑上,道:“他耍你呢!他是为让鬼王恢复功力争取时间!我替你和他比,你继续去轰鬼王……” 原来,鬼王和刑天是今天傍晚到的。坐着一辆不知从哪弄来的马车,有些美女陪着,十分气派。 鬼王当然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而刑天也是狐假虎威,傲气十足。当然惹得北海神君、共工、相柳、浮游心里生气。 特别是北海神君,他一手把刑天“拉扯”起来的,现今刑天拜鬼王为师,甚至连他这个恩人加良师也不放在眼里了。 共工还是在西陵族领教过刑天的厉害,见他有鬼王做靠山,当然更不敢惹他,只好暗气暗憋。现在,他师父不怕硬,愣要和鬼王大战,他当然不能旁观袖手,虽然知道可能斗不过对方,但也要强出头! 而石疯子却不听共工的——尽管现在共工的心计和狡诈要超过他,但石疯子一向我行我素。横了共工一眼,道:“你知道个屁!一边站着!这个天下第一色的名头对为师太重要了。我争到了这个名头,就超过了色魔斩流!北海神君少了一条胳膊,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北海神君忍不住,冷道:“放屁!我一只手也能轰死你!” 石疯子冲北海神君踏步逼过来,道:“来呀!我让你轰!我不还手!我看你能轰死我?你不行了。我有天下第一色的名头又压住了斩流,再把怒山干灭火儿,我就是四魔之首了!等魔王破封,我再把他摆平,我就是宇内第一魔了!哈哈哈!” 北海神君怒道:“你还想摆平魔王?你太狂妄了!” 石疯子道:“我就狂了!我就妄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共工过来对北海神君陪笑,道:“咱们的共同目标你应该清楚。你和我师父拼个两败俱伤,不是让别人拾便宜了?” 北海神君气得哼了一声,道:“我就先忍下这口气!” 石疯子一撇嘴,道:“你不忍也得忍!呸!” 走过来,又对刑天笑道:“咱们开始比吧。” 刑天见露丝还偎在玄冥怀里,对石疯子道:“你去把她叫过来。她走到我跟前一定哭出声!” 石疯子过来拉露丝,道:“你他娘的再往别人的怀里扎,我跟你急眼!” 第75章 八大高手 玄冥觉得若是这样让石疯子把露丝拉走,自己就太没面子了。对石疯子冷道:“要比吗?我也算一个!” 石疯子道:“你有什么资格争天下第一色的名头?” 玄冥道:“我不要那个名头,我只争露丝。我赢了,那名头归你!你应该是最有资格的!” 石疯子一听笑了,道:“好吧,算你一个。” 刑天道:“玄冥前辈参加不行,他和露丝感情好,露丝当然要为他哭。他赢了得到了人,你得了名头,我啥也得不着,我师父还不揍扁我!” 玄冥道:“那你说怎么办?” 刑天道:“你们等着!” 到那个窝栅跟前,对被他送进去的美女们喊道:“都出来!快点!我是刑天!” 美女们出来了,都裹着皮衣,共计七名。羞怯怯望着刑天,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刑天把七名美女领到玄冥和石疯子跟前。让她们一字排列站好,对玄冥和石疯子道:“她们别看是我们带来的,更恨我们!所以一定不会偏向我们!咱们拿她们比,谁胜了,谁得到露丝,得到天下第一色名头!” 共工道:“可以,必须让她们都哭,有一个不哭的也不行!” 石疯子转对共工骂道:“闭嘴!谁用你瞎说了!” 又咕哝道:“这可有点难度!” 玄冥道:“好吧。就拿她们比!” 露丝道:“你要是输了,我情愿一死……” 心说,我在河边突然失踪,小丝他们肯定回去告诉玄律,玄律会不会来呢?他能想到我被人掳回来了吗? 心念及此,离开玄冥怀抱,偷偷的游目四顾。目光所及,心头剧震,见不远处的一个窝棚后面正有玄律探头朝这边张望——又一下子为玄律担起心来。 玄冥正想说话,发觉露丝神色有异,道:“你怎么了?” 露丝急忙掩饰地又靠在玄冥胸前,道:“我觉得自己真可怜,被人争来抢去,成什么了!还不如死了好!” 玄冥压低声音哄道:“别说丧气话,好死不如赖活!我有办法摆平这件事,你永远都是我的女神!” 石疯子喊道:“别光顾说悄悄话!她还没归你呢!快过来比!不来就不算你了。” 玄冥离开露丝,走到美女们面前,对刑天道:“谁先开始?” 石疯子道:“我提议的比,当然我先来。” 鬼王道:“你凭什么先来!我让你们比已经给足了你们面子!” 身形一纵,到了露丝跟前,伸手抓住露丝的脑袋,发出一阵狂笑道:“桀桀桀桀!还比个屁!她是我的了!谁敢说不,我就抓碎她脑袋!桀桀桀!” 石疯子往上一冲,正想出拳,又停住,显然是怕伤了露丝,气道:“你放开她!要拼命我陪你!” 鬼王道:“等我干完她,再和你拼吧!” 抓起露丝纵身而起,正想飞身离去,石疯子飞身而起,凌空拦截,轰出一道黑气。 鬼王用另外一只手轰出黑气迎击,却被迫落回地面,吼道:“你他娘的不怕我杀了她!” 石疯子也落下来,道:“我宁可让她死,也不能让你得逞!” 说着又一拳轰来,更是狂猛。 鬼王把露丝抛向刑天,然后一拳迎出—— “砰!” 两道黑气又撞击,两个人同时被震退。 共工似乎早就料到鬼王会把露丝抛给刑天,弹身而起,横空拦截,抢抱住露丝,飘落一旁,笑道:“师父,抢到了……”放下怀里的露丝。 “呼!” 刑天抢步冲上,一拳轰出,打出了气势强劲的—— “撼天雷球!” 共工把露丝护在身后,对着袭来的“撼天雷球”轰出了强级——凶蛇气势! “砰!” “砰!” 第一声是鬼王和石疯子再次硬拼爆响的。 第二声才是凶蛇气势轰中“撼天雷球”发出的巨响。 共工被震后退,把露丝撞得抛跌出去,差点栽倒,被旁边的相柳扶住。 刑天又狂吼一声,冲过来,像一头雄狮,扑向露丝。显然是要抓住露丝抢回去! 相柳急喊一声“轰他”,浮游已到他身后,两人合力对冲过来的刑天打出一道乌色大气柱。刑天见状,身形一顿,打出一颗“撼天雷球”迎击! “砰!” 乌色大气柱把“撼天雷球”轰得爆碎! 刑天被震得凌空翻卷,落回美女们跟前,勉强站稳,张嘴吐出一口血。 相柳浮游被震得摔在北海神君脚下,各自吐血,挣扎着站起。 北海神君叫了声:“轰的好!你们不出手,我也想出手!” 共工道:“咱们联手摆平他们!” 北海神君道:“你们三个去打鬼王,我挡住刑天!我不愿意和石疯子联手!” 共工道:“行!”对相柳、浮游一挥手,“是哥们儿就跟我上!” 三人齐声厉啸扑击向鬼王,各自轰出一拳! “砰!砰!砰!” 他们轰出的拳劲,被鬼王旋身一拳震开。但鬼王却被石疯子趁机一拳轰中,“砰”的一声打了一个趔趄,一捂肚子上的石头,差点又被震掉,狂吼一声,朝石疯子踢出一脚…… 刑天想扑击过去助鬼王,北海神君掠身拦住他,冷道:“你这个畜生!” “呼!” 打出了一道黑气,直袭刑天前胸。 刑天飘身躲开,道:“你为什么打我?” 北海神君冷道:“你心里明白!” 刑天冷道:“我知道了。可鬼王也是‘不死神族’的人,又救过我的命,我拜他为师有什么错!” 北海神君一怔,道:“他怎么会是‘不死神族’的人?谁给他的‘不死的血’?” 刑天道:“他自己知道……他还说已经得到了‘神主’的使命……” 北海神君道:“既然是这样,那还打什么!” 转对正然缠斗乱轰的五个人喊道:“别打了!鬼王也是‘不死神族’的人!” 石疯子又轰出一拳,怒道:“别听他的!打!管他什么族,一定把他轰灭火儿!” 北海神君对刑天道:“上!” 两个人也扑了上去,帮助鬼王与石疯子、共工四人混战起来…一 玄冥在一旁急得直搓手,自知难以控制这场上局势。更让他焦急的是这么自相残杀,必然两败俱伤,哪还有力量去攻打有熊国! 都是露丝一个女人惹起的! 游目一寻,看见露丝,一掠过来,伸手扼住露丝脖子,冷道:“我爱你!可我更恨你!为了阻止他们自相残杀,我要杀死你!你死了,他们自然会罢手,也就会帮我们好好的攻打有熊国,对不起了……” 露丝拼尽全力,一脚踢在玄冥裆部,把玄冥踢开,捂着脖子大声咳嗽起来。 玄冥一抢步,奔露丝打出了——“冰旋涡”。 太近了!近得露丝连闪都不能闪——若中,她立即会被冻成一具僵尸。 “砰!” 斜侧里袭来一道金光,震开了已经罩住了露丝的“冰旋涡”。人影一闪而至,把露丝推开,随之又一道金光袭向了玄冥…… 玄冥一眼就认出来人是玄律,一边轰出“冰旋涡”, 一边厉声尖叫起来道:“玄律来了!” 玄律震开玄冥的“冰旋涡”,转身夹起露丝,凌空而起,想飞掠而去,但横空一个大黑气团猛的撞来,挡住他的去路。 玄律拼力劈出一剑,想夺路逃逸,但这一剑却没把大黑气团震开,反而自己夹带着露丝被反震落到地上。 大黑气团随之飘落,在他面前现出石疯子真身,嘿嘿一笑,道:“想跑?放下我的女人再跑!我的心一半在打鬼王,一半在我女人身上!” 露丝对玄律道:“你快自己逃吧!别管我!” 她知道若非玄律冒险现身,她已被玄冥冻成了僵尸。但他一现身,立即就陷入了极危险的境地。 玄律握了握她的手,他没有逃——游目一扫,见自己已经身陷重围。对露丝笑道:“好好活着。”把露丝推了出去。 包围圈往前又压了一步。 露丝被玄冥甩向了身后,抛跌在地,当即昏迷了过去,——也好,省得为玄律担心了。 玄律已经被八大高手围在中心。 正面——南面是石疯子。 东南是共工。 西南是相柳。 东面是鬼王。 东北是浮游。 北面是玄冥。 西北是刑天。 西面是北海神君。 风雨不透。泼水难进。无一庸手。 这是有人类以来最强横的包围圈——八个高手要杀一个高手! 玄律双手握着皇剑一寸一寸地举起来,竖在了胸前——浑身罩上了一层金光,成了一个金身巨人。剑虹直插云霄! 这一刻他已经把功力提升到百分之百! 全神感应,全神戒备,将全力应战! 拼死之战!绝对的拼死之战! 他不后悔现身,为救露丝生命,他义不容辞! 当他听小丝等女说露丝是自己飘走的,联想到自己连日的心神不宁,立即想到了鬼王。猜测是鬼王的灵魂掳走了露丝,遂决定来这里探视究竟。 他躲在暗处,耐心地看着这些人狗咬狗,互相厮拼,想等他们有了结果,各自平静之后再想办法救出露丝——如果不是露丝突然有生命危险,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现身。 现在,被对方八大高手围定困住,玄律心中反而不怕了,变得极为平静。死是死定了,但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灵台空明,心如止水。 感应到这八个人不同的心理状态:八个人都想杀他,但谁也不想先出手。都知道最先出手的人会遭到玄律拼死反击! 照理说鬼王是应该最先出手。因为八大高手之中数他最强霸。但鬼王也不想先出手,他也瞅着玄律的皇剑有点眼晕——就是这皇剑把他肚子刺了个大窟窿,有一尺来长,让他吃足了苦头!他不希望再被砍去胳膊腿儿,像北海神君那样成独臂人。 北海神君更想杀了玄律,甚至恨不能一拳把玄律轰碎。现在他正在失去胳臂,伤残的痛苦期,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但他也不想先出手,弄不好这条胳臂别再让他砍下去! 石疯子和玄律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因玄律白天和他拼战过,让他失去露丝,晚上又来想抢走露丝,激起了他的杀机。他不出手是想到“我才不先出手呢!我的胳臂被砍掉一只就没办法打胜北海神君了!好不容易盼着他丢了一条胳臂,我怎能和他一样。再说,我受到重创,就打不过这假鬼王,保不住自己的女人。玄律今晚可以不杀,女人今晚不可不保!” 玄冥不是不想先出手,是实在不敢先出手。鬼王肚子上的血洞,北海神君的断臂,都在他心里造成了阴影——自己抢先出手,说不定会更惨呢!就这么围困住他,他的斗志一旦崩溃,气势减弱下去,那时八个人的气势完会可以把他压垮!他必不战自败! 刑天有时候是有虎劲儿、凶劲儿和傻劲儿,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玄律的对手——以前凡是和玄律交手,没一回占过便宜!在九黎族被打个半死,在西陵族丢了半条命,在昆吾族又差那么一点没死了!如果自己先出手,遭殃的不是肚子也不是手臂,肯定是脑袋——脑袋掉了,绝不是玩的! 至于共工和相柳、浮游更不敢先出手——他们比谁都狡猾、都怕死,都不敢惹玄律,因为他们在玄律手上吃的苦头最多!玄律对他们的威慑力也最强。 但三人都狠下心,绝不会放弃这个除掉玄律的机会!这样的机会这一生只怕就这一次了。往常八大高手聚都没地方聚去!除掉玄律这个克星,天地该有多么广阔呀!那时就可以放开手脚,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他娘的,别人怎么不先出手?都怕死!? 虽然谁都不先出手,但八个人的气势却像薄雾一样完全的罩住了玄律——如果他想从任何一方冲出,那么所有人的气势都会轰向他! 玄律当然不敢贸然外冲——冲向谁,谁都会被迫先出手攻击他,他一反击,别人会立即杀到,让他多方受敌,难以应战! 虽未出手相拼,但气势已经在拼杀! 只是这八大高手的杀气就足以摧毁一个一流高手——杀气正在一点一点地袭击着玄律的意志! 他的意志到底能承受多久? 蓦地,一个人影几乎在玄律的头顶扑落下来——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罩住玄律的气势把那扑落的人影轰碎,血肉飞溅,随风飘散。 甚至连一滴血都没落下来。 八大高手的气势的确是一张风雨不透的极强的网! 又有一个人影在玄律头顶扑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再次被轰碎,再次随风飘散! 谁?! 是谁明知道必死还扑下来救玄律? 人影连闪,一个、二个、三个、四个、五个!全部当空扑落。 与此同时,共工发出一声惊叫,旋身打出一股凶蛇气势—— 玄律第一时间感应到共工这里有了缺口,一剑劈过来,夺路冲出包围圈,飞身而起,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流星一般往前飞掠而去。 共工被玄律的剑虹震得抛跌出去,重重摔在那里,当即昏迷过去——他开始已受人偷袭! 被他攻击的人,借势飘出,追随玄律飞掠而去。 石疯子厉啸一声,弹身而起,尾随追去——他以为共工被玄律给轰杀了,显然追去报仇去了。 空中的五个扑落的人全部被轰碎—— 这时鬼王等人才看清全是女人,空中还飘散着她们的头发。遍地是鲜血、碎骨、肉泥。鬼王的脚下还有一个破裂的骷髅头。 玄冥只觉后脖子有一块冰凉的东西,一抓,竟是半个乳房,气得“叭叽”摔在地上。 刑天看见不远处的那堆皮衣,惨嚎道:“是我们带来的七个美女!他娘的!都被我们轰碎了!” 北海神君气道:“是有人把她们抛送到空中的!以吸引和牵制我们的气势!” 鬼王一脚把脚下的骷髅头踢飞,骂道:“他娘的!给那小兔崽子溜了!早知道我就抢先轰死他了!” 一眼看见不远处昏迷着的露丝,过来抓起发出一阵狂笑,道:“桀桀桀!石疯子!看她到底是谁的!” 走到一个窝棚前,夹着露丝弯腰钻进去。很快里面的几个人被抛扔出来,响起惨叫惊呼。 玄冥叹了口气,仰首天空。他听见窝棚里传出了露丝嘶心裂肺般的惨叫。他双拳抓握又松开,松开又抓握——心如刀绞,但又必须忍受。忽然仰面狂笑起来,道:“干吧!干吧!哈哈哈哈!她是个贱女人!不是女神!哈哈哈哈!” 北海神君凑到玄冥跟前,低声道:“别那么伤心!用露丝拴住鬼王,让他和刑天帮我们攻打有熊国,我们必然大获全胜。也不用等蚩尤和增援的人来了。” 玄冥对那些近处远处站在窝棚外看热闹的族人一挥手,吼道:“全给我进去睡觉!” 相柳和浮游搀着刚刚苏醒的共工也回去睡觉了。他们怕鬼王和刑天找他们碴子! 窝棚外只剩下刑天、玄冥和北海神君在听着里面露丝一声声惨叫,和鬼王那令人恐怖的狂笑声。 玄冥几次想冲进窝棚,但都被北海神君和刑天拦住了。 北海神君对刑天道:“看来没时候完。我们回去了。你负责和鬼王说,让他和你帮我们攻打有熊国。” 刑天道:“我会说服他同意的。不为别的,为了杀玄律他也会干!你们别等他了,万一又说僵了……” 北海神君拉着玄冥回到自己的窝棚。在窝棚外,玄冥停住,对北海神君道:“我不进去了。我回自己那儿去!” 北海神君道:“你别犯傻!大局为重!” 玄冥笑了笑,道:“我知道。” 回到自己的窝棚,见慕夏慌忙从火堆旁站起,便道: “你坐下吧。” 自己先坐下来,叹了口气,对仍然站着的慕夏道:“你是不是一直在心里恨我?” 慕夏摇头,陪笑,道:“没有啊……” 玄冥道:“露丝回来了,她正在被鬼王强暴。” 慕夏立即色变,脱口道:“那你?也让?” 玄冥冷笑一下,道:“鬼王强暴她身体,却是强暴我的心!但我必须忍受!” 慕夏怒道:“我去和鬼王拼命!” 玄冥道:“你比我还强吗?” 慕夏“刷”地流下泪来,哭道:“那怎么办啊?” 玄冥叹息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地道:“有些东西在那时候有价值,在这时候可能就毫无用处,人也一样。唉,有得到就会有失去,也许这就是人生啊!” 第76章 雪谷 月牙儿已经西斜,脸色有点苍白,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女孩。她仿佛在说:“人世间的不平事真是太多太多,看得我的心都累了,我要回家了。” 玄律飞身前掠,已经飞飘到大山最高耸的这座雪峰——他感应到身后有人追来,不想把那些高手和魔鬼引回部落,要在这雪峰上与他们拼杀、周旋。 雪峰高耸入云,伸手可摘星辰。身在雪峰之上,一切尽在眼底。好像一抬脚就能把那可怜的月牙儿踢落下去。 玄律转到雪峰南面,这里有月牙儿映照着,而且避风。他在雪峰上半腰落下身形,积雪已经没退。 他把身形侧靠雪峰,回头看追随而至的人。共有两个人影,后面的较远。他暗暗提聚功力,想在第一个黑影追到跟前时突然发起攻击,赶在第二个黑影到来之前把他干掉。 他就像一只准备发起凶猛一扑的猎豹,浑身都充满了劲力。 目标更近了! 玄律一怔:是他吗? 黑影掠到了跟前,笑道:“你小子逃得倒快,我好心救你,你却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赫然是变成了丑八怪男人的艳魔莫无心。 玄律轻吐出一口气,道:“我都被他们吓蒙了,一逃出来赶紧溜,啥也不顾了。” 莫无心在他身旁歪倒下来,长舒了一口气道:“我也从未见到那阵势。换了我早瘫了!可你竟然还撑得住!” 玄律盯着后面越来越近的黑影,道:“有人追来了,就出现一个,后面肯定还会有。咱们先把他干掉!” 莫无心回头看着那黑影,道:“会是鬼王吗?” 玄律道:“不像。鬼王经常化作一股狂风,应该比我们更快。可能是石疯子,别人不会像他这么不知死活!” 由于被围困险些丢了命,又惊慌而逃在莫无心跟前大丢面子,使玄律心中很恼火,也就不由动了杀机。 况且也就是石疯子第一个拦截住了他,才使他身陷重围,他更恨石疯子。心想,今天我杀了他,也就不会感到心里不安了,他的确该死! 莫无心盯着越来越近的石疯子,道:“你想杀了他吗?” 玄律道:“嗯!你注意他的逃路,必要时替我拦住他!” 莫无心道:“看我一面,放他这一次,行吗?” 玄律一怔,投目莫无心道:“为了你们都是魔王的徒弟?” 莫无心道:“不,因为……他是我父亲!” 玄律以为自己听错了,眨巴两下眼睛,问道:“你说 石疯子是你父亲?” 莫无心叹了口气,道:“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是我娘告诉我的……” 玄律杀机尽退,心也有些凉了。莫无心冒险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怎能狠下心杀他父亲!可是……不杀石疯子,皇娥就不能与自己结婚!万一石疯子让别人抢先杀死,皇娥岂非要易嫁他人! 心中泄气,往后一躺,道:“你早怎么不说呢?” 莫无心道:“有这样的父亲不如没有,还值得我炫耀吗?若非看见你刚才目露杀机,我还不想说!” 石疯子的气势已经接近两个人,笑声传来道:“原来是你这个阴阳人救了他!你们杀了我徒弟共工,我要你们偿命!” 声音落时,人已近到丈内,一团黑雾轰向了玄律和莫无心。 莫无心弹身射出,打出一道黑气迎击,怒道:“你他娘的找死!” “砰!” 黑气轰中黑雾,气劲爆散。震得雪屑漫空,山林余音回荡。 玄律见莫无心被震后退,又摔倒在自己身旁,急道:“快跑!” 起身往雪峰顶猛纵,到峰顶回头见莫无心紧随跟来,便道:“咱们滚下去,甩开他!” 两个人在雪峰东面倒身滚下来,正滚着,轰的一声,像掉进什么里来,一直往下坠、下坠、下坠、不停地下坠。 “砰!砰!” 两声闷响,两个人终于摔在什么东西上,天旋地转,都昏迷了过去。 等玄律醒来时,他觉得身上无一处不疼,急忙运功调息,方使痛疼减轻。见身旁不远还直挺挺地躺着莫无心,过来推了推,把莫无心叫醒。 莫无心晃了晃脖子,道:“我脖子是不是断了?” 玄律笑道:“脖子断了你还能说话?” 莫无心也站起身,四处张望着,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们已经陷在齐腰深的积雪里,积雪下面好像还很柔软,不像踩在地上那么硬实。在他们四周全是白皑皑的冰雪,一尘不染的白,白得晶莹,白得异常纯净。 仰头望不由都吃了一惊,只见一线天空,高得不能再高,天空好像被两座直插云霄的雪峰给挤没了,而他们就在这两座雪峰的最下面。 实则,他们已经置身万丈冰崖之下。他们从雪峰滚落掉下了冰崖,好在下面有枯枝败叶又有极厚的积雪,不然他们早摔成肉泥了。 玄律道:“咱们好像掉在悬崖下面了。” 莫无心道:“那样的话,下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玄律道:“找一找出路。” 他们就在齐腰深的积雪里往前半爬半走,走了不知有多远,累得他们呼哧呼哧直喘。仰头望还是天空如线,他们几乎失去了再艰难跋涉的信心。 莫无心往后一仰,躺在雪地上,道:“歇一会儿吧,太他娘的累了。” 玄律也躺下来,望着那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一线天,道:“现在可能天已经亮了。” 莫无心道:“肯定亮了……” 玄律笑道:“你是不是该变成美女了?在这神秘的地方,如果有个美女陪我,我或许还有点心情。” 莫无心道:“我骨头都快摔断了,哪还有功力变美女!” 玄律道:“这儿没别人,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一定,你告诉我实话,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莫无心笑道:“有时候是男的,有时候是女的!没听石疯子叫我阴阳人吗!” 玄律知道他还是不肯说,也就不再逼问了,换了话题,道:“昨晚你好像往我头顶抛扔了好几个人,他们都是谁?” 莫无心道:“你们旁边瞧热闹的几个美女。我一出现她们就都吓昏了,我就抓起一个扔出去一个,都光着屁股被轰得满天开花,好恐怖!那八个人的气势真是极强,无法形容。我要是不用那办法,想救你根本门儿都没有!” 玄律叹道:“她们死得够冤也够惨……” 莫无心道:“你总是惜香怜玉。别说,这也好。你让我送的那些美女我挨个把她们送回家,她们家人族人对我可感激了,多数都是族长或大母神的女儿。我告诉他们,要感激就感激有熊族的轩辕玄律!我只是跑腿的。我借你光,也尝到了做好事被人感激的滋味儿!” 玄律笑道:“我也没想做好事。也没想让谁感激,只是觉得那些女孩子太可怜了。” 歇了一会儿,他们又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挺长时间,在左侧的悬崖下突然发现了一排冰挂,好像还有热气袅袅从冰挂后面冒出来。 他们急忙奔到冰挂跟前,发现冰挂后面竟是一个腰粗的洞口,洞口正冒出温暖的热气。 莫无心道:“这洞口怎么会冒出热气?” 玄律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莫无心道:“别瞎冒险,万一通地底,你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听玄大师说,地底下全是滚烫滚烫的岩浆,火山爆发那些岩浆就会喷发出来,十分可怕!” 玄律也犹豫了,但却不死心,道:“万一这洞口是通往出去的通道呢?” 莫无心道:“那应该有风而不应该有热气呀?” 玄律又朝四处望了望,道:“出不去咱们就会饿死这下面,还不如冒点险进去探看一下。我不怕热,也不怕水,我先进去,实在不行大不了跑出来。你远点站着,别我带出岩浆烫着你!” 莫无心道:“你实在要进去我也没办法,不过我看着是玄!” 玄律抽出了剑匣里的皇剑,先探头洞口借剑光往里望了望,深不可测,幽暗无光,还有热气扑面。 他缩回头,双脚在前,纵身一跃,跳进了洞口,身形一落地急忙蹲下。周围热气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 定了定神,隐约听见了冒水泡儿的声音,用剑光照亮循声奔过来。到跟前一看,见是一个不大的水眼,在两块石头中间,正往上涌冒热气腾腾的水——这就是周围的热水汽之源泉。 他沿着冒出的热水流往前走,走出挺远,便见那热水流一直流进一个地下石缝里。 举起皇剑又往四下望了望,见不远处好像有个通道,急忙奔过来,果然是一个往前延伸的山洞。 他想了想,返回进来的洞口,叫进来莫无心,领着莫无心走进那个山洞。 由于有皇剑照亮,并不感到幽暗。他们沿山洞往前慢慢的探索前行。越往前走热汽越少,后来完全没了热水汽了。 山洞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有的地方还必须爬着钻过去。两旁全是岩石,奇形怪状。 不知走出多远,前面突然没路可走了——一块巨石堵死去路! 莫无心颓然地道:“我就担心出不去,果然是个死洞!” 玄律也傻眼了,叹道:“白走了!”有些气急败坏地踢了那巨石一脚,“砰”的一声,巨石竟然滚开,一阵冷风扑面袭来。 两个人大喜过望,往前走来,竟是个洞穴的洞府。 置身洞府,玄律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熟悉。突然看见了那被织成一半的藤网和几件自己小时候的玩具,惊叫起来道:“这是我原来的家呀!” 对莫名其妙的莫无心道:“我和我娘在这儿住了十来年。我就是在这儿长大的。” 看着这洞穴的一切,玄律又想到了自己的童年,又想到了母亲,他倍感亲切。 他又把那巨石堵在出来的洞口上,对莫无心笑道:“那个神秘的地方只有咱们俩知道。等你变成美女,寂寞了就可以找个情郎去游逛一番,还有热水喝!” 莫无心道:“那热水还能喝?烫不死你才怪呢!” 两个人走出洞穴,正是玄律小时候经常玩的山谷。面前的山溪已经结冻并落满积雪。母亲常坐的那块石头还在。 看看天,已是傍晚。夕阳从远处的树梢投射进山谷,一切都透出朦胧的美。山谷里十分宁静,就像在冬眠,也肯定在做着十分香甜的梦。 他们带有几分依恋地离开山谷:返回部落。 到这时玄律已离开部落一夜一天了。 他们径直来到大母神洞府,见到了焦急万分、为玄律牵肠挂肚的人们。 大母神洞府里的人有:风后、少野、少强、郁垒、神荼、巨灵胡、小丝、雅冬、芳草、芳雪、雅禾、皇娥、芬琯、 桑婷。 还有依然昏迷着的土神后土。 见了玄律人们好像都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但见到玄律身旁这个丑恶的男人,不认识的人当然会感到惊异。 小丝迎向玄律,急切地道:“找到我娘了吗?” 玄律对众人道:“都坐下吧。” 转对小丝,道:“她被鬼王掳去了九黎族的营地。我……没救出来!” 莫无心附声道:“他为了救你娘,被鬼王、石疯子八大高手围困,差点没回不来!” 巨灵胡对莫无心笑道:“一定是你救了他了?” 莫无心对巨灵胡得意一笑,道:“谁让赶上了!” 此话一出,人们都觉得这丑鬼原来也挺可爱! 玄律对小丝道:“你别担心,你娘应该不会有事的。” 小丝幽幽而叹,没言语。 众人纷纷在石礅上坐下来。 风后对玄律道:“昨晚英莲氏和杨柳氏就在这里被人打碎了脑袋,全死了。现在看,也一定是鬼王干的!” 玄律一惊,呆住了。英莲氏才刚刚接任大母神! 风后又道:“今早晨后土尊伯苏醒了,我们告诉他,你回来了。他只说了一句‘那我就放心了’就又昏了过去。” 玄律下意识望了一眼昏迷着的后土,心情更加沉重了。 风后又道:“我们商量让你暂时代理族长,主持部落大小一切事务。等后土尊伯苏醒之后再决定族长和大母神的具体人选。” 雅禾道:“现在正是战乱之时,部落没有个头领不行!族人都说你最合适,也都佩服你!” 少野道:“希望你不要推辞!只要能保住部落,让族人免受灾难,我轩辕少野愿意听你指使,水里火里没二话!” 少强道:“神荼和郁垒也表示,就是离开,也得等咱们过了危机。我们都大力支持你!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玄律微喟道:“我不会推辞!要是我爹活着,他也不会推辞!” 雅禾道:“你能这么想我们就放心了………” 玄律道:“正值部族危难的时候,咱们谁有多大劲儿就使多大劲儿!我想这样安排,从现在开始由雅禾前辈主管内务,负责族人的食物发放等事。由风后为部族总管,可以代替族长处理一切事情。由少野为部族护卫总头领,主管部族安全防护。由少强为狩猎大队总头领,主管食物筹备。” 少野道:“风后又算了一卦,敌人近日可能会来进攻。我们应该早作准备。” 风后道:“而且这是个凶卦,我很担心怕守不住……” 玄律道:“我看明后天他们就会进攻。而且鬼王、刑天也会参战,再加上石疯子,他们就有八大高手。我们处于明显的劣势!” 顿了顿,又道:“所以,我们应该做守不住的打算。我想把没有拼杀能力的妇女、小孩、老人和伤者全部转移到山里去,先隐藏起来。剩下的人打不赢就撤走,把空部落让给他们!你们有什么意见”? 少强道:“以前我就说转移……” 少野道:“玄律说的是隐藏,不是转移!你说的转移是瞎跑,跑到哪儿,哪儿是家。隐藏起来就是猫起来,他们一撤我们再回来。我看这办法行!咱们也不用为族人的安危担心了,守不住就跑。养足精神回来再打……” 风后道:“问题是要藏得住,不能让他们找到,不然……” 莫无心道:“玄律有个好地方,他新发现的。非常安全,而且有多少人都藏得下。” 风后转对玄律,笑道:“原来你把地方都找好了!” 玄律道:“瞎碰上的。我觉得那里可以。要是你们没想法,天黑之后就开始,带上全部吃的东西,用的东西少带!全部让那些老人、孩子和妇女离开部落去隐藏!” 转对莫无心道:“你带雅禾前辈她们去熟悉一下环境,告诉他们人进入山洞之后就把那块大石头堵上。就算有人发现洞穴也找不到。” 莫无心和雅禾站起身,走向洞府门口…… 玄律对皇娥等女道:“你们都去吧。” 皇娥道:“我们有拼杀能力,上次我和芬琯和桑婷打倒两三个人呢!我们不去隐藏!” 玄律冷下脸,道:“这次不同上次!” 转对风后又道:“妇女一个不留!不管有没有拼杀能力,都去隐藏!” 少强道:“对!咱们都战死了,她们好再生出一茬,有熊族才不会灭亡!” 桑婷嘴一撇,道:“你们都死了,我们跟谁生孩子去呀!净说屁话!” 少强道:“那不还有受伤的男人吗?”狡黠一笑,道:“你要是担心生不出来,我一会儿就帮你一个忙儿……” “呸!”桑婷一口唾沫吐到少强脸上,骂道:“瞧你那死样儿吧!你也配当我孩子的爹?” 风后道:“皇娥,你要首先支持玄律的决定带个好头儿……你们都安全了,我们才能放心地去拼杀呀!” 皇娥站起身,对柔婷和芬琯道:“走吧,咱们去收拾东西!啥也不给那帮坏人留下。” 玄律投目小丝,道:“你们怎么还不走?” 小丝转对雅冬和芳雪芳草,道:“你们跟她们走吧。” 雅冬道:“那你呢?” 小丝瞥了玄律一眼,冷道:“我不是有熊族的,他们谁也没权管我!” 风后道:“我们也得关心你的安危……” 小丝冷道:“我自信可以打败你!那时是你关心我的安危,还是我应该关心你的安危?” 风后造哑了,讪讪一笑,道:“我相信,我当然相信……” 巨灵胡道:“玄律说了,一个女人不留,你不是女人?还是服从新任族长的命令吧!” 小丝道:“他说的是有熊族的女人一个不留,我应该特殊!” 玄律对小丝总是没电,道:“特殊就特殊吧。别的妇女一个不留!” 皇娥瞥了玄律一眼,领头走了出去。 桑婷对小丝道:“那你就替我们多照顾点玄律!”和芬琯随皇娥而去。 后面雅冬对巨灵胡道:“你小心点。”也和芳雪芳草走出了洞府。 巨灵胡笑道:“这有女人关心和没女人关心感觉就是不一样!好像为了她,你也得好好活着,还得活出个人样儿来!” 玄律对少野道:“部落两侧的了望哨都加派了吗?” 少野道:“加派了。” 玄律道:“从现在开始,全部进入临战状态。 第77章 苦战 正如玄律料想的,次日太阳刚出来,九黎族就开始进攻了!进攻路线也被他言中:没有走峡谷,而是绕过大山,从东西两边开始夹攻。 听到了望哨传来的报警螺号,玄律等人走出大母神洞府,玄律传令吹螺号把所有战士集合到大母神洞府前的广场,包括峡谷的一部分守军。玄律要临战“训话”。 因为听了望哨的螺号,进攻的敌人至少在三里地之外,完全有时间从容迎战。 集合螺号一吹,所有战士纷纷从洞穴和峡谷处奔跑而来,不太齐整地站到了大母神洞府前面——临战训话从无先例:人们感到新奇而又紧张! 玄律身后站着莫无心、巨灵胡、郁垒、神荼、少野、少强、小丝、风后。除玄律赤手,其他人都手持铜制兵器。 集合的全部战士约五千人,有三分之二的人装备上了铜制兵器:玄律从昆吾部落带回来一些,绝大部分是这两次大战捡的战利品。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报警螺号还一声急似一声地传来。 但全场却一片静寂,只能听见人们沉重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玄律,等着他训话。 玄律用威棱四射的目光扫视众人,良久,才大声地道:“九黎族又开始来攻打我们了!这肯定是最凶猛的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我们要打败他们!我们宁可全部战死,也不能后退一步!我们的女人都藏起来了,就算我们全部战死,我们也会有后人,有熊国永远不会灭亡!” 甩掉皮衣,抽出了皇剑一举,喊道:“从中间分开,往两头冲!” 所有人受到感染似的全部甩掉了皮衣,赤裸了上身,有的没穿皮裙就赤身裸体:群情激愤,斗志旺盛! 玄律对身后几位高手道:“你们带人去西边,我带人去东边!开始!” 说完对东部分之众,喊道:“跟我冲!” 率众向东边冲了过去。 少野少强和巨灵胡、莫无心、神荼、郁垒、风后齐声呐喊,率众往西边冲去。 小丝犹豫一下,转身往东边冲过来,手里拎着一把狭锋刀。几个起纵,超过往前奔跑的人群,追上了玄律,紧随在玄律身后。 奔出部落不到一里地,迎面喊杀声由远及近:九黎族进攻的人冲来了! 两股人流像开闸的洪水,在往一起狂涌,喊杀声像大浪的咆哮,一浪高过一浪,响彻天宇,震撼着大山。 冲在最前面的玄律和身后的小丝与族众的距离有八尺。他们已经看见迎面带头冲来的敌方高手,赫然是—— 鬼王和刑天。 玄律认出鬼王,急停转身,对身后的众人喊了一声: “都停下!” 小丝猛的刹住,道:“为什么?” 玄律不答,身势暴长,一声狂吼,纵身而起,向前疾冲过去,化出了龙形气势—— “傲世狂龙”又一次横空出世! 小丝顿然明白:玄律要引发一场大爆炸,周围的人当然要遭殃! 鬼王和刑天正然率众往前猛冲,突然见玄律化成龙形气势迎面疾掠过来,再让众人停住已经来不及了—— 鬼王一声厉啸,化成狂风凌空卷起,迎击疾掠过来 的龙形气势! “轰隆!” 龙形气势和狂风相撞击发生了一声大爆炸! 震撼力把刑天身后的正往前冲的人群轰倒一大片。后面的人受到前面撞回的人冲击,互相冲撞、践踏,死伤无数,混乱成一团。 刑天也被震退三四步,拿桩站稳,一端手中长柄大砍刀,护在身前。 鬼王被震回刑天身侧,现出真身,吐出一口血,把肚子上的石头往里推了推,对刑天道:“我缠住这小子!你带人冲过去!” 说完,又是一声厉啸,疾冲上去,对着玄律打出了一团黑雾——仍然有着十分强霸的威力! 刑天来时劝鬼王把身体留在窝棚里,因为鬼王的身体实在很糟,让他只来灵魂。但鬼王不干,说攻占了有熊国会俘虏许多美女,没有身体不能过瘾,硬是把这个糟糕的身体带来了。 玄律看见鬼王和刑天攻东边,暗自庆幸自己是来对了。以鬼王和刑天的强横,别人实难撄其锋锐。但也知道西边的压力也绝不会小! 唯今之计就是尽快击败鬼王和刑天,再回头去援助西边的人! 拼了! 牙一咬,心一横,剑一举,他向着鬼王冲过来,挥剑劈中了袭来的黑雾—— 又是一声爆炸:地动山摇,惊心动魄! 由于两个人冲势甚猛,这次爆炸震退较近,相距只是丈许。 玄律退势一刹,又纵身扑击过来,攻势更加迅猛——几次交手他已知道鬼王底细,再无惧意,立志拼死求胜! 鬼王知道玄律强横,堪为劲敌,但却丝毫不怕他——鬼王眼里没有“怕”字!甚至更没有对手!他有强大的信心,更具有强横的实力! 就在玄律又一次迅猛扑击向鬼王时,刑天已经率众绕过两个人,向对面的有熊国迎敌大队扑杀过来—— 小丝见了,一举狭锋刀,对身后众人娇喊一声:“冲杀上去!” 率领众人齐声呐喊迎击过来。 刑天冲在最前面,一挥大砍刀直取小丝。小丝冲在最前面,而且在人群里也最为醒目:众人皆赤裸上身,唯有她穿着白色短皮衣和刚及膝盖的短皮裙,一头黑发飘动,英姿飒爽,艳光四射! 小丝见刑天挥大砍刀劈来,不敢与他硬拼,横移数尺,闪避过刑天这必杀一刀,身形未站稳,刑天抽刀换式,旋身横着一刀扫来—— 这一刀刑天猛的吐劲,刀芒暴长数尺。 小丝顿时被刀气所制,闪避不灵,只能挥狭锋刀劈向了袭上身来的刀芒—— “锵!” 金铁交鸣,震耳欲聋! 小丝狭锋刀脱手被震飞,娇躯被震退丈外,吐出一口血,花容惨变。 刑天踏步逼上,笑道:“我没认错的话,你是鹿苑的那个小丝吧?玄律的精水把你滋润得越发美艳了!他总是捡我的剩货,但我决不介意捡你这个剩货!玩不到你,我就算玩遍天下美女也终是遗憾!” 他说话时,旁边两军攻守双方已经厮杀在一起。刑天和鬼王带来约两千左右人,刚才被玄律和鬼王硬拼爆炸气势震死震伤二三百人,与玄律带来的人仍然差不多少,所以势均力敌,拼个旗鼓相当。 若非刑天色心顿起,停住挑逗小丝,以他自己的威力扫平这些人,也就是喝杯茶的工夫。 听刑天羞辱自己,小丝哪能忍受,娇叱一声,抢身冲拳攻向刑天——如果是露丝也许会逗刑天说话,以牵制住他。但小丝是“贞洁烈女”型,本未与玄律有染,怎能受此大辱!宁可一死也不能任刑天胡说八道! 见小丝冲上来,刑天并未出刀——他一刀就能把小丝劈成两个人,或拦腰斩为两断。他想擒住小丝——那将是此战最大收获。擒住小丝立马带进山里快活,谁管他娘的攻打有熊国胜败! 于是站着没动,静静地等着小丝“投怀送抱”——刑天是这么想的。在他眼里小丝的花拳绣腿,不值一哂。 “砰!” 小丝一拳轰在刑天前胸上,但手腕却被刑天抓住。小丝沉腕靠身,另一条手臂起肘猛击刑天肋部,“砰”的一声又中,竟给她挣脱,趁刑天一怔,旋身一脚踢在刑天脸上,借力飘开,落到丈外。 小丝功力不是很强,但格斗之技,特别是“卸骨技” 一般人是比不上的。尤其是贴身肉搏,狠辣多变,令人防不胜防。 刑天擒小丝不成,却遭到胸、肋、脸三处重击,心里不是滋味,也知道活擒小丝不易。应该先把她击昏。这朵刺玫瑰挺他娘的扎手! 遂冷喝一声,抢步前欺,奔小丝砍下一刀。这刀是虚张声势,他知道小丝赤手空拳一定闪避,然后好对她一拳轰出,把她震昏。 “砰!” 一道黑气轰中刑天的大砍刀。大砍刀在刑天毫未注力的情况下,脱手飞出,不住旋转,把旁边一个九黎族大汉砍翻,才落在地上。 刑天一惊,见石疯子飘落身前,怒道:“你真疯了?!你怎么打我呢!?” 石疯子哈哈一笑,道:“我打的就是你!”往前一抢步,又一道黑气轰向刑天,道:“这大美妞我要定了,你杀了她我到哪再找去!” 刑天打出“撼天雷球”迎击石疯子袭来的黑气。心想,要擒住小丝这回还真难了!这愣爹又从哪钻出来了! 谁也不知道石疯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在石疯子身上就是存在着这么些“难以解释”和“难以理解”。 小丝见石疯子替他挡住刑天,转身奔向厮杀的人群,捡起一条铜棍,把一个九黎族大汉打倒,又奔另一个冲过来的大汉扫过去…… 小丝和这些人厮杀当然轻松加愉快,玩儿似的就打倒了十几个。像雌老虎闯进了公羊群,锐不可挡。 刑天一拳把石疯子震开,见小丝混进混战的人群,对又扑击过来的石疯子道:“你的大美妞跑了,你还和我打的什么劲儿!” 石疯子道:“不轰死你,你早晚还得和我抢!”打出一团黑雾,“正好你身边没有那假鬼王!不然杀你还不容易!” 刑天只得又出拳与他硬拼,再次被震退,气道:“你他娘的真是混蛋!我们这是打有熊族,咱们的事回去再说……” 石疯子又扑击过来,道:“说个屁!打死你,不用你说,我也是天下第一色!” 又轰出一团黑雾袭向刑天—— 刑天必须硬拼,因为石疯子每次都能封锁住他的空间,不硬拼就得受到创伤。 刑天被石疯子缠逼得愤怒了——别说是愤怒,怎么怒石疯子都不怕。 谁被石疯子缠住都头疼,今天轮到刑天不走运了。 石疯子缠住了刑天,小丝这边率众一顿猛拼,九黎族的人顶不住了,纷纷往后退,退得超过了正在恶战的玄律和鬼王身边,还在败退。 玄律不得不承认鬼王的确强横,他已经猛攻了不下八十招,鬼王招招与他硬拼,力道气势仍然不减! 偷眼看见小丝率众把对方节节逼退,遂决定改攻为守,缠住鬼王。小丝率众杀败敌人,自然会去西边援助,自己想速胜鬼王恐怕难以做到。 又听见不远处有人连骂再拼,斗得甚为激烈,偷眼一瞥,竟是刑天和石疯子在拼杀,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这两个人自相残杀,自己一方一下子减少了两大高手的威胁;忧的是万一他们因为什么不拼了,谁能挡住他们?! 鬼王见自己带来的人节节败退,越战越少,而玄律却不再猛攻,已明白玄律的心意。遂厉啸一声,扑击过来,改守为攻,要摆平玄律,然后救助自己带来的那些废物——他们都死光了,回去也没脸向玄冥交待呀! 但现在的玄律又岂是鬼王所能轻易摆平的,他有着坚强的意志、旺盛的斗志、拼死决战的决心,更有着绝对强横的实力! 鬼王转守为攻,一口气猛轰玄律三十多拳,玄律硬接了十几拳,剩下的都闪避开了——鬼王的气势封锁不住玄律,被他闪避开,白费劲儿了! 气得鬼王连声狂啸,又轰出有四十几拳,玄律硬拼的更少,闪避得更快。 鬼王灵机一动,悄然施展“灵魂出窍大法”,让灵魂和身体分离,各自为战。 玄律哪会想到鬼王灵魂悄然分离出来,已经来到了身旁,在鬼王身体又一拳轰来时,还想闪避——但灵魂憋足了劲儿已经等在那里了! “砰!” 灵魂重重的一击轰中玄律! 玄律鲜血狂喷,身形被震出十几丈远,撞进山坡的积雪里,不见了。 灵魂飘过去,见雪窝里躺着闭着眼睛,像是昏死过去的玄律,一阵“桀桀桀”狂笑,对着玄律脑袋又轰出致命一击…… “砰!” 玄律挥剑把灵魂震得飘飞出去,一跃而起,化成龙形气势,朝鬼王身体迅猛冲杀过来…… 鬼王灵魂这一击实在轰得玄律够受,但未致昏——因为鬼王的功力已经下降,而且灵魂只是他全部功力的一半,不致轰昏玄律。玄律遭到偷袭,又不见人,第一时间意识到鬼王采用“灵体分离”战术了。 遂佯装昏迷,知道灵魂会随后对他进行致命一击,便全神感应,加之灵魂狂笑,已知对方准确位置,便全力一剑将之震开。 玄律化成龙形气势,全力冲击鬼王身体,是想在他灵魂未归回身体之前,把他身体摧毁——玄律猜想,鬼王“灵体分离”之后各自的功力必然要减弱,正好各个击毁! 鬼王的身体已经被玄律的气势封锁住——他灵魂在时,可能封锁不住,没了灵魂的身体当然无法抵御玄律全部的气势压迫。 鬼王闪避不开,硬拼又必吃亏…… 他的灵魂第一时间朝玄律扑杀过来,同时间“遥控”身体趴在了地上…… 玄律冲击鬼王身体几乎是平冲,“扑压”之势弱,“前撞”之势强。 玄律从鬼王趴在地上的身体上冲杀过去,大部分力道都打空了,只是扫中了鬼王身体——又不是剑扫,所以只是让鬼王后背,后臀皮开肉绽,带起一蓬血雨肉丝。 玄律怎么也没想到鬼王这么窝囊趴在地上——这不是鬼王的风格。若早想到,用剑拖地一扫,把他身体就斩为两断了。 就是这极窝囊的一个举动,出其不意地救了鬼王这天下独一无二的丑恶身体。 玄律冲过鬼王身体,他身后鬼王的灵魂已经追杀到了,轰向他后心狠重的一击… 玄律已经感应到了——自从知道鬼王“灵体分离”,他就全神感应,小心戒备了。 第一时间旋身一剑封出,把灵魂轰来一击震开,借力后飘,持剑不动。 由于不知道灵魂位置,他当然不敢轻举妄动。 鬼王的身形站起来了,肚子的血洞在流血,后背和屁股血肉模糊,看上去成了一个血人,更为恐怖。也许灵魂离了身体,身体本身感受不到疼痛。鬼王脸上只有杀气,没有疼痛的反应——杀气是灵魂意志在身体上的反应。 身体朝玄律踏步逼过来…… 灵魂悄然凑近了玄律…… 玄律想再次冲击摧毁鬼王身体,突然感应到鬼王的灵魂就在咫尺——他一动,灵魂就会抢先攻击他! “呼!” 一条铜棍破风锐啸,在鬼王身后袭到。 鬼王身体猛的停步,一转身,抓住袭到的铜棍,顺势一带,握棍的小丝收势不住撞在鬼王身上,被鬼王一把抓住胳膊。 小丝靠身击肘,但却像击在一块石头上,鬼王身体巍然不动,发出“桀桀桀”一阵狂笑,震得她头晕目眩,再击、三击,怎么的都没用。 鬼王身体对玄律冷笑道:“快扔掉你手里的破玩艺儿!不然我捏碎她脑袋!桀桀桀!那时这世上就少了个大美妞儿了!” 小丝怎么击打,鬼王根本不在乎,她也挣不脱鬼王的抓缚。 她带人一顿猛打,把那些九黎族之众打得死伤遍地,获得大胜。然后让众人速往西边助战,她过来要助玄律战鬼王——心是好心,只是有些自不量力。玄律和鬼王之战,又怎是她能插上手的,果然一招受制,为玄律添了麻烦。 灵魂见身体擒住小丝,便令玄律弃剑,玄律手里的“破玩艺儿”的确让他眼晕又头疼! 玄律知道鬼王可不是惜香怜玉的人。 他急忙道:“你别杀她,我听你的!” 把剑放到了地上…… “砰!” 灵魂趁机重重的一击轰中玄律,把他震出两丈多远,发出一阵“桀桀桀”狂笑。 鬼王的身体夹带着小丝过来想捡皇剑,突然一团黑气飘来,落到皇剑上,现出人形,竟是石疯子。他弯腰捡起踩住的皇剑,嘿嘿一笑,道:“这玩艺儿挺沉啊!” 剑光一闪,刺向鬼王面门。 鬼王本能出拳封挡。小丝趁机一肘顶在鬼王塞肚子的石头上,挣脱鬼王抓缚,滑溜出来,飘落丈外,吓得半天才喘过气来。 鬼王挡开石疯子一剑,怒道:“你他娘的……” 石疯子又一剑劈来,接声道:“我就他娘的要劈死你!你敢抱我想要的女人!” 鬼王大怒,轰出一团黑雾迎击石疯子劈下的一剑,骂道:“你的女人我都干完了!你能把我怎样!” 玄律这时急对小丝道:“你快离开这里!” 小丝欲言又止,飘身往西掠去。 刑天拖着大砍刀踏步走来,对飞掠而去的小丝笑道:“你总有一天会属于我!” “砰!” 鬼王身体打出的黑雾震开了石疯子的一剑。 石疯子被震几步,看看手里的皇剑,笑道:“这玩艺儿真不错!” 又扑击过来,挥剑猛劈······ 玄律踏步上前,想助石疯子先轰毁鬼王的身体,找机会从石疯子手里夺回皇剑…… 但刑天一刀砍向他,吼道:“我劈死你!” 玄律见刑天刀势凶猛,往旁一闪—— “砰!” 他突遭重击,被震向刑天——心中大惊,鬼王的灵魂竟还未归回身体! 刑天一刀砍下,刀芒暴吐,劲道极强! 玄律对着刑天砍下的刀芒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砰!” “轰天炮”震开刑天的大砍刀,把刑天震退。玄律也被震出丈远,刚把强压下的一口血吐出来,猛的感应到灵魂的重击轰至了后心—— 往前一趴,一股劲风擦背而过。 刚跃起身形,刑天又挥舞大砍刀猛扑过来… 显然在刑天和鬼王灵魂一明一暗的攻击之下,玄律穷于应付。况且又失去了皇剑…… 第78章 险胜 西边的激战更为惨烈。 双方一开始就绞在一起厮杀,难分难解,喊杀声震天,血肉飞溅,人们疯狂般的拼杀,完全沉浸在金铁交鸣、惨叫嘶嚎的悲壮的音乐里了。 杀!杀!杀!拼!拼!拼! 不住的有人倒下;有人倒下又挣扎着站起再拼;有人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但用剩下的一只手臂还在拼! 空中不时有人头乱飞,拖出一道飘洒的血雨。脑浆迸裂和开膛破肚更是触目皆是! 血!鲜红的血!在空中飞溅,在地上流淌。而人们血管里却奔涌着疯狂的杀意,胸膛里却燃烧着仇恨的火焰——为各自的部族而死战! 进攻的九黎族有三千来人,高手赫然是:玄冥、北海神君、共工、相柳、浮游。 今天九黎族远征军是倾巢出动,营盘里剩下的只是前两次受伤的人。他们有坚强的意志,更有必胜的信心——鬼王和刑天的参战让全体将士信心大增,士气大振! 刚一交手,双方高手就各撄其锋锐,捉对厮杀起来:共工战巨灵胡。玄冥战莫无心。北海神君被神荼和郁垒接住厮杀。相柳战少野。浮游战少强。 共工与巨灵胡之战,共工一开始就是防守,或者说有意挨打。他的“破缺残身”不断吸收巨灵胡的功力。心想,等你打够了,打累了,我就一拳把你这大块头轰爆,看看里面是一下子气,还是一滩烂屎!他另外一个心眼是:反正都在打,我要是先摆平这大胖子,还得帮别人打,不如陪他玩! 巨灵胡不认识共工,当然更不知道“破缺残身”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对方被他的气势封锁住了,所以一劲猛攻,每攻必中——手里的铜棍打沙包似的不断打在共工的身上,——岂知共工觉得比按摩还舒服。 玄冥和莫无心之战是真杀实战。虽然玄冥明显占了优势,要强横于莫无心,但莫无心见玄冥厉害就只守不攻,一时却也能支撑得住——不过时间长了必败! 北海神君被神荼和郁垒缠住,几次重击却不能摧毁这两个小子。觉得他们不仅功力够强,联手互搏之技也确实有神奇之处,让他手忙脚乱,难以全力施展——最要命的是他只剩一只手臂,第一次对敌有些不习惯,此前用右手用惯了,有时忘了还想用右手,意到气到却没了手。心中懊恼又无奈。 但北海神君功力高出两个小子多多,一开始不习惯,渐渐习惯了,攻势也展开了——使两个小子震惊了!他接连重轰,心想,看你们能硬撑多久! 北海神君和神荼郁垒之战就像一只受伤的大象和两只疯狗在拼杀。早晚等疯狗没劲了,就会被大象打败,甚至摧毁。 相柳、浮游和少野、少强之战是注定少野、少强要失败的——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级数的高手。少强少野再猛、再拼命,可是实力不如相柳、浮游。 如果不是这两个饿狼不肯与对方拼命,用不了十招,就能摆平对手。少强和少野靠拼命狠打,才勉强能挡住这两只饿狼——在两个饿狼的心里,也有和共工相同的想法:谁胜谁败管我们屁事!我们犯不上和他们拼命! 从以上分析来看,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时间一长,有熊国的高手轻则伤,重则死! 有熊国的高手前景凄凉,而在风后率领之下的战士却拼杀得占了明显优势,虽然人数上略少,但每个人都肯舍命死战——特别是随后东边战场的援军开到,更是如火添油,势不可挡,把敌人一点点往后逼退。 小丝掠来之后,也加入了混战。没了狭锋刀,没了铜棍,就随便捡起一把长柄铜锤,把在鬼王和刑天身上受的气都发泄到这些九黎族大汉身上了。 西边战场总的看形势堪忧——虽然风后小丝率领众人占了上风,但这只是暂时的优势。一旦九黎族高手摧毁对手,腾出身,他们这群“乌合之众”还不够人家几拳重击的呢! 而东边战场——已经不能叫战场,应该叫决斗场,因为这边的混战以九黎族的惨败而告终。剩下的只是鬼王身体战石疯子、鬼王灵魂和刑天合战玄律。 简言之,东边的形势,或者说玄律的形势不仅仅是堪忧,而且是危险之极! 玄律现在不但不能脱身去援助西边战场,而且自保还十分困难——刑天本来就不弱他多少,又有鬼王灵魂暗助,大砍刀挥舞起来又凶又猛,好象突然来了灵感,随便一击都成了无比精彩之举! 玄律赤手空拳一面要对付刑天疯了似的凶猛劈砍,一面还得防备灵魂偷袭——最要命的是灵魂无形无影无气无息,全凭他心灵感应,而刑天的攻势时常造成他感应上的失误。 玄律在刑天又快又猛连气攻势下,在鬼王灵魂神鬼莫测连连偷袭下,他甚至连偷手捡一件兵器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的他眨眼之间,甚至比眨眼更短的时间,稍稍有不慎就可能没命。已经险象环生,险得不能再险。 玄律被逼得好象也“灵体分离—了,灵魂全神感应对付鬼王灵魂,身体却在迎战刑天! 石疯子挥舞着皇剑哈哈嘻嘻嘿嘿笑着不断硬劈猛攻鬼王,好象新得到新奇玩具的儿童。皇剑在太阳下反射的太阳强光更助长了石疯子攻势,鬼王身体以一半攻力应战,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 “砰!” 鬼王又一拳把石疯子震退,冷道:“你还和我在这胡缠,刚才那个大美妞儿已经往西边跑了。你不怕让别人抢了去?!” 石疯子一怔,游目一寻,果然不见了小丝,道:“我真得去找她,别让鬼王给干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身而起,凌空往西掠去。 鬼王身体被石疯子实在缠得好苦,见石疯子离去,如失重负,把肚子上石头往里推了推,发出一阵狂笑,奔玄律扑击过来——助灵魂和刑天战玄律! 玄律本来就有些支撑不住,鬼王身体又参战,平空又多了一个强横对手,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只希望苦撑一时是一时,如果西边战场获胜,也许会有人来援助自己…… 西边战场本来还可以这样拼杀一会儿,但由于石疯子的到来,立即把一切都搅乱了。 石疯子凌空飞掠而来,首先看见与巨灵胡大战的共工。见共工没死当然喜出望外,又见巨灵胡凶猛的把共工打得毫无还手之力,顿时大怒,扑击过来朝巨灵胡劈出了一剑! 巨灵胡感到了石疯子扑击下来的气势,急忙转身,见一剑劈来,便挥铜棍迎击。 “锵!” 皇剑劈开铜棍吐出的气势,劈断了铜棍,巨灵胡惊叫一声,被震飞,撞塌一个洞穴,被埋在土里了。 石疯子落下身形,看看手里的皇剑,又看看被埋在土里没出来的巨灵胡,笑道:“这玩艺儿真好使!” 共工凑上来道:“这玩艺儿不是玄律的吗?” 石疯子道:“你怎么没死?那晚玄律冲出我还以为你被他轰杀了呢!我的那个大美妞儿你是不是给我看着呢!” 共工道:“她没事,我能不给你看着吗!” 石疯子道:“你怎么跟鬼王打,他功力再不行也比你强!多玄!多亏师父我赶来了!哈哈!鬼王都让我干灭火了!谁他娘的还敢和我抢女人!” 说着四处张望,显然是寻找小丝。 石疯子没看着在人群里混战的小丝,一眼看见和玄冥苦拼的艳魔莫无心了,一掠而至,奔莫无心劈出一剑。 共工扑过去助北海神君,接住了神荼,那天他隐约记得就是这小子踢了自己一个“窝心脚”——今天是报仇的时候了。 神荼和郁垒一分开,攻势明显弱了。他们被共工和北海神君分而战之,结果显而易见——败或者死只是时间问题。 莫无心迎战玄冥还觉吃力,石疯子又像是天上掉下来似的扑击过来,他怎能敌得住。闪开石疯子这一剑狠劈,却被玄冥“冰旋涡”轰中,被震退丈外,喷出一口血,差点跌倒。 玄冥怎么也没想到石疯子会出手帮他,对石疯子笑道:“多谢!等打完这一仗,我一定领你去见浴月。” 石疯子笑道:“你领不领我,我也得去!” 两个人又朝莫无心逼过来…… 莫无心却旋转起来,越旋越快,成了一股旋转的狂风。 两个人猛的停步,微微一怔。 玄冥当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刮起了旋风。 石疯子脱口道:“魔王把‘阴阳大法’也传授给了这个阴阳人?!” 话音未落,狂风渐弱,终于停息,狂风中现出一位千娇百媚的美女,对石疯子凄然道:“你还认得我么?” 石疯子身子一震,惊道:“青荷?怎么会是你呀!?” 身不由己凑上来,道:“你一点都没变。你哭一哭让我看看,我让那么多美女哭,可谁也没你哭得好看……” 美女对石疯子道:“玄冥他欺负我,你去杀了他,我就哭给你看!” 石疯子点头,道:“好!” “好”字出口,一转身扑向玄冥,一剑劈出。 玄冥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如梦如幻,突然疾风及身,急忙闪身避开石疯子的剑,急道:“你不想见浴月了?” 石疯子又冲过来,道:“和青荷比,一切美女都是狗屎!”又一剑劈来,又疾又狠。 玄冥只能硬拼,硬着头皮和石疯子拼杀在一起。心里又气又急,却是无奈。他娘的石疯子! 化作莫愁的艳魔这时已经扑过去在共工的手上,接下了险象环生的神荼——共工对别人不拼命,对神荼却动了杀机,一番抢攻已经让神荼看到了死神的微笑! 但死神抓向神荼的手被莫愁斩断——她以百媚横生的笑和勾销夺魂的美,挡住了共工轰向神荼必杀一击! 共工一怔,神荼闪飘出去,头也不回又攻向北海神君,——援救郁垒。 共工的右臂因为顿住气劲,肉筋爆裂,但他却对莫愁笑了,道:“你莫非真是仙女?” 莫愁嫣然一笑,道:“你见过仙女吗?” 共工道:“我想绝不会比你更美!” 莫愁道:“你会杀了我吗?” 共工道:“就算你帮有熊国,我也不会对你出手。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共工。” 说着便想扑过去再战神荼,却被莫愁又挡住。莫愁笑道:“人家还想跟你说几句话呢!你就这么讨厌人家?连我的名字也不想知道吗?” “砰!” 少野被相柳一拳轰飞,摔到七八丈远,没爬起来。空中落下他喷出的血雨。 相柳震飞少野,过来帮浮游战少强,对和浮游正然拼杀的少强轰出一拳。 少强觉出背后疾风袭来,旋身用手中的铜棍一扫,棍风和相柳的拳劲相击,他被震退数步,还没站稳,浮游在他背后一拳轰到—— “砰!” 少强被震得飞向半空,摔落到远处,砸在几个死尸上,登时昏死过去。 相柳和浮游相视一笑,走到共工跟前,一齐投目共工面前的莫愁,同时惊艳,露出色授魂与的神情。 共工见二人走到跟前,笑道:“你们快去帮北海神君把那两个小子摆平了!然后再帮众人攻占部落。她是有熊国第一美女高手,我一个人对付她。” 相柳和浮游两人心照不宣地一笑,转身朝正和北海神君苦战的神荼和郁垒扑击过来…… 神荼被北海神君一拳震开,见相柳、浮游扑击过来,急喊道:“快,快,快跑吧!”纵身而起化成影子身飘然而去。 郁垒被北海神君震飞丈余,见神荼逃逸,尾随飞掠而去。 相柳、浮游和北海神君都没有追,而是奔过来,在后面对正在和九黎族的人拼杀的有熊国英勇战士们开始了重轰—— “砰!砰!砰!” 三人各轰出一拳,像三发炮弹落在了有熊国的人群里,顿时惨叫声起,受到震击的人们四处抛跌,倒下去一大片。 有人看见三人,转过身朝他们扑杀过来…… 三个人几乎又同时出手,开始了重轰——像三门拉到战场近距离轰击的大炮,震撼力和杀伤力十分的惊人! 莫愁脸上还在娇媚地笑着,心里却焦急如焚——六大高手:巨灵胡失踪了,神荼和郁垒逃逸了,少野和少强被震飞生死不明。她又被共工纠缠住。眼看对方高手腾出身开始了对有熊族的人开始了屠杀…… 共工好象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笑道:“其实像你这样的美女不应该只呆在一个地方。天底下任何地方都应该属于你,因为高手能征服天下,而你能征服高手。” 莫愁道:“你这人很有思想,显然智慧过人。” 心想,玄律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再不来救援,肯定就全完了。多亏自己变成美女,不然共工还会这么有耐心陪自己说话! 谁说做美女不好?美丽永远是攻无不克的武器! 玄律这边的情况简直糟透了! 他正在挥舞一条捡到的铜棍和刑天、鬼王身体、鬼王灵魂死拼! 他是被灵魂偷袭重轰震出倒在一个死尸上,才捡到的这根铜棍——别小看这根铜棍,他到了玄律手里顿时化腐朽为神奇:遏制了刑天大砍刀的猛攻狂砍,同时对鬼王身体的威胁也增强了。 饶是这样仍然无法扭转劣势,甚至也无力扭转败局,或者说死的命运—— 玄律真的注定要被刑天和鬼王摧毁吗? 没人救他,好象也没人能救得了他! 周围都是九黎族的死伤者,还有有熊国的许多伤者,只有他们在死拼!现在就是那些有熊国的英勇战士群起而攻之,也难以从鬼王和刑天手里救下玄律。 玄律绝望了——知道西边战场不会有人再来救自己。也许他们也正需要有人援救…… 真的就这样完了?! 他因绝望而伤心。不!绝不能认败! 他想到了母亲,心头剧震;自己今天战死,就永远也看不见母亲了!母亲会日夜思念自己,以泪洗面,痛不欲生!不!不能死!自己绝不能死呀!为了母亲自己也要活下去! 要不死,只能靠自己救自己! “娘!我不想死!” 玄律热血沸腾,扬声狂吼,吼声震荡天地,吼声激发 了他的斗志—— 玄律的功力猛的提升!再提升! 一棍震飞了刑天劈下的大砍刀! 又一旋身把攻上来的鬼王身体捅个窟窿,双手握棍,一声狂啸,把鬼王身体串糖葫芦似的举起来,甩飞出去,血雨飘洒…… “砰!” 后背受到灵魂的一记重轰,玄律身形前抢用棍撑地顿住身体,吐出一口血,旋身朝灵魂可能在的位置扫出一棍…… 棍风把灵魂震得飘飞出去。 玄律奔刑天猛冲过来,铜棍兜头便砸,像一道金黄色长虹当空压落,气势磅礴,骇人听闻! 刑天刀被震飞斗志锐减,见玄律棍势如虹压下来,急忙暴喝一声,全力打出了“撼天雷球”迎击—— “轰隆!” 铜棍和“撼天雷球”相撞击。 铜棍被震得爆碎! 刑天身形飞跌七八丈远,摔在地上,鲜血狂喷,爬不起来了。 玄律被震后退五六步,弯腰捡起一把大铜锤,奔鬼王踏步逼过来—— 太阳光照映着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金光,反射出刺眼的白炽光!令人不敢投目! 灵魂想回归身体,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有拦截玄律,同时“遥控”受到重创的身体迅速撤离…… “砰!” 玄律感应到灵魂当胸袭击,便用铜锤猛的迎击而出,把灵魂震开! 举目再看,鬼王身体夹带着刑天已经掠走,一声狂吼,纵身而起,正欲追杀上去,突然感应当头又有灵魂重轰而至…… 急忙举锤迎击,身形被迫落地上。再看,鬼王身体洒着血雨已经夹带刑天远去。 他全神戒备,以防灵魂再次偷袭。 一阵马蹄声传来,接着是喊杀声。玄律回头望去,东南方向有两匹马狂奔过来,后面是难以计数的人群,挥舞着木棒、石斧、石锤冲杀过来。如同一股潮水汹涌而至。 两匹马眨眼间来到跟前,马上一个青年小子道:“九黎族的人都打跑了吗?我们搬请来救助的人了!我叫风秋,他是少生……” 玄律看见后面无边无际涌来的人群,精神大振,道:“西边的人还在打,咱们快冲过去!” 风秋和少生对后面的人喊了一声;“九黎族的人在西边,冲啊!” 人群狂流一般往西奔腾咆哮过去。 玄律没再感应到灵魂偷袭,知道灵魂可能追随身体逃逸了。 他腾身跃起,在人群头顶飞掠,追过前面骑马的风秋和少生,率众猛冲过来…… 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在北海神君和相柳、浮游的重轰之下,有熊族战士前后受敌,死伤惨重。被逼退的九黎族的凶悍之众又杀了回来。 就在这时,玄律率援助的几个小部落联军杀到了。 玄律身在空中,整个战场形势一目了然。一声狂吼,像一架战机朝正然狂轰的“三门大炮”——北海神君、相柳、浮游俯冲击下…. “三门大炮”感到气势压顶而来,一齐调转炮口,对准空中俯冲击下的“战机”轰出重量级大炮弹—— 北海神君是黑色麒麟气势; 相柳、浮游各自轰出乌色气柱。 “砰!砰!砰!” “三发炮弹”轰中“战机”,但都被震开,而“战机”却投掷下更具威力的大炸弹——铜锤! “轰隆!” 铜锤贯注着玄律的劲力,撞散北海神君三人轰出的气势,在三人头顶爆碎—— 铜片像弹片一样激射,带着气劲,发出“滋滋滋”的锐啸,轰进了北海神君三人身体,把三人震得飞跌出去。 共工见突生变故,对面前与他调笑嫣嫣的莫愁道:“你们的援手来了,我该走了。后会有期!” 话音落时,人已经飘然而去。 玄律身形落地,不见了北海神君,相柳、浮游,因后面大队已经掩杀过来,一切都混乱了。 他看见了皇剑发射出的道道金光,身形一掠奔过来,对正和玄冥死拼的石疯子轰出了——“轰天炮!” 玄律真的像杀红了眼了! 他这一“轰天炮”威力当然更强,因为现在经过与鬼王和刑天死里求生的恶战,他功力已经提升到太阳神力第五级“神明级”第八层境界! 就算是一颗流星迎面飞来,他也可以用“轰天炮”把流星轰碎! 石疯子感到有人偷袭,旋身一剑劈出—— “砰!” “轰天炮”把石疯子连人带剑轰上半空…… 玄律身形后退几步,站稳举目一看,石疯子已经坠落在混战成一团的人群里。 他转身想摧毁玄冥,而玄冥已经飞掠出很远,在空中连声发出尖哨——命令自己的队伍火速撤退! 九黎族的人听见尖哨,立即转身往西跑,想返回营盘。兵败如山倒,如潮水一般,遍野流开,有的窜进了山里…… 迎面闪出了神荼和郁垒,像突然出现的大炮,“砰砰砰砰!”一阵痛轰,打倒一大片,但却拦不住冲过来的败兵,被淹没在人流里…… 玄律也顾不得杀石疯子夺剑了——人太多,也找不到石疯子了。他高喊着:“冲过去!把他们赶回老家去!冲啊!” 他随着众人追杀下来,更加助长了众人的气势,喊杀声震荡山林,直冲云霄。 九黎族的人无心再抵抗,只是往前猛跑,一心想逃命。有的受了伤,一慢下来就被后面追杀的人流吞没了。有的跑不动了,就栽倒在地上…… 逃跑的人数越来越少,但后面追来的人像越来越多了。 玄律轻身飞掠,超过追杀的人群,凌空几个起纵,便追过了逃跑的人群,当头落下,拦住众人的去路,大吼一声:“还不投降!” 众人正然狂奔,一见玄律拦住去路,见玄律浑身闪耀着白得刺眼的光芒,早吓破了胆,四散奔跑,抱头鼠窜,狼奔豕突,极为狼狈。 玄律又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再出手轰杀这些人,对渐渐追到跟前的众人举起手,喊了一声:“都停下!追到这里为止!饶他们一命!但我们要去摧毁他们的营地!跟我来,咱们从峡谷穿过去!” 轻身掠起,凌空飞掠向东而去。 众人转过身,队头变队尾,跟随玄律往峡谷冲来——玄律就像庞大马群的头马,他往哪跑人群就随着往哪跑。 九黎族被迫杀的人见人家不追杀了,都瘫软在雪地上,——他们知道是这个浑身闪耀白光的人救了他们。 太阳快落山时,玄律率领众人穿过峡谷,冲进了九黎族的营盘——像一股洪水灌了进来,又迅速蔓延扩散——人群见人就杀——杀的当然都是伤者,败退下来的人尚未返回。 玄律见局势已难以控制,就急忙寻找露丝,担心她被人在混乱中杀死。 突然风秋带着两个美女来到玄律跟前,对玄律道:“她俩说认识你!不的就让我们给杀了!” 玄律投目二女,眼睛一亮,道:“女节和秀瑰?你们怎么来了?” 二女往玄律跟前走几步,摸样凄惨,眼中含泪。女节道:“是玄冥强令我们来伺候那个北海神君的……” 秀瑰道:“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 玄律道:“你们都是好人。” 对风秋等人道:“告诉大家尽量别杀人,赶跑就算了!把窝棚全部烧毁!” 风秋等人应了一声,奔走相告,果然有效地阻止了屠杀。 看到女节和秀瑰,玄律又想起在九黎族的那些日子。他叹了口气,对女节和秀瑰道:“你们先留在我身旁,有机会我想办法送你们回去。现在你们回去会很不安全……” 女节道:“我死也不回去,你要是不嫌弃……我愿意继续伺候你……” 秀瑰急忙道:“我也愿意……” 花容惨淡的露丝由小丝和慕夏搀着慢慢走到玄律跟前,对玄律微微一笑,道:“你总算带人杀来了。不然我一定被他们折磨死……” 玄律迎上两步,看了小丝一眼,笑道:“上次救不出你,小丝嘴上不说,心里不定怎么怪我呢!” 小丝板着脸,道:“我娘跟我说了。就算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太阳落山了。但燃烧起来的窝棚群,却在峡谷外形成了一片火海。 第79章 择女而婚 失去了皇剑,玄律像失去了一位好战友,虽然此战获得大胜,但他心中依然闷闷不乐。 在夜晚欢庆胜利大宴结束之后,玄律说太累想去睡觉,就由皇娥陪着走出大母神洞府,离开了那些兴高采烈的人们和几个小部落援军的首领。 刚出大母神洞府,他和皇娥就被追随出来的桑婷拦住了。 桑婷对皇娥笑着道:“今晚是不是应该让我伺候他呀?咱们可是好姐妹……” 皇娥瞥了玄律一眼,对桑婷道:“别忘了用温水给他擦洗一下身子……” 转身回大母神洞府了。 部落里到处是火堆,到处是欢乐的人们。被藏在洞穴里的族人全都回到了部落,跳呀、乐呀,都不知道怎么高兴了。 这一战的胜利对有熊国太重要了。 这一战的胜利也牢固地奠定了玄律在族人心目中神人一般的地位。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说法:玄律就能使有熊国安全;就能使有熊国强盛! 玄律在欢庆大宴开始之前,让少岗、风秋负责带人寻视部落外围,并且告诉二人设在峡谷和部落东西两侧的了望哨三天之后再撤回来。 他当然担心溃败的敌人重新组织起来进行反扑。 此战,有熊国阵亡八百多人,伤者过千。高手中少野、少强受创惨重,一时站不起来,需要息养。 巨灵胡从土堆里钻出来却安然无恙,已经由雅冬陪着到冰窟窿洗了澡,在欢庆大宴上依然口若悬河,谈笑风生。 艳魔是以丑八怪男人莫无心形象参加的宴会。也许他想到了玄律会因痛失皇剑而不快,所以也郁郁寡欢。 神荼和郁垒没怎么样,对簇拥玄律身畔的美女们频频投目,为之色授魂与。 参加欢庆大宴的美女的确不少:小丝、皇娥各擅胜场、斗艳争芳。桑婷、芬琯、慕夏、雅冬、女节、秀瑰、芳雪、芳草,而露丝和雅禾氏更有成熟美女的独特韵味。 玄律在欢庆大宴上对几个小部落带队首领大加表扬,并当他们面告诉风后,等明天他们返回,要多赠送些礼物。当有的部落首领提到为有熊国定期“上贡”礼物的事,玄律一挥手,宣布从此免了。几个小部落首领听后十分高兴。 后土仍然未苏醒,但人们已经不再为老人家担心——老人家太累了,多昏迷一天,就多歇息一天。有玄律支撑有熊国,他应该放心了。 现在,在桑婷家的洞府隔离出来的桑婷的闺房里,玄律赤裸着身子,趴在榻上让桑婷为他擦洗身子。 桑婷家的摆设和生活用品不如皇娥家,但有皇娥送给桑婷一些女孩子用的东西,所以桑婷的小屋也装饰得十分清洁和典雅。 桑婷父母可能都出去欢庆胜利去了,并不在家——他们一直为玄律能看中桑婷作情人而感到荣耀。 桑婷已经脱去皮衣,只穿麻布的短裙和小褂子,露着白嫩的美腿,小褂子把胸脯罩得圆鼓鼓的,十分诱人。她的头发在脑后用什么扎起来,像马尾巴似的吊着。脸儿红扑扑的,鼻子尖和额头都沁出汗珠。 在她那经常透出野性泼辣的美丽的眸子里,现在却闪烁着幸福的近乎陶醉的光芒。她的样子很专注,很认真,好像正从事一项神圣的工作,生怕出了一点差头儿。 她一边擦洗,还一边为玄律按摩,弄得玄律实在舒服极了。 “我有没有皇娥洗的好?” 半天没开口的桑婷突然问玄律。 说心里话,桑婷比皇娥那次更让玄律感到舒服。但他却不想说。他不想让任何女孩子在自己心里超过皇娥——皇娥永远是他心中珍藏的完美杰作。 因为皇娥是他的初恋。 玄律笑了笑,道:“你们是好姐妹,是不是也经常在一起探讨怎么给男人擦洗身体呀!不然怎么这样……” 桑婷拍了他屁股一下,笑道:“你少打岔!翻过来!” 玄律乖顺地翻过身,看见桑婷这娇俏的小模样,心中一荡,道:“把衣服脱了吧,不热吗?你都出汗了……” 桑婷一怔,娇羞地道:“皇娥是光着身子给你擦洗吗?” 玄律道:“你能不说她吗?你为什么总和她比?” 桑婷酸楚一笑,道:“我们谁都知道,在你心里谁也没有皇娥好……可是我一定做到,除了皇娥你一定觉得我最好!” 突然玄律想到一件事,道:“我想应该留住神荼和郁垒。他们很重要。这事不能拖,你现在就去把风后和露丝叫来,就说我有事!” 桑婷道:“明天不行吗?我都脱这样了,又热乎的,你不怕我出去着凉啊!” 玄律一想可也不差一晚,就笑道:“好吧,那就等明天再说。今晚我啥也不想了,就陪你……” 桑婷猛的趴在了他身上,笑道:“你要是能天天晚上陪我该有多好啊!” 次日清晨,玄律和桑婷吃过早餐,想去大母神洞府见风后和露丝,桑婷却不让他走。 桑婷对他说道:“大母神洞府人太多,我还是把风后和露丝叫这儿来,你和他们说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玄律想了想,觉得也好,就同意了。 桑婷离去,不多时风后来了。 桑婷父母知趣地离去,留下他们两个人说话。 玄律往火堆上扔了点柴,笑道:“神荼和郁垒还嚷着要离去吗?” 风后道:“昨天没说,但怕是留不住了。那两小子的确身手不凡,昨天硬是挡住了北海神君。尊伯说他们很有潜力,功力还会不断提升。确实对我们很有用。” 玄律道:“我决定给他们一人找个老婆,让他们在咱们部落安家。那时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留下来了。” 风后道:“这办法我以前就想过,也和少野少强说过。但就是没合适的,好女孩子不干,糟糕的他们还不干!” 玄律道:“不在咱们部落里选……” 风后道:“那上哪儿选去?” 玄律道:“露丝身边不有吗?我昨天还带回两个。问问她们谁同意。” 风后道:“够呛。你不说我也知道,那几个美女都喜欢你,就算你舍得,她们还不一定肯呢!” 玄律道:“你先去和神荼和郁垒说,让他们先别走。就说我为了感谢他们保卫部落,正张罗给他们娶老婆。娶完老婆他们愿意走再走。晚上差不多就能让他们看到新娘子……” 风后道:“那我这就去了。” 风后走了没多会儿,露丝和桑婷就来了。 露丝一进来就笑道:“大族长召见有什么重要事啊?” 说着在玄律跟前坐下。桑婷递给她一碗热水,然后坐在玄律身边,笑道:“他可着急了,昨晚就想见你。” 露丝笑道:“是吗?怪不得我昨晚眼皮子直跳呢!” 玄律道:“是点闲事。我想给我们族里的两位高手找个老婆。你帮着在身边的人里选选,看谁合适。” 露丝道:“我身边?我身边只有小丝、雅冬、慕夏了。怡春和思秋不是让你弄丢了吗?” 顿了顿,又道:“雅冬听说跟了那个大胖子!小丝·····” 玄律道:“当然不算小丝。慕夏呢?你舍不舍得?人家那么大了,还能老伺候你?” 露丝道:“她要乐意我还能硬留人家!女人早晚也得嫁人生孩子,我帮她找个合适的,也放心了。是哪两位高手?” 桑婷道:“神荼和郁垒……” 露丝道:“长相可够难看的……” 玄律笑道:“巨灵胡也不英俊,可雅冬也同意了。看有没有缘份。另外,你再问问芳雪芳草,还有女节和秀瑰,你别说是我的意思……” 露丝笑道:“我还非得说是你的意思,不然,她们对你不死心,还会想到嫁别人?” 桑婷道:“对,让她们都死心才好呢!” 露丝对桑婷道:“那你去把她们都叫来,那个洞穴人多,我没办法问啊!还有那个大胖子,谁说话他都跟着胡咧咧,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玄律正要说什么,见露丝对他使了个眼色,也就没开口。 桑婷爽快地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露丝对玄律笑道:“你被这几个小丫头缠得昏了头,迷了心窍,忘了大姐了吧?” 玄律老脸一红,道:“大姐更有大姐的风韵,怎是别人比得上的。” 露丝笑道:“唉,想单独和你说说话儿的机会都没有。你对小丝到底啥意思?好像你们没啥进展……” 玄律道:“我们聚少离多,她和玄大师……” 露丝道:“她和我说了,和玄大师被海妖骗去了东海,是你带她离开东海的。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心爱她?她就那个脾气,不会主动。我可以说说她,透透她的心意。她有了男人,我也少惦记她点儿。” 玄律道:“我是挺喜欢她,可她告诉我,她心里只喜欢……玄大师!” 露丝一怔,旋即笑道:“有这个可能,玄大师以前就生活在我们家。但玄大师不能干那事,只能算半个男人……他们根本不能结婚。” 玄律惊道:“小丝知道吗?” 露丝道:“她当然不知道。我还是听我丈夫应龙说的呢!” 玄律心中既替玄大师感到悲哀,又为能有希望得到小丝而有点兴奋。想了想,道:“你还是啥也别和小丝说了,她不像别的女孩子。你最好也别和她说玄大师不行的事,好像我有心让你拆散他们,她一恼……” 露丝笑道:“我知道。我女儿我当然比你了解她。好了,知道你喜欢她我就放心了。两个人容易相聚,两颗心却不容易相聚,感情这事急也没有用。” 顿了顿,又道:“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老了?” 玄律道:“没有……” 露丝叹了口气,道:“其实心里藏着个人挺好,没事想一想,心里头有点甜,还有点苦,还有点酸,好像非常有味道。” 玄律哪还想不到她的心意,遂道:“大姐,你也别太伤感,应龙大哥早晚能找到,你们夫妻会团聚的。” 露丝苦笑一下,道:“夫妻是不用在心里珍藏的,更没有什么回味的,夫妻感情是烧热之后的水,只能一点点变凉。和你那一次,是我唯一放纵的一次,虽然当时是为了利用你杀祖伏,但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我一直忘不了。感情这东西真怪……唉,不说了。一个人,特别是一个女人会遭到各种不幸,但如果这世上没一个人真心爱她,她心里又没有一个值得他回忆的人,那她就更不幸了。好在我心里还有一个值得回忆的人……” 注目玄律,一字一顿地道:“就是你。” 当桑婷领着要找的女孩们进来时,露丝已收拾情怀,又变得高贵典雅,予人气度不凡、风华超群之感。 来的美女有女节、秀瑰、慕夏、芳草、芳雪。她们都在火堆旁坐下来,不明所以地瞧着玄律。 玄律对她们各有千秋,俏容丽姿,实难描述。 玄律自知,自己若有心收罗她们据为已有,她们不会不肯;但为了部族安全、强盛,不能不收罗高手。 高手是部族之福,美女是自己之福,现在玄律只能舍自己之福而全部族。 美女们又都投目露丝,谁都没开口。 桑婷依旧偎在玄律身侧,模样有几分幸灾乐祸。 露丝道:“有些话玄律不好说,我就说了吧。他有意成全你们在有熊国安家长住,也便于以后照顾你们。你们都是美女尖子,唉,作为美女要么会很幸运;要么会非常不幸,重要的是她遇上或者说她选择了什么男人…” 女节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我不会再选择,我已经选择了一生要伺候的男人,就是玄律。我自知不配成为他妻子,我愿意一生当他的使女,为他端饭烤肉,铺榻叠被。他如果认为我连个使女也不配,我宁可一死!” 口气坚决得足可斩钉截铁,断玉摧金。 露丝看了玄律一眼,见玄律不吭声,对女节道:“那你就回去吧。下面我说的话对你也失去意义了。” 女节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女节刚走,芳雪便道:“我们临来时爹娘再三叮嘱,离开谁也不能离开玄律!让我们不是一时跟着他,要这一生都跟着他,不管她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只是不离开他!所以,我们也别无选择!” 桑婷想说什么,看了玄律一眼,又憋回去了。 露丝道:“那样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芳草芳雪不待她让走,一同起身飘然而去。 露丝投目剩下的秀瑰和慕夏,道:“你们等我把话说完行吗?” 秀瑰道:“我想……单独跟玄律说两句话,就两句……” 露丝道:“那好,我们就到外面去说。” 起身和慕夏走了出去。 桑婷犹豫一下,也不大情愿地走了出去。 秀瑰未语泪先流,泣道:“我知道你因为我们被别人玩过了,不想要我们了……你把我嫁给谁都行,只是别赶我走,在这儿……我还能经常看见你……” 起身哭着跑了出去。 桑婷一下子窜进来,直愣愣地看着玄律,道:“这么快?她怎么了?” 玄律心里不是滋味,叹了口气,道:“我真想把你也嫁给别人!” 桑婷知道玄律和她开玩笑,一头扎到玄律怀里,搂住脖子,痛吻一口,笑道:“行啊,可我天天晚上偷着往你屋里跑,你赶我我也不走,除非……” 见露丝和慕夏走了进来,桑婷就咽下了要说的话,滚到一边,又偎在玄律身上,对露丝道:“她啥意思?” 慕夏漠然接声道:“我还能啥意思!哪有你那么幸运,出生在有熊国,又那么招人爱,招人疼。咱只能认命苦呗!” 投目玄律,又冷道:“我没想陪伴你,也自知不配,多谢你为我着想,让我这贱身薄命有个归宿!总比丢了没人管好!” 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玄律心里更不是滋味,慕夏后一句话更像鞭子抽在他心上。无疑慕夏指责他对怡春和思秋不负责任。怡春、思秋、慕夏、雅冬以前都是最好姐妹。 他的心情一下子坏起来,投目露丝,漠然道:“就这么定了,秀瑰和慕夏嫁给神荼和郁垒。” 露丝离去之后,玄律赌气哪也不去,躺到了桑婷小屋的榻上,显得闷闷不乐。 桑婷见玄律脸色不悦,也蔫了,手足无措,也不知道怎么能逗他开心,便悄悄的溜了出去。 玄律看着放在一旁空空的剑匣,又想到了皇剑,心情更加烦躁,坐卧不是,横竖不安。 想起了慕夏指责,又想到了失踪的怡春思秋,心里更是如火焚烧,真想怎么发泄一下。 轻轻的,悄悄的,慢慢的,皇娥走进小屋,像怕惊醒他似的。带进一缕芬芳,带进一缕温馨,也为玄律火躁躁的心田带进一丝清凉。 玄律挺身坐起,拉过皇娥,让她坐到自己身旁,道:“我要是老杀不死石疯子怎么办?” 皇娥娇柔一笑,道:“你就为了这个不开心?” 玄律道:“你回答我!” 皇娥偎在他胸前,呢喃道:“那有什么关系呢?咱们只要能在一起,何必非要那夫妻名份!” 玄律道:“那要是别人把他杀了,硬要娶你呢?” 皇娥仰起脸,瞧着他,放柔了声音道:“你怎么总愿往坏处想?” 玄律固执地道:“回答我……” 皇娥道:“我不会违背誓言……但就算嫁给那个人,我的心永远在你这儿,我也决不会让他摸我一下……” 顿了顿,又陪着小心道:“我这么说,你满意吗?” 玄律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 皇娥紧紧抱住他,再次把脸儿贴在他胸前,呢喃道:“不会的,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你别为这事儿不开心,你不开心大家心里都难受。是桑婷让我来劝劝你……我知道你在乎我,可你知道我们有多在乎你吗?” 玄律心头涌过一股暖流。他再次拥紧了怀中的皇娥。 : 第80章 追踪 三天后的上午,玄律亲自主持仪式,让神荼和慕夏、郁垒和秀瑰在大母神洞府双双成婚。 仪式上玄律有意逼这两个小子表态,就让他们讲几句话。 郁垒先说道:“非常感谢玄律族长帮助我和秀瑰结婚,我们以后一定为有熊族多出力,报答玄律族长大恩大德。” 神荼在郁垒之后,道:“没、没、没啥更多说、说的。一句话,从今、今、啊今天开始,我、我、我神荼,生、生、生是有熊族的人,死、死、死是有熊族的鬼!就、就、啊就谁赶我、我也不会走了!我、我……” 慕夏眼中含泪,道:“行了!就说这些吧。” 巨灵胡笑道:“说的好。我巨灵胡也趁此机会表个态,我也生、生、生是有熊族的人,死、死、啊哟!你踢我干啥!” 原来雅冬听他取笑神荼结巴,踢了他一脚。 仪式结束,在大母神洞府举行婚礼大宴。 众人正然吃喝,风秋领着一个人走进大母神洞府。 众人投目看见这个陌生人,都为他非凡的英气所倾倒。女人们更被他的俊秀引动得心如鹿撞。好帅的帅哥啊! 玄律急忙迎上去,笑道:“你总算来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转对众人笑道:“有人还不认识吧,我介绍一下,他就是有蟜族的榆罔,我同母异父的亲哥哥!” 众人鼓掌欢呼,起立迎榆罔入席。 玄律坐到榆罔身边,另一侧是风后。玄律对重新归座的人们道:“大家该吃就吃。” 转对榆罔道:“你是从东海来吧?” 榆罔面有倦色,道:“一靠岸我就和仁和带十几个人骑马赶来,日夜兼程,生怕来晚。” 笑了笑,道:“可你们这里好像一片太平,没有一点打仗气味啊!” 风后道:“三四天前我们已经把九黎族的人全部打跑了!今天是为部族两大高手神荼和郁垒办婚事。” 玄律对风后道:“你去看看,让仁和他们一同来吃饭。” 榆罔道:“不用了,有人已经接待他们了。” 玄律道:“东海一战怎么样?” 榆罔道:“不算胜,也不算败。木神战死了,我们去的人也没回来多少。但我们还是救出了被困在岛上的人,一同返回了巨人族。听夸父说,那些人将在原来震蒙族的部落定居。” 玄律道:“火神还好吧?” 榆罔道:“他没什么事。上岸之后火神担心部落有什么事,急着回去了。独游也回了流波族。对了,我在扶桑岛看见了玄大师……” 坐在玄律不远的小丝和露丝都投目过来,显然榆罔说的“玄大师”三个字,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榆罔接道:“我把他救出来,藏到海边,就去和海妖他们激战了。事后一找,却怎么的也找不到了。可能他又被海妖带走了。” 巨灵胡道:“你看没看见海妖的脸?” 玄律介绍道:“他叫巨灵胡,我好朋友。以前在海妖身边来的。” 榆罔对巨灵胡道:“没有,只看见她那长长的浓密的黑发和黑纱衣。” 转对玄律,又道:“你失踪之后,娘一直为你担心,我回去之后好顿把我骂!说是我拐带得你失踪的。” 玄律笑道:“咱们都算命大。吃东西吧,有话咱们饭后细说。” 榆罔像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玄律在旁瞧着,觉得榆罔透出的气势较和自己在一起时更为强盛。 心想,他要是早来几天多好,那天大战也不用那么惊险了。 婚礼大宴散时已是午后,众人各自离去。 大母神洞府只剩下玄律、风后和榆罔。旁边是尚未苏醒的后土。 榆罔对玄律道:“后土前辈昏迷几天了?” 玄律道:“有几天了。中间苏醒过来一次。他是迎战北海神君累的……” 看见榆罔腰上神鞭,笑道:“瞧你的神器还在,我的竟让我弄丢了。” 榆罔看见放在玄律身旁的剑匣,果然已空,道:“怎么丢的?” 玄律道:“让石疯子捡去了。” 榆罔道:“知道他下落吗?我去帮你夺回来!” 玄律道:“不知道,知道我早去了。” 风后道:“这次我们真的好险,共工、相柳、浮游、鬼王、刑天、石疯子、北海神君再加上玄冥,好玄没顶不住!我们就靠着玄律神勇……” 玄律笑道:“别扯了。咱们有熊国一贯能打恶仗,人人不怕死,谁也难征服咱们!我自己的力量毕竟微弱。” 榆罔笑道:“还谦虚上了。高手永远是决定胜败的关键!九黎族那么多高手都败了,可见你功力一定又精进了。” 玄律道:“马马虎虎吧。不过,我看他们这次又败,加上远征大队全部战死,已大伤元气,近三四年不会再挑起争战了。” 榆罔道:“没有争战最好,人们都能过太平日子。震蒙族也没能力再惹事生非了。看来能太平一段时间了。” 玄律道:“你这次回去,我和你一同去有蟜族,我把娘接回来……” 风后道:“玄律已经是我们的族长了。我们没有大母神,他主持全局。让你娘回来高兴高兴。以前她在我们这儿吃了不少苦……” 榆罔道:“你要是忙,走不开,我把娘护送回来也行。” 玄律道:“没啥忙的,我这个族长当得清闲,啥事都靠风后张罗。有风后才是我们有熊国族人的福气呢!” 榆罔笑道:“当了族长也变得油滑了……” 风后笑道:“可不!我也发现他变了,竟然知道网罗高手,笼络人心了。” 玄律叹道:“因为我知道,要让部族不挨打,就必须让它强大,部族强大靠一两个人力量是办不到的。” 笑了笑,又道:“现在我意识到,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命只有和部族的安危兴衰联系在一起才更有意义!” 榆罔颇有感触地道:“我们不仅有责任使自己的部族强大,更有责任使所有的部族都过上好日子,让所有的人都享受太平。创造一个没有仇恨,没有杀戮,没有争战的友爱文明世界。” 风后道:“榆罔的理想更加远大,但也更难实现……, 话音刚落,露丝疾身奔进,喊道:“玄律,快点,小丝让石疯子掳走了。莫无心和巨灵胡骑马追去了!” 玄律一惊,挺身站起,一边抓过剑匣背在身上,一边对风后道:“你负责族内一切,出事我回来找你!” 又对榆罔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多呆几天吧。” 榆罔道:“我和你一起去。” 玄律道:“不用,有莫无心和巨灵胡就行了。” 说完和露丝急急地奔出洞府去了。 风后对榆罔道:“你要是倦累,我找地方让你睡一觉儿。” 榆罔道:“不太累。石疯子大白天就敢进部落抢人,他胆子真不小啊!” 风后道:“他疯疯癫癫啥也不怕。但你放心,玄律能对付他。” 榆罔道:“玄律当上了族长,原来的英狐族长……” 风后叹道:“英狐族长和大母神风波氏都战死了。不瞒你说,我们这次也是死伤惨重。” 傍晚,玄律仍然没有回来。 露丝带雅冬、女节、芳雪芳草来到大母神洞府,和守候在这里的风后、榆罔一起等待。 不多时,皇娥、桑婷和芬琯也来了。她们神色更为焦急,坐卧不安。 风后笑道:“你们着急也没用!更不用为玄律担心,在九黎族营地八大高手都没困住他,一个石疯子还能把他怎样!况且他还有两个帮手!” 顿了顿,又道:“都回去睡觉吧。有事我派人去告诉你们!” 但谁都不肯离去。 就这样苦苦等了一夜,仍然不见玄律三人归来。 到次日快中午了,风秋来到大母神洞府,对风后禀报道:“部落外面来了一个人,说是玄律族长的朋友,让族长出去见他。我们说族长不在,他不相信,说族长不在让族里管事的人出去见他……” 风后道:“问他叫什么了吗?” 风秋道:“他说是九黎族的蚩尤。” 众人闻言立即色变。 玄律和艳魔、巨灵胡三人追石疯子真是追得好辛苦。 石疯子掳走小丝也是骑马冲出的部落,因为当时榆罔带人从东海奔来全是骑马,那些马匹就拴在部落一些洞府外面,很方便骑上就走。 而艳魔和巨灵胡住的洞府离小丝等女住的洞府并不远,闻讯之后两个人也各骑上一匹马随后就追去了。 玄律来到之后,听说石疯子是骑马走的,便不太着急了。他担心的是石疯子掳走小丝钻进大山里,那就难寻难觅了;而骑马肯定不能钻山,落荒而逃必然留下蹄痕,追之不难。 于是他也骑上一匹马,和众女还说了两句玩笑,让她们别着急,好好等他回来。就沿那三匹马的蹄痕追了下来。 追着,竟想起曾骑马追寻榆罔和天杏的事情,结果引出那诸多的变故;但愿这次能顺利追上石疯子,夺回皇剑,救下小丝。 想到石疯子可能会对小丝非礼,心中又有点不舒服。转念一想,小丝本是“贞洁烈女”型的美女,不会轻易让石疯子占到便宜,心下又释然了。 玄律马不停蹄,昼夜兼程,到第二天中午便追上了艳魔和巨灵胡。 艳魔和巨灵胡见玄律随后追到,无比高兴,因为两人一直担心就是追上也对付不了石疯子。 三人会合之后继续往前追,方向一直往南,那一行雪地上留下的蹄痕非常清楚。 又追了一天多,终于在一座密林前追上了正然跃马往前猛踪的石疯子。小丝坐在他身前,一骑两乘,看上去还挺风光。 三骑呼啸而至,玄律冲过拦在前面,艳魔和巨灵胡堵在后面。 还未等玄律开口,石疯子勒住马,却把手里的皇剑压在小丝脖子上,对玄律嘻嘻笑着,道:“我早知道你们会追来,你们不想让我把她脑袋砍下来吧?” 玄律当然担心小丝出意外,忙道:“你别杀她,你想怎么样,我们都答应你!” 石疯子道:“放我们走!我再看你们在后面追,我就把她大卸八块,一块一块地扔在道上,还给你们!” 玄律道:“我们不追了,只是告诉你一声,她娘十分惦记她,你别忘了把她送回来!” 石疯子笑道:“送个屁!她这辈子就当我老婆了!滚开!” 玄律把马一拨,靠向旁边,眼睁睁看着石疯子跃马冲过,又飞驰而去。 他们当然不能不追,但却不敢再迫近,真怕石疯子把小丝卸下几块扔在道上——小丝是完美的精品,掉几根头发甚至都影响她的完美,掉只胳膊或大腿怎么好? 就这样在后面跟着,也不用着急了,该吃就吃,该住就住。因为石疯子和小丝也时而吃东西和住宿。 他们仍然不敢靠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解救下小丝。 到榆罔离开有熊国这一天,玄律三人跟随石疯子和小丝往南已经走出挺远。他们根本不知道石疯子要带小丝去哪里——甚至怀疑石疯子自己是不是都不知道去哪里。 石疯子好像并不急于甩掉他们,也许以为已经吓退了他们,总之并不怎么隐蔽,也不怎么着急赶路。 渐渐的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和,雪也就越少了。因为已是春天了,大地复苏,草长莺飞,南边的暖气流逐渐北移,对南行的人来说是走进一个温暖的春天了。 又走了七八天,完全的看不到雪了。但仍然可以辨出地上的蹄痕,追踪并不困难。 突然到了这天中午,蹄痕由南拐向东,直奔东南的一座大山。 在大山跟前转了一圈儿,却往北又拐去了。往北跑出挺远,返回来又往南奔大山…… 三个人一边追踪,一边琢磨,到底石疯子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去哪儿呢? 石疯子在大山脚下的一片密林里烧烤一只山羊。这时已是傍晚了。三个人只能远远瞧着火堆,闻膻味,不敢靠前,也不敢烧火吃东西。 三个人偷偷商议,猜石疯子和小丝可能会在这片密林里过夜,他们可以趁石疯子睡着之后暗示小丝离开石疯子,然后再攻击石疯子夺剑。 谁知刚商量好,石疯子和小丝可能是吃饱了,重新上马,又继续绕过大山南行。 他们想到跟前捡点剩羊肉充饥,谁知只有啃过的骨头留给他们,烧烤好的喷香的羊让人家带走了。 气得巨灵胡把那几块骨头踢飞,大骂石疯子。玄律因为知道石疯子是艳魔的亲爹,就阻止了巨灵胡,不让他骂下去。 谁知艳魔莫无心却笑道:“我他娘的也想骂他几句!” 只得忍着饥饿随后又追下来。 晚上有月光还好,以玄律的眼力不下马就能看清地上蹄痕;若没月光,走一段路,就得下马察看一下,以免追错了方向。 麻烦这天终于来了。因为这天晚上忽然下起了雨,还刮起了很大的风。风雨中三人无处躲避,只好冒雨顶风继续前行。 等到半夜,风停雨歇,再想找地上蹄痕,全被雨水冲没了。举目四顾,黑夜茫茫。天上无月,星星还不多,阴乎拉的天上飘着浮云,好像存心和他们过不去。 他们不敢盲目再追,鬼知道石疯子会不会改变方向? 在旷野里三人苦巴巴干熬一夜,好在身上都是皮衣可以抵御春夜料峭风寒。到太阳出来,他们继续往前走,这也等于瞎走,因为地上已无痕可循。 等走过泥泞,总算又发现了蹄痕,在蹄痕旁还有一个划的痕迹,是一杠,杠的一端是个箭头——显然是小丝细心标留下的方向指示。 从这天开始,他们经常会发现那样的箭头标记。电从这天开始,他们开始害怕下雨,一见阴天就往前猛赶。因为下雨,他们就得瞎摸着往前走。 这天新的情况出现了。 他们正往前追踪,突然蹄痕没了——见石疯子的那匹马被砍掉了脑袋,躺在那里死得一点没剩。 箭头指向了正南。 地上却没有脚印——显然这匹马不知道怎么的惹石疯子生气了,他杀了马儿,夹带小丝飞掠而去。 好在有箭头指示,三人往正南猛追。果然几丈或者十几丈远,就有一个足尖点地的痕迹,若非仔细察看很难发现。 莫非石疯子发现了他们追踪,要用这办法甩开他们? 接下来,他们只能靠小丝留下的箭头标记来追踪了。 这一天中午,他们发现在箭头标记旁边还画了一个圆圈儿,圆圈儿里还画了一小横。猜半天也猜不明白啥意思。 继续追踪,到傍晚看见了一座大山。玄律觉得这座大山甚是眼熟,忽然想起是震蒙族所在的大山。 这时没有了箭头,也没有了石疯子足尖点地与飞掠的痕迹。显然石疯子带小丝钻进了大山。 三个人来到大山跟前,玄律想到了小丝画的那个圆圈儿,脱口道:“会是水潭?” 巨灵胡道:“这山里有水潭吗?” 玄律一拍脑门,惊喜地道:“神泉!这山里有神泉!小丝一定让石疯子带她去洗神泉,然后留下记号暗示我们去找她!” 巨灵胡道:“我们也听说过,那神泉冬天都滚烫,能煮熟鸟蛋和兽肉。你知道在哪里吗?别等咱们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已经离开了。” 玄律笑道:“我知道。我在那儿还洗过澡呢!” 三人牵马进山,先找个地方把三匹马藏好,然后奔温泉而来。 来到温泉下面那个可以洗澡的水潭眼前,他们果然发现小丝和石疯子站在水潭边上,正说着什么。 他们怕被石疯子发现,急忙闪进旁边的密林,探头窥视。 就听石疯子道:“你要洗温泉为什么还不洗?我说了就这儿能洗!冒水那儿太烫……” 小丝道:“你怎知道我怕烫?我偏不在这儿洗……” 她可能是担心三人会到温泉眼去找她。 石疯子道:“你哭吧,你哭我就带你去那儿。 小丝道:“我就不哭!” 石疯子伸手摸向小丝胸脯,小丝伸手一挡,顺势轰出一拳击中石疯子前胸…… 石疯子发出一阵得意笑声,道:“好舒服,你再打我几下吧!”凑向小丝,又道:“这一道儿你不哭,不笑,不让我摸那大奶子,还不使劲儿打我,我不白费劲儿抢你了?快打我,不然我像砍那马~样把你脑袋砍下来!” “砰!” 小丝一脚把石疯子踢进了水潭…… 石疯子在水潭里笑着喊道:“踢的好啊!这下才够劲儿啊!” 玄律来不及和巨灵胡、艳魔打招呼,弹身射出,飞掠到小丝跟前,夹起小丝飘落到水潭旁边的草地上,把小丝护在身后…… “哗!” 果然石疯子发现,第一时间跃出水潭,飞身扑击过来,挥手中皇剑向玄律压顶劈下…… 玄律等石疯子劈近,猛的打出了蓄势已久的、凝聚这些天来恨怨恼怒的强级—— “轰天炮!” “砰!” 石疯子遭到迎头重轰,身形像一片树叶似的飞向旁边密林,撞碎一些枝叶,坠跌下去。 玄律随之飞身追来,在石疯子坠跌的地方也坠落下来——地上却没有。 头顶传来石疯子哈哈一笑,道:“我在这儿呢!”他竞脚上头下挂在树梢上,一挥皇剑,劈断几断树枝,激射向下面的玄律。 玄律一声虎吼,又打出了“轰天炮”,迎击头顶的石疯子。 石疯子借劲突然飘起,在树梢上掠走。 玄律冲天而起,在树梢一借力,飞身追向石疯子,怒喝道:“看你还往哪跑?” 石疯子哈哈一笑,飞掠之势不但不停,而且加速,在树梢上飞掠得更快。同时挥剑乱扫,树梢的枝叶往后飘飞,发出滋滋的锐啸,显然都贯注了石疯子内劲,绝对不亚于呼啸激射的弹片。 但玄律夷然不惧,猛追不停,咬住不放。那些弹片一样锐啸的枝叶都被他前冲的气势震飞。 脚下是看不着地的密林,群山起伏,郁郁苍苍。暮色里,山林静寂,在两个疯狂追逐的人的身旁和头顶,片片浮云掠过,浓重暮霭被撞得四散。 不知道追出有多远,突然面前的石疯子消失了。 玄律追到跟前,猛的刹住身形,吓出一头冷汗。他脚下竟是一处悬崖,不知道有多深,云雾覆盖,石疯子早没影儿了。 他在崖顶呆立半天,心中一片茫然:他能摔死吗?他可是“破缺残身’啊!自己怎么和艳魔说呢? 不知道怎么的,他这一刻非常不希望石疯子就这样死去。 第81章 瀑布下的风情 淫狐嚣婠永远是不甘寂寞的,也正因有了这样的女人,好像世界也就不再寂寞。 天还没有黑,嚣婠就离开自己住的洞穴,往这条山谷轻身掠来。她的样子有些兴奋,还有些急切,因为她是赶着来幽会。 那个让她恼、让她怒,让她离不开、忘不了、又爱不够的男人就是懒;懒得就知道让她送上门去,从来也不去找她。但是嚣婠愿意,有时候觉得那男人懒得特有味道。她甚至想,是不是只有懒散的男人才懂得享受人生?如果能够休闲,天底下还有几个男人愿意去做事。懒散应该说是男人普遍特色。但那个男人却是普遍中的独特,所以嚣婠对他痴迷。 嚣婠来到山谷这挂瀑布跟前,钻进瀑布,进到瀑布后面的石洞,来到这间不太大的石屋。 正如她每次来时情景一样,那个懒男人正在睡懒觉,他强健的体魄和隆起的肌肉还有纷乱的头发,卧伏在这里俨然如一头睡狮。 嚣婠甚至是急不可待地脱光自己,然后伏到这男人光光的一丝不挂的身上,扭动着蛇一般白嫩柔滑的身子,梦呓般呢喃着:“快点来呀!人家急死了!” 睡狮连眼睛都懒得睁,并不理这只淫狐。淫狐淫意正浓,怎肯作罢,只能自娱自乐,自我陶醉起来。 这个非常隐蔽的瀑布后面的石洞其实很大,旁边还有洞府。曾经嚣婠把玄律和斩流、共工都领引到过这里,这里应该说是这只淫狐宣淫作乐,珍藏男人的秘窟。 现在嚣婠珍藏的男人赫然是巨人族顶级高手,具有超强能力的“睡狮”木强。 木强也是第一个在这里与嚣婠宣淫作乐的男人。更 在玄律、斩流等人之前,或者说木强和嚣婠在这里第一 次幽会时,玄律在附宝体内还未怀孕呢! 就是木强和嚣婠那年第一次偷情幽会,促成了巨人族与震蒙族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结盟;联合进攻有蟜族。但木强那次进攻却偷懒没去。以致让纤莺用离间计粉碎了他们的进攻。 可以说木强是嚣婠的老情人了。 但是木强像是懒得继续发展这份情感,总是不主动,特别是巨人族和震蒙族闹崩之后,他更懒得理睬嚣婠了。 嚣婠对木强念念不忘,但是后来族内一直忙于和九黎族远征军进攻有蟜族,加之与巨人族闹崩,也不好常偷着去巨人族和木强幽会。 直至上次流波族战役结束,震蒙族死伤惨重,险被灭族,嚣婠率众在流波族后面山里逗留些天,又被流波族强行驱逐出山。 茫然无处容身之际,嚣婠和雷不怕、慕仙一商量,决定还返回震蒙族所在的这座大山——部落不能进,巨人族已派人进驻,据为己有。他们都悄然进山,在山里找了几个山洞散居下来。 虽然有家不能回,可毕竟是住在家门口,山亲水亲土亲,一切都是这么亲切。 归来的第二天,嚣婠心血来潮,也是闲来无事,便想到来这秘窟看一看,重温一下以前和几个男人在这里欢爱的情景,以回味而解闷消愁。 谁知一进来竟发现了木强在睡觉,恍如隔世,疑为幻梦。那份惊喜实难言状,扑上抱住,哭成个泪人。 木强当然给了嚣婠最好安慰,他亦不是无情,只是懒得谈情。他告诉嚣婠自己是想来这里静静的炼功,因为败在了玄律手上,实觉无颜留在部落见族人,待功成圆满必胜玄律以雪耻辱! 由于木强的出现,嚣婠真是枯木逢春,心怀大畅。 她不再担心巨人族发觉她们之后把他们驱逐出山,因为木强不会不关照。而有木强在此,自己也就不愁寂寞无法排解了。 果然,进驻部落的巨人族人发现了山里的震蒙族剩余之众,要赶走他们。嚣婠搬请出木强,和驻守头领昌生哼了两声后,昌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许震蒙族的人住下来了。 可是过了不长时间,昌生及驻守的人奉命撤回部落,把空出来的部落全部让给了从扶桑岛迁移陆地的扶桑族。 扶桑族虽然和巨人族不是一个族类,但有木神的关系,应该说是同气连枝。就好像木神有两个孩子,男孩就是巨人族,女孩就是扶桑族。 扶桑族当然更得给木强面子,因为木神归天,巨人族和扶桑族最有老资格的前辈高手就是木强。所以也就没为难震蒙族之众。 在扶桑族来部落安家落户时间不长,又出了一件对两族关系非常有利的好事:震蒙族的美女慕仙和扶桑族族长羲和的儿子、该族第一高手蛮仪相爱了。 蛮仪母亲就是扶桑族大母神凤白氏,他在该族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该族未来的接班人。 慕仙和蛮仪相爱,对震蒙族大有好处。蛮仪一声令下,对震蒙族之众放宽了管束,仇敌变成了亲戚。 木强获悉也十分高兴,对嚣婠说,两族能如此和睦相处,必能共同强盛起来。 消息传到巨人族最高领导层,他们听说木强亦首肯,也不好说什么。况且善良的他们也觉得应该给震蒙族留一条活路,便听之任之,予以足够的同情了。 也就在这时候,确切地说就在嚣婠来石洞幽会木强的这个傍晚,石疯子和小丝把玄律三人引到了这座大山,顿时打破了大山的静寂,也搅乱了部落的安宁,更为两族关系带来了新的危机。 此刻,正值虎狼之年的淫狐嚣婠仍然在木强身上癫狂。 突然,一个丽装娇容的红发美女闯进石洞,对正然沉浸欲海的二人喊道:“玄律来了!” 一声惊醒狂欢人。嚣婠立即停止,离开木强,一边忙着穿衣,一边道:“还有多远?” 木强也睁开眼睛,站起来,套上那件短皮裙,道:“不要惊慌!他来了更好!” 慕仙“噗哧”一笑,道:“玄律还在神泉那儿呢!我要去洗澡,看见了他们,另外还有三个人,两男一女。那女的长得美极了。那两个男的却丑得不能再丑。” 嚣婠瘫坐在兽皮上,道:“你吓了我一跳。” 木强也坐下来,道:“这地方他来了也找不到。” 嚣婠心想,你不知道那小子早来过了。但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率众已返回这里。他也未必会到这里来。如此一想,心中略安。 慕仙道:“他们好像要来部落吃东西,再住一夜。我们正好趁机下手,杀了玄律。 嚣婠想到那次部落大战,玄律不仅是主谋更是大战的主力干将,心中生恨,道:“对!既然他来了,就不能放他走。就是他带人把我们打得被迫离开部落迁往流波族!也是他杀了慕仙之母芒姬!” 慕仙道:“那我去找来蛮仪,商量一下怎么动手!应该想点办法,别让他们逃了。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争取万无一失。” 嚣婠道:“这地方不能让蛮议他们知道。咱们可以借助扶桑族的力量。” 投目木强,献媚一笑,道:“更主要的还得靠咱们的这个大懒虫!没他,要杀玄律咱们只能想一想!” 木强道:“不知随玄律同来的人都是谁?是否很强横?” 慕仙道:“再不,我去探听一下?” 嚣婠道:“不用,万一他们发现你,就会有防备!这样,咱们把玄律和他带来的人分离出来,各个击毁!” 慕仙道:“怎么分离呀?” 嚣婠道:“你去告诉蛮仪,天黑之后……” 慕仙道:“天已经黑了。” 嚣婠道:“那就现在行动。你去告诉蛮仪,让他派人对玄律说,有他的一位老朋友在神泉洗浴处等他,只让他自己去。等玄律离开,大懒虫和蛮仪连同族内众高手先杀了那三个他带来的人,然后到神泉助我和慕仙杀玄律!” 木强道:“你俩有把握在我们杀死那三个人之前缠住玄律吗?” 慕仙道:“应该没问题!” 木强起身道:“那就这么办!” 三人离开石洞,出了瀑布,木强和慕仙往部落掠去,嚣婠便奔来温泉下面的水潭。 天已经黑了,月亮还未升起。山林幽暗,不时传来几声兽吼和夜鸟的鸣叫。 嚣婠很快来到水潭,在水潭边稳住身形。 水潭上弥漫着热水气,如烟如雾。热水不住地从上面流下,注入水潭之后又溢成细流淌到下边去了。 嚣婠知道玄律不会很快就来,便在潭边坐下了。这时她紧张的心情已平静下来。 身临此境,目睹此景,不由想起昔年在这里与玄律父亲轩辕少典欢爱时的情景。人已逝,梦还在,依稀就在昨天。 对少典的死,她当然会有一种愧疚之情。所以有时无法面对女儿云罗。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云罗是少典的女儿,和玄律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她又想起诱骗玄律和几次要害死玄律的情景,不由暗自发问,我以前都没害死他,这次就一定能吗?他死了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震蒙族大势已去,自己为什么还要为这个已经垂死的部族去争去斗去拼杀?玄律几次在自己手里死里逃生,是不是冥冥之中有少典亡灵保佑他? 心念及此,心头打个冷战。惶然四顾,依然满目幽暗。风吹树叶沙沙作响,扑愣愣一只夜鸟不知怎么受了惊吓,飞走了。 慕仙轻身飞掠,来到了水潭跟前,急道:“玄律真听话,让他来他还真来了!准是死催的!” 嚣婠一按额头,道:“我怎么突然又头痛了?” 慕仙急道:“那怎么办啊!我一个人……” 嚣婠道:“你以为我们要缠住他是和他打吗?那样他不惊觉?他会冲出去救人的。女人有女人的优势……” 慕仙道:“那你先躲到旁边恢复一下,我先缠他一会儿。等你行了再出来。” 嚣婠慢慢站起,仍装头痛状,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慕仙冷冷一笑道:“知道。我为了部族,为了给我娘我爹复仇,命都舍得,身子还有啥舍不得呢!” 嚣婠走进旁边不远的密林,靠一棵树坐下。她突然意识到了慕仙的可怕,一个为仇恨而疯狂的女人,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不定她以后对自己还是个威胁。 投目望去,她看见慕仙脱光了,进水潭开始洗浴。慕仙的确有着连她这做女人都羡慕的美丽胴体。那是她的优势,更是她对所有男人的致命威胁。 月光色迷迷地投射下来,水潭上的水汽经月光一照,变成了白色的轻纱一般,袅袅飘动,更为水潭增添了一种近乎梦幻的美来。 在这梦幻般的美境之中,慕仙的胴体在飞溅的水花中更加美得令人心醉。 嚣婠心神一凛,身形下意识地影到树后。她看见玄律已经走到了水潭边,并且站在了那里,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水潭里如梦如幻中慕仙的胴体。 “你来了?为什么不走近些呢?” 慕仙停止搓洗——她刚才搓洗也无非做做样子。她侧对玄律,半露半掩,水深及腹,恰到好处。 玄律往前走了几步——密林里的嚣婠见了,心中骂道:“还往前走,色胆包天的小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一会儿就有你好看!” 玄律在水潭边沿处站定,笑道:“你是慕仙吧?你怎么一个人来这洗神泉?” 慕仙道:“怎么是一个人?你不来了吗!” 玄律笑道:“你怎么和扶桑族的人有关系?” 慕仙道:“只要想,我会和天底下任何人有关系!” 格格一笑,又道:“咱们以前不也有关系吗!你忘了?还有云罗。那时候你好英俊啊!” 玄律笑道:“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云罗?” 慕仙当然是想让他在这儿逗留更长时间,遂笑道:“你心里有云罗?就没有我?怕我杀了你?” 玄律叹了口气,道:“其实那次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母亲……” 慕仙笑道:“我知道。不然,我还会约你到这儿来?你到扶桑族来干什么?好像还有三个人……” 玄律道:“追石疯子!他把我一个朋友掳了来……” 慕仙道:“追到了?” 玄律道:“追到了。可石疯子掉进悬崖了。” 顿了顿,在潭边石头坐下,又道:“听说你们震蒙族在流波族被打败了,人都到哪儿去了?” 嚣婠心想,他问这个干什么?是没话找话,还是另有用意? 慕仙道:“谁知道都跑哪儿去了,我只顾自己逃命了。唉!你知道我为什么约你来这儿吗?” 玄律笑道:“你已经在密林里埋伏下高手,当然要杀我了。我已经听到了那高手的呼吸。” 嚣婠心头剧震,急忙屏住呼吸。 慕仙格格一笑,道:“你真会开玩笑!人家约你来其实……怎么说呢?你知道我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你肯不肯娶我?”顿一下,低下头,娇羞无限地道:“现在你愿意,我也可以把什么都给你!” 玄律笑道:“你那么做根本杀不死我!而且还会让我白占你便宜!” 慕仙抬起头,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意了?” 玄律起身走进水潭,把慕仙拉进怀里,把她那纤腰一搂,在她那花瓣儿似鲜艳的唇上吻下去…… 嚣婠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明知对方要杀他,还这么风流!真是死催的!活该! 慕仙心里极为矛盾,本不愿让玄律轻薄,想立即出手对他重击;又怕打跑了他对部落那边有影响。 她只能强颜欢笑,与玄律作戏周旋。盼着木强、蛮仪等人杀完那边的人快点赶来。 吻着,玄律开始施展调情手段。慕仙曲意逢迎,整个胴体都瘫软在玄律的怀里,呢喃道:“你怎么还不脱了皮裙……” 玄律一个嘴巴已经不够用了,哪还顾得上答话。从嘴唇一直吻到脖颈,又往下在双峰上流连。 慕仙上身和头后仰着,发出迷醉似的娇吟,双手抓住玄律的胳膊,真想把他的肌肉扣碎。 玄律大逞口手之欲,突然停了下来,把慕仙抱起,放到潭边的石头上…… 慕仙仰躺在那里,以为他要剑及履及。谁知玄律却跃出水潭,笑道:“我该回去了。你是不是叫出藏在暗处的高手和我打一场,不然这精心的布局可用不上了。” 慕仙坐起身,笑道:“你真坏!把人家弄得正在兴头儿上却要走!人家能依你吗?” 起身过来,拉住玄律的手,撒娇道:“多陪人家一会儿好吗?来,你进到水潭,我为你搓洗。我还会按摩呢,保准让你非常舒服的。” 玄律道:“刚才我实在忍不住,已经对你无礼了,那样会更过意不去。唉,你的心情我怎会不知道,可是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现在还不想把命给你!你也就不用太苦了自己了……” 慕仙搂住玄律,柔声地道:“你真的要走吗?” 玄律道:“我让你掐脖子你也掐不死我……” 慕仙真的就双手扼住了玄律脖子笑道:“那我就试一试了!” “砰!” 玄律一拳把慕仙震出一丈多远,摸了摸脖子,道:“你真差点儿掐死我!” 说完,展身而起,要飞掠而去,慕仙胴体飘起,凌空拦截,一拳轰出—— 一道耀眼的红光把玄律迫落回地上。 慕仙也落回地面,轻盈向玄律飘移过来,笑道:“胆小鬼!你跑啥呀!你玩够了,人家还没够呢!” 到玄律跟前站定,两手托起双峰,炫耀似的笑道:“你看,它们不美吗?” “砰!砰!” 蓦地—— 在慕仙双乳的乳头里射出两道红光,轰进了玄律身体…… 玄律身形被震后退—— 慕仙一声娇叱,气势暴长,胴体猛的变成了血红色,晶莹剔透,红发无风而舞,往前一抢步,右拳轰出一串五颗拳头般大的——“火雷弹!” “砰砰砰砰砰!” 全部轰进正在后退的玄律身体。 玄律身体被震飞三四丈远,摔在密林边上,昏死过去。 红光一闪,慕仙凌空而至,对准昏死的玄律的脑袋,一拳轰下······ 第82章 险象环生 慕仙这一击可以说是必杀的一击,因为玄律昏迷了过去;而且离得又这样近。 “砰!” 慕仙轰出的一颗“火雷弹”却轰在地上! 绝没可能! 这么近怎么会轰不中?而且对方还昏迷着? 人竟没有了! 不翼而飞了? 是飞上了半空;不是自己飞起来的,而是慕仙一拳轰中地面,把移向旁边的玄律震飞向半空。 昏迷的人怎会移动? 当然是躲在树后的嚣婠及时推出劲力,把玄律身体从慕仙必杀的拳下推开。 但慕仙这凝聚千仇万恨的一拳太霸道,不仅砸地出坑,而且反震的气劲把玄律弹震得飞向空中。 “砰!” 慕仙发现玄律身在空中,第一时间又打出一颗“火雷弹”,轰中玄律正下坠的身体。 玄律的身形重新被震飘飞,“哗”的一声横着摔落进水潭里,砸起很高的水柱,沉了下去。 慕仙飘身来到潭边,一怔,不见了玄律。看见水面上浮现的鲜血,冷冷一笑,道:“想装死?我要把你化骨扬灰!” 一声娇叱,对着潭水猛轰一拳,一颗“火雷弹”在与潭水的撞击中爆炸—— 潭水被掀向了半空,中间裹带着玄律的身体。 “哗!” 潭水比大瀑布更壮观地又落回潭内,猛的溢池,淹没了站在潭边慕仙的美腿,但却没冲动她——她红发飘舞,通身泛着红光,好像连眼珠子都变成了红色。 慕仙一怔。她见潭水落回潭内,而玄律却凌空弹射,身形挂贴在旁边不远的一棵大树上。凄惨的月光里,他像个吊死的人,还在大口吐血。 她纵身而起,像飞天神女般往玄律投射过来,身在空中又打出了一颗“火雷弹”,袭向玄律! “砰!” 玄律见“火雷弹”袭来,并未硬接,身形一掠,又挂贴到不远的一棵树上。 “火雷弹”轰中那棵腰粗大树,树干轰然折断,并且燃烧起来。 慕仙在已经烧着的树干上纤足一点,身形折转,借力扑射向另一棵树上的玄律,扬声喊道:“接招啊!别总像兔子似的跑啊!” 话音落时,又轰出了一颗“火雷弹”。 慕仙似乎有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功力。她打出的“火雷弹”在气势、速度、强度、光度上,一颗比一颗强横! 原来,在那次流波族大决战后,慕仙溜到榆罔住的洞府,在她的引诱下,榆罔与她合体欢好。由于她会采补术,被榆罔的太阳神力打通身体玄关,并开启了她脑域秘奥,不仅使头发变红,而且使她的超能力得以释放。 慕仙的超能力和以前她采纳的高手功力“融汇贯通”,每个部位都可以成为“气眼”发射功力,袭击对手。 她以双乳的乳头为“气眼”逼发出功力,出其不意轰中玄律,这是她自己也没想到的。当时她托起双乳完全是想吸引对方,想趁对方色迷之际,出拳轰击。而她因为心中动了意念:“我这乳头要能射出功力,一定能轰中他”。意念一动,真气立即催动功力射出,收到奇兵之效。 玄律被轰昏后也就二十几秒就苏醒了——也就是说在落入水潭之前就醒了。 慕仙功力如此强横大出玄律意料,她能双乳发射功力伤人更是他作梦也想不到的。当时他正色迷,根本没有防御,而慕仙功力又极强,若非护身金光本能反震,他早就玩完了! 玄律闪避慕仙的追杀,一是趁机调节身体状态;二是积聚功力;三是心存戏弄,看慕仙的功力能坚持多久。被她裸体追击,从感官而言亦是享受。 玄律从这棵树飞到那棵树,慕仙紧追不舍,把他挂贴的每棵树都轰断而燃烧。 很快,水潭周围许多树都燃烧起来,亮如白昼。在火光月光的照映下,通体红光,红发飘舞的慕仙就像一团流动的火焰,在飘飞,在舞动,在尽展她神奇的美丽。 躲到远处,坐在树枝上的嚣婠简直看得呆了。在她这角度,作为局外人静观,火丛中是一条金龙和一只火凤凰在追逐,盘旋。他们不像是拼杀,而像是调情,示爱,互诉衷肠。 慕仙——火中的凤凰诞生了! 一代红发魔女终于横空出世。 在向天地间尽展她美丽的同时,也尽展她的强霸! 能看到这样的奇妙绝伦的场面,嚣婠顿然魂为之销!他们在她眼里已不在是人类,而是天地间的精灵,宇宙内的奇珍。 “哗!” 金龙凌空坠落,扎到水潭不见了。 火凤凰在潭边飘落,对着水潭又轰出了“火雷弹”——她想把玄律再次连潭水震向半空。 但掀向半空的潭水里没有人影。 玄律趴在潭底,用力下坠,当然不会被震得随水升空。他在经过一番火烧火烤,烟薰气蒸之后,感觉躲到潭水里真的好舒爽啊。 心想,你有能耐就轰吧!反正我是要等恢复好了再出去。 “砰!砰!砰!砰!砰!” 慕仙像赌气似的左右拳并用,一连气的猛轰…… 潭水不断的升空,不断的蒸发,不断的往出溢涌——终于被折腾没了! 她看见大蛤蟆似趴在深潭底的玄律,冷笑一声,又 轰出一颗“火雷弹”—— 玄律感到热浪袭来,双脚一蹬潭底,弹射而起,迎着慕仙的“火雷弹”撞击过去,成为龙形气势。 “砰!” “砰!” “火雷弹’被玄律的龙形气势撞爆。 龙形气势把慕仙撞得飘飞出去,坠落进烈焰熊熊的火丛里。 玄律在十丈左右的一棵火树上一点,现出真身,瞥了慕仙坠落的火丛一眼,笑道:“再会吧,多谢你今晚相约!” 他不忍心再杀慕仙——慕仙为母亲复仇,他理解! 掠来部落,玄律不由一怔。他看见整个部落都成了战场一般;处处火堆熊熊燃烧,火堆旁是跑动的人影、厮杀的喊声、硬拼的爆炸、劲击的风啸、受伤的惨嚎。 怎么会这样? 玄律终于恍然大悟:扶桑族来自扶桑岛,是海妖侵占扶桑岛之后,把他们逼到陆地上来的。而海妖侵占扶桑岛时艳魔、巨灵胡和小丝正在海妖身边效力。他们也许参加了侵占扶桑岛战役,所以与扶桑族是死敌。今天仇人相见,当然分外眼红! 而慕仙调离自己去神泉,一是便于让扶桑族众围杀这三个人;二是想在自己没有帮手的情况下诱杀自己。难怪她对自己死缠死拼! 他正想冲进部落解三人被围之危,空中热浪涌至,红光大现,赫然身无片缕,红光烁烁的慕仙追击而至,打来三颗“火雷弹”—— 玄律凛然变色,感到自己的空间已被封锁:她为何在连连重轰猛击之后功力不仅不减,而且越发强横? 如果说榆罔的太阳神力孕育了一个火凤凰,那么玄律这一战便使这火凤凰诞生了! 是玄律使慕仙有了一个提升功力、脱胎换骨的机会——战玄律,慕仙意志、精神、体能、功力一切的一切都达到最佳状态了。当然更有助于功力的迅速提升。 玄律感到了慕仙的气势封锁了他的空间,这就说明,慕仙现在的功力相当于“四神”和“四魔”,甚至超过了共工、相柳、浮游。 玄律只能硬拼了! 他对着袭来的一串三颗“火雷弹”,猛的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砰!砰!砰!”” “轰隆!” “轰天炮!”的金光轰爆第一颗火雷弹,第二颗火雷弹穿透前面爆破的气劲射到玄律空间的边沿,因为遇到玄律气势阻挡便稍微一停顿,这时第三颗火雷弹射到,和第二颗火雷弹撞击发出了一声爆炸—— 爆炸的气劲冲破玄律空间气势,轰中了玄律的身体。 玄律被轰,飞身后飘,撞断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摔进 一个火堆,砸得火星子四溅,烟火乱飞。 玄律本能脚一蹬地,贴地射出,冲出火堆,想一跃而起,却没起来,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他已置身混战的部落之内了。 这时,扶桑族集全族高手和精锐之众在木强的帮助之下,对艳魔和小丝、巨灵胡的混战已经达到了白热化。 这三人怎知,稀里糊涂的撞到了仇敌家门口来了! 海妖攻占扶桑岛的战役他们参加了,小丝没怎么参战,而艳魔和巨灵胡是卖了不少力气,也杀了扶桑族几名高手。 今晚他们和玄律来到部落,在族长羲和接待他们时,他们就认出了羲和,隐约感到不妙。但羲和却装作不认识他们,热情接待,还让人安排食宿。 饭没吃到嘴,玄律被人调走了。随之羲和借口出了洞府,接着无数的毒蛇被抛进洞府。三人大惊立即往外冲杀,冲出洞府,已发现身陷重围。 若非蛮仪得到慕仙指示,让他依计行事,他们根本连部落都进不来。扶桑族不会给玄律面子,玄律在扶桑族也根本没有面子。 一开始,三个人打这些扶桑族的人玩儿似的,突然杀出了木强——这只怒醒的狮子一冲上来就以“狂风势”把巨灵胡卷飞出去,然后扑向艳魔,用他的“黑影怪手”把艳魔一条胳膊抓撕得鲜血淋漓。 艳魔拼力苦撑,与木强连拼十几招,在堪堪不支时,巨灵胡恢复后又扑击回来,帮艳魔共战木强。 而蛮仪在被小丝用“卸骨技”卸下两条胳膊之后,一声令下让族内众人齐战小丝,把她围在一百多人当中,轮番对她攻击。 小丝也真急了,舍命死拼,把攻上的人一批一批的打倒,充分发挥了她贴身肉搏的技法,使这些人尝够苦头。 木强战艳魔一人有余,再加上巨灵胡的胡打死缠,他便不轻松了。但他修炼了一种奇特的内功心法,善于“传导卸力”,别人的劲力打中他,他可以“传卸”出去,本身却不受伤害。 他的“传卸”功能单对单时,可以往地面、空中或其他物体上“传卸”,而若两人以上打他时,他就会把甲的力量“传导”给乙,或把乙的力量“传导”给甲。使攻击他的两人互相击打,他却丝毫无损。 这样一来,艳魔打中他的劲力他就“传卸”给同时攻击他的巨灵胡,等于艳魔和巨灵胡对轰。而巨灵胡攻击他时,他又“传卸”给艳魔。 在对艳魔和巨灵胡的攻击力“传卸”的同时,他还瞅冷子用自己的功力轰击两人。如此又传又卸又攻,把艳魔和巨灵胡打得蒙头转向,穷于应付。 突然,就在木强把艳魔二人打得难以支撑、险象环生之时,石疯子却从天而降…… 石疯子不是救艳魔和巨灵胡的,他是救小丝的。 他扑入人群,手中皇剑一扫,一排人被剑气震飞,上前夹起小丝,凌空而去。 在旁指挥的蛮仪一声喝令,那些人都疯狂地围攻上来,开始袭击本来就力不能支、险之极也的艳魔和巨灵胡。 “咚咚砰砰啪啪”乱响声中,两人接连被木棒和石器击中,血喷、血流、血溅,浑身变得血肉模糊了。 就在两个人要玩儿完时,石疯子又从天而降,劈开众人,接住木强拼杀起来…… 艳魔和巨灵胡得以喘息,与随之奔来的小丝会合,开始抵挡族众重新组织起来的围攻。 但失去了木强这一强横威胁,三个人当然是轻松加愉快地拼杀这群“乌合之众”了。 一时间危险化解,还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巨灵胡边打,边问小丝道:“你使啥招儿让石疯子又把你带回来?而且还解了我们的危机?” 小丝道:“我告诉他救不出你们,我就死。我往他那神器上一撞,他真相信了,立即带我回来了!” 巨灵胡笑道:“咱们还在这儿胡缠啥,快冲出去得了!” 小丝道:“不行,咱们一冲出去,石疯子会立即丢下那个高手追咱们。我被他抢走,你俩会再次有危险!不如等石疯子杀了那高手之后再走,也许那时玄律也该回来了。” 就这样,三人依然和那些族众混战。 石疯子和木强之战当然石疯子占优势。 石疯子不但有剑,而且他刚刚参战,功力充盈,不像木强已与艳魔和巨灵胡拼杀之后耗损些功力。更主要的是他的“破缺残身’比木强“传导卸力”高出一个境界。 但石疯子想速胜木强也不容易,因为木强见石疯子强横就只守不攻了。把石疯子攻击力尽数“传卸”出去——与石疯子硬磨死缠。 木强寄希望族众能快点打跑或杀掉那三人来群起攻之,为他解围。 石疯子见小丝不跑,心里有底,战得不慌不忙。但对木强只守不攻有些生气,一边打一边骂。他喜欢别人打他,可现在他却一劲儿打别人,那岂非自己打得别人舒服了? 也就在这时候,玄律被慕仙轰落到部落的火堆…… 此刻,玄律喷出一口血,刚挺身站起,还未看清场上形势,慕仙如同一只火凤凰又凌空飘来,再次对玄律打出了一颗“火雷弹!” 玄律被激怒了! 刚才落入火堆差点成了烧山羊,把头发都烧焦了一大片。她却拼命追杀,频施辣手,好像自己真的就不如她了! 又见场上形势恶劣,知道必须尽快摆平慕仙援救三人脱险。 心念及此,猛的提升功力——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百分之九十七、百分之九十九! 斜眼瞧着慕仙打来的火雷弹越来越近—— 更近了! 一声狂吼,右拳猛的打出了提升了百分之九十九太阳神力的——“轰天炮!” “轰隆!” 火雷弹被轰天炮在空中轰爆。 慕仙如遭迎头重击,身形倒卷,拖着一条火红色艳光尾巴,飘落在十几丈外的一片树丛里。 爆炸的震撼力把三四个洞府震塌,把七八处火堆震飞,把几十个人震得抛跌出去。 震荡山林,响彻夜空。 由于这声爆炸,巨灵胡、小丝和艳魔发现了回来的玄律,士气大振,精神大振,攻得更快,更猛,更凌厉:已经做好了突围的准备。 也由于这声爆炸,石疯子发现了玄律。他的反应不是逃走,而是加快了对木强的攻击速度、力度、强度、狠度——恨不能一剑劈死木强,想趁玄律迎战别人时抢走小丝,飞身离去! 玄律想扑杀过去救出小丝三人先脱身,但空中一人飘落,拦住了他。 定晴一看,竟是嚣婠,讶道:“你怎会在这里?” 嚣婠自觉如果此时还不现身,已无法向慕仙和木强包括扶桑族之众解释。 她对玄律冷笑道:“你也知道我们败了?我们惨败你首先逃不脱罪责!” 说着向玄律攻出一拳。 玄律一怔,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气势,好像嚣婠这一拳根本没贯注功力。 一怔时,拳到胸前,嚣婠猛的吐劲—— “砰!” 一道黑气轰进玄律身体! 玄律被震后退,正退到恶战死拼的石疯子和木强跟前。 看见石疯子和木强,玄律惊喜忧三种感情涌上心头:五分惊一一木强怎么在这儿出现?两分喜——石疯子没死,自己夺剑有望,亦不用愧对莫无心。三分忧——假如他们转而攻击自己,再加上嚣婠慕仙,必难对付。 “呼!” 玄律心头正受惊喜忧困扰,嚣婠又抢步欺身一拳攻来。 玄律根本懒得和嚣婠打,轻描淡写,出左拳把嚣婠连同她的拳劲震出去,仍然关注着石疯子和木强的死拼狠战。 嚣婠身形飘退,发出虚张声势的惊叫。 她也未用力打玄律,不过装装样子。 木强不行了! 玄律何等眼力,看出石疯子是动了杀机,下了死手!是以命搏命的死战! 血光迸现! 石疯子的剑把木强腹部划开一个大口子,随之一脚把木强踢倒在玄律身旁五六尺处,厉啸一声,扑过来猛的一剑劈下…… 木强瞳孔放大,似看到了死神抓下的黑手。 玄律第一时间对准石疯子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砰!” 石疯子被震后退数步,差点跌倒。 玄律弹身射出,化成龙形气势,扑击石疯子,又打出了——“轰天炮!” 玄律救木强是因为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小蕉。 不管是敌是友,玄律都不想看着小蕉的亲生父亲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杀死!那样他会觉得无颜面对小蕉。 他也担心自己被人缠住,石疯子杀木强之后再次掳走小丝。 石疯子见玄律如同一条金色狂龙朝自己猛冲过来,并未闪避,而是强横地往上迎冲,身形化成一道黑气,皇剑迎击劈出—— “轰隆!” 由于两股气势的迅猛撞击而发生了大爆炸。 旁边的木强被震得抛跌出两个人力场。 石疯子被震飘飞,跌落到远处的一片幽暗的乱石堆后。 玄律被震后退,撞塌了一个洞穴的土墙,被压埋在里面。他奋力一跃,从土堆里窜出来。抹了下脸,睁眼四顾,不见了石疯子,却看见木强飞身向混战的人群扑击过去…… 显然,木强以为玄律受到重创,要等一会儿才能恢复过来,他要抢在玄律恢复之前,摆平已经支撑不住的那三个人。 玄律怒吼一声:“木强!你给我站住!” 身形一纵,凌空追杀过来—— “砰!” 慕仙娇躯如一团火焰横空拦截,一颗火雷弹轰中玄律前掠身形,把玄律震飘丈外,落回地面。 慕仙双足一点地,又如同一只火凤,扑击过来,娇叱声中,打出一颗比原来火雷弹大了两倍还多的更大更亮更强劲的——“火雷弹!” 简直不可思议!她怎么越战越强! 玄律知道如果不能立即轰飞慕仙奔过去救小丝三人,他们不被木强摧毁,也会让石疯子趁虚而入掳走小丝! 右拳慢慢的握紧! 气势猛的暴长,成为了一个金身巨人。 把太阳神力提升,再提升——提升到百分之百! 火凤凰飞近了! 她好像在后面不住的催动着那颗大火雷弹,由于她的催动,大火雷弹随着距离的拉近不断地增大。 到玄律跟前火雷弹已增大得像个篮球,而火凤凰的妙姿体态也绝对比得上凌空散花的飞天神女。 这火雷弹就像散花神女的花盆,但播散的却是灾难和死亡。 玄律一声龙吟,打出了蓄势已久的、提升了百分之百太阳神力的超强级—— “轰天炮!” 一道金光照亮了整个夜空,就像探照灯的光束,但比探照灯光束更刺眼一百倍。 这道金光轰中了飞来的火雷弹——就像地对空导弹拦击空中飞来的导弹。 “轰隆!” 整个大山都被撼动了。 整个夜空都在回响这爆炸的强音。 月光因之黯然失色。 一颗流星钻进一朵被震散的云彩后面,仿佛是被震落的。 嚣婠被震得滚进了一个深壕沟,被壕沟里的一块石头硌得屁股一阵疼痛。 慕仙凌空倒卷,拖着一道红光,喷洒着一片血雨,坠落进正然疯狂混战的人群。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乱击乱响,惨叫惊呼响成一片。 原来慕仙身体传卸出的劲力纷纷击中那些人,都被震得四散抛跌,混成一团。 在这些人中也有巨灵胡和小丝。 艳魔已经重新和木强恶战在一起——远离了人群。 尽管木强经过了与石疯子死战,但艳魔仍然不是他对手。他身后的黑影巨人仍然时隐时现。 玄律从四五丈远的地上站起来——这硬拼也让他吃了苦头,连吐四口血,感到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他急忙暗自调息,平复气血,同时踏步奔恶战的木强和艳魔走过来——他已经提不起真气飞掠了,好像真气已被震散,必须重新凝聚起来。 遍地是死伤者,混战暂时告一段落。 小丝和巨灵胡已经爬了起来,显出精疲力竭,苦不堪言的狼狈样子。巨灵胡浑身是血,小丝披头散发,衣服破烂不堪,但她四射的艳光仍然令月亮也自愧弗如。 蛮仪从远处奔过来,大呼小叫喊人救护昏死过去的慕仙。他双臂如废,甚至想用一件衣服裹住慕仙的胴体都不能。 还是嚣婠揉着被硌疼的屁股,到跟前抱起慕仙闪躲到一旁的幽暗处了。 “砰!” 艳魔被木强一拳震开,正想冲上去下杀手,玄律一闪身抢到跟前,挡在了艳魔跟前,对身后正吐血的艳魔道:“你和巨灵胡看好小丝。我对付他!” 小丝和巨灵胡已经来到跟前。小丝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玄律并没忘了照顾她。 玄律对深身血污、杀气腾腾的木强道:“我们怎么惹了你,你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他们就算与扶桑族有仇,可与你总没仇吧?” 木强冷道:“少说废话!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饶了你!” 玄律冷道:“你还是人不是?怎么一点感情不讲!我若不看小蕉,我会救你?” 他也想趁说话的时间,恢复功力,所以并不急于出手。 而同时又担心石疯子和慕仙恢复功力之后再杀回来。 若是让三人逃逸,还怕石疯子追去掳小丝,三人对付不了。 唯今之计就是尽快摆平木强,然后迅速冲出部落,骑马逃遁。 但木强气势并不怎么弱,而且杀气极重!他不会轻易放他们逃走的。 玄律暗自又提聚功力——他娘的,今晚上这场遭遇战真不值得!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 木强好像也想用说话延长时间恢复功力,也并不急于出手。抑或他是想等慕仙和族众恢复之后来帮他? 木强道:“你别和我提小蕉!我并不会因为她而不杀你!我离开巨人族暗自修炼,为的就是要杀你!败在你手上让我在族人面前丢尽了脸。我发誓,不杀你,绝不回去见族人!今天咱们就作个了断吧。你我之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木强能够狠心杀死玄律,可玄律能够狠心杀了木强吗? 小蕉的俏容丽姿再次在玄律眼前闪现。他浩叹一 声,感到眼前这场生死之战对他实在太艰难了。 第83章 春夜 这时,木强又道:“上次你轰穿了我身体!这次我要轰碎你,让你灰飞烟灭!” 说这话时,玄律又发现他身后出现了那个黑影人。 那个黑影人似乎把一种死亡的恐怖气息播散在空气中。让玄律似乎感到他呼吸进肺里的都是死亡的气息。 他转过身对小丝三人道:“如果我不幸战死,你们谁冲出去,别忘了到有蟜族告诉我母亲一声。” 巨灵胡道:“你怎么这么丧气!你面对比他高得多的高手,都没说过这么丧气的话!” 踏步上前,道:“来,我先和他再打一场!” 玄律挡住巨灵胡道:“别浪费时间了!等那个慕仙恢复,我们就更被动了!你们远点退着!” 话音未落,木强一声怒吼,已经攻了上来,双手搅动出旋风,罩向了玄律! 黑色的旋风不是吐劲儿,而是吸劲儿,像海洋的旋涡,似乎要把玄律吸进去,再搅成碎屑。 由于对方是吸劲儿,玄律却不能硬攻,那样正好投入进对方的吸力旋涡中去。 他没想到对方一出手就用了吸劲儿——也许是见玄律功力强横,不想与他提前硬拼。 玄律已被木强的旋风裹住了,他仿佛看到了在对方旋风的风眼里伸出了一只怪手,正不断增大着抓向他。 他一声狂吼,身形猛的下坠接着后仰,躺在了地上——他上次战木强因为拼力冲天而起,双腿险些被对方那只怪手扯断。这次学乖了。 旋风贴胸掠过…… 玄律猛的起脚把木强攻到跟前的巨大身躯震开,一跃而起,在对方未搅动旋风之前,全力打出了超强级“轰天炮”! 他不能不攻击! 他不怕硬拼! 木强没有闪避第一时间迎出右拳…… “砰!” 木强被玄律的“轰天炮”震出两丈多远,吐出一口血。 玄律后退十来步,勉强站稳。 他感到木强的功力仍然强横——但显然已弱于他! 得手不饶人,玄律一声龙吟,身形前冲,扑击向木强,化成了强劲而又耀眼醒目的龙形气势! “傲世狂龙”在最为关键的一战,最为关键的时刻,以他强霸的姿态要一决胜负了! 木强身后巨大的黑影人溶于了体内,顿时木强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那是他暴长起来的“力量体”。 像一座黑乎乎高山耸立在夜空下,浑身散发出的气劲,与空气磨擦,发出声声锐啸。 木强没有往前冲,甚至一动都没动,他像是就等着面前的金色狂龙往他身上撞! 他已经使出了他的超强能力,他有信心这一击把玄律彻底摧毁。 近了! 金色狂龙电射而至,冲破了“力量体”外围气势…… 木强动了,他的“力量体”猛的往前扑压下来——像黑乎乎的大山轰然坍塌,瞬间爆碎! 山崩地陷! 木强终于又使出了他的超强能力精华杀招—— “灵魂爆!” 这次经过修炼,他的“灵魂爆”当然更加强横,威力更加巨大。 别说是一条狂龙,就是一艘航空母舰,在这座山崩般的“灵魂爆”下,也会被炸飞。 玄律的龙形气势能比得上一艘航空母舰的撞击力吗? 如果一艘航空母舰能撞碎一座小岛,当然也能撞倒一座高山。 “轰隆!” 绝不亚于一艘航空母舰对一座高山的撞击! 大爆炸!震天动地的大爆炸! 这声大爆炸为今晚的恶战画上了句号! 因为就算有恶战也绝不会比这更精彩! 在这声大爆炸附近的人全部被震飞了! 整个部落有五分之四的洞府的门面都轰然坍塌了! 月亮被爆炸卷起的烟尘沙雾吞没,很长时间才露出脸,——惨白的正是受到震惊之后的那种脸色。 在五十多丈远的一片荒草地里躺着木强,看上去就是一具死尸。 在部落后面的一处山崖的上面躺着玄律,看上去也就像一具死尸。 在大爆炸之后,一切都显得这么静寂。 真的静极了。 突然,谁家洞府传出孩子的嚎叫声,那么响,那么刺耳。 这分明是新生儿的哭声——在这样血肉横飞,恶战死拼的夜晚,女人仍然生下了他们的孩子。 许多生命因为争战、饥饿和疾病而消失,但新的生命从没有停止过降临。 人世间有鲜花,也有毒草,有死亡也有新生,这个世界就这样充满了矛盾,也许就是因为矛盾的事物太多,所以才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玄律睁开了眼睛,他是在朦胧中听到母亲的大声呼唤,才吃力地睁开眼睛的。 他真不想睁开眼睛,他感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丝游动的飘忽的气。 没有母亲,耳旁是孩子的哭声,新生儿的哭声,他一定是被抱在他母亲的怀里。 母亲当初就会因听到自己的哭声而欣喜,并又因看到自己一点点长大而看到了人生的许多希望。母亲,你好吗?我刚才分明听到了你的呼唤啊! 玄律渐渐的恢复着身体的一切,意识、思想、体能、功力…… 他觉得可以行动时,从山崖上滑溜下来,到下面跌个腚墩。 他站起来,笑了笑,觉得自己第一次这么窝囊。拍了拍有些蹾疼的屁股。 他走回部落,看不见一个站着的人,也没有走动的人。耳畔还是那新生儿可爱的能激发人精神振作起来的哭声。 他游目一寻,看见了木强的身体,便踏步走过来····· 木强毫无反应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继续往前走······ “玄律!” 有人在身后叫他。 停步,但没回头。 他听出叫他的人是嚣婠。 感到了嚣婠飘掠到了身后。 他转过身,道:“慕仙死没死?” 嚣婠道:“死了。” 玄律笑了,道:“你说她死了,她一定还活着。而如果你说她活着,那一定是死了。” 嚣婠道:“你这么了解我?” 玄律道:“我还知道你也去了神泉那儿,可你没露面。可能你还在我昏迷时救了我,因为我在昏迷之前感到有一股劲推了一下……” 嚣婠道:“你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吸?” 玄律道:“没有。我只是感应到暗中有人偷看我。” 嚣婠叹道:“我们要在这山里居住,不能不看人家脸色……” 玄律道:“我知道了。你想让我不杀木强?” 嚣婠道:“我有那么大面子吗?” 玄律道:“我不是来杀他,我想来看看他死没死,我对一个人好有个交待……” 嚣婠凑到木强跟前,耳贴胸前,听了听,对玄律道:“感谢老天爷……” 玄律转身离去······. 嚣婠瘫坐在木强身边,握住了木强一只手,叹道:“你这大懒虫,这回有借口睡觉了!” 玄律要去寻找他的三个同伴。他在部落里正往前走,见挺远处的黑影里走出来小丝、巨灵胡和艳魔莫无心。 他停步,招手,笑道:“我在这儿呢!” 三人走到他跟前。小丝用亮亮的带着欣慰的目光注视着他,道:“这一场拼战是我们引起的,好像连累了你。” 巨灵胡道:“有话一会儿再说吧。咱们得快点离开这儿!” 莫无心道:“他们再不敢出来和咱们打了!你不信骂他们,他们也不敢吱声儿!” 玄律道:“还是走吧,咱们是飞来的灾祸!” 四人说着话,进山,找了个山洞,烧起一堆火。就在火堆旁或坐或卧着睡下了。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等玄律睁开眼睛时,看到了刺眼的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知道天已经大亮了。 一看巨灵胡和莫无心仍然在沉睡着,却不见了小丝。 心神一凛,一跃而起,冲出洞来。见小丝正坐在洞外晒太阳,一手托腮,好像正在想心事。 玄律冲出,小丝并未回头,轻声道:“你又以为我让石疯子掳去了?吓了一跳吧?” 小丝从未这么慢声细语和他说过话,听来不由让他怦然心动,忙笑道:“我们不能不防备石疯子!” 小丝道:“正是怕石疯子躲在暗处,我才没敢走。我真想到那个神泉洗个澡。” 玄律想说“那我陪你去吧,我可以保护你”,却未说出口,怔了怔,道:“还是小心些好。” 看见小丝雪白粉嫩的颈项,心中一荡,她的胴体一定非常美丽诱人。 小丝好像感觉到了他偷看她脖颈,伸手摸了一下,慢慢地站起身,道:“咱们还去哪儿?” 玄律道:“我想先回有蟜族看看我娘。离这儿反正不远。” 小丝转过身,注视着他,又问:“然后呢?” 玄律忽然猜到了小丝问这话的意思,笑了笑,道:“我想到东海去救玄大师……” 小丝目光中透出一丝欣喜,道:“这可不是我求你的!我从来不求人!” 太阳已升起很高,玄律仍不见艳魔和巨灵胡醒来,就进洞叫醒了二人,道:“别睡了!咱们立即动身去有蟜族,到那儿有的吃,又有的睡。” 巨灵胡坐起身,伸个懒腰,道:“现在我才知道,睡觉真是天下第一享受!” 他们从藏马的地方牵出那三匹马,离开山林。在山脚处,巨灵胡瞥了小丝一眼,笑道:“我太胖,莫无心又太丑,你还是和玄律骑一匹马吧。美女和高手互映生辉,那匹马一定都跑得十分来劲儿。” 小丝道:“这次之后我肯定也学会骑马了。” 她未反对与玄律同骑一匹马,玄律心里却有点紧张了。他甚至不知道该让小丝坐前面,还是坐后面。 小丝先自上马,瞥了玄律一眼,道:“你还愣啥呢?快走啊!我们都快饿死了!” 玄律跃到小丝身后,骑好,却不敢靠近,道:“瞧瞧,今天天气多么好啊!” 天气是挺好,但他心情更好。 只因他从未和小丝这么相贴相拥同乘一骑过,感觉实在美妙,心中又不由蠢蠢欲动。 “砰!” 小丝猛的一摧马,玄律正光顾陶醉,从马屁股后四仰八叉地摔跌下来…… 巨灵胡哈哈大笑,道:“你都贴紧点啊!这还没上道儿就开始摔了,一会儿跑起来怎么办?有的人不心疼我还心疼哩!” 莫无心为玄律找台阶,笑道:“玄律一定还未恢复好!上路别快跑了,看他吃不消!” 小丝连头都没回,骑马向前,道:“骑马原来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 玄律起身,身形一纵,弹射而出,飘落马上,道:“会了当然不难,一切都是这样。” 微风吹来,把小丝的发丝吹到玄律的脸上。他闻嗅着她脖颈处的淡淡的芬芳气息,偷眼不时瞄一瞄她因颠荡而颤动的双峰,心中自是受用。 不由暗想,如果有一天小丝像牵挂玄大师那样牵挂自己,那该多好啊! 黄昏时分,三匹马踏上了有蟜族的浮桥。巨灵胡首先惊叹浮桥的建造出奇。玄律说那是他带人设计并建造的,这座浮桥为那次成功奇袭震蒙族起了决定性作用。并说,我是听玄大师说的,让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呀! 他说的是真心话,并非为了讨小丝欢心才故意这么说。 进部落之后,他们径直来到了附宝住的洞府。 在洞府外他们下了马,把马拴到了树上。刚要进来,小蕉已经迎出,见了四人,先是一怔,随即喊道:“真是玄律回来了!” 投目玄律,眼中含泪,道:“大娘说她做了个梦,说你这几天可能回来,外面一有动静,就让我出来看……” 玄律过来揽拥了小蕉一下,笑道:“我不在,你多受累了……” 小蕉两颗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唇边却绽开笑容,道:“快进去吧。”便转身领四人进了洞府。 洞府内附宝已经站起身,像是要迎出,见小蕉领玄律等人进来,便站在那里。 玄律过来对附宝笑道:“娘,我回来了!你好吧?” 附宝眼中含着欣喜的泪水,笑道:“好不好还不是这样……”看见小丝,过来握住小丝的手,笑道:“玄律可算找到你们了!你没见那些日子他把你们惦记的呢!吃不好睡不好的,老说你们万一有意外,他怎么都不会心安……”一怔,又道:“玄大师呢?” 小丝笑道:“还在东海呢!不过我们很快就去救他。” 巨灵胡道:“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对附宝道:“你 儿子这回可出息了,当上有熊国的族长了。你有这么好的儿子,晚上睡不着觉偷着乐去吧!” 玄律对附宝介绍道:“这是巨灵胡、莫无心,都是我新结识的朋友。”转对小蕉,“快弄些吃的,我们饿坏了。” 附宝正要开口,巨灵胡一指莫无心道:“他会变身术,说不定一时变成个美女,可别吓你一跳啊!” 附宝笑道:“你这胖样才着实吓我一跳呢!快点你们吃东西,有话一会儿再说。” 小蕉也真麻利,很快,吃的喝的都准备好了。四人坐下吃起来。玄律对小蕉道:“你们怎么不吃?” 小蕉笑道:“刚刚吃过了。 她被火烘烤得脸儿通红,娇艳欲滴。玄律见了,想到木强,心中暗想,自己一定要好好珍爱她,她有那样的爹本已不幸,自己怎能再让她失望伤心? 附宝一眨不眨地看着玄律吃东西,目光透出慈爱和欣慰,嘴边挂着微笑。 像是忍不住了,附宝道:“你们是从有熊族来吗?战事怎样了?可看见了前去援助的榆罔?” 玄律道:“九黎族让咱们打跑了。榆罔去了,没赶上打仗。现在估计是该往回来了。” 附宝道:“刚才,他说你当上族长是怎么回事?” 巨灵胡笑道:“是真的。有熊国这次也死伤惨重,大母神和族长都战死了。玄律是在危难之际支撑起局面,挽救了有熊族。他当族长也是族人都希望的。” 这番话当然是对附宝最大的慰藉。 附宝也知道如果少典在天有灵,定然十分高兴啊! 附宝喜极泪流,微叹道:“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榆罔回来也会当族长,火神已经决定了,族人也都在盼着。唉!我对焦山,对少典都算有个交待了!” 玄律立即意识到有蟜族出事了,道:“娘,这儿出了什么事?” 附宝道:“就在有蟜族组成几族联军收复流波族,获得大胜之后,蓐收一个人突然来大闹部落,你外婆和焦山还有西路等好多人都战死了……” 小蕉补充道:“蓐收也没逃掉,被打死了!” 话音未落,火神和天杏走进洞府。 火神扬声笑道:“谁亲也没有娘亲啊!这不,你小子一回来,第一个就来看你娘了!若是你娘不在,说不定还懒得来我们部落哩!” 玄律和附宝、小蕉等人都站起身。玄律道:“前辈你又挑理了!我正想明天去看望你呐!” 火神笑道:“我是急着来问问有熊族的战况,你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那儿来……” 附宝欣喜地道:“胜了。榆罔也到了,可能正在返回的路上,你老就别惦记了。” 玄律投目天杏,笑道:“你好吗?” 天杏莞尔一笑,道:“还不这样……在东海,你怎么把我们扔下自己跑了?” 玄律笑道:“听听,好像我多无情无意似的。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娘骂我?” 附宝故意板起脸,道:“骂你?想起你那气人的劲儿,我还想打你呢!” 转对火神,由衷地叹道:“玄律当上有熊国的族长了,榆罔再当上有蟜族族长,你和后土老爷子总算没白为他们操心。以后就好了,两族更亲近,谁想惹,也得寻思寻思了。” 火神笑道:“还是你这两个儿子争气!要说贡献,不论对有熊国还是有蟜族,你都最大!” 玄律听火神赞扬母亲,又见母亲脸上挂满幸福欣慰的笑,他心中高兴:娘,这还不止,我们还会做得更好,为你赢得更高赞誉,让你更开心! 唉,真是实难想象等两族大战,兄弟生死相决时,作为母亲的附宝会是怎样的心情!作为母亲,她在这一生中需要承受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春夜是迷人的,何况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月光很柔,风儿很轻,连河水的声音都分外动听。泛绿的山山水水,草草树树,都是这样清新而满含意韵。 在这个玄律和小蕉曾经来过的大河旁边的河汊子旁的芳草地上,小蕉和玄律在缠绵。 小蕉所有的思念、委屈和幽怨,在这一刻都消融于一片浓浓的温情里。 第84章 疯魔戏美 同样的春夜,在嚣婠觉得却是这样的漫长而又难熬。 她躺在洞穴的火堆旁,辗转反侧,难以成眠。心中乱糟糟的像有许多事,又像什么事也没有。是啊,纷乱的原本是她的思绪,而她整日却无事可做。 现在,她已经磨灭了争雄的野心,甚至也失去复仇的欲望,生活既无理想又无目标,每天吃睡是事,当然会感到空虚和压抑。 木强没死,但也剩半条命,看样子需要恢复很长时间。她把他送回那个秘窟,他就睡得死人一样了。 她又想起了女儿云罗,女儿是她惟一的慰藉和希望。现在想想,把女儿让海妖带去,亦不知是错是对,是祸是福。 显赫与威名并不见得是好事,而平淡的生活却时常会令人感到乏味,人生真的好难啊! 脚步声,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会是谁呢? 嚣婠坐起身,把皮衣披在身上,投目望向洞门口。 进来的是慕仙和雷不怕。 两个人的神情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悲哀。 嚣婠见两个人坐下,道:“出了什么事?” 慕仙道:“我今天跟踪玄律他们的马蹄印,去了一趟有蟜族……” 嚣婠道:“你胆子不小……” 慕仙道:“我还偷听到了他们的说话。玄律他们四人离开有蟜族,要去东海救什么玄大师。我们可以在他们走后,趁榆罔回来之前,把玄律他娘杀了!也算为金神蓐收报仇了!” 嚣婠心头剧震,失声道:“金神死了?” 雷不怕叹道:“慕仙说,咱们败的那天晚上,金神大闹有蟜族,杀了纤莺、焦山西路等许多人,但也战死了……唉,他太冲动了!” 嚣婠心凉如冰,半天无语。 雷不怕道:“我不太赞成杀附宝……” 慕仙道:“为什么?杀死附宝对玄律和榆罔是最好的报复!这样的机会不多,我们怎能错过!” 雷不怕道:“杀了一个附宝,就能毁灭有蟜族和有熊国吗?只能招来我们更快的灭亡!那兄弟二人疯狂了,天都能捅个窟窿!我们怎能抵挡。” 慕仙冷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雷不怕道:“你和榆罔不有一夕情缘吗?你就要利用这一点缠住他不放,挑拨离间他们兄弟的感情,让他们反目成仇。那时……” 慕仙道:“那恐怕很难……” 雷不怕道:“你不试一试怎知难做?那样,我们就容易对他们各个击破,甚至他们自己就拼杀得两败俱伤!” 投目嚣婠又道:“你认为呢?” 嚣婠觉得雷不怕的确是一条老狐狸,阴险而又狡猾。如按他的计策行事,以慕仙的优势未必不能成功。但成功了又能怎样?就算有蟜族和有熊国都灭亡了,还有强大的九黎族和巨人族,那时也不是我们震蒙族的天下呀! 嚣婠叹了口气,道:“试试也行。不过我总觉得,咱们目前恢复元气是最主要的,抓住机会,却未必非要去创造机会。” 慕仙道:“那我就试试吧。最好能让榆罔娶我……” 雷不怕道:“那更好了!但你如果这么想,就必须先除掉蛮仪!” 慕仙似有所悟,道:“对,别留着他坏事!” 嚣婠再一次感到了慕仙的可怕。一个毒如蛇蝎的美女和一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的配合,会否又为震蒙族这些残余之众招来灾祸? 但嚣婠又不能明显表示反对,她感到了慕仙对自己的威胁,如果公开与他们闹僵,自己这大母神地位可能不保,甚至有性命之忧。 雷不怕道:“除掉蛮仪要立即下手,趁玄律等人刚闹腾完,杀蛮仪可以嫁祸玄律,加深扶桑族与有熊族的仇恨。” 顿了顿,又道:“扶桑族与巨人族同气连枝,很容易也把巨人族牵扯进来。总之你要记住一句话,天下越乱越好,越乱我们才越有机会复仇和振兴起来!” 慕仙眼中闪过杀机,道:“我明天就动手,杀了蛮仪!” 嚣婠未置可否,以手加额,道:“不知怎么的,最近我的头老疼……” 雷不怕起身,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走了出去。 慕仙对嚣婠道:“人老了就胆小怕事!想那么多干啥!我还想去杀了附宝!那并不影响我缠住榆罔,谁知道是我干的!” 嚣婠知道现在的慕仙已不是她所能左右的了,遂道:“你干什么都行,只是记住,不要为族人招惹来灾祸,咱们和人家再也拼不起了。” 慕仙笑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是不是你的心也变老了?” 一个人可以带好一群人,也可以带坏一群人。震蒙族在嚣婠的带领下经受了许多磨难和不幸,眼前就在嚣婠身心俱疲之际,一代魔女又横空出世,震蒙族将何去何从? 次日接近中午,慕仙刻意装扮一下,然后离开她栖身洞穴,来部落找蛮仪。 暖暖的阳光投射进山林,周围的一切都这样明艳。鸟儿在旁边林间啭鸣,为春天歌唱。山溪轻快地奔跑着,映出含翠的山峰和绿色的树木。一只小白兔在她面前窜过,受惊似的躲进一片树丛。 慕仙昨晚已经想好杀蛮仪的办法,以及事后如何表演解释。她边往前走,边想着一些细节,告诉自己必须做得万无一失。 人影一闪,旁边的一片树林里掠出一个人,拦住了慕仙的去路。 慕仙停步,打量这个人:是个其貌不扬、面带邪笑的小老头儿,手里提着一件光芒耀眼的玩艺儿。猛的想起,好像看见这小老头在那天晚上和玄律拼杀过,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又突然不见了。 小老头当然是石疯子。他正满山遍野乱钻乱跑地寻找小丝等人,偶然遇上了慕仙——甚至比小丝更能勾动他兴头儿的妖艳美女。 慕仙见石疯子小黄眼珠贼溜溜乱转,就知道他没安好意。男人的色迷眼光她见得多了,可没一个上岁数的像他这么直露和不顾羞耻。 敌友莫辨,她必须加些小心,道:“你是谁?” 石疯子道:“你打我几下我就告诉你……而且你必须先打我几个大嘴巴。不然我忍不住要亲你那红红的小嘴了。” 真有趣!慕仙笑了,道:“你很欠打吗?你真是贱得可笑。” 石疯子道:“你的笑真好看,我见过许多美女的笑,但都没有你的笑有味道。你如果不打我,我可忍不住真要亲你了……” 说着便上前搂抱慕仙,一张猴子脸凑上来要亲嘴…… 慕仙心中一恼,一拳把石疯震开,冷道:“你到底是谁?” 石疯子笑道:“好舒服!想不到你这小拳头劲儿还不小。快点再打我几下,再使点劲儿!” 慕仙气道:“你烦不烦啊!这么大岁数怎么这样不要脸!” 石疯子道:“脸又不当饭吃,我要它干啥!再说我的脸也不像你们美妞儿的脸招人喜爱!让你打,你都懒得打,真都不如美妞儿们的屁股!” 又凑上来,伸长脖子要亲慕仙…… 慕仙勃然大怒,心生杀机,但脸上却绽开更迷人的笑,道:“你这人真有趣儿!” “砰!” 右拳猛的击出,把一颗“火雷弹”硬轰进了近在咫尺的石疯子的胸膛。 石疯子一声惨叫,身形飘飞,撞断一棵大树,摔在树下,像是昏迷了过去。 慕仙一飘到了跟前,抓起石疯子手里的皇剑,对着石疯子胸膛猛的刺进,把石疯子钉在那里。然后飘身掠起,奔来部落。 她到部落见到蛮仪时又笑颜嫣嫣,像根本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拉着蛮仪的手,两个人奔来温泉水潭。 蛮仪被小丝用“卸骨技”卸掉的双臂,经族内一位老人的一番扯拉拧动已经复位,偶感不适,却也无碍。 慕仙杀蛮仪当然不能在部落里,而洗温泉当然是最好的借口。 水潭边的树烧枯了不少,有的根本就烧没了。但水潭的水上注下泄,仍然和原来差不多。 慕仙和蛮仪来到水潭边,刚站稳,蛮仪就急不可待地扒光了慕仙,亲了亲,道:“这次先干,完了再洗。” 慕仙跃下水潭,娇笑道:“怎样都依着你。” 蛮仪脱光跳下水潭,捉住慕仙,搂住她那柔滑细腻、粉装玉琢的胴体,笑道:“你身体恢复好了吗?” 慕仙听任他的手在双峰上轻薄,笑道:“你都憋好几天了,人家怎忍心让你再憋得辛苦。早晚也是你的人,现在要不讨好你,嫁了你,还怕你不好好待人家哩!” 蛮仪笑道:“你这惹火诱人的身子,我恨不能时时刻刻抱在怀里……” 慕仙从他怀里滑溜出去,笑道:“你摸到我,我就依你……” 蛮仪往前扑去,却扑了个空,一怔。 慕仙已到了头顶,笑道:“来呀!” 往潭边草地上投落下去。 蛮仪跃出水潭尾随追来,在草地上把慕仙捉到,两个人欢笑着滚倒在柔软的芳草地上······ “砰!” 蛮仪身形突然飞离慕仙,如遭重击一般,摔在一丈多远处,喷出一大口血,当即昏迷过去。 慕仙一怔,一跃而起,飘身而至。见蛮仪胯下鲜血淋漓,赫然有个血洞,鲜血正涌冒出来。 蛮仪躺在那里死人一般,惨不忍睹。 她幽幽而叹,猛的对着蛮仪身体轰出两颗火雷弹。 再看蛮仪身体已化为灰烬,随着气劲飘散了。地上是一个焦黑的深坑。 慕仙走到潭边穿上衣服,猛的看见在来时杀的那个小老头,正挂在不远的一棵树上,摇晃着两脚,对她嘿嘿的笑。 她如见鬼魅,惊得魂飞魄散:绝不可能!他怎么还活着? 石疯子一跃而下,手里还拎着那光芒耀眼的皇剑——刚才就是这皇剑把他钉在了地上,而现在他像没事似的。 在他的胸前赫然有一道长长的血痕,可看上去就像划的口子。 石疯子一边走向慕仙,一边笑道:“真希奇!你那个地方居然能把人震飞,我怎么的都得试一试!” 慕仙压下惊骇,知道这老头儿本是奇人异士,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力。笑道:“你都看见了?” 石疯子笑道:“我也想和你下水潭洗澡,把你摸个够,亲个遍……” 慕仙道:“可我连你是谁还不知道,怎会让你占便宜?” 石疯子道:“我是天下第一色,所有的美妞都应该向我低头!” 慕仙笑道:“你吹吧?你还比得上色魔斩流吗?他不敢称天下第一色,别人恐怕没人敢称。” 石疯子道:“色魔算个屁!他还排不上号。我是天下第一色,第二色是东海巨灵胡,第三色是刑天。” 慕仙笑道:“我怎么没听斩流说过?” 石疯子道:“这最新排名是鬼王前不久才公布的,斩流当然不知道他没排上号。你认识斩流?” 慕仙道:“斩流让我叫他师父……” 石疯子笑道:“那咱们更不是外人了。” 放下皇剑,脱去腰上皮裙,跳进水潭。身上有些黄色的不长的汗毛,活像一只大猴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他对潭边的慕仙道:“愣啥?脱了进来呀!能陪我天下第一色洗澡,你还不感到荣幸吗?” 慕仙却弯腰抓起了皇剑,笑道:“我得先看看你够不够资格!” 石疯子道:“怎样才算够资格?” 慕仙道:“打赢我。” 石疯子道:“我万一把你这娇娇嫩嫩的身子打坏了,岂不可惜?不打不行吗?” 慕仙心想,不打我怎知你是不是真高手?不是高手我理你干什么? 遂道:“就当你老人家陪我玩玩了。” 手里的皇剑一挥,一颗火雷弹从剑上爆出,袭向水里的石疯子—— 火雷弹借皇剑之威更加强劲。 慕仙亦觉得比拳轰更得心应手,不由觉得这皇剑可爱起来。 石疯子感到了火雷弹强劲,不敢托大硬挨了,急忙一声暴喝,打出一道黑气迎击。 火雷弹和黑气撞击,立即爆破,红光黑气在水潭上激射。 潭水被掀向天空,裹带着赤身裸体、丑陋不堪的石疯子。天空传出石疯子欢叫声:“好爽啊!” “砰!” 石疯子欢叫声未落,又被慕仙皇剑遥指,射出的一颗火雷弹轰中,身形飘飞,落到挺远一棵高树的树梢上,吐出一口血。喊道:“美妞儿,你来追我呀!” 慕仙就是他不喊还想追呢,一声娇叱,身形化成火凤凰气势,凌空冲射上来,皇剑一指,又爆射出一颗火雷弹,一道红光轰向树梢上的石疯子…… 石疯子哈哈一笑,道:“你上当了!” 猛的轰下一团黑雾。 “砰!” 黑雾被火雷弹震散,但激射的气劲轰中了上冲的慕仙的气势,把慕仙震落地面,张嘴吐出一口血。 压顶气势猛增,一抬头一个黑气团已到头顶,她一声娇叱,猛的劈出皇剑…… 一道红光轰中黑气团—— “砰!” 暴响之后,慕仙被反震退出一丈多远,皇剑几乎抓握不住,震得嗡嗡鸣响。 黑气团往后滚落,现出石疯子真身,哈哈一笑,道:“行了吧?我这两下子可否够资格?” 慕仙的确感到石疯子是个奇人高手,但他的相貌又实在令她恶心。冷道:“今天我累了,你明天再来这儿吧,我陪你洗澡!” 遂转身一展身,凌空而起,往回飞掠而来。 心中暗喜,不仅杀了蛮仪,还得了这神器。 谁知石疯子“嗷”的狂叫一声,随后飞身追来,喊道:“臭骚妞儿!小贱妞儿!你敢耍弄我!看我不轰碎你!” 慕仙闻石疯子追来,身形掠向旁边的一棵树,往上轻轻一靠,脚一点,借力回弹,迎着追来的石疯子疾射过来,皇剑遥指,带动全身气势,化成凌空飞掠的——火凤凰。 石疯子不虞有此,见慕仙回射攻击,第一时间化成黑气团,前冲迎击······ 这是一条火凤凰对一朵乌云的撞击,仅就气势威力而言,更像是一列高速行驶的火车对一座小山的撞击。 “轰隆!” 火凤凰气势和黑气团撞击,发生了爆炸,红色劲气 和黑色劲气交织四射,像一朵礼花破蕾怒放,耀眼灿烂。 慕仙被震后飘,撞断一排大树,摔在这林间空地上,喷出了一大口血,在绿草地上像是一朵红花绽开。 石疯子也被震得往后飘,撞断一棵大树,挂在第二棵树上,身形刚停,又往前飞掠,见慕仙坐在草地上吐血,哈哈一笑,凌空飘落,站在慕仙前方五六尺处。 慕仙抹了下嘴角血迹,冷道:“你还想怎样?我不答应明天陪你洗澡了吗?” 说着挺身站起,怒视石疯子。 石疯子笑道:“明天不行,你走了我到哪儿去找你!你已经勾起了我的劲头儿,我不仅要摸你,亲你,还想插几下,看你那地方能不能震飞我?” 慕仙想到了对付玄律那一招,便换上笑脸,道:“唉,被你缠住真没办法。只好答应你了。” 说着把皇剑扔在地上。 石疯子一听有门儿,立即笑着走过来,道:“你早就该答应,和我天下第一色欢爱还委屈你了?” 慕仙慢慢的似害羞地脱去衣服,看石疯子已走到跟前…… 三尺,两尺,一尺…… 石疯子伸出手要摸过来—— 慕仙托起诱人的双乳,笑道:“给你摸!” “砰砰!” 双乳射出两道红光几乎同时轰进石疯子身体。 石疯子被震得一口血喷在慕仙雪白粉嫩的前胸上,像是猛的泼了一桶红色油彩,身形往后飘飞,退出十几丈远,撞断一棵树,摔落在地上,像是昏死过去了。 慕仙抓起地上皇剑,想扑过去砍杀石疯子,转念一想,万一杀不死被他再缠住就难脱身了。 飞快地穿上衣服,提皇剑飞身而起,疾掠而回。心中怦然乱跳,为能够摆脱石疯子而饶幸。 她径直来见嚣婠,走进洞府见雷不怕也在,正和嚣婠说什么。 见她进来,嚣婠像是吓了一跳,道:“怎么这么狼狈?蛮仪果然功力很高?” 慕仙把手里皇剑扔在火堆旁,瘫坐下来,拢了拢纷乱的头发,道:“不是蛮仪,我早把他摆平了。我遇上一个奇人大高手,差点被他缠死了!这玩艺儿就从那高手那儿夺来的,非常好用。” 嚣婠道:“那是怎样个人?” 慕仙道:“一个又丑又邪的小老头儿,黄头发,黄胡子,黄眼珠子……自称天下第一色,一见面就让我打他。” 嚣婠投目雷不怕道:“谁呢?” 雷不怕思忖道:“是石疯子。我以前见过他。” 慕仙脱口道:“难怪那么厉害!我们正好利用他……” 似乎想到了绝妙好计策,唇边漾出一抹狡诡的笑意。 第85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是个多雾的早晨。太阳还没出来,肆无忌惮的大雾把有蟜族整个的包裹起来,好像要把那些尚未从睡梦中醒来的人们闷死在洞穴里。 玄律醒来,他感到了一阵心神不宁,清楚地感应到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挺身坐起,举目四顾。 洞穴里非常寂静,火堆已经烧烬了。母亲和小蕉还在睡着。怎么会有危险感觉?是小丝和巨灵胡他们出了意外? 玄律起身过来,把自己盖的兽皮盖在母亲露在兽皮外的腿上。见母亲睡得很安详。母亲瘦了,秀发中已见银丝,额头和眼角出现了一些浅浅的皱纹,但母亲依然是那么秀美。他暗自叹喟一声:自己就要和小丝、巨灵胡和艳魔去东海救玄大师了,这一离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母亲还得待在有蟜族,当然免不了还对自己牵挂。 母亲睁开眼腈,见玄律正蹲在身旁凝视着她,笑笑,道:“你今天怎么醒得这样早?不是说好明天才走吗?”说着,坐起身来。 玄律在母亲身旁坐下来,道:“娘,我什么时候能不让你操心呢?刚才我看你都有白头发了……” 母亲握住玄律的一只手,笑道:“不管到什么时候,父母都要为儿女操心。在父母眼里,儿女长到多大总还是孩子啊。” 玄律道:“等我这次从东海回来,就带你一同回有熊国,老也不离开你了。” 母亲叹息道:“娘不离开你,却要离开你榆罔哥。唉,你们毕竟都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啊!娘有时候想,要是有一天有熊族和有蟜族这两个部族能归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顿了顿,又道:“可娘也知道,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玄律道:“我不知道榆罔是什么想法,而我觉得两部族归在一起,当然会很强大……” 正说到这里,洞穴外突然传进来急促的螺号声。随之有人大喊大叫,说有敌人要进攻部落,快到部落外的河边集合迎敌。 小蕉被惊醒,坐起身,惶然四顾,道:“出了什么事?” 玄律和母亲已经站起身,都为外面的警报感到诧异:九黎族远征军已经全军覆没,震蒙族更是元气大伤,何来的敌人突然要进攻部落? 玄律对小蕉道:“也许是他们大惊小怪……” 母亲神色凝重,道:“不会的,没有强敌入侵,部落不会吹螺号召集族众的。” 话音未落,艳魔莫无心、巨灵胡和小丝匆匆走进洞穴。他们是在隔壁的洞穴里睡觉的,显然也听到了螺号报警。 三人都换上了夏装。小丝的麻布衣裙显然瘦小些,不仅双峰裂衣欲出,还露着雪白的小臂和小腿,更增添了几分妖艳的魅力。 巨灵胡是很难找到适合他穿的衣服,所谓的夏装也不过是把一块麻布围系在腰上。而这块麻布如果裁剪成衣,能做平常人的两件还不止。他实在太胖了。 艳魔不知道怎么的,一直也没变成女人,而对他的丑恶的男人形象,人们好像也见怪不怪了。但小蕉仍然不敢多看他,他实在丑得令人恶心,而又凶得令人恐怖。 三个人一走进来,巨灵胡就嚷嚷道:“连个早觉儿也睡不好!我正在做一个美梦哩!梦见一个美如天仙的女人在陪我洗温泉,她刚刚要脱下那薄得有些透明的白纱衣,娘的!那螺号就响了!也不知道出了屁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玄律道:“咱们去河边看看,有蟜族的事也就是咱们的事。” 母亲附声道:“说的对,特别是榆罔不在的时候。” 说完,几个人走出了洞穴,连小蕉也跟了出来。 洞穴外的雾依然很大,只能看见十几步远的地方。满眼都是灰蒙蒙的大雾,在雾中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低一声高一声的喊叫,好像整个部落都混乱了。 玄律领着几个人快速地往河边奔来,也有许多族众在跟随着他们往前奔跑。但由于他们几个人都身具神通力,奔得快疾,当然那些族众追随不上。 螺号还一声紧似一声的吹响着。这螺号和这大雾,让一时摸不清头脑的族众,感到了末日来临般的恐怖。 往前疾奔着,玄律也有点心里没底了。感应到了危险仿佛愈来愈强。 敌人是谁?怎么来得如此突然? 很快,玄律等人奔到了河边浮桥跟前。见这里已经来了一些人,正有不少的人纷纷聚来。 河面和浮桥都笼罩在浓雾里,更看不清楚河对岸的情景。但玄律感应到了从河对岸汹涌而来的杀气,这杀气和心中危险的感觉,让经过许多大阵仗的玄律也有些紧张了。 紧张的是对敌人一点情况也不知道! 紧张的是这该死的大雾无异也成了帮凶! 玄律等人走向浮桥。他知道敌人势必要首先冲过浮桥,然后才能进攻部落。那么,守住浮桥,就能为有蟜族迎敌争取时间。 来到浮桥头,玄律等人站定。浮桥上还没有敌人出现,这让玄律略微松了一口气。河水在桥下淙淙奔流,流势甚急,打着漩涡,像是又涨水了,河面扩宽了不少。 玄律等人刚刚站定,风声振衣之声响起,空中两人飘落在他们身畔。赫然是火神祝融和榆罔的情人天杏。 火神落稳身形,看见玄律等人已经傲立桥头,遂道:“原来你们来得比我们还快!” 附宝急道:“会是什么敌人?来得这样突然?” 火神举目望了望浮桥,道:“我也有些蒙门儿!但警戒的人不会搞错!还好有玄律他们在,咱们都不用慌!” 话音未落,浮桥上飞掠过来三个人,冲出大雾,现身桥头。其中一个对火神急惶地喊道:“敌人已到河边了!就要上桥了!” 玄律正欲有所行动,一听知道是有蟜族负责警戒哨探的人,就站着没动。 火神冷道:“敌人是谁?有多少人?” 三人中有人回答道:“看不清楚是哪个部族的,也看不清楚有多少人,听声音不少,好像还有不少马匹……我们不敢靠近,雾又太大……” 玄律道:“不管他们有多少人,咱们守住这浮桥,他们就没办法进攻!” 巨灵胡道:“敌人有备而来,攻咱们出其不意,他们一定有极强硬的高手。我看不如把这浮桥毁掉,免得守不住让他们大队人马冲过来。” 玄律沉声道:“看看再说,实在守不住再毁浮桥!” 不到万分危机的时候,玄律怎忍心亲手毁掉自己带人搭建的这浮桥! 敌人很快在浮桥上出现了! 火神和玄律等人看见现身浮桥上的敌人都有些惊诧莫明了。 别人玄律没看清楚,但他一眼就认出,走在这些敌人队伍前面的大高个赫然是—— 夸父! 显然这些敌人乃是巨人族的强悍之众。 同时,火神认出走在夸父身后的还有巨人族族长偓佺,巨人族大将级高手昌生;扶桑族族长羲和、扶桑族大母神羲和之妻凤白氏。 当玄律认出敌人队伍中有羲和与凤白氏之后,他隐约猜测到了这些人是冲着他和艳魔几个人来的,与有蟜族可能无关。 莫非是扶桑族拉来巨人族向他们兴师问罪?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带人来了有蟜族? 火神不待玄律行动,踏步上桥,把桥上众人截住,扬声喝道:“简直是胡闹!你们这么凶霸霸的率众前来,到底想干什么?” 夸父停步,朝身后一扬手,高喊一声:“全都停下!” 转对火神,显出恭敬神色道:“前辈别生气,我们不是冲有蟜族来的,是来找玄律和东海来的那几个人复仇的!” 火神一怔,道:“复仇?” 转过身,投目玄律,道:“到底怎么回事?” 玄律只能老实回答,道:“我们来这儿之前,追石疯子到过原来的震蒙族部落,震蒙族的一些人勾结扶桑岛的人,要杀我们,就拼了一场……” 顿了顿,看了巨灵胡、艳魔和小丝一眼,嗫嚅道:“他们以前在东海的海妖手下待过,和扶桑岛的人有些过节……不过那次拼斗双方都吃了亏……” 羲和踏步上前,一指玄律怒道:“你住口!你枉为轩辕氏之后!残忍而又恶毒!你不但勾结海妖手下恶人横行无忌,而且还丧心病狂地杀死我的儿子蛮仪,并把他尸身化为灰烬!你还扬言要扫平摧毁我们扶桑族和巨人族,你心肠歹毒,手段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又踏上两步,怒道:“今天我们集扶桑、巨人两族精锐高手,要和你们决一死战!替我儿子和我们惨死的族人报仇!” 玄律辩道:“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我们并没有杀死你的儿子蛮仪!” 凤白氏怒道:“我们难道还会冤枉你们吗?我儿子和他未婚妻慕仙在温泉沐浴,你们趁机发难,杀了我儿子,把他化为灰烬,而后又轮奸了慕仙。你们简直禽兽不如!” 玄律闻言,立即意识到可能是慕仙私下挑拨,要嫁祸于人。正欲辩解,面前人影一闪,母亲一个嘴巴重重地打在他脸上。 附宝对凤白氏等人道:“你们看见了,我已经打了我儿子!我是让他记住,以后不要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免得被人指责干了什么坏事!” 顿了顿,又道:“但我相信我儿子,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杀人,更不会去奸淫哪个女人!如果他真的干出了天地不容的坏事,不用别人惩罚他,我这个当娘的会亲手杀了他!” 附宝这番话一下子把凤白氏等人镇住了,未及应答,这边巨灵胡却炸了。 巨灵胡对附宝道:“你相信你儿子不会干坏事,敢情认为我们是不三不四的大坏蛋!得了!你就别让玄律交我们这些不三不四的朋友好了!” 转对凤白氏等人道:“你们竖起耳朵,睁大眼睛给本大爷听着,所有的坏事都是我巨灵胡一个人干的!与玄律他们无关!要报仇就冲我一个人来吧!” 艳魔踏上一步,站到巨灵胡身旁,附声道:“还有我!杀人奸淫都有份儿!” 说着拍了巨灵胡肩膀一下,笑道:“你要是被人宰了,我不陪着你多寂寞呀!” 巨灵胡笑道:“有你第一骚这句话,现在我就是死也值了!” 小丝扬声道:“你们是海妖身边大恶人!我是海妖身边大魔女!咱们被人说成不三不四的人也不过份!要死就一块儿死吧!” 说完也站到了巨灵胡和艳魔身旁。 巨灵胡对小丝笑道:“难得你这么义气!” 转对凤白氏等人喝道:“还愣什么?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放马过来吧!” 玄律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竟刺伤了巨灵胡三人自尊,巨灵胡和艳魔当然天下怕地不怕,想不到小丝也如此刚烈。他们这么一承认,让自己又如何辩解! 附宝情急之下刺伤了巨灵胡三人自尊本是无意,今见三人挺身而出承担罪责,维护玄律,不管他们是否干了什么恶事,心中总是觉得歉疚。正想对三人做些解释,便听火神开口了。 火神对巨灵胡三人冷道:“你们干了坏事敢做敢当,也算有种!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要说扶桑族和巨人族不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玄律急道:“前辈,你听我解释……” 火神挥手阻止玄律说下去,截声道:“你什么都不要解释!木神临死时让我照顾巨人族和扶桑族,今天我如果袖手旁观,如何面对木神的亡灵!更何况这里面还牵扯到你!” 顿了顿,又道:“你有没有责任咱们自己家人,一会儿再说!现在,我们要铲除这三个祸害!为扶桑族讨还一个公道!” 艳魔冷道:“祝融,你枉为一代神人!我看你也是徒有虚名!” 火神怒道:“人以类聚,海妖身边的人还能是什么好鸟!” 话出口,往前抢步欺身,冲着艳魔一掌拍出——一蓬赤焰袭向了艳魔。 火神祝融性情暴烈,为人粗豪,又一向嫉恶如仇。今日扶桑族被欺,想到木神临终所托,当然义愤填膺,便忍不住强出头了。 艳魔并不惧怕火神,尽管火神名声响当当,可他自知能够应付。况且,事到临头,不动真章也是不行了。 见赤焰袭来,艳魔一声锐啸,腾身跃起,挥拳打出一团黑气迎击—— “砰!” 黑气和赤焰相击发出爆响。黑气溶于雾气,而赤焰流射,飞溅到附近观战者身上,顿时响起几声惨叫,俱被烧伤。 一招拼过,艳魔被震落地面,身形摇晃,勉强站稳。而火神却退了两步。好像势均力敌。但玄律看得清楚;火神出掌是轻描淡写,似乎有意要试艳魔的斤量;而艳魔这一拳迎击却是极为认真的,可见真正功力火神是强于艳魔。 果然,火神见艳魔刚站稳,便一声暴喝,又展身攻上来,虚空打出一掌! 天啊!火神这一掌轰出,整条胳膊都变成了一道赤红的光柱——显然赤焰到了极限!那么连温度和光度也都到了极限! 火神震怒了!他要以“极限”功力把艳魔摧毁! 艳魔却不见了! 火神的赤红光柱轰进了漫天大雾,就像一道赤色长虹从雾中闪现,蔚为壮观。由于这光柱的极高温度和极亮的光度,周围的雾气因之快速消散,露出三丈方圆的晴朗天地。 艳魔飘上半空的身形化成一团黑雾,带着弥漫过来的雾气往火神头顶射落,就像一块飘落的含雨云——他一招拼过知道火神强横,便没再硬接火神的重轰,而是借大雾掩护飘升空中,再返击回来。 火神感到了压顶而来的强大气势,怒吼一声,浑身气势暴长,挥掌又打出一道赤红光柱,对压扑下来的艳魔重轰! “砰!” 艳魔全力的攻击遇上了火神全力的迎击! 这一次硬拼是实打实的、毫无花假的硬拼! 一声惨叫,艳魔身形一个“云里翻”抛跌进旁边的浓雾里。空中飘洒下几点血丝。 火神身形退了几步,又站得渊停岳峙,如狮如虎。对巨灵胡冷道:“小子,这回轮到你了!” 巨灵胡知道艳魔已受到重创,心中早生怯意,但嘴上却依然强横,笑道:“我当然打不过你!你甚至可以一掌就把我变成一具焦尸,但那也不是你的光彩。因为你白活这么大岁数了,根本是个黑白不分,是非不辨的老混蛋!” 火神岂能忍受巨灵胡的辱骂,怒喝一声就要发作。但夸父比他更快,身形一闪已经扑向了巨灵胡,喝道:“杀你还用火神前辈动手?” “移山扑”气势立即封锁了巨灵胡的空间,使巨灵胡闪避不得,要想不被扑压成肉泥,只有硬拼。 “呼!”的一声,巨灵胡对准扑压下来的夸父全力轰出一拳——但这一拳的力道在夸父眼里实在不值一哂! 夸父“移山扑”气势不减,同时伸手抓住巨灵胡打来的拳头,暴喝一声“神鬼投”,把巨灵胡肥胖的身躯像树叶一样投飞向半空,立即消失在大雾里。 夸父的这一扑、一抓、一投的气势扯动周围的大雾,让围观者感到了胁迫,有的也因之被震退,还有的被扯动得前仰后跌,甚为狼狈。 “砰!” 巨灵胡的巨大身躯很快从空中坠落,像一块巨石把地上砸得尘土飞射,沙坑立现,几乎埋没其身,大口吐血,却一动不能动了。 夸父迈步向坑内的巨灵胡走来—— 人影一闪,小丝斜侧里冲出挡住夸父,劈面一掌拍出,掌力甚是凌厉。 小丝自知不是夸父对手,但也要冒死挡一挡夸父,为巨灵胡恢复功力争取时间。她也只能这么做,甚至她来不及细想就这么做了。 夸父没有停步,甚至连小丝看都没看。 “砰!” 小丝的一掌击中夸父,夸父稳如山岳,前行的脚步停都没停,而她却被反震几步,只觉出掌右臂一阵酸麻。 她正想再次冲上拦截,旁边人影一闪,天杏挡在了她前面,也不说话,罩面攻来一拳。 小丝想不到天杏会突然向她发难,本能出掌外封,随之抢攻,与天杏缠斗在一起。也就无暇去救护巨灵胡了。 夸父从沙坑里拖出了巨灵胡,拎死狗似的来到羲和面前,扔到羲和与凤白氏夫妇的脚下,道:“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吧。” 凤白氏咬牙切齿地道:“当然要让他为我儿子偿命!” 羲和从身旁一个大汉手里抢过一柄石锤,恨道:“你们把我儿子化为灰烬,我要让你变成肉泥!” 说着,举起大石锤砸向巨灵胡—— “砰!” 一声暴响,羲和连同手里的石锤被旁边袭来的一股大力震退丈余,差点跌倒,怒叱一声:“什么人?” 玄律闪身上前,抓起地上的巨灵胡,扬手抛掷进浮桥旁湍急的河水里,水花飞溅,巨灵胡巨大身形立即沉没,消失不见了。 玄律对羲和淡淡地道:“让他偿命也就行了,何必要残忍地把他变成肉泥!” 凤白氏嘶声地喊叫:“你这是救他!怎知他不会在河里逃走!” 夸父也冷道:“看来你真是他们的死党!” 玄律洒然一笑,道:“随便你们怎么认为,我玄律做事一向问心无愧!” 火神在一旁大声喝道:“玄律,你难道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吗?” 玄律庄容道:“你前辈尊长,玄律不敢不敬!但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啊!” 一声惨叫,打断了玄律的话头。 玄律循声望去,见天杏被震退丈余,正在吐血,艳魔正护着小丝要往外冲杀——原来是艳魔杀回来要救护小丝逃逸。 艳魔完全可以自己借雾掩护逃逸,但却冒险回来救小丝,可见他很重义气。但在他受到重创之后,又面对火神和夸父这样的绝顶高手,无异会再次陷入险境。 果然,火神第一时间展身扑上,拦住了艳魔和小丝的去路。同时夸父也欺上,连他们的退路也封死了。 火神对艳魔怒道:“你自信救得走她吗?” 艳魔冷道:“大不了死在一起!” 转对小丝道:“我缠住他,你冲出去!” 话出口,抢步前欺,奔火神又打出一团黑气。 小丝并未往外冲,而是随之也向火神发起攻击——展动的身姿是这样优美,秀发飘动,掌挟风声。 火神一声怒吼,挥掌打出一蓬赤焰把艳魔震退;随之又向小丝打出一道烈焰迎击—— 小丝感到一股灼热气浪扑面涌至,几令她呼吸窒息,不仅攻势受阻,且感到像有一座火山扑压下来,顿时亡魂皆冒,惊得呆了。 蓦地一 小丝面前人影一闪,玄律飘落,挥拳把袭至的烈焰击散。趁火神惊愕退步间,玄律对小丝急道:“快跳河逃走!” 小丝惊骇甫定,坚决地道:“我岂能丢下艳魔!” 玄律游目一寻,见艳魔已经被夸父抓在手里——艳魔重创之下自然非夸父敌手,而夸父又岂能让艳魔再逃走。 玄律一声龙吟,弹射而起,冲过来,对着夸父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他要把艳魔从夸父的手里抢下来! “轰天炮”击出,旁边也响起母亲附宝的惊叫:“玄律,快住手!你疯了吗?” 第86章 毒手 玄律没有住手,他也不想住手。以眼前的情势,只有先救走艳魔等人,然后再和火神等人解释,进而查明是不是慕仙从中搞鬼使坏。 玄律知道要想从夸父手里抢下艳魔并不容易,所以这一拳重击,已经提升了体内百分之八十的“太阳神力”。 夸父是知道玄律厉害的,更知道玄律攻击他是为了抢夺艳魔。他不能不迎击,在玄律如此凶狠凌厉的攻击下,不迎击无异是在等死。 他把手里的艳魔往羲和等人处一掷,然后沉气发力,大吼一声,对准攻击上来的玄律打出了凶霸绝伦的“天地震!” 谁知夸父这一招“天地震”却震空了!怎么会震空?的的确确是震空了——把大雾震出了方圆丈余的一个大洞,透过雾洞,好像把几片低矮的云朵震变了形状。 夸父一招袭空,定睛再看,见玄律已经震开羲和、风白氏等人,抓起了地上的艳魔——原来,在夸父掷出艳魔之后,玄律已经在空中“移形转向”,随着艳魔投射过去,抢救艳魔。而他攻来的气势仍然在对夸父造成威胁。 夸父未及行动,见玄律抓起了艳魔,火神狂吼一声,扑上攻击,打出了一道赤红光柱。要逼迫玄律放弃艳魔自救。 火神愤怒了! 玄律不仅救走了巨灵胡,又在他掌下救下必杀的小丝,现在又想救走艳魔。这小子太目中无人了!岂容他胡来! 玄律真的豁出去了!他一声龙吟,对准攻上来的赤红光柱打出“轰天炮”迎击。一击把赤红光柱震散,也把火神震退。随之对手里的艳魔急道:“你快逃走,巨灵胡已经让我救走了。我还会救走小丝!” 说着用力一掷,把艳魔也抛投进浮桥下的河水里,立即消没不见了。 刚刚掷出艳魔,火神狂吼着,像个火人似的凌空扑击过来,一边打出一道赤焰,一边喝道:“小子大胆,看我先制服你!” 玄律身形往旁疾避,闪出了火神攻击范围,急道:“前辈请容我解释……” 嘴上这么说,却寻找小丝,想趁乱再救走小丝。但游目一寻,见夸父已经先他逼向小丝,而小丝的退路也被天杏、凤白氏堵死。 火神一掌打空,更加冒火大怒,吼道:“还解释个屁!你的行动说明你和他们是同党!你其罪难容!” 声落,已经掠身过来站在玄律面前。他像是看破了玄律的意图,挡住玄律不能去救小丝。 这边小丝已经前后受敌,身陷险境。 天杏对夸父道:“你不用出手,小心防着玄律来救她,我们俩就可以杀她!” 说完,挥拳先自攻上,直袭小丝胸前要害部位。同时,凤白氏也娇叱一声,挥掌攻上,掌力也是不弱。 小丝只能迎战,虽然吃力,但看样子还能支撑。若是夸父出手,她恐怕连两招也接不下。 夸父转过身,投目和火神成对峙之局的玄律,做好了阻击玄律的准备。 玄律心中暗叫不妙,自己就算过了火神这一关,但夸父那边严阵以待,必不好对付。等自己冲过这两个人阻击,小丝可能已经被人击毙了。最要命的是自己不能拼死战火神! 但是,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小丝被人击杀? 一股豪气在胸膛里激荡。玄律对面前的火神沉声道:“晚辈今天就多有得罪了!事后一定向你老赔罪,并解释清楚这一切!” 火神眉毛一轩,怒道:“你还想救那丫头?” 玄律道:“非救不可!她在我眼前被人击杀,我一生都不会心安!” 饶是激战凶险,而且已到危机关头,但小丝仍然听见了玄律这铿锵之语,不由为之感动。奋力苦战,以求玄律解救自己之前不被击败。 但小丝的对手确实厉害——风白氏当然不如小丝,怎奈有香魂附体的天杏功力比小丝要高,两打一的情况下,小丝自然不敌了。 好在小丝擅长贴身肉搏,她的卸骨技兼有擒拿术,灵活多变,借力打力。知道对手功力深厚便不与之硬拼,展开游斗,与之纠缠,不然恐怕早就支撑不住了。 这边,火神听玄律执意要救小丝,便喝道:“那好!你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说完,抢步欺身,挥掌攻来,打出的赤焰气势更盛。 玄律知道他绕不过去,也闪不过去,要冲过去,只有把火神震开。见火神以更盛的赤焰势攻来,他迅速提聚功力,一声龙吟,腾身而起,以“轰天炮”带动全身气势——成为龙形气势,向着火神猛的冲击过来! 傲世狂龙终于现身这弥天大雾之中! “砰!” 龙形气势冲散了火神攻来的赤焰气势,把火神震得消失在旁边的大雾里,直冲向对面严阵以待的夸父—— 夸父已经暴长起顶天立地的“力量体”,成为一个高大无朋的巨人。他的上半身几乎完全淹没在雾气之中。 龙形气势攻近了。 就像一条金色狂龙撞击一座山峰! 前冲间,玄律再次提升功力——“太阳神力”已经提升到百分之九十九! 他知道夸父的霸道! 狂龙傲游,势挟风雷。 山峰巍然,气贯天地。 攻近了! 夸父仰天狂吼一声:“天地震!” 一拳对准冲撞上来的龙形气势轰出。 世上没有夸父“天地震”震不开的东西。 “轰隆!” 龙形气势被震开了!大爆炸也震散了周围十几丈内的大雾! 而那高耸的山峰也崩塌了——夸父的“力量体”被撞散了。 玄律后退两丈,真身落回地面,吐出两口血。举目再看夸父,依然站得渊停岳峙——怎知夸父刚刚也喷出两口血。 玄律踏步往前逼上来。他看见夸父身后不远的小丝已经接连遭到重击,眼看就性命不保了。往前走着,周身热血沸腾,双拳已经握得吱吱作响。暗暗提聚着功力! 忽然,他猛的停步,感应到身后出现了危险。 慢慢转过身,微微一怔! 火神从雾中现身,像个火人般快疾地向他冲过来——火神震怒了!他现出了一般不用的绝招—— “烈火真身!” 火神刚才被玄律的龙形气势震退,其实是他自己飘退的。他见玄律冲势甚猛,不想硬拼所以“一沾即退”放玄律冲过去了。 现在他现出“烈火真身”,要和夸父前后夹击,制服玄律。 此刻,见火神的“烈火真身”冲向玄律,玄律身后的夸父似乎洞察到了火神意图,也踏步逼上来,真的成了前后夹击之局。 玄律第一时间也感应到了身后逼压过来的夸父的强大气势。 旁边观战的附宝已经看出不利玄律的形势,急喊道:“玄律,你站在那儿别动,他们不会杀你的!他祝融爷爷,孩子不懂事,你老人家手下留情啊!” 话音未落,火神的“烈火真身”已经攻到! 与此同时,夸父在玄律身后也展身冲上,打出了——“天地震!” 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一切发生! 也没有人能够救玄律不遭到重创! 也许火神和夸父都不想制造悲剧,但他们无意却成了制造悲剧的配角! 那么谁是主角? 玄律面临的形势很简单:迎击火神,必然要被后面的夸父轰中;迎击后面的夸父,必然要被前面的火神轰中! 他不能闪避,不能钻天,也不能入地,因为在夸父和火神两股强大气势压制下,他的空间已被封锁了。 神思电闪,玄律选择了迎击夸父——夸父比火神更强横,轰打他时也会比火神更无情;而火神轰他时绝不会想杀他,或许在轰击时心存仁慈而手下留情。 旋身,出拳,用“轰天炮”迎击夸父的“天地震”! “轰隆!” 又是一声爆炸!爆炸的冲击波把观战的人震得往后抛跌,立即响起一片惊呼。 浮桥头被震得碎木四射,散架了。上面的人有的失足落水,有的飞向了半空。后面的人慌忙退避,挤撞一起,大呼小叫,乱作一团。 夸父身形后跌丈余,一个腚墩坐在地上,张嘴喷出一口血。 玄律身形后退——正撞在火神的“烈火真身”上。 “砰!” 一股炽热气浪把玄律卷上半空!虽然他作好了充足准备,欲借退势后撞硬挨火神的重轰,但火神攻势之强劲仍然出乎他的意外,也出乎他准备的承受能力。 火神再一次被反震进大雾里——他是借势后飘,再一次感到了玄律的强横。 玄律一口鲜血在空中夺腔喷出,身形快疾地坠落地面,摇晃几下勉强站稳。刚站稳,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砰!” 蓦地—— 在大雾中飞出一颗耀眼刺目的火球,有拳头般大,飞射而至,整个地轰进了玄律的脑袋! 玄律轻吟一声,歪身栽倒,立即昏死过去——但在旁观者眼里与死无异。 玄律身形刚栽倒,一个红发美女自雾中飘落,站在了玄律“尸身”旁,冷冷地道:“你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自作自受!” 话音未落,附宝和小蕉嘶喊着,同时扑到。附宝抱起了玄律,声泪俱下地喊叫着:“玄律!玄律!你醒醒!你醒醒啊!” 小蕉见玄律呼唤不醒,像是真的死了,流着泪站起身,对红发美女冷道:“是你发射那颗火球杀了他!你是什么人?” 附宝未及红发美女回答,放下玄律,狂嘶一声,起身冲上挥掌便劈。 红发美女当然就是慕仙——制造悲剧的主角,也是制造今天这场悲剧的导演。轰进玄律脑袋的火球,赫然是她击出的“火雷弹”。 在玄律和火神、夸父这两大高手硬拼之后,凭借大雾的掩护,慕仙的偷袭当然容易得手。 此刻,慕仙见附宝疯了一般扑击过来,一声娇叱,右手一扬,一道红光袭出,把附宝震飞进雾里…… 刚震飞附宝,小蕉又挥掌扑击上来,嘴里骂着:“你这个魔女,我要让你为玄律偿命!” 慕仙闪过小蕉劈落的一掌,一脚把小蕉也踢飞了。叱道:“你们都该死!” 投目地上玄律的“尸身”,恶狠狠地道:“你别以为死了我就会放过你!我还要把你化为灰烬!” 说完对着玄律的“尸身”打出了一道红光—— 如果这红光轰中玄律,玄律恐怕真的活不过来了!因为就算不化为灰烬,也肯定变成一具焦尸。 “砰!” 慕仙袭出的红光却轰在地上——刚才玄律“尸身”躺过的地方。而玄律的“尸身”却移挪开有五尺,脱离了她轰击的范围。 她一惊!定睛细看,玄律的“尸身”还那么躺着,并不像活转的样子。可是怎么突然在自己眼前移挪开了? 耳畔有人怒道:“他分明已经死了,你为何还要糟踏他的尸身?” 慕仙抬起头,认出站在身畔的这个红面老者,赫然是火神祝融。 慕仙道:“他亲手杀了我的未婚夫蛮仪,还强暴了我!就算把他化骨扬灰,我也不解恨!” 火神浩叹一声,道:“算了吧!咱们活着的人也不必和一个死人计较了!他就算伤害了你们,以一条命也抵偿了!唉,我本无意杀害他……” 火神没看见慕仙偷袭玄律,还以为玄律的死是他和夸父合力造成的,心中当然有些痛悔难安。 话未说完,便听见旁边传出两声惨叫,投目望去,不禁一惊。 惨叫是凤白氏和天杏发出的,她们发出惨叫之后都被震飞进雾中。而震飞她们的却是一个模样猥琐的黄胡子、黄眼珠小老头。小老头正然对被他救下来、看上去快要虚脱了的小丝嘻皮笑脸地说着什么。 火神忽然记起,这小老头不是西域的石疯子吗?他和那个小丝好像很熟悉,若他要救走小丝,以现在的自己和夸父恐怕也拦截不住。 被石疯子缠上,天底下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感到头疼。小丝此刻已无心厌恶石疯子,她毕竟是在生死攸关之际被石疯子救了。 调息片刻,小丝想到了玄律,便兀自奔玄律这边走过来,心中当然挂念玄律的生死。 石疯子跟随着她,笑道:“你怎么对我一句话也不说?我虽然长得不是很英俊,但我是最对你知疼知热的!以后你千万别离开我到处乱跑,那会很危险的。男人都想得到你的美貌,女人都嫉妒你的美貌。你看,今天不是我来得及时,那两个女人就杀了你了!你应该感谢我呀!不说几句好听的话,打我几下总是应该的吧。你不知道,自从离开你,我这心里头就……” 小丝猛的停步回头,叱道:“你闭嘴!烦不烦啊!” 石疯子笑道:“你生气的样子更好看!我就愿意看你生气。你快点打我几下出出气,你打我时我浑身的骨头都感到舒服!那感觉真的好爽啊!嘿嘿!” 小丝不理石疯子,走到慕仙等人跟前,看了地上玄律“尸身”一眼,对跟到身边的石疯子道:“你如果想让我开心,你现在就替我杀了火神祝融!” 石疯子一怔,投目火神,道:“你还没死?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是‘天下第一色’,连斩流也得排在我的后面。我神功大进,连鬼王都败在了我的手下。你瞧,我的女人比天上仙女还美,谁见了都会动心!你想怎么死?” 火神冷道:“石疯子,你以前也知道,别人怕你可我祝融不怕你!今天你一个人来到有蟜族捣乱,我看你根本就是死催的!” 石疯子凑上前,对火神笑道:“我就是死催的!你打我一下,看我能不能受得住!打呀!” 小丝怒道:“你快点动手杀了他!” 石疯子转对小丝笑道:“我先把他惹冒火,然后杀他才有意思啊!像这样一掌拍死他,怎么能显示出我神功盖世呢!” 慕仙道:“你别上她的当!她是想趁你和火神拼斗时逃走。你听我的话,带上她,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弯腰夹起玄律的“尸身”,便要展身离去。 小丝拦住慕仙,冷道:“放下他!” 慕仙冷笑两声,道:“我要带他的尸身到我娘坟前,把他化骨扬灰!谁挡我,我就杀了他!” “呼!” 小丝出掌拍向慕仙面门,力道仍然不弱。 慕仙扬手打出一道红光,“砰”的一声把小丝震开,娇叱道:“你找死!” 石疯子身形一闪,欺近慕仙,在她背后猛的出拳,一道乌光轰进慕仙后背,扬声笑道:“该打!竟敢欺负我的女人!” 慕仙被轰得前跄十多步,差点跌倒,转对石疯子气道:“你怎么连我也打!忘了人家怎么对你了?没有我,你能找到她吗?忘恩负义!” 石疯子笑道:“反正谁欺负她就是不行!” 慕仙道:“算了!我不怪你,带上她,咱们快走!” 小丝走回跟前,对石疯子道:“这女人比火神更可恨,你先替我杀了她!” 石疯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想杀她!她也挺讨人喜欢!有时候比你还要听话!” 小丝冷道:“你既然喜欢她,还总缠着我干什么?” 石疯子笑道:“嘿嘿!你们俩当然各有滋味儿!我‘天下第一色’怎能只喜欢一个女人!” 火神一时弄不清楚石疯子和小丝、慕仙到底什么关系,所以也很难采取什么行动。但现在看,有石疯子作梗,要想杀这个小丝却不容易了。 夸父这时经过调息,像是恢复了些功力,走过来,对石疯子冷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这个魔女?” 他还不知道被石疯子震飞的凤白氏与天杏伤得怎样。因为她们都被雾淹没起来了。但他是亲眼看见石疯子震飞两女救下小丝的。 火神见夸父恢复了功力,心中略安,道:“他就是西域的石疯子!显然和这个魔女是死党!” 慕仙知道如果让夸父帮火神和石疯子火拼,那吃亏落败的一定是石疯子。本意阻止夸父向石疯子发难,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杀了玄律,大仇得报,再和石疯子勾搭在一起也没意思,不如借夸父和火神的手将之除掉,也出了口受他凌辱的恶气。心念及此,便默不作声。 小丝巴不得火神和石疯子火拼,那样她或许有机会趁乱逃走。玄律已死,她知道任何人都保护不了她了。不逃走,要么是被巨人族、扶桑族和有蟜族的人杀死;要么仍然落到石疯子手里。她甚至想,如果促使石疯子与火神和夸父火拼,万一石疯子杀了对方,也算为玄律报了仇——她没看见慕仙偷袭玄律,也以为玄律是死在火神和夸父的手上。 石疯子连火神都不放在眼里,当然更不会在乎夸父。横了夸父一眼,道:“火神说的是以前的石疯子,不是现在的石疯子!我石疯子现在今非昔比,出人头地了!我是‘天下第一色’天下所有的美女都应该对我微笑!但我最愿意看美女们哭,她们那经过泪水浸泡过的眼睛真是水汪汪。当你想方设法把她们逗哭时,你才会感到作为一个男人有多么了不起。” 夸父听得一头雾水,注视石疯子的目光便多了一些困惑。 正在慕仙和小丝为三个人迟迟打不起来暗自焦急时,附宝和小蕉又返回到几个人跟前。 两个人被慕仙震飞当然伤得不轻,但只要有一口气在,她们也要来杀慕仙,为玄律报仇。 两个人来到近前,见慕仙把玄律夹在腋下,像夹一只死狍子一般,更是痛不欲生,愤恨填膺。她不仅杀了玄律,竟然连“尸身”也不放过,真真恶毒透顶,该千刀万剐! 附宝和小蕉睚眦欲裂,也不说话,一齐扑上,对慕仙发起更猛更狠的攻击。 但她们实在和慕仙不是一个级数,相差太远。 慕仙丢下夹着的玄律“尸身”,把先攻上来的小蕉一拳震飞,闪过附宝劈来的一拳,一脚把附宝踢倒,上前一脚踩住,冷道:“我偏不杀你!我就是让你活着痛苦!当初你儿子杀了我娘,你知道我活着该有多么痛苦吗?” 火神一声暴喝,疾冲过来,挥拳打出一蓬赤焰轰向慕仙——他当然要抢救附宝。 慕仙把附宝一脚踢开,挥拳打出一颗“火雷弹”迎击火神的赤焰。 “砰!” “火雷弹”把赤焰震散,本身也被击爆。火劲四射,在空中乱窜,甚为耀眼夺目。 火神没想到慕仙有如此强横功力,冲势不仅受阻,而且还被震退好几步。 慕仙娇声道:“老爷子,我和榆罔是朋友,我不想与有蟜族为敌,更不想和你过不去!” 火神踏步逼上,冷道:“被你踩在脚下的附宝是榆罔的生母,你还说是榆罔的朋友!” 附宝再次站起,恨道:“你杀了我儿子玄律,就算我杀不死你,我儿子榆罔也一定会为他兄弟报仇!” 小丝投目慕仙,冷道:“是你杀了玄律?” 火神也道:“原来是你趁机杀了玄律?” 慕仙冷道:“是又怎样!他杀了我未婚夫,又强暴了我,他不该死吗?” 小丝冷道:“胡说!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我怎么没看见?你分明是血口喷人!” 火神一声怒吼,腾身而起,冲慕仙打出一道赤红光柱。出掌之快,气势之盛,已经超过了以前几次出手。他是想为玄律复仇?还是想击毙慕仙补偿些对玄律之死的愧疚之情? 但有人比火神更快! 石疯子“嗷”的一声怪啸,飞身而起,化成一团黑雾,拦截住扑击慕仙的火神。 “砰!” 暴响中,赤红光柱全部轰进了这团黑雾。火神被反震回地面,拿桩站稳。 黑雾团在他面前飘落,现出嘻皮笑脸的石疯子真身。石疯子对火神笑道:“你这一拳打得我真的好舒服!看来你这么多年光长岁数了,却没长功力!你岂不是白活了吗!” 火神知道自己杀石疯子不容易,转对夸父道:“夸父,咱们联手杀了这个石疯子!” 以火神之尊,对敌何时邀人联手过,而今面对难缠难杀的石疯子,他只好与夸父联手。 由于石疯子拼死接下火神这凶霸绝伦的一击,慕仙忽然改变了主意,觉得不该让石疯子就这样稀里糊涂被杀死。遂提醒石疯子道:“你没必要和他们拼死拼活,带上你的女人,咱们回去!不然,你和他们拼命,你的女人就会趁机逃掉。” 小丝冷冷对石疯子道:“就这样你带我走,我也不会听你的话!除非你把他俩杀了,否则我不会开心!” 小丝何等聪明,知道火神已有杀慕仙之心,但因有石疯子拦着,所以必须让夸父和火神先杀了石疯子。 慕仙当然也猜出了小丝的心意,又对石疯子道:“你的女人是想害你!反正我提醒了你!你不走,我自己走了,别指望谁到时候会救你!” 过来弯腰要夹带玄律尸身离去,突然一惊,发出一声惊呼道:“天啊!你竟然没死?” 话出口,右拳打出一道红光轰向躺在地上的玄律······ 玄律像是出于本能,右拳打出“轰天炮”,把慕仙震开,一跃而起。他站在那里却没有动,目光茫然地瞧着眼前这一切,像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 第87章 必杀一击 玄律非但没有死,又生龙活虎地站了起来。但是,他的目光却有些异样,缺少了豪雄和霸气,而是充满了困惑和茫然。 附宝惊喜而泣,喊了一声,扑奔过来,抱住玄律,泣道:“你真的吓死娘了!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呢!” 玄律却讶然道:“你是我娘?你是谁?” 附宝一惊,离开玄律胸前,道:“孩子,你怎么了?连娘也不认识了?” 玄律摇了摇头,喃喃道:“我不认识你。你真的是我娘吗?我又是谁?” 玄律非但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了,而且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 玄律到底怎么了? 很显然,经受了慕仙“火雷弹”的重轰,玄律虽然没有死,但大脑却受到震伤,使他失去了以前的全部记忆。 难怪此刻玄律看上去要像个什么也不懂的傻人,目光茫然,好像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东张西望,呆头呆脑。 附宝呆住了,她意识到可能是玄律的脑袋出了毛病,不然怎么会这样? 小丝来到玄律面前,急道:“你装什么傻!现在也是你开玩笑的时候?” 玄律投目小丝,道:“我又不认识你,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 小丝气得一跺脚。旁边的附宝凄惨地道:“你没看出来吗,也许他脑袋出了毛病,可能被震伤了……” 小丝一惊,脱口道:“会吗?” 石疯子过来拉住小丝胳膊,道:“这小子没死,我不想和火神他们打了!咱们走吧。” 小丝甩开石疯子,对玄律道:“你真的脑袋出了毛病?你看,石疯子就要带我走!你怎么不制止他呀!” 玄律摇了摇头,道:“我不认识你!谁是石疯子?他为什么要带你走?” 石疯子嘿嘿一笑,道:“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呆头呆脑了?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她走,让我告诉你吧,我相中她了,让她成为我的女人,明白了吧?” 玄律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嘿嘿嘿嘿!”石疯子发出一阵得意怪笑,道:“我还一直防备这小子!现在他变成个傻子了,我还怕什么呢!” 伸手摸上小丝胸脯,又道:“让我摸摸你这大奶子瘦没瘦!” “啪!” 小丝甩手给石疯子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石疯子不怒反笑,道:“打得好!再打我一下!”又贴上来,伸手便搂,道:“让我抱一抱,小乖乖笑一笑。嘿嘿嘿!” 小丝拼力一掌把石疯子震开,转对玄律急道:“你真的傻了?” 叹了口气,又道:“你一定真的傻了!不然你如何能忍住?” 玄律道:“我傻了,傻是怎么回事?” 慕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看到这里相信玄律确实不是装傻,便慢慢逼上来,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傻了,我都要杀了他报仇!” 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如果日后玄律变得正常了,杀他会很难。她知道小丝和附宝根本挡不住她,而夸父和火神也未必真的帮玄律,何况她关键时刻还有石疯子救驾。 见她逼近玄律,果然火神和夸父都没有动。火神见玄律突然复活,又突然变傻,也被弄得一时糊涂了。 夸父更糊涂,他想不明白,玄律怎么突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莫非他装傻充愣迷惑慕仙对他轻视? 附宝见慕仙逼向玄律,便护在了玄律身前。她知道自己挡不住慕仙,可她也必须挡一挡! 小丝迎着慕仙冲过去,先发制人进行截击——她也知道自己挡不住慕仙,但她也必须这么做,她能眼睁睁看着慕仙杀了玄律吗? 慕仙对着冲上来的小丝打出了一道红光。红光之快几乎就在眨眼之间,小丝甚至来不及闪躲。 “砰!” 红光轰穿小丝掌力,轰中小丝身体。 小丝一声惨叫,娇躯往后飘跌,鲜血狂喷。她飘跌间却被一个人接住,稳稳的落回地面。感到有一双冰凉的手摸上双峰,拼力肘击,把身后搂抱她的人撞开。 身后响起石疯子得意的笑声,道:“你好好歇会儿!看我替你教训一下这个骚妞儿!我不让她欺负你,她偏不听!” 说着,踏步迎向慕仙,又道:“以后你们都当了我的老婆,成天这么打来打去还了得!我今天就得管管你!你应该知道尊重她,她毕竟是我第一个看上的,轮不到你争风!” 慕仙换上笑脸,道:“你还是等咱们回去之后再管我吧!我一定乖乖听你的话!现在,我们应该联手杀了玄律,不然咱们以后都没好日子过。你的女人也会被玄律抢回去。” 石疯子摇头道:“你别把我也当傻瓜!玄律现在成了傻瓜,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会管什么别的事儿!快点把屁股调过来让我打几下,不然我不是很没面子吗!” 慕仙心中又恨又气又无奈。恨的是有小丝护着一时杀不了玄律;气的是有石疯子这个混蛋,疯疯癞癞的里外瞎搅和;无奈的是竟没有办法先扫除石疯子这个障碍,因为现在当然不是和石疯子翻脸火拼的时候。 慕仙没理石疯子这个碴儿,丢下石疯子飘身来到夸父跟前,急道:“你们巨人族也是来为蛮仪和他们那些惨死的族人复仇的吧?” 夸父点头道:“嗯!” 慕仙又道:“可为什么不动手?” 夸父憨声憨气地道:“这个石疯子到底是你的敌人,还是你的朋友?” 羲和在一旁道:“夸父,谁阻挡咱们杀玄律和那个东海魔女,谁就是咱们的敌人!” 一直沉默的偓佺却道:“玄律既然变得这样了,我看就饶过他吧。况且,咱们与有熊国结怨太深也不好!” 偓佺为玄律开脱,当然是不想让附宝伤心。 附宝当然听见了偓佺的话,不禁怦然心动,暗忖:莫非他对自己还怀有情意? 羲和不好公开与偓佺顶撞,便道:“玄律就留给火神处置,我们相信火神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先杀了那个魔女!” 慕仙对夸父道:“听见了吧?你挡着石疯子,我杀了那个魔女!” 夸父踏步逼向石疯子,漠然道:“我与你并无冤仇,不想伤害你。但你得老实点,别乱管闲事!” 石疯子笑道:“我都可以当你爷了,你怎么敢对我这么说话!” 偷眼瞥见慕仙飘身扑击向了小丝,骂道:“这个骚妞儿!她成心想惹我生气!” 展身而起,要掠过去拦截慕仙。 夸父怎能让石疯子离去,猛的打出一拳,拳劲像气墙一般封死了石疯子的去路。 但石疯子就是不信邪,硬生生直撞向夸父打出的“气墙”,“砰”的暴响声中,石疯子被反震回来,坠落地面,道:“他娘的!够劲儿!” 话音未落,夸父的“移山扑”气势罩顶扑压下来。 石疯子感到了夸父气势的强横,不敢托大,一声厉啸,全力打出一团黑雾,轰击夸父扑压下来的气势—— “砰!” 暴响声中,夸父和石疯子都被震后退,消没在雾中,离开了人们的视野。 这边刚硬拼过,慕仙已经把小丝逼入了死角——她已经接连轰出两颗“火雷弹”,但小丝都在险之又险中闪避开了。因为小丝借雾的遮掩,在她袭击之前就消没不见了。 慕仙就不再轰出极为耗损真气了“火雷弹”,展开曼妙的身法追击小丝。红发飘舞,全身显出红色光芒气势,俨然在浓雾中飞翔的一只火凤凰。 小丝无论功力和身法都不及慕仙,苦撑几招,中了两掌,终被逼入死角—— 而慕仙的杀招也即告出现! 一道红光袭向了小丝的前胸。 小丝自知闪避不开,咬牙挥掌迎击——这无异是她绝望时保命护身的本能反应,但她已成伤被之躯,如何抵挡慕仙这必杀一击! “砰!” 小丝的掌力不知道击没击中慕仙的红光,只因她这一击时不仅咬牙,而且也闭眼了。 但她却知道,反正慕仙的红光没轰中她。 睁眼看时,慕仙已经不在眼前,面前是弥漫的大雾。她不由一怔。立即闻到了身畔令她恶心的那股气息 知道石疯子站在身畔。 石疯子心系小丝,被震退之后急忙奔过来救护,好在来得及时,万分危险之际救下小丝,把慕仙震飞。 石疯子对小丝笑道:“现在我才知道,如果一个男人被两个女人喜欢那真是麻烦事!特别是这两个女人还老干仗!” 话音未落,夸父和慕仙一前一后几乎同时踏步逼上来。 慕仙冷道:“石疯子!你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我和你情绝义断!我要把你和你的女人一同摧毁!” 夸父沉声道:“我不会再对你手软!” 石疯子嘿嘿笑道:“我要是被你们吓住,我这么大岁数真是白活了!你这大个子小子,我一定把你的卵蛋捏爆,让你记住招惹我石疯子的可怕后果!” 小丝却急道:“你快点带我离开这里!除非你想让他们杀了我!” 她当然感到形势的急迫,夸父完全可以牵制住石疯子,而自己再没力气迎战慕仙了。到时候石疯子无法分身救自己,而玄律又傻呆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就必死无疑了。 石疯子笑道:“你太小瞧我了!还怕我保护不了你吗?” 小丝急道:“你再不带我冲出去,我就嚼舌自尽,总比被人杀了好!” 石疯子急忙道:“别死,别死,千万别死!我听你的,这就带你走!” 说着话,抓起小丝,腾身而起,凌空而去,转眼消没于大雾之中。 慕仙和夸父都没有拦截,也都没有追击。慕仙说要杀小丝根本是虚张声势,意在利用夸父来牵制石疯子。因为小丝不除掉或不离去,她就没办法杀玄律。 夸父一向宅心仁厚,心想小丝跑就跑了吧,何必斩尽杀绝。况且伤害扶桑族蛮仪和那些族人的罪魁祸首又不是小丝。再说石疯子那么强横,拦截也未必能成功。 见石疯子带小丝逸走,慕仙便又向玄律逼过来,冷道:“这回你还指望谁能救你吗?” 护在玄律身前的附宝道:“你为什么不能饶过玄律?刚才你们的人已经说把玄律交给火神处置!” 慕仙冷笑道:“是吗?我没听见谁那么说!玄律亲手杀死了蛮仪,并带头强暴我,他是罪魁祸首,放过他天理不容!蛮仪的在天之灵也难以安息!” 扶桑族之众听到这里,都齐声喊喝助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被石疯子震飞受伤的凤白氏和天杏已经回到了场上。凤白氏和羲和往前走了几步,凤白氏冷道:“不杀玄律,难平民愤!况且那三个东海恶人都逃逸了,不杀玄律,我们今天兴师动众岂不白来了!火神前辈,你就主持个公道吧。” 火神面显难色,道:“按说玄律所作所为实当该杀,但你们杀了他,就会与有熊国结仇。玄律已经是有熊国族长,他被杀了,有熊国一定倾全族之众来找你们复仇,势必又引起部族之间的争战,那时后果将不堪设想。” 偓佺附声道:“火神前辈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以有熊国的强大和英勇善战,合我们巨人与扶桑两族之力也绝不是对手!为了杀一个玄律,引来灭族之灾祸,孰轻孰重,望风白氏大母神和羲和族长三思而后断!” 巨人族开始就不怎么愿意帮助扶桑族来趟这浑水,大母神木瑛和族长偓佺当然更不想和有熊国为敌。因为有蟜族有熊国和巨人族一直同气连枝,现在发生内乱,相比之下有蟜族当然会偏向于有熊国。真的引发了部族争战,吃亏的还是巨人族和扶桑族。 但是扶桑族最终抬出了木强。木强和玄律恶战之后受创惨重,一直藏匿于石室歇养,变得更懒。但是经不住凤白氏夫妇几次苦求,终于答应以他的名义让木瑛和偓佺挑选巨人族精锐助扶桑族复仇。 当然,木强答应巨人族帮助扶桑族其中也有嚣婠的因素。嚣婠和雷不怕、慕仙三人谋划时就想到了,如果巨人族和扶桑族杀了玄律,极有可能引发有熊国与这两族的争战,而且有蟜族也难免不被卷进去。到那时震蒙族就复兴有望了。尽管嚣婠已经磨灭了斗志,但雷不怕和慕仙却野心不死,欲找机会争霸称雄。 木瑛和偓佺听说木强有话,当然不好违拗,遂决定帮助扶桑族前来复仇。而在偓佺和夸父的内心,都不希望杀了玄律,甚至父子两人都怀疑玄律是否真的干了那些坏事。 现在,当决定玄律生死的时刻,偓佺不能不以大局为重,进行据理力争。因为他知道,如果巨人族、扶桑族和有燆族三方一致判定玄律该杀,玄律今日很难有生的希望。 听偓佺说完,扶桑族的凤白氏和羲和一时没有说话。他们当然早就想到了杀玄律的后果,但想不到巨人族却对玄律这样百般维护,而火神的态度到关键时候也暖昧起来。 见扶桑族的两位首脑一时难以决断,慕仙道:“如果你们两族害怕杀了玄律招来有熊国的复仇,那就让我杀了他好了。我是震蒙族的人,反正我们部族也和有熊国有仇,不怕他们报复。” 偓佺道:“你这么说倒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假借为扶桑族报仇,而实际上却是为自己的部族复仇。” 转对凤白氏和羲和,道:“既然这位慕仙小姐可以杀得了玄律,我们也就成了多余的人了,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羲和板着脸道:“你们如果怕受连累当然可以走。” 偓佺道:“那我们就不奉陪了。” 转对夸父道:“传令,我们的人全部返回部落。” 巨人族的精锐高手全部由偓佺和夸父率领撤走了。临走,偓佺甚至也没看附宝一眼。但偓佺觉得,不论对部族,还是对附宝和玄律,他都应该作出这样的决定。 巨人族的撤出,让扶桑族的首脑更加威到了压力:如果杀了玄律,一旦有熊国真的出师复仇,巨人族当然不会帮助他们,以弱小的扶桑族如何抗击强大的有熊国?杀玄律真的要冒亡族灭门之险? 慕仙当然怕扶桑族被吓住,放弃杀玄律。如果扶桑族再撤走退出,她杀玄律只能由她一个人或震蒙族承担后果了。那么,她精心谋划策动的这场借刀杀人的好戏就算失败了。 必须在扶桑族改变主意之前杀掉玄律! 慕仙心念及此,又踏步朝玄律逼上,目露杀机。 附宝急道:“你原来是震蒙族的人,难怪对玄律这么仇恨!” 慕仙冷道:“你不想死就闪开!” 附宝坚决地道:“要杀我儿子,你必须先杀了我!一个母亲看着他的儿子被杀而不救,她还算是个母亲吗!” 火神闪身站在附宝身前,她真怕慕仙出手杀了附宝。附宝在他面前出意外,他自知对不住活着的榆罔和死去的纤莺。 火神对慕仙道:“玄律所犯下的罪过,我会和土神商量,对他严加惩罚,还给扶桑族一个公道。不劳你一个外人跟着瞎搅和!” 慕仙停步,冷道:“你这是公开袒护玄律!我是蛮仪未婚妻,又是被强暴的直接受害者,我怎么是外人!” 火神怒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今天是来有蟜族杀人,我对我们地盘上发生的任何事就有权管!因为我要对一切事情的后果负责!” 慕仙冷道:“既然你要护着玄律不让我们报仇,那也休怪我们多有得罪了!” 火神怒道:“你个黄毛丫头还敢把老夫怎样?” 慕仙忽然笑了,笑得异常甜美,就像一朵鲜花破蕾绽放。道:“老爷子,你别生气呀!我黄毛丫头不懂事嘛!但我说出的话又怎好收回来呢!你不是让我在扶桑族众人跟前很没面子吗!这样吧,咱们打一场,你要是打败了我,我正好有借口不杀玄律了。怎么样啊?” 慕仙决定先击败火神,然后再杀玄律。那时当然也就没人拦挡,也更没人能救玄律了。 火神岂能不知慕仙的意图。但眼下情势,不压制住这丫头的猖狂气焰,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看来是非打不可了。 遂道:“我打败了你,你就能放弃杀玄律?” 慕仙道:“那时我想不放弃也不行了。至于扶桑族的人放不放弃,那可不管我的事了。” 凤白氏冷道:“有火神前辈的处置,哪还用我们再操心!” 她当然希望慕仙击败火神,再杀了玄律。到时万一有熊国兴师复仇,把罪责还可以推卸到慕仙身上。如果慕仙被火神击败,不能杀死玄律,他们仍然可以让火神主持公道,处置玄律。 火神看了傻呆呆的玄律一眼,见玄律完全像个局外人。他心中暗想,也不知这小子是不是装疯卖傻,但眼下自己则必须豁出老命和这黄毛丫头拼一场,而且只能胜不能败。 心念及此,对慕仙道:“你出手吧。” 慕仙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心中暗下发狠:今天我一定要把你这老混蛋摧毁! 心念及此,娇躯前冲,浑身气势暴长,像整个地罩上了一层红光,冲到中途,才打出了蓄势已久的一拳—— 一道耀眼红光轰向了对面的火神。 火神感到了慕仙气势的压迫,第一时间打出一蓬赤焰相击——但赤焰的速度明显慢于红光,两者相击的时候已到火神面前。这样一来,火神受到震撼的力量当然要强些。 蓬然大震中,火神借势后飘,身形退到了浮桥上,撞翻几个人,拿桩站稳。而被撞的人都发出惨叫,原来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火焰气势烧伤。 火神刚站稳,慕仙已经凌空追击而至。她在雾中现身,仿佛一条火凤凰在半空飞翔,不仅有着绝美的身姿,更有着令天地变色的强大气势。 “嗖!嗖!嗖!” 慕仙对着浮桥上的火神击发出三颗“火雷弹”。 每个“火雷弹”都有拳头般大,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呼啸着,像火凤凰巨翼扑扇出的火的精灵,骇人听闻。 由于这“火雷弹”的高温和亮度,像漆黑夜空划过流星般,把浓雾困锁的浮桥及河岸顿时照亮。可以看见集聚在河这岸的许多有蟜族之众,以及浮桥上和河对岸的扶桑族近千名精锐高手。 火神狂喝一声,迎着飞射过来的三颗“火雷弹”轰出赤红光柱。这是全力的迎击,到现在他当然要把慕仙当成强横的对手了。 “砰!砰!” “轰隆!” 赤红光柱把前面飞射而来的两颗“火雷弹”轰爆,而后面的这颗“火雷弹”又击中被轰爆的大团火焰气势上,发生了大爆炸。这爆炸仿佛一颗重磅大炸弹和三颗小炸弹相撞击的爆炸,其杀伤力和破坏力可想而知。 首先是整座浮桥飞向了半空,碎木都燃烧了起来,像万点灯盏在天空照耀。而桥上的人有的横飞坠落河里,有的一直飞升上半空。飞上半空的多数身上也烧着了火——因为大爆炸之后不但震撼力极大,而且周围的空气像是达到了“燃点”,一切可以燃烧的都燃烧了起来。 河两岸上的人群受到爆炸的冲击,都不由往后退跌,惊慌失措。还未看清楚怎么回事,浓雾又漫卷过来,遮挡住了视线。 实在是太恐怖了! 火神也被震上了半空,落下河踩在了一根被烧焦的圆木上,浮漂着往下游去。他正想调息一下真气,然后跃回岸上。又闻空中娇叱声起,抬头看时,见慕仙又凌空攻到了。 慕仙被反震回河岸上,身形落地,便又腾身而起,寻到落回河面的火神,再次攻来。娇叱声中,打出一颗有人头般大的“火雷弹”—— 她的真身也推送着“火雷弹”一同扑击下来,气势更盛,就像一架燃烧着的战机俯冲下来,要和它攻击的目标同归于尽。 在慕仙扑压下来的气势里,浓雾在飘散,周围十丈之内的气温骤然又增高了上百度,河面泛起了水蒸汽。 火神现出了“烈火真身”——脚下圆木复又燃烧起来,连带得其他漂浮物也燃烧起来,方圆两丈之内的河面很快成了一段火河。 巨大“火雷弹”带着火凤凰般的慕仙攻近了! 仿佛整个天宇都响彻着那“火雷弹”的呼啸! “烈火真身”越发暴长巨大,绝对像一座烈焰熊熊的山峰。如果不是亲眼目睹,说死也有人不会相信,人体竟能产生如此巨大的热能。 “超强必杀炎!” 火神狂吼一声,对准攻近的“火雷弹”全力轰出一道赤红光柱——正是“超强必杀炎”! 这是火神全部神功的“极限”吗? “轰隆!轰隆!” 两声巨大的爆炸相隔不到一秒钟! 前一声爆炸是火神“超强必杀炎”轰中“火雷弹”引爆的;后一声是慕仙的火凤凰气势撞破爆炸气势和烈焰撞击在火神的“烈火真身”上发出的。 绝对的硬拼! 更是万分险恶的生死决战! 结果当然更为恐怖! “超强必杀炎”轰中“火雷弹”爆发的威力就像是两架战机在空中相撞;而火凤凰气势和“烈火真身”的撞击,就像是一架燃烧的战机撞在了一艘战舰上。 能够看见的只是冲天而起的巨大火团和无数条巨大的水柱。在这一瞬间,足有三丈多长的一段河流像是全都掀向了半空。 “砰!砰!砰!” 被震得同时飞升空中的火神和慕仙现出真身,相距两丈,各自出招虚空相击,又硬拼三记。 一声娇呼,慕仙身形后飘,坠落回岸上。 火神却随同下落的水柱掉进了河道,立即淹没在水里,转眼不见了。 慕仙落回岸上,仆身栽倒,鲜血狂喷,花容凄惨,一时站不起来。 凤白氏和羲和急忙奔到跟前。凤白氏上前搀起慕仙,关切地道:“你不要紧吧?” 慕仙抹了下嘴角血迹,慢慢摇了摇头。又调息片刻,道:“火神必然也伤得不轻,你们何不趁机杀了玄律?” 凤白氏面露难色,瞧了羲和一眼,道:“我们当然要有一些顾忌……” 慕仙甩开凤白氏搀扶她的手,朝不远处的玄律母子踏步逼过来。 虽然她受到重创,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也足以让附宝心胆俱寒。 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附宝一声怒喝,抢步迎击,挥掌便劈——为保护玄律,她把所有的爱都贯注进这一掌! 但受到重创的高手毕竟也是高手。慕仙一拳就把猛攻上来的附宝震飞,脚步不停逼近了玄律,猛的怒喝一声:“受死吧!” 对准面前不到七尺的玄律轰出了一道夺目红光! “不要!” 有人见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人赫然是已经受到重创、支撑着刚刚返回的小蕉。小蕉禁不住发出这一声尖叫,因为她知道受到重创之后的玄律很难抵挡这一必杀的重击。 第88章 愁云惨雾 小蕉的担心是多余的。 玄律见慕仙打来的红光要轰中他时,像是出于自护的本能,右拳打出了—— “轰天炮!” 他失去了记忆,但却未失去功力。他现在除了失去以前的记忆,基本上是个正常人。正常人当然就具备自卫的本能,能在生命和身体受到威胁时实施反击。 “砰!” “轰天炮”把红光震散,也把慕仙震飞进身后三丈外的浓雾里。 玄律这一拳是自护其身本能的反应,如果是有意识轰击慕仙,当然威力会更大,可能慕仙也就会被击毙! 玄律轰飞慕仙,咕哝道:“她为什么要打我呢?” 小蕉还不知道玄律失去记忆,又惊又喜,奔到跟前,扑进玄律怀里,搂住,流泪道:“你真吓死人家了!” 玄律木头似的站着,轻轻地推开小蕉,道:“你认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呀!” 小蕉一惊,注视着玄律,好像惊诧自已是不是听错了? 附宝吃力地走到跟前。她刚才已经看见玄律轰飞了慕仙,心中宽心大放。看来玄律还没“傻”到连自己也不知保护的地步。只要他知道保护自己,谁杀他都不会那么容易。 附宝对呆如木鸡的小蕉叹道:“别怪他。他脑袋受了震伤,记不得人了。” 小蕉对附宝急道:“那可怎么办啊?” 附宝又叹息一声,道:“他一定能好起来的。就算他永远这样,可也比死了好啊!” 火神浑身水淋淋的,慢慢的走到几个人跟前。看样子极为狼狈,好像一下子衰老了许多。 附宝急忙迎上,关切地道:“你老没事吧?” 火神落到河里后一时无力挣扎跃出,随波逐流被冲出很远,调息之后,渐渐恢复些功力,这下跃上岸,返回来。 与慕仙一战,他自己认为是败了,所以有些灰心丧气。其实应该说两人是打了个平手。 火神看了玄律一眼,对附宝道:“那黄毛丫头没来找碴子?” 附宝道:“来了,但被玄律打跑了。他还知道保护自己。唉,害得咱们白为他担心了。” 火神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凤白氏和羲和来到火神跟前。凤白氏道:“火神前辈,我们准备回去了。来到你们部落闹腾一场,真感到过意不去。” 羲和道:“但我们和玄律的事还不算完。希望火神话归前言,再和土神商量之后,日后还我们一个公道。” 火神道:“这你们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不然我有何颜面对木神的亡灵!” 扶桑族的人终于全部撤走了,也带走了那些受到波击的伤者。 在扶桑族撤走之后,火神下令有蟜族的族众返回部落。他和天杏、附宝、小蕉护着玄律回到部落附宝原来住的洞穴。因为担心慕仙会来偷袭,所以火神和天杏便不想过早离去。 河面上的浮桥被全部摧毁了,包括火神在内,有蟜族的人们感到十分可惜。 直到下午晚些时候,这场罕见的大雾才消散。当被浓雾困锁的太阳终于露出惨白的脸时,人们像从恶梦中醒来,那些惊吓、压抑和不快才一扫而光。 而这场大雾带给玄律的除了恶梦,还有悲剧。但感到痛苦的却不是他本人,他看上去不仅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也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 傍晚。小丝被石疯子夹带着掠来扶桑族所在的这座大山。这里也就是震蒙族原来居住的地方,扶桑族从东海扶桑岛迁来陆地之后,就占居了震蒙族的部落。而震蒙族在流波族战败后,残余之众又返回来散居在山中的洞穴里。 这时候,夕阳还未落,看上去颜色淡淡的,那么温和。大雾虽然散了,但天空中飘浮的暮霭很容易让人想到那大雾的恐怖。整座大山像是都在沉默,也好像正在享受着这初夏黄昏特有的宁静与温馨。 石疯子夹带着小丝进山后,就在树梢上飞掠,很快把小丝带进了一个山洞。 刚进来洞里很黑,往前走出不远便有光亮透过来。光亮是从洞府照射过来的。等他们来到洞府,小丝惊异地发现;这光芒不是火堆也不是夜明珠,赫然是玄律曾经爱如生命的那把皇剑。 在洞府的地上铺着几块兽皮,上面有些烤熟的肉食,还有一个盛着多半盆水的陶盆。在陶盆旁边居然还放着一束快要枯萎的野花。 石疯子把小丝扔在兽皮上,过去捧起那陶盆喝了几口水,放下陶盆笑道:“这是那个骚妞儿住的地方,咱们等她回来。我一定胖揍她一顿为你出气。” 小丝感到手脚发麻,浑身酸痛,颇不好受。她坐直身子,捋了捋散落到脸上的秀发,对石疯子道:“她已经说了和你情绝义断,当然就不会再理你了。” 石疯子凑到她跟前,蹲下身,嘿嘿一笑,道:“那是她使小性子!我不会当真!现在我把你也带来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哈!有你们这两个大美妞儿陪着我,我还不快活得像神仙!” 说着便要搂抱小丝,道:“多日不见,先亲个嘴儿!你知道这一路上我忍得多么辛苦!” 小丝一闪躲开,挺身站起,冷道:“以前你得不到的以后更得不到!我宁可让你杀了我,也绝不会答应你!” 石疯子起身凑上来嘻皮笑脸地道:“你这刚烈劲儿更讨人喜欢!你一定还是个没被开苑的黄花女!嘿嘿!你越是这样儿我越来劲儿!” 伸手便还要搂抱,但却被小丝一拳震开。 小丝又羞又气,随之冲上,拳打脚踢,把石疯子打得东倒西歪,却舒服得大叫起来。她也顾不得那些,一劲儿猛打猛踢,发泄着心中的怒恨和憎恶,还有难以言状的那种悲哀。 石疯子像是被打得陶醉了,嘴里胡乱叫着:“打得好!好舒服!爽死了!再使点劲儿!我的小乖乖,你真的很会打呀!我的骨头都酥软了!我好快活呀!” 小丝终于停住了,无力地坐到兽皮上娇喘。她已然打得疲累,再也打不动了。 石疯子又凑上来,笑道:“你真的好辛苦呀!让我来为你按摩一下。瞧你这大奶子像是在呼吸,它一定很有弹性啊!” 伸手像小丝胸前抓来,小丝挥掌便劈,但劈出的掌却被石疯子抓住,难以挣脱,心中一急,张嘴往石疯子手背上,用力一咬…… 石疯子疼得“嗷”的怪叫一声,一跃而起,见手背已鲜血淋漓,用舌头舔了舔手背上的血,狠道:“你他娘的让我流血,我现在就把你干出血!” 说着开始动手脱去脏兮兮的麻布衣,裸露了瘦猴子似的光身,邪笑着逼上来,又道:“你不知道心疼我,我何必还要心疼你!” 小丝早就跃起,一边往皇剑处退,一边冷道:“你敢强迫我,我就死给你看!” 退到皇剑跟前,一把抓过皇剑,入手沉重,便双手握住,剑芒夺目,威势大增。 石疯子停住脚步,道:“算了!我先饶过你!你把那玩艺儿放下!” 小丝仍然双手紧握皇剑,处于戒备状态,道:“我不会相信你的话!” 石疯子过去捡起麻布衣又披在身上,道:“其实我根本不用着急。等那骚妞儿回来,我就当你的面儿干她,我不信你能忍耐得住!她的骚吟比仙乐还美妙动听,当然也只有我这‘天下第一色’才配享受!” 石疯子能够享受到慕仙,当然是慕仙自己主动投怀送报。慕仙当然是为了利用他帮着杀玄律,同时慕仙也从他身上采补了功力。 小丝当然不是慕仙,就算落到石疯子手里,她也不会让他得逞。而越得不到的越好,石疯子简直对小丝着了迷,好像小丝每一根头发对他都是这样有魅力。 小丝可不想听石疯子胡言乱语,悄悄往洞口处退来,双手依然握着皇剑——但皇剑光芒四射,石疯子当然一眼就看出小丝要夺路逃走。 未等小丝退到洞口,石疯子闪身掠至,拦住她的去路,堵死了洞府通往外面的洞口。他得意一笑,道:“你还想逃?你也太小瞧我了!” 小丝只好转对石疯子,冷道:“那是你逼的!” 石疯子笑道:“好,从现在开始我不逼你,你把那玩艺儿放下。” 小丝又往后退了几步。她知道逃走几乎是不可能了,但如果那个慕仙返回,自己就更危险了。灵机一动,道:“我不会逃走,因为我知道逃也逃不掉。你陪我去洗澡吧,还去那个神泉。” 石疯子摇了摇头,道:“那骚妞儿不回来,我不会带你离开这里的。上次就是因为要带你去洗神泉才出的事!” 蓦地—— 石疯子猛的转身朝身后打出一拳——他竟能感应到来自身后的攻击! “砰!” 暴响声中,石疯子被震后退到了小丝近前。小丝想都没想,挥剑便劈——石疯子几乎是自己送到她剑下的,所以她一剑劈中,砍在石疯子肩上。血光迸射后,小丝连同手中皇剑被一股大力反震后退,差点跌倒。 石疯子“嗷”的厉啸声,转身朝退后的小丝轰出一道黑气。老羞成怒,忍无可忍时,他也向小丝痛下杀手了。 但石疯子打出的黑气却被旁边横袭过来的一道乌光震散。随着乌光的出现,人影一闪,有一人落到小丝身前,护定小丝。 小丝一见此人又丑又恶,赫然是艳魔。 艳魔对满脸杀气,面目邪恶的石疯子冷道:“我不想和你过不去,只求你放了她!” 洞口处有人附声道:“你已经受了伤,打下去你也不是我们三个人对手!大家没冤没仇的,何必要拼死拼活的!况且世上的美女也不只她一个,还犯得上赔上性命去泡妞儿?再说了,泡妞儿那得人家乐意,勉强有啥意思!” 小丝一听声音就知道此人是巨灵胡,别人哪有这么多废话。 他和艳魔怎么碰到一起?他们怎么又追来了这里? 石疯子扫了一眼巨灵胡,冷道:“你是我手下败将,我根本瞧不起你!” 转对艳魔道:“阴阳人,你该不会也看上这妞儿了吧?可你能享受她吗?我怀疑你是不是真有那根东西!嘿嘿!那不干眼馋,使不上劲儿吗?” “呼!” 艳魔对石疯子一拳轰出,喊道:“我缠住他,你们冲出去!” 石疯子喝道:“凭你?呸!”挥拳打出一道黑气迎击艳魔轰向他的乌光。 “砰!” 乌光和黑气相击,但两个人都没被震开,不退反进,往一起冲来,各自又出拳,又硬拼一记。终撞在一处,贴身肉搏起来。 此时两个人都是伤疲之躯,难以施发全力激战。石疯子在有蟜族时就耗损不少真气,而夹带小丝归来,连歇都没歇,最要命的是刚才被小丝砍中一剑,血已经染红整个后背。 艳魔在有蟜族时就受到重创,虽然得暇恢复了些功力,终不如以前,关键是他知道石疯子是他亲生父亲,怎么的也下不了死手。 石疯子和艳魔贴身肉搏,斗得难分难解,虽然眼睁睁看着小丝与巨灵胡夺路逃出洞府,怎奈也不能分身去追截。气得连声怪叫,双拳接连重击,恨不能一拳击毙艳魔,好随后去追小丝。 艳魔缠住石疯子,心中有苦自家知。他虽然手下留情,可石疯子却不领情,一劲猛攻,拳拳凶狠,几次他都差点被击中,如此打下去,自是危险。 小丝和巨灵胡逃出山洞,见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四周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在小丝手里提着皇剑可以为两个人照亮。 小丝道:“咱们逃走了,艳魔万一不敌石疯子岂不危险?” 巨灵胡道:“打不过他也会跑的。来时我们就商量好了,让我救你先走。” 说着两个人择路出山。往前走着,小丝问巨灵胡道:“你们怎么也来了这里?还找得那么准?你们不来我可惨了!” 巨灵胡笑道:“我们根本是追随你们一同来的这里。在有蟜族我和艳魔先后被扔下河,在河的下游相会,调息差不多,我们牵挂你们,就又借大雾掩护悄悄返回来,正发现石疯子掳你冲出,就尾随追来了。由于不敢跟得太近,进山后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们待的那个山洞……” 看见小丝手里的皇剑,又笑道:“你找回了玄律的神器,他见了定然十分高兴。” 小丝却神色一黯,道:“你们还不知道,玄律在和火神、夸父拼过,被慕仙那个小魔女轰伤脑袋,现在成了傻人一样,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巨灵胡惊道:“那不糟了吗!” 小丝把手里皇剑递给巨灵胡,道:“你拿着吧,我手腕都酸了,真的好重。” 巨灵胡接过皇剑,道:“咱们这就去见玄律,他越是这样,咱们越不能离开他。我和艳魔也定妥了,如果失散就到有蟜族找玄律会合,他脱身后也会赶去的。” 小丝微喟道:“但愿玄律他娘不会用老眼光看咱们!” 巨灵胡笑道:“其实,在有蟜族时我不过是找碴子那么说。我也知道他娘不一定针对咱们。只想把一切事揽在自己身上,替玄律开脱,免得他为难。我想只要我趁乱逃走,一切都完事大吉,谁知道你和艳魔都挺义气……” 小丝道:“咱们根本没杀那个蛮仪,也没把慕仙怎么样,我想一定是那个慕仙从中搞鬼,嫁娲咱们,说不定那个蛮仪就是她杀的。” 巨灵胡道:“极有可能!她倒够恶毒的!这次实在把咱们害得不轻。” 两个人很快出了大山,小丝思忖道:“咱们应该绕道回有蟜族,别在和那些扶桑族的人返回时撞上。特别是那个慕仙,咱们宁可碰上鬼也别碰上她!” 巨灵胡煞有介事地道:“我这‘天下第一高手’竟落得如此狼狈境地,真让你这‘天下第一美女’笑掉美丽的大牙了。” 虽然这么说,还是依小丝之言,两个人改道返回有蟜族,真的就避过了和扶桑族撤回的大队人马遭遇,也没碰上慕仙。 由于绕了些道,他们返回有蟜族时已是第二天的早晨。两个人在路上连歇带走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进了有蟜族部落,两个人径直来到附宝居住的这个洞穴。走进洞穴,见附宝、小蕉、天杏和玄律四人正围在火堆旁吃早餐。 对于两个人出现,附宝、小蕉和天杏显然吃了一惊。而玄律只是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小丝道:“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还欢迎我们?如果你们还把我们当成不三不四的人,我们当然可以走。” 附宝已经起身过来,道:“都是我一时说错了话,你们还得谅解我呀!快坐吧,还没吃东西吧,一块儿吃吧。” 附宝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昨天她是亲眼看见小丝是如何在明知不敌的情况下舍身救护玄律的。 小丝也不客气,坐在火堆旁,接过小蕉递过的一块烤肉大口吃起来。 巨灵胡却先找到玄律的那个空剑匣,把手里的皇剑放进剑匣。然后来到玄律跟前,道:“你真的连我也不认识了?我是巨灵胡啊!” 玄律摇了摇头,却淡淡一笑,道:“你真的很胖!” 很显然,他也觉得巨灵胡这畸形身体很可笑。傻子也会嘲笑更傻的人,何况玄律不是真傻。 巨灵胡在玄律身旁坐下来,道:“好吧,就算你不认识我!那么现在咱们认识一下,我叫巨灵胡,你叫玄律,咱们从今天开始交个朋友吧。” 玄律道:“什么是朋友?为什么要交朋友呢?再说玄律是谁?你为什么让我叫玄律呢?” 巨灵胡揉了揉鼻子,又耐心地道:“朋友就是兄弟,就是哥们儿,就是……这么说吧,咱俩交朋友就是咱俩好了,谁有困难互相帮忙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附宝对巨灵胡道:“你还是先吃东西吧,和他说那么多,他一时也明白不过来。” 巨灵胡叹道:“我知道。但你们放心,我有耐心,我也相信一定让他恢复过来。但时间短了肯定不行。我看不如咱们返回有熊族,那里有他以前熟悉的人和事,有利于他恢复记忆。” 小丝想到母亲还在有熊族,说不定怎么牵挂自己呢。遂赞同地道:“我赞成返回有熊族,不仅可以有助于恢复他记忆,还可以远离扶桑族和巨人族,免得他们再来找碴子生事!更有利于玄律安心息养。” 附宝思忖道:“我也是这么想,老待在这儿总不是办法呀!” 顿了顿,又道:“我吃完饭就去和火神说,争取早点走。” 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投目巨灵胡道:“那个丑陋的艳魔呢?你们没有遇上他吗?” 巨灵胡道:“他和我一同追去扶桑族救小丝,被石疯子缠住了,可能很快就能返回来。我们不用等他回来,他在这儿找不到我们,会随后追我们的。” 这时,小丝吃下最后一口肉,投目天杏冷冷地道:“你能告诉我,你昨天为什么要杀我吗?” 说着,挺身站起,又道:“不是我今天要找碴儿,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天杏缓缓地站起身,迎着小丝的目光,冷道:“我是巨人族的人,当然要帮着巨人族!再说,当时火神也要杀你们!” 小丝冷道:“可我听说小蕉也是巨人族的,她为什么不想杀我,而你却想?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天杏道:“你并没有得罪我,我不过是想为自己部族尽点力!” 小丝又道:“你作为榆罔的情人,你当然有责任保护他母亲,可我发现在他母亲有危险的时候,你并没有救她,你能对此解释一下吗?” 天杏俏脸现出愠色,道:“我没必要解释!因为你根本不配听我解释!” 转身快步走出了洞穴。 小蕉望了天杏离去的背影一眼,轻声道:“我也发现她变了许多。” 她们都不知道,现在她们面对的不过是天杏的躯壳,而她的灵魂已经被香魂替代。香魂一直担心玄律识破她已附身天杏,所以就想杀玄律灭口,免得让榆罔知道,可却没机会。 昨天,香魂要杀小丝,她主要是怕巨人族的人识破自己,所以急于表现出为部族尽力;也有对小丝美丽的嫉妒和让玄律伤心的因素。 小丝又坐下来,看上去依然余气未消,耿耿于怀。 巨灵胡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憋气窝火不是因为那个天杏要杀你,而是因为玄律这一变傻,咱们就不能再去东海救玄大师了,你不过是找碴才拿天杏出气……” 小丝粉面略略一红,娇叱道:“谁用你多嘴!” 巨灵胡“啪”的打了自己一个小嘴巴,道:“谁让你多嘴!人家为啥生气管你什么事!” 小蕉见状,忍俊不禁,“噗哧”地笑出声来。 玄律却没笑,似乎看得莫名其妙。 饭后,附宝去找火神商量回归有熊族的事情。小丝和小蕉忙着收拾吃剩下的食物。巨灵胡抹完油乎乎的大嘴巴,凑到玄律跟前又来启发和开导玄律。 很快,附宝回来,告诉小丝三人说火神已经同意让他们回归有熊国,正让人为他们准备马匹呢。她决定下午就上路离去,让大家立即收拾东西,特别是要多带些食物。 巨灵胡听完,把那剑匣拿到玄律跟前,道:“这是你的神器,你自己背在身上,如果有人想杀你,你就用这神器反击。” 见玄律接过去剑匣,目光充满好奇,又道:“咱们现在就准备回有熊族了。有熊族就是你出生长大的地方,那里有你许多的亲人和朋友……” 玄律投目巨灵胡,道:“朋友?朋友就是兄弟,就是哥们儿?” 巨灵胡高兴地笑道:“对呀!你明白了?朋友就是兄弟,就是哥们儿啊!” 玄律又道:“兄弟是什么?哥们儿是什么?” 巨灵胡立即又泄气了,叹了口气,道:“你还是没明白!兄弟就是哥们儿,哥们就是兄弟!反正吧我跟你说吧,哪个男人能在关键时刻帮助你,救你命,他就是哥们儿,比如像我,我现在就在帮助你恢复正常……” 玄律道:“什么是恢复正常?” 巨灵胡无奈地又打了自己一个小嘴巴,道:“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小丝一旁道:“你把腮帮子打肿了也没用!他根本啥都不懂!” 小蕉凄然道:“你总不能让他一下子什么都听懂啊!” 附宝含泪道:“我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唉!玄律呀,我为你操的心还少吗?” 快中午时,附宝由火神陪着到山里纤莺和焦山坟前作了祭奠。在母亲坟前痛哭一场,告诉母亲她要带半傻的玄律返回有熊族了,此生也不知能不能再回到有蟜族来,榆罔会代她常到坟前来祭奠母亲,愿母亲亡灵保佑榆罔太平无事,保佑玄律早日恢复成正常人,保佑两族日益强大。 哭诉之后又为母亲坟上捧添了几把新土,这才洒泪含悲离开。 吃罢午饭,附宝、小蕉、小丝、巨灵胡和玄律五人便各自上马,离开有蟜族启程回归有熊国。火神亲率许多族众送到部落外。天上的云变成了长长的牵挂的丝带,身边的风也在为惜别而伤感呜咽,频频的挥手,所有的祝福和期盼都化作了远方的雁阵…… 第89章 红发魔女 慕仙一开始就怀疑玄律是装疯卖傻迷惑她,为的是让她对他轻视。现在当玄律狂啸着又化成龙形气势轰向她时,她才知道对玄律的轻敌,实在是自己犯的致命错误。她无力迎击,只能眼睁睁地被轰中,只觉浑身炽热,像一下子都燃烧了起来。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慕仙惨叫着从恶梦中惊醒了。 山洞里已经透进光亮,显然天已经亮了。但是仍然不见石疯子回来。 慕仙坐起身,感到很渴,但山洞里的那水盆子已经被人踢碎了,根本连一滴水也没剩下。她眼睛适应了洞府内的光线,见洞府内一片狼籍,兽皮上沾染着大滩的血迹,显然在这里发生过一场恶战。 她不担心石疯子的生死,但却担心石疯子一去不回。死了也就算了,可不回来,自己杀玄律当然少了一个强横的帮手。 慕仙还坐着不想动,除了感到口渴,也觉得很疲惫。 慕仙在扶桑族大队人马撤回之后,也就连夜返了回来。因为玄律那自护的一拳把她打醒了,她知道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杀不了玄律,必须还得找石疯子帮助。 她也知道石疯子掳走小丝,一定会返回她住的这个山洞。但她回来却不见石疯子——因为那已经是后半夜了。 她连伤带累,顾不了太多,倒头便睡了。 现在她睡醒了,以为是天亮了,其实已经到了下午了。这一觉睡足,她的功力基本恢复了,当然也恢复了受挫的锐气。 有蟜族一战尽管未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把玄律打成了半傻人,可算是个小胜利。以后自己有心人对付无心人,杀他当然会容易得多。 慕仙坐了会儿,想了想,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石疯子,然后便潜入有蟜族部落对玄律实施偷袭。不能再指望扶桑族那帮废物了。 她心念及此,便起身走出了山洞。一出来才发现太阳已经开始西斜。阳光暖暖的,风儿柔柔的,竟连那扑鼻的泥土气息也是香香的。 有一对黄色的小鸟在洞外不远的树上低一声,高一声地鸣叫着,还不时从这棵树枝跳到那棵树枝上,看上去那么悠闲而又无忧无虑。 望着这对可爱的小鸟,慕仙不由笑了一下。它们可能是一对情人,瞧那亲昵的样子。唉,自己竟然不如一只小鸟,连一个真心爱自己、体贴自己的情人也没有。心念及此,心头便涌上一丝悲哀:自己现在算个什么呢?为了替母亲报仇,已经拼得遍体鳞伤,身心俱疲。而当自己发现玄律死了时感到的并不是快乐,而是一种空虚。是啊,假如有一天真的杀了玄律,然后自己还干什么?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如果心爱的男人是每个女人最好的归宿,那么自己心爱的男人又在哪里呢? 她的心情一下子坏了,一扬手,发出一道红光袭向了树间的那对黄色小鸟—— “啪!啪!” 两只小鸟被红光击中,几乎同时掉在树下,成了两个被烧焦的黑蛋蛋了。 而它们跳动过的树枝也受到连累,被烧得焦黑。 击落这对小鸟,慕仙正想离开,找个小溪去喝口水,便见嚣婠来到跟前,手里握着一束显然是随手采来的野花,一边放到鼻子下闻着,一边道:“我闲着没事到扶桑族凤白氏那儿坐了会儿,知道了一些你们去有蟜族的情况,我来一是想看看你下步有什么打算,更主要的是告诉你一个消息……” 慕仙道:“什么消息?” 嚣始道:“我在凤白氏那儿时,有个叫天杏的丫头来给他们送信儿,说附宝决定近日就带玄律返回有熊族,让扶桑族最好在路上截杀他们。凤白氏让我把这消息转告你,他们好像对此有心无力。” 慕仙思忖道:“会不会是对方引诱我们?那天杏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扶桑族?” 嚣婠道:“那天杏听说是榆罔的情人,是巨人族的,所以她帮助扶桑族也能理解。至于是不是对方引诱,我也说不准,不过小心一点也好。” 慕仙道:“这当然是个好机会!” 顿了顿,坚决地道:“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们都要试一试!如果让玄律母子真的回到有熊族,以后杀他就更难了。” 嚣婠道:“你自信一个人能行?” 慕仙道:“我一个人当然不行。可石疯子也不知跑哪儿去了,看在山洞里打斗情景,他的对手必然也十分厉害……他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嚣婠道:“可你知道姐姐这几下子,姐姐也是有心无力。唉,加上我的头疼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倒想,老这样还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慕仙忽然想起一个人,笑道:“姐姐既然有帮我之心,那何不去请木强出山!有他帮我,我们定能联手击毙玄律!” 顿了顿,又道:“他和玄律有仇,肯定能答应。现在石疯子一时又找不到,时间又紧急……” 嚣婠叹道:“那个懒鬼我可请不动!况且,自从上次他和玄律恶战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怎么理我了。好像我在他心里还没有他睡觉重要。我也就不怎么到他那儿去了。” 把手里的野花递给慕仙,笑道:“多好的花,你留着吧。我得回去了。” 说完,又浅浅一笑,飘然而去。 慕仙闻了闻手里的野花,冷笑一下,自言自语地道:“你不去,我还不会自己去吗!” 想把手里的花束撕烂,又忍住,想了想,展身奔木强藏身的石室掠来。 来到瀑布跟前,慕仙先喝了几口水,然后拿着这束野花冲过瀑布,进了石洞,来到了这间石室。 一走进来就听见了木强的鼾声,见木强四仰八叉地正在酣睡。而且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头发胡子都很长,蓬乱着,身上和四肢都布满细密的黑毛,尤其胸前和腿上更浓重。下腹间丛林里那根东西直挺着,好像在对她示威。 尽管慕仙为采补功力,阅人多多,但面对木强这强健的裸躯,依然感到一丝羞涩。以前她也打过木强的主意,怎奈碍于嚣婠与木强的关系,怕嚣婠不高兴,也就只想没做。今天情急之下,她决定舍出色相,拉拢木强助她一臂之力。 慕仙把手里的野花放在木强的肚子上,蹲下身,一边推木强,一边娇声道:“木强前辈,你醒醒啊!我是慕仙呀!” 木强停止了鼾声,却没睁开眼睛,道:“什么事?” 慕仙道:“昨天战有蟜族的事儿你知道了吗?” 木强道:“我懒得知道。”仍然不睁眼睛。 慕仙道:“我们算是取得小胜利,玄律被我们打成半傻人,连他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但听说他们要逃回有熊国,所以我和嚣婠姐商量,想请你帮助在半路截杀他们。有你出山,玄律就算命再大也必死无疑。” 木强道:“你走吧,我不去。玄律死活和我没关系!” 说着,翻了个身,给了慕仙一个后背。 慕仙急道:“可你败在他手上,你不想复仇?你不恨他?” 木强道:“要恨只能恨自己技不如人。我要复仇,但要等功力增强后与他公平决斗!” 慕仙道:“可我要杀了他,你岂不连复仇的机会也没有了?” 木强道:“既然你自信能杀他,何必还来找我!” 慕仙哑然,旋即又笑道:“给你一个向他复仇的机会呀!” 木强却不说话了,好像已经懒得再理她。 慕仙又推了木强一下,放柔了声音道:“你到底答不答应人家啊?” 木强竟然发出了鼾声。 慕仙咬了下嘴唇,看来不动真格的是不行了。她站起身,脱光自己,然后伏下身开始亲吻木强,边吻边抚摸,极尽挑逗为能事。好像木强是她钟情已久的梦中情人,她要倾泻无限的柔情和蜜意。 在慕仙的调情手段下,就算木强真的是根木头,也会动情冒火,进而熊熊燃烧。 当木强把狂燃的欲火烧回慕仙,并在慕仙的春潮中熄灭之后,慕仙死命地搂着他,娇声依依地道:“就算你不帮我,今日能得到你的爱,我也心满意足了。” 木强懒懒地道:“一个男人可以为许多事牺牲性命,但我觉得最值得的还是为美女而死。” 门口响起嚣婠的声音,道:“如果你这话当初说给我,我会感动一生。而现在我才知道,你以前对我说的所有甜言蜜语都是放屁!” 两人一怔,一齐投目望向石室门口,见嚣婠已经一闪而逝。 慕仙对身上的木强笑道:“你很在乎她吗?” 木强的大嘴封住了她的小嘴儿,接着更加猛烈地又像她倾泻下九天风雨。 又一番抵死缠绵,两个人起身穿上衣服,离开石室,冲出瀑布,置身于跚跚来迟的黄昏里。 瀑布的水汽像薄雾一样在空中飘动着,与漫卷过来的暮霭织成了多姿多彩的满天锦绣。夕阳的余辉从树间泻下来,一束束的投射到草地上,使草地上一些摇头晃脑的野花更加显得艳丽迷人。鸟儿在歌唱,间或混杂进几声什么野兽的吼叫,更使这黄昏的山林增添了生机与情趣。 慕仙小鸟依人般偎着木强,两个人离开瀑布,想到扶桑族去借马。他们要连夜赶去有蟜族偷袭玄律。有了马骑不仅路上省力,万一被追杀逃逸也方便。 他们刚离开瀑布,便见石疯子像一匹斗败的饿狼似的迎面走过来,边走边东张西望,似在寻找什么。他一现身,仿佛周围三丈之内都弥漫了一股恶气。 慕仙急忙离开木强身旁,迎上几步,笑道:“你怎么在这儿?人家正到处找你呢!” 石疯子瞥了慕仙一眼,一双饿狼似充血的眼睛却盯死了木强,踏步逼上,冷道:“你敢抢我的女人?!” “呼!” 抢步冲上,一拳打出,一道黑气轰向木强。 木强不虞有此,狂吼一声,迎出一拳,打出一道狂飙大力迎击石疯子的黑气——他虽然和玄律上次恶战受创惨重,但功力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这一拳的威力绝对可以把一辆卡车轰爆。 他这一拳击出,身后的影子人立现。作为巨人族资深绝顶的高手,木强是有着绝对令人恐怖的超能力——永远使人感到深不可测的诡秘超能力。 “砰!” 狂飙大力把黑气震散,也把石疯子震退四五步。 木强也后退两步,又站得如狮如虎。 双方一招拼过,都知道对方是谁了。他们曾经交过手,而彼此却没通报姓名。 石疯子发出了一声怪叫,身形一纵,又扑上来,整个身形化成一团黑雾,撞向了木强。强大的气势汹涌而至,把周围的空气却压制住了。投射进林间的夕阳也因之黯淡下去。就在这黑雾掠过的瞬间,地上的绿草变成了黑色,野花全部枯死,一些树叶和草屑被吹压得向两旁激射。可见石疯子这一攻势相当霸道。 慕仙没有拦截石疯子,也没有过去保护木强,她只是又退了几步。她知道自己越是拦着护着不让石疯子打木强,石疯子越会怀疑她和木强不干净,索性就先让石疯子撒撒野。 木强浑身的气势蓦地暴长,身后的影子人更加巨大恐怖,又是一声狂吼,双手在胸前一个环抱,然后平地推出,一股乌色大气柱迎击向袭至的黑雾。 “轰隆!” 乌色大气柱把黑雾轰爆,巨大的爆炸声震荡山林,仿佛整座大山都被撼动了。周围五丈之内的树木有的横射,有的飞升,爆散的黑色气劲把暮霭震得粉碎,露出一方瓦蓝的天空。 慕仙没有被撼动,但她本能的运功相抗击,把袭到她身上的气劲全部震开。 石疯子在半空中现出真身,一个“云里翻”掠到七八丈远的一棵巨树上,冷道:“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木强吐出两口血,把头一昂,沉声道:“巨人族木强!” 慕仙急忙道:“你们别误会。木强前辈是我干爹呀!他是我请来帮着杀玄律的。这位是西域石疯子前辈,上次战有蟜族他出了不少力,是玄律的死对头啊!咱们是一家人啊,你们快都消消气儿,别再打了。” 木强心想,怎么一转眼,我倒成了她“干爹”了!是不是“干爹”就不能和干女儿胡搞?这石疯子说她是他的女人,而他的岁数不仅可以给她当爹,甚至可以当她爷了! 石疯子道:“我和这家伙交过手!” 说完一跃而下,站到慕仙跟前,又道:“他是你干爹,将来你当了我老婆,他岂不就成了我的干老丈人!他娘的!我岂不吃了亏!我还是今天宰了他……” 慕仙这次却不能不拦阻石疯子,忙道:“你怎么这样不明情理!再胡闹人家不理你了!” 石疯子一怔,道:“好了,不杀他也行。其实我是怕你被他勾引去了,你这么浪,又这么骚,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动心!可他既然是你干爹,估计没什么问题。” 慕仙故作娇羞,道:“别以为谁都像你,老没正经的!” 石疯子笑嘻嘻道:“我是‘天下第一色’,天底下有几个我?谁又比得上我?我虽然不十分英俊,不十分年轻,可你还不是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慕仙道:“你多迷人啊!不然,能离开我一会儿都不行吗?好了,说正事儿,你把你的那个女人弄到哪儿去了?像在我住的地方你还和谁拼斗过。怎么回事?” 石疯子神色一黯,骂道:“真他娘的要把我气死!我那个美妞儿让鬼王救跑了,艳魔那个阴阳人却死命缠住我不放。我们打来打去,他原来是青荷……” 慕仙道:“你遇上了鬼王?” 石疯子道:“他变了样儿,但已经不是我对手。在有熊族有一次我把他轰飞了,这次他见我手都没敢出,夹尾巴就跑了。” 慕仙道:“青荷是谁?” 石疯子道:“唉,我老婆……可后来让我杀了,谁知道又活了……” 慕仙又道:“她人呢?” 石疯子道:“让我追丢了……我正到处寻找呢,就碰上你们了。 慕仙道:“我得到可靠消息,玄律要带你的那个女人,还有他老娘返回有熊族。所以我请出我干爹帮忙,咱们去半路上截杀他们。你当然可以重新得到那个女人……” 石疯子眨巴几下小黄眼睛,想了想,道:“我不相信那个美妞和鬼王会这么快回到玄律那小子身边,你是想骗我去帮你杀那小子。我不去,我还得在这山里找青荷,说不定还能碰上那个躲藏起来的美妞儿。跟你去杀人,我一点好处得不到,不干!坚决不干!” 慕仙想不到石疯子会一口拒绝她,气道:“万一那个美妞儿和玄律逃回有熊族,你在这儿就是找到死也是白费呀!还有你老婆,她既然躲了起来,就不会让你找到。这么大一座山,哪儿不能藏人,你瞎摸乱找,那就像是在大海里捞东西,怎么找寻得到呢!” 石疯子还是摇头,道:“反正我不去!” 口气已不复刚才坚决了。小眼睛眨巴着,似在盘算着什么。 慕仙又道:“不如这样,你随我们去拦截玄律他们,如果见到了你的那个女人,你就出手帮我们,见不到那个女人,你转身就走,或者在旁边看热闹儿,我都不会怪你!” 顿了顿,又道:“想想我对你的好处,这样,你总不会不答应我吧?” 石疯子笑嘻嘻道:“这么说还差不多!” 慕仙喜道:“你答应去了?” 石疯子又道:“我可以答应去,但还有个条件:你现在就得陪我去洗个热水澡儿,再陪我快快乐乐地玩一场。” 木强气得哼了一声,就要发作。慕仙急忙对木强道:“干爹呀,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石前辈也不会对我太过份的。你现在就去扶桑族借马,我和石前辈一会儿就去。” 木强忽然仰面发出一阵狂笑,笑完,对慕仙道:“我早该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既然你一切都不在意,我何必还要认真!” 说完,又发出几声狂笑,扬长而去。 慕仙的心被木强的话和木强的狂笑深深地刺痛了,泪水难以控制地夺眶而出。但她的唇边很快绽开一个冷笑,对石疯子道:“咱们走吧。” 贴到石疯子身上,又撒娇道:“想到要陪你洗澡欢爱,人家浑身都软了,你抱着人家嘛!” 石疯子得意一笑,亲了她一下,夹带起她,掠身往温泉下的碧水温潭奔来。 身在空中,慕仙闭上美眸,心中暗暗发誓,等自己杀了玄律,回过头一定把欺辱过自己的这些男人一个个杀死! 而现在为了复仇,她必须忍气吞生,强颜欢笑。 很快,他们来到碧水温潭。石疯子夹带着慕仙在潭边的石台上飘落。 一落下来,他们就微微一怔:见潭水里已经泡着两个人。这两个人只露脑袋,好像在水潭中正浸泡得舒服。 慕仙觉得其中一个人好像很面熟,心弦微颤:是他吗? 旁边石疯子却叫起来,道:“原来是你们这两个老家伙!快给我滚出来,没见我带来美妞儿要洗澡吗!没有美妞陪着,你们就算泡秃落皮,也不会有多舒服的。” 除了石疯子,恐怕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人,敢这么对这两个人说话。因为石疯子根本天不怕、地不怕,更从来也不在乎这两个宇内知名的人物。 潭水中浸泡着的两个人,赫然是色魔斩流与狂魔怒山。 慕仙认识斩流,却不认识怒山。 见到斩流,慕仙想到自己落到今天这步境地,应该说都是斩流一手造成的。当初就在这碧水温潭,在斩流诱骗下,她失却处女之贞,并被斩流在体内种下了“淫毒”,学会了从男人身上采补功力。从此误入魔道,一发不可收,堕落至今,越陷越深。所以说,毁了她一生的罪魁祸首就是斩流。 斩流和怒山都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风姿绰约、百媚千娇的慕仙和满脸得意的石疯子。 斩流投目慕仙笑道:“慕仙,你好吗?我一直对你十分牵挂,今天在这儿能见到你,我很高兴。我们是从东海来,我们来这里,除了想洗浴神泉,我也希望能找到你。” 顿了顿,又道:“嚣婠她好吗?还有蓐收,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我们来也希望找到蓐收。” 慕仙未及答话,石疯子接话道:“你们好像很熟啊!斩流,你莫非早就把她给干了?” 斩流仍然不看石疯子,好像眼前根本就没他这么个人,对慕仙道:“你知道他是石疯子吗?他是不是欺负了你?” 慕仙真想挑拨他们拼个你死我活,转念又一想,还不到时候。遂悠悠地道:“我知道他是人人都尊敬的、德高望重的石前辈。他不但没欺负过我,而且还给了我许多帮助。天底下可能好人无数,但我刚刚遇上石前辈这么一位大好人!” 石疯子笑了。他最喜欢听别人吹捧他,慕仙把他说成大好人,而且好像还是天底下为数不多的大好人,他心里实在是美得冒泡儿。 斩流却被慕仙这一番话弄糊涂了,道:“是吗?那倒是很希奇了。莫非在你的心目中他比我还好?” 慕仙笑道:“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石疯子截声道:“斩流,就算你以前和她有关系,可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了,你最好知趣一点,我现在已经是‘天下第一色’,你这色魔的排名恐怕连‘天下第二色’也排不上。据说有个叫刑天的,甚至可以和我比高下……” 斩流瞥了石疯子一眼,冷道:“你是‘天下第一色’?呸!” 石疯子急了,道:“呸!呸!我这‘天下第一色’是鬼王亲封的,而且我的神功大进,已经把鬼王击败,你还想和我抢女人,呸!” 斩流突然由怒转笑,道:“我怎么忘了,你是疯子,我怎能和你一般见识。” 顿了顿,又道:“我可以承认你是‘天下第一色’,可以承认你比我强。但你得和我们走……” 慕仙急道:“让他跟你们走?去哪儿?” 石疯子抢话道:“我才懒得跟你们在一起呢!哪儿我都不去!” 斩流道:“这是海妖的意思。她让我和怒山找到你、蓐收还有玄冥和北海神君,然后再去‘地穴之门’解救魔王破封!” 石疯子脱口道:“上次没解救出来,这次就能行了?哼,那老家伙破封不破封,关我屁事!” 斩流道:“这次海妖也会带人赶去帮咱们的。她正联系四海高人奇士。你要是不去,不怕我告诉海妖?不怕魔王破封之后找你问罪?” 石疯子把头一昂,道:“我怕个屁!我就不去,谁爱去谁去!” 转对慕仙,道:“咱们走!澡儿不洗了!这两个老死鱼把水都弄腥了!” “哗!” 怒山从潭水中冲天而起,挟带着一道水柱,向潭边正欲离去的石疯子踢出了—— “漫天飞雪脚!” 怒山比石疯子更邪门儿。他不爱说话,而他的行为常常出人意表。任何人都别想揣度他的内心,或猜测到他想干什么。当然,他想干的事也绝没有一个人所能阻止;他不想干的事,也绝没有一个人能够勉强。 现在,怒山向石疯子突然发难,看样子,他是要杀了石疯子…… 石疯子也不知道是不想还击,还是来不及还击,总之被怒山的“漫天飞雪脚”困住了。 潭边方圆三丈多全成了怒山踢出的“风圈”的空间。漫天腿影脚影扯动的气势层层包裹住了“风圈”中间化成黑雾的石疯子。 这“风圈”也波击到了潭水,不时被掀向空中,又跌落下来。 怒山这一出手,连慕仙也被震慑了,自问换了自己定然也穷于应付。 斩流见怒山围住了石疯子,他从潭池中跃出,穿好衣服,拉着慕仙离开潭边,站到不远处的草地上。 慕仙望着那“风圈”道:“你的同伙挺厉害呀!” 斩流道:“他就是狂魔怒山。” 慕仙神色一凛,道:“难怪……” 斩流道:“我不相信你会把石疯子当成好人。是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功力而甘心受委屈?因为世上没有一个女人见了他不头疼!” 慕仙淡淡一笑,道:“他当然没你可爱,但有一样他比你强,就是当我危险时,他一定会拼了命救我!” 顿了顿,幽幽而叹,又道:“原因很简单,你太招女人爱了,所以你根本不会真的在乎哪个女人。而石疯子太不招女人爱了,他就会真的在乎他身边的每一个女人。” 斩流笑道:“你成熟多了,成熟会让一个女人更美丽。但我还是希望女人单纯一些好。” 轻轻拉过慕仙的手,抚摸着,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嚣婠、蓐收他们都好吧?流波族一战之后,我就去了东海,你们的情况不太清楚。” 慕仙道:“蓐收死了。流波族战败之后,他一个人去大闹有矫族,杀了有蟜族大母神和族长,但寡不敌众……嚣婠我们被赶出流波族大山,没地方去,就又回来了,好在扶桑族和巨人族没对我们赶尽杀绝。嚣婠就在这山里,我今天下午还见过她。她已经变了,变得平常而又庸俗。” 斩流道:“没有共工、相柳和浮游的消息吗?” 慕仙摇了摇头,道:“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看了仍然激战的怒山和石疯子一眼,道:“你能阻止他们吗?” 斩流道:“怕石疯子出意外?” 慕仙笑道:“我的话你真相信了?”亲了斩流一下,故作娇羞地道:“人家心里只有你啊!” 斩流搂住慕仙,笑道:“这才乖呀!走,咱们找地方快乐一番……” 慕仙道:“何必这么急呢!” 斩流笑道:“等他们打完,石疯子又会来胡缠,正好趁他不在我们离去……” 慕仙道:“你不是想和他一同去什么‘地穴之门’吗?” 斩流道:“我们反正已经告诉他了,去不去是他的事儿!我猜他不会不去,别看嘴硬,心里不会不在乎海妖和魔王。” 慕仙道:“我正想让石疯子帮我杀一个人,他已经答应了。你快阻止他们恶战,万一他……” 斩流道:“你想杀的那个人是玄律吧?那小子在哪儿?” 慕仙道:“在有蟜族。昨天我们已经战了一场,把他打成了半傻人。听说他要逃回有熊国,我正想和石疯子,还有巨人族的木强去截杀。” 斩流笑道:“想不想让我和怒山也去帮你?” 慕仙油然一笑,道:“谁敢劳你的大驾呀!” 斩流端起慕仙下颏,在她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笑道:“答应我,等我们帮你杀了玄律,就永远跟在我身边。” 慕仙偎进斩流怀里,撒娇道:“人家早就想听你说这句话了。我看……还是别去截杀玄律了,万一咱们有什么意外,岂不因我害了你们。咱们只要能终日相守在一起,别的当然什么都不重要了。” 斩流笑道:“不杀玄律,不报杀母之仇,你如何会心安呢!作为深爱你的人,我更有责任帮你呀!况且,合怒山,石疯子我们三人之力,杀一个玄律当然轻松加愉快,何来意外!” 慕仙道:“那你还不快去阻止他们?” 斩流看了一眼那逐渐扩大的“风圈”,笑道:“你不了解他们的脾气。你越阻止他们,他们越要打个没完。说不定还会两个打我一个。等他们打够了,自然就该罢手了。他们谁也打不死谁。” 说着,托抱起慕仙,道:“我真的有点等不及了……” 慕仙急道:“人家其实也想……可别耽误大事啊!石疯子一会儿找不到咱们,说不定跑哪儿去呢!带上他去和玄律死拼,我们岂不要省许多劲儿……” 斩流只得又放下慕仙,道:“最好他和玄律先拼个两败俱伤……” 直到天黑下来,石疯子和怒山才不打了。也不知道谁胜了,相距两丈站着都在那调息,望向对方的眼神是忿忿的、悻悻的、狠狠的。好像两只斗累了的饿狼在等待机会扑上再咬对方一口。 斩流和慕仙走到两个人跟前。斩流对石疯子道:“我答应慕仙小姐,去帮她杀玄律,当然这也等于帮你。” 石疯子道:“我不领情!你想提高你的排名更不可能!我‘天下第一色’的名头死都不会放弃!” 斩流道:“我说了,我承认你是‘天下第一色’了。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 转对怒山道:“我们要去杀玄律,他是海妖的死敌!把玄律的脑袋献给海妖,她肯定会让我们目睹到她的绝世真容的。” 怒山却淡淡地道:“我是想看到海妖真容,但却不想被你利用,更不想帮你讨好一个小女人。” 说完身形一展,飘然而去。在空中扔下一句话:“我去九黎族找玄冥了。 声落,人已经消没不见。 斩流对慕仙道:“没他也一样……” 石疯子截声道:“你也滚蛋!我和她就能杀了玄律,你也是多余!你原来是想讨好她,勾引她!呸!想的美!” 斩流冷下脸,道:“你问她,她心里到底喜欢谁?!” 慕仙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装出委屈的样子,道:“你们真想逼死我吗?” 转对斩流,幽幽怨怨地道:“你还是走吧。我说过石前辈是个大好人,我会永远和他在一起的。” 说着对斩流使了个眼色,示意斩流快快离去,千万别和石疯子火拼起来。 斩流知道要是闹僵了,当然免不了和石疫子要进行一场生死之战,为了个小女孩却也不值得。慕仙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先离去,等她带石疯子战完玄律再说。 遂对石疯子道:“既然慕仙对你如此深情一片,我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渐渐消失在夜色里。 慕仙心中略安,她知道斩流一定会在暗中追随他们。便对石疯子笑道:“天黑了,咱们别洗澡了,快点赶去有蟜族吧,等杀了玄律,咱们有的是时间快乐。” 石疯子思忖道:“色魔一定会躲在暗处……他娘的!他别趁我干你时偷袭我!听你的,走!” 他们来到扶桑族部落,在大母神洞府见到等在那里的木强。然后三个人骑上扶桑族为他们准备好的三匹马,择路向有蟜族疾驰而来。 月亮还没有出来,夜空深邃,原野空寂。马蹄声传出很远,不时惊飞宿鸟,呱呱地叫着高飞向空中,又迅速地往远方投落下去。 夜半时分,三匹马来到了这条大河边,过了大河就是有蟜族部落。 他们下了马,把马牵到一片树林拴好。然后飞掠过河,由慕仙在前引路潜进了部落。慕仙以前来过部落,轻车熟路,找到了附宝住的这个洞穴。 三人在暗处伏下身,见洞穴里透出火光,还传出男女欢爱时女人的娇吟与男人的粗喘。 三个人会意地点了下头,迅疾地掠身冲进洞穴。见洞府烧着一堆火,在一张兽皮上一个赤裸的男人压在一个女人身上正然挺动。而这男人却不是玄律。 慕仙没等那男人反应过来,上去把单掌印在男人的后背上,低声道:“别动,也不许叫!” 男人哪里还敢动,颤声道:“我不叫,我不动……你们饶命,不是我好干,是她勾引我的。” 慕仙叱道:“闭嘴!我问你,原来在这儿住的附宝和玄律他们呢?” 男人忙道:“走了,白天就走了……回有熊族了……” 慕仙又道:“一共几个人?” 男人道:“有附宝、玄律、伺候附宝的女子,还有那个美女和那个大胖子……” 慕仙气极败坏,猛的单掌吐劲——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后背现出一个烧焦的黑洞,立即毙命,把头垂到身下女人肩上。那女人惨吟一声,吓得昏死过去。 慕仙三人掠出洞穴,沿原路出部落返回河边,飞掠过河,来到藏马的树林。 慕仙悻悻地道:“咱们来晚一步,他们已经上路了。” 木强道:“在路上截杀还比在部落里下手安全。还等什么,咱们连夜追!” 慕仙转对石疯子道:“你听见了吧,你那个女人真的回到了玄律身边!” 石疯子悻悻地哼了一声,道:“这次捉住她,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干她!免得再让她逃了!” 三个人牵马出林,选择个河流平缓地方牵马渡过了河。然后上马,择路往前追下来。 很快,有蟜族所在的大山就被他们抛在身后。在他们面前展现出一片辽阔而又黑暗的旷野。 慕仙突然在前面勒住马,对后面紧跟上来的木强和石疯子道:“咱们不能这么瞎追,虽然方向不错,但可能追差了路……” 木强道:“那怎么办?” 慕仙道:“反正天快亮了,等天亮之后我们就能找到他们留下的马蹄印,咱们沿马蹄印追当然就不会追错路了。” 木强和石疯子觉得慕仙说得有理,便依了她。三人下马,原地坐下歇息,静等天明。 一坐下,木强就躺在那里开始睡觉了。 慕仙一坐下,石疯子就凑上搂住她,笑道:“我一向认为你们女人那个地方有深有浅,想不到我们男人的东西还有的长,有的短。嘿嘿!刚才你把那男人杀了,也忘了看看他那东西是不是很长……” 慕仙挣脱开石疯子搂抱,没好气地道:“你让我清静一会儿行不行?!” 石疯子却猛的一扑,把她压在身下,笑道:“你一定是嫌我这东西短不过瘾,不然我每次要干你时,你都很勉强……” 慕仙用力把石疯子推开,挺身坐起,道:“你不怕色魔跟来,趁机杀你?” 这一吓果然奏效,石疯子骂了一声,道:“我真的不能不防!他虽然不是‘天下第一色’,可也够色,见了你这么骚浪的妞儿,他肯放过吗?” 旁边响起了木强的鼾声。 慕仙心想,随时随地都能睡着觉的人真的是一种福气。 繁星闪烁,夜凉如水。 慕仙觉得似这样静坐等天亮,无异是一种煎熬。可是有什么办法? 第90章 截杀 天终于亮了,但却下起了大雨。雨鞭在狂风的助威下抽打着慕仙三人和他们的三匹马。他们置身旷野,连个避雨的地方也找不到,只好苦巴巴地挨淋。 石疯子气得不住地咒骂风雨。木强却好像根本就没醒,他的鼾声一长一短与隆隆的雷声配合得还像挺和谐。 慕仙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莫非是玄律命不该绝,老天爷有意救他?这大雨一冲,他们离去的马蹄印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再想追踪,也不知还要跑多远瞎道。 大雨停了之后,慕仙叫醒木强,三个人落汤鸡似的上马,冒着细雨蒙蒙,跃马向前驰来。 瞎追也得追,只能边追边寻找玄律等人的踪迹。 但这样一来就耽误了时间,只到六天后,他们好不容易在一条小河边发现了杂乱的马蹄印,于是开始沿着马蹄印又疾追下来。 这一天中午,回归有熊国的附宝等人来到了一座大山前。 从远处望去,山峦连绵起伏,郁郁苍苍,一眼望不到边,全都沉浸在蒸腾的黄雾里。迎面的几座高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那缕缕白云只能在这些山峰半腰徜徉。在山脚下有一大群野鹿悠闲地走过去,奔向远方一片碧绿色的原野。 进山之后,他们循水声找到一条山溪。山溪在不深的峡谷间蜿蜒流淌,经阳光一照白亮亮的刺眼,像绿草碧树间穿过的一条白色大水蛇。 来到山溪边的草坪上。他们开始饮水歇息。巨灵胡喝完水,四仰八叉地浸泡在溪水里——这么热的天,他又这么胖,真该好好凉快凉快。 他们刚歇息不久,忽听一旁的树林里传出几声怪笑。随之见石疯子窜出树林,踏步逼上来,恶狠狠地道: “他娘的,你们可真难追呀!今天我要把女的全干死,男的全杀死!好出一口恶气!” 慕仙和木强随后跟出,他们踏步逼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已经让这正午的阳光因之黯淡了下去。 对于慕仙三人突然追到,附宝等人当然感到惊恐和意外:他们怎么知道自己一方要回归有熊族? 他们当然不知道;正是天杏到扶桑族泄露了他们回归有熊国的消息。慕仙遂找到石疯子又搬动了木强随后追杀到此。 一个慕仙再加上个石疯子就让他们穷于应付了,这次又多了个高手木强。他们一现身,甚至连山溪边的石头都为附宝等人担心了。 巨灵胡在溪水里爬起来,系在腰上的麻布裙直往下淌水,慌忙嚷道:“别怕,别怕!怕也没用!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嚷着奔到玄律跟前,道:“你瞧,他们来杀你了!你可不能心慈手软!你要是不狠点儿,我们大家伙儿可都玩儿完了!” 说着拔出玄律背着的皇剑递到玄律手里,又道:“去呀!这回就看你的了!” 玄律握住皇剑,由于剑芒太强,他眯缝起眼睛,对巨灵胡道:“我并不认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石疯子已经逼近,连玄律看都不看,逼向小丝,笑道:“不见你,我忍不住要恨你想你,可一见到你,我又忍不住想爱你!这次我绝不会让你逃掉,嘿嘿,因为我更忍不住要干你!” 说着猛的一扑,来搂抱小丝。 小丝见他扑近,猛的击出一拳,正轰在石疯子脸上,“砰”的一声,石疯子立即口鼻喷血,退了一步。 她一拳得手,欺身抢攻,双拳连发,实施重击,把石疯子打得左右摇晃,前仰后跌,却发出了舒服的欢叫。 小丝何等聪明,她知道石疯子不怕她打,她打他,他像比让她按摩还舒服。但她要用这办法牵制住石疯子,这样玄律和巨灵胡那边就减少了一分危险。 慕仙知道石疯子每到关键时刻就好出差儿头,果然见到他的女人老毛病又犯了。看来杀玄律指望不上他了。 遂一边和木强踏步逼近,一边道:“咱们联手先杀了玄律!别人完了再解决!” 两人逼近了玄律。而玄律毫无战意地直勾勾地看着两个人逼近,似乎一点都不明白他们想干什么。他的身上更是没有什么气势,与以前相比真的判若两人。 小蕉抢步奔到玄律身前,护住玄律,对踏步逼近的木强凄然地道:“他已经变成了傻人一样了,你还想杀他?”流下泪来,又道:“你不怕我恨你一辈子吗?” 木强脚步没停,冷道:“我不认识你!闪开!” 小蕉跨前几步,坚决地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木强右手一拂,一股大力把小蕉扯起,横着抛跌出去,重摔在三丈外的一棵树下,一时爬不起来了。 巨灵胡站在玄律身旁,见状对玄律急道:“你还没明白吗?快出手啊!” 玄律道:“他们拼打与我有什么关系?” 巨灵胡急得抓耳挠腮,道:“哎呀,我的小爷儿呀!你真的要了命了!她被打与你没关系,我是你朋友,兄弟加哥们儿,我要是被打,你可得帮我啊!” 说着,转身迎向木强和慕仙,道:“玄律是傻了点儿,可他功力没傻!你们要杀他累出屎来也绝办不到!听我良言相劝快快改变主意,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冤仇可解不可结,我们心存仁厚,也绝不会……啊哟!” 木强一拳就把说得唾沫星子直飞的巨灵胡震飞了,“嗵”的一声又摔进那山溪。巨灵胡鲜血狂喷,血水染红了一片溪水…… “你们不能杀他!” 这时小蕉已经挣扎着爬起来,一边吐血,一边奔过来,要再次拦阻木强和慕仙,但被附宝截住抱住了。 附宝对小蕉道:“别怕,玄律知道保护自己,让他们杀吧。咱们拦着护着也是白送死……” 小蕉搂住附宝哭起来,声泪俱下道:“可玄律那样子,他已经没有战意,没有斗志,甚至没有仇恨,他怎么能打得赢呢!” 话音未落,木强狂吼一声,对看上去仍然毫无防备的玄律轰出了一拳,势挟风雷,雄浑骇人,爆发出极为恐怖的威力与杀气。 几乎与此同时,绕到玄律身后的慕仙,娇叱声中,向玄律的后心轰出了一颗“火雷弹”——不用瞄准儿,因为距离已经近得不能再近了。慕仙在这样近的距离重轰玄律,根本无异于用大炮拼刺刀。 前面有木强雷霆万钧的重轰,像一辆坦克全力的冲击;后面有慕仙轰出的“火雷弹”,威力绝对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呼啸着出膛。 最要命的是两个人出手竟这么同时,前后也就能差一秒钟!而且随着他们出手,他们的气势已经封锁了玄律身体周围的空间——使玄律周围的空气受到压制,因而他呼吸极为困难,他更不能往任何一个方向闪避。 “啊——” 玄律发出了狂吼。因为他感到快要窒息了,出于求生的本能他要挣扎,出于自卫的本能他要还击。 狂吼声中,他对着迎面袭来的强大气势劈出了一剑 “砰!” “砰!” 玄律一剑劈出,震散了木强的气势,把木强震退;但他被后面袭来的“火雷弹”轰中后背······ “火雷弹”轰中玄律后背的瞬间,受到玄律护身金光的本能反震,“火雷弹”被震爆了。 但玄律依然受到极大的震撼,身形由于前后受到夹击,被卷上了半空,就像两股大浪相击必然冲天而起一样,在空中他鲜血狂喷,在阳光里成为丝丝红色的血线 “砰”的一声,玄律身形摔落,砸地出坑。他摇晃着要倒下去,急忙拄剑撑住身体,单膝跪地,又吐出两口血。抬头对又逼上来的慕仙和木强道:“你们为什么要打我?” 慕仙冷道:“我们哪里是打你,是陪你玩儿呢!” 手一扬,又击发出一道红光,轰向虚脱似的玄律。 玄律起身挥剑想外封迎击红光,但红光太快疾了,“砰”的一声,轰进他的身体。一声惨叫,玄律往后抛跌丈余,摔坐地上…… 木强凌空而起,像一只大鸟一样往玄律扑击下来,双手环抱之后齐推而出,轰出了一道乌色大气柱,雷奔电掣,势盛如虹。 这一击木强已经贯注了全部的功力,甚至使身后的影子人也收缩回体内。这一击的威力仅次于他保命绝招——“灵魂爆!” 而面对已经受到重创、毫无斗志与战意的玄律,木强这一重击也绝对是—— 必杀的一击! 攻近了! 玄律看到了死神投下的巨大阴影。 附宝和小蕉同时心碎,惨哼着昏倒在地——她们知道神仙也救不了玄律了。 巨灵胡刚从溪水里费劲巴力地爬起来,一抬头见到这情景,又一腚瘫坐进溪水,脱口道:“完了!” 小丝甚至也受到了木强攻击向玄律的强大气势的胁迫,一边狠揍着石疯子,一边偷眼玄律,立即心胆俱寒,呆住了。 突然,玄律发出一声狂吼—— “为什么!?” 一跃而起,挥剑奋力地劈在轰下来的乌色大气柱上 “轰隆!” 大爆炸就像半空炸响一个大霹雳那么惊心动魄! 爆炸声中,一团巨大金光裹着乌色残雾卷向了半空,把空中悠闲的云朵冲得七零八落。有一只大鸟刚好飞临当空,似受到重击,一头坠落下来,掉进远处的草丛里。 木强被震得凌空后飞,撞断一棵大树,坠落在一片灌木丛里。 玄律身形迅疾后退,撞飞溪边一块巨石,掉进溪水,砸得水花飞溅,又张嘴喷血。 血还未喷完,慕仙娇叱一声,凌空飞掠攻来。火凤凰气势美丽得足以倾倒青山,而她轰出的“火雷弹”又让整条山溪感到了死亡的气息—— 玄律还能还击抵挡得住慕仙这足以摧毁一切生命的重击吗? 刚才玄律震退木强,是木强激怒了他——愤怒就是力量。 慕仙没有激怒玄律,他能够再次爆发功力吗?而就算他爆发功力,他重创之后还能抗击锐不可挡、势吞天地的火凤凰吗? 小丝娇呼一声,展身往溪边掠过来——她是身不由己,明知已经救之不及,但还是想掠过去救。 可是石疯子却比她更快,弹射而出,追上小丝,把她夹带着又落回地面,搂住笑道:“你还想逃?我倒忘了,我应该一见面就干你!” 小丝用力一肘把石疯子撞开,投目望向溪水…… “轰隆!” “火雷弹”竟然在快接近溪水时爆炸了!一个大火球卷向半空,火劲儿四射,甚为绚丽夺目。 慕仙的火凤凰气势正然要扑落,受到爆炸的气劲阻击,被反震回来,坠落地面,神色一凛。 玄律并未反击,“火雷弹”怎么会爆炸? 空中人影一闪,一人凌空飘落,站在溪水边,投目慕仙,朗声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一见此人,慕仙娇躯剧震,脱口道:“是你?” 她认出此人赫然是榆罔。 显然是榆罔虚空出手把“火雷弹”轰爆! 榆罔帅气依然,英姿勃勃,看上去儒雅中透出超凡脱俗的潇洒。腰上缠的正是那条神鞭。 慕仙心如冰寒,知道榆罔现身,再难杀玄律了。急忙道:“咱们快杀了石疯子!是他逼我的……” 转身向石疯子掠来,娇叱道:“该死的魔鬼!我要杀了你!” 对着石疯子轰出一道耀眼的红光。 石疯子正想夹带着小丝离去,找地方实现他的梦想,不意慕仙掠身攻来,怪啸一声,打出一道黑气,把红光和慕仙震开,骂道:“连我也敢打!你这骚妞儿疯了吗?” 慕仙飘退几步,拿桩站稳。见榆罔已到身旁,故作委屈地道:“真没想到还能活着看见你……” 以慕仙的美丽、慕仙的胴体和慕仙的手段,足以迷倒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当然榆罔也不例外。 榆罔那次在流波族与慕仙结下一夕之缘,便一直对她难以忘怀。今天见她要杀玄律,料想必是与这个石疯子有关,不然以玄律的功力何致落败? 又见小丝站在石疯子身旁又嗔又怨,猜想她必是成了石疯子的人质。石疯子有人质在手,玄律当然就不能毫无顾忌了。 榆罔听慕仙说完,正想向石疯子出手,忽听旁边有人喊道:“榆罔,快点杀了你身旁的女人!她是恶毒的魔女啊!” 榆罔循声望去,神色一惊,认出喊话的人赫然是母亲附宝。身形一掠来到母亲跟前,从草地上搀起母亲,关切道:“娘,你怎么也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附宝叹道:“唉,都是那小魔女搞的……”游目四顾,又道:“玄律呢?他怕是已经被杀死了吧?” 榆罔道:“玄律没事儿……” 附宝催促道:“你快去杀了那小魔女,别的一会儿再说,别让她逃了!” 榆罔正想说什么,见石疯子忽然夹带着小丝展身往一旁树林掠去,遂一声清啸,掠身随后追去…… 慕仙见榆罔飞身追随石疯子而去,神思电转间,也飞身掠起,跟在榆罔身后追来。 她见榆罔去追石疯子,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继续去轰杀玄律。转念又想,玄律已经得到喘息,如果在短时间内杀不了,榆罔返回就糟了,再怎么辩解都不行了。不如帮助榆罔先杀了石疯子,把一切罪过都推到石疯子身上,那样榆罔至少不会和自己翻脸,以后还有杀玄律的机会。 石疯子不认识榆罔,当然也不知道榆罔的厉害。他见玄律来了帮手,知道慕仙杀玄律不太容易,而自己若帮慕仙杀玄律,小丝可能就会趁机再次逃掉。他想找个地方先对小丝施暴,完了把小丝绑起来藏好,再返回来帮助慕仙。至于慕仙过来突然打他,他还以为慕仙为了和小丝争风,对他使小性子,怎知慕仙与榆罔还有一层关系。 石疯子绝没想到,像慕仙这种女人能够创造男人,也能毁灭男人,正是慕仙一念之差就决定了他可悲的命运。 石疯子的逃跑功夫可以说是第一流的,虽然夹带着一个人,但在树梢上飞掠仍然快疾,而且长距离不需要脚下借力。他自信甩掉榆罔是轻松加愉快。 怎知榆罔现在的功力比石疯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化羽轻身,御风飞行,就算是追逐一只苍鹰相信也必能追上擒之。 而慕仙展开火凤凰气势,身姿之曼妙,就是比一只真凤凰也不遑多让。石疯子和榆罔一点也落不下她。 石疯子见迟迟甩不掉榆罔,更激起了斗志,更加飞掠得快疾,一跃就是二十几丈,直往高峰顶端飞纵而上。 等石疯子窜过缠绕高峰半腰的浮云时,发现浮云以上的高峰竟覆盖着未融化的冰雪。同时也感到了空气的稀薄和透骨割肤的寒冷。而他仍然没有停止往上飞纵。心中还暗自盘算着:如果这高峰接天,我就带着我的美妞儿上天去一游。 榆罔仍然紧迫不舍,咬住不放。他知道小丝是玄律的朋友,如果自己不能从石疯子手里抢救下来,日后必觉得愧对玄律。但他没想到慕仙也追随而来,而且功力显然不弱。 石疯子终于停了下来,因为他已经无路可走。高峰并未有接天梯,天是近在咫尺,却无法上去。高峰顶端空气更稀薄,让他感到了呼吸困难。风也特别大,好像要把人卷走。 石疯子面前是悬崖峭壁,飘浮着缕缕白云,其深何止万仞。他转了多半圈也没找到下峰的地方,那怕有个斜坡也好,可是没有。只有上来这面是斜坡,而榆罔和慕仙已经追至。 看见榆罔身后的慕仙,石疯子笑了。知道榆罔能够追上高峰之巅显然身手不凡,但就算他再厉害,慕仙与自己联手也能摆平他。 榆罔和慕仙跃上高峰顶端,距石疯子有两丈多远。见石疯子站在那里,知道他已身陷绝地。但他们没有往前再逼,因为石疯子还夹带着小丝。 对峙! 石疯子在等慕仙在榆罔后面偷袭,然后他就冲上助战。 榆罔在想办法,怎么能让石疯子先放弃小丝,不然动手拼杀,把石疯子打下高峰,小丝也在劫难逃。 慕仙又展开了思想斗争:是和石疯子联手杀了榆罔,还是和榆罔联手杀了石疯子? 寒风呼啸,云卷云舒。在极高山顶下方的夕阳也像在焦急地等待——等待四个人的命运由慕仙一个人来决定。 慕仙突然对石疯子喊道:“你还不对他出手?我们可以联手杀了他!” 石疯子一听,急忙放下小丝,怪啸一声,抢步冲上,奔榆罔打出一道黑气——他没有腾身出击,他怕脚不沾地被震飘下悬崖。 榆罔一惊,他没想到慕仙要和石疯子杀他!不及细想,见石疯子攻击上来,急忙抽出神鞭,一声清啸,抡鞭往袭来的黑气上抽去—— 一道赤红横空,“砰”的一声,把黑气震散。 石疯子后退四五步,拿桩站稳。 榆罔后退两步,脚一点地,腾身而起,凌空挥鞭击向了石疯子······ 几乎是与此同时,慕仙闪到了石疯子身后,护住了小丝,封死了石疯子的退路。配合着榆罔的凌空攻击,她向石疯子后心轰出了一道红光…… 小丝已经蹲在那里,冻得浑身颤抖,牙关打颤。身陷绝地,目睹险斗,她看得惊心动魄。她感到很意外:慕仙为什么要帮榆罔战石疯子?她和石疯子不是死党吗? “砰!”“砰!” 石疯子打出一团黑气把榆罔攻下的神鞭震开;却被后面慕仙打出的红光轰中,幸好有护身真气反震,把那红光震散。但身形还是往前抢了几步,还未站稳,榆罔的第二鞭已经攻到,他觉得眼前赤光一闪,一股炽热气浪已经笼罩全身,本能出拳外封,但轰出的手臂却被榆罔的神鞭缠住,顿时燃起了火…… “砰!” 慕仙打出的一颗“火雷弹”全部轰进了石疯子后背,她被反震又退了三步,已到悬崖边缘。 石疯子发出了一声惨嚎,仰面狂喷—— 喷出的却是一道火舌! 火舌喷出,石疯子浑身都燃烧起烈火,成了一个火人,猛的凌空跃起,四肢舞动,连声发出令人恐怖的怪啸。 榆罔凌空而起,趁石疯子正然下落,又挥出了神鞭,一道刺眼的赤虹把石疯子卷起,抛掷下悬崖,石疯子的火身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跌落进茫茫云海…… 以榆罔和慕仙的功力相加产生的气势,其温度之高足以把最坚硬的石头熔化成水,石疯子受到两人合力重轰岂能不从里到外全部燃烧! 这样的燃烧已使石疯子难以活命,何况又坠落进悬崖之下!石疯子看来到今日是折腾到头了。当然,没有了石疯子是世上女人的福气,而没有了石疯子的世界似乎就有些寂寞了。 小丝感到快意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怅然。她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又望了一眼石疯子坠落下去的地方。是啊,石疯子是为她而死的,她怎么的也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小丝知道以自己的功力这么高的山峰她是下不去的,遂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榆罔。 榆罔已经缠好他的神鞭,对慕仙道:“咱们先下去吧。你带着她。” 说完,转身一跃,往高峰下飘去。 小丝一惊,投目慕仙道:“你……现在可是杀我的绝好机会,只要对他撒个谎,说没抱住我……” 慕仙淡淡一笑,道:“你的命还没有他对我的信任重要!” 小丝道:“你们是一对情人?不然你怎会帮他杀石疯子?” 慕仙却道:“你和玄律是情人吗?” 小丝没想到慕仙反问她,怔一下,道:“不是。我另外有情人,他现在就在东海……” 慕仙来了好奇心,问道:“是谁?” 小丝坦然道:“玄大师。你不认识。” 慕仙道:“你有情人还跟在玄律身边干什么?” 小丝道:“我在求他帮我去东海救玄大师,玄大师在海妖手里……” 慕仙道:“你的那位玄大师一定非常了不起,不然凭你怎么会看上眼。他竟然还强过玄律……我都忍不住想见见他了。” 小丝道:“要论帅气潇洒,谁能比得上榆罔……” 慕仙好像忽然心情烦乱了,道:“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夹带起小丝,身形一飘,往高峰下坠落…… 榆罔在高峰脚下等着慕仙和小丝,见她们安然落稳,道:“怎么这么长时间?” 慕仙笑道:“我怎么能像你那么轻松啊!” 榆罔脸上却没一丝笑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母亲为什么那么恨你?” 慕仙敛了笑,幽幽地道:“你在审问我吗?人家帮你杀了石疯子,你还不相信人家?”想到自己目前处境和以后命运,不由自悲自怜,眼中噙满了泪水,“就算我要害死玄律好了,就算我要害死你母亲好了,你就杀了我吧!” 闭上眼睛,泪水也潸潸而下。她往前凑来,几欲撞进榆罔的怀里。 榆罔的脸色缓和,急忙道:“你别这样,我又没责怪你呀!我只是问一问……” 慕仙睁开眼帘,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娇声道:“人家都说了,是石疯子逼着人家,可你却不相信。你还让我说什么呢!” 榆罔道:“那就别说了,咱们回去见我娘他们吧。” 慕仙道:“那你娘要是还让你杀我呢?” 榆罔道:“我可以和她解释……” 小丝一旁道:“你能解释清楚吗?我看不如不让她回去,免得你两边为难。” 小丝也看出了榆罔对慕仙有情,而石疯子一死,慕仙自然可以把一切都推到石疯子身上去,那样榆罔肯定不会怪罪她。而眼下看,榆罔不杀她,别人根本杀不了她。所以还不如让她滚远点儿,再慢慢与榆罔说破真相。 慕仙的心机和聪明绝不次于小丝,神思电转间已明白了小丝的用意。遂对榆罔道:“你娘对我的误会很深,我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我这就回有蟜族等你,你要是相信你娘的话,尽管回来把我杀了……” 榆罔思忖道:“那你就走吧。” 慕仙转身便走,走出几步,又回过头,道:“你可别忘了,人家在等着你啊!” 神思电转间,慕仙决定先缠住榆罔,伺机报复玄律。不然,就算杀了玄律,榆罔也会找自己为玄律报仇。 慕仙知道,榆罔不管从何处来此,见过附宝和玄律,他一定都会返回有蟜族的。她不想继续跟踪附宝等人回有熊族,因为没有了石疯子和木强相助,她知道根本杀不死玄律。 见慕仙离去,榆罔和小丝才返回附宝等人所在的这条峡谷。 这时太阳刚刚落山,天上还浮动着几片晚霞,火红火红的,把峡谷一侧的山林都映照得一片红艳。山溪欢快地流淌,叮咚的流水声反而更显得峡谷的幽静怡人。 刚到溪边,他们就不由一怔:见玄律挥舞皇剑正和木强恶战! 附宝、巨灵胡和小蕉躲得远远地观战。 一见之后,榆罔已经抽出神鞭飞掠上去,对着木强抡鞭便打…… ? 第91章 母命 木强并不是一定要杀死玄律,但他是一定要战胜玄律。 他觉得不战胜玄律,他就无颜回巨人族。 所以,在榆罔和慕仙追随石疯子走后,木强在灌木丛中调息完毕,又出来战玄律。 玄律显然已经和木强结下了仇恨——由于这仇恨使他有了战意和斗志。 由于他们的恶战,周围十丈之内的一切都面目全非,可见恶战的激烈。 就在这时,榆罔和小丝返回来了。一见之下,榆罔立即冲上助战,不管玄律的对手是谁,他当然都要帮着玄律。 木强战玄律本来已略逊一筹,加之榆罔的帮助,他很快便支撑不住了——如果玄律还是原来的战意和斗志,木强可能早就败了。 要知道拼战双方,功力重要,而意志更重要! 玄律一直是打糊涂仗,不知对方是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打自己,只是有些愤怒木强不依不饶的对他的“欺负”,这样他的战意和斗志当然不会强。 “砰!砰!砰!” 木强被榆罔接连命中三鞭子,惨嚎着从战圈里飞射出来,重摔在三丈外的一个不太深的土坑里,当即喷血,昏死过去。 玄律和榆罔同时罢手,收功纳气。玄律呆呆地瞧着榆罔,半天才道:“你是谁?是你帮了我?”手里还提着皇剑。 榆罔缠上神鞭,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投目玄律,看他目光有异,便道:“你怎么了?” 附宝和巨灵胡已经奔到跟前。附宝凄然道:“玄律在有蟜族时被那个小魔女打伤了脑袋,以前的事和人好像都不记得了……” 榆罔脱口道:“慕仙怎是玄律的对手?” 附宝道:“玄律正和火神、夸父打着,那小魔女就进行偷袭……她人呢?你是不是杀了她?” 小丝婷婷袅袅地走到跟前,道:“逃走了。”说着瞥了榆罔一眼,又道:“石疯子让榆罔给杀了……” 巨灵胡惊道:“糟了!” 小丝对巨灵胡道:“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巨灵胡看了看玄律,欲言又止…… 小丝急道:“怎么你说话还费劲了?” 巨灵胡忽然笑了,道:“我是想到,石疯子这一死,你以后就少了个追求者,一定会很寂寞的。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有没有机会博得你欢心啊!” 小丝知道巨灵胡是故意打岔,便道:“你不想说就算了,何必往我身上拐!” 忽然一拍脑门,道:“我想起来了!”投目巨灵胡,“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巨灵胡急忙摆手,道:“就当没那么回事好了。” 附宝和榆罔被两个人搞得一头雾水,附宝道:“你们不想说就算了。咱们去看看小蕉她父亲吧。” 小蕉见木强一被震飞就扑奔了过来,又哭又叫,已经把木强弄得苏醒了过来。 见附宝等人走到跟前,木强甩开小蕉,挺身站起,又吐出一口血,对榆罔道:“你是有蟜族榆罔吧?我是巨人族木强!我败在玄律手上过,今天并不算败在你的手上……” 玄律远远的还呆站在那里,像是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看上去让人觉得他连同身边不远的山溪,都是那么孤独。 榆罔道:“我不知道你们在公平决斗……况且你应该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这样对他就不太公平。” 小蕉起身,对榆罔道:“一定是那个小魔女唆使我父亲来杀玄律!不然……” 木强冷叱道:“闭嘴!我又不是小孩子!谁能唆使我干什么!” 巨灵胡道:“石疯子让榆罔给杀死了,那小魔女也逃了,你如果还想把玄律怎么样,我们奉陪到底!你不会受人唆使,玄律更不听人唆使,你们就再拼一场!看谁把谁最后收拾了!” 小蕉急道:“不行啊!别打了!我父亲已经……” 木强对小蕉冷喝道:“我说过我不是你父亲!” 转对巨灵胡冷道:“我要和玄律打,谁也挡不住;我不想和他打,谁也别想勉强我!” 说完,大步地往旁边的树林走去······ “站住!” 巨灵胡断喝一声,又道:“谁让你走了!你白闹腾了?你应该付出代价!你把我好玄没干灭火儿,怎么就想这样一拍屁股就走人?” 木强站住,缓缓转过身,冷道:“你们谁和我打,我奉陪到底!” 巨灵胡对榆罔道:“榆罔兄弟,你不为我出气还不想为玄律出气!你去教训教训他!那阵儿他轰飞了我,我差点儿……” 小丝截声道:“算了吧,瞧在小蕉的面儿上,让他走吧。你没那个本事,就别叫那个阵!” 巨灵胡依然嘴硬,道:“你以为我怕他吗?想当年在东海我怕过谁!当然了,也他娘的没人怕我!”对怒气冲冲的木强,笑道:“你走吧,看你女儿的面儿上,我巨灵胡今儿放你一马!回去睡不着觉好好寻思寻思,以后别一时心血来潮就啥事都干,都那么大岁数了,也应该有点自制力了! 木强没理巨灵胡,转身离去了。 若非榆罔现身,木强当然不会这么快败走。 小蕉对榆罔道:“多谢你饶了我父亲。” 榆罔道:“我本来也没想把他怎么样啊。” 转对附宝,道:“娘,我们找个地方,在这山里歇息一夜吧,天快黑了。我还带着一些人,我们这是从有熊族返回来,仁和他们在峡谷那边的树林里,我听见这边有打斗声就赶过来了。有什么话,一会儿咱们慢慢说。” 附宝道:“行,你就安排吧。” 在这样大的山里找个山洞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当天黑下来时,榆罔已经带领附宝等人和仁和等人会合,并找到了一个大山洞,众人把马匹都在洞外拴好住进来了。 他们在洞府内烧起一堆大火,各自取出食物,有的进行现烧烤,已经烧烤好的进行温热,便都围着火堆吃晚餐。 玄律一直沉默无语,完全像个局外人。 巨灵胡吃着烤肉,没话找话对榆罔道:“你们在有熊族待的时间可不短啊!是不是那儿的美女把你们给迷住了?哈!多亏你们乐不思归,不然今天还碰不上我们哩!” 仁和笑道:“我们在途中耽误了些天。碰上了一个小部落,可落后了,还不会生火,像野人似的。我们把他们全部从山里迁移出来,归到了附近的一个部落,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吧。” 巨灵胡道:“这儿往北都是有熊族的地盘了吧?你们也是瞎操心,那些小部落应该归有熊族管护……” 仁和道:“我们问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山外面是怎么回事!我们不管他们,他们就得永远在那大山里待着,过苦日子。” 榆罔叹道:“我们是碰上了,也不知道像那样困苦贫穷的部族还有多少!他们多数都是以前被打怕了,宁可藏在深山里,与世隔绝也不出来。” 巨灵胡道:“这不就是强者生存,弱者灭亡的时候吗!” 榆罔道:“所以我们应该创造一个平等的没有欺凌与剥夺的和平世界!让所有部落的人享受到同样的生活权利。” 巨灵胡笑道:“有抱负!有魄力!” 小丝道:“人家榆罔是认真的,瞧你那样儿!好像他在说笑话!你忘了?玄律不也一直有这样的想法吗?” 巨灵胡道:“我怎么样儿了?我不是也很认真吗!艳魔走了,你就总挤兑我了!我这人好涮是怎么的!将来不管榆罔还是玄律,谁能统一各个部落,称王称霸,我巨灵胡都举双手拥护!” 附宝道:“别瞎说了,那些话可不是随便儿说的。” 巨灵胡笑道:“那怎么是随便儿说话!明摆着的,玄律虽然还没恢复,但他就是真傻了,可在有熊族的声望地位也没人能比!族长的位子谁也夺不去!而有蟜族我看出来了,空着族长的位子就等着榆罔回去接呢!到那时候,有熊国和有蟜族联合一处,往四周扫荡,把大小部落还不都扫平了!然后……” 榆罔板起脸,道:“你还是别说了,想不到玄律身边藏了个野心家!” 巨灵胡不服气地道:“我说的不对吗?要想统一各个部落,就得争战,不打怎么行?” 榆罔道:“你把他们打服了,可他们心里不服你,也不会老老实实听你的;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用真心去换取实意……” 附宝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榆罔,你能这么想,娘就对你放心了。” 吃完东西,附宝说要让榆罔陪她说说话儿,母子走出了山洞,置身于洞外的明月清风中。 附宝问榆罔道:“告诉娘,那个小魔女是逃了,还是你有意把她放了?” 榆罔嗫嚅道:“娘,你不相信我?” 附宝微喟一声,道:“你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 榆罔道:“你看出来了?” 附宝道:“你们不认识,你怎么会放心地丢下我和玄律去追石疯子?而她又随后追你去了。而我让你杀她,你也迟迟疑疑的……” 榆罔道:“她叫慕仙,是震蒙族的,我是在战流波族时认识她的。是她帮我杀了石疯子,她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石疯子逼她干的。” 附宝道:“你相信她的话吗?” 榆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一直糊涂着呢!” 附宝道:“前些天,玄律领着巨灵胡和小丝他们回到有蟜族,说是为了救小丝追石疯子到扶桑族,也就是原来震蒙族的那个山里。他们还要赶去东海救玄大师,顺路看看我。可就在要走的前一天早晨,巨人族和扶桑族许多人来到了部落,说是找玄律他们问罪,因为玄律他们杀了扶桑族族长的儿子蛮仪,还奸辱了那蛮仪的未婚妻,就是你说的这个慕仙。玄律他们竟承认了,就打了起来。火神主持公道,不让玄律救小丝他们,玄律不听和火神也动了手,夸父就帮火神打玄律,后来让那慕仙趁机把玄律打昏了,醒来就成了半傻人了。那个慕仙还不饶他,火神就又和她打,她把火神也打败了,要杀玄律时,玄律却知道保护自己把她震飞了。后来我们一商量,觉得还是快点返回有熊国妥当,我们就收拾一下返回,谁知他们又追来了……” 榆罔道:“玄律他们真的杀了人?还把慕仙……” 附宝道:“没有,后来我问小丝和巨灵胡,根本没有的事儿!纯是扶桑族和巨人族找碴子。巨人族还行,偓佺挺明事理,老早就带人撤回去了。” 榆罔道:“那当时他们为什么还承认?不承认不就打不起来了吗!” 附宝道:“可能是巨灵胡他们维护玄律,唉,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可又打不过人家。那个叫艳魔的至今也没回来,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榆罔思忖道:“慕仙说她先回有蟜族了,如果我杀她,她等着我杀……” 附宝道:“她亲口告诉你的?” 榆罔道:“嗯。” 附宝道:“她知道咱们见过面,你一定会回有蟜族,那么说可能是迷惑你,而她仍然会暗中跟踪我们,伺机对玄律下手。” 榆罔道:“会吗?石疯子已经死了……” 附宝道:“她亲口说的,是玄律杀了她母亲,她根本是想杀玄律为她母亲报仇……” 顿了顿又道:“还有小蕉的父亲,我也担心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想让你把我们安安全全地送回有熊族,免得再出什么意外。” 榆罔道:“行。我可以让仁和他们先回去,告诉火神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惦记。” 附宝又道:“对于那个慕仙,娘不想说更多,你也不是小孩子了……” 榆罔道:“娘,你放心,我就算不杀她,我以后也不会再理她。” 次日早晨,又吃过东西,榆罔就打发走了仁和带那几个人返回有蟜族,只他一个人陪同附宝、玄律、小丝、小蕉和巨灵胡重新上路赶奔有熊国。 有榆罔保护随行,附宝等人的心里当然很踏实。 玄律还是老样子,不愿意说话,只有别人和他说话时才开口。他自己当然不知道,每个人都在为他忧心重重。 路上再也没有遇上麻烦,就这样平平安安地回到了有熊族。 他们牵马走进有熊族部落时是下午晚些时候,有熊族的族众奔走相告,争先恐后赶来迎接玄律等人,一时间整个部落为之沸腾了。 榆罔见了心中也很高兴,玄律和母亲竟是这样受到族人的敬重和爱戴。 但是,玄律带给人们的却是惊讶、失望和忧伤;玄律的不幸对他自己是一种悲哀,而对有熊族族众、特别是深爱着他的女人们简直是一件无比残酷的事情。 对皇娥无异更是一场灾难。 第92章 无奈的选择 黄昏。皇娥孤单单地坐在部落外的河边。 太阳落山了,整个天空好像因为失去了太阳而变得沉重起来。河水仍然不紧不慢地流着,把能够卷走的都卷走了,剩下的是永恒的岸。晚风和潜伏在远处的暮霭一同往河边漫过来,不怀好意地要侵占因失去太阳而越来越变得黯淡的这片天空。 太阳沉落了还会升起;玄律傻了,还能完全恢复吗? 皇娥已经面对过玄律那陌生的眼神和令她痛断肝肠的“傻话”。她不能相信这个冷酷的事实,但她又必须面对! 她见完玄律就哭着一路奔来河边,来向河水、天空和大自然的一切倾诉她的悲哀。 玄律失去了以前的全部记忆,对她无异成了一个陌生人。他们以前的所有美好,所有爱恋,所有快乐都等于死去了。 活着的只是玄律的一个躯壳。 渐渐的,皇娥冷静了下来。生活不相信眼泪,既然命运注定要让她承受这一切,那么她就应该勇敢地面对。 她决定用自己的爱去唤醒玄律那沉睡的心,用自己的爱去找回玄律那失去的记忆;纵然不能够成功,她也甘心情愿用自己的爱温暖玄律一生。 爱情是能够创造奇迹的,但皇娥却没有了让她创造奇迹的机会:当附宝由桑婷和芬琯陪着来到河边,见到皇娥时,皇娥面临的却又是一个更为艰难的选择。 附宝当然知道皇娥是玄律心中最重要的爱恋,也知道皇娥是这样对玄律情真意重。她理解,皇娥的痛苦绝不亚于她的痛苦。 正因为这样,附宝不能不来安慰皇娥,也不能向皇娥隐瞒—— 榆罔已经杀死了石疯子。 当附宝从桑婷和芬琯嘴里知道皇娥曾经立下的毒誓之后,她觉得她有责任亲口告诉皇娥这件事;让皇娥在玄律和榆罔两个人之间作出选择——若向皇娥隐瞒,以期让她依然苦恋玄律,那对皇娥太不公平了。 石疯子竟然被别人杀死了! 这消息对皇娥更是晴天霹雳!听完,她盯着附宝的嘴,颤声地道:“真的吗?” 附宝道:“真的,当时小丝也在场……” 皇娥呆了呆,又道:“是不是你们想让我离开玄律,故意骗我的?” 桑婷道:“这关系到你的一生幸福,谁会骗你!可是又怎么能瞒着不告诉你呀!” 皇娥默默地又流下泪来,凄然道:“可是,我怎么忍心在玄律这个时候离他而去呢!老天爷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 桑婷和芬琯都陪她洒泪。桑婷道:“当初你就不应该发那个毒誓!” 芬琯道:“还说当初的事儿干啥!皇娥姐,你自己要拿好主意呀,要是走了也别不放心,有我和桑婷呢……” 附宝叹道:“榆罔和玄律都是我儿子,按我的私心,我不希望你在玄律这个时候离开他。但你当初有过毒誓,我又怎好为私心让你违背誓言!话又说回来,为了你的幸福,我倒希望你离开玄律。唉,谁知道他这一生能不能总这样子,那不把你给坑了吗!” 皇娥痛苦万分地摇头,泣道:“我别无选择,既然我不想自杀,我就得遵守我的誓言。” 投目附宝,又凄惨地道:“我不想自杀,因为我舍不下玄律,就算他不认识我,忘记了我们以前的一切,但我还是可以看见他的人,还可以自己回忆我们以前的美好啊!我死了,我岂不连他的人也看不见了!” 附宝握住皇娥的手,噙满眼眶的泪水终于潸潸而下,道:“对,你想得对。万一有一天玄律恢复了正常,他还可以去看你。如果你死了,他那时该有多么伤心啊!” 桑婷道:“好在你这个时候离开他.他还不知道痛苦。你当初立下毒誓,就应该想到和他有生离死别的这一天。” 芬琯道:“你别再埋怨皇娥姐立毒誓了,当时不也是逼的吗!我看皇娥姐也别太伤心,咱们去和那个榆罔说一说,还可能他已经有了意中人,不同意娶皇娥姐呢……” 桑婷截声道:“别瞎说了!以皇娥姐的美丽,主动送上门,哪个男人会不乐意要!男人从来不怕老婆多!” 皇娥凄然道:“他不同意,我只有一死了……” 芬琯道:“可也不能怨你违背誓言呀!” 附宝道:“皇娥,你别难过,我亲自去和榆罔说,他一定会答应和你结婚的。我相信,以你的娴淑聪慧,不管嫁给榆罔还是玄律,都能成为我的好儿媳妇!” 桑婷对皇娥笑道:“你现在就叫‘娘’得了!正好榆罔还在咱们部落,不如早点和他结了婚,然后你们双双对对返回有蟜族,反正早晚都是这么回事儿!” 芬琯对桑婷道:“你就能出馊主意,那也太快点了吧?” 皇娥对附宝道:“如果榆罔愿意……我也希望在这儿和他结完婚,再去有蟜族……” 附宝道:“好,我答应你。” 桑婷笑道:“你答应就能算数儿?别人家榆罔不给你面子啊!” 附宝叹道:“除非他不想认我这个娘了!” 松开皇娥的手,缓缓站起身,又道:“你俩陪皇娥坐一会儿吧,我这就回去和榆罔说。他原来还决定明天早晨返回有蟜族呢,现在看明天是走不成了。” 天渐渐的黑下来。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也明亮起来,她们像太阳离去后随手点燃的灯盏,要为这个多灾多难的人世间投射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光明。 附宝回到大母神洞府,见到了正在闲唠嗑儿的榆罔和后土。只有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巨灵胡和小蕉一帮人把玄律弄到哪里去了。他们当然会想尽办法帮助玄律恢复记忆,但愿他们不白费劲儿。 后土看上去明显衰老了许多,但功力好像已经恢复了。由于玄律的不幸,他也是满脸忧色,愁眉不展。 见附宝在火堆旁坐下,后土对附宝道:“皇娥怎么样?还受得住吗?” 附宝微微点头,道:“已经没什么事了……” 后土道:“我和榆罔正在说,我想起来西王母身边有个奇人叫马师皇,精通医道,堪称天下第一神医,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送玄律去西王母那儿求医。我们不能不想办法……” 附宝道:“让谁护送玄律去呢?” 后土道:“我想亲自护送玄律去……” 附宝道:“不行,万一九黎族听到玄律成了半傻人,趁机来攻击咱们,没有了你座镇就糟了。” 顿了顿又道:“再不,就让榆罔陪玄律去吧。只是不知道西王母能不能给他们面子……” 后土道:“应该不会遭到拒绝。现在玄律和榆罔可以说也是名震天下的人物了。” 附宝投目榆罔,道:“榆罔,为了你兄弟,你愿意辛苦一趟吗?” 榆罔道:“娘,瞧你说的,我义不容辞!只要玄律能好起来,水里火里,我都敢闯!” 附宝道:“娘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微喟一声,又道:“娘还得跟你说一件事,那个皇娥早就立下过毒誓,说要嫁给杀死石疯子的人,因为石疯子杀死了她父亲英狐……” 榆罔道:“娘,那怎么行呢?皇娥是玄律的情人,我怎么能……” 附宝道:“你别急,听娘跟你说。皇娥是个好女孩儿,娴淑聪慧,又美丽出众,你就能眼看着她自杀吗?” 榆罔一怔,道:“自杀?” 附宝道:“玄律变得那样,皇娥伤心欲碎,你再拒绝她,她怎能还受得住打击!” 后土叹了口气,对榆罔道:“榆罔,你娘说得对,你答应了和皇娥结婚是救她,也是她一生的幸福。万一玄律恢复不过来,岂不坑了她一生!” 榆罔道:“可是我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 附宝道:“还要啥准备,等我们和皇娥她娘商量一下,就早点让你们结婚……” 榆罔道:“太快了吧?我和玄律从西王母那里回来不行吗?” 附宝道:“万一那个马师皇把玄律脑袋治好了,他知道你和皇娥结婚,岂不很痛苦。你又怎能让皇娥违背毒誓……” 榆罔无奈地道:“我在这儿娶了皇娥,天杏一定会怪我。还有月蝶,我都向她们表露过……” 后土道:“娶了皇娥也不影响你娶别的女子,那些都不是理由。” 脸上泛起一些笑意,道:“想当初玄律他爹娶了你娘,今天你娶了皇娥,咳,天意呀!合该我们两族世代修好,共同兴盛啊!” 附宝附声道:“你火神爷爷知道肯定也会十分高兴的!” 榆罔终于点了头,道:“既然娘和后土前辈这么说了,我又怎好拂你们的意呢?” 附宝笑道:“你有时候就是比玄律听话……” 榆罔和皇娥结婚按后来的话说是倒插门儿,因为新家就是皇娥的家,新房也就是皇娥未出嫁时住的这个典雅芬芳的小屋。 结婚这天,代族长风后宣布全部落大庆,每家比平时多分到了一些肉食。 结婚仪式由后土亲自主持,并担当证婚人,地点是在大母神洞府里举行。参加结婚仪式的都是有熊族的知名人士,巨灵胡、小丝母女等都是来宾,唯独玄律被人领到别处未准参加。 榆罔和皇娥先拜天,后拜地,再拜过附宝、雅禾和后土,便回归皇娥家入了洞房。众人在大母神洞府开大宴饱餐一顿,便散去了。 直到入了洞房,榆罔好像依然在五里雾中,但他知道这一切绝不是梦。可是,这幸福降临得太突然了,一时还难以让他很快适应。 他坐在了塌上,看着小屋的一切,觉得这里就像是曾经在梦中出现过一样。他看见了那个精制的竹篮,竹篮里还有几个已经干瘪的梨。心中暗想:这竹篮会是她编的吗?她的手可真灵巧。 皇娥这时端着一个大陶碗走进来,里面是满满的撕成丝儿的肉食。她把碗端到榆罔面前,落落大方地道:“你吃些东西吧。” 皇娥今天显然精心地修饰过,秀发上依然还戴着那两朵结婚典礼时的小红花。小红花是采来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她的脸绝对比世上最美的桃花还美丽,因为桃花当然展现不出她的娇羞情态。她淡雅如仙,娇嫩中透出清新,任何人都不会对她的美做出丝毫挑剔。与皇娥相比,慕仙的妩媚,天杏的灵秀和月蝶的娇柔似乎都缺少了一种内在的意韵。皇娥完全可以与嫘祖相媲美,并各擅胜场。 榆罔想过娶嫘祖、娶月蝶、娶慕仙、娶天杏,或者本族内追慕他发疯发狂的几个顶尖儿美女,但唯独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娶的美女竟是这个皇娥。 有缘千里一线牵,自己和皇娥真的有缘吗?面对如此美丽的皇娥,榆罔觉得自己并不委屈,至乎可以说是一种幸福。 榆罔没有取碗里的肉丝,而是接过碗放到了榻前的那个木墩上。然后他轻轻地拉过皇娥的一只手,柔声道:“我仍然觉得像在做梦,这一切对我们都很突然……” 皇娥的手微微在颤抖,但却没有抽回去,低着头,连耳朵都红了,轻声道:“你既然不饿,那么你渴不?我去给你端水来……” 榆罔道:“我不渴……” 皇娥道:“你想不想洗澡?我去给你烧些热水……” 榆罔心想,人家女孩子爱干净,自己怎好说不洗呢。遂道:“那就洗吧。” 皇娥就抽出她的小手,转身去外间的洞府了,把一缕幽香留给榆罔。 他仍然感受得到她那小手带给他的清凉柔嫩,心头不由一荡。 他过来拿起那个竹篮,把玩着,欣赏着,爱不释手。看着里面的干巴梨,心想:她怎么没吃?何至于放得干巴这样? 放下竹篮,他又坐回榻上。发现塌上用崭新麻布苫罩着下面像是好几层兽皮,甚是柔软舒适。 等了半天,皇娥才端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进来,把小盆放到地上,取下臂弯里的一块麻布放到盆边,对榆罔道:“你洗浴吧。” 她白皙的额头上和灵巧的鼻子尖儿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脸儿更是粉红粉红,樱唇比花瓣儿还鲜艳。饱满的小胸脯微微起伏着,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刚才端水的用力所致。 榆罔来到澡盆边,对皇娥笑道:“谢谢你了。 皇娥却莞尔道:“我知道我应该这么做。” 说完又走出了小屋,垂下了屋门口的兽皮。榆罔脱光自己,用那块麻布水开始擦洗身体。擦洗着,心中竟涌动起一股亢奋和不可抑制的激情。 他擦洗完,便赤身登塌,把那苫罩卧榻的崭新的麻布裹盖在身上。 也许是皇娥听不到水声了,悄悄进来,低眉顺眼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 等皇娥再进来时,手里端着一碗热水,到榻前对榆罔柔声道:“喝几口热水吧。” 榆罔心想,是不是她嫌我嘴臭?便用一条胳膊支起身子,接过水碗一口气喝了,又把水碗递给皇娥,道:“你别忙乎了……” 皇娥接过水碗,又道:“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榆罔道:“你……不觉得应该来陪我……说会儿话吗?” 皇娥轻轻点头,把水碗放到肉碗旁边,看见了那个竹篮,取过来捧在手里,注视着,脸上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凄苦之色。 她慢慢来到榻前,在边沿轻轻坐下,依然注视着竹篮,道:“这竹篮是玄律送给我的,还有里面的梨……那时我们还很小。他把篮子和梨送给我就走了,一走好几年没回来,我舍不得吃这些梨,后来都变成这样了。” 榆罔道:“有些往事真的很美好,想忘都忘不掉。” 他还能怎么说?在他和皇娥的洞房里,皇娥却说起了她和玄律的往事。这让榆罔觉得像吃到嘴里的肉里突然咬到了咯牙的骨头。 皇娥却抬头投目榆罔,道:“我根本也不想忘。” 榆罔心里一阵不舒服,淡然道:“你还想洗澡吗?不洗就快点儿上来睡吧……” 皇娥却霍地站起,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我是嫁给了你,但我绝不会和你睡觉!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是不能睡觉!” 榆罔像是从吃到嘴里的肉里咬到了石头,急切地道:“可你是我妻子!” 皇娥截声道:“我是你妻子,可我就是不能陪你睡觉!就算你杀了我,我也绝不会同意!” 顿了顿,口气软了些,又道:“我可以当你的使女,伺候你一辈子,但求你别勉强我!我心里只有玄律,我把一切都给了他。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榆罔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我?” 皇娥道:“我要遵守我的誓言,但我又不会背叛我的爱情!” 榆罔无奈地叹了口气,想了想,道:“那你别和我回有蟜族了,等玄律恢复好了,你们还重拾旧情吧!” 皇娥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说,不假思索地道:“你不要我,我就自杀!” 她的话让榆罔觉得比河里的石头还坚硬,看来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出。 这真让榆罔为难了。这一刻,他感到了自己新婚的苦涩,所有的幸福感觉和美好期待顿时化为乌有。 夜幕降临了,树林里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知道是出于对夜的恐惧还是怎么的,偶尔远处传来的兽吼也是这样的压抑。 桑婷领着玄律终于在这片林中空地上站住了。他们周围是幽暗的树林,而脚下却是柔软的草地。 桑婷对东张西望的玄律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领你来这里吗?” 玄律投目桑婷,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根本也不知道你是谁。” 桑婷道:“那我让你跟我来,你就跟我来?” 玄律道:“我为什么不跟你来?” 桑婷叹了口气,又道:“你真的很听话!我告诉你,今天是皇娥,也就是你以前的情人和别人结婚的日子!” 玄律道:“你认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什么皇娥……” 桑婷道:“好吧,就算你谁也不认识,你是新到我们部落的陌生人!现在,我就要和你认识一下;我叫桑婷,我想做你的情人!在这儿,就现在,我想把一切都交给你!” 说着,快速脱光自己,展露了一具丰满白皙、凸凹有致的胴体。虽然是在这幽暗的林中,但这具胴体的魅力也让那晚风为之迷醉。 桑婷又往玄律面前踏上几步,几乎要撞上了玄律的身体,伸出双臂勾住了玄律的脖子,笑道:“你看,我都脱光了,你把我怎么样都行。” 玄律当然有正常人的情欲,但却像不知道欢爱是怎么回事。以前的记忆全部失去之后,他所能做的一切除了本能反应就得靠现学。 玄律好像是在克制着自己,想伸手去摸桑婷的双峰,却又放下手,道:“你想让我把你怎么样?” 桑婷道:“你快脱光衣服,抱我,亲我,然后你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玄律道:“抱你、亲你为什么一定要脱光衣服呢?你为什么要让我抱你、亲你?” 桑婷道:“因为我爱你!我需要你!” 玄律道:“什么是爱?” 桑婷急了,脱口道:“爱就是……冲动!我对你有了冲动!明白没有?我因为对你有了冲动所以需要你!” 玄律道:“冲动是什么?” 桑婷更急了,道:“冲动不是什么,冲动就是冲动!” 玄律怔了一下,喃喃道:“冲动就是冲动?”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明白,怎么冲动就是冲动呢?” 桑婷绝望了,猛的一推玄律,气道:“你走吧!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 玄律呆呆地看了一眼,轻身慢慢离去,嘴里兀自喃喃自语:“她怎么回事?冲动还就是冲动,就不能是别的?” 桑婷气得蹲在地上,掩面而泣,哭道:“玄律,你怎么变得这样啊!呜呜!人家想和你重新开始都不行啊!” 旁边有人朗声道:“哭也没用!他已经傻得不可救药!” 桑婷一惊,猛的站起,意识到赤身裸体,又羞又气又急,双手护胸,,叱道:“无耻!下流!混蛋!” 转身想去捡衣服,但却被这人抱住,她抬手便打,但打出的手又被抓住,急道:“你放开我!我杀了你!” 这人微微一笑,道:“你应该彻底对玄律绝望。而我难道不是你最佳的人选吗?别犯傻了,你很快就会变成老太婆的,还是多为自己以后想想吧!皇娥已经嫁人了,你还傻乎乎的迷恋那个傻瓜,亏不亏呀!”说完搂紧便亲…… 桑婷在这人强有力的搂抱下,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抑或她不想再挣扎。 这人终于吻住了她的香唇,进而连双峰也被攻占,直至溃不成军,成了俘虏。 胜利者赫然是—— 轩辕少野! 芬琯在皇娥和榆罔结婚三天后,知道了桑婷成了少野的情人,所以这天早晨便来皇娥家见皇娥。 皇娥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新房的榻上垂泪,见芬琯闯进,急忙掩饰地拭泪,强颜笑道:“你怎么来了?” 芬琯见皇娥脸上犹带泪痕,惊讶地道:“你怎么了?” 皇娥再忍不住,泪水又扑簇簇流下,道:“我一直不和他睡觉,他很不开心,连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芬琯道:“那怎能怪人家,你已经是人家妻子了……” 皇娥道:“但我心里只有玄律!我就是死也不能和他睡觉!我记得我和玄律说过……” 芬琯道:“他人呢?一早儿去哪儿了?” 皇娥道:“说是去找后土尊伯和他娘,商量护送玄律去昆仑山求医,也不知是真是假。” 芬琯道:“不管玄律能不能恢复,我都会守在他身边伺候他!不像有的人——我不是指你,我是说桑婷。她已经做少野的情人了。” 皇娥一怔,道:“真的?你没搞错吧?” 芬琯忿忿地道:“我昨晚去找桑婷,正碰上她和少野搂在一起亲热呢!我转身就走了!并发誓以后再不理她了!” 皇娥幽幽而叹,道:“也不能全怪她……” 起身过来,拿过那竹篮递到芬琯面前,凄然道:“你替我保存着吧,我迟早会随榆罔离开的,带着不方便,更怕弄丢了。如果玄律有恢复那天,你别忘了怎么想法儿,也往有蟜族给我捎个信儿……” 芬琯接过竹篮,含泪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会像你一样对玄律好,永远也不离开他。” 皇娥又从竹篮里拿出两枚已经干瘪的梨,紧紧地捏在手里,泣道:“我带着这两个梨就行了。看到这梨,我就会想起和玄律在一起时的一切……” 话音刚落,雅禾一头闯进,急道:“皇娥,快点收拾一下和榆罔走吧……” 皇娥一惊,道:“去昆仑山还用我去?”转忧为喜,笑道:“太好了!我又能和玄律在一起了!” 雅禾道:“不是去昆仑山,是去西陵族!西陵族派人来求救,说荤粥族请了大批高手要攻占西陵族,十分危急!后土和附宝决定让榆罔前去解围,你也跟榆罔同去,完了你们就返回有蟜族……” 皇娥急道:“那谁护送玄律去昆仑山?” 雅禾道:“还没定呢!快走吧,榆罔和西陵族的人,已备马等在大母神洞府外了。” 皇娥看了看芬琯手里的竹篮,又看看自己握在掌心的两枚干梨,道:“带上这两个干梨就行了……” 雅禾突然搂住皇娥,流泪道:“以后娘不在身边,你自己要多保重啊!” 皇娥也哭道:“我知道……”声音哽咽,泪飞如雨。 芬琯在旁也陪着流泪,道:“皇娥姐,得空儿你就常回来看看我们……” 皇娥离开母亲,又和芬琯拥抱而泣,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的,只因我人走了,而我的心却留在这里!” 不知道是怕皇娥伤心还是怎么的,当皇娥陪同榆罔和西陵族来求救的云鹤子跃马离去时,送别的人中却没有让玄律露面…… 玄律本无需露面,只因他已被皇娥装在心里。 第93章 芳心暗许 对于荤粥族的攻击,西陵族当然穷于招架。经过一连数日的激战,双方都伤亡惨重。就在西陵族危险时,留在那里的红杏挺身而出,击败了荤粥族所依仗的两大高手:太乙真人和他徒弟赤腾。就在荤粥族想撤兵时,刑天突然来了。刑天答应出战红杏,条件是必须让雷罕把他得到的苗疆第一美女甜儿送给他。 甜儿不但模样甜美,笑得甜美,声音更是甜美。让刑天觉得甜儿好过他以前玩过的任何一个美女。一夕欢娱,良宵苦短,刑天已经把甜儿当成了比生命还重的宝贝尤物。 这样一来,刑天玩人家的手短,也就不得不帮雷罕了;况且他也想闯进西陵族去玩一玩,闹一闹,乐一乐,疯一疯。 所以,次日早饭之后,刑天丢下一窝棚美女,随雷罕等人带队前来攻击峡谷。 刑天和雷罕等人率众杀气腾腾来到峡谷跟前时,见西陵族约有五千之众已经挡阻于峡谷口外,那阵势像是要进行一场决战。 双方便又成了对峙之局,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雷罕和刑天、赤腾、太乙真人等人来到队伍前,他指着对面人群前的一个白衣美女道:“就是那个白衣美女!她具有莫测高深的神功!” 刑天淡淡一笑,道:“女人生来就是为了让男人玩的!你们被她玩了,只怪你们没有本事!” 赤腾脱口道:“今天风不大,但我还是提醒有的人别话大扇了舌头!” 太乙真人不阴不阳地道:“盛名之下,其实难符!何况有的人还没混出盛名!” 刑天瞥了两个人一眼,对雷罕道:“你看我怎么玩她!” 说着,踏步往前走去…… 地上由于昨天的大雨和晚上蒙蒙的小雨还泥泞着。前面的大山像清洗过一样更加郁郁葱葱。天空中已经放晴,阳光从大块大块浮云中间照射下来,使湿漉漉的大地表面冒起一层淡雾轻烟似的水蒸汽。 西陵族今天所以要出动多于每天的人群迎战,原想可以趁对方锐气受挫时一鼓作气把对方彻底击退打跑。但是,他们没想到,刑天竟在这个时候来到了荤粥族。 此刻,以凌烟仙子和雷泽为首的西陵族高级首脑人物和红杏就站在人群前面。嫘祖和月蝶没有来,因为凌烟仙子知道今天难免有一场混战,就没让她们来。 凌烟仙子等人见刑天像一头出山的凶狮踏步逼过来,都不由惊骇色变!他们是认识刑天并且知道刑天的厉害,上次荤粥族来攻打西陵族时,刑天把共工那样强横高手都差点打死,后来好在有玄律震慑住了刑天凶焰,才为西陵族解了围。 现在,玄律还没到,红杏能挡得住刑天吗? 凌烟仙子对身旁的红杏道:“他就是刑天,非常厉害……”不用凌烟仙子说,红杏已经感到了刑天逼迫过来的气势的强大——而且是那种无比的凶杀之气! 她不由想到了昨天战太乙真人时感应到的那股凶杀之气。那股凶杀之气会是这个刑天的? 红杏似是自言自语,道:“不管他有多么厉害,我总要和他打一场!” 凌烟仙子道:“别勉强,打不赢就退回来。” 红杏迎着刑天走来,暗暗提聚着功力…… 刑天走得勇往直前。 红杏走得视死如归。 随着两个人之间距离的逐渐缩短,两个人散发出的气势已经交锋——撞碰相击的气劲向四周激射,使气温又迅速下降。 刑天站定了,渊停岳峙,如虎如狮,懒散的神情一扫而光,取而代之是冲天的杀气和逼人的凶霸残忍的威势。 红杏在距刑天不到一丈时也站定了,并且做好攻击的准备——两只紧握的秀拳里冒出丝丝缕缕的寒气,经阳光一照像是在冒出缕缕的白烟。 刑天嘴角逸出一抹笑意,道:“芳驾真是有着好强的气势,看来也有着强横的实力。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红杏冷道:“红杏!” 刑天笑道:“连名字都这么漂亮,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不会对你着迷呢?哈!一旦对你着迷,又有哪个男人不甘心败在你的手下呢!” 红杏冷道:“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刑天道:“女人其实愿意听的也就是男人的废话!一个男人如果他不知道用废话去哄女人,他一定是个不受女人喜欢的男人!我……” 红杏一声娇叱,抢步前欺,右拳打出了一颗“流冰弹”,袭向了对面的刑天…… 刑天没有闪,没有避,也没有出拳迎击,他却迎着那扑面飞来的“流冰弹”踏步而上——他疯了吗? 为何用身体去硬接“流冰弹”? “砰!” “流冰弹”轰进了刑天的身体! 刑天身形后退丈余,摇晃几下,勉强站稳,张嘴吐出两口血。 连红杏也怔住了。 刑天又踏步朝红杏逼过来,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出手吗?” 红杏冷道:“我不想知道!” 刑天道:“因为我怕一出手就把你摧毁,可我又实在舍不得!我要让你知道,我能够硬挨住你的攻击,我就有足够的实力把你摧毁!” 其实,刑天首先是要摧毁红杏的意志! 接着刑天又道:“不信你再打我几拳试一试!” 让打红杏也得打,不让打她也得打。红杏当然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她抢步前冲,奔刑天前胸一拳轰来——不是“流冰弹”,而是一道冰寒气劲,打“流冰弹”威力大,但也过于耗损真气。 “砰!” 一击命中! 果然刑天没有反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红杏一击命中接着两只秀拳便连连命中。 刑天被打得摇摇晃晃像个影子人。但他又笑了,道: “你打得我很凉快,很舒服!你为什么不用全力?是爱上我了吗?” 红杏被刑天彻底激怒了,也随之使出了杀招——对准刑天狮子般的大脑袋重轰出一拳! 刑天不想玩了! 他知道再这么玩下去,自己的老命就要玩儿完了! 见红杏一拳轰来,猛的暴吼一声,挥拳迎出——打出了蓄势以久的致命一击! 他说舍不得打红杏那是骗人呢,以红杏这样的功力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摧毁!而不把她打趴下,他又怎能俘虏她而成为胯下之物! “砰!” 红杏被刑天这全力一击震飞出去,摔落到三丈之外,刚刚站起,便吐出一口血——心中暗悔,知道上了刑天的当! 刑天这时已经凌空攻到,狂啸着,袭出一颗“撼天雷球”——如果说刚才刑天的一拳提聚了百分之九十的“黑暗神力”,那么这次轰出“撼天雷球”,他已经提聚贯注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黑暗神力”! 红杏没有闪避,她要和刑天硬拼!用真正的实力把对方击败! 一声娇叱,她打出了一颗“流冰弹”迎击袭来的“撼天雷球”! “轰隆!” “撼天雷球”和“流冰弹”相撞击发生了大爆炸,其威力、震撼力和破坏力绝不亚于两颗导弹在空中相撞! 荤粥族和西陵族双方观战的人群都受到了冲击。好在站在前面的都是身怀神功的高手大将,可以封挡一下,不然后面的人群会更惨! 饶是这样,这一声爆炸还是把许多人震昏了过去。 天空中的云朵被震散一大片,阳光立即普照大地,整个战场也顿时明艳起来。 烟尘落定,人们看见相距三丈多远站着刑天和红杏。 红杏胸前的白衣已经被吐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她仍然不断地吐血,雪白的面颊似罩上了一层轻霜,嘴角挂着血迹,更使她整个看去冷艳得超凡脱俗。 刑天也吐出几口血,但看上去他伤得显然比红杏要轻。 双方观战人群在一阵骚乱之后又平静了下来。人们注目刑天和红杏,不知道谁胜谁败了。 刑天脸上没有了笑,有的是一种近乎凶残的冷酷!他的凶眼里是浓浓的杀机!胆小的人如果看见此刻刑天的目光,一定心胆俱碎,一命呜呼! 刑天迈步逼向了红杏! 他心里也没底了——红杏的确出乎他意料的强横,他全力一击竟未把她摧毁。照他自己的话说,红杏捱得住,就可能有反击的实力。 但刑天必须进攻! 这不仅是功力的较量更是意志的较量! 在势均力敌,两败俱伤之际,意志就更显得尤为重要! 红杏眼里掠过一丝怯意——但她却不想退回,更不想逃逸。 她面对踏步逼上的刑天决定再作最后拼死一击——胜就活,败就死! 她开始提聚功力。 刑天一边踏步逼近,一边冷道:“我改变主意了,既然你不懂得玩的乐趣,我就让你尝到死的滋味儿!” 红杏没有应答,作好了攻击准备——只等刑天近些,再近些! 刑天突然站定,往旁边望去,微微皱了下眉。 一匹龙骏挟风遂电飞驰而至,在刑天和红杏中间昂首扬蹄,一声长嘶,声若龙吟虎啸,震彻天宇。 红杏正想对刑天发出奇袭,却突然被飞驰而至的龙骏挡住了。定睛细看,芳心不由一动。好雄俊的一匹马!好漂亮的马上人! 马上之人手里提着一条长枪,正然打量红杏,红杏正迎上马上人的目光—— 她的芳心禁不住又一阵怦然乱跳! 他怎么用这种眼光看自己? 她下意识地避开对方的目光…… 高峰耸立,几缕飘浮的白云在高峰旁徜徉,高峰伸出巨大的臂膀挽住了白云,白云便偎依在高峰身旁,显出娇柔的情态。 马上人见红杏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山峰,他温柔一笑,道:“我们能认识一下吗?我叫蚩尤……” 红杏微微一怔,投目蚩尤脱口道:“我叫红杏……” 顿觉失言,又板起脸冷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快闪开,别耽误我们拼杀!” 蚩尤道:“如果不拼杀能解决问题,为什么非要拼杀。每个人的生命都十分宝贵,我们谁都没权力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转对刑天,又道:“告诉雷罕族长立即撤退。他们与 西陵族的恩恩怨怨完全可以和解,为什么总是拼杀争战?” 刑天淡淡地道:“你可以亲口去对雷罕说,我传话一向没有对付女人内行。” 蚩尤一催马来到雷罕、赤腾和太乙真人等人跟前,对雷罕道:“我要到西陵族有事求他们,你们还是撤回去吧。我保证把铁格给你们要回来。” 赤腾冷道:“你是谁?凭什么让我们撤退?” 雷罕忙道:“他就是九黎族的蚩尤,玄冥的得意高徒!” 赤腾不屑地道:“玄冥就很了不起吗!哼!” 蚩尤洒然一笑,道:“阁下一看就非常了不起,请问大名怎么称呼?” 赤腾道:“赤腾。”一指太乙真人,”他是我的师父太乙真人!” 蚩尤笑道:“果然都是大大有名。” 他投目雷罕,又道:“就这么定了!我去和西陵族的人打个招呼!” 一拨马,往对面西陵族众人驰去了。 赤腾正欲发作,雷罕叹道:“你还是老实点吧。就你这样,三个加起来也不是他对手!” 蚩尤提枪跃马来到西陵族众人跟前,笑道:“别误会,我是来给你们双方调解的。” 凌烟仙子和雷泽当然认识蚩尤,更知道他与玄律不同寻常的关系。玄律未到,蚩尤却先来了,形势当然对他们极为不利。 红杏听蚩尤说来为双方调解,飘身掠回,站到了凌烟仙子身旁。 凌烟仙子对蚩尤笑道:“只要他们退去,并保证从此以后再不来犯,什么事都好商量。” 蚩尤道:“让他们退走,我一句话就可以做到。” 看了红杏一眼,又道:“但你们应该放了铁格!” 凌烟仙子道:“我们可以放!” 蚩尤又道:“如果让他们从此以后不再冒犯你们也不困难,我可以告诉他们,咱们两族已经结盟。如果他们再敢招惹你们,我们就会帮助你们。” 雷泽漠然道:“可我们并未答应与你们结盟……” 蚩尤笑道:“你们派出能工巧匠去昆吾山帮我们打造铜制兵器,已达成了我们两族结盟的事实……” 凌烟仙子似是怕雷泽和蚩尤说僵,截声道:“你还是先让荤粥族退去吧,结盟的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蚩尤道:“那好吧。明天一早,你们把铁格带到这里来,让他随同荤粥族一同离去。” 说完,又看了红杏一眼,拨马返回荤粥族那边去了。 听不见蚩尤又对雷罕说了些什么,荤粥族大队已经开始退回营地。 刑天见了,对红杏喊道:“喂,我会记住你的!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 说完,也转身返回去了。 直到荤粥族的人退净,西陵族的人才开始退回峡谷,留下一部分人继续死守谷内关卡,另一部分人返回部落。 凌烟仙子和雷泽带领部落首脑人物及红杏回到大母神洞府,要商议对策。 进了大母神洞府,众人各自落座,半天也没人说话。顿时洞府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红杏忍不住先开口道:“那个蚩尤说的话是不是有点玄?荤粥族怎么能听他的?” 凌烟仙子道:“你也许还不知道,蚩尤是九黎族的,他的神功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师父玄冥。上次就是他击败了灵姝圣女。而灵姝圣女当时把玄冥和刑天都打败了……” 红杏眼中掠过一抹惊奇,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应该高兴啊!蚩尤让对方退去对咱们毕竟是一件好事啊!” 凌烟仙子道:“你没听出蚩尤的意思吗?他帮我们退了荤粥族,是想与我们结盟。不然他怎么不让对方今天撤走,还要等到明天!” 红杏不吭声了:西陵族当然不会愿意同九黎族结盟,但若是让蚩尤退荤粥族就等于欠蚩尤一个人情。 雷泽思忖道:“我看不如拖一拖,等玄律来了,就好办了……” 凌烟仙子道:“玄律和蚩尤是关系死死的好朋友,他又怎能和蚩尤闹僵!” 红杏心弦一颤:蚩尤原来和那个玄律是好朋友啊!人以类聚,他们真的都很不寻常啊! 凌烟仙子又道:“玄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如果咱们不答应蚩尤,他再帮助荤粥族来攻,咱们可就危险了。” 红杏脱口道:“蚩尤他不会的……” 凌烟仙子投目红杏,笑道:“你怎知他不会呢?” 红杏玉面微微一红,道:“凭感觉……”又忙掩饰地道:“他既然和玄律是好朋友,就会想到得罪了你们,向玄律也没办法交待啊!” 凌烟仙子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展颜笑道:“红杏这么说倒提醒了我。我看这样,明天早晨咱们交出铁格让他们退去,回头蚩尤找咱们谈结盟的事,我自有好话答复他。” 红杏听了凌烟仙子的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如释重负的轻松:不管凌烟仙子如何答复蚩尤,荤粥族一退去,西陵族就安然无事了。她对西陵族这次危难关头拼死相助也算告一段落了。 午饭之后,红杏回到客院自己的房间,感到了身心的疲惫,倦意袭来倒头就睡了。 自从西陵族开战以来,特别是她挺身而出参加了搏杀,她的身心就一直处在紧张状态。这回听说争战马上要结束了,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有理由舒舒服服睡一觉儿了。 她在梦中竟梦见了蚩尤,正然骑着那匹雄俊的宝马在云端上遨游,看上去又威风,又潇洒,还有几分仙气。忽然,那马突然失前蹄栽倒,从云端上坠落下来…… 一声惊叫,红杏从睡梦中惊醒了。挺身坐起,游目四顾不觉赧然。轻轻叹了口气,想到刚才的梦境,心如鹿撞,只觉脸儿一阵火热。怎么会梦到那个蚩尤? 这么一想,蚩尤的音容笑貌便又在眼前闪现了。心中一阵烦乱,摇了摇头。然而这情愫却挥之不去,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她索性离开房间,出了客院,信步前行,想出来散散心。不知不觉来到了香溪旁,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不由怔了怔。她慢慢地在溪边坐下来。草地很柔软,散发出泥土的清香。 傍晚的夕照从树枝间投射下来,照在溪面上,那浅浅的波纹像鱼鳞似的闪着光亮。她身旁几棵垂柳静静的把婀娜的身影倒映在水里,好像在倾听什么。 香溪的水这时候并不香,因为没有飘落的花瓣儿,也没有飘落的枫叶。香溪的水也不太清澈,也许和下过大雨涨水有关。但水面依然能够映出她的姿容来,望着水里自己的面容,她再一次凝眸发痴。 看着看着,水里的自己变成了蚩尤带笑的面容。她顿时颊生红晕,羞不可抑,拿起身旁一根柳条往水面上抽去…… 水面的平静被打破了,蚩尤的面容被打碎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心头涌上一丝惆怅,一丝凄楚。 再投目水面,蚩尤的面容又闪现在水里,虽然有些模糊,但那迷人的笑却再次让她心烦意乱。她再次挥柳条儿抽打下去…… 少女怀春,山也有情,水也有情。不知不觉间,爱情就悄悄地在红杏的心田中萌生了。 也难怪啊,蚩尤确实有着让女人一见钟情的脱凡超俗的魅力。 红杏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水面,心却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忽然,她一阵心神不宁,意识到有人已到跟前。转脸投目望去,不由一怔—— 她看见蚩尤已到身旁。 如幻如梦,如坠五里雾中。红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她坐在那里没动,强自镇静自己狂跳的心。 蚩尤站在她身旁的柳树下,对她展颜一笑,道:“我去了客院,他们说你可能出来溜达了……这儿的景色真的好美啊!” 红杏淡淡地道:“你找我干什么?你进部落好像并不困难啊!” 蚩尤笑道:“我来为西陵族传递情报,他们当然得让我进来见你们的大母神……” 红杏道:“什么情报?” 蚩尤道:“很重要的情报,关系到你们西陵族的生死存亡……” 红杏道:“我不是西陵族的,我是巨人族的。我前些日子来送嫘祖,一直没回去。我想在这儿多学些东西,特别是养蚕和织布……” 蚩尤笑道:“你原来不是西陵族的!” 红杏又道:“你到底来送什么情报,见到凌烟仙子了吗?” 蚩尤道:“见到了。我告诉了他们,明天天一亮荤粥族就会对西陵族发起进攻……” 红杏截声道:“你不是保证他们能退去吗?我还对你挺有信心呢!” 说完挺身站起,看看手里的柳条,扔进溪水里,慢慢的飘走了。 蚩尤道:“本来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雷罕会给我一个面子。但是,没想到刑天会和我作对,他说我让荤粥族退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讨你的欢心……” 红杏娇躯一震,投目蚩尤,欲言又止,避开目光,悠悠而叹,道:“你怎么不说下去呀?” 蚩尤又道:“我和刑天吵翻了,直到动手相拼!” 红杏道:“他不是你对手……” 蚩尤道:“谁说的?” 红杏道:“凌烟仙子。她说你把灵姝圣女都打败了。” 蚩尤道:“刑天是比我差点,但是就在我要打败他时,鬼王突然来了——你知道鬼王吗?” 红杏神色一凛,道:“听木神说过……” 蚩尤又道:“我不是鬼王和刑天两人的对手,只好认败。好在有雷罕说情,他们又想到以前和我的交往,就饶了我。接下来他们商定明早由刑天和鬼王带头对西陵族发起攻击……” 顿了顿,又道:“我惦记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来告诉你们一声。直到我来这儿之前,才弄清楚刑天所以与我作对的原因……” 红杏道:“以前他很怕你吗?” 蚩尤道:“不怕,但我们一直也没较量过,他对我不服气。这回有鬼王为他撑腰,他更不在乎我了。他原来已和雷罕有协议,他帮荤粥族攻进西陵族,雷罕就把得到的苗疆第一美女送给他。如果雷罕在我的劝解下撤退离去,刑天就得不到那个美女了,于是和我作对,不让雷罕撤退……” 红杏微微皱眉,心头越发沉重,道:“如果咱们两个 联手,能挡住鬼王和刑天吗?” 蚩尤道:“恐怕不能。他们还有什么太乙真人和赤腾,加上雷罕本人,的确够强!” 红杏有点焦急地道:“那怎么办?能眼睁睁看着西陵族遭到灭族之祸吗?” 顿了顿,又道:“他们去请玄律却迟迟不来……就算玄律来了,也未必敌得住鬼王啊!” 蚩尤道:“他们去哪儿请玄律了?” 红杏道:“当然是去有熊族!” 蚩尤道:“我就是从有熊族来的。虽然途中耽误了些时间,但玄律也不会这么快返回去。我去找玄律时,听说他去追石疯子救人了。” 红杏惊道:“难怪玄律和去找他的人迟迟不来……” 瞥了蚩尤一眼,又道:“听说你和玄律是好朋友?可我听说九黎族与有熊族一直有仇,很不友好的……” 蚩尤笑道:“九黎族与有熊族的仇怨并不影响我和玄律的友好。他的师父玄冥也是我的师父,他在我们九黎族炼功四年,我们天天在一起。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志愿,就是统一各个部落,创造一个平等的、没有争战拼杀的和平世界,让所有的人都生活得快乐、幸福,不缺吃穿!” 红杏美眸中闪过一丝兴奋,道:“那一定很不容易。只有你们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才敢想……” 口气中明显含有赞许之意,冷丽的脸上因为有了这兴奋而透出了些春意。 蚩尤道:“我和玄律经常说,一个人要活得有意义,就不能只为自己活着。一个男人要有正义感,责任感,更要有远大的抱负。” 红杏美眸中充满了仰慕之意,道:“我们巨人族以后还得请你多照顾……夸父为人憨直,难成大器。我一直为巨人族命运担忧……” 蚩尤笑道:“就算谁的面子我都不看,我总不能不给你面子啊!” 红杏娇羞一笑,避开目光,悠悠地道:“我和你也不过刚认识,怎的就有那么大面子……” 蚩尤洒然一笑,道:“今天见到你,我猛然醒悟到自己一直追寻的是什么了——仿佛你以前就在我的梦里出现过,所以见到你,我并不感到陌生……” 红杏投目蚩尤,截声道:“你相信缘分吗?” 蚩尤微微点头,道:“嗯!” 红杏又避开目光,望着淙淙溪水,道:“如果我不在西陵族待这么久,也许今生今世也不会遇上你……” 悠悠而叹,又道:“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呢?” 蚩尤道:“一定是。我紧一步慢一步,终于现在赶来了西陵族,这就说明我们今生有缘,注定我们……相爱!” 红杏娇躯微颤,道:“你也……” 蚩尤上前轻轻握住红杏一只玉手,动情地道:“看你第一眼时,我就发现你就是我的梦中人——我一直苦苦寻觅的爱!” 红杏羞不可抑,低垂下头,道:“等这儿完事后,咱们就回巨人族,我还得征求大母神和族长的同意……但不管怎样,谁想让我把你忘记都是不可能了……” 蚩尤道:“好!我一切都听你的!” 红杏道:“我们现在就去见凌烟仙子,想办法帮他们退敌,好吗?” 蚩尤点了点头,道:“我们都有这个责任!” 他们遂牵着手,像一对蝴蝶般离开香溪,飞向大母神洞府…… 第94章 夜闯敌营 蚩尤之所以来西陵族传告情报,取悦红杏倒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挟西陵族与九黎族结盟。 蚩尤知道,不把西陵族逼入绝境,他们绝不会答应和九黎族结盟。但与西陵族结盟对九黎族又十分重要:不仅可以重新得到一批能工巧匠再次去昆吾山帮着他们打造铜制兵器,而且还可以得到一些战马战车和其他有用的东西。 蚩尤那次去有熊族,原想帮助自己部族,却晚了一步,部族已败退。他想大闹有熊族,但因知有榆罔在便也未轻举妄动。他返回昆吾部落后,看到陷入瘫痪的兵工厂越想心里越生气,后来决定到西陵族再找能工巧匠。他并不相信被玄律抢走的那几名能工巧匠已经返回西陵族,但坚信西陵族一定还有他们需要的人! 来到西陵族竟意外遇上了荤粥族进攻西陵族,他觉得这真是个大好的机会。 蚩尤并没有和刑天进行拼战,因为当刑天对蚩尤提出反对意见,鼓动雷罕继续进攻时,蚩尤第一时间想到了刑天可能背后有人撑腰,不然刑天不会与他当面顶撞。 一想到有人给刑天撑腰,蚩尤就认定那个人一定是他惹不起的鬼王,遂打消了与刑天较量的念头。 但他不知道鬼王为什么不露面。 蚩尤灵机一动,决定亲自往西陵族送情报,以鬼王和刑天带头进攻来吓唬西陵族,逼迫西陵族必须依靠他来解围…… 不错,蚩尤对红杏是一见钟情,但蚩尤从来不把女人看得有多么重。他认为与他的霸业和伟大抱负相比,其他一切都微不足道。 蚩尤对红杏一见钟情,除了红杏特有的冷艳和非凡的气质,更主要是他以为红杏也是西陵族的。 蚩尤不仅善于掩饰自己真实情感,而且也能够内敛自己的气势,做到含而不露,予人莫测高深之感。 由于蚩尤的情报,晚饭后,西陵族在大母神洞府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主持会议的当然是大母神凌烟仙子和族长雷泽。参加会议的有八名少将级高手,六名族内高层首脑,还有嫘祖、红杏和蚩尤。月蝶和另外三名使女负责在旁伺候。 会议气氛压抑而又紧张。 只凭“鬼王”这两个字就让人感到了恐怖! 他们都知道:别说明天鬼王和刑天要率荤粥族大队人马杀来,单是这两个魔鬼也够他们抵挡的了。 红杏先开口道:“咱们没必要再怀疑蚩尤这情报的可靠了,还是看看怎么迎战吧!” 顿了顿,又道:“也别指望玄律能来了。蚩尤对我说,他就是从有熊族来的,来时玄律就离开有熊族去追石疯子救人了。所以,咱们可以肯定,去求救的人是往别处去找玄律了……” 雷泽微喟道:“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真的不能指望玄律了。” 凌烟仙子依然面不改色,淡淡地道:“战,我们是肯定战不胜的;走,我们也来不及了!” 投目蚩尤,又道:“西陵族已经面临灭族之危,你作为玄律的朋友,希望你不会见死不救。” 蚩尤就等着凌烟仙子这句话呢。遂微喟一声,道:“我想帮,可是我也打不过鬼王和刑天。除非和他们讲和……” 雷泽急道:“怎么讲和?” 蚩尤道:“就是在交出铁格之后,再多送给他们一些东西。我从中调解一下。不过前提必须是咱们两族结盟,到时候我对他们也好说话!我会对雷罕说,他们灭了西陵族,九黎族一定会为西陵族复仇,并夺回西陵族的地盘!这样雷罕就会有所顾忌。荤粥族不侵占你们,鬼王和刑天能闹腾到哪儿去!送给他们几个美女也就打发了他们。” 一位老者道:“我看讲和的办法可行。与九黎族结盟我们无疑有了一个强横靠山,不仅明天危机可解,从此也无他日侵犯之患!” 另一位老者附声道:“与其遭到灭族之祸,倒不如与九黎族结盟。我们就算送给九黎族一些东西,但给出的总没剩下的多。一旦灭族,我们现在的一切还不都是人家的?望大母神和族长三思而决定!” 蚩尤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丝毫也未表露,又道:“我知道,我们九黎族以前名声不太好,但有些纯属误传!” 雷泽看了看凌烟仙子,道:“你什么意见?” 凌烟仙子道:“当然是保住部落要紧了!” 雷泽似痛下决心,道:“那就与九黎族结盟。” 凌烟仙子道:“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雷泽扬声对众人道:“大家有没有意见?” 人们纷纷回答:“没有!没有!大母神和族长怎么说怎么是!”;“保住部落要紧,还是结盟吧。” 雷泽对蚩尤道:“你听见了,我们可以与九黎族结盟,你们有什么条件?” 蚩尤道:“条件我们当然有,但现在不是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不能让荤粥族和鬼王他们攻进部落。” 顿了顿,又道:“我很抱歉,你们大母神和族长能否就结盟对天发誓?万一我费劲巴力退了荤粥族,你们到时候再反悔……” 红杏道:“你把大母神和族长看成什么人了?” 蚩尤对红杏笑道:“我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声誉……” 雷泽道:“我来对天发誓……” “等一等!” 突然,洞府门口有人大声阻止。 众人一怔,一齐投目望去,认出发话者赫然是—— 有蟜族榆罔! 同时看到榆罔身旁的云鹤子和一位淡雅如仙的美女。 云鹤子一定是没找到玄律,才又去有蟜族请来了榆罔,——众人都这么想。但却不免感到失望:连玄律都不一定能抗击鬼王,榆罔当然更不是鬼王对手了。 但蚩尤心中却暗叫不妙:这小子来得可真是时候! 别人还未反应过来,蚩尤已经起身迎向榆罔,笑道:“真是幸会!你原来一直待在有熊族没有走啊!我离开有熊族就直接来这儿了。” 榆罔不热不冷地道:“你真的不相信那几个能工巧匠已经返回来了?” 蚩尤笑道:“我反正闲着没事就来看看。” 凌烟仙子和雷泽这时起身,迎接榆罔、皇娥和云鹤子落座——榆罔纵然不能战胜鬼王,但这么远来了,也不能太冷落和慢待。 云鹤子对凌烟仙子道:“禀告大母神,我赶去有熊族求救,但玄律出了意外……” 凌烟仙子一怔,截声道:“什么意外?” 嫘祖立即屏住了呼吸,恐怕听漏了一个字。 云鹤子道:“听说是被人打伤了脑袋,成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傻人!” “啊!” 嫘祖惊呼出声,用一只玉手掩住嘴,呆住了。 云鹤子接着道:“正好榆罔也在有熊族,后土和附宝决定让榆罔他们夫妻来为我们退敌解围!” 雷泽投目榆罔,道:“荤粥族原来的高手最厉害的有赤腾、太乙真人,这回又来了刑天和鬼王!我们自知难以抵挡,已决定与九黎族结盟,由蚩尤从中调解退敌。荤粥族明早就来进攻,时间紧迫。” 榆罔瞥了蚩尤一眼,沉声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是个圈套?” 蚩尤笑道:“你真会开玩笑!” 榆罔却洒然一笑,道:“如果不是圈套,凭你的调解荤粥族就能退走?他们眼看着到手的地盘和西陵族这一切,凭你的调解就能放弃?” 蚩尤对凌烟仙子道:“既然榆罔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转对身旁红杏道:“你看我已经尽了力了,可是人家并不相信我……” 红杏轻声道:“我相信你……” 凌烟仙子对榆罔道:“我也想到了……但在你们没来之前实在苦无别的办法。现在,你和云鹤子回来了,我仍然不知道你们战鬼王和刑天能有几分获胜的把握!” 榆罔思忖道:“我连一点把握也没有,但我还是要战!” 投目蚩尤,又道:“这样吧,别因为我而影响了你们两族的结盟。我来当然就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我今天晚上就去战鬼王和刑天。如果我战胜了,退了荤粥族,你们两族当然不用结盟了;如果我败了,你们当然还可以像我没来时一样,进行结盟,而后由蚩尤去调解退敌。” 如果没有极大的自信,绝说不出这么硬气的话! 榆罔今天也豁出去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九黎族和西陵族结盟那将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退敌成功,有蟜族就算不与西陵族结盟,以后求到西陵族头上也会有求必应! 情势所迫,也不由榆罔说话不硬气! 情势所迫,也不由榆罔不挺身而出! 榆罔提出这样的意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样一来,可以使蚩尤无法参战,从而他就少了一个极为强横的对手! 榆罔清楚地知道:自己战鬼王和刑天本已没有一点获胜的把握,若是对方再加上蚩尤,他就不是败,而是必死了! 凌烟仙子是何等的聪明智慧,遂对蚩尤道:“你认为榆罔的意见如何?” 蚩尤笑了笑,道:“当然是最好不过。” 心中暗暗叫苦:榆罔今晚去战鬼王和刑天,不见鬼王岂不戳穿了自己的谎话! 凌烟仙子道:“这样吧,蚩尤可以等在这里。榆罔拼杀回来之后,咱们再决定结盟的事情。他若真的败了,我们还指望你退敌呢!” 蚩尤笑道:“可以,我听你们的安排。因为我对结盟有着十分的诚意!” 凌烟仙子对红杏道:“还得麻烦你辛苦一趟,陪榆罔和云鹤子前去退敌。你帮人就帮到底吧。” 红杏道:“你不说,我也想跟去呢!” 看她那样子,仿佛在说,如果她不跟去,榆罔和云鹤子都未必能活着回来。 蚩尤对红杏关切地道:“你要多加小心!” 红杏美眸中掠过一抹温情,却未说话。 嫘祖慢慢站起身,和陪护的月蝶悄悄出洞府去了——人们看见了嫘祖惨白的脸颊,都知道她必是为玄律的不幸而伤心欲碎,却在苦忍着。 榆罔见嫘祖由月蝶陪着离去,脸上亦掠过一丝无奈。他对凌烟仙子道:“先给我们弄点吃的,吃完我们就去退敌!” 凌烟仙子遂让人端来丰盛饭菜。榆罔、皇娥和云鹤子便饱餐了一顿。 吃完饭,榆罔对凌烟仙子道:“请给她先安排个住的地方。我们这就动身。” 说着站起身形。 他说的“她”当然是指皇娥,他不说“我妻子”却说“她”,看来他们的“夫妻”关系仍然是有名无实。 凌烟仙子就让一位使女把皇娥领去客院了。皇娥临出门看了榆罔一眼,欲言又止,便幽幽而叹,兀自去了。 榆罔和云鹤子、红杏三人由凌烟仙子等人送出洞府,便展身形往峡谷掠来。 到峡谷之后,他们翻过峡谷里的三道关卡,从峡谷口掠出,面前不太远就是荤粥族那由无数个大小窝棚组成的临时营地了。 这时月亮刚刚升起来,看上去脸色惨白,也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还是在病着。她的周围连一丝云彩也没有,她便又显得这样狐独,容易让人联想到被丈夫抛弃的病中无人照顾的少妇。由于月亮都这么打不起精神,所有的一切都像无精打采,半死不活。就连山里偶尔传出的几声兽吼也透出不尽的凄凉。 三人踏着朦胧的月色小心地接近了敌人的营地。他们发现营地里有许多人还在窝棚外待着,也许是嫌窝棚里闷热,他们露天或坐或卧,三五人一堆,七八人一伙在大声说笑。 他们伏身在一个窝棚后面的阴影里,一时觉得很难悄悄潜入营地。 以榆罔来时的意思,是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地先制服雷罕,逼他下令撤退,然后再和可能出现的鬼王刑天等人决战。现在看这么干当然很困难,因为潜进营地很可能会被发现,而且又不知雷罕准确位置。 正为难间,榆罔忽然灵机一动,对身旁红杏和云鹤子道:“咱们让他们领着去见雷罕。” 见两个人没听明白,又低声道:“就说害怕他们攻进去性命不保,要投靠荤粥族,并有铁格的消息报告。” 红杏和云鹤子也觉得这办法可行,三个人遂离开窝棚阴影,大摇大摆走向附近的在窝棚外乘凉闲话的一堆人。 这些人突然发现来了三个陌生人,并已到跟前,惊慌失措,纷纷跳起,准备迎战。 榆罔忙笑道:“你们别害怕,我们是西陵族的,是铁格让我们来找你们族长传报重要消息。我们知道你们就要攻进部落去,都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些人一听,顿时平静下来,都注目打量榆罔三人。其中一个冷道:“这个妞儿不是打败赤腾和太乙真人的那个吗?” 红杏急忙道:“是我,但我经过他们两个一劝,就同意离开西陵族来投靠你们了。西陵族眼看就完了,我一个人也保不住……” 这些人你眼望我眼,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一个年纪稍大些的男人道:“还是领他们去见族长吧,别耽误了大事。就算他们有诈,族长那儿人多,也不会出什么事的。” 旁边有人道:“那你就领他们去吧。你说不定还可以借光看一眼族长新得到的那个甜美的小美人儿!嘿嘿!” 旁边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这个年纪稍大些的男人骂了那取笑他的愣头小子几句,便领着榆罔三人往营地里走来。 旁边窝棚前露天乘凉的人们看见他们都很纳闷儿,但谁都没拦阻,也没问。任由他们走过,直奔来营地中间雷罕居住的这座较大的窝棚。 一边往前走,红杏和云鹤子一边游目四顾,都暗自佩服榆罔的智慧和胆气。 走出挺远,终于来到了雷罕住的窝棚跟前。见雷罕、赤腾、太乙真人和五六个彪形大汉正坐在窝棚前面。他们中间有堆快烧烬的火,旁边丢弃着一些骨头和吃剩下的肉。还有一个挺大的装着半下子水的陶盆。 看见榆罔三人被人领着大模大样走到跟前,雷罕等人顿时怔住了。 那个领榆罔三人来的人忙过去单膝跪地朝雷罕施礼,道:“禀告族长,他们是铁格少爷派来传送情报的……” 雷罕一抬腿把那人踢开,挺身站起,投目榆罔三人冷道:“你们骗得了他们,却骗不了我!” 太乙真人等人都纷纷跳起,如临大敌般护在雷罕身旁。太乙真人阴侧侧一笑,道:“他们没有必要再骗你,见 到你,他们已达到目的了!” 榆罔对身旁的红杏和云鹤子道:“出手要快、准、狠!争取在鬼王和刑天出现之前制服雷罕!” 他以前虽然未见过雷罕,但现在已经一目了然! 榆罔话音刚落,红杏一声娇叱,已经弹射而出,先自攻上。右拳对准护在雷罕身旁的人堆轰出了一颗“流冰弹”! “砰!” 赤腾第一时间窜出迎战,出拳打出一道黑气把“流冰弹”轰爆! 一招硬拼,红杏和赤腾同时被震得往后退开…… 他们还未站稳,榆罔已经挥鞭凌空攻到,一道鞭影如赤虹横空往雷罕等人头顶击落…… 太乙真人冲天而起,整个身形化成一团黑雾迎击榆罔的赤红长鞭—— “砰!” 赤虹长鞭一击而中把黑雾击得粉碎! 榆罔被震得飘落一旁,感到右臂一阵酸麻,自知对方功力强横。 太乙真人摔在一丈之外的地上,鲜血狂喷。 云鹤子已经飘上来,向围护雷罕的五六个大汉踢出了“疾风无影脚”! “砰!砰!” 两个大汉中脚往外抛跌,发出惨叫。 另外三名大汉拼死抵挡,缠住了云鹤子。 雷罕往后疾退,在窝棚跟前抓起了他的长矛。长矛刚到手,一股寒气已经凌空袭来…… 袭来寒气的当然是红杏! 她凌空而起,向雷罕打出了一颗“流冰弹!” 蓦地—— 赤腾一声狂吼,斜侧里弹射而出,身体化成一团黑雾拦截袭向雷罕的“流冰弹”…… “砰!” “流冰弹”把黑雾震散,红杏被反震得往后飘退,落在地上。 赤腾的真身摔落雷罕身前五六步远,躺在那里又像冻僵了似的起不来了。 雷罕一挺长矛想去攻击红杏,榆罔又凌空攻到,赤虹长鞭再次以鬼惧神惊的威力袭向了雷罕…… 雷罕一声暴吼,举长矛刺向袭来的赤虹长鞭,—— 一股大力从长矛吐出,像怒涛汹涌。 “砰!” 赤虹长鞭被长矛大力震开,但雷罕受到极大的重压之下,后退两三步,一腚坐到地上,手中长矛早已化为灰烬,张嘴吐出一口血…… 榆罔被反震回来,刚落地,便觉一股疾风已经从后面攻到,知道有人偷袭,一声清啸,旋身一鞭迎出—— “砰!” 赤虹长鞭把偷袭的太乙真人震飞出去,喷出的鲜血如雨丝飘洒,人已经抛跌出三丈之外去了。 “砰砰砰砰砰砰!” 云鹤子的“疾风无影脚”终于把荤粥族的三名悍将踢飞出去······ 红杏已经掠到雷罕跟前,伸出单掌压在雷罕的脑袋上,冷道:“你还不认败吗?” 雷罕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贯入,直侵心脉,急忙运功护住心脉,道:“你们想怎样?” 榆罔手里拖着神鞭,踏步来到跟前,对雷罕道:“你快下令所有的人立即撤退!” 雷罕道:“可以……但你们总得让我起来,并找到传令的人啊!” 红杏收回单掌,抓起了雷罕,冷道:“你别搞鬼!” 雷罕站稳,惨白的脸微微泛起一丝血色。对旁边不断聚拢来的族众道:“准备撤退……” 红杏截声道:“不是准备撤退!是立即撤通!” 话音刚落,刑天凌空飘落,笑道:“你找错人了!撤不撤退,应该我说了算!” 投目红杏,又道:“我已经对雷罕说了,让他把族长的位子让给我,并把‘荤粥族’改为‘刑天族’。他正在考虑。” 红杏冷道:“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会放过雷罕?骗鬼去吧!” 雷罕叹道:“他说的是真的……” 榆罔对刑天道:“你就是刑天吧?” 刑天已经感到了榆罔气势的强大,遂道:“我是刑天!你是谁?” 榆罔见红杏已控制住了雷罕,心中有点底了,遂也不太着急了。答道:“有蟜族榆罔!” 刑天不屑地一笑,道:“好像名头很亮啊!但在我眼里你狗屁不是!” 榆罔道:“我是什么我自己知道,你是什么你心里也清楚!把那个鬼王叫出来吧,凭你还不配让我出手!” “呼!” 刑天腾身而起,向榆罔一拳轰出,一股黑色气柱袭向榆罔——由于距离较近,这黑色气柱的威力就更为强大! 刑天是被榆罔激怒了! 榆罔第一时间挥神鞭猛的抽在袭来的黑色气柱上,震散了黑色气柱,震退了攻上的刑天。接着一声清啸,弹射而出,向站足未稳的刑天扑击而来,又打出了赤虹长鞭…… 刑天虽然拥有“不死的血”,“黑暗神力”至少也超过了第四级“幽冥级”,但他与身怀封印石上“太阳神力”的榆罔毕竟相差不少。 刑天狂吼一声,迎着赤虹长鞭轰出了一颗“撼天雷球”——全力重轰,贯注了全部的怒气、霸气、杀气、锐气和牛气! 他要把榆罔轰得灰飞烟灭,蹬腿儿断气! “轰隆!” 赤虹和“撼天雷球”相击,发生了大爆炸,一个巨大的火球滚卷上半空,照亮了半边天。 方圆十丈之内的窝棚都飞向半空,多数烧着了火;那些围观的人有一多半往四外抛跌,有一少部分被震飞向半空。 连雷罕和红杏、云鹤子等人也不由往后退出几步。 刑天突然只剩半截了——他没被震飞,却被强大的气势压得下半身陷入了地里,大口吐血,狮子头须发纷张,看上去依然狰狞可怖。 榆罔由于是凌空攻击,被反震出一丈多远,落到地上,喷出一小口血。游目一寻,看见了只露出半截身的刑天,遂踏步逼上来。 刑天想不服也不行了,他甚至没力气从地里跃出来。看见踏步逼近的榆罔,狠道:“别这么慢慢腾腾的!快给我个痛快!你看我皱不皱眉头!” 榆罔距刑天六尺站定。他只要一鞭打出,刑天便会立即变成一具焦尸。但他却把神鞭缠在了腰上。对刑天冷道:“我今天不想杀你!” 往雷罕这边走过来,对雷罕道:“你还不想下令撤退吗?” 说完,猛的旋身虚空击出一拳,一道赤焰飞射向空中,把一大片天空照亮。赤焰一出,周围的空气立即又提高几十度还不止。 “桀桀桀桀!” 空中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刑天一听,喜道:“干爹!你可来了!快撕碎这小子!” 话音未落,像被什么拖拉似的从地里跃出,站到一旁,暗自调息。 榆罔又抽出神鞭,在面前划过一道赤虹…… “桀桀桀桀!” 怪笑却响在雷罕身旁。 “呼!” 红杏右拳虚空打出一股冰寒气劲,身形却被反震后飘…… 雷罕像被什么抓捉似的,身形被抛跌到刑天跟前。他声音颤抖地对刑天道:“莫非鬼王前辈来了?” 刑天咧大嘴哈哈一笑,道:“还会有谁!” 红杏落地,一动不动,全神戒备。她感到了那股凶杀之气正然飘浮在空中,予她很强的压制感,令她心神不宁。心神暗凛:鬼王终于现身了! 榆罔也感到很恐慌,因为虽然能感到鬼王的凶杀之气,听到他恐怖的怪笑,但却看不见人。 榆罔不像玄律与鬼王打过多次交道,知道鬼王可以灵魂与躯体分离,所以他对鬼王的灵魂莫名其妙。他只能全神戒备,在感到鬼王攻击他时及时做出封挡以自保。却不能反击进攻对方——这样就注定了一个结局:只能败不能胜! 刑天让鬼王杀榆罔的话无异救了红杏。若鬼王全力攻击红杏,红杏将很难应付。 这时显然鬼王的灵魂已经对榆罔发起了强攻,丝丝缕缕的黑气在榆罔周围上下缠绕、升腾、交织和盘旋。仿佛是一缕缕黑风完全把榆罔困锁和包裹住了。 榆罔不时发出清啸,手中神鞭在旋绕、飞舞,像一张赤色的火焰网把自己护罩起来。那黑风就在火焰网外面飞旋,撞击…… 蓦地—— 黑风卷挟着火焰网里的榆罔升上了半空。榆罔的真身也很快消失,化成了一头赤色火象气势——惊世神象被迫现身,勇斗鬼王灵魂! 确实极为壮观!半空只能看见榆罔的火象气势在腾跃,翻滚和舞动。 月亮已经升起挺高,但和这火象比,却是黯然失色。火象已令天地色变,令一切目睹的生灵为之迷醉! 刑天看见了仍然在那里全神戒备的红杏,他踏步逼过来,冷笑道:“你是希望我干你呢,还是希望我杀了你?” 红杏仍然感到那股凶杀之气对她的困扰,而就在这时刑天已踏步逼了上来。她心中暗凛:自己恐怕难以摆平这个魔鬼了! 刑天自知功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自信可以击败红杏。他想先击败红杏,然后等鬼王和榆罔打回地面,再帮鬼王合力战榆罔。 他正想对红杏出手;云鹤子一声暴喝,凌空攻到,对着刑天踢出了“疾风无影脚”。 “砰!砰!” 云鹤子的“疾风无影脚”又快又疾,奇袭之下攻刑天个出其不意,前两脚踢中了刑天。 但刑天反应过来,沉气发力,一拳把云鹤子震飞出去…… 红杏就在刑天挥拳震飞云鹤子的刹那间,全力打出一颗“流冰弹”,轰向了刑天····· 云鹤子如果说是奇袭,那么红杏这颗“流冰弹”就是冷不丁的偷袭! “砰!” “流冰弹”一闪而至,全部轰进刑天身体! 刑天一声惨叫,身形被“流冰弹”前冲气劲冲得往后飘退,落到一丈余远的地上,立即像冻僵似动弹不得。 红杏得手不饶人,飘身掠至,对着刑天一拳轰出—— “砰!” 红杏轰出的寒冰气劲却遇到了无形气墙的拦阻!她被反震后飘,直摔跌进三丈外观战的荤粥族众人的人堆里——砸得响起一片大呼小叫,许多人被她的气势震得往后抛跌,还有的在她身下变成了僵尸…… 拦阻并震飞红杏的当然是鬼王。 榆罔自空而落,正看见红杏被震飞,又见刑天僵尸似的躺在那里不动,知道鬼王已经奔过去救护刑天了。灵机一动;刑天既然是鬼王的干儿子,鬼王就不会不管他的死活,自己打不着鬼王,却可以打刑天…… 心念及此,一声清啸,掠身往刑天冲去,抡鞭便打—— 果然榆罔遇上了鬼王的拦击! 但是榆罔不退不守,一鞭被震开,第二鞭又攻上来,目标还是地上的刑天——好像今天他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刑天摧毁! 这样一来就逼得鬼王每次都与他硬拼!他鞭鞭不落空,一鞭更比一鞭狠!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榆罔简直打疯了! 由于他这样拼了命的猛击,周围的气温已经提高几百度,凡是能够燃烧的全部燃烧起来。 刑天更是苦不堪言:体内寒冷如冰,不得不运功护住心脉不被寒气侵入。而体外又酷热难耐,浑身的肉都快被烤熟了。 鬼王终于夹带起刑天凌空逸走,消失在远处的大山里。 鬼王并非不敌榆罔,可能是担心时间长了,刑天在极热高温下会受不了。 榆罔收功纳气,望着鬼王和刑天逸走的方向轻吐出一口气。 他把手里的神鞭缠在了腰上。 雷罕从一处阴影中慢慢走出,垂头丧气地对榆罔道:“阁下神功盖世,令我不胜拜服。我们即刻撤退……但,我还有一个小小请求……” 榆罔道:“说吧。” 雷罕道:“能不能在我们撤走之际,让我看一眼我儿子铁格……” 第95章 榆罔与月蝶 雷罕之所以决定立即撤退,他一是慑于榆罔神威;二是担心刑天鬼王去而复返。现在撤退他还可以保住那苗疆第一美女甜儿。更主要的是雷罕对刑天已经失望,因为刑天依仗鬼王竟然要夺取他的荤粥族! 榆罔思忖道:“冤仇宜解不宜结!我可以替你说个情,让西陵族放回你儿子,但你得向我保证永远不再侵犯西陵族!” 雷罕忙道:“我当然可以保证,有你榆罔一天,我们荤粥族就一天不犯西陵族!我这是给你个人的天大的面子!” 榆罔道:“我这就让人回部落,把铁格给你们带来……” 云鹤子已经来到榆罔身旁,接声道:“我回去吧。” 榆罔道:“你和大母神与族长把情况说明……” 云鹤子道:“我知道。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说完身形一展,凌空而去,返回部落了。 云鹤子刚离去,红杏来到榆罔跟前,道:“现在我才相信,你比玄律也差不了多少!若不是你来,那个鬼王恐怕没人降服得了。” 榆罔道:“我并没有降服他,他是担心刑天出事才带刑天离去的。所以我担心他很快会返回来……” 鬼王和刑天没有再返回来,返回来的是云鹤子,他真的扛回了雷罕的儿子铁格。 父子相见相拥洒泪,一切滋味都在不言中。 雷罕对铁格道:“是这个榆罔使我们父子今日重逢,使你获得自由,你要记住他这个恩情。以后我就是死了,有他活着,咱们也不要再侵犯西陵族了!” 铁格过来向榆罔深鞠一躬,恭声道:“我会记住我父亲的话!荤粥族不会再侵犯西陵族,也永远不会与有蟜族为敌!” 榆罔高兴地道:“我想你的族人也会为此感谢你,一个部族的强盛不应该用族人的生命和流血去换取,要学会自己动手去创造!” 荤粥族来犯之众很快撤得干干净净,营地里他们走时点燃的窝棚,像无数灯盛,与天空中的月亮互映。 榆罔、红杏和云鹤子在峡谷口再一次驻足回首,见那些燃烧的窝棚已变成旷野上星星之火。 没有了战云笼罩的西陵族部落一切都是这么美。连月亮也像除去了病痛,恢复了健康和美丽。 榆罔三人返回部落,见到等在大母神洞府外迎接他们的凌烟仙子等人和闻讯聚来欢迎的人群。 人们得知确实已经打跑了荤粥族,便开始点起火堆,进行狂欢,又唱又跳,以示庆贺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蚩尤心里当然不是滋味儿,但脸上却挂满了笑容。他对凌烟仙子道:“我也为你们高兴……” 凌烟仙子笑道:“我们的胜利也有你的功劳,是你及时来为我们传送了情报……” 蚩尤知道结盟的事肯定泡汤,便不再提及,道:“我其实是有自己的私心,就是担心红杏也会受到连累。要说功劳,当然应该归于红杏。” 说这话时还没忘向红杏投去深情的一瞥。 这动听的话语和深情的目光,还有哪个少女能不为之陶醉呢! 凌烟仙子哪还会看不出蚩尤和红杏间的微微妙妙,笑道:“俊男美女,天造地设,真是一对神仙美眷啊!红杏,你对我们有大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满足你!” 红杏莞尔一笑,道:“你早怎么不说,也好让我多想一想啊!这冷不丁的还真说不出来了。” 凌烟仙子道:“那就等一等再说,什么时候说都管用的。” 转对榆罔,又道:“你呢?该不会也需要想一想吧?” 榆罔微喟道:“我没有什么要求,我也并不是为了要求什么才帮你们!” 蚩尤笑道:“听榆罔这么一说,我真是惭愧得要死了。好了,我不想在这儿给你们多添麻烦了……” 红杏急忙道:“你这就要走?” 蚩尤道:“你如果不想走……” 红杏截声道:“那就走吧。” 转对凌烟仙子道:“我想让蚩尤送我回巨人族……就此告辞了。代我问候嫘祖,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多谢她对我的照顾。” 嫘祖没有来——玄律的意外不幸已经让她伤心欲碎。 凌烟仙子握住红杏的手,动情地道:“真舍不得让你走,而且我们还没有表示什么……” 红杏道:“别这么说了,我以后想起什么要求,说不定会来找你们呢!” 转对榆罔又道:“我先走了……” 榆罔微笑一下,道:“说不定我们返回时,能在途中遇上你们!” 蚩尤笑道:“你应该邀请我到有蟜族去作客,我是玄律的朋友,当然也是你的朋友啊!” 榆罔笑道:“不看玄律,看在红杏面儿上,我们也欢迎你去有蟜族作客!” 蚩尤遂和红杏离开众人飘然而去。 凌烟仙子微喟一声,投目榆罔正色道:“你看蚩尤这人怎么样?” 榆罔思忖道:“我实在看不透他……” 雷泽在旁边接声道:“玄冥的徒弟能好到哪儿去!” 对榆罔道:“他们走就走了吧,咱们到洞府里再大吃一顿!” 榆罔道:“我感到有些倦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凌烟仙子笑道:“那也好,你早点去客院歇息吧。你妻子也许正惦记你呢!” 遂让人把榆罔领来客院。 客院这儿远离了狂欢的人群,显得很清静。 榆罔想到面对皇娥时的别扭,就决定今夜独自睡。他就对迎接他的翠竹氏说了,说拼战十分倦累要一个人静静的睡个好觉,让翠竹氏去告诉皇娥一声。 很快,榆罔被安排到一个很阔气的雅室。翠竹氏亲自指挥两名使女为他端来热水让他洗了脚,又问他是否需要按摩。 榆罔谢绝了,打发走了翠竹氏和两个使女。然后他解下了腰上神鞭放在榻上,合衣倒下。 他真的有些倦累,但却没多少睡意——每天晚上临睡,都要为皇娥的事烦一会心。娶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却只能放在跟前欣赏,打不得,骂不得,摸不得,亲不得,睡不得,换了谁心情能愉快!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轻轻地敲门,传进柔柔的声音:“你睡了吗?” 是月蝶? 榆罔挺身坐起,脱口道:“没有。你是月蝶吗?怎么不 进来?” 门一开,月蝶悄悄走进,似怕踩碎他的梦。 榆罔笑道:“你不是陪护着嫘祖吗?她怎么样了?” 月蝶敛了笑,微喟道:“愁死人了!她已经决定去有熊族看望玄律,我们怎么劝她,她都不听。明儿一早她就会对大母神说……她听说你们打跑了荤粥族之后,让我来看看你,表示对你的感谢,同时也表示对你新婚的祝福!” 榆罔心中一阵刺痛,叹了口气,道:“你们不知道,我娶皇娥实在是逼于无奈……” 月蝶脱口道:“我可没说你什么,你不用对我说这些。” 榆罔有点急了,跳下榻,站到月蝶面前,握住月蝶的一只手,道:“我永远都会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我爱你!我可以娶你!” 月蝶立即脸飞红霞,忙道:“可是你已经娶了那个皇娥……你到底想娶几个老婆?” 榆罔道:“她根本就不爱我……换句话说是我娘硬逼着我娶的!唉,一两句话也说不明白,你有机会可以问她自己。” 月蝶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没有那个皇娥漂亮,甚至也不如巨人族的那个天杏……你喜欢我,是不是想在我身上找到嫘祖的影子?” 榆罔摇头道:“你别这么想,我爱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你!当那次你在震蒙族骑着那匹头马率领马群冲出马栏,冲出山谷时,我就一下子被你迷住了!你要相信我,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 月蝶抬起脸,不知怎么的脸上已挂满泪痕。她绽开一个含泪的笑,道:“那次回到部落,你说奖赏人家,人家还真相信了……谁知道你……” 榆罔猛的揽过月蝶,在她那梨花带雨般的面颊上和樱唇上亲吻起来。 月蝶完全的瘫软在榆罔的怀抱里…… 亲吻一会儿,榆罔停住了。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若自己让月蝶今晚陪自己睡在这里,她一定不会拒绝。但是他不想那么做,那样不仅是对月蝶的不尊重,也是对皇娥的不尊重,更有可能遭到西陵族人的齿冷。 他抑制着心中激荡的情潮,把月蝶紧紧地拥在胸前,动情地道:“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明天就去和你们大母神说,这次回去就带你走,到部落咱们就结婚……” 月蝶细如蚊蚋的声音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问人家愿意不愿意……女孩子的嘴唇是可以随便让谁都吻的吗?” 榆罔推离月蝶,道:“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吧,趁我还有能力克制自己……” 月蝶恍然明白了榆罔的意思,凑上飞快地亲了榆罔一下,笑道:“不准你有坏念头儿!” 说完转身轻盈地飘出门去了。 复又上榻倒下时,榆罔心中暗想:待娶了月蝶这个真老婆时,自己也许就不用为皇娥那个假老婆烦心了。 次日吃完早饭,月蝶又来到了客院,她对榆罔和皇娥说,大母神让她来领两人去各处游玩。榆罔半信半疑,但却没说什么。 月蝶领着二人出了客院,一边往前信步走来,一边道:“来部落的外人都想知道怎么制陶器,咱们先去那儿看看啊!” 榆罔道:“那当然好了。你们这儿的一些技术不保密 吗?” 月蝶笑道:“对别人保密,对你们还能保密!” 榆罔转地皇娥道:“咱们要是能学一些技术回去,那可不错。” 皇娥浅浅一笑,道:“我也正在想呢……不过,时间短了恐怕不行。” 月蝶道:“那要看你们想学什么了,有些东西并不是很难学的……” 榆罔微笑道:“我想起来了,其实不在这儿学也可以。我们可以请上这儿的师父跟咱们走啊!” 月蝶听出了榆罔话中含义,脸儿又红了,娇羞地道:“一个师父只能会一样或几样技艺,你们还能请几个师父?”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一处踩和陶泥的现场。刚到跟前,就见几个小伙子正在赤脚在泥堆上踩踏,发出“哗一一哧!”、“哗——哧!”的声音。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发现他们,便迎上来,对月蝶道:“你领来的一定是贵客!怎么不为我介绍一下呀!” 中年人长得有些清瘦,但双眼中却透出一种睿智,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月蝶急忙笑道:“原来是宁封子大师啊!真想不到会碰上你啊!” 转对榆罔和皇娥笑道:“咱们今天算碰上正主儿了。他就是宁封子大师,我们制陶器的技术就是他传授的。平时想看都看不到他……” 榆罔忙给宁封子鞠躬施礼,恭声道:“我是有蟜族榆罔,有幸见到大师!” 宁封子笑道:“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听说昨夜正是你打跑了荤粥族那些虎狼之众,解除了西陵族灭族之祸。我们都很感激你啊!” 榆罔道:“都是过去的事了。” 顿了顿,又道:“宁封子大师,如果我想跟你学制陶的技术你肯教我吗?” 宁封子笑道:“当然肯了。来,我领你们到处看看。” 月蝶笑道:“遇上宁封子大师,我当然就得靠边儿站了。” 宁封子领着榆罔三人观看着踩和陶泥现场,介绍道:“和泥一定要认真,陶泥中除了掺沙子绝不能夹带别的杂物。陶泥要求和得很细、很匀、很粘,就是拉成长条也不断,然后才能用它捏制陶坯。” 榆罔看着,听着眼睛里异彩迸射,不住地点头,还不住地询问着…… 他们来到了窑场,宁封子指着筛沙、撩土、掺沙、兑水调配陶土现场道:“调配陶土看似简单却一点也不能马虎。陶器不同,陶土配方也不同,一般盛水装物用具使用细泥,象那用作蒸、煮、烧水之器,得用掺沙陶泥制作才能经火耐用……” 月蝶道:“这里面的说道儿这么多,你让榆罔一下子怎么学全啊!干脆,你就跟他去一趟有蟜族得了……” 宁封子笑道:“如果大母神首肯,我当然愿意去有蟜族传艺。” 投目榆罔,又道:“我的心愿是让所有的部落都使用上陶器。如果陶器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便利,我自然非常高兴。” 榆罔笑道:“单是你这个心愿,你就有权力得到人们的尊敬!” 离开宁封子,月蝶说领二人去看织布。 于是他们离开窑场,往香溪旁不远的一处桑林走来。刚走进桑林,便看见有几个女子正在桑树下缫丝,银光闪闪的银丝在她们纤纤玉手间穿动,让榆罔和皇娥看得眼花缭乱。 月蝶道:“你们知道是谁最先想到植桑养蚕,用竹蔑缫丝的吗?” 榆罔道:“最好这儿再出来一位大师级的人物,来指导我们一下……” 月蝶笑道:“其实那位大师级的人物你们已经见过了……” 榆罔一怔,道:“我们见过?” 月蝶道:“就是我们公主嫘祖啊!” 榆罔道:“是她?真看不出来……” 月蝶道:“只是现在她把手艺传给其他姐妹之后,自己不常做了。她还会纺织,织得又快又好,谁都比不上她。” 穿过大片桑林,他们来到了纺织作坊。他们看见许多女子在有说有笑地捻线、经线、装机、织布,纺轮线柱在纺织女手中飞转着。 见三人走进,有的女子立即被榆罔的儒雅风度和帅哥形象吸引,频频投眸,窃窃私语。 月蝶忙道:“我们随便儿看看,你们别耽误干活儿啊!” 皇娥瞧看得分外细心,不时地问上一两句,她的美丽也招来许多艳羡的目光。 他们从纺织作坊出来,皇娥对榆罔道:“你要是把我留在这儿,我相信我一定能够学会养蚕缫丝和织布做衣。” 榆罔想了想,道:“你一个人留在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皇娥道:“你不是一直很烦我吗?” 榆罔皱了皱眉,道:“我不想和你吵……” 对月蝶道:“我回客院睡觉了,我累了。你领她去溜达吧。” 遂头也不回,一个人返回客院自己的房间。 他是想给月蝶和皇娥一个交流说话的机会,但愿皇娥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月蝶。 回到房间,他倒在了榻上,但哪里能睡得着,听着窗外一只蛐蛐不住声的叫,心中一阵烦躁不安。 快吃午饭时,月蝶悄悄走进榆罔的房间。 榆罔以为皇娥会随后跟进,就摆架子没起来,也没说话。 月蝶默默地在木墩上坐了,轻声道:“皇娥把一切都跟我说了……” 榆罔见皇娥没来,知道可能是回她的房间了,便坐起身,道:“你这回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了吧?” 月蝶道:“其实她心里很苦,你不应该总不给她好脸色……她需要你的谅解。” 榆罔道:“我也没有怎么难为她……” 月蝶道:“我对她也说了咱们的事儿……我想知道她的意见。” 榆罔道:“她怎么说?” 月蝶道:“她说她愿意给咱们当使女,伺候咱们一辈子……弄得我往下都没话了。” 榆罔叹了口气,道:“她愿意留下就让她留下吧。” 月蝶道:“我也不希望看她不开心……她和嫘祖公主是一样的心情……唉!玄律要是总不好可怎么办啊!” 榆罔道:“我也替他难过,也不知道去没去昆仑山……” 月蝶道:“玄律要去昆仑山?干什么?” 榆罔道:“后土说西王母那儿有个神医叫马师皇,想送玄律去医治。原定让我护送他去,可突然这儿出事,我着急来了这儿……” 月蝶起身道:“那说不定别人已经护送他去了呢!我得去告诉公主,她现在赶去有熊族别再扑个空!” 未等榆罔回答,转身奔出门去了。 想到嫘祖对玄律竟如此情深意重,听说玄律出意外便要赶去探看,榆罔心里不由一阵酸楚。 午饭之后,榆罔刚回到他的房间,月蝶便又来了,一进门便道:“大母神让你和皇娥到大母神洞府去一趟。好像又出什么事儿了。” 榆罔道:“你去叫她吧。” 月蝶转身欲走,又回头对榆罔道:“多亏你告诉了我玄律要去昆仑山的事儿!公主已经和大母神族长说了,要去有熊族,大母神和族长怎么劝也劝不了她。我去一说,她才消停。她还追问我好几遍,生怕我骗她。” 榆罔把神鞭缠在腰上,道:“你去叫皇娥吧,我先去了。” 说完出屋,离开客院,奔来大母神洞府。 他刚到大母神洞府门口,后面皇娥和月蝶已经连跑带颠地追到跟前。 月蝶呼哧带喘地道:“你就不能等一会儿?” 皇娥附声道:“我是让你烦,月蝶也让你烦了?” 榆罔没吭声,领着二女步入大母神洞府。洞府内除了凌烟仙子和雷泽,还有四个相貌不俗的彪形大汉。 见榆罔三人走进来,凌烟仙子和雷泽以及这四个大汉都站起身,迎榆罔和皇娥入座。 月蝶没有资格坐,站到一旁。她现在的身份充其量还是个使女。 凌烟仙子这时对榆罔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蒙双族族长常仪,这位是蚕丛族族长臾区,这位是涂山族族长雍父,这位是杻阳族族长共鼓。” 转对四位族长,道:“这位就是有蟜族的榆罔和他妻子皇娥。” 臾区对榆罔道:“我这个人有话就说。今天是我们四个人有事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们个面子。” 榆罔洒然一笑,道:“虽然我们以前不太熟悉,但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儿,我一定帮!” 臾区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 转对身旁杻阳族族长共鼓道:“还是你说吧。” 共鼓四十左右岁,留着八字胡,三角眼微微眯缝着,嘴边挂着一丝笑意,予人莫测高深的阴险感觉。闻言,投目榆罔道:“我和雍父族长是今天上午才带人赶来的,正碰上臾区族长和常仪族长要带人撤回去。虽然荤粥族被你打跑了,但我们一商量,觉得那个仙人的事,还应该和西陵族说说,想个应对的办法……” 干咳了一声,又道:“就这样,凌烟仙子大母神决定让我们和你当面说说……” 榆罔笑道:“你到底让我帮你们干什么事吧!” 雍父插话道:“不是让你帮着干什么事,是想请你帮着认识一个仙人,看他到底是真是假!” 凌烟仙子道:“你们这么说,榆罔会越听越糊涂。” 常仪道:“还是我说吧。数日前,有位仙人骑鹤从天而降,自称是天帝派他来下界挑选美女的。他先到蚕丛族,又到我们蒙双族,接着又去了杻阳族和涂山族,都挑选了数量不同的美女,现在可能去了燧人族。我们都不敢违背他,但对他却产生了怀疑:他把我们族不愿舍弃瞎娘上天宫的祖儿硬带走,还杀了我们族的第一高手大鸿。刚才共鼓族长说那仙人硬是拉走了他的两位侍妾。而雍父族长的女儿他也不放过……我们敢怒不敢言,只因那仙人法力无边,吹气杀人,挥扇可以让一大片树林枯死,实在神通广大。” 臾区道:“我们想合伙去找那个仙人,查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别是以仙人的名义欺骗我们!但又怕打不过他,所以想请你帮个忙儿……” 凌烟仙子道:“那仙人说等别的部落都挑选完了,最后再到我们西陵族来。如果真像他们所说,对我们无异也是一场灾难。如果你肯出面,不仅是帮了他们几个部族,我们也可以免除灾祸。” 月蝶忍不住,担心地道:“既然那个仙人那么厉害,榆罔也未必是他对手啊!” 凌烟仙子不悦地瞥了月蝶一眼,道:“你怎知榆罔不是那仙人对手!你对榆罔了解多少。他连鬼王尚且都能打败,当然有鬼惧神惊的实力!” 榆罔见月蝶担心自己却受到斥责,心中不忍,沉声道:“月蝶对我非常了解。我这个忙帮不帮……” 投目月蝶,道:“你说一句话!” 凌烟仙子和雷泽都怔住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榆罔和月蝶之间的微微妙妙。而榆罔竟这么给月蝶面子,好像在榆罔眼里,月蝶已经超过了凌烟仙子。 月蝶也想不到榆罔让她决定这么重要的事情,一时惊慌失措,说不出话。在众人的注视下,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脸憋得通红。 凌烟仙子道:“月蝶,你就说句话吧,既然榆罔这么瞧得起你……” 月蝶对榆罔道:“虽然我担心你……但若那个仙人是坏人……你还是应该去的……也好把他骗走的那些女孩子解救出来……” 榆罔洒然一笑,站起身,道:“好!我去!” 对四位族长道:“咱们现在就去燧人族。” 皇娥起身道:“我也跟你去吗?” 榆罔道:“你先留在这儿吧。” 月蝶欲言又止,低下头去…… 榆罔对凌烟仙子道:“我爱上这个月蝶了,我正式向你们求婚。行不行,你们考虑一下,等我从燧人族回来答复我!” 第96章 神仙选美 在西陵族的所有周边部落中,燧人族部落最大,人数也最多。据说燧人族是从西边很远的燧明国迁移来的。一直以来人们都把燧明国称为钻木取火的发明地。 相传燧明国过于偏西,连太阳和月亮都照射不到,所以那里没有昼夜和四季之分。后来中原有一个聪明而好奇的人来到了燧明国,他发现这里虽然没有日月的照射,却并不是一片漆黑,因为在森林中不断地发出光亮。他好奇地到森林中察看,原来那些光亮是许多硬嘴巴巨鸟啄干枯的树枝发出的。他遂受到启发,想到了从木头上可以钻出火来。人们对这位发明钻木取火的人很尊敬,称他为燧人氏。 燧人氏死前,告诉族人,中原是有太阳有月亮的好地方,让族人想办法迁移到中原。于是燧明国派出了一个十几人组成的考察团往中原来考察。他们历尽千艰万苦来到中原,由于疾病和劳累,人数只剩了一半。在中原四处转悠时又遇野兽袭击,最后只剩下了两个人。这两个人在一次迷路时发现了一只神鹿,不但把他们领出了迷困的山林,还领到了一片美丽的原野。两个人看见那神鹿一闪而逝,再看看面前的原野,知道这里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地方。于是便留下了标记,动身返回燧明国,终于率领族众迁移来此,定居下来。部族改名称为燧人族。 而这无边无际美丽的原野,便是后人称作“涿鹿之野”的地方。 这天傍晚太阳还没落山,榆罔和蚕丛、蒙双、杻阳、涂山四族的四位族长骑快马一路飞驰,来到了燧人族部落。 而这四族其他被带去援助西陵族的精锐,已全部被打发回自己部落去了。四位族长知道,对付那位仙人他们那些精锐根本不管用。 五人牵马走进部落,都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连一个人也看不到。街上冷冷清清,寂静得异乎寻常,空中好像飘浮着一种死亡的气息。 他们径直奔来族长洞府。显然四位族长来过这里,轻车熟路。 没到跟前,他们就看见在族长洞府前面的空地上站着许多人。人数虽多,却雅雀无声,好像站着的是一排排的木桩。 到跟前,他们发现这里站着的全部是女人,而且是三十来岁至十岁之间的女人。 在人群前面站着愁眉苦脸的族长棣首,一个四十多岁,有些发胖的小矮个子。 五个人把马匹在洞府旁的树上拴了,来到了棣首跟前。 共鼓对棣首道:“是不是那位仙人要来挑选美女?让你们把三十来岁到十岁之间的女人,都聚到一起……” 棣首叹了口气道:“那位仙人早晨来了一趟,和仓颉大师打了一场。走时留下话,让把三十来岁到十岁之间的女人全部聚到一起,他太阳一落就来挑选。男人和别的女人不准出洞穴;不准私藏一个……唉,你们几个部族是不是也这么挑选的?” 常仪道:“差不多吧。谁是仓颉大师?他怎么敢惹仙人?” 棣首道:“他从流波族来,要去西陵族,从这儿路过。听说仙人选美就出面打听,两个人言语不和就动了手。他被打得一动不能动,而那仙人不过才轻轻挥了一下羽毛大扇。” 投目榆罔,道:“这位小兄弟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臾区道:“他是有蟜族榆罔,刚刚帮着西陵族打跑了荤粥族的凶悍之众。我们请他来认认那位仙人的真假……” 榆罔看了看那火红火红的夕阳,道:“那仙人怎么非要太阳落后才来,有太阳岂不更便于挑选?” 棣首苦涩一笑,道:“谁知道啊!” 榆罔道:“你领我去看看那位仓颉大师,我看他伤得重不重。” 棣首遂领榆罔走进了族长洞府,见火堆旁有一个身穿麻布的中年人盘坐着,闭着眼睛,好像呼吸已经停止了。 棣首一指中年人道:“他就是仓颉大师。” 榆罔瞧了瞧,道:“他可能受了极重的内伤,我帮他补些真气试试!” 遂转到仓颉身后,盘坐下来,把双掌印在仓颉后背的穴位上,猛的催吐真气…… 仓颉浑身猛的一震,一张嘴喷出一口黑血。 榆罔收掌纳气,起身来到仓颉身前,见仓颉已经睁开了眼睛。便道:“你觉得怎么样?” 仓颉轻轻吁出一口气,道:“多谢你救了我!多亏你用真气帮我把毒气逼出体外。” “毒气?”榆罔一怔,“什么是毒气?” 仓颉道:“毒这种东西我也是听我师父东王公说的,对人危害极大,中毒轻则昏迷,重可丧命!” 仓颉三十来岁的样子,长脸、浓眉,一双不太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颏下无须,唇髭却很重很长,还微微往上翘着。 见榆罔目露惊奇,又道:“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 棣首忙道:“他是有蟜族榆罔……” 仓颉接声道:“久闻大名,今天真是幸会。我回到流波族后,经常听到人们传说你如何神功盖世,率众大败九黎族和震蒙族联军,帮我们夺回了部落。” 榆罔道:“你是流波族的?” 仓颉道:“海牙是我祖父。但我八岁那年被我师父东王公偷偷抱走,到东荒山大石屋学艺。后来又随师父云游四海……” 臾区匆匆闯进,急道:“仙人来了!” 棣首神色一凛,道:“咱们出去吧!” 榆罔见仓颉慢慢站起,便搀扶一下,道:“你能行吗?” 仓颉道:“我已经没事了。 四人遂走出洞府,见那位仙人果然已经来了。 仙人穿一身黄袍,须发皆白,手摇羽毛大扇,傲然自得,真的有一派仙风道骨。在仙人身旁是一只大鹤,正轻啄着翅膀上的羽毛。 太阳刚刚落山,天边晚霞正红。 四人踏步走来,仓颉对榆罔道:“你若和他交手,必须先屏住呼吸,以免毒气侵入。” 榆罔微微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没底;人怎么斗得过神仙?若惹怒了天帝更不得了! 来到神仙跟前,四人站定。 神仙扫了四人一眼,目光定在棣首脸上,不悦地道:“你为什么要让这几个男人在这里?违背了我的话就是违背天意!违背天意是要遭到惩罚的!” 棣首诚惶诚恐地道:“我没让他们来……你瞧瞧,他们根本也不是我们部落的……” 榆罔踏上一步,对仙人鞠了一躬,道:“我是有蟜族榆罔,是我领他们来的;这位仓颉大师也是我救的。如果仙人认为我救人也有罪,你就惩罚我吧。” 仙人投目榆罔,威然一笑,道:“本仙自有雅量,不会与你一个小孩子计较!你带他们快点离去吧,别耽误本仙正事!” 榆罔道:“我们不是来看热闹儿的!我想听仙人解释一下,作为人皆敬仰、崇拜之至的天帝为什么硬要让人骨肉分离?他选挑美女,只顾自己逸乐,也不管别人痛苦,他配为天帝吗?” 顿了顿,口气突然变得冷厉,道:“如果不是天帝让你这么干!就是你假借天帝之名,行如此欺诈害人之举!所以,你更不配作个仙人!你就是仙人中的败类!” 榆罔骂完自己也觉失言。他本无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可说着说着却收不住了。只因他对仙人选美之举早已义愤填膺,不骂不快。 仙人果然被榆罔骂火了。红脸通红,须发怒张,喝道:“小子大胆!你竟敢辱骂天帝和本仙,实乃大逆不道!今天杀你一人已难平本仙之恨,本仙要让这部落所有的人为你陪葬!” 说完往上一抢步,挥羽毛大扇向榆罔拍来,打出了一团黄雾······ 榆罔想起了仓颉的话,急忙屏息,抽出神鞭猛的向那团黄雾抽去——既然把仙人骂恼了,他出手也就不再留情! “砰!” 一鞭便把那团黄雾震散。 仙人被震后飘丈余,拿桩站稳。 榆罔凌空而起,抡鞭奔仙人扑击而下——要让他说实话,就得把他打服了。 仙人怪啸一声,又挥羽毛大扇打出一团黄雾迎击。 黄雾一出,旁边有几个女子已经惨吟着栽倒地上——显然是中了毒气。 神鞭划过一道赤虹与黄雾相击—— “砰!” 赤虹的火焰劲气和黄雾气劲四外激射,甚是刺眼。 榆罔被震回落,站到人群跟前。 仙人被震得往后飘退,撞塌了洞府门脸,被压埋在沙土里…… 人群立即一阵哗然,有人发出惊呼。有人惊叫起来道:“仙人受到伤害,天帝怪罪我们可怎么办啊!” 榆罔扬声道:“天帝要怪,就让他怪我一个人好了!如果天帝庇护这样一个邪恶无耻的仙人,他也不能让我榆罔敬重!” 一不作,二不休,榆罔也豁出去了。 臾区道:“我看他也不是什么仙人!不然怎么这两下子就灭火儿了!” 仓颉眼睛一亮,道:“你说他不是仙人,倒提醒了我。我听说有一个人叫蓬莱大仙,也是骑鹤,手拿羽毛大扇,他为海妖干事儿……” 话音未落,那仙人灰头土脸地从沙土堆里钻出来,手里的羽毛大扇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不住的揉着眼睛······ “蓬莱大仙!” 榆罔突然高喝一声。 那仙人浑身一震,旋即冷道:“本仙并不是蓬莱大仙。” 榆罔往前欺身,神鞭一抡,缠在了大仙的脖子上,冷道:“你还不承认吗?” 猛的吐劲—— 那仙人须发立即烧光,秃头和脸颊变得焦黑,吓得“噗嗵”一下跪在地上,颤声道:“我是……我是蓬莱大仙……” 榆罔一听他不是真仙,更不怕了。漠然一笑,道:“你可真能装啊!” 臾区怒气冲冲上来,一脚把蓬莱大仙踢倒,气道:“你算把我们骗苦了!说,那些女孩子被你藏哪儿了?” 蓬莱大仙挣扎着站起身,脖子上还缠着榆罔的神鞭,好像盘着一条火蛇,样子狼狈之极。听臾区问,便道:“在后面的山洞里……” 原来,蓬莱大仙在扶桑岛与木神句芒一场恶战,木神毒发而死,他被打进海里也是九死一生,幸好海妖发现及时施救,他才捡回一条命。 榆罔道:“你为什么要假扮仙人,以天帝之名选挑美女?” 蓬莱大仙道:“我告诉你实情,你能保证不杀我吗?” 榆罔道:“我可以保证不杀你。” 蓬莱大仙道:“我在海妖手下干事,任她指使跑东跑西,为的就是博得她欢心能看一眼她的脸。那次你和木神带人去扶桑岛,我也在岛上,不过我们没见面。后来听斩流和海妖说,你十分厉害……” 仓颉截声道:“难怪你想让榆罔离去,敢情一见到他,你就已经怕了!” 蓬莱大仙道:“海妖都打不赢他,我自知不是对手了。” 伸手想拿下缠在脖子上的神鞭,却又一咧嘴,惨嚎:“我不动……我不动!你别再吐劲儿了!” 榆罔道:“快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干?” 蓬莱大仙道:“我是受海妖的指使四处搜寻美女。我是连吓带骗;幽灵根本就是抢。” 榆罔道:“谁是幽灵?” 蓬莱大仙道:“幽灵就是幽灵。他无形无影,无气无味。连海妖也不知他的来历。” 榆罔道:“海妖为什么让你们搜寻抢掳美女?” 蓬莱大仙道:“为了……我……” 榆罔冷道:“你可以不说,我也懒得杀你。但你问这些人饶不饶你!” 臾区怒道:“我第一个要活扒下你的皮!” 共鼓阴冷一笑,道:“我要把你的卵蛋捏爆!” 常仪笑道:“你看了那么多美女,也饱了眼福。我要抠出你的眼珠子当泡儿踩!” 蓬莱大仙对榆罔颤声道:“你一定要救我呀!” 榆罔道:“只要你老老实实把一切都告诉我,我一定放你安全离去。” 蓬莱大仙道:“我和幽灵弄到手的美女都被海妖关进了‘性奴宫’——就是训练性奴的地方。海妖要把训练出来的美女性奴送给来地球作战的‘天外来客’……” 榆罔截声惊道:“什么‘天外来客’?” 蓬蓬大仙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这还是听幽灵说的。人肯定不会少,也肯定是男的,可能怕他们寂寞,影响拼战就让那些性奴慰安慰安。” 顿了顿,又道:“海妖现在正到处网罗高手奇人要到‘地穴之门’帮着魔王破封!她说魔王现世之后,他们就集合‘不死神族’配合‘天外来客’对地球进行大清洗,把所有劣等人族和低能人全部清除掉!使地球变成一个没有污染、绝对干净的极乐世界!然后,把地球作为征服整个宇宙的基地,对所有不肯归服的星球宣战!” 蓬莱大仙的一番话听得所有人心里都寒凛凛的——塌天之祸即将发生,而人们却依然蒙在鼓里! 榆罔神色异常冷峻,沉声道:“你说的可都是真话?” 蓬莱大仙道:“我有必要吓唬你们吗?你们有啥办法就快想吧!‘天外来客’一到,我说不定也是被清除对象,因为我还不是‘不死神族’的成员……” 榆罔道:“那个‘性奴宫’在哪个岛上?” 蓬莱大仙道:“好像不在岛上,在海底,具体我也不清楚。那么秘密的地方,我们这样的根本靠不到跟前。” 顿了顿又道:“你们当务之急不是破坏‘性奴宫’。没有性奴,‘天外来客’照样儿来,抓着谁干谁呗!应该是立即把所有的部落统一联合起来,万众一心对抗‘天外来客’和‘不死神族’。单靠一两个强者高手绝对不行!” 仓颉忍不住插话道:“最要紧的是,不能让魔王破封而出。魔王不现世,‘不死神族’就集合不起来,‘天外来客’就有可能推迟来地球时间,我们也就有时间准备迎战。” 榆罔收回神鞭,缠在腰上,对仓颉道:“咱们先去救出那些女孩子再说吧。” 转对棣首道:“还不下令让你们的这些女人回去!” 棣首遂发话,告诉众女人说仙人选美之事是个骗局,让女人们都各自回家了。 人群散去。榆罔等人带着蓬莱大仙到部落后面的山洞找到被囚关在里面的蚕丛,蒙双、杻阳、涂山四族被欺骗来的等着上天宫的五十几名美女。 榆罔见这些美女果然各个都俏容丽姿,暗自也佩服蓬莱大仙确实好眼力,审美层次也很高。 由于天色已晚,榆罔和几位族长决定把众美女先带回燧人族住一夜,明天由各族族长分别带回。 蓬莱大仙随同众人出了山,便对榆罔道:“我不想再进部落了……” 榆罔道:“那你就走吧。” 蓬莱大仙急忙发出呼哨,招来他的大鹤,正要跨鹤飞离,却被榆罔叫住。 榆罔道:“你去告诉海妖,就说我说的,她们搞什么地球大清洗,我榆罔第一个不答应!我会联络各个部落,与她们对抗到底!” 蓬莱大仙道:“我一定转告到!” 说完骑鹤升空,飞向远方去了。 榆罔等人都知道,蓬莱大仙的情报,要比杀他救出众美重要一百倍! 如果不是蓬莱大仙今日道破天机,地球上各部落族众,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种对“天灾人祸”的极大恐惧感重重地压上了每个人的心头。 回到族长洞府,谁都对棣首让人准备的丰盛的晚餐失去了食欲。 没人说话,都愁眉苦脸。洞府内只响着烧火的噼啪声。 终于还是榆罔先开口道:“仓颉大师说的不让魔王破封现世很要紧,但我听说‘地穴之门’那儿有圣女、神女、玄女和玉女共同守护镇魔剑,暂时还不会有大的闪失。如果情势危急,她们当然会求助,届时再帮她们也不迟。” 顿了顿,又道:“我是担心各个部落不能很快组织联合起来,到时候一盘散沙,难免会被各个击破。应该立即把这消息传送到各个大小部落,让人们紧张起来,准备迎战!” 臾区道:“榆罔说的有道理,情势紧迫,我们再不能像以前那样闲散了!” 常仪道:“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我看应该推举出一个带头的总族长,指挥抗敌迎战!不然到时候,各干各的,肯定乱套!” 共鼓道:“说的对!到时候打起来,有的挺着顶着打,有的却只顾逃命钻山沟儿,就糟了!” 雍父道:“还用推举吗?总族长非榆罔莫属!他的神功、人品、德性都够格!” 棣首道:“我们燧人族也拥护榆罔当总族长!” 共鼓道:“我们扭阳族更拥护!” 臾区道:“我们蚕丛族也没意见!” 常仪道:“我提出推举总族长就是说榆罔。” 投目榆罔又道:“我们这五个部族都拥护你,我们还能联系其他附近的小部族也拥护你。另外西陵族肯定也没意见了。有蟜族是你的家,巨人族和扶桑族、流波族包括有熊族肯定都会拥护你!你绝对胜任,也绝对能够为我们这些部族负责!希望你不要推辞!只有你到时候一呼百应,领着我们抗击敌人,咱们各部落才有活命的希望啊!” 榆罔神色凝重,思忖道:“你这么一说,我没理由不答应!” 一直沉默的仓颉道:“我倒有个想法‘总族长’这三字不如改一改。既然大家都这么拥护榆罔,何不拥护他称‘帝’呢?上有天帝主宰天官,咱们不叫‘地帝’,叫……榆罔是火神徒弟,又以火功惊世骇俗,就叫‘火帝’……不,叫‘炎帝’,火上加火,越烧越旺!” 榆罔慌道:“不可,我有何德何能称‘帝’?” 臾区道:“我看仓颉大师想法可以!榆罔称‘帝’各部落就是你的子民,理当归你统管,任你驱使,为你效劳。战时你一声令下全体出动,不战时,有你领管各部落间也会相安无事,少起冲突。好!称‘帝’好!叫‘炎帝’更好!” 说着起身到榆罔跟前,跪地便拜,道:“炎帝大尊在上,蚕丛族族长臾区第一个敬拜大尊!” 榆罔哪料到臾区说着说着就拜上了,慌忙起身相搀,却没搀起来…… 臾区道:“莫非大尊就眼看着各部落被人清洗屠杀吗!此危急时候,大尊不就高位以令天下,就是对天下苍生的不负责任!就是狠心见死不救!” 榆罔怔住了,慢慢垂下了搀扶臾区的手…… 这时共鼓、雍父、棣首、常仪也都起身过来跪拜榆罔,齐声道:“敬拜炎帝大尊!” 仓颉也起身过来跪拜,道:“炎帝大尊,我等六人从今日起,就是炎帝族立族开派的始臣。从此蚕丛、蒙双、杻阳、涂山、燧人和流波六族全部归于炎帝族。以上六族之众就全是你的子民了,我们拥护你,你爱护我们。让我们一起来创造一个和平的没有强弱、贫富和仇杀的世界!” 榆罔眼中含泪,百感交集。自己的美好愿望就要在自己的手中实现了吗? 为了那些在深山老林中忍饥受寒的野人群;为了那些弱小的饱受欺凌的小部族;为了让所有的部落尽快联合起来抗击外敌保护自己;为了让部落之间没有仇杀都过上快乐无忧的好日子,他决定—— 称帝! 第97章 迁移大战 就在榆罔称帝一年后,有熊族决定和周边的卫星部落一同迁移到帝都寿丘去。原因是不堪忍受九黎族对他们的欺凌和搔扰。九黎族所以敢胡作非为,是因为知道玄律成了半傻人。玄律没去昆仑山治脑袋,而原来派去昆仑山请神医马师皇的神荼回来却说,他被同去的轩辕少野偷袭打下悬崖,他捡了条命回来,而轩辕少野却下落不明。 于是,有熊族和周边六个卫星部落开始了大迁移。十多万人的大队伍扶老携幼,背包挎篮往寿丘方向进发。 有熊族及随同部族之众,当然不知道已踏上了一条万分凶险的迁移之路。 他们的行程十分缓慢,因为有熊族不像有蟜族有西陵族送去的那么多马匹,他们上路时的马匹算上帝都的传旨大臣臾区和常仪等人骑去的,也就三十多匹。这些马匹除臾区和常仪等人骑乘,其余的就用来驮东西和一些年迈体弱的老人。 连后土和附宝都没骑马。后来臾区和常仪实在看不过去,也自觉地让出了坐骑驮老人孩子。他们一让出马,随同的人当然也不敢骑了,把马匹都让了出来。饶是这样,马匹仍少得可怜。 在最前面开路的是神荼、郁垒、少强和风秋四位高手率领的过千人精锐。 后土、风后、附宝、玄律以及露丝小丝诸美女走在有熊族的队尾部。这些人可谓是驱动整个大队的神经中枢,是停是走,是快走是慢走,全都在这里操控着。 在有熊族之后依次是六个小部族之众,每个小部族均由自己的族长及族中首脑率领。他们当然完全听从有熊族首脑的指挥。但饮食则自己管自己的。 这些小部族对有熊族迁移的决定不仅赞同甚至挺感激。他们知道投奔帝都就意味着投奔向太平幸福,而离开九黎族也就等于离开了罪恶和灾难。 匆匆间,迁移的大队伍已经走了一个多月,时序已进盛夏。这一天中午刚过,便已经接近了涿鹿之野。 在这一个多月的行程中,迁移大队昼行夜宿,艰辛疲惫,不时有人因疾病而死去。好在未遇上什么危险,野兽在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面前也吓得望影而逃。由于人数太多,所带的食物吃光之后,不得不沿途打猎充饥,所以一路走过,方圆十里、甚至十几里的大小野兽几乎全部被捕猎光了。 涿鹿之野便是炎帝族无可争议的境地了。但谁都不会想到,就在这快接近涿鹿之野的地方,竟然有人要全部的把这支庞大的队伍—— 吃掉! 虽然过了中午,但太阳仍然热得要命,天气就像下了火,把人热得无处躲无处藏。空荡荡的一片原野,没有几棵树,全是低矮的灌木丛和成片成片的荒草地。一切在烈日下都受着煎熬,无精打采的显出半死不活的样子。甚至连草棵里的昆虫和那些爱唱歌的小鸟这时也懒得叫了。 庞大的迁移队伍就像一条慢慢爬行的巨蟒蜿蜒前行,人们汗流浃背,饱受酷热之苦。人们热得都没心思说话了,只能在心里咒骂这死热死热的天气。 “停下!快停下!” 突然从队伍前头传来大声喊叫,随着喊叫声有一人飞身往回掠来,继续喊叫着:“快停下!前面有危险!快停下!” 这喊声让这支打蔫儿的大队立即变得精神起来,所有的人一下子忘记了酷热,睁大眼睛,变得紧张起来! 飞身掠来的人喊叫着已经到了有熊族大队的队尾部,见到了负责指挥调动整个大队行动的后土和风后等人。 后土和风后认出来人赫然是郁垒,他的飞掠速度绝对比最快的马还快。 “怎么回事?”风后急问。 郁垒身形落稳,轻吁出一口气,道:“前面冲过来许多马匹,尘土飞扬,杀气冲天!是冲我们来的!” 后土对风后道:“迅速往后传令,队伍停下,准备迎战!我去前面!” 说完,他和郁垒一同展身往队伍前头掠去了。 风后对身旁的臾区和常仪道:“相烦二位往后传报各部族,就地散开,把妇女孩子老人圈围在中间!准备迎战!” 臾区和常仪应声率领手下人往队后奔去,边奔边喊,一时大乱,闹吵吵响成一片。 风后对巨灵胡道:“这儿你负责,保护好玄律和众女眷!” 又大声喊道:“少生、少岗,快传令妇女孩子老人聚到一处,所有男人站到外围保护!快!不要慌,不要乱!” 能不慌乱吗?女人们抱着孩子的拉着孩子的,还有的搀扶着老人的急急忙忙往一块聚集。而男人们都操起了铜制兵器或木棒竹刀,有的一时寻不到武器就去捡石块,去折下小树的树干拿在手里。奔跑的,叫喊的,啼哭的,咒骂的,就像是末日来临般的恐慌。 风后领着少生、少岗左奔右突,张张罗罗把妇女孩子老人围成几个大圈儿,并指派族内叫上名的高手分别带人保护。 与此同时,后面的小部落也开始原地扩散,把族内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围护在圈内,外围是族内的男人。 还有的部族尚未准备好,便听见前面喊杀声震天。显然冲杀而至的敌人已经与有熊族前头精锐交手厮杀起来! 听到喊杀声不多会儿,无数的马匹已经呼啸着从前往后席卷冲来,就像平地卷来一股暴风,尘烟冲天,杀气弥空。马上人都执长矛,逢人便挑、刺、扫,其势快疾,锐不可挡。 不可挡也得挡!护在人圈儿外围的男人见骑兵群冲杀过来,纷纷挥舞手中兵器抵挡,避免骑兵群送进人圈践踏冲撞到妇女、孩子和老人。 但是冲上抵挡的人多数被冲撞得往后抛跌,有的还被长矛挑刺而死。 骑兵群一冲之下,迎击的男人们已成片的倒退,而多数骑兵却从人圈儿中间继续往后冲杀,马过处真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骑兵快冲到队伍后半段时,突然后方不远处响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随着喊杀声,难以计数的人冲杀过来,挥舞着的全是锃亮刺眼,光芒烁烁的铜制兵器,就像一股汹涌奔腾的怒潮咆哮着滚滚而来。 这股怒潮转眼而至,开始了对几个小部族围成的那些人圈儿进行冲杀,各个如出林猛虎,凶狠异常。 混战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在这辽阔无边的荒野上开始了。 前头迎面冲杀而来的赫然是荤粥族的凶悍之众。兵力情况是:骑兵约四千人,步兵精锐约一万八千人。 荤粥族总指挥是族长雷罕;宇内知名高手太乙真人;超大将级凶残高手赤腾;大将级高手铁格;大将级高手原骋;大将级高手祁威;大将级高手巨骛;大将级高手驰兖;大将级高手邥洧。后五位高手均为统兵大将,都可以独挡一面。 荤粥族旋风骑兵最先冲到,一少部分被有熊族的开路精锐封挡住厮杀,剩余的便继续往后冲杀——因为雷罕下令骑兵大队的统领大将原骋,一定要把对方在措手不及时冲乱、冲垮,冲得哭爹喊娘,冲得晕头转向。 但他们忽略了有熊族是一个久经沙场、英勇善战的部族,特别是有风后这样一个杰出的军事天才。他们的骑兵冲杀过来,由于有熊族全部形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人圈儿,他们只能对付一道道坚不可破的人墙,造不成马踏人群的悲惨场面。 饶是这样,骑兵的冲击力和杀伤力仍然是巨大的,刚一交手,有熊族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想阻击抵挡住这些凶悍迅猛的骑兵,就必须不怕死亡! 骑兵冲杀之后,由雷罕为中军,由赤腾和巨骛为先锋的步兵也冲杀而至。由于骑兵已经牵制住有熊族的前头一部分精锐,等大队步兵冲杀上来时便形成了势如破竹之势,把有熊族约千人的前头精锐全部吞没,并裹带着往后挺进,直至到各战圈跟前,便分头往各战圈发起猛攻! 荤粥族骑兵步兵相互配合照应,果然像人们传说的那样如狼似虎,凶猛无比,绝对有着惊世骇俗的战斗力。 这时候,九黎族的强横大军正然对那些大小不同的、几个小部族的战圈进行疯狂冲击。 九黎族大军的战斗力虽然没有骑兵,但绝不比荤粥族差。因为他们的武器装备是最先进的;清一色是锋利无比的铜制兵器,而且全军约一万二千人全部是部族中几个选一个,挑选出来的精锐。 此次九黎族统军主将是幽氏兄弟中的幽水。幽氏九兄弟已经死了三个,剩下的六个人中幽慈是族长,一般不带兵出战,而另五人均有资格统军出战。 幽慈对此次大战看得极为重要,特意为幽水选派了部族中最为骁勇善战的四位副将——均为大将级高手的螯海、獠碌、佴!13涕稹 另外还有那三位宇内知名高手—— 共工、相柳、浮游。 九黎族一万二千人又加上这些够级数的大将高手,幽慈是不惜血本,要一举毁灭宿敌死对头有熊族——除掉九黎族称霸天下的一个强敌、大障碍! 与九黎族和荤粥族这两支战斗力极强的精锐之师相比,有熊族和他的附属部族的战斗力也不谓不强—— 强在人多势众,强在为了保护自己部族,人人会舍命死战! 但在高手大将的强横上,有熊族和他的附属部族相对就弱一些了。 有熊族屈指可数的高手有:后土、神荼、郁垒、巨灵胡可以独挡一面,剩下的少强、风秋、风后、少生、少岗只能算中将级高手。至于那些少将级的高手在如此大规模的战役中根本不值一哂。 附属部族共六个,各部族的族长充其量也只能算是大将级高手。他们是:长山族的族长大戍;黎水族的族长益滨;北岗族的族长武罗;芜茅族的族长白莽;秀桐族的族长占岭;西梁族的族长密须。而各族内高手充其量也只能算中将级,况且数量也不是很多。 混战三方就是这样的实力,是二打一的局面。不难看出这场战役是一场恶战,更是一场惨烈之战! 此刻,在离战场左前方约五六里远的一座大山的高高的山坡上,蚩尤提枪骑在马上正然眺望战场。 蚩尤的长枪不是偶得的神兵宝器,但却是用宇宙间鲜有的“金属”铸造而成。这种“金属”后来人们为它起个名字叫“铁胆肾”。 原来在昆吾山有一种稀少的珍奇动物,兔子般大小,雄的金黄,雌的银白,打洞为穴,以砂石为食,也吃铜铁。在这动物的体内有一块乌黑晶亮,滑溜溜,沉甸甸的金属——即为“铁胆肾”。 “铁胆肾”坚硬甚至超过金刚石,而它的锋利甚至比得上钻石。所以这种“金属”本身很难铸造,必须混合其他金属,但其坚硬程度和枪尖锋利程度当然无与伦比。 这条通体乌黑晶亮的奇枪能够予人的普遍印象就是:天底下没有它刺不进去的东西;而天底下也绝没有一样东西能让它折断。 蚩尤骑的这匹马就是后来被世人传为神马的吉黄宝马。通体雪白带有花纹。后来,这马死后人们用马皮制成了一件名为“吉光毛裘”的宝衣,穿在身上入水不湿,入火不焦。 这匹吉黄宝马是荤粥族族长雷罕送给蚩尤的。说得自大荒山野马群,此宝马不能用力去驯服,只能用心去感化。 蚩尤得此吉黄宝马当然如虎添翼,而手中奇枪更如同虎口里锋利的牙齿,咆哮长天,自然有着举世震惊之威。 现在,蚩尤的杀气、仇恨包括争霸图强的野心,都在内敛着,予人文雅俊逸、彬彬有礼的印象。 他的脸上依然挂着迷人的笑意,但现在的笑意却显得很残忍。喊杀声听得不太清楚,也只能看见升腾的烟雾和翻翻滚滚的人团,但混战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蚩尤眺望着由自己一手促成的这场大战,心中当然很得意、很自豪。这是他没经玄冥、幽慈等人授意,自己创意、完成的一件“杰作”——现在称“杰作”还为时太早,因为战役还未分出胜败! 这一切原来都是蚩尤一手策划的! 袭扰欺凌有熊族的周边部落,不仅是为了逼走有熊族及周边部落扩大地盘,而且更要在半路前截后追,前后夹击把他们全部消灭! 蚩尤知道单是九黎族精锐难以“吃掉”这只庞大的队伍,便去找来荤粥族游牧铁骑来帮助作战,务要彻底干净地把有熊族这个宿敌死对手干灭火儿。然后他就可以专心致致地对付炎帝族了。 他之所以要这时下黑手,主要是他知道玄律傻着,没人能与他们匹敌。而等炎帝发兵救援时恐怕已来不及了。到时候就算不能尽灭有熊族及随同的小部落,他们也可以把一切罪责推到荤粥族身上去。 不过在蚩尤觉得,不管谁胜谁败,损失最惨重的一定是有熊族和他那些附属部族!最坏的结果是吃不掉有熊族,等炎帝族闻讯赶来救援时全部撤退。 蚩尤为自己也留了一条退路——他不参战,这样他就有“脸”和炎帝到时候周旋。 现在,蚩尤最担心的是,在有熊族及附属部族强有力的抗击下,荤粥族和九黎族久战不胜,时间一长就可能等来炎帝族的救援。 但让蚩尤作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却在太阳快落山时发生了! 太阳快落山时,九黎族和荤粥族两支精锐之师已完全占居了上风。由于一开始他们就猛打猛冲,凶猛拼杀把有熊族和附属部族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 有熊族及附属部族人数虽多,但却要围护圈儿内的妇女孩子和老人,不能完全放开手拼杀。敌人往上冲他们才能迎击,不然也只能守护着不敢离开。这样就形成了被动挨打的战局。 更主要的是对方高手太强横,有熊族及附属部族缺乏相应的高手应对激战。等对方高手对战圈猛轰时自然会造成极大的杀伤力和破坏力。 交战一开始,后土就想擒贼先擒王,便直扑荤粥族的总指挥雷罕,但却被太乙真人和赤腾截住,缠斗在一起。 后土是宇内知名人物,关于对付他,蚩尤等人在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让太乙真人和赤腾缠住后土,不求胜,只求他不能脱身去救护别人。 所以后土被太乙真人和赤腾死命缠住,分身无术。 雷罕战的是神荼,两个人拼个势均力敌。神荼自觉能缠住荤粥族这么厉害的高手,他也算尽了全力。 郁垒战的是雷罕之子铁格。铁格比郁垒要差一点儿,但他也不求胜,只是守而不攻,与郁垒缠斗。郁垒挺生气,但越是心急求胜越是胜不了,气得边打边骂。 风秋和少强分别迎战巨骛和驰兖。明显不敌对方,但凭着拼命的决心也算是能苦苦支撑——败或者死只是时间问题。 少岗和少生战邥洧和祁威,在另外四五名少将级高手的相助下算勉强能够打下去,可要想击败对方显然不容易。 巨灵胡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根铜棍,抵挡住了荤粥族骑兵大队统领大将原骋。他已经忘了风后让他照顾玄律及那些女眷,见原骋跃马挺矛左奔右突,把有熊族的人一个个刺死挑飞,勃然大怒,就冲了上来与原骋狠斗在一起。 刚开始他没有铜棍,对付马上的原骋极为吃力,屁股上被刺划了两矛,皮开血流。后来捡了条铜棍,威力来了,没几招就把原骋逼落马下。两个人就在地上矛来棍往激战起来。 显然,巨灵胡功力略胜原骋一筹,可要战败或杀死原骋,除非斗过三天三夜——过了三天三夜,巨灵胡这个大块头,还说不定累得先瘫软了呢! 风后站在一个较大的战圈里指挥着自己族众拼杀,不时也冲出拼战一番。更多时候还是冷静地指挥着别人如何应敌。他虽然表现冷静,心中却如火焚烧,因为他已经看出场上情势对自己一方极为不利。 如果说有熊族应战荤粥族十分艰难,而这几个小部族应战九黎族就是十分凶险了。 九黎族够级数大将高手已全部投入战斗,只剩幽水带几名护卫在一旁指挥。 共工和相柳、浮游也参战了,迎战他们的分别是大戍、益滨和武罗。 另外三位族长白莽、占岭和密须分别敌住了螯海、佴契和烟轲。 臾区战獠碌,拼得难分难解,不相上下。 常仪反倒成了几个部族总的协调和指挥。 共工和相柳、浮游如果拼命战;他们的对手当然不堪一击。但这三个小子一向怕死,而且比狐狸还狡猾,不愿意拼命甚至也懒得多花力气。因为他们根本不关心谁胜谁败,反正是跟着胡混,犯不着那么认真! 饶是这样,他们牵制住了对方三大高手,为对方反击迎战造成了极大压力和威胁。所以,这六个小部族伤亡惨重,已经有三个战圈被冲开,里面的妇女孩子老人遭到了惨不忍睹的屠杀——反抗和挣扎是徒劳的,双方力量悬殊得就像虎入羊群。 就是这样的形势! 已经极为严峻! 如果照此打下去,等到天黑下来,六个小部族必然首先被摧毁击败,然后九黎族凶悍之众就会与荤粥族之众合兵一处,共战有熊族! 那时,有熊族还能够支撑得住吗? 就在这时,在有熊族这边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变动;就是这个变动改变了整个战场形势,甚至改变了整个战役! 变动是从激战的风秋和巨骛这里开始的。 当风秋终于不敌,被巨骛一矛刺中前腹并挑飞之后,巨骛就旋身来助驰兖战少强。 少强战驰兖本是硬撑,如何敌得巨骛助攻,被驰兖一棍击中后背,震飞出去,仰天喷血,摔在一片混战的人群里。 驰兖和巨骛在击败缠住他们的对手后,齐声喝喊,率领百十个凶悍之徒往附近的一个战圈狂冲过来。 这个战圈里围护的赫然是玄律和附宝等女眷。虽然不大,人数也不多,但对有熊族却极为重要。 本来负责保护这个战圈的统领高手是巨灵胡,但巨灵胡却离开战圈去战原骋了。所以,当巨骛和驰兖率人狂攻而至时,迎战他们的却没有高手。 巨骛和驰兖一个挺矛一个舞棍,猛冲之下把挡阻他们的人纷纷震飞、击毙,杀开一个缺口攻进圈内,直扑向被围护的众女眷和孩子—— 巨骛边冲边扬声狂叫道:“兄弟们快来啊!这儿有一大堆美女啊!哈哈哈!咱们算找着正地方了!” 是一大堆美女:附宝、露丝、小丝、雅冬、慕夏、女节、秀瑰、桑婷、小蕉、雅禾、芳雪、芳草、芬琯等一群美女佳妇,护着茫然不知所以的玄律。 驰兖前冲间已经把两个冲上来拦截他的大汉打倒,听巨骛一喊,也随之扑杀过来! 他们后面的百十人有一半随同他们冲进圈内,剩下的被人截住厮杀起来。 而冲进圈内的几十人也扑向了这堆美女! 小丝一声娇叱,率先跃出迎向了先冲上来的巨骛,闪过长矛,直撞进了巨骛的怀里。趁巨骛惊艳错愕之机,格落了巨骛手中长矛,同时踢出了——“魅影连环脚”! “砰砰砰砰砰!” 巨骛接连中脚,喷出几口血,才清醒了似的狂吼一声,挥拳还击。敢情这比仙女还美的大妞儿不是投怀送抱和他亲热,是想踢死他! 小丝和巨骛一打起来,驰兖已经冲杀到跟前,这时倩影一闪,小蕉飞身而起,凌空扑击向驰兖,打出一股凌厉的拳劲儿。 驰兖不虞有此,急忙停步,摆棍一划,一道气墙在面前出现,封挡小蕉的拳劲儿。 “砰!砰!” 拳劲儿轰穿气墙,几乎同时小蕉的身体也随之从气墙射过来,撞在了驰兖的身上—— 小蕉被反震飘落地上,娇躯摇晃几下,勉强站隐! 驰兖往后退跌几步,站稳后,吐出一口血。举目一看击退自己的竟是一位俏美的妞儿,恼羞成怒,暴吼一声,又挥棍冲上来,骂道:“看我砸扁了你!” 小蕉夷然不惧,抢步前冲,又打出一拳。终于接住驰兖,狠斗在一起。 几乎同时,荤粥族的几十人也扑杀过来,大呼大叫着向这堆美女发起攻击,——看样子,他们不想杀死这群“花姑娘”,却想制服她们据为己有!绝对比一群饿狼更贪婪、更邪恶! 没有人救,便只能自己救自己。附宝、露丝、雅冬等纷纷迎上和这些“饿狼”拼杀在一起。但是对方人太多,美女群的战斗力又太弱,很快就支撑不住了。 秀瑰最先被人打倒,还没站起来,那彪形大汉“嗷”的一声狂叫,扑到她身上,撕开她的短裙,便欲施强暴······ 秀瑰拼力把大汉从身上蹬开,滚向一旁。 大汉起身正欲再扑,不料雅冬被一个大汉震退正撞在他身上,反身把雅冬拦腰搂住,邪笑道:“这个也不错……” “砰!” 雅冬一个肘击,把身后搂抱她的大汉震开,正想转身再打,突然一个大汉飞身扑到,把她扑倒在地上。她见大汉张嘴亲来,头一躲,一口咬住大汉耳朵,猛的一扯,把大汉半个耳朵咬扯下来…… 大汉疼得“嗷嗷”直叫,双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狠道:“我掐死你!” 雅冬双手扣住大汉的手腕,拼命挣扎,但很难掰开大汉扼颈大手,脸憋得通红······ 旁边芬琯看见雅冬危险,把抱在怀里的竹篮塞到身边玄律手里,捡起一根木棍奔过来砸向扼住雅冬脖颈的大汉的脑袋—— “砰!” 木棍砸个正着,大汉惨叫一声,松开手,歪身往旁倒去…… 雅冬推开骑在她身上的大汉,挺身站起,不知道怎么的,又摇晃一下,瘫坐在地上…… 芬琯握着木棍退到玄律身旁,见四五个大汉凶神恶煞般向她逼过来…… 一回头,见玄律正一眨不眨地瞧着手里的竹篮…… 芬琯急道:“你还看,快帮帮我们啊!” 玄律似乎没听见她的话,看得目不转睛,极为专注,好像在想什么,眉头越皱越紧…… 芬琯微微一怔,道:“你在想什么?” 玄律道:“我在想这竹篮……我好像在哪见过……” 芬琯早忘了强敌逼近,喜道:“你好好想一想,这竹篮是你送给皇娥我们的,当时里面还有梨呢!后来你就走了……” 玄律喃喃道:“皇娥?我好像听过这名字……” 芬琯喜道:“对呀!皇娥是你的情人啊!你小时候就喜欢的情人啊!我叫芬琯,还有桑婷,我们和皇娥都爱你……” 玄律注目芬琯若有所思地重复道:“皇娥……皇娥……皇娥……” 四五个大汉已经围住了玄律和芬琯,但见玄律捧着竹篮在喃喃自语,旁边的芬琯脸色一惊一喜的,好像根本不在乎他们,也愣住了。 芬琯又道:“你叫玄律……你是皇娥的情人……你母亲叫附宝,正在那边和人拼斗呢!你再想想……” 突然,玄律投目芬琯,大声地喊道:“你是芬琯!” 芬琯娇躯剧震,丢掉手里木棍扑上抱住玄律,喜极而泣道:“你认识我了?你好了!” 玄律搂住芬琯,道:“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是做梦吗?我不是在有蟜族吗?” 举目四顾,又道:“这些人是谁?” 芬琯喊道:“天啊!你真好了!” 滑离玄律的怀抱,抢过玄律手里的竹篮,高举起来,欢呼道:“快看啊!玄律好了!玄律好了!” 玄律好了!玄律好了!玄律好了! 玄律真的好了,完全恢复了记忆。一路上在附宝和众美女的呵护启发下,在芬琯不断诱导下,这竹篮终于唤醒了玄律沉封的记忆,他又变成了以前的—— 玄律! ?? 第98章 星斗中的皇娥 玄律完全恢复了记忆,他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个混乱的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 这战场并没有雾——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击昏之前的那个大雾浓浓的天气…… 他看见自己熟悉的女人,包括母亲正然与人拼杀——这是些什么人? 虽然芬琯的喊声周围的人都听见了,但是她们却脱离不开——这消息只能鼓舞她们的斗志! 玄律来不及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一展身奔着附宝这边冲过来,身形前冲间,一拳轰出,把正然和附宝缠斗的一个虬髯大汉震飞。稳稳的落在附宝面前,道:“娘……” 附宝一怔,喜道:“你真的好了?” 玄律道:“怎么了?我出什么事儿了吗?” 附宝眼泪“刷”的流了下来,泣道:“你呀!啥也别说了!快点,这些人半道截杀咱们,快想办法解围吧!” 玄律游目一寻,见美女群在这些凶汉的攻击下已经狼狈不堪,有两个大汉把打倒的两个少女压在地上正然强暴,顿然火起,掠奔过来,抓起这个大汉,当胸一拳,大汉惨嚎着胸前冒着烟火飞向了半空…… 玄律又来到另一个大汉跟前,抓起大汉,甩手掷出,抛掷出战圈外去了。 接着身形游走,双手舞动,把和美女们拼杀的凶汉一个个抓着扔出,或震飞,或就地击毙。没用上三分钟,几十个冲进圈内的凶汉包括巨骛和驰兖全让他摆平了。 众美女如失重负,欢呼着围住玄律,都喜极而泣,恍如隔世。 小丝却未流泪,淡淡地道:“玄律,你还不出去帮着退敌!现在岂是说话的时候!” 玄律说了句“你们多加小心”,身形凌空而起,在空中举目四望,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他发现队伍后半部分战况更为激烈,最不能容忍的是许多人正屠杀孩子、妇女和老人。一声狂啸,身形飞掠过来,凌空对着一群张牙舞爪喊叫着冲杀的人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轰隆!” “轰天炮”在人群中间炸开花,百十来人惨叫着,被震得往外抛跌,有的还飞向了半空,烟尘飞溅,就像一颗大炮弹突然爆炸! 玄律随意一拳竟爆发了这极大的威力,好像已经超过了以前…… 玄律在烟尘中落地,掠身前冲,把那些屠杀妇女孩子和老人的凶汉一个个震飞、击毙。所到之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边打,玄律边观察战场形势,逐渐明白。认出对手是九黎族的,因为使的全是铜制兵器,再看那些骑兵是荤粥族的。遂下手更不留情。 尽管玄律神勇无敌,但战场范围太大,人数太多,他一时难以扭转劣势。最大的问题是有熊族和附属部族依然放不下圈内的“包袱”,不能全力投入拼杀,只能守不能攻。 玄律瞥见了左前方五六里处黑乎乎的大山,灵机一动:如果族众全部退守山里,把妇女孩子老人隐藏起来,男人们就可放手与对方拼杀了。而且天要黑了,进山易守难攻。 心念及此,身形凌空飘游,一边挥拳虚空轰击解围,一边扬声道:“我是玄律!听我的命令全体奔向左前方大山!让妇女孩子和老人先走!别人边战边退!我是玄律!听我的命令,全体奔向左前方大山!……” 一拳拳虚空击下,一声声惨叫响彻天空。 玄律神威大展,在最危险关头又傲游天宇,予敌人十足的惊恐和震慑。 玄律的命令就是行动。 有熊族和附属部族一个个战圈立即扩散,男人们拦挡迎击着敌人,圈内的妇女孩子老人们往左前方大山奔跑…… 没有了“包袱”,可以放手厮杀的有熊族和附属部族的男人们开始了猛烈的反击——不用谁命令,为了让那些妇女孩子和老人们安全撤退到大山,必须拼死缠住对手。 玄律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了!有熊族及附属部族这下子发挥了人多的优势,变守为攻,战斗力立即加强了! 很快,所有妇女孩子老人们在前头奔出挺远,这些族众才随后且战且退…… “鸣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在九黎族进攻的队伍里传出了螺号声——这是撤退的号令! 九黎族的人听到螺号声便都停止了追杀。 随之,荤粥族的人群里也响起了类似的螺号声。 玄律看着族众陆续往大山方向退去,心中略安。见九黎族和荤粥族之众正往后退,渐渐离开尸横遍野,满地血水的战场,他也没追,只是慢慢的往后退着…… 他是走在最后面的一个。 太阳已经落山了,晚霞把地上的血水映衬得更红。天气仍然是闷热的,没有一丝风儿,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血腥气。也许是血腥气吸引来了秃鹫们,几十只秃鹫在天空中盘旋,仿佛死者尚未飘游远去的魂灵。 玄律随最后一伙人来到山前,见巨灵胡、神荼和郁垒正在入山处等着他。 见玄律走到跟前,巨灵胡迎上笑道:“老天爷今天算睁开眼睛了!我就说你不能老那样嘛!好人要是没好报,谁还做好人干啥!” 玄律知巨灵胡是废话大王,也懒得听他说什么,问道:“进山的人都安顿好了吗?” 巨灵胡道:“后土老爷子和风后他们前头去安顿了,让我们三个留下接应你们。你这么一喊真灵!办法也不错,要是再死缠死打下去,咱们的伤亡会更大。因为这些妇女孩子实在是……” 玄律截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全部族的人都出动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巨灵胡道:“唉,小孩没娘,说话就长了。你……” 玄律道:“那就进山后再说吧。” 转对神荼和郁垒道:“你们就隐藏在暗处,发现他们来攻山,立即进去告诉我!” 神荼道:“知、知道了。族长,我、我、我、我想跟你说、说、说点事,我去昆仑山……” 郁垒截声道:“先别说了。以后有你解释的时候!” 转对玄律,道:“没啥事。你们走吧。” 玄律道:“小心点儿。” 遂和巨灵胡往山里走来,见巨灵胡一边走一边呲牙咧嘴,笑道:“你怎么了?” 巨灵胡道:“我屁股被那小子用长矛扎了,一走道儿就疼……他娘的,多亏我屁股肉厚膘肥,不然还不扎到骨头上啊!” 两个人进山没多远,见益滨和武罗带领几十个人正站在一片树林前等他们。 见他们走进,益滨和武罗一齐对玄律鞠躬施礼。益滨道:“族长,你能好转,真是我们大家的福气啊!这回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玄律想问问自己怎么了才好转,又忍住,心想这里面定有曲折。便道:“人群呢?” 武罗道:“已经找到一个很隐蔽的山谷,全部躲藏进山谷了。谷里面还有山溪饮用。后土前辈让我们来接你们……” 玄律道:“你们去找到神荼和郁垒,负责监视山外敌人的动静。有情况立即回报。” 益滨和武罗应声带领几十个人,往玄律和巨灵胡来的方向奔去了。 玄律和巨灵胡继续往前走来。巨灵胡道:“何必那么紧张,我估计今夜他们肯定不会来攻山。谁不知道黑灯瞎火易守难攻。” 玄律道:“还是防备着点好!” 不多时,两个人找到了益滨和武罗说的藏人的山谷。走到跟前,见山谷前面是一片旷地,靠着一片松林。由于太阳落山,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了。 两个走进山谷,没走几步,旁边密林中闪出大戍和白莽,向玄律鞠躬施礼。 大戍道:“我们两族奉后土前辈的命令,今夜把守谷口。选出的精锐都在密林中歇息掩藏。族长还有何吩咐?” 玄律道:“很好!想不到他们已安排妥当了。” 遂和巨灵胡进了山谷,往前走来。越往前走地势越险峻,山谷两旁一面是悬崖峭壁,一面是树木参天的峰峦。偶尔有几声野兽的吼叫传来,更增添了这幽谷的阴森可怖。 走出约有二三里地,便听见了前面的喧闹,也看见了火光。两个人知道已经到了众人聚居之地了。 走到跟前时,看见山谷变得开阔起来,谷底有一条溪流直穿向下,淙淙而流。在溪流旁燃烧着几十堆篝火,火堆旁或躺或坐挤满了人。在山溪旁边是几片密林,林中人影闪动,显然也住满了人。 两个人一到跟前,火堆旁就有几个人起身迎了上来。 他们认出是小蕉、芬琯、雅冬、女节、芳雪和芳草。 几女来到两人跟前,除雅冬偎向巨灵胡,都围贴住玄律。小蕉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让我们担心死了。” 芬琯悄悄握住玄律的手,柔声道:“后土尊伯他们正等你们过去呢。” 玄律和巨灵胡被几女簇拥到一个大火堆跟前,见火堆旁坐着后土、风后、附宝、露丝、小丝、雅禾、慕夏、秀瑰、桑婷等人。 玄律有些奇怪,桑婷怎么看自己的目光闪闪烁烁的,而且也这么老实了? 猛的想起一个人,游目四顾,最后目光落在雅禾的脸上,道:“怎么不见皇娥?” 众人俱都一怔,谁都没想到玄律见了众人,第一句会问到皇娥! 一时你眼望我眼,谁都没吭声。 巨灵胡叹了口气,道:“坐下再说吧。” 玄律坐下来,但心却提悬了起来,逐一审视,又道:“皇娥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雅禾叹喟道:“皇娥在你……在你失去记忆的时候……和榆罔,就是现在的炎帝……结婚了!” 玄律好像没听明白,愣了愣,把目光投向母亲附宝。 附宝道:“是真的!榆罔杀了石疯子,皇娥是遵守她的誓言,才嫁给榆罔的……” 玄律的双拳慢慢地抓握起来,拳眼冒出一缕白烟。他仰起脸,见天已经黑了,月亮还没有升起,正好看见头顶一颗极亮的星星。星星由于极亮,却又显得十分的孤独。 附宝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玄律好像没有听见,他仰望夜空,那极亮的星斗突然幻变成了皇娥的脸…… 皇娥的脸在玄律眼前模糊——不知不觉,他已经泪满双眼。 玄律浩叹一声,收拾起情怀,道:“以前的事,什么都不要说了……” 后土道:“我们不说,你怎么知道咱们目前的处境?” 顿了顿,又道:“我们举族要迁往帝都,周边的六个小部族也随我们迁移,一路上还算平静,今天到这儿,突然遭到攻击,前面是荤粥族,后面是九黎族……” 玄律虎着脸道:“为什么要迁移?是榆罔的命令?” 后土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能再叫炎帝为榆罔,那是子民对炎帝的不尊重。迁移之事炎帝并无命令,是我们自己决定的……你在有蟜族被击昏,而后就失去了记忆,已经一年有余,这一年来的大事小情你当然全不知道。” 玄律脱口道:“一年多了?” 附宝叹道:“我们还寻思到帝都后,让你后土尊伯带你去昆仑山找神医医治呢!唉!你不知道这一年多,大伙怎么替你着急呀!” 突然有人哭出了声…… 众人循声望去,见忍不住哭出声的是桑婷。 桑婷见众人看她,起身哭着,奔向不远处的那片密林去了…… 玄律道:“她怎么了?” 芬琯道:“她可能是觉得没脸见你……她在你失去记忆时,已经做了少野的情人了……” 顿了顿,又道:“可少野和神荼去昆仑山为你请神医,听说半道少野把神荼打下了悬崖,他也不知去向了……” 玄律望了桑婷奔去的密林一眼,对芬琯道:“你和小蕉去看看她,别她再出什么事儿。” 芬琯和小蕉就起身奔过去了。 玄律道:“不管我们是往前走,还是回去,现在我们急于做的就是退敌。既然荤粥族和九黎族联合起来对付我们,他们决不会轻易罢手的。” 风后思忖道:“我想现在就派人往帝都求救,不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很难把对方击败。” 顿了顿,又道:“等到帝都援兵一到,我们才可以冲出去。不然只能在这里死守……” 玄律道:“那就求救吧。我们要为女人孩子和老人着想……你说的对,不能冒险往外冲。可是派谁去呢?” 风后道:“我一会儿去找那两位传旨大臣,让他们在夜深人静之后,悄悄骑马返回帝都……” 玄律道:“什么传旨大臣?” 风后道:“炎帝往各部落下命令,专门传报的人就叫传旨大臣。数日前,九黎族一直搔扰我们的周边部族,但他们却跑到炎帝跟前说我们的坏话,炎帝不明真相,就派传旨大臣来问罪我们……” 巨灵胡终于憋不住了,截声道:“这才导致了这次大迁移!而迁移的主意是我提出来的,因为在那儿,那些小部族太受九黎族的气了!你说气人不气人,他们把女人奸辱完了,砍去了脑袋,反过来把人头送去帝都,告我们杀了他们的女人……真他娘的憋气!想来想去,寻思还是惹不起躲得起吧,就这么的才……” 玄律冷道:“我们为什么要躲!这次退敌之后,我们就返回去!我看他们还敢欺负咱们!实在逼急了,我们就进攻九黎族!” 玄律的豪雄霸气再一次让人们敬畏,都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出。 附宝道:“我们已接近帝都,长途跋涉,族人吃了不受苦。这样再返回去,大伙儿会埋怨你的!再说,你想和九黎族开战更不行,别人不说,炎帝第一个也会反对的……” 玄律道:“他当他的炎帝,我当我的族长,他管不着我!” 后土道:“我们也拥护炎帝称帝,我们也甘心情愿做炎帝的子民。他当然就管着我们了!炎帝是顾全大局,才让我们和九黎族尽量避免冲突,开战就更不行了。” 顿了顿,又道:“因为据说海妖正网罗高人要帮着魔王破封,然后他们配合什么外敌,要血洗地球。外敌当前,炎帝当然希望各部落团结起来,一致对外。” 玄律道:“那九黎族和荤粥族,今天对我们的截杀怎么解释?” 风后道:“所以我想让两位传旨大臣回去求救,炎帝当然绝不会怀疑……至于炎帝如何惩罚九黎族与荤粥族,那是他的事儿了!” 玄律有些烦躁地挥了一下手,道:“那就这么办吧” 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惊道:“糟了!石疯子死了!我的神器!” 小丝淡淡地道:“你也不自己摸摸……” 玄律探手身后摸到皇剑的剑柄,一喜,抽出皇剑,一道光华耀眼,他喜道:“谁帮我夺回来的?” 巨灵胡道:“我要说是我,你相信不相信?” 玄律道:“是你?你……”摇了摇头,“你吹牛还行!” 小丝对巨灵胡道:“瞧瞧,你吃亏就吃亏在嘴上!” 巨灵胡咧嘴一笑道:“小丝可以证明吧?” 小丝道:“我证明他也未必会信啊!” 玄律又收皇剑入匣,心情好像好了些,道:“我知道是谁了,一定是艳魔!他人呢?” 巨灵胡道:“失踪了。老实告诉你吧,夺回你的神器,艳魔、小丝和我都有功劳。那次在石疯子老窝儿,我和小丝带神器逃回,留下艳魔缠住石疯子,此后就没见艳魔回来……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石疯子杀了,还是变美女时走火入魔出了差头儿,自己玩完了!我真怪想他的。没了天下第一骚,我这天下第一吹,怎么吹都索然无味儿!” 风后这时起身道:“我去找两位传旨大臣,安排他们回帝都求救……” 说完便离开火堆走了。 巨灵胡接着又道:“有时候,我也有点儿想石疯子。缺少了石疯子胡闹,这日子好像太平静了,这世界也像是突然变得寂寞了。” 小丝道:“你就没想想他害多少人……” 巨灵胡道:“我看石疯子跟别的魔头不一样,不然那几次,你还能如此保持你的……” 小丝冷声叱道:“你少打了是不是?我一向不欣赏你的玩笑。” 巨灵胡嘿嘿一笑,学石疯子腔调儿道:“打我呀!你快打我呀!你真打得我好舒服啊!啊,好爽!” “砰!” 小丝转身一拳捣在巨灵胡满是脂肪的大肚皮上,把巨灵胡打得往旁一仰歪,差点倒在女节身上…… 雅冬对巨灵胡气道:“老没正形儿!打你也该!” 巨灵胡坐直身子,笑道:“这怎么是打我,分明是给我抓痒儿嘛!” 芬琯和小蕉这时回到火堆旁。芬琯对正被巨灵胡逗得露出笑容的玄律道:“桑婷说她不想活了,但她临死之前,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让你过去呢……” 玄律想了想,慢慢站起身,默默地往那片密林走来。沿途族人不断和他打招呼,他笑着应答着,不时安慰族人几句。 密林里果然横七竖八躺满了人,有些还是受伤的战士,不住的呻吟。 玄律边往前走,边安慰着受伤的族人,心情好沉重。走不多远,见一块空地上,桑婷正靠在一棵树上站着,侧对着他来的方向。 来到桑婷跟前,玄律道:“这儿怪暗的,又没火堆,有啥话回火堆那儿去说吧。” 桑婷却转身慢慢往前走去,直走向密林更黑暗的深处…… 玄律只得跟随走来,又道:“这儿已经没人了……” 桑婷还往前走,仿佛决心要走向那无边无际的深渊里…… 玄律快走几步,拦在桑婷前面,道:“你到底有什么话?我已经知道了,我也没怪你啊!” 桑婷抹了抹脸,显然是擦试泪水,但林里太暗看不见泪水。 她叹了口气,道:“我真不知道和你说什么,我真是……后悔死了……” 声音哽咽,掩面饮泣起来。 玄律真想拥她入怀,想到少野便又忍住,道:“我不怪你,也不怪少野……他如果回来,我还会像原来那样对他……” “不,我希望你恨我,恨少野……”桑婷抬头泣道:“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但我想告诉你,我比谁都爱你……这一年来,我心里没一天好受过,我常常跪在月亮下面给老天爷磕头,求老天爷保佑你早点好起来……” 玄律心软下来,道:“别说了……” 桑婷猛的扑上来紧紧地抱住玄律,在他脸上唇上胡乱亲吻几下,道:“我不想活了,但求你再爱我一次,就现在,在这儿……” 玄律竭力克制着自己,道:“如果你好好活着,如果少野不再回来,我还会像以前那样爱你的……” 说完轻轻推开桑婷,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来。 他知道桑婷不会去死,但也知道自己绝不会像以前那样爱她了。只因桑婷和皇娥不一样…… 回到火堆旁,人们已经开始吃东西,但玄律却毫无食欲。在火堆旁枕着女节的腿躺平自己,又看到了头顶那颗极亮的星星…… 第99章 太乙真人 这本来是个不错的早晨。太阳还没从山那边露脸,但曙光已经照射到山谷里,把山谷峭壁的顶端和另一面耸立的峰峦染上了黄澄澄的颜色。薄雾渐渐的散去,山谷里已经热闹起来了:人们起来后多数到溪流旁洗脸,喝水;还有许多小孩子在溪流里嬉闹,追逐,洒下天真无忧的笑声;有的夫妻和情人还躲在石头后或密林深处欢爱;有的人起来后突然发现盖在身上的衣物没了,光着身子东一头西一头的寻找,嘴里骂骂咧咧的;多数的女人忙着捡木柴烧火,还有些女人就坐在那儿,不知为什么悄悄的压着声儿哭泣…… 玄律醒来,觉得阳光很刺眼。他眯缝着眼睛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身旁一个人都没了,睡时不知枕在谁的腿上,现在却换了自己的剑匣。游目一寻,见芬琯、女节和母亲一帮人在溪流旁洗脸,还叽叽喳喳地说笑着。 一个六七岁大的男孩儿光着屁股跑过来,后面有个比他稍大点儿的男孩子在追他。男孩儿跑到玄律跟前眼看就被抓住,他便绕到了玄律身后,朝那个追他的男孩儿扮鬼脸,手里捏着的蛤蟆还发出“咕呱咕呱”的叫声。 玄律童心大发,一边把剑匣背在身后系好,一边问 追来的大一点男孩儿道:“你为啥追他呀?” 那男孩儿气咻咻道:“我逮的蛤蟆,他抢了就跑!我要抢回来!” 拿蛤蟆的男孩道:“我先看见的蛤蟆,应该归我!”对那男孩,“再不咱俩把蛤蟆烧熟分着吃了?” 那男孩儿想了想,道:“行!我要四个大腿儿,剩下归你!” 拿蛤蟆的男孩道:“那我可不干!除了大腿没啥肉了……我昨天就没吃东西,我……” 玄律一怔,道:“你家没东西吃了吗?” 拿蛤蟆的男孩道:“有点儿。但我娘却说应该给我爹吃,我爹打仗吃不饱没劲儿,没劲儿就容易被人打死……我娘和我宁可饿着,也要让我爹吃饱……” 追来的男孩道:“我家早啥吃的都没了……我娘领我往这跑,把包东西的包儿跑丢了。昨天我就逮蛤蟆吃的,没烧熟,半夜肚子疼,一叫唤,还挨了我爹一脚……” 说着眼圈一红,嘴一咧,哭了。伸出黑乎乎的小脏手去擦眼睛,却把脸擦得更脏了。 玄律叹了口气,心情沉重起来。游目一寻,身旁不远有个兽皮包,起身过来打开兽皮包,见里面是几块咸肉还有一个什么肉大腿。便拿了两块咸肉递给两个小男孩儿,道:“咱们不会在这呆得太久的!” 两个小男孩各拿着一块咸肉欢天喜地的跑了。 芬琯清清丽丽地飘到玄律跟前,手里拿着一块渗湿的麻布,见兽皮包被打开,对玄律道:“你还不知道珍惜,咱们这一大帮人就这么点吃的东西了。” 过来用湿布巾为玄律擦脸,哨悄凑到玄律耳旁道:“今晚上咱们不睡在这儿了……”娇羞一笑,“人家有好多话儿还没和你说,特别是有关皇娥的……” 小蕉和女节并肩走过来。小蕉扬声道:“说什么悄悄话儿呢!大声点儿,让我们也听听!” 女节笑道:“大声说就不是悄悄话儿了!哟,瞧芬琯这脸儿红的,还有啥不好意思呢!” 话音未落,从一片树林里走来后土和风后,两个人都面带忧色。 到玄律跟前,风后道:“我和尊伯去看望了一些伤者,有的挺严重。最主要的是我们吃的要光了。” 玄律道:“如果他们只困不打,还真麻烦。” 后土道:“只能希望帝都的援兵早点到啦。” 昨天白天一役,有熊族死约七八百人,伤约一千二百余人;附属部族共死亡约一千人,伤约一千五六百人。 这时从一块巨石后走出巨灵胡和雅冬,两个人来到几个人跟前。巨灵胡打着哈哈,而雅冬脸上红潮未退,羞人答答。 谁都明白他们躲到石头后面是去欢爱了。巨灵胡又笑道:“我昨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我掉进海里了,有一只大鲨鱼咬住了我的脖子。我怎么挣也挣不开,一惊醒了,发现脖子让她给搂着。嘿,差点儿把我憋死!” 雅冬的脸儿更红了,白了巨灵胡一眼,娇嗔道:“人家不是睡冷了吗?” 女节笑道:“睡冷就去搂别人脖子?怎不让他搂你呢!” 巨灵胡笑道:“搂她?我怕睡着把她压成肉饼儿……” 话音刚落,两条人影飞掠而至—— 赫然是神荼和郁垒。 玄律一看两人的神色就知道有情况了。 神荼道:“我、我、我们发现了山、山……” 郁垒道:“敌人已经向山这边杀过来了,全是步行,没有马匹,一眼望不到边……益滨和武罗两位族长带人撤回,已经守在山谷入口了。” 巨灵胡道:“别慌别忙别着急,山这么大,找也够他们找一会儿了!我们可以从容迎战,只要堵住谷口不让他们冲进来,就……” 风后道:“你说错了!对方摸不准我们藏身之处,怎会来攻击!一定是昨天夜里他们有高手潜进山,发现了我们藏在这里。我敢断定,他们是分两头攻击,一部分人攻山谷入口,还有一部分攻击山谷出口。因为他们一定想到我们可能从出口撤出山谷……” 玄律道:“风后分析的有道理!我们不躲不退,给他来个分头迎击。” 投目后土道:“尊伯你带神荼郁垒,连同守出口处的占岭和密须两位族长去山谷出口处迎击。我带巨灵胡去入口处,连同那里的四位族长迎敌。风后留在谷里带人把妇女孩子老人全部藏进密林,以防敌人攻进来,山谷里也变成战场!” 玄律安排完,众人便分头行动。 山谷里骤然响起了急促的螺号声,人们立即紧张起来;男人们忙着操兵器集合,出发;女人们扶老携幼,背包挎篮忙着躲避进密林…… 玄律和巨灵胡率领迅速集合起来的近千人往山谷入口处疾奔而来,后面还有人随之奔来。 很快,他们来到了山谷入口处,见大戍、白莽、武罗和益滨率过千人已经严阵以待,把谷口封死了。 玄律和巨灵胡来到四人跟前,玄律望了望谷外,没有动静。他让众人守在原地,自己迈步走出谷口,站在了谷口外的旷地上。 太阳已经升起很高,刺眼的阳光从松树林照射下来,照在了玄律赤裸的光背上。他只系着个麻布短裙,黑亮而健壮的上身和肌肉隆起的双腿都裸露着。头发已经不太长,因为入夏之前附宝已经为他割短了头发。此刻,他站在这里,就像一头雄狮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又像一条盘伏于海底的巨龙,等待着一个时机,直冲云霄,搅起九天风暴。 他的气势已经笼罩了周围十几丈远。 战,玄律已经习惯了。好像他的生命就是和“战”联系在一起的。大战、小战、恶战、险战、决战、死战,他已经经历过不少。他在战中成长,在战中成熟,他的人生的全部意义,好像就是迎接一个又一个新的挑战! 他的记忆沉封了一年,他的身体也休息了一年。在这一年里,他的确失却了一些东西,像心爱的情人;发展强大起来的机会等,但是他也因祸得福,不仅身体得到了休养调息,最重要的也是别人梦寐以求的是他的大脑脑域开发又有新的突破。他的脑域开发本来就远超常 人,经过慕仙“火雷弹”重轰之后,脑域多处玄关被“通开”,使他脑域开发达到了自身无法突破的境界。不仅大大提高了他的智慧,而且为他功力提升乃至脑细胞的异变打下了基础。 不过,现在玄律对自身的变化还没意识到,因为昨天他才“苏醒”。而拼战时根本无需提升功力,原有功力尚不用全使出来,也就意识不到自己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此刻,玄律心中已充满了战欲! 他担心对方困而不打,而对方却这么快就来打了,真是来得太好了!早点把对方击退,自己的族人就可以不用在山谷里忍饥挨饿了! 敌人终于出现了! 是荤粥族的凶悍之众,为首者赫然是雷罕! 雷罕率领近万名精锐之众悄没声儿地摸上来,企图进行偷袭,但想不到对方已经早有准备。 雷罕看见旷地上傲然而立的玄律,神色一凛,一边传令后面的大队停下,一边对身旁的太乙真人和赤腾道:“他就是玄律!” 荤粥族这次是和九黎族联合进攻山谷,前者攻入口,后者攻出口,完全是蚩尤策动并一手安排的。 昨夜蚩尤回到荤粥族和九黎族驻扎营地,召集两族首脑和大将级高手开会。他说已经探明有熊族及附属部族藏身的山谷,让两族明天早晨发起突袭。考虑到谷内的人可能从谷出口撤退逃逸,他决定兵分两路,山谷入口和出口同时进行攻击。 共工提出玄律显然已经恢复,只恐难以取胜,不如就此罢手。他的话未说完,赤腾就跳起来斥责共工是胆小鬼,并拍着胸脯说他和太乙真人可以击败玄律,因为他们联手把后土都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还怕玄律吗? 共工未及回答,相柳站起来对赤腾说,如果太乙真人和赤腾能缠住玄律,他和浮游就能缠住甚至击败后土。 这样一来,就增加了雷罕和幽水取胜的信心,遂决定合兵奇袭山谷! 也是歪打正着,鬼使神差的真让荤粥族碰上了玄律,而后土带人也正好去战九黎族了。 此刻,雷罕把玄律指给了太乙真人和赤腾,摆明是让两个人先向玄律动手。 太乙真人和赤腾对玄律的厉害只是听说,并未亲眼见过,更没领教过,所以并不怎么惧怕。况且和后土打过,相信玄律再厉害也不会强过后土,心里就更有底了。 赤腾在雷罕说完,便凶霸霸地踏步逼向玄律,冷道:“玄律,你给我听着:我叫赤腾,后边那位是我师父太乙真人。昨天我们差点把大鼻子后土给打死,今天轮到你了!告诉你一声,你别不知道死在谁的手上!” 太乙真人随后从侧面欺上,阴恻恻道:“今天你们肯定完了,九黎族从谷的出口说不定已经攻了进去,正在屠杀奸淫你们的族人……” 玄律截声道:“要打就动手,别说些废话为自己壮胆!” “呼!” 赤腾大喝一声,抢步前冲,挥拳打出一道黑气轰向了玄律…… 与此同时,太乙真人也飘身前欺,打出一团黑雾封锁了玄律后退的空间。 师徒俩心意相通,联手攻击配合得非常协调,极具威力! “冲啊!” 雷罕一见太乙真人和赤腾同时向玄律发起攻击,高举手中长矛,发出攻击的命令。 命令一发出,无数的凶悍之徒喊叫着往谷口处杀奔而来……” 玄律行动了! 他狂吼一声,身形一鹤冲天,拔地而起,避开了赤腾和太乙真人的前后夹击。身在空中,对着那些疯狂涌杀向谷口的人群打出了—— “轰天炮!” “轰隆!” “轰天炮”把人群轰开了花,惨嚎声响成一片,尸体横飞,漫空尘烟。连后面攻来的人群也被震得四处抛跌,狼狈不堪! 玄律身形一落地,旋身一拳迎出一 “砰!” 拳劲和偷袭而来的黑气相击,一声惨叫,偷袭的赤腾被震飞进松树林,“咔嚓”、“咔嚓”,连撞断两棵松树才摔落地上…… 太乙真人见玄律震飞了赤腾,一声怪啸,化作一团 黑雾,弹射向玄律…- 雷罕知道太乙真人一个人难以缠住玄律,一边喝喊命令族众再次冲锋,一边挺长矛冲上帮助太乙真人战玄律…… 玄律根本没把太乙真人放在眼里,见黑雾飘射而至,一声狂吼,又是一拳“轰天炮”—— “砰!砰!” “轰天炮”把太乙真人的黑雾轰散,把太乙真人的身体震得飘退丈外。但玄律受到反震也往后退跌,正好退到了雷罕攻上的长矛上—— 长矛吐出的气劲轰中了玄律! 玄律身形又往前抢了几步,张嘴吐出一口血,勉强站稳。 雷罕受到反震,往后退跌,差点跌倒,以矛拄地才站定,暗骇玄律的确强横。 要知道以赤腾、太乙真人和雷罕这样强霸凶狠的高手,每个人可以都消灭一个团以上的部队,三人联手对付一个人,这个人不论胜败都应该笑傲平生! 这时原骋、补威、邥洧、驰兖和巨骛已经率先冲过旷地杀进了谷口,与拦截在那里的高手捉对厮杀起来…… 玄律遭到雷罕偷袭,吐出一口血,并没理雷罕,也没去管又逼上来的太乙真人和赤腾,而是对着又要冲进山谷的人群轰出了强级—— “轰天炮!” 好像他根本就不把雷罕、赤腾和太乙真人放在眼里,反倒拿这些乌合之众挺当回事儿。 其实玄律知道,雷罕三人肯定会缠住自己,如果自己在应战他们三人时,能“忙里偷闲”拦截住荤粥族的大队,当然就可以减少别人的压力。果然这一拳杀伤力更是惊人…… 他这么想、这么干,当然必须依靠绝对强横的实力! 雷罕三人好像被玄律激怒了!摆明了玄律是瞧不起他们!不然怎么还有闲心情去攻击那些族众! 三人齐声喝喊,从三个方位一齐向玄律发起攻击——所爆发出的杀气让阳光也黯淡了。 玄律感到了从三个方位涌来的强大的气势,他不敢托大,抽出了皇剑,但却没有动,把剑竖在了胸前…… 玄律感应到三股气势最强横的是赤腾——并不是赤腾功力高过另外二人,而是赤腾这次孤注一掷,拼了老命。他被玄律一拳震飞,没震死,却震怒了。遂下狠心要和玄律拼命,所以化成黑熊气势,一点余力不留,全力压上! 太乙真人和雷罕已经是够级数的高手,他们联手进攻威力可想而知了。 此时三个人的气势别说是轰中目标,就算目标是一辆坦克,在气势的挤压下也会变得扭曲,直至成为一团破铜烂铁。若是轰中目标,没有什么坚硬的金属不能粉碎的。 玄律感到自己的活动空间已被对方气势封锁了,如果再不出手,功力也会被“封锁”住的。遂一声狂啸,抢步前冲,奔赤腾的黑熊气势劈出了皇剑…… 玄律一行动,太乙真人和雷罕的攻势便乘虚而入,一齐袭向了玄律…… “砰!” “砰!砰!” 就这么快!就这么凶险! 赤腾的黑熊气势被皇剑劈散,真身被震飞,又摔进松林里去了。喷出的血丝透过往四周激射的黑气飘洒下来…… 玄律被太乙真人和雷罕的气势几乎同时轰中,抛跌出两丈多远,摔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差点昏过去…… 若不是他护体真气反震,只怕已被这两股气势轰得灰飞烟灭了。 单打一他当然可以击败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但三人联手却让他难以施展神威,在气势受制、空间被封的情况下,难免不败! 雷罕见玄律倒在那里喷血,起不来了,哈哈大笑,道:“小子!你也不过如此啊!太乙,你去送他上西天,我带人先杀进谷去!” 手中长矛一举,高喊一声:“孩子们,跟我冲啊!” 率先展身往山谷口冲了过去…… 吃过玄律“轰天炮”苦头的荤粥族凶悍之众见玄律被打趴下了,都抖擞精神,再次喊叫着,疯狂地随雷罕向谷口冲杀过去…… 太乙真人身形一掠,到了玄律跟前,阴冷一笑,道:“你真的很强,但你怎强得过我们三个人!你今天失败除了你缺少实力,还要怪你太狂了!” 玄律淡淡地道:“你想杀了我吗?” 太乙真人道:“我一定要杀你!尽管我现在有点不忍心,但谁让你很有名呢!我正好借你的名为自己扬名。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很有名气,不管让人敬,还是让人怕,都是一件好事!” 玄律道:“今天我战败,却让我得到一个教训,就是永远都不要轻视小瞧你的对手,哪怕以前他在你手下败过许多次。你们能让我得到这个教训,我败也值得。因为我以后肯定还会面临许多场大战、小战!” 说着一跃而起,脚一点地,往谷口飞射而来,高喊一声:“雷罕!拿命来!” 玄律能那么容易败吗? 雷罕正一矛刺穿一个有熊族大汉前胸,那大汉倔强地抓住矛杆和他较劲儿。他闻言偷眼一看,玄律如天神下凡般已经扑击而至,正想把大汉挑飞出去,却感到了活动空间受制,一时傻了眼…. 人影一闪,邥洧在旁冲天而起,挥手中长矛迎击扑击下来的玄律—— “砰!” 一声暴响,随之血光迸现! 玄律劈下的皇剑像一道金光劈进长矛气势,劈断长矛,又把邥洧劈成两半…… 玄律冲势一滞,落在地上,但甫落又起,电射向雷罕,——他动了杀机。知道杀了雷罕,对方群龙无首,必然败退! 雷罕见玄律凌空已劈死邥洧,早吓得亡魂皆冒,忙把长矛一抡,那串在长矛上的大汉甩向电射而来的玄律 玄律不虞有此,见大汉带着血线迎击撞来,冲势急停,伸手一拨,把大汉身形拨开,正想继续前冲,突觉身后锐风袭至,知道有人偷袭。遂猛的凌空旋身,手中皇剑大回旋轮扫出去—— “砰!” 暴响声中混进一声惨嚎! 玄律定晴一看,偷袭他的太乙真人已被皇剑腰斩两截。上半身飞落向丈外,下半身却才刚刚跌倒…… 雷罕长矛一点地,借力外飘,像撑杆跳运动员似的,凌空飞过人群投落到松林外去了。 玄律回身皇剑拖地一扫,一道金色光柱把奔涌过来的一群人震得四处抛跌,鬼哭狼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荤粥族响起了螺号,像凌厉的鬼哭!螺号声一响,人群“哗”的退了回去。正拼战的也纷纷罢战回逃一一显然这螺号是迅速撤退的命令! “追!” 玄律一举皇剑发出了追杀的命令! 巨灵胡、大戍、白莽、武罗、益滨等人率领众人尾随追杀,冲出了山谷。 玄律正想随后追去,忽听有人喊叫他,一怔,循声望去,见密须浑身是血飞掠而至。神色一凛,道:“怎么了?” 密须上气不接下气,惨道:“快、快、快去救……”用手一指谷内,一头栽倒,昏死过去。 玄律见众人还继续冲出山谷往外追杀,便一咬牙,凌空飞掠,在众人头顶上空往谷内疾射! 其速之快堪比飞矢,似星流丸泻! 转眼已到谷内,冲过族人曾经聚居区,往谷口飞掠而来…… 正往前飞掠,便见迎面有人潮涌来,喊杀声震天。有二十几名有熊族大汉往谷内且战且退,不时被人砍杀栽倒。 对方涌来的人流挥舞着明晃晃耀人眼目的铜制兵器,血光不断在兵器上闪现,惨叫声接连响起。 人流前面是一个挥舞长柄大砍刀的大汉,不知怎么的全身赤裸,披舞着头发,浑身黑毛,一边挥刀砍杀,一边还“嗷嗷”狂叫,势不可挡,凶猛异常! 眨眼间,那些且战且退的有熊族大汉都被冲撞砍翻在地,那赤身大汉率众人长驱直入杀进谷内…… 玄律震怒了! 一声龙吟,前掠之势暴长,双手握住皇剑,往前伸出,身形平地前射,像出膛的炮弹直冲过来—— 地上的石子被他前冲气势摧压得激射而起,在空中 “啪啪”爆碎! 迎面的人流正往前冲,玄律已经电射而至,就像一艘高速战舰冲开水面那样,把人流冲分成两半,他从中间冲射而过—— 在他身后有的人就地栽倒,有的人被震飞撞向旁边的石头、峭壁,有的飞向了半空,一片惨嚎,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玄律往前疾射间已把冲进谷内近三百名九黎族凶悍之众摆平。最惨的是那个赤身大汉,见玄律迎面冲射而至正欲挥刀拦截,金光大展,皇剑拦腰斩过,上半身被玄律卷带着往后飞去,下半身抛跌向一旁。他赫然是九黎簇有名的猛将之一獠碌! 玄律冲到谷口,见这里激战正酣。相柳和浮游正缠斗后土。共工和神荼在狠斗。 郁垒以一敌二,浑身是血,看不出模样了。 占岭也像是苦苦支撑。 有熊族的人拼命封堵谷口,但是一排又一排地被击退,倒下······ 玄律一声狂啸,凌空而起,大喝一声:“不要怕!我来了!” 话音未落,皇剑已劈落—— 一道金光,把正和郁垒死拼的一个大汉脑袋斩落! 另一个大汉见状,抽身后飘,撞向激战人群,随手抓起一人往外抛出,迎击追杀过来的玄律…… 玄律真急了!皇剑猛的拖地一扫,一道光柱卷起飞沙走石,狂轰过去,顿时响起一片惨叫—— 绞杀在一起的有熊族的人和九黎族的人群全部被这股光柱轰飞出谷口,就像遭到了强级龙卷风。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九黎族谷外人群中响起了急促的螺号! 这又是撤退的命令。 玄律跃出谷口,对着惶乱败退的人群又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轰隆!” 像一发炮弹落进人群,炸得正败退的人四外抛跌,有的还飞向半空,惨叫声响成一片。血肉、尸体混着尘烟沙石飞卷升空,实在骇人听闻。这一拳重轰至少有百十人非死即伤! 玄律没有再追,收好皇剑,返身回来,见后土正盘坐在那里,闭目调息。 神荼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吐血。 郁垒直挺挺躺在那里,像是昏死了过去。 若非玄律及时赶来杀了正和郁垒拼战的佴#合佴s胙涕鹆饺酥力已把郁垒杀了—— 郁垒一人战九黎族两大高手,已是油尽灯残。 占岭坐在那里正包扎身上不断流血伤口… 有熊族其他战士也或坐或躺,横七竖八挤满了谷口处。 这是一场惨战! 玄律已经看见了共工、相柳和浮游,但为没能杀了那三个坏小子而忿恨难平! 其实玄律一出现,共工和相柳、浮游就开始往外冲杀,跑的比谁都快。也正是他们告诉在谷外指挥往进冲杀的幽水,说玄律来了,快撤吧。幽水这才下令全军撤退…… 这边恶战刚结束,巨灵胡和风后掠身来到了玄律跟前。 巨灵胡四下张望着,道:“这么惨!” 玄律道:“追杀荤粥族的情况怎么样?” 巨灵胡道:“把他们撵兔子似的撵出山后,我们就不撵了!那四个族长带人又守在谷口那儿了。” 玄律对风后道:“立即组织人抢救伤者,把死者都扔山涧去。” 走到后土跟前,轻声道:“尊伯,你不要紧吧?” 后土慢慢地睁开眼睛,轻吐出一口气,道:“想不到相柳、浮游变得这么厉害了!以后你再遇上他们千万要小心。” 玄律道:“我会的。轻视对手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后土一怔,注目玄律,那目光似在说:“小子,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的吗?” 玄律抬起头,正看见有一只岩鹰从头顶飞过,他似自言自语地道:“这一战之后,他们会不会退去呢?” 第100章 有心无力 九黎族和荤粥族在山外驻扎的营地里,只临时搭建了一个大窝棚,作为两族首脑暂住之所。其余的人全部露天住宿。 两族残兵败将退回驻地时,太阳已经偏西了。但天气仍然闷热,这天气对那些伤者是极不利的,因为伤口很容易感染发炎。 两族的首脑雷罕和幽水气极败坏,带着大将极的高手回到窝棚里。窝棚里比外面还凉快些,四外通风,上面还有蓬盖遮挡阳光。 他们先“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气水,然后就席地坐下来议事。 雷罕心有余悸,道:“我们死了太乙、邥洧。赤腾受了重伤,都是玄律那小子干的!” 幽水道:“我们死了佴契和獠碌。烟轲差一点也没命,也是玄律那小子干的。” 共工歪在角落里,有些幸灾乐祸地道:“我就说这场仗不能打!玄律太厉害!挡不住他,什么都白扯!” 雷罕点头道:“的确厉害!要不是邥洧,我这条老命也交待了!我看,这仗没法儿打下去了……” 话音未落,蚩尤拿着他的长枪大步走进,笑道:“这么点小挫折,就灰心丧气了?” 说着去喝了几口水,在幽水身旁坐下来,又道:“我去看了一下,他们伤得也不轻,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幽水道:“你还有什么想法?” 蚩尤道:“我发现他们没有多少吃的了,如果困他们些天,他们不战自乱,到时候就能彻底的击败甚至摧毁他们!” 雷罕道:“我们吃的东西也不多了……” 蚩尤道:“我们可以自由地打猎,可他们只能憋在那个山谷里。从现在开始,我们每天派一少部分人假装去攻打他们,让他们不敢出山谷一步,而我们更多的人就可以休息,或者去打猎。” 铁格淡淡地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你当初说玄律傻了,成了废人,我们一来很快就能消灭他们!哼,现在倒好!还废人呢,比他娘的以前好像都厉害了!我爹、太乙真人和赤腾三个都没杀了他!” 顿了顿,又道:“我的意思,没人挡住玄律,我们……就撤了!” 原骋道:“你蚩尤阁下奇枪宝马,神功盖世,为什么不和玄律单挑?” 蚩尤笑道:“我说过,我不便露面,炎帝那儿我还得周旋。万一炎帝大怒与玄律联手对付我们,请问到时候有谁挡得住?” 巨骛叹道:“一个玄律就让人头疼了,再加上炎帝……咱们只有等死的份儿了!那天我和驰兖一个照面,就让玄律震飞了,现在想想心里都有点冒凉气!” 蚩尤道:“玄律再厉害毕竟是一个人,等他族人都饿得站不起来,我不信他还有回天之力!” 投目雷罕,又道:“你们现在撤退,岂非无功而返?死的白死了,伤的白伤了……” 雷罕叹道:“退不退的,我们还得商量商量……” 话音未落,窝棚外传进马匹的长嘶声,接着有五个人昂然走进窝棚。是四女一男。 蚩尤看见这五个人,眼睛一亮,道:“你这是从哪儿来?” 他认出,来者赫然是刑天,四女中有一女是黄姖,另三女也是本部族中出名的美女战士。 刑天把手里的开山大斧往地上一放,扫了众人一眼,傲然道:“明知故问!” 并不看蚩尤,好像也不把幽水和雷罕放在眼里。 他说完坐下来,旁边的一个美女急忙扶住他的后背,另两个美女也围坐在他身边。 黄姖靠边坐下,道:“他前些天回到了部落,说看他娘……族长和他娘好说歹说,他才同意来帮你们……” 刑天仰歪在那个美女身上,把另一个美女搂在怀里抚摸着,还不时“滋”儿地亲一口,旁若无人,狂傲之态不可一世。 蚩尤对雷罕笑道:“这回你该放心了吧?有刑天可以挡一挡玄律!” 雷罕欲言又止,看了刑天一眼…… 刑天懒洋洋地道:“你是想说,我当初是玄律的手下败将,对不对?哼!我想提醒你,别他娘的用老眼光看人!” 坐直身子,注目雷罕又道:“你把甜儿藏哪儿去了?” 铁格冷道:“刑天,你别欺人太甚!” 刑天冷冷一笑,道:“我就太甚了,谁能把我怎么样啊!你们荤粥族这些山猫野狗之类的高手,加起来还不够我一斧子砍的!你叫唤什么!” 原骋霍地站起,怒道:“我先和你打!” 雷罕怒道:“原骋,你给我坐下!” 原骋气鼓鼓地坐下来,怒哼一声。 雷罕投目刑天,道:“我们荤粥族一直十分敬重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不就是一个甜儿吗?她早晚都是你的人,你急什么呢!” 蚩尤道:“这次他们来得急,没带女眷……” 刑天又仰靠回美女身上,道:“我不像你们,我没有美女就没有精神!” 黄姖道:“不是听说玄律傻了吗?怎么?” 幽水道:“谁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好了!也好,刑天来了,我们可以再和他们拼一拼!但蚩尤的办法可取,先饿他们几天……” 黄姖道:“是不是你们已经打败了?” 刑天截声道:“你闭嘴!我领你来不是让你多嘴多舌的!你脑袋是干什么的?眼睛长屁股上去了?外面那么多伤者,他们又各个无精打采的,像打胜的样子?哼!除了我,没谁敢和玄律硬拼!” 黄姖挨了训斥竟一句话也没反驳,红着脸,不吭声了。 刑天把九黎族族长千金都训得如此服贴,别人真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刑天的确敢和玄律硬拼,但哪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可他为什么还有如此大的信心? 原来,刑天那次和鬼王在西陵族外被炎帝击败,鬼王的灵魂救他逃逸。 他们进了大山,找到鬼王的躯体,然后攀上大山的雪峰。置身于雪峰,两个人开始修炼。起初修炼的目的是为了让鬼王躯体恢复,因为几次和玄律硬拼,鬼王躯体已伤痕累累,特别是肚子的血洞老也不愈合,而且因为天热已经发炎,里面开始化脓腐烂,再不想办法就该扔进臭水沟了。 修炼了多半年,加上雪峰极寒,鬼王的躯体完好如初。然后再修炼,两个人就注重功力的提升了。鬼王就传授刑天一些运功使气的心法,并硬逼着他提升功力。因用近乎残忍的方法调教刑天,所以刑天一年的修炼抵得上平常五六年还不止…… 刑天本想和鬼王在雪峰多待两年,把鬼王的“灵魂出窍大法”和“风雨雷电大法”学到手。但数日前,鬼王接到了魔王的“传感信息”让他去“地穴之门”帮魔王破封,遂和刑天下了雪峰。 鬼王自己去了“地穴之门”。刑天就四处寻找荤粥族想抢回甜儿。没找到,转悠到九黎族附近就想回去看看母亲。意外之喜:重新又得回被黄姖带回九黎族的他的那把开山大斧。他见到开山大斧,又见到黄姖,骂了黄姖一顿,和黄姖睡了两宿,以前的一切就不计较了。 这次刑天名则来帮九黎族,实际他是来找雷罕要甜儿…… 刑天狂傲,只因他自知经过雪峰修炼,就算比玄律差也差不多少了,况且开山大斧失而复得,会助他神威大展! 最主要的刑天还有一个不宣之秘:他知道在他危险的时候,鬼王一定会赶来救他!他现在不仅是鬼王的干儿子,还是鬼王的爱徒! 以鬼王的速度就算在千里之外,感应到他有危险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 刑天知道鬼王之所以收他为徒,并认他做干儿子,完全是因为鬼王佩服他在收罗美女上有道行、有能力、有办法、有专长。他和鬼王表示,有他这个干儿子,鬼王任何时候都不要发愁没有美女玩儿。 以前刑天生性就狂傲,现在有了鬼王这个硬靠山,他当然就更狂,更傲了! 当然,在鬼王的熏染下他也变得更凶残! 这时,刑天训完黄姖,便又开始训蚩尤了,道:“我在部落里看见你老婆了。哼,本来我也挺喜欢她,却让你抢了先!你那次在西陵族如果不是被她迷住,与我们联手攻进西陵族,那个榆罔别说称个屁帝,早让咱们宰了!你做事总是为了自己得好处,全拿别人当傻瓜!像你师父玄冥,又阴险又狡猾!” 刑天说的蚩尤的老婆当然指红杏。 红杏和蚩尤在他们返回九黎族后就结婚了。由于蚩尤想保持他在红杏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他策划发动的这场战役,始终瞒着红杏。 蚩尤出乎意料的是对刑天的训斥居然没发火,却笑了,道:“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女人,你应该骂我几句!但每个人做事做人都有自己的准则,别以为谁都像你这么不捡点!算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说怎么消灭有熊族吧!” 刑天道:“我虽然是奉族长的命令来帮你们的,但我也可以不帮!我甚至也可以不把九黎族当作自己的部族,我一直想自己弄个部族当族长。” 投目雷罕,懒洋洋一笑,道:“上次我就跟你说,让你把族长的位子让给我!哼,要是我当族长,我的部族一定比任何部族的日子都好过。” 幽水道:“刑天,你先别说这些,有能耐你去把炎帝的位子抢来!那是你的本事!现在,你帮我们也好,我们求你也好,你肯不肯和玄律拼一场!” 刑天道:“除非雷罕老爷子答应把甜儿送给我,而且永远别再偷偷的拐跑……” 雷罕道:“我答应你!” 刑天又道:“那我就和玄律拼一场!” 蚩尤道:“很好!我想了一下,刑天来了,咱们不防改变战术;今天休息一夜,明天再休养一天,明天夜里行动。” 共工道:“晚上恐怕不行,易守难攻,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蚩尤道:“我们不进攻。夜里悄悄潜进山去,攀到那山谷两侧的上面,准备好点火的木柴,等到快亮天时往山谷里扔掷着火的木柴,开始烧他们。他们一被烧肯定从山谷两头往外冲,我们就在外面截杀,必能大获全胜!” 雷罕拍掌道:“好主意!问题是潜进山,攀上山谷都要十分隐蔽,不能让对方发现……” 蚩尤笑道:“这好办,明天晚上咱们用一少部分人假装进攻,吸引他们警戒的注意力,另选精锐潜进去,就万无一失了。” 幽水道:“就按蚩尤说的办!” 刑天对蚩尤道:“你是不是跟我们一同进攻?我一直想再见识见识你的真功夫……” 蚩尤笑道:“我有什么真功夫,比你可差远了……” 刑天道:“那次你没击败灵姝圣女?” 蚩尤道:“那是你和我师父先把她打伤了,我捡了个便宜。我要是真行,还能等着让你战玄律吗?” 投目幽水,道:“我一会儿就走,你分派给我一些人,我混在人群里去帝都附近监视他们,如果帝都派人来救,我们就在半路截杀。这边的一切,你们就按我说的行动!” 共工道:“你这么干很有必要!山谷里的人肯定会派人往帝都求救。另外他们也好趁机在炎帝跟前告咱们!” 蚩尤淡淡一笑,道:“我心里有数!” 幽水转对螯海道:“你去和蚩尤挑选人。” 螯海应了一声,和蚩尤起身出了窝棚去了。 黄姖见两个人走出,脸上却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忧色。 她知道如果按蚩尤的计划行动,有熊族就凶多吉少了! 晚饭之后,刑天说窝棚里闷,便拎了大斧带着四女出了窝棚,走离营地,在一片灌木丛跟前停下。 刑天扔下大斧,在灌木丛旁的草地上躺下,道:“就这儿了,这儿多凉快!” 四女还能说什么,就在刑天身边坐了下来。 太阳已经落山,远处的一切都被夜色慢慢的吞没了。空中的暮霭和烧火的烟雾混在一起,低低的飘浮着,让人感到压抑和憋闷。 黄姖见另外三女又凑近刑天开始起昵,便转过脸,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大山。 大山已经看不见了,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片黑暗。 黄姖跟随刑天来这里,她名则是陪刑天帮九黎族打仗,实则是想趁机看一眼玄律——不管玄律是不是真的傻了,她也想看一眼他…… 黄姖听说玄律恢复了记忆当然喜出望外,他是否还记着自己?记着和自己在一起欢爱时的快乐? 蚩尤的可怕的计划搅乱了黄姖的心:她担心玄律会受到惨败。 唉,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这个计划?自己知道了,如果不去告诉玄律,万一玄律真的出现意外,自己以后又如何心安? 黄姖心中像着了火,感到坐卧不安。投目大山,思想斗争得很厉害:是为了玄律去告密,还是为了部族而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旁边响起一个美女夸张的娇吟,她回头扫了一眼,见那美女已被刑天压在身下。刑天和另外三个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脱得赤光。 黄姖一咬牙,站起身,走向旁边的灌木丛,忽听一个美女叫她,道:“你去哪儿啊?你不想玩一玩吗?” 黄姖没好气地道:“我去尿尿!” 黄姖走进灌木丛,突然加快脚步,绕到另一面,蹲下身,听了听动静,然后弯腰往前窜跃,离开灌木丛区。回头已看不见刑天和三美女,便展身向前飞掠,直奔大山而来。 爱欲的力量终于使黄姖决定来向玄律告密。 她知道遇上了对方的警戒就能找到玄律,见到玄律说完话儿,欢爱一番便立即返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黄姖现在的功力已经十分了得,大山很快就出现在面前。 她更加疾速飞掠,一种即将见到玄律的兴奋使她忘却了一切——和玄律欢爱时那蚀骨销魂、欲仙欲死的感觉简直美极了! 突然,空中响起疾风振衣的声音,一个人影巨鸟般从她头顶掠过,飘落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黄姖身形猛停,落地后由于冲力往前抢了三四步,冷道:“什么人?” 前面的人慢慢转过身,阴冷幽寒地道:“我果然没有猜错,你真想去向玄律告密!” 黄姖心头剧震,她认出此人是—— 蚩尤! 遂颤声道:“你……想怎么样?” 说着,暗暗提聚功力,准备拼死一战! 蚩尤却叹了口气,声音缓和了,道:“玄律竟能把你也迷住,我真不能不佩服他。你知道我和玄律也是好朋友,但为了各自的部族,我们必须成为敌人!这是宿命!这也是无奈!” 往前一欺身,出手如电,扣住了黄姖右手脉门,又道:“我当初劝他隐居可他不听,现在我们已经势同水火,谁都难以退出了。” 黄姖感到右臂乃至右边身体一阵酸麻,知道再反抗已不可能。遂笑道:“你还怕我不老实啊?你是猫,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只耗子,吓也被你吓瘫了。你还抓着我干啥,我可不相信你想和我睡觉……” 左手扯开胸衣,裸露了耸挺饱满的双乳,又道:“这天儿到晚上还这么热……你看我这对大奶子够不够吸引人?” 蚩尤对她的挑逗却付之一笑,道:“收起你这一套吧!你这样子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说着往前一靠,拦腰夹起黄姖,往回飞掠而来…… 黄姖知道难以挣脱,便撒泼道:“你要带我去哪里?你敢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蚩尤道:“我不会杀你,我要留着你回去向你爹讲条件!哼,如果他不亲手杀了你这个玄律的小情人,就得乖乖的把族长位子让给我!” 黄姖惊道:“你想当族长?” 蚩尤道:“他们都老了……” 黄姖道:“可谁都没小瞧你呀!” 蚩尤道:“我要让九黎族按我的意志行事,我就必须当族长!那时就是玄冥也得听我的!” 说话间已经回到那个大窝棚,蚩尤落稳身形,放下腋下的黄姖,把黄姖拉扯进窝棚。 窝棚里的人还没睡,见了蚩尤和黄姖都是一怔。 幽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蚩尤道:“我走到半道儿,突然想到有人可能会去向玄律告密,就回来了,果然不见了她……” 把黄姖推到幽水等人跟前,又道:“我随后追去,在大山跟前才追上她……” 黄姖揉着酸麻的右臂,道:“你诬赖人!我根本不是想去告密!我是想……” 幽水怒斥道:“你还嘴硬!这么晚你跑去大山,不是想告密还会干什么?” 蚩尤道:“她,我是交给你们了!这事不算完,咱们返回部落再说。堂堂族长的女儿背叛部族,勾结外人,我们要让族长给个说法儿!” 顿了顿,看了黄姖一眼,又道:“我走了,你有能耐可以再去告密。玄律他就算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也只能把族人撤出山谷,那样更有利于我们攻击!” 幽水对共工道:“你负责看守黄姖,她跑了,我拿你是问!” 蚩尤洒然一笑,转身走了。 共工歪在角落里一动没动,瞥了黄姖一眼,笑道:“她是刑天的人,还是把她交给刑天合适!” 幽水点头道:“也对……你把她给刑天送去。” 共工站起身,对黄姖拉着长声道:“走吧。” 黄姖先自走出窝棚,见外面已经黑透,只是旁边烧着一些火堆,才不觉得多么暗。 她由共工陪着往刑天等人待的这片灌木丛走来。边走边道:“你相信蚩尤的话吗?” 共工道:“你的胸衣怎么开了?” 黄姖道:“我问你话呢!” 共工笑道:“你说什么?哦,你是说蚩尤诬赖你,或者误会了你,对吗?” 黄姖站住,直视着共工道:“蚩尤他有野心,想当族长!他要利用我逼我爹让位给他……” 共工笑道:“那是你们的福气……” 黄姖讶道:“你什么意思?” 共工道:“蚩尤的抱负并不只是当九黎族的族长,他将来是要一统天下。嘿嘿!只怕炎帝也不是他对手……” 黄姖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来。 她感到了蚩尤的可怕。 共工随黄姖走来,又道:“蚩尤是九黎族的骄傲,如果他能当族长,九黎族一定会更加强大。而且……” 黄姖冷道:“你别说了!你算什么东西!” 共工阴恻恻一笑,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嘿嘿!蚩尤可并不是谁都能看透的……” 这时,两个人已来到刑天等人跟前。 见刑天和三个美女仍然像蛇一样在草地上翻滚缠绵…… 共工道:“蚩尤说黄姖要去有熊族向玄律告密,把她带到幽水主将那里。幽水主将让把她给你送来……” 刑天在一个美女胸脯上抬起脸,对共工道:“知道啦。” 共工转身走了。 刑天连黄姖看都没看,道:“脱光了,过来!” 黄姖一边脱光自己,一边道:“你真相信蚩尤的话?我是九黎族的人,我能背叛自己的部族吗?” 刑天怒道:“你对玄律还不死心!哼!他到底哪儿比我强!” 黄姖在刑天的淫威下,不由发出了惨吟…… 心中却骂起玄律来:玄律,你这个王八蛋,你知道不知道我在为你遭罪啊! 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 第101章 首阳有铜 芬琯的娇吟真是比仙乐还美妙,让玄律更加亢奋和投入。平时娇娇羞羞的芬琯每次欢爱时都这样狂热,好像是要把压抑的野性释放出来。 夜色是这样的美好。风儿轻轻地吹拂着,送来一丝丝的凉意。星星们温柔地眨着眼,整个夜空像是一片多情的海洋。从密林里透过来的火光,像个顽皮的孩子探头探脑偷看巨石后抵死缠绵的这对甜蜜的人儿。 这时,玄律道:“你说有皇娥的事说,现在该说了吧?” 芬琯笑道:“我偏不说!我不让你在这个时候想她……” 玄律道:“我知道芬琯最乖,从来不惹我不高兴……” 芬琯笑道:“皇娥在和炎帝离开部落前,我正好去看她,见她正一个人默默流泪。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正和炎帝闹别扭。因为她虽然和炎帝结婚了,却不和炎帝睡觉……” 玄律忍不住叹了口气,抱着芬琯坐起来,亲了芬琯一下,道:“说吧。” 芬琯就窝在他怀里,柔声道:“后来她把那竹蓝送给我,说怕带走弄丢了、压坏了,让我替她保管着。我向她保证一定像她那样照顾你……她临走时拿走两个干巴梨,说看见那梨就能想起你……” 玄律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芬琯,好像他搂抱的不是芬琯,而是皇娥。 芬琯又道:“我猜那两个传旨大臣回到帝都,一定会说你恢复了,皇娥知道不定怎么高兴呢!” 玄律又叹了口气,道:“榆罔在哪儿杀了石疯子?” 芬琯道:“听说是在你们返回部落的途中……你不相信?听说小丝亲眼看见了……你怎么还叫炎帝的名字?应该叫‘炎帝’……” 玄律好像有些烦了,道:“我愿意叫他什么就叫什么!” 芬琯吻了吻他,柔声道:“你怪我了?我也是……” 玄律展颜一笑,道:“没有!我想到皇娥,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说着一怔,又道:“好像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女节和小蕉已走到了两人跟前。 芬琯急忙离开玄律怀抱,一边嚷道:“你们真坏,偷看人家……”一边去穿衣服。 玄律对二女笑道:“芬琯是告诉我一些皇娥的事儿……” 抓过短裙穿上,又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小蕉和女节只笑不说话,凑上来偎进他怀里。小蕉道:“谁又没有怪你……” 女节咐声道:“我们更不想听你辩解……” 芬琯穿好衣服,往巨石外走去,回头笑道:“我把他让给你们了……你们可心疼他点!” 声落,倩影闪过巨石,不见了。 女节笑道:“瞧她说的,好像我们真能把你吃了!” 谁知,很快芬琯去而复返,对玄律道:“风后和后土尊伯有急事找你!让你现在就过去。” 玄律对二女无奈地道:“我得走啦。” 便和芬琯又回到了火堆旁。 火堆快烧烬了。山谷里已经恢复了静寂。人们许多都已经睡了,没睡的也很少在说话。 火堆旁附宝、风后和后土坐着,别人都躺在那里似睡非睡的。 玄律和芬琯坐到火堆旁。玄律忍不住去看了一眼小丝,偏巧小丝正睁眼看他,那目光仿佛在说:“亏你还有闲心去泡妞儿!” 玄律脸一阵发烧,移开目光,对风后道:“怎么了?” 芬琯已娇软无力似的偎在他身上,也投目看风后。 风后道:“我算了一卦,不太好……” 后土道:“风后的卦一向很灵……” 风后又道:“我算明天夜里到后天白天咱们有危险,危险是来自于火。我和尊伯分析了一下,敌人有可能明天夜里攻击,而且必是火攻!” 顿了顿,又道:“如果他们用火攻,可能是潜伏到山谷两旁的悬崖上往下扔火柴,趁我们大乱,两头再往里攻击……” 玄律思忖道:“还用攻吗?我们一被烧肯定从两头往出跑,他们堵住谷口处截杀就行了。 芬琯忍不住急道:“那可怎么办啊?” 风后道:“当然是抢先控制把守住山谷两旁的悬崖顶,让他们潜进山来的人不能靠近……” 玄律道:“很难守得住。我们根本不能派上去太多的人,人少对方一猛攻,顶不住全得被打掉下来。” 后土道:“再就是抢先退出山谷,可这么多人没个稳定的地方,也不好保护。若是离山奔往帝都又怕被他们追上……” 附宝思忖道:“最好是能找到个大山洞,把妇女孩子老人和伤者都藏在里面,剩下的人就可以放开手脚和他们厮杀了……” 风后道:“恐怕不太好找。这么多人得多少山洞,况且山洞再大能有多大……” 芬琯急得像是要哭了,道:“逃又不能逃,守又怕守不住,藏又没地方藏,那……那不完了吗?” 玄律皱着眉,思忖道:“逃肯定是不行,出了山到了平野对我们更不利!守也不是好办法,守住守不住不说,我们吃的东西快光了,没吃的肯定不战自乱。藏又没有地方……但还是藏稳妥。把妇女、孩子、老人、伤者藏起来,我们就可以主动出击,与他们在山外决战!我们依仗人多势众,或许能够打胜!” 风后道:“这样的话反正还有点时间,明天一早就发动人寻找能藏人的山洞,能藏多少是多少吧。” 后土道:“另一方面更要加强警戒。” 玄律道:“那就这样,风后负责带人寻找山洞和藏人,我和尊伯带人出山去和他们决战!” 像下了决心似的加重口气,道:“我们只有主动出击,才能更好地保护住我们的族人。” 投目风后,又道:“在我们出山时,你们可以在山里打猎,尽量别让人饿着。” 风后道:“如果他们明天夜里进攻,明天天一黑他们就得进山。我们不如在山脚埋伏好,等他们一接近就进行迎头猛冲,攻他们个措手不及!” 后土道:“我看行……但山洞还是要找,人还是要躲藏。万一战不胜,我们还可以退进山里……咱们的高手已经不多了。风秋、少生已经战死;密须、占岭、少强和郁垒伤得也不能动了。所以我们要有败的准备!” 玄律对风后道:“那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和大戍、益滨、武罗、白莽四位族长打个招呼,让他们派别人守谷口,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风后应了一声,起身走了。 后土也站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些伤者……” 说完也走了。 玄律本来也想跟去,又感到些倦累,便偷懒道:“尊伯,我就不去了……” 说完身形一歪躺在火堆旁,抬眼一看,眼前三尺处是芳雪白白的大腿,好像芳雪已经睡了。 芬琯在他身旁躺下,枕在他胳膊上,悄声道:“女节和小蕉怎么还不回来,在等你?” 玄律用嘴封住芬琯的嘴,把她下面的话堵回去,低声道:“睡吧。” 他听见母亲叹了口气,抬头看见母亲在露丝身旁躺下去了。 芬琯乖顺地闭上眼睛,依偎在他身旁。 但玄律却无法入睡,他又想起芬琯说的话,想起了身在帝都的皇娥…… 不知谁家孩子突然哭响了,但刚哭几声也不知是被母亲用手还是用奶头堵住了嘴,硬憋了回去。 山谷里显得更静了。静得只能听见溪流那淙淙的流水声和人们发出的鼾声。在这流水声和鼾声里,偶尔混进远处几声兽吼和伤者忍不住发出的几声痛哼。 玄律仍然睡不着,想到皇娥在榆罔跟前可能受到的委屈,心就一剜一剜的疼。 玄律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睡着后梦见的却不是皇娥,而是嫘祖。他背着嫘祖在冰天雪地里往前飞跑,后面是荤粥族的骑兵大队追赶,跑着跑着一脚踩空,他和嫘祖都掉进了一个冰窟窿…… 玄律惊醒时,见芬琯和女节正用湿麻布为他擦洗身体…… 太阳已从山谷上方露出脸,很刺眼的阳光照在玄律被擦洗干净的黑亮的皮肤上,他感到暖洋洋的挺舒服。 他懒懒的不愿起来,又闭上眼睛。心中暗想,怎么自己睡前想的是皇娥,梦里梦见的却不是她,反而是嫘祖……唉,也不知道嫘祖怎么样了?据说帝都离西陵族不远,到帝都后是不是应该去看看她?这回榆罔娶了皇娥,母亲是否会允许自己娶嫘祖呢? 女节把几滴水滴到他脸上,笑道:“醒了还不起来!还装睡!” 旁边响起小丝的声音,道:“都是你们把他惯的!” 桑婷有些酸楚的声音道:“不是惯的,是累的!嘴里都说心疼他,可一到时候都恨不得把他吃了!” 女节反唇相讥道:“谁心不心疼,谁自己心里知道。就算让他累点儿,可总比让他伤心好啊!” 小蕉附声道:“说的对呀!树怕伤根,人怕伤心……” 芬琯毕竟和桑婷以前交好,忙截声道:“你们别说了!谁好谁赖谁带着,日子长着呢!谁知道谁往后怎么样啊!” 桑婷气呼呼的声音,道:“芬琯,我不用你帮我。我怕她们吗?哼!” 小蕉冷道:“谁用你怕了?” 附宝的声音道:“都别吵吵了!” 过来拍了玄律一巴掌,道:“快点起来!这哪像个族长的样子。” 露丝的声音笑道:“只有这样子才可爱,不然能惹得这帮丫头争风吵架吗!唉!” 这一声“唉”令玄律心头一颤:她为什么叹息?是叹她已经老了?还是自己冷落了她? 巨灵胡沉重的脚步“咚咚”响起,随之声音传来,道:“这是怎么了?都围在这儿看啥呢?哦?这是怎么了这是?咱们的大族长让谁给治得放扁儿了!是不是病了?还是中邪了?可千万别再失去记忆啊!” 附宝的声音道:“没啥事!他装的!” 巨灵胡道:“我看不像!这样子好像鬼迷心窍了!” 雅冬斥责巨灵胡道:“你别扎乎了!” 巨灵胡便来捅玄律的腋窝。玄律再忍不住,哈哈一笑,一跃而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一个好梦刚刚开始,就让你们给搅了!” 巨灵胡笑道:“啥好梦啊?说出来听听。” 小蕉跟着起哄,道:“说呀!你有快乐也该让大家分享啊!” 玄律笑道:“我的梦只能告诉在场的一个人……”瞥见小丝,灵机一动,又道:“只有她才有资格听。” 众人你眼望我眼,都不知道谁有这福气。 小丝道:“你们上他当了!他根本是在故弄玄虚!让我听我都不听!” 玄律大声地道:“我还是说出来吧……我梦见——我好朋友,一个最了不起,最值得我敬佩的——玄、大、师!” 说完去看小丝,小丝却把脸转向一旁…… 露丝笑道:“玄大师是我们大家的好朋友!” 巨灵胡笑道:“好了,说说笑笑过后,我得和玄律去说正事了。 一拉玄律的手,道:“你跟我来!” 小蕉嚷道:“好话不背人!为啥这么鬼鬼祟祟的!” 巨灵明笑道:“这是个天大的秘密!” 玄律道:“你别瞎逗了,快点说吧。 巨灵胡敛了笑,凑近玄律耳畔低声道:“我怕被别人听见,你和我来就知道了。” 说完,前头往一片密林走去。 玄律对众人笑道:“我跟他去看看。” 巨灵胡领着玄律穿过一片密林,来到山谷旁的峭壁跟前。绕过几块巨石,发现了一个在峭壁上出现的小洞,洞口也就有一个人的腰粗。 巨灵胡指着洞里,道:“我在这里面发现的,我敢肯定这儿是个铜矿,储藏量还一定不会少。” 玄律闻言大喜道:“西陵族被劫去昆吾部落的那几个能工巧匠还在咱们这儿,正好让他们帮咱们炼铜,打造铜制兵器!” 巨灵胡道:“这事不能声张,这是炎帝族地盘。如果炎帝知道这山里有铜矿,一定派人开采,咱们屁都得不到。” 玄律笑道:“咱们不管这是谁的地盘,既然部族已经迁移到此,就在这山里定居了!我们在这儿住,这山里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了!” 一拍巨灵胡肩膀,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多谢你这个重大发现!” 巨灵胡笑道:“我和雅冬干那事儿,她总想找个僻静地方,说害怕正在兴头儿上被人撞上。我们就四处乱窜,就跑这儿来了。也是我懂这个,换了别人也是白扯!” 玄律笑道:“走,咱们回去。我得重新考虑作战计划!有必要和风后和后土尊伯打个招呼。仅限咱们四个人,任何人也不能透露!” 两个人遂兴致勃勃地返回溪流跟前。 众女见玄律春风满面,巨灵胡跟在旁边眉开眼笑,都不知道什么好事,把两个人乐成这样。 小丝道:“巨灵胡最能蒙人,你们可别上他的当!哼,雅冬算是跳进火坑了!” 女节笑道:“可瞧雅冬那样子,每天都像生活在幸福之中呢!” 雅冬笑道:“咱没资格和你们共享大族长的体贴和爱护,只好和一个丑八怪成天没乐找乐了!” 巨灵胡和玄律来到跟前。闻言,巨灵胡笑道:“我还是丑八怪?你昨晚还搂着我说,我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呢!还说十个玄律也不如我一个手指头,谁要是不爱我,那才是天下第一瞎子、傻瓜、大笨蛋!” 雅冬立即红了脸,又急又气地跺了下脚,道:“谁说了!你净瞎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你……你气死人家了!” 巨灵胡过来揽过雅冬,哄道:“我气她们呢!” 小蕉笑道:“我们才不生气呢!” 女节笑道:“就是!谁要是拿你的话当真,才是傻瓜大笨蛋呢!” 巨灵胡一本正经地道:“那也要看什么事儿!比方说刚才我和玄律说的这个秘密,我就没说谎。唉,还是跟你们说破了吧……我发现,你们这里有一个人对玄律不忠诚,背着玄律去和别的男人幽会!为了玄律名声不受影响,我不得不告诉他。首先声明,这个人不是桑婷……” 众女信以为真,你眼望我眼,都怔住了。 芬琯第一个沉不住气,对巨灵胡道:“是谁?你现在就指出来!” 小蕉也道:“对,你指出来!” 女节道:“今天你指不出来,我们可不饶你!” 桑婷道:“把他扔到溪水里去!让他喝个饱!” 小丝道:“你们真愿意上他的当!” 巨灵胡对玄律煞有介事地道:“我可真替你指出来了?” 玄律笑道:“好像我不让你指也不行了。” 巨灵能突然一指小蕉…… 小蕉一惊,脱口道:“你诬赖人!” 巨灵胡哈哈一笑,道:“我说,不是你!” 又一指女节,见女节一怔,又道:“当然也不是你!” 附宝笑道:“你别瞎逗了!” 巨灵胡又一指芬琯,道:“你——也不是!” 芬琯气道:“今天你指不出来!我非踢你一脚!” 巨灵胡一指雅冬,大声道:“就是她!” 众人一怔,旋即明白真被巨灵胡给耍了。 小蕉冲上奔巨灵胡大肚子就是一拳,气道:“我看你再敢耍我们!” “砰!” 巨灵胡肚子一鼓,硬挨了小蕉这一拳。被震后退四五步,还没站稳,芬琯在他背后冲他肥肥胖胖,圆圆滚滚的大屁股踢了一脚…… 巨灵胡疼得“嗷”的叫了一声,捂着屁股原地转了两圈儿,气道:“你踢得真准,正踢我伤口上……哎哟!” 女节拍掌叫好,道:“这才叫自找苦吃呢!” 雅冬又气又像心疼,道:“该!谁让你瞎逗来着!” 下午晚些时候,风后带人在山里找到了许多洞穴,安置隐藏下山谷内百分之八十多的妇女、孩子、老人和伤员。 然后,有熊族和附属部族全体战士集合到山谷出口处,由玄律进行短暂的战前训话。 玄律站在一块石头上,扫了一眼挤满半个山谷的人群,大声道:“咱们今晚上就要和敌人决战了!我们不能老守了,我们要出击!因为我们吃的东西要光了,不能等着被困死饿死!这一战我们一定要战胜!” 玄律说完群情振奋,人人振臂高呼:“一定要战胜!” 接着玄律公布全体战士分成五个纵队,分别是由大戍、益滨、武罗、白莽、巨灵胡统领,每个纵队约一万余人,总兵力达到了七万。 留下近一千人由风后统领,在厮杀开始后在山里大范围的捕猎。 玄律要求各纵队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指定埋伏地点隐蔽好,螺号一响,同时发起冲锋! 训话完毕,各纵队相继开拔,离开山谷,奔向指定埋伏地点。人群潮水般涌出山谷,快疾而有序。 玄律看着,心中一阵激动:有这样英勇善战的族众;还有什么强敌不能战胜! 第102章 火野鏖兵 血色黄昏。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但就是迟迟不落。真是急死了人。 山脚下的密林里、石头后和草丛里,相隔约一里之遥埋伏隐藏着五支纵队。人们忍受着蚊虫叮咬却不敢发出声音。苦巴巴地盼着太阳落山和敌人出现。 从山脚处往前望去,辽阔的原野一眼望不到边。原野上长满了荒草和一片片的灌木丛,由于热晒了一天,在原野上空依然低浮着薄雾一样的蒸气。还可以看见几只岩鹰在盘旋,偶尔也有的往草丛里俯冲下来,又迅速地冲天而起。 山脚是静寂的,人们在静寂中忍受煎熬。 玄律、后土和神荼都在巨灵胡这支纵队,螺号手就在玄律和后土身边。他们隐身在几块巨石后面,旁边还有许多人趴伏在草丛里。人们一动不敢动,都睁大眼睛望着前面。 太阳终于一点一点地沉落下去,天际残留下一片火红的晚霞。整个大地好像都因摆脱了太阳的烘烤而轻松地长舒了一口气。而天气依然很闷热,天地间流动的热空气并未因太阳的沉落而立即变凉。 玄律往前望着,微皱着眉,站得渊停岳峙。背后的剑匣紧挨着后背有些发烫。汗水像蚯蚓似的从脸上流淌下来,顺着胸膛滑过肚皮,钻进腰间的短裙。 突然,玄律想到了一个极重要的问题:假如在夜里混战,人这么多,敌我难辨,杀错了怎么办? 心念及此,对身旁的后土道:“尊伯,咱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夜里混战,很容易不分敌我乱杀乱拼……” 后土道:“我也想到了……现在对方还未出现,天黑之前肯定打不完。咱们人多,杀乱了难免自相残杀……” 巨灵胡道:“我有个办法,让咱们的人全脱去衣服,光腚上阵!” 玄律心想这馊主意也就巨灵胡想得出! 后土点头道:“看来这是没办法的办法。也来不及戴别的标记了!” 玄律转对巨灵胡道:“快传令,所有的人脱光衣服,赤身上阵!凡穿一丝半缕者都是敌人,照杀不误!” 巨灵胡对身旁的人道:“传令下去!脱光衣服,赤身上阵,到时候别杀错了!”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五支纵队全部接到这“奇怪”的命令。相传的同时,人们纷纷脱掉身上衣物,全成了赤身裸体。 巨灵胡把腰间遮羞的麻布扯掉,低声咕哝道:“这下凉快不少!要老这样也不错!” 天际的晚霞慢慢黯淡下去,夜色渐渐吞没了原野。 巨灵胡有点沉不住气了,凑近玄律耳边道:“风后整的,那八卦是不是不准啊?别咱们这些人光着屁股等半宿,啥也等不来……” 玄律注视前方,沉声道:“已经来了!我还感应到了对方一位高手的凶杀气势!” 顿了顿,又道:“可能是鬼王!” 后土一怔,道:“会是鬼王吗?” 玄律神色凝重,道:“嗯!” 后土投目望去,道:“好像人数不太多……” 玄律道:“大队在后面,好像都夹带背扛着柴禾……风后果然神机妙算!他们真要火攻山谷!” 巨灵胡睁大眼睛往前望去,道:“我怎么没看见大队……哦,我明白了,功力高自然眼力就强!当然看得远!” 玄律道:“别说话了!准备吹螺号!” 螺号手把螺号放到了嘴上,暗暗憋足了气。 敌人已经越逼越近,所有埋伏的人都清楚地看到了,气氛更加紧张。人们更是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紧握兵器的手已经握出了汗。只等螺号一响便发起冲锋! 玄律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敌人慢慢的逼近。他不明白为什么前面这些人都没负带柴禾,转念一想,恍然顿悟:这些人是假装袭击山谷,虚张声势以吸引自己一方的注意力。掩护后面的人潜进山,攀上山谷两旁,往下投掷木柴! 敌人前面的人约有三四千人,玄律认出在前面领头的赫然是曾经与自己拼战过的那个赤腾。 赤腾重创之后没怎么恢复好,雷罕就安排他带人来山谷口佯攻,虚张声势。因为赤腾曾经来过山谷,地形较为熟悉。 赤腾看上去仍然很牛哄,大摇大摆,走得虎步生风。他身后的人走得散散落落,无精打采。 玄律见敌人后继大队已经到达里许之遥,黑压压像怒潮林立地涌过来,知道是时候了。 便大喝一声道:“吹螺号!” 螺号手猛的吹响了螺号一 “呜——呜——呜——呜——呜!” 这支纵队一吹响,别的纵队随即也吹响了冲锋的螺号! 螺号声中,响起人们惊天动地的喊杀声,纷纷窜出掩身之地往前冲杀上去——由于全是赤身裸体,乍眼一看像是无数的猿猴,眦呀乱叫,张牙舞爪。 五支纵队同时发起冲锋,战线便有五六里长,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人山人海。 玄律和后土、神荼没有随众人冲杀。他们随人群往前逼上,意在寻找对方中的高手。 玄律知道他必须迎战可能出现的鬼王。 赤腾带着的三四千人遭到巨灵胡带领一万多人的迎头猛冲,立即大乱。纷纷抵挡着往后退,却被人从后面兜上包围住了,只得拼死挣扎,开始绞杀缠斗在一起。 而另外四支纵队已经直接冲向了敌人后继大队,也是合围之势:中间两支纵队迎头猛冲,左右两支纵队从两侧包抄攻上,一时喊杀声震天,声势极为宏大。 玄律、后土和神荼从巨灵胡这支纵队与赤腾先锋部队厮杀的战团上空掠过,直扑向敌人的后继大队而来。 他们知道在没有高手保护情况下,攻上去的纵队很有可能遭到对方高手的抢先重轰! 这时,四支纵队已经冲到了敌人的大队跟前,敌人早已停止前进,纷纷丢弃了夹带背扛的木柴,准备迎战。 此次夜袭,荤粥族出动了一万余人,不算赤腾带领的三千多人,大队里还有七千多人。而九黎族也出动了八九千人。总兵力达到了两万。 两族除雷罕和幽水两位主将,另有大将级高手十三名。雷罕手下有铁格、赤腾、原骋、祁威、巨骛、驰兖。 幽水手下有刑天、共工、相柳、浮游、黄姖、螯海、烟轲。 有熊族及附属部族总兵力达到了七万,比对方多出了约五万。高手有:玄律、后土、神荼、巨灵胡、大戍、益滨、武罗、白莽八人。 可见,有熊族及附属部族在兵力上占绝对优势,如果牵制住对方高手,肯定能够战胜! 雷罕和幽水包括所有的大将高手都没有想到,对方会主动出击,要在山外和他们决战! 由于雷罕和幽水等人率领大队没有铺开走,所以等对方四支纵队一冲到,立即形成合围,一万六七千人被五万多人包了饺子。 面对有熊族和附属部族的强悍之众从四面八方猛冲上来,雷罕和幽水心里都知道——此战获胜已不太可能了! 很快,整个战役分成两个战场;由巨灵胡率领的这个纵队一万多人包围了由赤腾率领的三千多人,这个战场约有二三里地的范围。另一个战场就是四支纵队包围了荤粥族和九黎族的大队。整个战场方圆有近十里。 一时间,整个荒野都混乱了。喊杀声、惨叫声、喊骂声、兵器相击的交鸣声,诸般声音混响成一首大合奏,震耳欲聋,惊心动魄! 遍野是打斗厮拼的人团,翻翻滚滚,挤挤挨挨,血光不时迸现,空中不时抛飞人头,断肢…··· “轰隆!” 一声响彻天宇的大爆炸,地动山摇,骇人听闻! 爆炸的震憾力把周围十多丈能够震飞的东西全震飞了。而且那些散弃乱扔的木柴,由于爆炸激射的火焰劲一烧,立即燃起了大火,彼此相连,火借风势,迅速扩散蔓延,不仅荤粥族和九黎族大队带来的木柴烧着了,把荒野上的荒草和灌木丛也连带着烧着了。不多时,整个战场就烧成了一片火海。 人们在火海中缠斗,厮杀,仿佛在火海中跳舞。火光照亮了荒野,照亮了大半个天空。 大爆炸是玄律和刑天第一次硬拼发出的。 原来,玄律和后土、神荼掠来,直扑向敌人中军。他们正要往敌人人群密聚处发起重轰,人影连闪,刑天、共工、相柳、浮游凌空拦截而至。 刑天狂吼一声,挥开山大斧,劈向了玄律…··· 几乎同时,共工向神荼轰出了一股凶蛇气势…… 而相柳和浮游分别对后土轰出乌色气柱…… 刑天和玄律硬拼大爆炸声淹没了别人发出的硬拼暴响! 大爆炸之后,刑天和玄律都被震退三丈多远,但身形甫落又起,又迅猛地往一起冲击上来—— 刑天依然挥舞大斧,“嗷嗷”怪叫着,如同一头发疯的凶狮。 玄律依然挥舞金光耀眼的皇剑,前冲间幻化成龙形气势,俨然一条狂龙凌空。 “盖世凶狮”与“傲世狂龙”在经过养精蓄锐之后,又一次开始了大拼杀! 一记硬拼之后,玄律就知道刑天已非以前的刑天——在刑天身上,他感到了鬼王带给自己的恐怖! 一记硬拼之后,刑天就知道他完全有实力把玄律摧毁,不,要活活撕碎,然后让他永远的灰飞烟灭。 强大的自信带来强大的气势,刑天的攻势足以让一切有生命的东西感到恐惧! 两个人往前疾冲,爆发的气势把周围火焰催逼得四外激射。从远处看,凶狮像是一头浑身喷火的凶狮:而狂龙更是在火焰中金光闪闪。他们疾冲的气势已令整个荒野都在震颤。 玄律现在的“太阳神力”,已经达到了第五级第八层境界,而刑天居然与他硬拼而不伤,莫非刑天的“黑暗神力”已提升到与玄律相等的级数了?看来刑天和鬼王在雪峰真是没白修炼。 功力势均力敌,拼的就是意志! “轰隆!” 大斧与皇剑相击! 第二次大爆炸比第一次更响、更猛、更惊天动地,也更具有极大的破坏力和震撼力!当然绝不亚于两架大型客机在空中相撞! 玄律被震往后飘退,摔进一片蓬蓬燃烧的火堆里,张嘴喷出一口血。眼前金星乱窜,体内气血翻腾,差点就昏过去。 刑天也被震落,但却稳稳站定,没栽倒,也没吐血。他游目一寻,看见不远处坐在火堆里的玄律,狂吼一声,弹射扑来,开山大斧抡起,山一样罩头重压下来…··· 天啊!难道刑天的“黑暗神力”级数已经超过了玄律“太阳神力”的级数? 那样玄律岂非会败? 败在刑天手下,也就是——死! 玄律清楚地感到了刑天涌来的杀气! 他趁刑天的气势尚未封锁住他的空间时,一声清啸,冲天而起,飞离刑天这必杀一击…··· “砰!” 刑天的大斧劈砍到了玄律刚刚飞离出去的火堆,火焰四射,地上出现一个大坑——就像一枚炮弹爆炸之后留下的大坑。沙土飞溅,把周围十丈余远的人全部震得抛跌出去,顿时响起一片惨嚎。 玄律在空中头下脚上,皇剑前伸,往刑天电射攻来,如流星泻地! 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金色光柱! 太快了! “刷”的一下就攻到了! “砰!” 刑天却一举大斧,似轻描淡写,一股排山大力把玄律震飞出去。 玄律一声惊叫,身形一个“云里翻”,飘落到十多丈外,落在一片熊熊燃烧的灌木丛里,坐起身,又喷出两口血…… 他的心要比身体难受一百倍! 自己竟然会败在刑天的手下! 为什么?自己功力减弱了?还是对方已经变得更强? 火焰当然烧不着他,他的护身金光使多么猛烈的火也靠近不了。但他的心却像被火焰焚烧一般痛楚! 也许是刑天以为已把玄律摧毁,所以没有随后再追杀?不,刑天不会那么心慈手软! 刑天被黄姖挡住了。 黄姖对刑天道:“你非要杀了他吗?” 刑天怒道:“闪开!” 黄姖道:“我从未求过你!今生也不会再求你,只此一次;我求你饶过他这一次!” 刑天怒吼道:“闪开!” 黄姖“嗵”的一声跪在刑天面前,道:“那你就先杀了我吧!” 刑天嘴角掠过一抹残忍的冷笑,举起了大斧,猛的砍向了黄姖…… “锵!” 大斧被旁边插过来的皇剑震开! 刑天退了几步,投目站到黄姖身旁的玄律,冷道:“来得好!我就一起送你们上西天!” 玄律右手提着皇剑,伸左手把跪在那里惊魂甫定的黄姖拉起来,沉声道:“我都听见了……” “啪!” 黄姖挥手给了玄律一个嘴巴,骂道:“窝囊废!” 身形一展,凌空而去,消没在远处混战的人群里。 玄律的心猛的一抖,只觉脸颊一阵发烫——不是因为挨了嘴巴而发烫,是“窝囊废”这三个字令他脸面无光,深感其辱。 他踏步向刑天逼过来…… 刑天也踏步迎着玄律逼上…… 大地在两个人的脚下震颤! “锵!” 玄律和刑天几乎同时出手—— 皇剑和大斧相击,但却谁也没被震开,绞在了一起! 刑天双手握着大斧往下猛压,玄律双手握皇剑往上推举——两个人终于较拼上了内力! 这是毫无花假、实实在在的硬拼! 玄律的双脚慢慢的下陷…… 刑天化成了凶狮气势,须发怒张,无风自舞,绝对有着欺天霸地之威! 玄律浑身金光闪烁,如金甲天神,但是明显弱于刑天。他的双脚已经陷进了地里…… 玄律已经不能再闪开、跃开或者滚开,他能够做的就是和刑天这样硬顶——他感到刑天的气劲正通过大斧滔滔巨澜般往他皇剑上涌击着。如果刑天的气劲涌击到他的胳膊时,他的功力会被封锁。那时等待他的只有一个结果—— 束手待毙! 被逼无奈,玄律只好提升功力——他体内的“太阳神力”虽达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第八层境界,但也无法抗击刑天强大的攻势! 玄律以前每次提升“太阳神力”都十分困难,必须遇上极强的对手或者极危险的境地。按以前情况,他的“太阳神力”到了这一境界,要提升更困难,而现在他脑域开发有了新的突破之后,当然要容易得多。 玄律猛的一声狂吼,浑身气势暴长,皇剑往前猛推,从陷进的地里踏出一只脚—— 他把刑天逼退了一大步! 但却遭到了刑天的反击!将他又压制住了。 就是踏出的这一大步,玄律已经把体内的“太阳神力”提升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的第九层境界——若在他脑域开发没有新突破之前,这么短时间提升一层境界根本不敢作此想。 刑天竟然能抗击住玄律第五级“神明级”第九层境界的“太阳神力”!他的“黑暗神力”达到了哪个级数? 莫非刑天也正在提升功力? 玄律的双脚已经不再下陷,但也逼不退刑天。两个人就这么“顶架”,僵持着,都想把对方震飞出去。 这是极损耗体能、极损耗真气、也是极凶险的生死较量! 没人能够帮他们,甚至也没人能靠近他们五丈之内的地方! 他们周围乃至上空,约十丈全是他们气势的空间,而五丈之内就是—— 死亡地带!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刺耳的螺号声骤然响起! 这是九黎族撤退的命令! 随之,荤粥族撤退的螺号也吹响了。 九黎族和荤粥族之众听到螺号声纷纷败退,丢下原来的厮杀对手往营地奔逃,但哪里逃得出——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这样却增加了绕到营地这面包围的益滨带领的这支纵队的压力。他们见众多的敌人败退过来,意欲从他们这面突围,便只好拼死抵挡。 立时整个地场改变了形势;九黎族和荤粥族之众全部往营地一面冲杀,进行突围,意欲逃生而去。而有熊族及附属部族的大军前有截杀,后有追杀,前后夹击,更加控制了战场的形势。 荒野已变成了火海,人们就在火海中追击、缠斗、拼战。遍野是火,遍野是人,遍野是死亡的气息! 天空中飘浮着烟雾,把星星、月亮、云彩统统的遮盖得看不见了。大半个夜空变成了锅盖似的,而荒野却成了火锅,上面的人群成了火锅里的蚂蚁。 这是九万多人火野大战! 这是九万多条生命向死神挑战! 益滨这支纵队的一万多人拼死抵挡,他们如果堵截住对方的逃路,就能够把对方全部消灭——七万多人战两万多人,完全可以“吃掉”! 但是当益滨被人一枪洞穿胸膛,挑飞向火堆时,这支纵队的防线终于被冲开一个缺口,败退的荤粥族与九黎族之众从这不到二十丈宽的缺口冲出,奔向了他们营地旁边的马群…… 一枪就能挑飞益滨的人可能有不少,但这人绝对干得漂亮,也绝对够快,够狠! 这人就是蚩尤。 是蚩尤一个人把这支纵队的防线打开了一个缺口! 也是蚩尤回报幽水道:“快撤吧,帝都派来的援兵我们拦不住,带头的是火神和夸父,全是骑兵,很快就会杀到!” 幽水听了蚩尤的话才下令吹螺号让族众撤退…… 玄律终于把刑天“震”飞出去,但他又吐出了口血。 刑天身在空中哈哈一笑,道:“我不陪你玩了!咱俩今夜之战谁胜谁败,你心里有数!” 话音落时,人已如巨鸟凌空飞远了。 玄律定了定神,游目四顾,见周围的人群齐声喊喝着正往前追击,看样子敌人已经败退了。 如果刑天不见他们败退,肯定不会罢手离去。这小子一年多不见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玄律调息片刻,随往前追击的人群走来。 他决意让众人多追杀一阵。看这阵势,想阻止追杀一时也难以做到。 这回真可怜了荤粥族和九黎族败逃之众。抢先逃回的可以抢到马匹,落荒而去;后面逃回的没马可骑,只得继续落荒奔逃。而后面的人群喊杀着还穷追不舍,稍跑得慢便有可能被追上杀死。 四面逃逸,四面追杀,直到追杀到火野的边沿。离开火野就是漆黑的荒野,追之不便了。 这时的五支纵队全杀乱套了!人们把敌人残余之众追出了火野,便又返过身进行屠杀火野上敌人的伤者…… 很好辨认:凡是身上穿系点什么衣物的都是敌人,砍杀不论! 火野上到处是赤身裸体的人,摇来晃去,多数人都被烟火薰烤得焦黑,很多人都被烧伤。被打伤、打死的更是不少…… 玄律想到荤粥族和九黎族的凶残,便也没去阻止屠杀俘虏。游目一寻,找到后土和神荼,便走到两个人跟前。 神荼坐在那里一口一口地吐血,好像伤得不轻。 后土盘坐在那里调息,显然也受了重伤。 玄律还没开口。巨灵胡、大戍、武罗、白莽奔到他跟前。白莽夹着益滨的尸体,已经被烧得焦黑,勉强可以辨认出相貌。 白莽放下益滨的尸体,对玄律道:“把敌人全部赶跑了,咱们大获全胜!” 巨灵胡肩窝的血洞还在往外流血,但他像是不知道,笑道:“多亏我想出了这招儿,不然准杀乱套了!哈哈!咱们这群光屁股大马猴,还真把他们吓一跳!” 玄律看了几个人一眼,淡淡地道:“传令大伙,救护好伤者,把死者都扔火堆里去。” 由于和刑天打得窝窝囊囊,又受到黄姖辱骂,虽然此战胜了,但玄律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此战,九黎族和荤粥族死伤约六千多人。而有熊族及附属部族死伤还不到三千人,可以说是个大胜利。 此战之后,所有族众对玄律更加敬服。人们为有玄律这样的族长而自豪,甚至认为只要有玄律,就没有不可战胜的敌人;只要有玄律也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只要有玄律就一定能够过上好日子! 夜半时分,有熊族及附属部族的所有战士,火化完死者,救护着伤者返回山谷。在进山时当然都随便捡了衣物胡乱穿系了。有的人寻捡不到衣物,也就光着身子随众而入。 胜利比什么都重要。人们见山谷烧起许多火堆,留在山里的人正忙着烧烤猎到的野兽,显然是要犒劳拼战的众将士。 后土和神荼伤得很重,是被背回山谷的。两个人在火堆旁躺下,半天才能说话。 山谷里没有多少女人、孩子、老人,因为许多已经分散藏到了山里的洞穴里了。但附宝、露丝、小丝这群美女们却闻讯返回山谷,来庆贺胜利。 当美女们看见许多男人都光着屁股走来走去,都大感诧异。 芬琯悄悄问玄律那些男人怎么不穿点什么,玄律笑道:“你问巨灵胡去吧。” 不用问,巨灵胡已经咧开大嘴,喷着唾沫星子吹嘘自己的“高招”了,道:“只有我这么聪明的人才能灵机一动,想出这个办法!你们别小看这一脱光,对取得胜利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你们没看见那场面,又刺激又壮观!到处是火光,到处是人群、到处是流血!要不脱光好辨认,难免自相残杀!你们说我这主意怎么样?” 美女们都露出不同情态的笑容,却没人乐意回答他。 雅冬道:“你还是闭嘴吧!谁愿意跟你闲磨牙!” 这时,负责把守山谷入口的有熊族中将级高手少岗,领着四个人来到玄律和众美女跟前。 玄律一看急忙迎上,笑道:“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来者赫然是火神、夸父和前番返回去的臾区和常仪。 火神笑道:“可我们来晚一步,没帮上什么忙儿!后土呢?” 风后在一旁道:“在那边躺着呢!他受的伤不轻。” 遂把火神领着去看后土了。 玄律对夸父道:“你们来的人呢?都到山谷里坐一坐吧。” 夸父道:“他们都在山外,还有许多马匹。火神的意思看看你们,我们明天一早就返回帝都了。” 常仪道:“炎帝对你们遇险极为关注,开始想亲自来,后来火神说他不便前来,帝都不能一日无主,就替炎帝来了。” 玄律想问一句皇娥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恢复了,又咽回了要说的话。 这时,火神见过土神,由风后陪着又走回几个人身旁。 火神对玄律道:“刚才土神和我说了,你们要在这首阳山定居长住,我可以代你们回禀炎帝,估计他也会同意的。” 玄律喜道:“我们的一些情况,想必常仪和臾区两位传旨大臣已向榆……炎帝说明了。希望炎帝对九黎族和荤粥族惩罚,还我们一个公道!” 火神道:“这是当然。九黎族和荤粥族都公开表示拥护炎帝,炎帝能够保护他们,当然对他们如此大逆行为要加以惩罚!” 又投目玄律,道:“炎帝特意让我代他问候你,对你的恢复表示祝贺!还希望你有时间,把你母亲送往帝都住些天……” 附宝在一旁道:“我可不去。火神前辈,你替我转告炎帝,就说他的心意我领了。我在有熊族这儿挺好,让他别惦记!” 玄律对附宝笑道:“娘,不如你现在就随火神前辈他们去帝都待几天,咱们这儿住没地方住,吃又没啥吃的,还得搭窝棚、建部落……” 附宝笑道:“大家伙都吃苦,我怎能只顾自己去享福呢!你和炎帝谁吃苦遭罪,我就跟谁在一起,这样我的心里才舒坦。” 第103章 据理力争 火神和夸父带人返回帝都没几天,传旨大臣臾区和常仪又带着五六个随从来到了首阳山。 他们来到山谷,见到了正商议筑建部落计划的玄律和风后等人。 常仪板着脸,又亮出绣有太阳徽记的小旗,扬声道:“有熊族族长轩辕玄律听旨!” 玄律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风后捅了玄律一下,低声道:“你应该跪下听……” 玄律脱口道:“除了我娘,我谁都不跪!” 常仪怔了怔,尴尬地干咳了两声。 臾区对常仪道:“说吧。” 常仪大声道:“炎帝大尊有旨:有熊族不得定居首阳山。接旨后,立即迁往原蒙双部落。在蒙双部落定居之后,尽快把搔扰九黎族边境,惨害九女的凶手送往帝都问罪!” 风后急道:“炎帝仍然认为那九女是我们害的?九黎族和荤粥族截杀我们,二位大臣未向炎帝禀明详情吗?” 常仪收起小旗,道:“具体详情我们也不清楚……也许炎帝以为正是你们惨害九女在先,才引来了九黎族和荤粥族的寻仇截杀……” 玄律一挥手,虎着脸道:“那都是小事,反正也能说清楚!我问你们,榆……炎帝为什么不让我们在这儿定居?” 常仪和臾区脸脸相觑,一时无言以对。 半天,常仪道:“我们真的不知道……炎帝让我们这样传旨,我们就这样传,怎能追问原委……” 玄律道:“那你们也替我传告炎帝:有熊族及附属六个部族哪都不去,就在这首阳山定居了!” 常仪和臾区顿进面露难色。常仪道:“那你们这不是公然抗旨不遵吗!” 臾区道:“听旨不跪,本已经是对炎帝大尊不敬,公开抗旨更是……” 见玄律冷厉的目光投向他,咽下要说的话,咕哝道:“反正你的话,我们很难转告炎帝……” 玄律道:“那我就随你们去帝都,当面去和炎帝说。我也正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在这儿定居!” 附宝面显忧色,对玄律道:“你也是,这儿有啥好!住到哪儿还不一样呢!炎帝不让住,自然有不让住的道理!身为子民,理当唯帝命是从,岂能违背而任意独行!” 玄律把附宝拉到一旁,附耳低声道:“娘,你有所不知,我和巨灵胡已发现这山里有铜矿。你别对别人说,现在除了我俩,只有后土尊伯、风后和你知道。” 附宝顿时恍然,道:“那你就去和炎帝好好说说吧……再不,让风后陪你同去?” 玄律道:“不用。尊伯重伤未好,我一离去,族内大事小事全得靠风后安排处理。” 附宝道:“你别老急急歪歪的,有话和炎帝好好说!怎么的他都是你哥。” 两个人回到常仪和臾匹等人跟前。 玄律对风后道:“我要随两位传旨大臣去帝都,族内一切事务就交给你了。按咱们原来定的,该怎么办还怎么办!” 风后点头道:“知道了。” 这时,听说玄律要单身前往帝都,芬琯等女便围聚过来,叽叽喳喳嚷开了,都争抢着要陪同前往。 玄律挥了挥手,打断众美的吵闹,道:“谁也不能去!我去去就回来!带你们去耽误赶路。” 附宝道:“况且炎帝也未召见你们。玄律是办正事,又不是去游花逛景!” 众美虽不情愿,经玄律和附宝这么一说,也便不再强求了。 太阳刚偏西,玄律随同常仪和臾匹等人已经跃马离开首阳山,开始往帝都寿丘进发了。 眼前一马平川,荒野辽阔无边。纵马驰骋,天高云淡,清风送爽,好不心旷神怡。 夕阳西下,他们来到一条河流跟前。顺流而行,马不停蹄,追赶那逐渐黯淡下去的夕阳残照。 如果不是这样别别扭扭的心境,玄律定会为沿路景色所陶醉。 而现在,他只觉心头像压上了块石头,感到好沉,好沉。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炎帝不让他们住在首阳山? 他进而又忧虑:假如炎帝有理由,坚决让他们撤出首阳山,怎么办? 河水奔流,在这荒野上撒着欢儿地往前跑,好像是在和几个人的马匹比赛。河边不时有水鸭水鸟被惊飞,还有些别的野兽望影而逃。 次日清晨,经过一夜奔驰之后,他们和太阳一同来到了寿丘。 从远处望去,建筑在高台上的帝都城巍然矗立,透出庄严和神圣。城门的太阳图腾大旗在阳光中高高飘扬。 来到近前,玄律方看清城墙全是用大块石头堆砌而成,有两人来高。城门口有一些拿着铜制兵器的人把守,显然认识常仪和臾区,未加盘问,便让几个人牵马进城。 城街是沙石铺的,很宽,很干净。街旁是一座座整齐的石砌墙、木格窗的房舍,房顶是斜坡草泥抹面。街上行人不多,房舍中偶有人进出,从这房里进到那房里。 玄律以为奇观,心想这房顶抹泥如何经得风雨冲刷?泥面一掉,房顶岂能不漏?遂问了身边的常仪。 常仪笑道:“这儿的黄土土质胶粘性极强,混合成草泥抹上房顶防雨隔水,一二年不漏。待要漏时再抹一层就行了。” 玄律又道:“这房舍构造和这抹泥办法是谁想出来的?” 常仪道:“是我们的辅相仓颉和西陵族木工师赤将子想出来的。” 臾区补充道:“仓颉辅相还造出来许多个字呢!” 玄律一怔,道:“造字?” 臾区道:“对,仓颉辅相说以前人们多用结绳记事,有的也在竹木瓦片上划道道,刻挖大小孔眼或豁口的方法记事,但现在新事越来越多,再用那些老办法就不行了。他就想创造一套符号帮助记事。他在跟东王公学艺时就开始研究,现在已经造出许多个字了。但有个问题,就是他造出的字,必须让别人都认识……” 玄律道:“你们这个仓颉辅相可真不简单。哦,刚才你们说的赤将子,是不是就是西陵族做马车的那个?” 常仪道:“对,就是那赤将子。这个帝都城就是赤将子和仓颉辅相设计的。太阳大殿就是赤将子亲自领大伙建的!包括西陵族的陶师宁封子也来过,亲自烧制了太阳大殿上面的陶瓦片。” 说话间,太阳殿已在眼前。宏伟的殿门顶上也插着太阳图腾的大旗。门旁分站四名握铜制长矛的卫士,一动不动、神情肃穆。 几个人来到跟前,在殿门前的拴马桩上把马拴好。然后来到殿门跟前。 常仪对守门武士道:“相烦去禀告炎帝大尊,有熊族族长轩辕玄律和常仪、臾区求见!” 一名武士放下手里的长矛,转身奔进大殿去了。 不多时,那武士陪同一位麻衣人走出殿门。武士复去握矛站好。麻衣人却迎着玄律等人走过来,笑道:“炎帝大尊正和群臣早朝议事,不能亲来迎接,遣下官来迎接玄律族长!” 常仪对玄律介绍道:“他就是我们的仓颉辅相。” 玄律忙道:“刚刚听两位传旨大臣介绍过辅相,真是幸会!” 只觉仓颉这又重又长还微微上翘的唇髭挺特别,还第一次见过嘴唇上边有这么多胡子的人。这胡子,加上这炯炯有神的眼神及非凡的谈吐,仓颉很容易一见面就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说完,玄律、常仪和臾区随同仓颉步入大殿。 大殿内很明亮,也很宽敞。除殿门大开之外,所有的窗帘子都卷起来了,阳光从木格窗照射进来,照在室内的人身上和地上。 室内地上铺着灰色大块方砖,从殿门往里摆放着两排矮几,中间是约两米的通道。矮几后铺着兽皮,上面坐着一些人。在通道一端,即进殿门的对面,有个一尺多高的平台,上面有个比卧榻短些的横几。横几上端坐着炎帝。在横几后面的墙壁上高高贴挂着一面太阳图腾的大旗。 炎帝身穿一件闪光发亮的黄色袍衣,腰系绣有太阳徽记的青色腰带。气宇轩昂,不怒自威。 仓颉领三人进入大殿,先对平台上端坐的炎帝鞠躬,又回禀道:“他们来了。” 便退回左侧矮几,在上首坐下了。 在矮几右侧上首坐着火神。 常仪和臾区一齐向炎帝鞠躬。常仪道:“回禀炎帝大尊,我们往有熊族传旨已传到。但有熊族玄律族长有些不同意见,特带他来向炎帝大尊面陈。” 炎帝道:“都坐下吧。” 玄律就和常仪、臾区在左侧矮几约四五席的地方坐下来。 炎帝投目玄律目无表情,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玄律见炎帝淡淡漠漠的,连个笑丝儿也没有,心中更不舒服。压了压火气,道:“首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在首阳山定居;另外我还想知道,分明是九黎族和荤粥族变着法儿地欺负伤害我们,而你却不怪罪他们,反而往我们身上拍不是!” 一张口就充满了火药味儿! 玄律可不管什么炎帝凉帝!在他心里不管是谁,敢惹我,我就让他变得昏天暗地! 玄律话一出口,包括火神,室内炎帝族的大小官员都紧张了起来:玄律显然是带着火气来的! 炎帝不动声色,淡淡地道:“你们赖在首阳山不走,是不是相中了那里的铜矿啊?” 玄律一怔:他怎么知道了? 炎帝又道:“土神已经和火神说了,首阳山有铜矿,让我答应你们在那儿长期定居!还说等开采出铜,打造出铜制兵器,就可以和九黎族抗衡了!对吧?” 玄律只觉脸颊一阵发烫。被揭穿了老底,当然心里有些窘迫。 他口气软了些,道:“铜矿是我们发现的,难道我们不应该首先占有它吗?” 心中暗暗埋怨后土:他怎么把老底儿告诉了火神?是不是重伤后,脑袋瓜子糊涂了! 炎帝道:“谁占有铜矿并不太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有复仇的动机!假如你们真的打造出铜制兵器,然后去和九黎族复仇争战,岂不又起战乱!有多少人会无辜而死!况且眼前外敌将至,大祸临头,我们各部落间最重要的就是精诚团结,共御外敌!怎能再起战乱纷争!” 玄律道:“我们可以保证,就算打造出铜制兵器,九黎族不再招惹我们,我们也绝不先去打他们!” 顿了顿,又道:“况且,我们有了铜制兵器,增加了战斗力,到时候抵抗外敌,岂不正好发挥作用!” 炎帝道:“你们的保证让我如何相信!才多长时间,你们两族便又起战乱!而且把荤粥族也牵扯进来了!” 轻吁了一口气,又道:“我让你们撤出首阳山,会派别的部族进驻。然后由别的部族开采铜矿,打造铜制兵器,以备抗击外敌之用。” 玄律震声道:“我不同意!” 火神接声道:“炎帝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和九黎族能不能长久不出事,一直是炎帝最为关心的!因为你们两族一出事,炎帝就很难调解,稍有偏差,别人就会说庇护你们!而你们两族不出事,对所有部落的和平都十分重要!” 玄律挺身站起,漠然道:“我们要是怎么的也不撤出呢?” 绝对是挑战的口气! 更是挑战的神情! 炎帝未及回答,一武士匆匆走进,跪拜于炎帝面前,恭声道:“回禀炎帝大尊;殿外有九黎族蚩尤求见!” 炎帝怔一下,道:“让他进来吧。” 转对气鼓鼓的玄律,道:“你先坐下吧。” 玄律只好又坐下来。心想:蚩尤来干什么?可挺长时间没看见他了! 思忖间,见蚩尤已经飘然走进,直到炎帝面前,跪拜于地,道:“罪臣蚩尤拜见炎帝大尊!祝炎帝大尊寿与天齐,福比海深!” 炎帝道:“让蚩尤坐下吧!” 旁边有位武士撤过一个木墩放到矮几跟前,偏侧对炎帝的位置。 蚩尤道:“多谢炎帝大尊赐座!” 到木墩上坐下了。 炎帝投目蚩尤和颜悦色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派人去九黎族,调查你们和有熊族拼战的事情!你来了,就解释一下吧!” 玄律见炎帝对待蚩尤似乎比对他还热情,心中暗想:榆罔当了炎帝真的六亲不认了?不,当面好,心里未必好。怎的他也不会变得这么快吧? 蚩尤恭声道:“回禀炎帝大尊,我此次来,就是为上次与有熊族冲突一事,向大尊请罪的!事情的起发与有熊族惨害我们那九名美女有点关系,但起决定性作用的却是刑天!” 炎帝一怔,道:“刑天也参加了?” 蚩尤道:“刑天上次在西陵族,为荤粥族助战时就相中了雷罕弄到手的苗疆第一美女甜儿。后荤粥族败走,刑天伤好后寻去。雷罕以甜儿诱惑,让刑天联系九黎族与他们共同去战有熊族。刑天就返回九黎族,以杀幽慈女儿黄姖威胁幽慈派兵助他。幽慈无奈只好答应。便促成了以刑天为首、包括共工、相柳、浮游等人的两族大军截杀有熊族之众的悲惨事情发生。” 顿了顿,又道:“现在,刑天和共工、相柳、浮游已逃得不知去向。九黎族伤死惨重!族长幽慈自知难逃炎帝大尊重罚,加上又无颜面对族众,已在兵败之日自杀身亡。全族上下都有意推举小臣继任族长,但小臣坚辞不就。因为臣自知,九黎族的一切,包括小臣这条命都属于炎帝大尊;九黎族何去何从,小臣是生是死,全由大尊而决定!” 炎帝思忖道:“罪莫大于身死!既然幽慈族长畏罪自杀,也就算了!我可以派人往九黎族传旨,任命你为新族长,以偿众愿!” 蚩尤立即跪拜于地,恭声道:“多谢炎帝大尊!蚩尤日后必效犬马之劳,以报大尊的大恩大德!” 炎帝道:“你坐下吧。” 蚩尤复又起身归座,神情甚恭,诚惶诚恐。 炎帝道:“我相信,你当族长之后,定能一改九黎族恃勇斗狠,欺凌好战之风!改善好与其他部族的关系!特别是与有熊族的关系!正好今天玄律族长也在,你们不妨握手言和,共结不战之盟!这不仅是你们两族之众的幸事,也是所有部族的幸事!” 投目玄律,道:“玄律族长,你没意见吧?” 玄律扬声道:“当然没意见!蚩尤要是当上族长,我们两族的关系可以重新开始,以前的事就都翻过去了!” 蚩尤起身,对玄律点头致意,道:“咱们是好朋友,我们有共同的愿望。都不想整天打打杀杀的。但我以前是有心无力,因为人微言轻,说不上话。现在我可以发誓;九黎族在我任族长后,永远视有熊族为兄弟部族,再不会有一点不愉快发生!请炎帝大尊放心!” 炎帝展颜笑道:“如此最好!可喜可贺!” 对蚩尤又道:“你先到客院住一夜,明天让两位传旨大臣随你返回九黎族。因他们刚刚返回,必已倦累。” 蚩尤又向炎帝跪拜,恭声道:“蚩尤告退!再次祝炎帝大尊寿与天齐,福比海深!” 说完,退出大殿去了。 炎帝对常仪和臾区道:“常仪和臾区,你们也抓紧去歇息吧,明天还要去九黎族。” 常仪和臾区起身向炎帝鞠躬,便离去了。 炎帝又把目光投向玄律,口气和悦地道:“消了点气没有呢?” 好像因为蚩尤的出现,并使九黎族和有熊族达成了友好协约,炎帝心情转佳了。 玄律依然固执地道:“你让我们撤出首阳山的理由,不能让我信服!现在,我们已经和九黎族达成友好协议,你还怕我们有了铜制兵器引发战乱吗?” 炎帝一怔,道:“这……” 仓颉站起身,对玄律笑道:“玄律族长,我想代炎帝大尊请教你几个问题:你们不想离开首阳山,是看中了那儿的铜矿,对吗?” 玄律脱口道:“对!” 仓颉又道:“你们看中了那儿的铜矿是想开采了,再打造出铜制兵器,对吗?” 玄律点头道:“不错!” 仓颉接道:“那么,现在你们已经和九黎族化解仇冤,握手言和,你们这么急着打造出铜制兵器,意欲何为啊?” 玄律一怔,道:“炎帝不是说外敌将至吗?我们当然是为了抵御外敌了!” 仓颉仍然笑着,道:“抵御外敌是所有部族的共同任务,而能够调动、指挥、统一安排所有部落的只有炎帝大尊!你们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部落。你不认为开采首阳山铜矿,进而打造出铜制兵器这么重要的事情,应该由炎帝大尊作主吗?换句话说,你们有熊族能够凌驾于其他部族之上吗?你玄律族长就可以不听从炎帝大尊的命令吗?” 玄律一时无言以对,老脸通红。 心说:这个仓颉真他娘的……唉,如果玄大师在就好了,至少不能说不过他! 憋了半天,才投目炎帝,道:“我们非撤出首阳山不可吗?” 火神道:“炎帝说一句就算一句。有令不行,何以服众!” 玄律站起身,灰灰地道:“那就撤吧。我回去了。” 转身离开矮几,往殿门走来…···· 炎帝忽然叫道:“你等一下……” 玄律停步,转身,投目炎帝,没吭声。 炎帝道:“你要是不特别急,中午我们在一起吃顿饭,我让你见一个人。” 皇娥? 玄律虎躯剧震,脱口道:“行!” 说完,玄律被一位武士领出了大殿,奔来离大殿不太远的、也是临街的客院。 客院当然是炎帝族最高级的国宾馆了。门口有两棵大柳树,叶茂枝繁,忍受着近午骄阳的毒晒。 客院是个四合院,房顶也都是陶瓦片,石墙木窗,古朴而简单。 武士领玄律走进院,奔来后面正房。玄律忽听身后有人叫他,遂停步回头,见蚩尤一脸笑容地站在一个门口。 玄律对那武士道:“你回去吧,我去和朋友说几句话。” 那武士就转身走了。 玄律走到蚩尤跟前,心潮翻滚,百感交集,最终化为一声浩叹,道:“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你!” 蚩尤笑道:“屋里坐会儿吧。” 两个人进了好像是为蚩尤安排的客房。客房陈设简单,有一张卧榻,榻上有一卷兽皮。有两个木墩,有一个木墩上放着个陶盆,里面是半下子清水。 蚩尤让玄律在木墩上坐了,自己坐到卧榻上,笑道:“我正想从这儿离开,顺路去看看你呢!挺长时间不见,真怪想的。” 玄律看见立在木墩旁的长枪,道:“你的枪?” 蚩尤道:“还行吧?你背的是啥兵器?” 玄律抽出皇剑,道:“神器。在海里捡的。” 把皇剑递给蚩尤,伸手拿过蚩尤的奇枪。 蚩尤掂掂手里的皇剑,笑道:“可挺重的!” 又递回给玄律。 玄律放下枪,又收好皇剑,道:“此前我一直担心……现在看再不用担心了……” 他的意思,当然是担心有朝一日和蚩尤在战场上相见,现在各为族长,只要不是本意,谁又能强迫他们变友为敌。 蚩尤道:“你那次在昆吾部落给我整的很没面子,不仅让我们造不成铜制兵器,人还抢走了。我知道后,真挺生你的气!就去你们部落找你,可你走了。我遇上了炎帝,经他一番好言相劝,我才心平气消,也算谅解了你。咱们是好朋友,而炎帝真是咱们的好大哥!” 玄律道:“以前咱们为了各自部族,有些事是没办法!” 蚩尤道:“这次九黎族和荤粥族在刑天的策动下对你们截杀,我……” 玄律截声道:“过去的事就别提他了。你一定有你的难处。” 蚩尤道:“你们此次迁移打算在哪里长期居住啊?” 玄律道:“本想在首阳山,后来炎帝又让迁到什么蒙双部落。唉,你如果早点当族长,我们也不用迁移了!” 蚩尤笑道:“没有刑天这么一闹腾,我还不能这么快当上族长呢!” 他说的一半是假话,也有一半真话:九黎族兵败返回九黎族之后,蚩尤把失败的原因推到了刑天和黄姖身上,又说荤粥族贪生怕死。反正刑天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荤粥族也不能对证。 幽慈等上层首脑们听说黄姖暗暗勾结玄律,都很惊讶!偏是黄姖见了老爹来了小姐脾气,承认自己喜欢玄律,承认那天夜里确实想去告密! 蚩尤就咬住不放,硬逼幽慈对族众、对死伤的战士给个说法儿!幽慈怎忍心亲手杀自己的女儿?气极怒极而喷血昏迷了过去。黄姖大怒冲上去打蚩尤,却受到反震,跌坐在昏过去老爹的胸脯上,把老爹压得再次喷血,一命呜呼! 蚩尤遂想到利用炎帝平服众怨,便骑宝马赶来帝都,如此一番巧言掩饰,令炎帝信以为真。现在他自信有炎帝撑腰,接任族长只是个时间问题了。所以,他心情格外的好。 这时,蚩尤又道:“我真佩服你对女孩子的魅力,至今我们那儿还有不少女孩子对你痴痴迷迷的。等我当了族长,我就放她们来找你……” 玄律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现在都有点怕了……” 蚩尤道:“我对女人总是不行……你知道吗?我已经结婚了。我老婆说她也认识你,你猜一猜她是谁?” 玄律笑道:“别逗我了!我怎么会认识你老婆!你对女人不行,却比我结婚还早!你是偷着使劲儿,逮住就不放!” 蚩尤道:“我老婆是巨人族的红杏!” 玄律一怔,眼前闪过冷丽绝尘的红杏面容,道:“你真有一套!” 蚩尤笑道:“笑话我呢?” 玄律心里一阵酸楚,想到曾经在烟雨林与红杏相识的情景,不由又为之黯然神伤:唉,还说自己对女人有魅力,红杏不投进别人的怀抱了吗? 蚩尤见玄律变颜变色,道:“想什么呢?是不是以前对我老婆动过念头?要是贪心不死,我就把她送给你……” 玄律老脸一红,道:“你骂我呢!我再不是东西也不能……” 蚩尤道:“说句玩笑!你身边美女如云,哪个不比我老婆强!” 玄律也笑了,道:“人们都说,女人这玩艺儿,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蚩尤道:“不仅是女人,什么东西都是……” 这时,前番领玄律进客院的那个武士来到窗外,隔着木格窗道:“玄律族长,炎帝大尊让我领你去内府吃午饭。” 玄律起身对蚩尤道:“我过去了。饭后要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蚩尤起身送玄律出屋,道:“没事就过来,难得有这机会。你若不走,咱们彻夜长谈!” 玄律和那武士从太阳殿的侧门进了一个院落。这院落由一排正房大殿和两排厢房环抱而成。院内有三棵白腊、两棵柏树和三棵椿树,大半个院子浓荫铺地,顿感清凉。 这里就是炎帝饮食起居的“内府”? 玄律心中竟一阵紧张,虽然来时他想到可能会见到皇娥——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次来为正事多些,还是为私情多些。 但他却不能欺骗自己:他是这么渴望看见皇娥——哪怕一眼也好! 只一眼,他就会知道;皇娥是否幸福,是否还在想他! 在一棵靠角落的椿树下有一个用石板石礅摆成的石桌,石桌旁另有四个石礅。此时,石桌上已经摆放着几样食物。有肉食,有几个鸟蛋,还有几个像梨一样绿色的果子和一陶碗烤得有些糊味的小鱼儿。 武士让玄律在石桌旁的石礅上落座,告诉他炎帝就来了,便从来时的侧门走了。 这时,一位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端着一个陶盆,拿着几个陶碗从一间厢房里出来,到了石桌跟前,红着脸儿,朝玄律点了下头,便把盆碗放到石桌上。 玄律扫了一眼那盆里,是发黄的不知是什么做的汤。 他又打量这少女,穿着素洁的麻衣小褂,短裙,头发挽在脑后,一双大眼睛明澈乌黑。白嫩的脸上也许是忙碌的关系,沁出些汗珠儿。 玄律正想和这少女打个招呼,眼角余光瞥见炎帝和皇娥从正房里走出来。心猛的一跳,投目看皇娥…… 皇娥也正投目看玄律,四目交接…···· 玄律感到一阵失望:皇娥的目光有些闪闪烁烁;想避开,又不想避开。可见她的心是忐忑不安的。而她的神情是出奇的平静,甚乎淡漠! 玄律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波翻浪卷,投目少女,用随意的口气道:“你叫什么啊?” 少女并不看玄律,把碗摆放好,把盆里的汤分别倒了半碗,答道:“祖儿。” 玄律立即想到了螺祖,但念头一闪即逝。 这时炎帝和皇娥已在石桌旁坐下来。 炎帝的样子比在大殿时随便了些,接着祖儿的话音道:“祖儿是我的义妹。她很孝顺,品德好,人也勤快,干净。” 祖儿对炎帝娇羞地道:“你又夸人家了!人家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转身轻盈离去,闪进厢房那扇门里去了。 玄律看了皇娥一眼,见她低垂着头,似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竟不和自己先说话! 炎帝对皇娥道:“这儿没外人,咱们心里有啥就说啥吧。” 皇娥却问炎帝道:“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炎帝一怔,道:“你不是一直思念玄律吗?我今天是想让你把话说清楚,你就算要离开我,我也不会怪你……” 皇娥道:“我说过要离开你了吗?以前你没称帝时我就嫁给了你,现在我还会离开你吗?天下间说不定有多少女人羡慕我呢!” 炎帝道:“可是你昨天还嚷着回有熊族探望母亲!你心里根本就是想找借口去看玄律……” 皇娥道:“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今天看见了,也就行了。” 玄律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 是炎帝故意安排了这场面让自己对皇娥彻底死了心?还是皇娥在炎帝面前故意掩饰真情? 玄律一头雾水,心里很是难受! 苦、辣、酸、涩、咸诸般滋味涌上心头,让他一时如梗在喉,难置一言。 炎帝道:“如果我知道你改变了主意,我也就不让你们……见面了。” 皇娥道:“见面有什么关系,我和他一切都结束了,你才是我的好老公啊!” 玄律慢慢站起身,他觉得自己的心要碎了。 他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免得—— 昏迷在这里。 玄律不知道是怎么上马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帝都的。他跃马向前飞奔,如同在云端上飘荡,脑袋里只是反反复复地出现两个字——离开!离开!离开!…… 最深的爱才能产生最深的伤害! 第104章 镇魔剑 就在炎帝为各部落的安宁殚思竭虑、日夜防范的时候;就在玄律为情所伤,黯然惆怅的时候,“地穴之门”的正义与邪恶之战已悄然拉开了序幕。 “地穴之门”位于西域这片方圆近千里的群山之中,如果没来过的人要想找到绝非易事。 “地穴之门”处在群山偏西北的位置,背依一座直插云霄,高得不能再高的雪峰;右傍一个方圆三里左右的高山湖;左边是一片密林,古树参天,极为茂盛; 前面是断涧,断涧下是一条峡谷,宽约二里多地,峡谷对面是一群不太高的峰峦,约有四五十个,方圆百十里。 如果在“地穴之门”望向峡谷对面的这些群山,就好像在那里摆放着许多的窝头。这些群山树木几乎没有,全是石头和有些发黄的沙土。 “地穴之门”的高度刚好在雪峰的上半段,再高几十米就进入空气稀薄的云层,冰雪终年不溶了。其面积有五六里地大小,顶部是个平台,上面有一块高逾丈,五六个人连臂也围不拢的巨石。巨石上插着一柄剑。 这块巨石就压盖在“地穴之门”的出口上。与其叫“地穴之门”,不如叫“地穴之口”更确切。而这巨石上的剑,便是——镇魔剑! 现在,镇魔剑上的光华已变得黯淡。 乃至整个“地穴之门”上笼罩的正义之气也正然慢慢的消减,取而代之的是从巨石上散发出来的一股魔气! 正是这股魔气使镇魔剑为之黯淡失光! 魔气当然来自地穴中被封印的魔王——现在,单是镇魔剑本身已经镇压克制不住地穴中的魔王了,必须要靠“四女”七天一次的“合功助剑”。 是这柄当年女娲神“化气入剑”的镇魔剑日久年深失却了威力?抑或是魔王在地穴中变得更为强霸? “四女”当然是指飞天玄女、灵姝圣女、绮霞神女和玉女。 自上次镇压魔王破封之战后,“四女”便未离去,一直把守在此。因为她们知道,单是镇魔剑和看守镇魔剑的鹤、雕二女已经镇压克制不住地穴中日渐强横的魔王。 饶是“四女”七天一次的“合功助剑”,但仍然阻止不了地穴中的魔气从巨石上散发出来——魔气从巨石上散发出来,就冲散消减了空中原来由镇魔剑散发出来的正义之气,从而招引来邪气、恶气和鬼气,更加助长了魔气威势。 特别是近日,“四女”都感应到了从四面八方聚来“地穴之门”的凶杀之气,意识到有人正纷纷赶来要帮助魔王破封。 她们心知肚明,如果有人与她们缠斗七天,七天后她们不能“合功助剑”,那么镇魔剑和巨石都会被魔气冲毁,魔王就会破封而出…… 对方既然又来,便一定不是庸手,把“四女”缠斗七天当然很容易办到。“四女”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 重大危机! 她们遂派出了鹤姑与雕姑分别往有熊族和昆仑山求援! 鹤姑去有熊族当然去找玄律。 雕姑去昆仑山当然去找西王母。 因为“四女”还不知道榆罔称帝之事,在她们心目中玄律当然更比榆罔强横。但是,有熊族已经迁移,鹤姑前往有熊族部落,结果可想而知。 就在“四女”派出鹤、雕二女之后的第四天上午,敌人已经现身“地穴之门”。 而且不是一个人,是四个! 四个足以把所有部落全部摧毁的宇内高手中的高手! 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叫出来就能够把胆小的人吓个半死! 他们赫然是—— 北海神君、斩流、怒山、玄冥! 前三位是四魔头中的恶魔、色魔和狂魔,后一位是五神中的水神! 他们竟然一起来到了“地穴之门”! 当然是怒山、斩流去九黎族拉来北海神君和玄冥。二人是在东海奉海妖之命去的九黎族。他们当然并不知道,在他们奔来“地穴之门”之后,蚩尤策动了对有熊族的迁移之战。 恶魔、色魔、狂魔和水神现身“地穴之门”,也就拉开了正邪之战的序幕。 “四女”在这四个人现身“地穴之门”的三秒钟之后,已经从栖身的石屋来到插有镇魔剑的巨石前面,挡住了四个人。 “四女”和恶魔、色魔、狂魔、水神前番拼杀过不止一次,不仅彼此相识,而且对功力强弱也都熟悉。 恶魔等人心知肚明:他们四人以前打不过“四女”,现在也未必是人家对手。但从感应到的凶杀之气上看,自己一方正有强者高手纷纷聚来。这样,他们就不用怕“四女”了,应该抢占助魔王破封的头功——等魔王破封而出,他们当然就会身价倍增! 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说法;魔王一旦现世,那么地球就是属于魔王的,甚至魔王还要去征服地球以外的别的星球,乃至整个宇宙! 每个正常人都知道:迄今为止,还想象不出地球上有哪一种生物能和魔王抗衡! 所以,不论“四女”,还是恶魔四人都知道这次“地穴之门”的大战将决定地球人的命运。 恶魔等人现身“地穴之门”就表明了他们的来意,那只有一个字——战! 不战,或者等待帮手,他们当然不会现身在“地穴之门”! “四女”只能迎战! 在自己一方未到援手的情势下,她们当然知道:战必胜!守必成! 对峙! 此刻,双方有一百多米,但气势已经相接。 “四女”相隔三尺站成了一排。在她们身后七丈多的地方就是那块巨石——巨石上的镇魔剑昨天经过四女“合功助剑”后,又恢复了些光华。 别小看这些光华,若功力浅弱者连“地穴之门”的平台都接近不了。而“黑暗神力”或“太阳神力”达不到第三级,也到不了巨石十丈之内! 右边数第一位是玉女:下穿虎皮短裙,上面是一条长狐尾叉胸绕缠于腰后。裸露着耀人眼目的玉臂玉腿。齐颈短发,一张吹弹得破的白白嫩嫩的面容上有一双含笑美目。特别是她的嘴唇,形状如花瓣儿,娇艳欲滴,颇为性感迷人。后来玄大师看到玉女,把她嘴唇称为美女一绝,并编了顺口溜:“圣女的眉毛玉女的嘴,浴月的香气小丝的腿。”说的是这四位美女各有一绝,可盖过世上所有之美女。所以,要论嘴唇的美丽,玉女绝对是无人能比。玉女的怀里抱着一张素琴,这是她对敌的武器。 右边第二位挨着玉女的是灵姝圣女:一袭白纱衣,几欲垂地。黑发在身后飘逸,戴着白色罩面巾,露着熠熠生辉的美眸和诗一样的双眉。精制绝伦的玉体妙躯在纱衣内若隐若现,使她浑身都罩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她手里拿着一管玉箫。 右边第三位是绮霞神女:绝对能够震憾世人的一位顶级美女!穿着七彩羽毛编织的迷你裙,所裸露出的美腿恐怕是世上唯一能和小丝媲美的一双美腿。玉颈上垂挂着长长的七彩云绸,胸前只是简单系了块彩带——恐怕是世界上最早的胸罩了。高昂着头,她的美眸闪烁着蔑视一切的目光,透出一种极为高贵典雅的气质。好像世上不论多么强大、多么尊贵、多么牛哄的男人都应该拜倒于她的七彩迷你裙下,而她视他们一律如粪土。她现在垂挂在玉颈上的七彩云绸一旦到了她手里,那么就一定有人要倒霉了! 右边第四位是飞天玄女:一个让人觉得不论她站在那些女人群里,必然鹤立鸡群般卓越的美女。她的美貌也许不能让一些人产生惊艳的感觉,但她的身材却绝对是最出众的。她好像比小丝还要高,肯定是超过了两米。若论身材之高,她是地球上迄今发现的最高女人。但她给人的感觉并不纤细,更不柔弱。她的气势让人觉得她不是一根修竹,而是一棵青松!她上穿一件虎皮坎肩,下穿一件虎皮裙。右手里握着两枚鸡蛋大小的五色石。长脸、高颧骨、高鼻梁,美眸里射出坚毅倔强的光芒,仿佛对人说“你最好别惹恼了我”。 在四女中玉女最矮,但玉女也最玲珑剔透,她像一块水晶那么纯净透明。圣女淡雅如仙,圣洁得像位天使。神女给人的感觉是高高在上的,谁要想得到她的青睐简直难于上青天。玄女好像容易让人接近,但她的目光和身材又让人望而生畏。 她们当之无愧是所有族人心目中的女神! 她们的志愿和抱负就是要让所有人生活得安宁和幸福。为此,她们愿意奉献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她们当然是最优秀的人类中的佼佼者。因为她们和昆仑山的西王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人们都不怀疑:西王母是女娲神的后人! 此刻,面对严阵以待的“四女”,斩流四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所以迟迟未动手,是因为他们之中有强弱之分,也知道对方有强弱之分。这样一来,谁和谁打就成了关键问题。 通过以前交手,他们觉得“四女”中最厉害的是玄女,之后是圣女、神女和玉女。但这并不是绝对的,焉知玉女爆发出全部的功力之后不比玄女更强! 以现在的斩流四人看,强弱之分不太明显,但还是怒山要略强一点。以前怒山不如斩流,可是斩流自从被玄律轰穿胸膛之后虽然恢复了,但却怎么也达不到以前的状态——他的意志受到了挫伤,除非把玄律打败,否则难以恢复到以前的境界。 北海神君以前和怒山、斩流相差不多,现在少了一条胳膊,当然失去了不少的威力。但他身怀封印石上的“黑暗神力”,功力有很大的提升潜力,谁若敢小瞧他,都是致命的大错。 玄冥以前和“四女”拼战都未占到便宜,但他却不惧怕“四女”,因为以前他都没有舍命死拼——混战时只是迎敌拼杀,缠住对手,把胜与败不怎么看得重。他知道如果他和对方拼命,必然招致对方以命搏命的反击。想一想,怎么也不值得让自己赔上老命,就应付了。 现在,斩流四人知道;要和“四女”捉对厮杀,必须是强对强,弱对弱!如果以弱对强,万一缠不住而被对方击败,就会导致全败! 他们不求胜,只求缠住对方,等待援手赶到,一举把对方摧毁。 北海神君这时对怒山道:“你对付玄女吧。别人肯定缠不住她。” 斩流附声道:“我们三个要猛打快攻,争取击败对手后去帮你。 玄冥道:“要打,只能如此。” 他开始就不同意现在打,想等援手来后再打;但斩流三人却要现在打,担心自己一方援手到了,对方也来了援手。最主要的是他们要抢头功,以示对魔王的忠心诚意。 三人一开口,摆明让怒山去“碰硬”,怒山当即就炸了,道:“咱们四个一齐冲上去,碰上谁打谁!而且一打到底,不把对方打死,自己就死!谁也不救谁!上次咱们败就是谁都怕死,不敢拼命!同意打就这么打,不同意就等海妖来了再说!” 怒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这是从未有过的。他一向惜语如金,恐怕把他一年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三人知道谁都改变不了怒山的意志,唯有按他说的办。 怒山有一张蓝靛脸,一双眼睛老是斜棱着看人,好像谁都是他仇人似的。他还有个怪脾气,好和别人顶牛儿、唱反调儿。 斩流道:“要打!等海妖来了,看咱们不动手,会耻笑咱们胆小怕死。” 北海神君道:“要打!咱们来了‘地穴之门’而不动手,将来有何颜面见师父他老人家!” 玄冥道:“那就开始!上吧!” 话出口,身形已经弹射而出,直冲向前去,目标是——玉女! 在四人眼里,玉女是在“四女”中较弱的一个。 玄冥捷足先登要捉玉女拼命! 怒山有言在先:捉对厮杀,一战到底,谁也不救谁,不把对手打死,就被对手杀死! 这样,先碰上弱的当然会减少压力和危险! 怒山找到了上次破封之战他们失败的根本原因,这次提出了“拼命打法”,无疑及时而又正确! 当然也更残酷! 这种拼命打法不是胜败之分,而是生死之分! 一开始,就进行生死决战! 情势对“四女”当然更为严峻——她们就算不被杀死,可是能够在七天之内把对手杀死吗?如果对手拼命缠住他们七天,那么魔王就可能破封而出——那时,多么强横的援手也无济于事了。赶来多少人都会是一个命运:被魔王杀死! 玄冥第一个冲出,直奔玉女。随之,怒山、北海神君和斩流冲出,往前扑击过来——四个人的气势像一张死亡的大网,罩向了“四女”。 飘浮在上空的魔气、邪气、鬼气、恶气在四个人凶杀之气引动下,翻翻滚滚,如涛似浪,对那些残留的正义之气发起了猛烈的轰击。 巨石上的镇魔剑在上下两面魔气摧逼之下,发出了“铮铮”锐啸,散发出耀眼的光华! “杀!” 玄女声音不大,却是极冷厉地吐出了这个字。 然后抢出,直迎向率先扑上来的玄冥…… 玄女等于是截击玄冥,因为她也看出玄冥冲击的目标是玉女,但她先自冲出,当然要迎击对方最前面的人。 玄女一抢出,圣女、神女和玉女同时冲出,迎着冲过来的四个人冲上来…… 原来双方相距一百多米,现在,就在这距离之内往一起撞击! 双方虽然各自为战,但却形成了两股对抗的气势,这气势从远处看,就像两股汹涌的滔天林立的大浪在往一起撞击! 双方冲在前面的人俨然是浪头! 在这两股大浪的排山倒海的气势中,整座山峰仿佛都被撼动了。地上的石子激射乱飞,并“啪啪”的爆碎! 气势相撞! 最先是玄女和玄冥相撞击:两人同时出拳重轰,“砰”然大震中,倏合又分—— 玄女后飘坠地,玄冥被震退回三丈之外。 “砰!砰!砰!” 紧接着:神女和北海神君、圣女和斩流、玉女和怒山分别进行了一记硬拼! 神女和北海神君谁也没震开谁,两个人同时窜向了空中,又以快打快,“砰砰砰砰”地相互对攻,打得难分难解。 圣女和斩流又落回地面,开始了新的对攻,拼个势均力敌,旗鼓相当。 怒山和玉女硬拼之后情形和玄女拼玄冥差不多,彼此都被震开——这样的情形说明双方的功力存在着一些差距,或者就是一方未尽全力,存心要借劲后飘。 玉女属于后者,她冰雪聪明,知道怒山强横,在前冲间已经想好了一下步打法:遂和怒山在相撞的瞬间秀拳拼霸脚,然后借劲后飘,身在空中,横琴身前,拉动琴弦,弹射出一缕劲气,虚空直袭被反震回地上的怒山—— “砰!” 正中怒山胸前,他身形后退几步,张嘴吐出一口血。 怒山成了开战后第一个吐血的人,而他的对手居然是对方较弱的玉女! 怒山怒了! 一声狂吼,向着玉女扑来,迎着玉女不断弹射出的琴音和劲气,踢出了“漫天飞雪脚”—— 琴音劲气如风如雨,但怒山的脚影却如雪如雾!怒山像个雪球,冒着疾风骤雨往前挺进、挺进、再挺进! 这边,玄女一声娇叱,飘身而起,像巨鸟般扑击向玄冥。身在空中,手一扬,一颗五色石飞射向玄冥,发出破风锐啸—— 玄冥对着飞射而至的五色光柱轰出了“冰旋涡” ,虽知对方强横,但他也只能硬拼! “砰!” 五色光柱把玄冥的“冰旋涡”轰爆! 玄冥被震得又往后飘退,还未落地,便见玄女脚一点地,已凌空飘射而来,又打来一道五色光柱…··· 玄冥曾听人说过:玄女有两块五色石乃是昔年女娲神炼石补天时剩下的,五色石上凝含了女娲神的灵血和真气,带在身上可以怯病驱毒,掷打出去可助长功力,本是千古难觅的神奇宝物。 此刻,玄冥脚一沾地,又弹射而起,对着飞射而至的五色光柱又轰出了“冰旋涡”——他是硬着头皮迎击! 不然能怎么样!总不能眼睁睁等死吧! 谁让聪明反被聪明误,第一个冲出要占便宜来着,就只能认倒霉啦! “砰!砰!” 第一声暴响是五色光柱轰爆了“冰旋涡”;第二声暴响是五色石钻过爆散的冰旋涡气劲,击中了玄冥轰出的右拳…… 玄冥立即感到整条右臂一阵灼痛,落地后,往旁又一窜,躲闪开玄女随后的凌厉一击。急忙推宫过血,要尽快恢复右臂。同时心中发狠:臭丫头!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砰!” 一道五色光柱转瞬而至,击中正在凝神聚气恢复右臂的玄冥…··· 玄冥一声惨叫,身形被震飞,摔到五六丈外,张嘴喷血,没站起来…… 玄女身形落地,瞥了玄冥一眼,转身扑向了快要挺进到玉女跟前的怒山,向怒山打出了一道五色光柱…… 玄冥躺在那里见玄女不理他,改攻怒山为玉女解危,嘴角逸出一丝奸笑。他适才明知道玄女攻击已至,却没有迎击,又装作未闪开,全力相抗硬挨这一击。他知道若非装作重伤,很难躲过玄女如影随形般狠辣追击。现在,他就可以躺在这儿装死,轻轻松松看热闹儿了。 怒山的“漫天飞雪脚”踢得风雨不透,当然把玄女的五色光柱也震开了。但在玄女的凌厉助攻下,怒山却不能往前挺进一步! 玉女盘坐地上,横琴膝上,双手拉弦弹射,一道道气劲往怒山这个大雪团上狂轰滥炸,攻势又疾又密。 同时玄女双手交错挥出,不断打出一道道五色光柱往怒山这个大雪团上重轰! 原来,她双手的五色石随气而收发自如,每次掷发都带动发出一道五色光柱。 怒山也真够强横,在玄女和玉女的合力轰击下,“漫天飞雪脚”踢得仍然招足劲满,密不透风。 但有苦自家知,他知道自己是在硬撑。边打心中边骂玄冥不争气,这么两下子就让玄女给打趴下了! 圣女和斩流之战打得很优雅——可好看并不意味着没危险。两个人开始是以快打快,拼的是招式。但几百招之后,斩流已经明显处于下风,在“快”上他不如圣女。遂决定变“拼招”为“拼力”,想摆脱开圣女,进行“大冲撞”。圣女似乎看破斩流心思,打得更快,发起抢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斩流只攻不守当然要吃苦头:圣女的玉箫接连击中他,而他也击中圣女。不同的是圣女击中他三四下,他才能击中对方一下。 这真是拼命的打法! 圣女也真倔强!不退、不守、不闪、不避!她也只攻不守了!心说:你不就是打吗?看谁能挨得住!反正我比你快! 斩流有斩流的想法:你是快,但快力道就弱,我多挨你几下,却还击你一下重的!看谁先倒下! 这样一来,两个人便打得极为惨烈了! 斩流开始吐血了! 圣女也开始吐血——血染红了罩面巾。 罩面巾上的美眸已经满含杀机! 斩流可不那么容易杀!反而,圣女已经激起了他的杀性和战欲! 神女和北海神君打得飘忽不定。因为神女已经挥舞起她的七彩云绸,像彩虹般在空中起落飞旋。她身形时而沾地,时而凌空,像一只彩色巨鸟围绕北海神君盘旋缠绕,发起一次又一次凌厉的攻击! 七彩云绸每一次攻击都像云霞泻地,攻势惊人,姿态曼妙。仿佛神女不是在和敌人拼命,而是执彩带当空起舞,玉影连绵,绮丽迷人。 北海神君知道自己碰上了“硬主”,一开始就全力迎战,像一只发威的麒麟,接连重轰。但对方凭借飞舞的彩绸,时下时上,时左时右,不和他硬拼。他一松驰,对方攻击立即压至,迫使他迎击。所以一直处在下风,受到牵制。 这边,怒山终于支撑不住了。他两次想提升功力,却都被玄女的五色光柱给压制住了。玄女已经逼近了他“漫天飞雪脚”控制的空间,而且攻势更加凌厉。 玉女虽然没往前逼近,但攻势仍然密集,使怒山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和缓慢。 “砰!砰!” 玄女的五色光柱终于轰中了怒山——不是因为怒山“漫天飞雪脚”出现了破绽,而是怒山功力巨耗,已经挡不住玄女的攻势了! 怒山受到重击,立即喷血。玉女的琴音劲气疾风暴雨一样罩压过来,使他又受到数十下的攻击,不仅空间破封锁,而且连功力也被压制住了! 玄女和玉女双方踏步逼上来,对“垂死挣扎”的怒山要进行最后一番重轰——逼上的同时,仍然没有停止攻击! 就在这时,玉女猛的停步旋身,斜着飘起,闪开了玄冥偷袭的一击。身在空中,左手执琴,右手拉弦弹射,奔玄冥袭出三道琴音劲气。 玄冥不退反进,挥拳迎击,把玉女的劲气震散。凌空飘起,对玉女发起了猛攻…… 玄冥知道:如果他再不出手救怒山,怒山就死定了!而怒山一死,北海神君和斩流也就危险了。那时就算自己侥幸逃生,可一战就死了三位魔头损失也太惨重了!对自己一方的实力也是大大损伤。遂一咬牙,决定抢救怒山! 怒山减轻了来自玉女的压力,立见转机,“漫天飞雪脚”有效地封挡住了玄女三记重击,与玄女展开了对打局面。 虽然怒山功力巨耗,但这是拼命打法,他只要一息尚存,就不会轻易认输! 玄女仍然处占优势,只攻不守——在她猛烈疾迅的五色光柱交错轰击下,怒山根本是只能守,不能攻! 怒山败或者死,不过是时间问题——除非出现这样的情况:玄女在未把怒山轰倒之前,自己功力枯竭。那样的话,怒山该有多么坚韧,多么能捱啊! 玉女已经顶住了玄冥的抢攻,并且开始反击,更猛烈的琴音气劲如疾风骤雨一样向玄冥倾泻着…… 玄冥一拳又一拳地轰出迎击玉女的琴音气劲,边打边往前逼近——他知道逼到玉女跟前,玉女的“拉弦弹射”就使不上,迫使她与自己贴身搏斗!从而摆脱只能挨打不能攻击的局面。 玉女识破了玄冥企图,见自己的气劲攻势挡不住玄冥逼上,遂边攻也往雪峰上靠过来…… “砰!” 猛的一声暴响,琴音气劲把玄冥的“冰旋涡”轰爆。玄冥被震得后退两丈多,拿桩站稳,吐出一口血。心中暗悔:我着了这小丫头的道儿了! 原来,玉女见玄冥边迎击边逼上,她暗暗提聚功力,但每一次攻击都不用全力,诱使玄冥不太用劲的迎击。等玄冥逼得近了,猛的吐劲,拉弦弹射——受到麻痹的玄冥仍然不太用劲迎击,这次他难免要吃亏了。 玄冥刚吐出血,玉女已经凌空飘射过来,身在空中,“嘣嘣嘣”三个重击,尽数轰中了玄冥——她攻得太快,又是虚空弹射,让玄冥闪避都来不及! 玄冥又被震退,血箭仰面喷出,一腚坐在地上…… 玉女飘落在玄冥身前,见玄冥如此凄惨狼狈,冷道:“你滚吧!我懒得杀你!” 转身奔杀得难分难解的圣女和斩流飞掠过来…… 谁知玄冥已经投掷出捡到手时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破风锐啸着飞袭向前掠的玉女。 第105章 魔高一丈 原来,玄冥是想把石块在玉女逼上来杀他时掷出,攻玉女一个措手不及,谁知玉女放弃了杀他——抑或知道杀他也并不容易,就忙着去帮助圣女了…… 此刻,玉女感到石块袭来,转身用素琴一封,一道气劲把石块震飞往别处。她被石块的气劲一冲撞,身形从空中落到地面,还未站稳,玄冥黑色巨鸟般扑压而至——再想拉弹琴弦已经来不及了! 玉女只能打出右拳迎击玄冥罩头击下的“冰旋涡”! 太近了! 近在头顶! 近得已清清楚楚看到了玄冥狰狞的杀机毕露的脸孔! “砰!” 秀拳轰出,“冰旋涡”应声被震散! 但一股寒气却从玉女右拳透臂而入,她急忙运功逼住,盘坐地上。 玄冥身形在丈外飘落,见此情景,知道自己的攻击已伤了玉女,便踏步逼上,冷道:“我的寒气已轰进你的身体,你不运功逼住,就会侵入心脉,把你心脏冻僵!嘿嘿!你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僵尸!” 玉女无言,凝神运功驱寒——她抑或已经不能开口! 玄冥逼得更近了…… 玄冥却猛的停住了脚步。 他本来可以打出必杀一击,却停住了! 为什么?玄冥突然间动了惜香怜玉之心? 玄冥想到了刚才玉女为什么没杀他,玉女是怕自己作拼死一击,到时玉石俱毁。那么,现在自己杀她,她也会作最后拼死一击! 玄冥阴恻恻一笑,道:“你太招人疼爱了!我居然舍不得杀你了!” 转身往怒山和玄女这边掠来,扬声道:“咱们合力把她先杀了!” 朝玄女罩头扑击下来…… 玄女眼看就要对苦苦招架的怒山打出杀招,却又让玄冥给搅了——右手一挥,一道五色光柱把扑击下来的玄冥震飞出去! 玄冥身形摔落在三丈开外,又喷出鲜血,刚挣扎着站起来,忽感劲风袭至,一抬头,见玉女已经攻到眼前,急忙打出右拳…… 可是已经晚了! 玉女抓握满把琴弦的手一松,一股气劲猛的弹射而出,—— “砰!” 气劲轰中了玄冥! 一声惨叫,玄冥被震飞出五丈多远,摔在地上,再次喷血不止… 玉女岂能放过这一机会,凌空飘起,朝玄冥扑击下来…… “嘣嘣嘣!” 琴音连响!三道凌厉气劲袭向了玄冥! 玉女不仅逼出了体内寒气,由于情急势迫下拼命提聚功力,终于又提升了两个境界还多的功力! “四女”的功力都源自“太阳神力”,虽有强弱之别,但功力最弱的玉女也已经超过了第四级“神光级”第八层境界。刚才经她拼命提升功力,使她的“太阳神力”已经达到了“神光级”第十层境界! 现在的玄冥已成了伤疲之躯,绝不是假装了!那么,他能够在玉女的重轰下逃脱或者不死吗? 逃脱不了:玄冥感到他的活动空间已经被玉女袭来的气势封锁了! 他又不想死: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他留连的东西,最让他割舍不下的就是他的儿子蚩尤。 想到儿子蚩尤,面对逼近的死神,玄冥不自觉地提升了功力:狂吼声里,一跃而起,双手胸前一个环抱,爆出一个巨大的有如车轮般大小了“冰旋涡”,迎着玉女袭来的气劲 推送出去…… 太恐怖了! 玄冥这个巨大“冰旋涡”甫一出现,整个“地穴之门”的气温立即下降几十度,仿佛一股寒流袭到一般。 “砰!” 巨大的“冰旋涡”把玉女袭来的三道凌厉气劲全部轰散! 玉女遭到反震,娇躯一个“云里翻”,飘退到巨石跟前,落地后喷出一大口血。 玄冥见有机可乘,掠身扑击过来,双掌又环抱,往前推送出一个“冰旋涡”——企图在玉女不敌时把她连同她背后的巨石一起震飞! 巨石被震飞,地穴里的魔王当然会破封而出——魔王一旦出来,“四女”的命运将是无比的悲惨! 玄冥抓住了这个机会,这一击是贯注了全力!他要一击奏功! 玉女焉能不知形势的凶险! 见玄冥又疾又猛地冲击上来,急忙又拉琴弦弹射出一道气劲—— “砰!” 玄冥打出的“冰旋涡”当即被轰散,身形被反震回飘,勉强站稳。心中骇然:这丫头怎么又来了如此强横的气劲? 其实若在别处,玉女这一击未必能挡住玄冥全力一击,而她因置身巨石跟前,受到镇魔剑散发出的光华笼罩,就像被罩在一层保护网里。镇魔剑的光华更助长了她的攻势。 玉女知道玄冥能够屡伤不败,必是已经提升了功力,若再冲上去与他拼战,难以取胜。灵机一动,在巨石前盘坐下来,横琴膝上,双手抚琴,开始弹奏起来…… 琴音一出真是如珠落玉盘,悦耳动听,令人不由心为之一荡,疑为仙乐盈耳。渐之,引人入胜,魂为之夺,神为之迷,难以自制。 玄冥最先为琴音所摄,站在那里像听得入了迷。好像忘了身在何处,今夕何夕? 斩流随之也被琴音所扰,心有旁念,立即露出破绽。 “砰!砰!砰!” 圣女瞧准斩流的破绽,乘虚抢攻,三箫皆中,在斩流胸前和肚腹上戳出三个血洞! “砰!” 斩流惨吼声中,双掌推出一股无形大气浪,把圣女震开,他身形反震后飘,跌倒在地上…··· 圣女后退的身形正落在玄冥跟前,见玄冥为琴音所迷,如呆如痴,遂弹射而出,玉箫虚空点出—— “砰!” 一道白光从玉箫上点射而出,甫一闪现,已经轰进玄冥后心! 玄冥的心神都被琴音摄住,哪还能察觉别人偷袭!浑身剧震中,喷出一条血箭,身形前抢几步,扑身栽倒,立即昏死过去! “砰!砰!” 怒山终于硬撑不住了!何况还受到琴音干扰。被玄女两道五色光柱轰中双腿,剧痛如断,也踢不起来。 玄女见轰破了怒山“漫天飞雪脚”气势,又打出一道五色光柱,袭向怒山前胸…… 怒山双脚如废,只好挥拳迎击—— “砰!” “砰!” 怒山一拳震开玄女的五色光柱,身形被反震后飘,还未落地,一旁圣女飘身攻到,一箫点出,从怒山右肋戳进…… 箫出血喷!怒山重摔在地上,伸手捂住肋部血洞,怨毒地瞪了一眼临风玉树般的圣女。血从他指缝里不断流淌出来…… 玄女正想冲上把怒山击毙,忽然神色一凛,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凶杀之气已经袭到。投目望去,见一缕黑风已卷上“地穴之门”。 圣女也感应到了这股巨大的凶杀之气,同时举目望去:黑风中现出了一个高大的怪物,遍体黑毛,青面獠牙,目露凶光,极为丑恶。 “桀桀桀桀!”怪物发出一阵狂笑,道:“原来是四个小美妞儿在这看守地穴之门!我老人家正犯愁这大山里找不到美女呢!桀桀桀!这回有的玩儿了!” 怒山坐在那里对怪物道:“你别小瞧她们!她们就是玄女、神女、圣女和玉女!” 玉女已经不弹琴了——这怪物的凶杀之气一出现,她的琴弦立即崩断一根,又吐出一口血…… 怪物又发出一阵怪笑,道:“我正想找她们!想不到今天一块儿碰上了!桀桀桀!我老人家真的没有白来呀!” 投目玄女,踏步逼上,道:“你身材不错,我就先干你!桀桀桀!你要是合作点,我一定不会撕碎你!” 玄女一声娇叱,抢步前冲,打出了一道五色光柱——虽然经过和玄冥与怒山拼战,她功力仍然不弱! 怪物没有停步,只是伸手抓向袭到的五色光柱,“砰”的一声,五色光柱击中怪物手掌,即告消失。 怪物猛的停步,投目被反震退了两步的玄女,道:“你还有点劲儿!” 话音未落,往左侧上方瞥了一眼,一拳轰出,一股黑气把凌空飘击下来的圣女震得倒卷回去。邪笑几声,道:“还轮不到你!” 玄女和圣女都猜出来的这个怪物必是鬼王!所以,她们不敢大意,只好联手战之。当然也顾不得去杀怒山、斩流和玄冥了。 来者真的是鬼王! 除了鬼王,世上恐怕还没有一个人面对玄女和圣女联手攻击能这么轻松! 鬼王刚震飞圣女,玄女的五色光柱再次攻到了! 鬼王一声暴喝,伸手往外一拂,把玄女袭来的五色光柱封挡开,随之,展身一跃,扑击向玄女—— 狂笑声中,整个身形化成了极为吓人的骷髅气势,阴风呼啸,鬼气森寒,恐怖之极! 玄女感到了呼吸的困难,周围全是死亡的气息。她的活动空间包括功力都像被对方气势封锁了! 可是她能眼睁睁束手待毙吗? 她一声娇叱,鼓起余勇,双手平推,打出了两道五色光柱—— “砰!砰!” 两道五色光柱都轰在了鬼王身上,但却未能阻止鬼王前冲气势,就好像飞掷的石子打在坦克上,不痛不痒。 天啊!鬼王竟硬捱得住玄女的攻击!可见鬼王变得多么强横了! 玄女面对鬼王扑击下来,一动都不能动了! 活动空间和功力都被封锁了! 换了别人早在鬼王强大的气势压逼下昏死或真死过去了。 玄女不能动,但却能忍受。 “砰!” 圣女像一架白色战机猛的俯冲攻至,连玉箫带娇躯往鬼王身上投射下来! 情急势迫,圣女舍身救玄女! 鬼王被迫停住前冲气势,旋身出拳,打出一道黑气轰向俯冲攻至的圣女…… 鬼王一旋身出拳,他封锁玄女的气势立即消减大半。玄女身形后飘,一边跃出鬼王气势封锁范围,一边奔鬼王后心打出一道五色光柱…… “砰!砰!” 第一声暴响是鬼王轰中圣女,把圣女又震得飞卷回去;第二声暴响是玄女袭出的五色光柱轰中了鬼王! 鬼王前后受敌,正然受圣女反震之力往后退步,后面又遭到玄女的重击。身形先后仰又前抢,拿桩站稳!转过身要对玄女重轰,却不见玄女,一怔时,头顶锐风袭至…… 玄女身在空中,打出的五色光柱挟带着太阳的能量向鬼王压顶击下! 玄女已经决定改变打法:不与鬼王硬拼,也不与他缠斗,而是与他游斗!只有游斗,一沾即走,才不会被鬼王的气势封锁住! 游斗也正可以发挥玄女和圣女身轻如燕、化羽轻身、飞来掠去的优势。 鬼王举拳上迎,打出黑气把压顶击下的五色光柱震散。可拳还未收回,后背又有疾风袭到,急忙旋身,又轰出一拳…… 圣女借劲后飘,轻灵曼妙地退离…··· 玄女和圣女对鬼王展开游斗,忽上忽下,忽前忽后, 飘飞不定,寻隙攻击,一时间把鬼王搞得手忙脚乱。 鬼王前一拳,后一拳,上一拳,下一拳地重轰着,却多半击空!他就像高射炮打蚊子,不仅有劲使不上,而且常常失去攻击目标。 神女仍然和北海神君苦战不休。 在斩流、怒山和玄冥相继被打败之后,北海神君也有点支撑不住了:一是为琴音所扰,二是意志受挫。可是又想到他再不硬撑着,四个人必然难以活着离开。 就在这危急时刻,鬼王现身了。北海神君见鬼王突至,当即来了精神,斗志大增,信心百倍地与神女继续苦战! 北海神君知道:如果鬼王摆平了玄女和圣女,他们一定会大获全胜!不等海妖来,就可以帮助魔王破封而出! 他缠住神女非常必要!如果神女再过去战鬼王,三女联手,鬼王压力就大了! 所以,苦战中北海神君不再急于求胜,而是想缠住神女,这样他打得就很轻松了。 神女也想尽快打败北海神君,然后过去助玄女和圣女全力战鬼王。但是越急越不行,几次抢攻都遭到了北海神君强有力的反击! 玉女经过与怒山、玄冥硬拼,又于凶险惨斗中弹奏“柔情”、“蜜意”两曲,功力巨耗,坐在巨石跟前暗暗调息,以期快些恢复功力。 这时玄冥苏醒过来,坐起身,见玄女和圣女盘绕着鬼王不时发起攻击,心中一喜:鬼王来了!那岂非可以大获全胜了? 再一看,斩流躺在那里扁扁儿的,像已死了。而怒山坐在那里愁眉苦脸一动不动,显然也受了伤。 而神女已把北海神君打得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那边玉女静坐凝神,随时会发起攻击! 玄冥心中思忖:如果自己冲上去助鬼王战玄女和圣女,玉女定然会拼死拦截!那样难免又是一场恶战! 举目见夕阳西下,“地穴之门”已笼罩在一片悲壮的淡红色的残照中。他便想:天色将晚,不如停战,息养一夜,明天必能一战而胜!若是如此打下去,万一鬼王不慎败在玄女和圣女手上,那必然是全军覆没! 心念及此,挺身站起,掠到斩流跟前,夹起斩流,对鬼王喊道:“咱们先停战!明天再和她们打!我先带斩流走了!” 说完,展身掠向旁边的密林,转眼不见了。 怒山也站起身,对北海神君道:“水神说的对!明天再打!今天我们都伤了!” 转身也掠向密林去了。 北海神君心中暗骂这三个人废物,便开始往密林方向且战且退…… 神女知道北海神君要退避密林而罢战,遂抖出七彩云绸把北海神君震退,娇躯凌空飘走,云绸在空中彩桥一般飘舞,她借势一飘十来丈,到了玄女和圣女跟前,助二女向鬼王发起猛攻! 北海神君对鬼王喊了一声道:“别打了!” 掠身也钻进密林去了。 鬼王偷眼瞧见玄冥四人溜进密林,心中这个气恼就别提了!他娘的,我来助他们,他们倒好,忙着耗子似的溜走了,把我老哥儿一个扔在这儿了! 鬼王开始往外冲杀,想摆脱三女游斗缠杀。 但三女何等身手,饶是鬼王也不能轻松突围而去。她们见玄冥四个人败走,认为正是杀死鬼王的绝好机会,便开始更加凌厉的攻击! 鬼王当然不容易被杀死!昔年“五神”联手都没杀死他,今天三女要置他于死地,绝非两天三天所能办到! 鬼王接连遭到攻击后,不得不使出了“灵魂出窍大法”,进行灵魂和躯体分离。 这样一来果然奏效,把三女弄得莫名其妙!攻势被压制住了。鬼王躯体在灵魂的掩护下飞掠进密林去了。 灵魂又与三女游斗几招,便悄然飞进密林,与躯体“会合”去了。 三女打跑了有形的敌人和无形的敌人,终于最后取得了今天保卫战的胜利。 天渐渐的黑下来了,“地穴之门”又恢复了沉寂。巨石上的镇魔剑发出的光华更加耀眼,使方圆十丈之内亮如白昼。夜色和空中的邪恶之气混在一起,低低的压下来,却全部被阻挡在镇魔剑的光华之外。 四女返回到离巨石不到二十丈、靠雪峰而砌成的石屋。石屋里烧着一堆火,因为“地穴之门”处在极高的雪峰半腰,虽是夏季,却不觉得怎么热。 回到石屋之后,“四女”忙着洗脸、喝水,然后吃东西。她们知道,强敌在侧,随时都会发起强攻。 吃完东西,圣女又换上了一方洁白的罩面巾,对玄女道:“我先去守着,他们来攻,我喊你们。你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功力!” 说完,起身,拿着玉箭走出了石屋。 玄女和神女、玉女都躺在了火堆旁的兽皮上。 神女道:“我担心若给他们恢复了,再加上鬼王,咱们非败不可!” 玉女道:“那鬼王好霸道的凶杀之气,他一出现,我就心慌意乱,琴弦立即断了……” 玄女道:“那鬼王好像会隐身术,他躯体分明已经离去,可还有一股力量在阻击我们!他的确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又思忖道:“我倒有个想法:显然斩流、怒山已经受到重创!我们不如今夜潜进密林,悄悄杀了他们。那样的话就算玄冥和北海神君恢复了功力,他们加上鬼王也只有三个人,我们四人仍然有希望获胜!” 神女道:“鬼王一定会与他们在一起,杀斩流和怒山恐怕不太容易!” 玉女道:“况且,他们有人趁虚来攻怎么办?太冒险了!” 玄女道:“你留下看守镇魔剑!镇魔剑毁不去,魔王就破封不了!我和圣女、神女去!我和圣女缠住鬼王;神女杀斩流和怒山!当然,鬼王不在场更好!” 神女道:“那就去吧。最坏是杀不成咱们返回来,算白折腾一场!” 玄女道:“先休息,睡一觉儿,半夜行动!” 夜半。月悬中天,皎洁如镜。山林中万簌俱寂,一切都笼罩在银白色的月光里。 玄女、圣女和神女离开“地穴之门”,飞身向密林掠来。 到了密林跟前,她们落稳身形,借着透射进来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往前摸索而行。 她们知道;鬼王等人绝不会走远,多半会栖身在这片密林里。 果然,往前走出没到一里,便发现了一块林中空地上烧着一堆火。在火堆旁躺着两个人,坐着三个人。 渐近,她们隐身树后,屏息偷窥,看清躺着的是斩流和怒山;坐着的是鬼王、玄冥和北海神君。鬼王正在啃吃一只什么野兽的大腿。火堆旁还散扔着一些骨头和烧烤好的兽肉。 三女交换了一下眼色:如果这么冲上去杀人,成功的可能很小。因为鬼王必须得两个人才能挡住,而玄冥和北海神君也得一个人对付…… 玄女想了想,对二女压低声音道:“我去那边想办法把鬼王他们引开!然后你们就冲上去杀了斩流和怒山!” 神女欲言又止,点了下头。 圣女对玄女低声道:“剩下的我们对付!” 玄女就离开二女,往旁边悄悄奔了过去…... 圣女和神女隐身不动,屏息静观,作好了冲击的准备。 不太长时间,突然在她们对面的方向传出了女子的惨叫,并高呼“救命”,唯妙唯肖。若非知是玄女使诈,她们也会当真。 女子惨呼声一起,火堆旁的几个人立即警觉:鬼王丢掉手里的兽大腿,抹了下嘴,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正好把这小妞儿抓回过瘾!” 玄冥和北海神君互视一眼,没吭声,坐着也没动。任鬼王离开火堆,往那惨叫声处掠去了。 鬼王一走,玄冥对北海神君笑道:“那女子还不如不叫。她一定后悔;就是死了,也比遇上鬼王强!” 北海神君道:“女人到了鬼王手里真的不如死了!” 话音未落,空中衣袂破风之声骤响,圣女和神女飞身掠至,扑击向斩流和怒山…··· 斩流伤得最重,胸腹上有三个血洞,一直流血不止。怒山右肋被戳出一个血洞,双腿也被击伤。 圣女扑击斩流,一箫虚空点下。斩流却就地一滚,气劲轰在地上,反震之力把斩流震飞起来…… 圣女欲再攻击,忽觉身后有寒气袭来,急忙旋身挥箫迎击—— “砰!” 箫劲击破了偷袭而至的玄冥的“冰旋涡”,把玄冥震开。 圣女回头来寻斩流,却不见了。 神女已经和北海神君又缠斗在一起——刚才她扑击怒山,遭到怒山临危之际拼死一击,把她震退,她要再次扑上时,北海神君已经飞身截击而至,缠住了她。 圣女游目一寻不见了斩流,便一掠身扑向刚刚站起的怒山,虚空一箫点出…… “砰!” 玄冥又一次拦截,打出“冰旋涡”把圣女的箫劲轰散。 怒山趁机飞掠进旁边的密林里去了。 而适才斩流趁玄冥偷袭圣女之际,也拼尽全力飞掠进密林,伏身在幽暗之处。 圣女杀不着斩流和怒山,便只好向玄冥扑击过来…··· 玄冥本想救援斩流和怒山逃逸之后,自己也溜之大吉,但是圣女电射扑击而至,封锁他活动空间。遂一声清啸,挥拳迎击圣女——没人救,只能自救! “砰!” 圣女的气势冲破玄冥的“冰旋涡”,一箫轰中玄冥。把玄冥震飞出去…… 玄冥借劲后飘,撞断两棵巨树,落在地上。脚一沾地,立即转身跃起,往黑暗的密林深处疾掠——他就是要用这办法逃逸。只因他知道,他打不过圣女。 圣女见玄冥逃逸,追之不及,便掠身过来助神女战北海神君。一冲上来,手中玉箫一式三点,狠辣中不乏优雅,但绝对是任何敌人都不敢小觑的硬招! 北海神君战神女本已处于下风,圣女又一助战,劣势立现。 见玄冥又溜了心中更气:玄冥每次都溜得快,碰硬就走!这次老毛病又犯了!把自己丢给二女了! 北海神君一条胳膊要迎战圣女和神女,他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圣女和神女心里牵挂玄女,更担心“地穴之门”处的玉女,所以联手强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北海神君摧毁! “砰!砰!” 神女凌空侧踹,趁北海神君挥拳震开圣女时,两脚都命中北海神君的断臂处…… 北海神君被震后退,还未站稳,圣女又扑击而至,一箫点出…… 北海神君旋身出拳,不料神女的七彩云绸飞卷而至缠住了他的单臂。一怔间,圣女玉箫破风锐啸,电奔而至,从他的腋下戳了进去…… 北海神君惨嚎一声,冲天而起,血光迸现,一条手臂被神女的七彩云绸缠勒下来。他想在空中换气,直接掠身逃逸,谁知提聚起来的一口真气在血洞口喷泄出来。真气接续不上,身形从空中坠落下来…… 神女一扬手中七彩云绸把北海神君缠住,与此同时,圣女飘身攻上,玉箫重重的击下—— “砰!” 玉箫把北海神君的脑袋轰爆! 圣女身形空中一掠而过,挂到远处的树上。 北海神君尸体被神女抖甩出去,摔在地上,突然“砰”的一声,尸体自行爆碎,有一条黑影飘出爆碎的尸体,直冲向夜空…… 黑影赫然是北海神君曾经收纳的北海的那块“封印石”上的“黑暗神力”! 黑影雾一样升空,会进入谁的身体呢? 第106章 三女斗鬼王 神女和圣女摧毁了北海神君,并没注意到尸体上飘出的黑影——就算她们注意到了,也无可奈何! 她们急忙奔玄女发出叫声的地方掠来——知道玄女一个人遇上鬼王,肯定极为危险! 但是这边却空无一人,也未有打斗的痕迹。 两女不敢瞎闯乱找,互视一眼,决意还是返回“地穴之门”为妥! 遂飘身而起,疾迅地掠出密林,回到“地穴之门”的平台上。见玉女抱琴正守在巨石旁,并不见玄女和鬼王。 玉女见二女掠回,一指高山湖那边,急道:“玄女把鬼王引到那边去了!” 二女闻言,急忙展身往高山湖处疾掠而来…··· 原来,玄女想不到她的求救呼喊会吸引来鬼王,见鬼王一现身,她转身就跑,道:“你有本事就抓住我!” 鬼王一向自负,岂能不追!边追边发出怪笑,道:“桀桀!你来找我,是不是想让我干你!我一定满足你啊!桀桀桀!” 玄女掠出树林,飞掠过峡谷,把鬼王引到了那些群峰之间。她在群峰间绕着飞掠,充分展示了“飞天”的奇异的本领。 但玄女却未甩下鬼王,只觉后面的黑风一直咬住不放。稍一松劲儿,就能听到鬼王“桀桀”的狂笑,还有那下流粗野的脏话。 “桀桀桀!”鬼王又追近了,“好刺激呀!我一定把你追得动都不想动!桀桀!像一只大绵羊一样瘫软在我的怀里!” 玄女遂决意到高山湖借水遁脱身,便离开群峰,飞掠来高山湖——他和鬼王从“地穴之门”前面不远掠过,玉女当然看得清楚了。 玄女来到高山湖先是绕湖飞掠,和鬼王绕圈子,但几次鬼王都过湖拦截,使她险些被抓住,便一头扎进湖里…… 她虽然可以在湖里闭息长待,但是担心自己久不现身,鬼王奔去“地穴之门”,便不时露头来看鬼王…… 鬼王每次在她露头时都快迅掠至,往她露头处重拳轰击! 她每次都像鱼一样在水里游离,而她身后必然被鬼王轰得水柱冲天,翻江倒海。 如此“游戏”鬼王,除玄女,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玄女相信她引开鬼王,神女和圣女不会无功而返。她牵制鬼王时间越久,对二女就越有利! 等二女飞掠到湖边时,见鬼王正在湖心处重拳轰击湖面,却不见玄女——料想玄女必是沉进湖里了。 玄女在鬼王十几丈远的地方又把头露出湖面,她看见鬼王的同时也看见了刚刚赶来的神女和圣女。心中一喜,知道二女是赶来救她的。 玄女一声娇叱,跃出湖面,蜻蜓点水般往湖心处鬼王冲击过来,扬手打出一道五色光柱…… 神女和圣女见玄女跃出湖面抢先出手,也齐声娇叱,飞掠而上,往鬼王攻击上来…… 鬼王见三女从三个方位一齐攻上,气势十分霸道,一声狂吼,身形旋转,化成一股旋风,直旋冲着飞向空中——仿佛湖面骤然刮起一股强级龙卷风,连带着多半湖的湖水掀卷起来,冲向半空…··· 三女的攻势顿时在这龙卷风面前失去威力,纷纷后飘,冲出了被“掀卷”的范围。 “哗!” 鬼王真身在空中往湖畔飘去,失去控制的湖水在半空倒泻,落回湖里,似银河流泻,蔚为壮观。 鬼王知道在湖里迎战三女对他不利,所以才急忙离湖上岸。 三女随后向鬼王围攻过来——她们有两个人就自信能挡住或者击败鬼王,有三个人就相信一定能摧毁鬼王! 鬼王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上了玄女的当:她把自己引出密林,是想在自己落单之后她们合力干掉自己啊!哼!那就来吧! 等三女围攻上来时,鬼王气势暴长,化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黑色骷髅,周围十几丈内都弥漫着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三女也不得不爆发气势相对抗—— 玄女浑身迸射出一层浅黄色的光芒,双手的五色石光华耀眼,堪与明月争辉。 圣女浑身迸射出一层银白色光芒,与月光互映,越发显得圣洁绝伦、素雅如仙。 神女浑身迸射出七彩霞光,仿佛穿了一袭七彩霞裳。手里的七彩云绸像一条霞光闪烁的彩虹。 三女已经把战鬼王看成了最为重要的一场恶战——甚至决战! 当然,她们不知道比鬼王更强横的敌人还没有出现;战鬼王不过是恶战的开始! 三女的强攻开始了! 玄女攻鬼王正面,双手交错轰出了两道五色光柱,在这月夜下十分耀眼好看! 圣女攻鬼王左后侧,飞身疾冲上来,手中玉箫蓄势欲发…… 神女攻鬼王右后侧,凌空飘射,七彩云绸如一朵流动的云霞飘移向鬼王的头顶…… 鬼王怪啸一声,冲着玄女轰出了一团黑雾——他恨恼玄女诱他陷入圈套!所以在无法闪避的情况下,他决定先从玄女这里轰开“缺口”,冲出被围攻的劣势! “砰!” 鬼王轰出的黑雾把玄女袭来的两道五色光都震爆了,流光溢彩,尤为醒目。 玄女惊呼一声,身形被震后飘,坠落进湖里…… 鬼王被反震后退,正撞上攻上来的圣女。只觉疾风袭至,急忙旋身,但已经晚了。“砰”的一声,圣女玉箫蓄势点出,吐出的气箭射进鬼王后腰,冲破护身真气,在他后腰上钻出一个手指粗细的血洞…… 鬼王旋身,一拳把圣女震得凌空倒卷,飘落回去…··· 刚震飞圣女,神女凌空卷来的七彩云绸已经袭到,“砰”的一声,抽击在鬼王右肩上,立即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鬼王怒喝一声,伸手抓住七彩云绸一端,用力一震,把另一端的神女震得往后退跌,神女云绸未弃,退跌时猛的一拉,借鬼王回夺之势,身形弹射而出,顺着云绸飞掠向鬼王,快逾流星,眨眼而至,一拳轰在鬼王多毛的前胸上,又被反震后飘,把夺回的云绸往空一抛,借势一鹤冲天,飘上半空…… 鬼王气得差点吐血,一交手就被圣女在腰部钻了个血洞,又被神女打中肩膀和前胸,实在憋气又窝火! 一声怒吼,施展“灵魂出窍大法”,进行灵魂和躯体分离。他要“分身”而战,把三女各个击败! 鬼王已经“分身”,三女却不知道。 玄女已经从湖里疾掠向岸边,又率先对鬼王发起攻击,但身形还未靠岸,面前劲风忽至,甚是凌厉,急忙出拳封挡,“砰”的一声,被后震后飘,摔进湖里。尚未跃起,劲风又扑面袭来,封挡不及,身形下坠,沉进湖水里—— “砰!” 湖水似受到重轰,玄女尚未来得及在湖中转移,连同湖水被震飞向半空。她临危不慌,伸脚一点水柱,借力前掠,飞飘到岸上,摆脱了鬼王灵魂在湖中对她的截杀。 但她也确实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圣女和神女又开始对鬼王躯体进行抢攻;圣女在下,神女在上,形成凌厉的立体攻势! “砰!砰!” 圣女还未攻近鬼王,便觉有劲风迎面袭到,被迫出箫迎击,一声暴响,被反震回来——由于这次未借力后飘,是硬拼,被震得吐出一口血。分明见鬼王未动,未出手,何来劲风? 神女在圣女被震退时已经凌空攻下,却遭到鬼王蓄势以久的一拳重轰,一声暴响,神女借力后飘,一个云里翻落到玄女身边。 圣女也飘退到凝神思忖的玄女跟前,道:“怪事!好像有一个无形的人在暗中帮助他!” 玄女道:“是他自己搞的古怪!” 神女道:“莫非他会‘分身术’?一实一虚?” 玄女道:“咱们还是返回‘地穴之门’吧。万一他真会‘分身术’,一半留在这儿缠住咱们,另一半就会趁机去帮魔王破封……” 圣女道:“咱们把他引回‘地穴之门’岂不更危险?我看,咱俩留下战他,让神女返回,帮助玉女看守镇魔剑……” 神女道:“圣女说的对!咱们四人分别对付他一半!他肯定支撑不了多久!” 玄女道:“也好!你就快点回去吧!” 神女转身甩出七彩云绸,借势飘起,凌空而去,转眼不见了。 玄女和圣女拉开距离,踏步向鬼王逼上来…… 她们变得谨慎了,因为不得不惕防那无形的敌人的偷袭! 鬼王见三女走了一女,剩下二女又踏步逼上,发出了一阵怪笑,道:“你们要玩,我就陪你们玩玩!” 灵魂悄然冲上,攻向了圣女;同时,躯体迎着玄女疾冲过来,打出了一团黑雾…… 圣女第一时间感应到了灵魂攻击,挥箫外封,把灵魂震开。却不敢动,凝神戒备。 玄女见鬼王躯体冲上来,一声娇叱,打出了一道五色光柱,“砰”的一声,双方同时被反震后退…… 玄女正退时,忽觉后面有疾风袭至,封挡闪避不及,“砰”的一声,被击个正着,虽运功护身,仍然被震飞出丈余,差一点栽倒,站稳后喷出一口血…… 圣女游目见玄女突遭偷袭,知道那个无形敌人在她这儿虚晃一下,就过去帮鬼王进攻玄女了,而自己还等在这里…… 玄女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再次踏步朝鬼王逼上,对圣女扬声道:“不要管那无形的敌人,咱们合力先摧毁这个有形的!” 无形的敌人打不着,与其被动挨打,不如合力先摧毁有形的! 玄女不仅有着极高的功力,而且智慧和对敌应变能力也绝对出类拔萃。 圣女听玄女一说,也觉得这是个没办法的办法!遂也向鬼王踏步逼上…… 鬼王已经听见了玄女对圣女说的话,知道二女要合力打躯体,决定把灵魂回归躯体。因为灵魂和躯体分离,虽能产生奇兵鬼器之效,但同时也分散了功力,如果二女全力轰击躯体,在未有灵魂的情况下,躯体必然难以招架。说不定灵魂没把人家打趴下,躯体已被轰得灰飞烟灭了。况且,迎战这两个妞儿,不用“灵魂出窍大法”也能获胜!何必冒那个险! 灵魂归窍,躯体气势又猛的暴长。鬼王决定和二女好好打一场! 这时,玄女和圣女已经逼近,并同时一前一后发起了攻击——由于担心那个无形敌人偷袭,她们一攻击就用上了全力,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摧毁鬼王的躯体! “砰!砰!” 鬼王挥拳震开了玄女,又被圣女的气劲射中,后背上又被射出个血洞! 鬼王旋身一拳轰飞圣女,而玄女又凌空疾攻而至…··· 到现在,鬼王才意识到,如果他大意一点,今夜就有可能把老命丢了!他娘的! 如果说玄女和圣女与鬼王是激战,那么神女和玄冥之战就是恶战——或者说是生死之战! 玄冥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原来,在圣女和神女摧毁北海神君之后,从北海神君体内飘游出去的“黑暗神力”就注进了玄冥的体内。 玄冥坐在北海神君破碎的尸体前消化完体内的“黑暗神力”,一种邪恶的战欲促使他来到了“地穴之门”,要以一人之力摧毁镇魔剑,帮魔王破封! 玄冥和玉女之战就不可避免地开始了。 玉女以为玄冥还是白天的玄冥,冲出来与他拼杀,没到二十招,玄冥就把玉女的素琴轰得粉碎! 玉女被震三次吐血,不得不退到巨石跟前,借助镇魔剑的光华能量抗击玄冥…··· 玄冥踏步逼进,近乎疯狂地对玉女一拳又一拳的重轰。 玉女每拳必接,在镇魔剑光华能量的助攻下苦苦支撑,但每三拳之后都要吐一口血…… 就在玄冥逼近巨石有六七丈时,神女自天而降。见此情景,暗自庆幸多亏来得及时。 神女一声娇叱,对玄冥发起了抢攻,把玄冥逼退巨石有十几丈,两个人开始了恶战! 玉女见神女现身,身形瘫软在巨石跟前,几欲昏迷,盘坐调息,已到了油尽灯残的境界。 如果玄冥再轰她二十拳,她必然会被摧毁——此时的玄冥相当于以前的玄冥加北海神君两个人!他的“黑暗神力”肯定超过了第五级“玄冥级”第八九层境界。 刚才玄冥对玉女的一番狂轰滥炸,不仅把玉女险些摧毁,也把镇魔剑散发出的光华能量“消磨”了许多——简言之,以前镇魔剑经“四女”的“合功助剑”可以保持七天光华能量不失,那么经玄冥这一番“消磨”,镇魔剑上的光华能量顶多能保持五天。 也就是说;五天之后“四女”若不“合力助剑”,地穴中的魔气就有可能摧毁镇魔剑,震爆巨石,从而使魔王破封而出! 神女发觉玄冥功力强横之后,及时改变打法,不与玄冥硬拼,凭借善于飞腾的的优势,与玄冥游斗,飞来飞去,伺机进攻,碰硬即走! 她知道玄女和圣女击败鬼王之后一定会返回来,她只要缠住玄冥就行了。 但是玄冥毕竟是老奸巨猾,他看出了神女的企图,便不再进攻神女,而是丢开神女去冲击巨石,好像还是想去摧毁镇魔剑…… 神女就不得不拼死拦截玄冥,想不硬拼也不行了!因为不硬拼,就拦挡不住玄冥。 最终逼得神女也像玉女一样,退到巨石跟前,硬接玄冥的连连重轰! 玉女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她也知道神女打得艰苦和凶险,也想帮忙,但她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好像都没有了! 镇魔剑在玄冥连连重轰下发出“嗡嗡”的鸣响,光华在一点一点地消减。 空中的邪气、鬼气、恶气、阴气和魔气被玄冥的重轰引动,翻翻滚滚,往一起聚集,已经像乌云一样把月光遮挡住了,使整个“地穴之门”变得更加阴森和恐怖! 玄冥一边对神女重轰,一边踏步逼上。好像他的功力如滚滚长江,永远无止无休,绵绵不绝! 他已经逼进了巨石五丈之内! 他感到了镇魔剑散发出来的光华能量对他活动空间的封锁和对他功力的克制,使他每一拳轰出都很吃力,而且威力也减弱了…… 玄冥便不再往前逼进,仍然对神女重轰。以期先摧毁神女,而后摧毁镇魔剑——他相信,没有神女阻截,单是镇魔剑绝对抗不住他的重轰! 神女开始吐血了! 但她还在苦撑!她知道,就是她把心吐出来,只要一息尚存,她都不会放弃阻截玄冥! 与其说神女是在靠功力苦撑,不如说是靠意志苦撑! 她已经用不着七彩云绸,而是用拳与玄冥对攻!但垂挂在玉颈上的七彩云绸已经溅上许多她喷吐出的鲜血。 湖畔。玄女和圣女对鬼王之战已由激战变成了苦战! 鬼王已经成了一个可怖的血人:不仅肩膀经神女那一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而且背部、腰部、肋部、臂部已经被圣女戳、射出七个血洞,其中屁股和右肋两处是玉箫戳的大洞,余者都是玉箫吐射的气箭钻出的小洞。 二女收到这样的战果,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特别是玄女,五次喷血,已受到重创。因为每次都是她正面抢攻,与鬼王硬拼,为圣女侧攻、背攻、上攻造成可乘之机。 圣女也被鬼王轰得三次喷血,伤得也不轻。 但二女知道:她们只要咬牙挺住,败或者死的就一定是鬼王! 一个人身上到底有多少血可以流啊! 鬼王的“黑暗神力”功力来源于“血”,每流出一滴血,就会减弱一分功力!“不死的血”能使他尽短时间恢复功力,但“不死的血”流尽了,他怎能不死! 当月亮沉落时,鬼王终于逃逸了。逃走时骂了二女两句脏话:“等我逮着你们时,一定把你们干出血!以补偿我今天流的血!” 鬼王逸走,二女不敢喘息,强撑着立即返回“地穴之门”。 “地穴之门”的苦战仍未停止! 二女总算没回来晚,她们一齐向玄冥扑击过去…… 而神女一见二女扑击向玄冥,便瘫软在玉女身旁,昏迷了过去。 玄冥震开玄女凌空重击;被圣女的玉箫气劲射中右肩,出现一个手指粗血洞;又旋身把圣女震飞;这才一声长啸,展身飞掠,往密林处逸走,转眼消失了。 玄女和圣女见玄冥逃逸,这才长舒一口气。她们来到巨石前,分别抱了玉女、神女回到了石屋。 火堆已经熄灭,石屋一片幽暗。 她们躺在了兽皮上,全像累散架子似的,甚至连说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直到次日中午,圣女最先从睡梦中醒来。她没惊动仍然在昏睡的另外三女,轻轻起身,到石屋外看了看那块巨石和镇魔剑,然后回来,开始烧着一堆火。 火烧起来后,玄女和神女、玉女也醒了。但她们像是懒得动,神女和玉女可能也不能动了。 圣女就把食物拿到三女跟前,与三女一同吃了东西。她又把水盆端到三女跟前,让三女分别喝了水。 玄女对圣女笑道:“现在我才知道,让别人侍候真的好舒服。” 玉女道:“特别是能得到圣女的侍候,便是有这一次,也足以欣慰一生了。” 圣女道:“与其闲磨牙消遣人家,你们却不如留点精神恢复功力!” 起身走出石屋,在门口回首道:“你们放心歇息吧,我去守着。” 便往巨石处走来,见地上出现不少深坑,知道是昨天拼杀留下的。在巨石跟前有不少的血迹,想必是神女和玉女喷吐留下的。 圣女站在巨石跟前,举目望向峡谷对面的峰群。在正午艳艳的阳光下,峰群上空笼罩着一层黄澄澄的云雾。有两只巨鸟在接近云雾的高度盘旋几匝,蓦地往东南的方向疾飞而去,消失在那云雾茫茫的天际了。 举目远天,圣女不由又想到了玄律。他在哪一片云彩的下面?他可曾见到鹤姑后正然急急的奔来? 想到玄律,圣女总是心旌摇动,只觉颊烧如火。是啊,他还是唯一看过自己容貌的男人啊!而自己已经告诉了他,说要嫁给他,他也没有当面拒绝啊! 母亲啊,你当初让女儿发那样的毒誓时,你可曾想过,万一第一个看见女儿容貌的男人是个邪恶丑陋之徒,女儿怎能嫁他?岂不真的要杀了他!亏得遇上的是玄律,可他对这种近乎强迫的爱情会作何想?他是否像自己一样每天都要想一想? 唉,玄律啊,你怎么还不来呢?莫非鹤姑未寻到你吗? 圣女虽然在痴痴念念,但依然警觉到有疾风振衣之声传来,急忙收拾情怀,循声望去。 见两位灰衣中年人凌空飘落平台上,都骨格清奇,相貌不俗。认出赫然是崆峒山道人广成子和具茨山道人华盖真人。 广成子和华盖真人上前向圣女抱拳施礼。广成子道:“贫道和华盖道兄应西王母之邀,赶来帮助四位仙驾镇压魔王破封!” 圣女喜道:“真是最好!昨天一天一夜,我们与鬼王等人苦战,双方都有创伤!玄女他们正在石屋静养恢复。” 华盖真人神色一凛,脱口道:“鬼王也现身了?” 顿了顿,又道:“瞧这地上深坑血迹,便知你们的拼战有多么惨烈了。” 广成子道:“咱们去帮玄女她们补些真气,以便让她们尽快恢复功力。” 遂和华盖真人奔向石屋去了。 圣女又移开目光,投向天空悠闲徉徜的白云。广成子和华盖真人的到来,多少让她心中安泰些了。就算鬼王和玄冥再来攻击,有广成子和华盖真人在,也完全可以抵挡一阵子了。 不长时间,广成子和华盖真人从石屋出来,来到巨石跟前。广成子对圣女道:“她们说你也受了伤,不知要紧不要紧?” 圣女道:“我还撑得住!” 华盖真人道:“我们在这儿守着。你也回石屋歇息一下吧。” 圣女便向石屋走来,见自己白纱衣已经弄得脏了,便想,何不偷闲去洗浴? 心念及此,一转身,往高山湖飞掠而来。 四女经常来这湖里沐浴,今日圣女想到另三女受创较重,便未相邀共浴,独自一人赶来湖畔。 高山湖显圆形,方圆三里左右,四周群峰环抱。据说这湖形成是因为昔年女娲神与魔王在此苦战,平山为地,平地为湖,终于把魔王封印于离湖不远处的九幽大地穴中。 碧绿的湖水在这午时的阳光下亮闪闪的,微风拂来,湖面荡起细细密密的波纹。湖边的柳树把长长的柳丝垂吊在湖面上,在甜迷迷的湖风的挑逗下微微摆动,如同害羞少女的发丝。在一片芦苇丛里有几只小鸟正清脆地鸣叫着,好像特意是对圣女表示友好和欢迎。 圣女来到她们经常洗浴的地方;放下了手里的玉箫,慢慢的脱去白纱衣,又脱去贴身短裙,裸露了一具粉装玉琢般胴体。其峰峦胜景,连躲在树后偷看的阳光也为之迷醉了。罩面巾也除去,绝世仙容绝对可以令世上最美的鲜花也黯然失色。 轻轻一跃,扑入了湖的怀抱,色迷迷的湖水成了山林羡慕的对象。由于圣女的到来,湖光山色,清风绿草都充满了诗情画意。美女是天地间至美之物,当她们与大自然溶为一体的时候,她们当然就是天地间的美丽精灵。 圣女浴体、浴衣,然后把白纱衣挂在树枝上晾着。心绪转佳,来了闲情雅兴,取过玉箫,裸体立于湖畔吹奏起来。 顿时清音妙韵袅袅飘出,悠扬悦耳,仿如仙乐。白云闻之留步,清风恋栈不去,湖水早已陶醉。一对鸳鸯游到湖畔,彼此流露出倾慕之态。天鹅成双成队飞来,落到湖里。十多只仙鹤从湖畔林中走出,聚在圣女身畔,和着那箫音翩翩起舞。 圣女,一个天使般圣洁的美女,她的箫音足以让整个大自然为之陶醉! 第107章 千钧一发 就在广成子和华盖真人来到“地穴之门”的这天傍晚,对方的援手也到了! 援手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两个人,而是六个人! 六个足以摧毁六千人的高手! 等这六个人来到密林中与鬼王等人会合时,鬼王等人都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密林中的空地上烧着火堆,火堆旁坐着斩流、怒山、玄冥和鬼王。火堆上烧烤着一只全羊,这是他们的晚餐。 鬼王四人都受了伤,伤得最重的是鬼王,依次是斩流、怒山和玄冥。但鬼王的伤他自己认为是皮肉之伤,如果有办法控制流血,他完全可以不当回事。 斩流和怒山当然无法和鬼王比。他们的血洞不仅往外流血,而且也受了内伤,想在短时间内恢复功力,并重新投入战斗,当然做不到。玄冥当然可拼杀,但他肩上的血洞流血不止,多少也影响了他的战斗力。可能是注入体内的“黑暗神力”的影响,玄冥在以前的阴毒狡诈上,又更加变得凶残! 鬼王四个人正准备吃晚餐——他们已经决定在密林中等待海妖的到来。就在这时,这六个人走进了密林,显然是循“气”找来的。 来的这六个人是一老五少——说是“少年”,是和这老人相比;和别人比,“少年”便应为中年才对。只因这老人太老了,中年人在他眼里只能算是少年,若少年到了他跟前只能算孩童。 这么说吧,像玄冥、怒山、斩流这样年纪的人,也得叫这老人为“爷”。 所以这五个“少年”就和玄冥等人平辈了。而他们的岁数肯定都过了四十岁。 老人赫然就是红眉老祖,他领来的五个中年人是他的五个徒弟,叫“五丁”。“五丁”是亲哥五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红眉老祖为他们排了号,亦为名字:丁大、丁二、丁三、丁四、丁五。 . 一直有人传言,说“五丁”是红眉老祖与一个哑巴傻女的私生子,所以各个缺心眼儿,文雅点说就是弱智。 有人执这种说法的理由是:红眉老祖活这么大岁数。啥样人没遇上过?为什么非挑选了五个缺心眼儿小子作徒弟?惟一可以解释得通的就是他是那五个小子的父亲。 而“五丁”的母亲也的确是一个又哑又傻的女人。至于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谁也不知道——恐怕连“五丁”都不知道。 大凡知道红眉老祖的人也都知道他这五个弱智徒弟。知道他这五个徒弟“智弱”,而功力却不弱,不仅不弱,还不是一般的强—— 是绝强! 这又成了“五丁”是红眉老祖私生子的第二个理由:若非“五丁”有强者血统,怎能那么强!到底“五丁”是不是红眉老祖的私生子,至今还是个谜,因为谁也不敢问红眉老祖。 红眉老祖披着一张白色虎皮。因为白色老虎极为罕见,所以这张白色虎皮也就显得挺珍贵。他除了披了张虎皮,身上什么也没穿,只是用块兽皮把胯下的那嘟噜雄性标志兜系起来。他满头白发,一脸白须,白发白须之长足以让人想到他年纪之大。他最引人注目的是两道粗重的长长的红眉——他眉毛怎么会是红的,抑或是天生的,没人知道,因为谁也不敢问他。 “五丁”连兽皮也没披,全是赤身裸体,浑身又黑又亮,像磨光的石头。胯下那嘟噜雄性标志也像红眉老祖那样用块兽皮兜系着。他们个子都不高,但却非常健壮,像黑豹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劲力。让人一看就会觉得,这世上没有他们钢铁一般的拳头砸不碎的东西! 红眉老祖领着“五丁”走到火堆跟前,对鬼王等人淡淡地道:“海妖怕对方有更厉害的高手,就让我们也来看看。” 话音未落,“五丁”已经扑上来,把那只火堆上烧烤得半生不熟的全羊撕开,各自抱着一块羊肉大吃大嚼起来——活脱脱像五只凶性逼人的黑豹。 玄冥一边让红眉老祖落座,一边道:“海妖怎么还没到?” 红眉老祖道:“不清楚。海妖是让蓬莱大仙给我传的话。她答应我,待帮助魔王破封之后,他们就帮我攻占昆仑山,从西王母手里夺到上天之梯!” 鬼王道:“魔王破封而出,定然要找女娲复仇,大战昆仑山是迟早的事情!不摧毁昆仑山西王母的老窝儿,咱们怎算称霸地球!” 鬼王很少与人这么客气地讲话,可见他也不敢小瞧红眉老祖——抑或用人之际,不想得罪一个强横帮手。 红眉老祖道:“我不想参与你们称霸地球,这么强撑着不死,就想早一天夺到上天之梯,到天宫面见天帝问一句话……” 玄冥脱口道:“什么话?” 红眉老祖瞥了玄冥一眼,漠然道:“你不配知道!地球上没一个人配知道!” 玄冥道:“连魔王也不配?” 红眉老祖道:“不配!” 鬼王冷哼一声,“桀桀”一笑,道:“别问他了!没人对他那什么屁话感兴趣!” 投目红眉老祖,又道:“北海神君死了,斩流、怒山和我都受了伤。这就是现在的战况。四个小妞儿也都受了伤,但拼命的劲儿不减。你们来了,怎么打,就自己看着办吧。” 玄冥怕红眉老祖没听明白,补充道:“四个小妞儿就是指:飞天玄女、绮霞神女、灵姝圣女和玉女。好像一直是她们在这儿守着。上次就是她们把我们打败的。” 红眉老祖想了想,道:“我听说过她们。咱们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太阳一出开始进攻!” 鬼王道:“何不夜里就进攻?” 红眉老祖道:“我说明天就明天!有能耐你们自己去打啊!” 鬼王要发火,又强忍住,气得哼了一声。 旁边丁三学着红眉老祖的腔调儿,又道:“我说明天就明天!有能耐你们自己去打啊!” 话刚说完,手里的羊大腿被丁二抢去,冲上去夺,却脚下被丁四一绊,一个狗吃屎趴到地上,大哭大嚷起来道:“他抢我肉,他又绊我,他们都欺负我!” 丁大哈哈大笑,把嘴里的肉都笑喷了,过来拍打丁三的屁股,喊道:“打屁股!打屁股!我也欺负你!哈哈” 红眉老祖似见怪不怪,瞧都不瞧,听之任之。又对玄冥道:“据说有蟜族的榆罔称帝了,你们可知道?” 玄冥道:“听说了。但他们离这儿太远,就算知道消息赶来救援,也肯定来不及了!” 鬼王怒道:“榆罔和玄律那两个小王八蛋,我早晚要撕碎他们!桀桀桀!还要把他们喜欢的女人都干死!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咔嚓!” 突然旁边一棵巨树被人轰断,向着火堆倒了下来——原来不知道怎么的,丁四和丁二打了起来,丁二反击的一拳打偏了,轰在巨树上,把腰粗大树轰断压倒下来。 红眉老祖似乎根本不知道有树倒这么回事,对鬼王道:“那个玄律真像传说的那么厉害?” 话音未落,丁大对着压倒下来的巨树轰出一拳,把巨树横着震飞,响起一迭声“咔嚓”声,撞断了一大排树,那巨树才坠落在地上。 丁大和丁二这样的功力,饶是玄冥、斩流和怒山也看得惊心动魄。 丁大一拳把巨树震飞,丁四和丁三也许是凑热闹,觉得好玩,也开始挥拳去轰击旁边的巨树。每拳轰出都有着强横的威力,巨树应声而断。 鬼王横了一眼胡闹的“五丁”,对红眉老祖道:“玄律最可恨!他把我肚子捅个窟窿,害得我吃尽苦头!” 红眉老祖道:“他把你都打败了?” 鬼王道:“你什么屁耳朵!累死他!” 玄冥在一旁阴侧侧一笑,道:“说起来,玄律还是我徒弟呢!” “砰!” 一棵巨树压倒下来,正倒压在火堆上,差点就砸在了斩流的腿上,把旁边的怒山震得屁股离地有半尺,又坐下去。火星子四溅,树枝飞射。 “五丁”见了在一旁拍手叫好,得意于他们的恶作剧成功。 鬼王对红眉老祖气道:“你太惯儿子了!” 红眉老祖抬眼盯住鬼王,半天才道:“你说他们是我儿子?” 鬼王道:“别人不敢说,我还不敢说吗?” 玄冥一下子紧张了:别他们再打起来! 红眉老祖道:“我是他们的儿子!我根本不敢管他们,惹急了,他们就揍我一顿!最轻的是薅下几缕胡子。谁是谁爹?儿子才是爹!何况我只是他们的师父呢!” 话音未落,丁三叉腰走过来,对红眉老祖道:“你说错了!儿子是爹,爹就是儿子,师父是徒弟!徒弟就是师父!你叫我师父!” 红眉老祖急忙陪个笑脸,道:“师父……” 鬼王和玄冥真是哭笑不是,见面这老半天,红眉老祖连个笑容都没有,却对徒弟陪笑脸。 鬼王心想:他娘的!我有这样的儿子或者徒弟宁可捏死他! 红眉老祖刚叫完,丁大、丁二、丁四和丁五也凑上来,叉腰嚷着让红眉老祖叫他们“师父”。 红眉老祖就陪着笑脸,道:“大师父、二师父、四师们、五师父!我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睡觉行不行啊?” 丁大伸个懒腰,道:“我早就困了。 丁二、丁四、丁三和丁五就都学丁大伸个懒腰,一人说一句“我早就困了”。 然后,丁大就躺在地上,仰面,立正的姿势。丁二、丁三、丁四、丁五分别挨着丁大以一个姿势躺在地上,全闭上眼睛。乍眼一看,就像一排僵尸。 红眉老祖轻吁一口气,道:“总算消停了!” 玄冥由衷地叹了口气,对红眉老祖道:“你和他们在一起……累不累呀?” 红眉老祖投目玄冥,看得玄冥一激愣。心说:我说错了? 红眉老祖道:“多亏了他们,不然我能活这么大岁数吗?” 次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红眉老祖才好说歹说让“五丁”起来。 几个人简单吃了些兽肉,便离开密林赶奔“地穴之门”而来。密林中又扔下了伤势未愈的怒山和斩流。 奔来“地穴之门”的有鬼王、玄冥、红眉老祖和“五丁”。他们坚信,以这样强横的力量,就算不用海妖,也可以摧毁敌人,帮助魔王破封。 来到“地穴之门”的平台上,见对方早已警觉,并严阵以待:有四个人背对巨石站成一排,他们离巨石有十来丈远。 这四人中却换上了两个男人——鬼王和玄冥不认识这两个男人,但红眉老祖认识:赫然是崆峒道人广成子和具茨山道人华盖真人。 红眉老祖对鬼王和玄冥道:“她们也来了帮手,是广成子和华盖真人!” 鬼王冷傲地道:“全不堪一击!” 红眉老祖对直愣愣盯着玄女和圣女看的“五丁”道:“咱们的任务就是把那块大石头轰飞……” 丁大道:“轰飞干什么?” 红眉老祖道:“那石头下面有个洞口,洞里有许多好玩儿的东西!不轰飞石头就进不去!” 丁三却像没听见红眉老祖的话,指着对面的圣女道:“那个女的为什么要把脸蒙上?” 红眉老祖道:“她一定长得奇美,怕男人看见打她的主意!” 丁四道:“我一定要看看她的脸!” 丁五道:“要看也得我先看!除非你打败我!” 红眉老祖一看又要“自相残杀”,忙道:“你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去轰飞那块大石头!不然洞里好玩的东西就该消失了!快点!跟我冲上去!” 说完,自己还未动,丁三和丁二抢先冲出,大喊:“我们不等你们了!好玩的东西该归我们!” 丁三和丁二抢先一冲出,丁大、丁四和丁五也齐声呼啸,飞身掠起,往前冲去…··· 他们就像五只凶猛冲击的恶豹,绝对有着骇人听闻的威势和霸气! 玄女、圣女、广成子和华盖真人没想到红眉老祖带“五丁”来参战,相比之下,他们四个人当然要弱些。 见“五丁”呼啸着冲击上来,玄女四人几乎同时喝喊,出手对“五丁”发起迎击······ 玄女的五色光柱,广成子的天罡气势、华盖真人的混元气势和圣女的玉箫气劲,组成一股汹涌澎湃的大气浪,迎着冲上来的“五丁”狂涌过来—— “砰!砰!砰!砰!砰!” “五丁”分别被大气浪撞上,身形后退,发出一片惊叫之声。 红眉老祖对鬼王和玄冥道:“咱们上去缠住他们!” 三人掠身往前扑击过来—— 红眉老祖直取玄女;鬼王直奔广成子;玄冥扑向华盖真人! 见这三人冲上来,玄女等人知道不能合力阻击,万一阻挡不住让对方冲近巨石就危险了。他们知道这三大高手当然非“五丁”所能及! 所以必须迎战! 玄女掠身冲出,迎战红眉老祖;广成子和华盖真人也冲出,分别迎战鬼王和玄冥! “砰!砰!砰!” 玄女对红眉老祖;广成子对鬼王;华盖真人对玄冥,一冲上来就电光石火般硬拼一记。 硬拼之后,强弱立见。 玄女的功力稍逊于红眉老祖——也许和她受伤有关。被震得后退丈余,方拿桩站稳。 广成子和鬼王拼个势均力敌——也许和鬼王受伤有关。拼过,两个人又凶狠而激烈地拼战在一起。 华盖真人稍弱玄冥,只因他比玄冥震得远。 硬拼之后,红眉老祖和玄冥同时往巨石跟前抢进,但立即遭到了玄女和华盖真人第二次拦截,捉对缠斗在一起。 “五丁”蒙头蒙脑地被震得退回,落地后已经把攻到身上的气劲卸去。见这边几个人捉对拼战起来,他们又齐声喝喊,往巨石冲击过来…… 巨石前面不远只剩下了圣女。她已经做好了迎战“五丁”的准备。 见“五丁”冲击过来,圣女一声娇叱,弹射而出,迎着“五丁”疾掠过来—— 她想以一个人的气势迎击五个人的气势? 不!圣女有她的打法! 疾掠过来,对冲在前面的丁二和丁五虚空点出玉箫气箭…… “砰!砰!” 丁二和丁五分别被气箭射中,冲势一滞,后退几步。而丁三、丁四和丁大已经冲了过去,直扑击向巨石。 圣女身形坠落,脚尖一点地,旋身向冲过去的三个人挥箫虚点,射出三道气势。 “砰!砰!砰!” 三道气箭全命中“三丁”后背,但却未阻止住他们前冲,反而像在后面推了他们一把,将三人猛推到了巨石六七丈内。 圣女大惊,急忙飘身跃起,凌空疾掠,像飞燕一样,从“三丁”头顶上飞过,坠落到巨石三丈左右的地方,旋身玉箫横挥,打出一股大气轰向了冲上来的三丁…… 圣女原来想快攻各个击破,但“五丁”不仅够快,而且也很抗打!她不得不固守硬拼了! 三丁见圣女打出排山大力,立即狂吼着挥拳迎击——“五丁”弱智,反应的就慢。刚才若是丁二和丁五迎击圣女并将她缠住,冲来的三丁就可以畅通无阻地直轰巨石,摧毁镇魔剑了。 现在见圣女挡住他们,并先打他们,他们才想到攻击圣女——再缺心眼儿也看明白了眼前情况:不轰开圣女,就没法去轰巨石! 三丁这一反攻威力确实强大,一人正面攻击,两个人左右助攻,像三门大炮,如炮弹出膛般的气劲向圣女猛轰! 三丁边挥拳轰击,边大声叫喊,声势强横,不同凡响。 “砰!砰!砰!砰!砰!砰!砰!” 圣女玉箫挥动,护定周身,把攻上来的气劲一一封挡住,被逼得手忙脚乱。 这时丁二和丁五也奔到了跟前,见三丁向圣女接连发起轰击,觉得挺好玩儿,便也跟着轰击起来。 丁二边轰边喊道:“不许打她脸,打坏了就不好看了!打她肚子!” 丁五边轰边喊道:“打她奶子,把她奶子轰爆,让她生下的小孩儿饿死!” 丁四边轰边喊道:“我就打她脸!不把她蒙脸巾打飞,就看不着她的脸!” “五丁”这一番狂轰滥炸真让圣女吃不消了。 她被轰中无数下,几次吐血,终于支撑不住,边抵抗封挡着,边往巨石跟前退,以期借助镇魔剑光华能量拼死固守……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五丁”像轰上瘾了,不喘气地猛轰! 他们轰出的气劲绝对像万炮齐发一样密集,而威力每一拳都比得上一发炮弹! 从开始到现在“五丁”轰向圣女的气劲,除了被圣女封挡震开,都轰在她身上,几乎没有落空的。该知道:圣女所承受的压力有多么大了! 玄女、广成子和华盖真人偷眼瞧见了圣女的危险,但却无力分身去救援! 玄女和红眉老祖一交手就处在下风,她已成伤疲之身,而红眉老祖初试身手,锐气正盛,当然会抢占优势! 广成子对鬼王打得相当激烈而凶狠。鬼王虽是伤疲之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凶杀之气、强霸之威绝对可以震慑任何一个高手。若非伤痕累累,流血不止,广成子两个也不是鬼王对手。饶是这样仍抢占了上风,对广成子“逼”着打! 华盖真人当然不是玄冥加北海神君的对手,何况两大高手“合而为一”,若非玄冥的血洞老是流血泄气,华盖真人绝接不下玄冥三十拳! 玄女、广成子、华盖真人自顾不暇,救援圣女当然有心无力。而红眉老祖、鬼王和玄冥也看清了眼前情况:只要缠住自己的对手,不让他分身去救圣女,“五丁”很快就会把圣女连同镇魔剑和巨石一同轰飞…… “地穴之门”的正邪之战已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时刻! 道消魔长,连阳光也为之黯然了。 “五丁”已逼近巨石二丈之内…… 圣女只能退。 她不想退,但她实在招架不住——除非她情愿被轰得粉身碎骨! 镇魔剑上的光华能量正然一点点消减——昨晚上广成子和华盖真人“合力助剑”,使镇魔剑上的光华提升许多,否则早就消减殆尽了,不等“五丁”轰飞巨石,地穴里的魔气也会破石冲出,使魔王破封现世! 圣女越是退近巨石,越是乏力封挡,那么“五丁”的轰击对镇魔剑的光华能量“消磨”得也就越快! “五丁”若不是弱智,分开轰击,有人轰圣女,有人再轰巨石,那么情况会更危急。 正是这五个小子缺心眼儿,见一人轰圣女就都轰圣女,寻思只有轰飞圣女才能轰开巨石,这样也就延缓了一点时间。 圣女退得离巨石只有八尺了。 “五丁”一字排开,踏步逼上,照轰不停! 若非有镇魔剑光华能量压制“五丁”的轰击,有三个圣女也被轰碎了! 七尺! 圣女又退了一大步,又吐出一口血。 罩面巾已变成了血红色。 “砰!砰!砰!” 圣女外封稍慢,被三股气劲乘机轰中,连退三步——使她与巨石之间的距离只有—— 四尺! 她听见了镇魔剑的呻吟声! “五丁”往前逼近,离巨石不足九尺了。 这样的距离,“五丁”完全可以把巨石轻松轰飞! 圣女美眸中闪过一丝绝望! 是老天爷注定要让魔王破封而出?是老天爷有意不让世间太平? 因极度伤心和绝望,圣女美眸中洒下两颗晶莹的泪珠! “砰!砰!砰!砰!” 圣女又遭到重击,又退…··· 她知道,自己肯定会和巨石一同被轰碎!在自己灰飞烟灭之后,魔王就会破封而出!世间会遭到空前的浩劫! 但自己已经尽了力!无怨无悔无愧!唯一的遣憾就是死前未能看一眼玄律,哪怕一眼也好啊! 尽管与玄律只有一面之缘,但自己已认定他就是此生要追随相伴的男人!唉!那次相见,聚也匆匆,离也匆匆。 他是否还保存着自己让鹤姑捎给他的那枚羽毛? “砰!砰!” 圣女已经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巨石! 巨石在微微的撼动! 不是错觉,也不是幻觉! 巨石在“五丁”的轰击下和地穴魔气的冲撞下,的的确确的在微微的撼动! “锵!” 镇魔剑光华能量尽失,在魔气和“五丁”的重轰下,突然断折! 天啊!圣女娇躯剧震,几欲昏厥! 她想也不想,旋身把玉箫顶在巨石上,猛的吐劲儿,压制住了撼动得愈发厉害的巨石! “砰!砰!砰!砰!砰!” “五丁”的轰击失去封挡,疾风骤雨般狂泻进来! 圣女在拼命苦撑! 她既要吐劲儿镇住巨石,又要运功护身不致被轰碎!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空中一声鹤唳! 鹤唳声未落,一条人影疾射而下,站到了圣女身旁,“锵”的一声,把一柄大剑插进巨石,旋身一声狂吼,挥拳打出,一股狂飙大力把逼到跟前的“五丁”全部震得往后退跌! 来人震退“五丁”,向几欲昏迷的圣女后背贯注进一股真气,关切地道:“你不要紧吧?” 这股真气也算是救了圣女,她急忙导气归元,调息片刻,抬眼定睛去看来人,不由惊喜交集,又有两颗晶莹泪珠夺眶而出。她认出,来人赫然是她每天都要想一想的心上人——玄律! 第108章 玄律与圣女 就在玄律和圣女相见时刻,鹤姑飘然落到巨石跟前。 玄律对鹤姑道:“你照顾她!” 身形一掠,向鬼王扑击过去,化成“龙形气势”,发起了攻击! “砰!” 鬼王觉察到有人攻来,旋身迎出一拳,轰在龙形气势上! 可轰中之后才知道对方的厉害,被反震后飘收势不住,撞向了正和玄女拼战的红眉老祖…… 红眉老祖正想向玄女轰出提聚起“黑暗神力”第五级“玄冥级”第七层境界的必杀一击,谁知身后疾风突至,便顾不得轰玄女,旋身一拳轰出—— “砰!” 红眉老祖把这必杀一击赏给了误撞向他的鬼王! 鬼王的冲势也真够强,受红眉老祖这一重击却未被震飞,反而把红眉老祖反震后退…… 玄女何等身手,见红眉老祖露出破绽,趁机打出一道五色光柱迎击退来的红眉老祖…… “砰!” 红眉老祖想避都避不开!被击个正着!身形前后受击,一声惊叫,腾空而起,往远处飘落下去…… 而鬼王被红眉老祖震退落地,喷血之后又一跃而起,定睛细看,脱口骂道:“他娘的!原来是你!” 玄律踏步逼上,怒道:“好在我还没来晚!” 话出口,抢步前冲,打出了—— “轰天炮!” 这时,红眉老祖在空中喷出了一蓬鲜血,投落到“五丁”跟前,见“五丁”瞧着巨石发怔,便急道:“愣什么!打呀!” “哗!”又喷出一口血。 丁二道:“刚才有个小子把我们打退回来了!” 丁三道:“你瞧,他们多了个女的……” 丁五道:“你让我们轰石头,没说连这个女的也轰,我们怕打错了人!” 红眉老祖气道:“打不错!除了我,谁都可以打!打!打!不要留情!” 丁四喊道:“打!打!不要留情!” 抢先冲向巨石又向鹤姑和圣女挥拳轰出…··· 随之丁二、丁三、丁大、丁五也学着丁四的样子,嘴里喊着:“打!打!不要留情!”冲上开始轰击…… 圣女已经不能迎击,鹤姑便借助玄律插在巨石上皇剑的光华能量,迎击“五丁”的重轰——皇剑的光华能量当然极强,特别是在中午,阳光照在剑上,助长了剑势! 玄女飞身掠来,凌空往红眉老祖扑击下来——她适才轰中了红眉老祖,也打出了自信和极强的斗志! 红眉老祖没料到玄女还敢追来和他再打,遂暴喝一声,挥拳迎击,打出了一团黑雾—— “砰!” 黑雾和五色光柱相击! 玄女被反震后飘,落到三丈之外,张嘴吐出一口血。 玄律的“轰天炮”已经遇上了鬼王强有力的迎击,但鬼王却没震开玄律,反而被震得再次后退。可见此刻的玄律比鬼王已强横许多! 玄律见鬼王如此不抗打,更加放开手脚,弹射而出,扑击向站足未稳的鬼王,又是一个“轰天炮!” 这时,广成子已经帮助华盖真人把玄冥打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广成子在玄律撞飞鬼王之后就过来助战,只因他看出当时华盖真人很危险! 鬼王已经招架不住玄律的攻势;他身上的血洞流血又流气,让他苦不堪言。刚才又和广成子狠斗,最要命的是受到红眉老祖那一拳重轰,这一切已经让鬼王伤疲不堪,如何能再抵挡神勇强横的玄律! 接连受到玄律的重轰之后,鬼王骂骂咧咧、又憋憋屈屈的飞身往密林方向逸去了。 玄律也不去追,游目一寻,见巨石处又吃紧,飞身掠来,在“五丁”身后打出了“轰天炮!” “五丁”正然轰得来劲儿,身后突遭轰击,急忙回身迎击,和玄律拼上了。 玄律边打边退,把“五丁”引得远离巨石。他知道,这样可以减轻巨石处二女的压力。 然后,他才向“五丁”发起猛攻! “五丁”才知道碰上了“硬主”,一齐迎击,全力相拼! 这边,红眉老祖和玄女打得难分难解,忽见鬼王逸走,又见玄律从巨石处引开“五丁”,心叫不妙,拼力一拳震退玄女,飞身掠到“五丁”跟前,喊道:“别打了!咱们也走!” 率先往密林方向掠来。 “五丁”听到红眉老祖招呼,听话地纷纷罢手跃起,尾随着红眉老祖逸去。 玄冥是逃跑的行家,况且广成子和华盖真人也没能力杀他,见红眉老祖领着“五丁”逸走,他也震开华盖真人,夺路逃逸而去。 玄女、广成子和华盖真人都不认识玄律。见敌人被打跑,又取得了一场保卫战的胜利。三人都知道多亏是玄律扭转了劣势,于万分危急中镇守住了巨石! 玄女向玄律走来,道:“你就是玄律吧?” 她看见鹤姑回来了,料想来者必是玄律。 玄律点头,道:“我是玄律!” 玄女道:“我是玄女。”又介绍道:“这位是崆峒山道人广成子,这位是具茨山道人华盖真人。” 玄律对广成子和华盖真人点头致意,道:“幸会!” 四个人便来到巨石跟前。见圣女已经在盘坐调息,鹤姑也像受了重伤,花容凄惨。 在巨石上插着光华耀眼,令人不敢逼视的皇剑! 玄女问玄律道:“这柄大剑是你的?” 玄律道:“嗯!我一直叫它神器,却不知它叫‘剑’!” 广成子道:“剑当为神器!” 华盖真人道:“多危险啊!原来的镇魔剑已断折!” 玄女思忖道:“我有一种预感:他们一定不会就此罢手!可能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人要来!因为鬼王和红眉老祖并不是谁都能搬请得动的!” 玄律接声道:“据说这次帮助魔王破封,组织者是海妖。他们要救魔王破封之后,再配合什么外敌血洗地球!” 广成子神色一凛,道:“你听谁说的?” 玄律道:“炎帝!” 玄女道:“应该不是误传!” 华盖真人道:“若是那样!海妖可能会出现!他们再加上鬼王这几个人,我们恐怕难以抵挡!” 玄女脸上掠过一抹忧色,道:“雕姑还未返回,不知西王母是否又派她往别处邀请高人没有?” 广成子道:“只恐鞭长莫及,远水难救近火……” 玄律道:“的确是这样!我这是乘坐鹤姑带去的大鹤,与她一同飞来,不然就是快马飞驰,也恐怕来不及……” 原来,鹤姑飞去有熊族部落找玄律,临走除自己骑乘的大鹤外,另外又带了两只大鹤。她还未到有熊族,在一片旷野上,就发现了从首阳山迁出来,奔向蒙双部落的有熊族及附属部族的大队,便落下大鹤问询,方知是有熊族迁移之众。玄律闻讯来见鹤姑,问明情况,便与鹤姑骑鹤飞来。那备用两鹤途中两人换骑,节省了许多休息时间。 玄女微微皱了下眉,思忖道:“当务之急,援手指望不上,就只好抢在海妖到来之前,想办法帮助神女、玉女恢复功力!” 广成子望了圣女一眼,道:“圣女好像也伤得不轻!” 玄女道:“咱们去石屋帮着神女和玉女恢复功力,让玄律照顾圣女吧。” 遂和广成子、华盖真人回石屋去了。 玄律来到圣女跟前。 圣女慢慢挑开眼帘,轻吁出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对玄律轻轻道:“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玄律就跟随着圣女往前走来,心中一阵忐忑不安:如果她问起自己是否和别的女孩子交往,自己怎么回答?她该不会把她的誓言忘了吧? 他们走进一片小树林,这里清静而又凉爽。阳光透射进来,斑斑点点的洒落在草地上。草地上芳草如茵,点缀着一些白的、黄的、粉的小花。风儿轻轻的吹拂着,树叶沙沙地一阵一阵地轻响着。一对小鸟在一棵高高的树梢上亲热情语,并且随着树梢在摇来摆去,好不悠闲写意! 圣女站定,却不看身边也停下来的玄律,幽幽地道:“我还以为,此生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玄律不知道怎么回答,搔了搔头,干咳了两声,道:“哪会呢!” 圣女又道:“你还好吧?” 仍然不看玄律。 玄律道:“挺好。我们有熊族已经迁移到帝都附近的蒙双部落,我是在迁移路上和鹤姑飞来这儿的……” 圣女道:“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忘没忘?” 她的声音是这样平平静静的,并不淡,也不冷,更不温,也不热。让玄律觉得她是这样超凡脱俗,在她面前产生一丝坏念头都是对她的不尊不敬。 正因有这种思想,他当然放不开了。 听圣女终于问到关键问题,便道:“你没忘,我更不会忘了。哦,你的那枚羽毛我还让我娘给保管着,我怕自己不小心弄丢了。” 心想:娘是不是替自己保管着呢? 圣女道:“你和你娘说我要嫁给你了?” 玄律道:“说了……” 圣女转身投目玄律,道:“你娘怎么说?” 玄律道:“我娘不相信……” 圣女又移开目光,悠悠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霸道?” 未等玄律回答,又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发那个誓言吗?” 玄律急忙道:“你说说也行……” 圣女道:“那个誓言是我十岁的时候我娘逼着让我立下的,自那后我就开始戴上面巾。我娘说世上的男人见了美女都会起贪占之心,得不到就会加害!于是告诉我,一旦真容被男人看到,不想嫁给他,就干脆把他杀了。” 玄律忍不住道:“你娘她……” 圣女道:“她已经死了。她曾经是西王母贴身使女之一,被西王母的丈夫东王公勾引……生下了我!她把我养大到十岁,就送给了我师父雪莲圣母,就……自尽了。” 顿了顿,加重语气,又道:“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许你喜欢别的女子了吧?” 玄律心头泛起一丝苦涩,道:“明白!我也理解你……” 圣女显然没想到玄律能说出“理解”二字,又瞥了玄律一眼,道:“今天,当我面临死亡的时候,我想了许多,也想到了你……一个人当他面对死亡时,他才能真正地感到生命的可贵!” 玄律心想:原来她也是凡人! 圣女又道:“好在你没来晚。这是不是也预示着我们以后会很美好……” 她的美眸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竞已满含柔情! 玄律不由心旌摇动,道:“一定会很美好!” 圣女悠悠地道:“这次……如果咱们都能好好活着,我就想跟你回你的部族……与你结婚!” 玄律心头一跳;她要是守在自己身边,别的美女怎么办?岂非要出乱子? 圣女听不见玄律回声,瞥他一眼,见他变颜变色,遂道:“你不同意吗?” 玄律忙掩饰,道:“当然……我怎能不同意!我只是冷不丁的被这个喜讯造蒙了……” 心说:应付一时算一时吧。恶战当前,别让她坏了心情! 说完,急忙改变话题,道:“神女和玉女已经受伤,莫非你们已经打了一场?” 圣女道:“嗯!先前来了斩流、怒山、玄冥和北海神君,正打着,又来了鬼王……我们又去密林,把北海神君杀了……斩流和怒山也受了伤……” 玄律道:“想一想就知道,定然拼得十分辛苦!你现在怎么样?用不用我为你补些真气?” 圣女想了想,便在草地上盘坐下来,道:“也好。” 玄律就坐在圣女面前,两个人双掌相抵。玄律开始为圣女补输真气…… 一直到傍晚,小树林里暗下来,玄律才停止。两个人又各自调息一会儿,便站起身。 圣女明显精神许多,美眸中又熠熠生辉。她对玄律道:“想不到你有这么强的功力……你师父是谁?” 说完,两个人往小树林外走来,要返回“地穴之门”。 玄律道:“玄冥应该算我的师父……尽管当时他是欺骗我。我小时候被玄冥骗去九黎族,挺大了才返回有熊族。我从前也有着和炎帝一样的想法,为了所有人生活得好,创造一个平等的没有强弱之分的没有拼战仇杀的和平世界。” 圣女停步,投目玄律,道:“现在就没有这想法了?” 玄律道:“现在这是炎帝应该想的!我作为炎帝的子民,只能听炎帝的!” 轻吁一口气,又道:“现在我想的更多的是,怎么能让自己的族人生活得更好!” 回到“地穴之门”,他们远远的就看见了那插在巨石上光芒四射的皇剑。巨石周围十多丈都被剑光照得通亮。 圣女赞叹道:“你的大剑真是神器!” 玄律道:“为了镇住魔王,我宁可把它留在这里!” 圣女道:“你应该那么做。能够肯为别人作出牺牲的人,他一定能得到别人的敬重!” 第109章 蓬莱大仙 天黑下来之后,“五丁”吵吵闹闹地回到密林。丁大和丁三抬着一只死鹿,丁二、丁四和丁五拿着野鸡、野兔什么的,显然他们是去打猎了。 密林里已经烧起一堆火。火堆旁坐着鬼王、玄冥、斩流、怒山和红眉老祖。鬼王身上的伤更重,而斩流和怒山看气色显然见好。 “五丁”来到火堆旁,就忙着烧烤食物。先是把死鹿开膛破肚,几个人抢着喝鹿血解渴。抢着不知道怎么的丁四和丁二又“咚咚砰砰”地打了起来。另外三丁也不去烧烤食物了,在旁边拍手为两个人鼓劲叫好。 红眉老祖也不去管,兀自坐在那里,老僧入定般不动不语,好像身外的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 玄冥见了,不得不佩服红眉老祖这份修养。 丁二和丁四打着打着,突然不打了。丁二对看热闹的三丁道:“我们不打了!不能让你们白看热闹儿” 丁四附声道:“对!不打了!不能让你们白看热闹儿!” 丁大道:“不打拉倒!好像谁愿意看似的!” 丁五和丁三都学丁大的口气说了一句“不打拉倒!好像谁愿意看似的!” 然后三丁就到火堆跟前烧烤食物,丁大道:“谁烤谁吃!谁抢我的我捧谁!” 丁五道:“谁抢我的我也揍他!” 鬼王伤口疼痛,心情烦躁,听“丁五”老是吵吵闹闹,忍不住大声斥道:“你们别他娘的老叫唤行不行?” “五丁”听了,一齐投目望向鬼王,怔住了。 半天,丁四问丁三道:“他说谁呢?” 丁三问丁二道:“他说谁呢?” 丁二问丁五道:“他说谁呢?” 丁五正想问丁大,便又听鬼王吼道:“就说你们五个呢!消停点儿!不知道我心烦吗?” 丁二对丁五道:“他说,说咱们呢!” 丁五对丁三道:“他说,说咱们呢!” 丁三对丁四道:“他说,说咱们呢!” 丁四跳起来,喊道:“那还等什么!揍他呀!” 带头向鬼王扑来,挥拳就打…… 丁三、丁二、丁五和丁大也大呼小叫随后扑向鬼王,各自出拳发起猛轰…… “砰!砰!砰!砰!砰!” 鬼王腾身跃起,打出了一团黑雾,把攻上来的“五丁”迎头震回去,对红眉老祖道:“你到底管不管他们?” 红眉老祖淡淡地道:“我想管也管不了!你就替我管管吧!” 话音未落,“五丁”又包围攻上来,劈头盖脑发起猛轰…… 鬼王这次却不能一拳把他们震开,身形一旋,冲天而起,挂到旁边一棵高树上…… “五丁”攻击落空,都打中了对面的人,立即叫骂开了。丁三怪丁四,丁四怪丁三,先交手打在一起,接着丁二和丁五也打了起来。 丁大右右望望,不见鬼王,便对厮打的四丁道:“你们别打了!那个家伙被咱们打没了!” 四丁闻言,立即罢手,为他们的胜利拍掌欢呼起来。 鬼王在树上心中更气,由于这一“运动”,伤口又开始流血。 “五丁”欢呼完,又凑到火堆跟前去烧烤食物。 鬼王飘然落下,坐到斩流旁边的阴影里。 “五丁”并未因鬼王的阻止而不吵闹,但鬼王再也懒得招惹这几个虎小子! 火堆上刚刚飘散出肉香,空中人影连闪,有两位老者飘然落下,站到火堆旁边。 一位老者穿着黄袍,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手摇羽毛大扇。另一位老者一身黑衣,贼眉鼠眼,瘦小枯干,浑身透出一股腐尸的气息。 两位老者一现身,红眉老祖就挺身站起,对黑衣老者冷冷地道:“鬼蝙蝠,你没想到我也会来吧?” 那叫做鬼蝙蝠的老者往后退了一步,阴侧恻一笑,道:“我是没想到,我以为你早死了呢!” 红眉老祖踏步逼上,阴冷的目光逼视着鬼蝙蝠,又道:“告诉我,你把青荷弄到哪儿去了?” 鬼蝙蝠又退了两步,道:“被石疯子抢去了……都十多年了,我也想找到她,可是……” 红眉老祖截声道:“既然青荷已经不在你手里,我今天就送你上西天!” 黄袍老者急忙上前拦在红眉老祖身前,陪笑道:“你息息怒!那些陈年老帐算他干啥!不就是一个美女吗?海妖的性奴宫有的是美女,就怕你们干不动!” 顿了顿,又道:“再说你们也不能为个人仇怨,而耽误了大事啊!” 红眉老祖认出黄袍老者是蓬莱大仙,便冷道:“你闪开!这儿没你的事儿!” 这时“五丁”也凑到红眉老祖身边。丁三学着红眉老祖的腔调儿,对蓬莱大仙道:“你闪开!这儿没你的事儿!” 蓬莱大仙急道:“可是鬼蝙蝠是我奉海妖之命请来的,你们……” 红眉老祖怒道:“滚开!不然我们连你也打了!” 丁四和丁五齐声附合,道:“滚开!不然连你也打了!” 丁二道:“你们说错了,是‘滚开!不然我们连你也打了!’你们忘了说‘我们’!真笨!这么一句话也说不好!” 蓬莱大仙面露难色,道:“打我,我也得说呀!” 鬼蝙蝠在旁冷厉地道:“不用你拦着!我并不怕他们!我和他们打!” 玄冥起身过来,站到红眉老祖面前,道:“蓬莱大仙说得对,大事要紧,个人的恩怨可以先放一放!” 红眉老祖冷笑两声,道:“你俩都想帮他?” 玄冥道:“不是帮他,是帮魔王、帮海妖。” 鬼王接声道:“别闹了!啥事都先放一放。又来了两个帮手,我们明天还可以和他们拼一场!” 红眉老祖看了看面前的蓬莱大仙和玄冥,又瞥了鬼王一眼,道:“好吧,你们不让我杀鬼蝙蝠,我今天就饶了他!但我们不会与他在一起!” 转对“五丁”,大声道:“咱们走!” “五丁”这回却很听话,到火堆上拿了烧烤半生不熟的兽肉,骂骂咧咧跟着红眉老祖扬长而去。 鬼王见了,骂道:“走了更他娘的好!烦死人了!” 鬼蝙蝠过来对鬼王陪笑道:“你老人家也来了!他们一定更不堪一击了!” 鬼王道:“别他娘的说了!没看我身上这些血窟窿吗!哪次拼战都没得到便宜。” 蓬莱大仙道:“四女果然挺厉害!” 玄冥道:“何止四女,玄律、广成子和华盖真人也来了。” 蓬莱大仙神色一凛,道:“玄律也来了?” 玄冥道:“你见过他吗?” 蓬莱大仙道:“还和他交过手……” 又思忖道:“咱们还是等海妖来后再攻击为妥。” 鬼王道:“你是不是被玄律打怕了?一来就当缩头乌龟!” 鬼蝙蝠陪笑道:“当然,有你老人家挡住那个玄律,我们可以去拼一场!” 蓬莱大仙道:“要拼也不能硬拼,我有个主意……” 凑到鬼王耳边低声嘀咕几句什么。 鬼王“桀桀桀桀”一阵狂笑,道:“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就这么干!” 夜半时分,月挂中天。突然有一股凶杀之气冲天而起,遮挡住了“地穴之门”上空的月光。随之,阴风四起,潜伏在暗处的鬼气、阴气、恶气、邪气和魔气也聚集起来,与空中的凶杀之气混揉一起,形成乌云般的气雾,使大半个天空都漆黑一片。 密林中形如鬼魅地飘掠出玄冥、蓬莱大仙和鬼蝙蝠,快疾地掠到“地穴之门”跟前,伏身在黑暗之处。 他们探头往巨石处望去,见玄律、广成子和华盖真人背石而坐,似在打盹。巨石上剑放光华,把周围照得通亮。 蓬莱大仙开始挥动他的羽毛大扇,在玄冥和鬼蝙蝠的合力助攻下,把一缕缕的毒气吹向了巨石旁边正在打盹的玄律三人…… 而鬼王的灵魂已离开躯体,藏身在空中漆黑如墨的乌云般的云雾里。 蓬莱大仙的计划就是:他们三个人先往“地穴之门”吹放毒气,然后冲上去缠住玄律等人,由鬼王负责轰开巨石,帮魔王破封。鬼王遂决定舍弃让他烦躁痛苦的躯体,由灵魂单独作战,无影无形又神鬼不知地把巨石轰爆! 此战,发挥了蓬莱大仙毒的优势,也发挥了鬼王之灵魂无影无形的妙处。 这当然比明刀明枪地硬拼更具威胁。 扇吹了一会儿毒气,三人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往巨石处轻身掠来——看见玄律三人依然姿态不变地坐在那儿打盹,很像是已中毒昏迷了! 越来越近,近到可以攻击的距离了! 三个人突然爆发功力,加速前冲,各自朝目标出手攻击—— 鬼蝙蝠的阴风攻向玄律;玄冥的“冰旋涡”攻向了广成子;蓬莱大仙的黄雾攻向了华盖真人…… 而他们的身形也化入了攻击的气势里! 这三人一发动攻势,空中的鬼王灵魂立即配合,施展“风雨雷电大法”:霎时间乌云翻腾,狂风呼啸,雷声轰鸣,电闪道道。本来是一个明月高照、瓦蓝瓦蓝的夜空却被折腾得一塌糊涂,而又非常的可怖! 攻近了! 玄冥三人的气势冲进了皇剑所防御的光圈里,并且还在前冲—— 八丈、七丈、六丈…… 玄律三人仍在打盹,连姿态都没变。 到这个时候,说他们没中毒昏迷都不会有人相信了! 五丈、四丈、三丈…… 玄冥三人冲势更猛了! 鬼王的灵魂在空中发狂发威,连月亮都不知道被他弄到哪儿去了——抑或月亮害怕看着魔王破封时那恐怖的情景,早早的躲了起来? 两丈! 轰击! 玄冥三人猛摧气势,向玄律三人轰去…… “砰!砰!砰!” 轰中了? 没有。 玄冥三人轰击过去的气势遭到了强劲的迎击!暴响声中,三人被反震后飘,而玄律三人几乎同时,随后追杀过来,如影随形,其快无比…··· “砰!砰!砰!” 电光石火间,玄律与鬼蝙蝠、广成子与玄冥、华盖真人与蓬莱大仙又硬拼一记…··· 玄律三人当然没中毒,他们早就感应到了危险,便闭息静候,伺机进行反击。 第二次硬拼之后,便捉对激战在一起——玄冥三人虽吃了点亏,但知道鬼王必然能轰爆巨石,也就拼了命反击,缠住对手。 果然,雷鸣电闪,狂风呼啸中,大雨倾盆而下。同时,雷轰、电击、风吹、雨打、全部集中一个目标——插着皇剑的巨石! 皇剑上的光华在巨减! 巨石开始微微的撼动!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雷声不停,闪电不停,狂风不停,暴雨不停! 突然,人影闪过,玄女和圣女冲到巨石跟前,玄女高高举起手中的两枚五色石,圣女高高举起手中的玉箫,迎击空中击下的雷轰电闪,狂风暴雨。 她们所散发出的气势,护住了巨石和皇剑! 而她们却成了雷轰、电击、风吹、雨打的目标。 二女又一次和鬼王交上了手! 她们已成伤疲之躯,还能够挡封住鬼王的“风雨雷电大法”的重轰吗? 玄律看见突然间又刮风、又下雨、又打雷又打闪的,就知道是鬼王在空中作怪。也担心巨石跟前的二女顶不住,但他却不能赶过去救援。 因为他碰上的是个难缠的对手——鬼蝙蝠! 鬼蝙蝠已知道玄律功力强横,便不与他硬拼,身形化成鬼魅阴风,与玄律缠斗;沾硬即走,见虚就攻! 玄律几次重轰落空。他觉得对手实在令人头疼——更头疼的是他的气势封锁不住对方! 广成子与玄冥之战当然是玄冥占尽上风,尽管玄冥受了点伤,可毕竟功力强横。但玄冥却不想杀广成子——不是杀不了,他怕杀了对方,在对方“拼死反击”时自己也受伤。反正鬼王那边要成功了,他只要缠住广成子就完事大吉。所以,玄冥打得轻松加愉快。 华盖真人与蓬莱大仙之战可以说是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华盖真人已变成内呼吸,否则早就中了蓬莱大仙的毒了。而在拼战中也尽量不与蓬莱大仙对攻,担心对方打中自己的劲气中也有毒。所以华盖真人守多攻少,打得很辛苦,也很明智。当然时间长了,败的绝不会是蓬莱大仙——与蓬莱大仙对敌,若不是功力极强,就是个败! 这边,空中的雷鸣电闪、狂风暴雨仍然不停地对二女攻击。若是平时,鬼王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而这次不仅他拼尽全力了,而且有那些鬼气、邪气、恶气、阴气和魔气助长他的凶杀之气,延长了攻击时间。 二女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玄女开始吐血。她手中五色石发出的五色光柱越来越淡。 圣女还没吐血,但手中的玉箫在颤抖,浑身的银白色光芒也一点一点也收敛…··· 玄律偷眼看见巨石处二女已经是岌岌可危,逐改变了主意:丢开这个难缠的对手,直轰空中的鬼王! 心念及此,一声龙吟,身形化成龙形气势,腾空而起,向着巨石上空乌云最浓密处冲来…… 鬼蝙蝠傻眼了:他根本挡不住玄律凌空飞去之势! 冲上半空,玄律对着那一大块乌云打出了强级——“轰天炮!” 一冲一轰间,玄律把几大块乌云都震散了。 他身形坠落到巨石跟前,脚下一点地,又一次冲天而起,往另一处乌云浓密处冲来,再次挥拳重轰乌云…… 雷声停了。闪电停了。风弱了。雨小了。 玄律摧毁了鬼王的强大攻势,游目一寻又找到鬼蝙蝠,电射而至,一拳又击出…··· 鬼蝙蝠本想趁玄律冲天轰乌云的当儿,过来偷袭二女,但又怕偷袭不成被二女缠住,正迟疑未决间,玄律又飞射杀到…··· 鬼蝙蝠当然不敢迎击,闪身躲避。却没想到玄律这是个虚招,他刚闪开,玄律实招已经攻到,他闪避不及,只好出拳封挡,打出了一股阴风—— “砰!” 玄律的金光气柱轰散了鬼蝙蝠的鬼魅阴风。 把鬼蝙蝠震飞出去…… 鬼蝙蝠控制不住被震飞的身形,直冲进巨石跟前玄女和圣女的防御气势里,立即受到玄女五色光柱和圣女玉箫气劲的反击。就像一架误闯进敌方阵地的破飞机,结果只能有一个—— 被摧毁! 玄女和圣女的气势再弱,但合力对鬼蝙蝠的重轰,也够他受的。 惨嚎声中,身形从空中坠落,轰进体内的气劲互相撞击而不断爆破,终致整个身体碎裂而死。曾在黑道叱咤一时的鬼蝙蝠就这样草草收场。 玄律已经扑向了玄冥,新仇旧恨充盈胸膛,挥拳重击,——绝对有着惊天动地的威力! 玄冥没注意到鬼蝙蝠已被摧毁,更没想到鬼王的攻击功亏一篑,正挺有耐心地和广成子拼斗,这时忽觉一股强大气势压逼而至,知道有强敌攻上,忙震开广成子,沉气发力,全力打出“冰旋涡”迎击攻来的这强劲气势—— “轰隆!” 大爆炸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因为这是两股绝强功力的硬拼! 空中的浮云全被震散——鬼王发动的空中攻势彻底土崩瓦解! 周围十丈之内的一切都受到震撼,饶是正在不远处火拼的华盖真人和蓬莱大仙都受到了冲击。 沙土漫空,碎石四射。但很快,月亮就在消散的烟尘云雾中露出脸来——她的出现似乎是昭示着正义必胜! 巨石前的玄女和圣女的防御气势抵挡住了来自爆炸的震撼,她们亦惊异于这两人硬拼的威力! 玄律被震退两丈多远,落地吐血,心中暗骇:玄冥几时变得这么厉害? 玄冥也被震退出战圈,一条血箭从肩上的血洞喷射出去。身形摇晃几下,勉强站稳,只觉胸腹内一阵空虚:血洞不仅喷血,而且一股真气也混血泄出。他不得不重新提聚功力…… 广成子这时已经凌空扑击下来,暴喝声中打出了一道天罡气劲——他知道玄冥与玄律硬拼之后,必然要重新提聚功力,便不予玄冥喘息之机,迅速杀到!打出了蓄势以久的必杀一击。 玄冥只能迎击!对扑击下来的广成子双手推送“冰旋涡”—— “砰!” 广成子的天罡气劲把玄冥的“冰旋涡”轰散,他也被反震后飘。身形正后飘间,忽觉后面疾风袭至,闪挡都来不及了,猛的运功护身—— “砰!” 一股大力轰中广成子后背,他身形冲天而起,仰面喷出一股血箭,往旁重重摔落下去…… 广成子后面竟空无一人。 是谁偷袭并重创了广成子? 玄冥拼力震开广成子,又被震退,血洞又有一股真气含血喷出,只觉眼前金星乱窜,天旋地转,摇摇欲倒。就在这时,又见玄律电射而至,挥拳击来,心中一寒,当即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玄律见玄冥突然昏倒在地,猛的刹住冲势,一声狂吼,贯注右拳的气劲对天空轰出…… 他想杀玄冥,却不忍心对昏死过去的玄冥下杀手! 玄律一拳对空轰出,忽然玄冥身体自行飘起,往密林方向飞去,看着甚是怪异。恍然明白,定是鬼王灵魂救玄冥逃逸了。 玄律所猜不错,正是鬼王的灵魂重创了广成子之后,又救走了玄冥。 但却把蓬莱大仙老哥一个丢在了“地穴之门”! 蓬莱大仙见玄冥跑了,急忙对华盖真人猛攻,意欲夺路逃走,但是已经晚了—— 玄女和玄律双双掠至,强大的气势封锁了他的空间。 想不被摧毁,只有跪地求饶。 蓬莱大仙不想被摧毁,他立即罢手,双膝跪地,对玄律颤声道:“饶了我吧!我也是被海妖逼的!我该死,我混蛋!我一定重新作人,离开海妖,离开黑道!你们给我一个机会吧!” 玄律冷道:“我就相信你一次!走吧!” 蓬莱大仙起身道谢,正欲离去,又被玄女叫住,吓得浑身一哆嗦,惨道:“我……我……” 玄女道:“你知道不知道;海妖也会来吗?” 蓬莱大仙急忙道:“肯定会来的,可啥时候能来,谁也说不准!你们还是小心点好!” 说完不及三人答话,展身掠出,飘然而去。直往断涧处奔去,真的未回密林。 这时,华盖真人已救护起昏迷的广成子,为其补输过一缕真气,终使广成子慢慢醒来,但却不能动了…… 华盖真人遂和玄女抬着广成子返回石屋救治去了。 玄律举步向巨石走来。他看见巨石跟前的圣女站在皇剑散发出的光华里,风姿绰约,宛如仙女。正静静地看着他踏步走近…… 今夜玄律的表现更让圣女开了眼界:他真的好神勇啊! 玄律来到巨石跟前,似不经意地用右手握住皇剑柄,猛的吐劲,皇剑的光华立即大盛。 他对圣女道:“刚才蓬莱大仙说了,海妖肯定会来!所以不战胜海妖这儿的事完不了!” 圣女没吭声,移开目光,见一抹曙色已从东天透出。 第110章 天外来客 海妖来“地穴之门”的前两天,“地穴之门”这里就开始下雨。 好大好大的雨!由于玄律和鬼王等人都感应到了海妖的“气”,便怀疑这么大的雨是不是海妖带来了东海之水? “地穴之门”由于处在极高的雪峰半腰,接近了冷空气层,所以气温骤然下降之后,冷空气下压,便使本来应该下的雨又变成了雪。就这样,时而雪,时而雨,整整下了两天两夜。 这天虽然雪夹雨停了,但空中仍然阴云密布,整个“地穴之门”变得寒气森森,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接近中午的时候,海妖到了! 不是走来的,也不是飞来的,当然更不是爬来的;也没有骑什么珍禽异兽! 那是从云端上掉下来的? 海妖乘飞碟而来。 飞碟降落在密林旁边,距“地穴之门”的巨石和四女栖身石屋有三里地——这样的距离,对海妖和鬼王这级数的高手相当于一步之遥。 飞碟降落之后,密林中走出了鬼王、玄冥、斩流和怒山。他们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而神色却是极为兴奋的——不,说亢奋更确切! 特别是鬼王,他的眼里喷射出一种足可以烧毁一切的欲火! 他们奔出密林,当然是受到了海妖“气”的召唤!他们像固守阵地,经过无数次死亡和血与火考验的无比坚强的幸存者迎来了援军;他们像在沙漠中跋涉千万里,眼看就要饥渴困倦而死的旅人,终于迎来了一片绿洲;他们像几个迷途的孩子,刚刚躲避过一群狼的追击,终于见到了父母。唉,真不容易啊,总算等来、盼来了海妖。 他们当然都不知道飞碟为何物! 但他们认为海妖就应该坐这玩艺儿来。 海妖身上就应该有太多的谜,不然怎能是海妖? 而且,海妖身上也应该充满太多的诱惑,理由当然是,——她是海妖! 海妖从飞碟的舱门里走出来,她不像王妃,也不像女明星,更不像空中小姐,她像是一缕缥缥缈缈的黑雾。能够看得较清楚些的就是她那几乎垂地的黑色长发。 海妖飘出舱门之后,舱门里又走出来一个黑袍人。乍眼一看,黑袍人就像一具僵尸;白煞煞、木呆呆的一张长脸,耷拉着嘴角和长眼皮,毫无生气。最让人感到怪异的是黑袍人是个秃头,寸毛不生,贼亮贼亮。而且脸上也一根胡子没有。年纪少说也有八十岁了。直挺挺的,好像他从上到下什么地方都不会拐弯和转动。 在他的怀里靠左侧抱着一把刀。说是刀,不如说是一块刀形状的乌黑的铁更确切。长有四尺,宽有一巴掌,刀背厚有一寸,刀刃也有一筷子厚。这块刀铁如果分层的话,足可以分成四五把刀。 黑袍人耷拉着长眼皮根本连鬼王四人瞧都不瞧。好像连他自己置身何处也不知道。 这时,黑袍人走出来之后,飞碟的舱门又关上了。 海妖对鬼王四人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道:“很好,你们都来了!这位是鬼王吧?我感到了你的‘气’,但越来越弱,显然你已受了重创。” 鬼王道:“你再晚来几天,我们可能都玩儿完了!现在只有我还能支撑着去拼!他们全打不动了!” 海妖道:“以四女的功力你们应该对付得了啊!” 玄冥忙道:“他们又来了玄律、广成子和华盖真人。我们已死了北海神君、鬼蝙蝠;被打跑了蓬莱大仙、红眉老祖和他那五个缺心眼徒弟!一直打得非常辛苦!” 海妖道:“难怪我会感到有这么强的正义之气!玄律在这儿,可以省得我们去找他了。” 鬼王道:“我可以挡住玄律!” 海妖道:“不用你了。对付玄律的人已经有了。就是这位——刀霸!” 鬼王瞥了黑袍人——刀霸一眼,轻蔑一笑,道:“没听说过!” 玄冥、怒山和斩流也面面相觑,都表示出没听说过这么个人。 海妖道:“他的来历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就去帮助魔王破封吧。不能去的可以不去!” 鬼王道:“他们三个肯定不行了,去了也等于是送死!我能去,但得有个条件……” 海妖道:“说吧!” 鬼王道:“你得先让我看看你的脸!完事之后你还得陪我睡几夜!” 海妖听完,发出一阵足以让所有男人都为之迷醉的笑声。笑完,道:“你是第一个向我提条件的人,我真的觉得挺有趣儿!” 鬼王一梗脖子,道:“你不答应我就不帮你!” 海妖对玄冥、怒山和斩流道:“你们三个先离开‘地穴之门’吧,免得打起来受到伤及。” 玄冥三人知道海妖有意支开他们,遂灰溜溜地返回密林去了。就算他们有心鼓起余勇去拼死一战,见海妖如此冷落他们,便也懒得再去战了。 海妖对鬼王道:“你不要这样心急呀!活这么大岁数了,还不知道要得到必须先付出的道理?如果你执意要提条件,那你不妨就在一旁看着,看没有你,我们是不是也能成功!” 鬼王道:“你对我们也太不公平了吧?我们费劲巴力、拼死拼活打了好几天,你一句安慰体贴的话都没有!就算我们瞧魔王一面儿,但毕竟也是帮你吧!这次破封之战不是你带头张罗的吗?哼,你竟然连脸也不让我们看,你他娘的也太不拿我们当人了!你们去打吧,我就瞧瞧热闹儿!哼,我们他娘的已经付出了,就差没搭上老命了!” 海妖的声音冷下来,道:“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了!如果不看在你儿子幽灵的面儿上,我会让你永远沉默!” 鬼王一怔,道:“我儿子?幽灵?” 海妖道:“他因修炼你的‘灵魂出窍大法’,使灵体分离。现在只有灵魂了,他说他叫‘幽灵’。现在他正帮我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鬼王一听知道海妖所言非虚,口气缓和些,道:“你别和我掏瞎话!我根本没儿没女,我坏事做尽,应该断子绝孙!” 海妖道:“你不仅有儿子,你还有个女儿!你所以不敢承认,因为你怕你的仇人伤害他们!” 鬼王更相信自己儿子和海妖有关系,遂道:“我他娘的早晚有一天把那两个小畜生捏死!” 海妖道:“你可以不帮我们,但你得想好等魔王破封之后,你怎么向他交待!格格,你恐怕以前的劲儿都要白费了!” 转对刀霸,放柔了声音,道:“咱们过去吧。魔王已经等急了。” 话音落时,海妖和刀霸已经站在了“地穴之门”上,距巨石有三十丈。 他们从密林那边来到这儿,几乎是一闪即至,从这儿到巨石,根本连闪都不用闪。 他们站定时,鬼王随后也掠到,站到了他们身旁——他莫非改变了主意? 他们举目往前望去,对面十丈左右站着四个人:玄律、玄女、圣女和华盖真人。 乌云翻卷,阴风阵阵。 海妖、刀霸和鬼王的气势足以翻天覆地! 对峙! 来自于四面八方的魔气和凶杀之气几令玄律四人窒息! 蓦地—— 玄律仰天一声狂吼,身形化成龙形气势,向海妖三人冲击过来——吼声如雷,前冲的气势更像云端中金龙现身! 任何气势、任何强敌也不能令这条“傲世狂龙”屈服,他就是这样的雄霸神勇! 海妖见玄律冲击上来,还未开口,旁边的鬼王已经迎击上去:身形化成一个巨大黑色骷髅,带着阴风鬼气,呼啸着前冲,绝对有着惊世骇俗的恐怖气势! 几乎与此同时,玄女、圣女和华盖真人也电射而至,二女直取海妖,华盖真人扑击向刀霸——二女不用问就知道这个缥缈的黑影人必是海妖,所以她们要联手对付。 华盖真人不认识刀霸,但自知此人绝强不过海妖和鬼王! “地穴之门”的决战开始了。 “轰隆!” 大爆炸声中,龙形气势和黑色骷髅气势相撞击!破碎四射的气劲中,玄律和鬼王真身飞升向半空…… “砰!砰!” 玄女和圣女遇上了海妖的阴风反击,攻势立即受阻。 华盖真人向刀霸打出了混元气劲——按“太阳神力”的级数说,他这一击已达到了“太阳神力”第四级“神光级”的第八层境界!可以说,若单靠个人修炼,达到这样的境界已经很强了,只怕一万个修炼者中只有七八个人才能达到。 此次西王母接到雕姑报警求援,当然要选邀顶级高手来救援“地穴之门”,而广成子与华盖真人正是高手中的高手! 若非这样级数的高手怎能敌挡得住鬼蝙蝠、玄冥、蓬莱大仙等宇内知名的邪魔道中的高手! 但是华盖真人的不幸是他遇上了刀霸! 他是刀霸来到地球之后战的第一个人! 他对刀霸一无所知! 他如果知道刀霸在那个神秘星球四位武学大宗师中排名第二,他也许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多么小心也没用!遇上刀霸,就等于遇上了死神! 当华盖真人的混元气劲眼看就轰在刀霸身上时,刀霸挑开了耷拉着的长眼皮;两道怪异的精光射出,立即让华盖真人感到,有一种亡魂丧胆的恐怖感觉涌遍全身。 “砰!” 就在华盖真人为刀霸眼中精光震慑的一刹那间,刀霸的霸刀把他的脑袋砍掉了。 霸刀好像不锋利,但刀霸出手太快! 不仅太快,而且更狠! 能够一刀就砍破华盖真人的气劲和护身真气,并将他人头砍落,刀霸当然更强! 华盖真人成了刀霸来地球后的第一个祭刀者! 刀霸杀完华盖真人,身形一闪已到了巨石跟前,正欲动作,微微一怔! 他看见了插在巨石上的皇剑! 玄律和鬼王在空中又对攻两拳,便落回地面。他偷眼看见刀霸已冲到巨石跟前,顿时大惊,丢开鬼王疾射过来—— 晚了! 刀霸似乎是感应到了有人掠来,手里的霸刀一挥劈在巨石上…… 巨石应声爆碎、四面开花。 皇剑随飞射碎石被震向半空,一道光华直入云层! 刀霸飞身跃起,去接抓空中的皇剑…… 同时玄律也飞身冲向空中的皇剑,见刀霸凌空而上欲夺皇剑,玄律上冲间举手用了吸劲,把下坠的皇剑吸抓在手里…… 他刚抓住皇剑,一股大力已经攻到! 玄律挥皇剑猛的外封,“锵”的一声震开刀霸攻进的霸刀! 他借力迅速下坠,皇剑一挥,一道金光轰进了刚刚爆碎了巨石露出的“地穴之门”,把已经涌冒出三尺多高的一股魔气压制了回去,随之身形站到了“地穴之门”旁,伸剑“地穴之门”,用剑上光华把“地穴之门”封死! “砰!” 刀霸这时凌空飘落,欺身奔玄律劈出一刀! 这是必护的一刀! 不护就成了必杀的一刀! 玄律只能挥剑外封去挡刀霸的这一刀! “锵!” 皇剑震霸刀! 玄律一声惊呼被震后飘,退出五六丈,刚站住,一口血便狂喷出来…… 鬼王这时已经狂笑着以强大的气势向玄律扑击过来:“桀桀桀!今天我要轰碎了你!” 没有了玄律压制的“地穴之门”里的魔气又喷吐出来——刀霸抱刀站在“地穴之门”旁边,以胜利者的姿态迎接魔王破封而出! 谁能够重新压制住魔气、阻止魔王破封? 谁又能战胜刀霸? 最要命的是必须在战刀霸时还得分身去压制“地穴之门”里喷吐的魔气! 玄女和圣女已经与海妖缠斗在一起,根本无力顾及这边的事儿了。 玄律已经被鬼王缠住——不缠住要再奔来也来不及了,何况他还必须过刀霸这一关! “地穴之门”里喷吐的魔气更浓更多,几乎充塞了洞口,已暴升过丈…… 刀霸往后退了几步! 空中突然乌云翻滚,在翻滚的乌云中有一块云彩迅速地飘压下来,把暴升起来的魔气一点一点地压逼回“地穴之门”…… 连刀霸都看呆了:好奇怪的云彩! 云彩蓦地幻化出人形,是个雄伟如山、豪气冲天的男人,傲立“地穴之门”旁。他的气势已经把洞口的魔气封压住了。 “刀霸!他是应龙,杀了他!” 空中响起海妖冷厉的喊声。 喊声未落,刀霸的刀已经劈向了应龙。 海妖当然认识应龙,因为就是她当年用幻觉术把应龙引入鲸鱼腹内,然后又冰封于南极岛。想不到,应龙竟破封而出。 不知道经过冰封之后的应龙的功力达到了什么境界,而他在被冰封之前已身具两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 昔年开天辟地的盘古在战败混沌之后,他的全部能量变成了五股龙形真气,也即五股“太阳神力”分布大地东南西北和中央,将混沌较为强大的“黑暗神力”封印于九幽世界。但经过许多年以后,被封印在九幽世界的混沌的“黑暗神力”复苏了,并冲出九幽世界到达世间,成为五块“封印石”。 而应龙得到的“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一块是北海的,另一块是东海的。他在东海得到“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之后,与几乎同时得到“封印石”上“黑暗神力”的海妖激战,虽然功力强横,但还是着了海妖“幻觉术”的道儿…… 由此可见:应龙身具两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他的功力就应该是昔年盘古全部能量的五分之一。 这样的应龙如果不能称为地球上第一高手,恐怕没人敢称为第一高手。 而刀霸作为外星球排名第二的武学大宗师,虽不能算是那个星球的第一高手,可至少身列于顶尖高手之内,他们两个人此战应该说是两个星球最高水准的武学大比拼。 如果刀霸知道应龙在地球强者中的位置,那么他一定会觉得,此次来地球,不论胜败,都值得! 作为那个星球的四位武学大宗师,他们一直以来,坚信人的能量可以强过一切高尖端的科技力量——“武学”永远在“科学”之上。 此刻,刀霸听见海妖指令他杀了应龙,就知道这个应龙一定够资格让他杀,所以出刀就是杀招。 应龙第一时间出拳去封挡刀霸的刀——他坚信用右拳把刀震偏之后,用左拳就可以把刀霸震飞。 “砰!” 拳劲与刀气相击! 应龙被震退三步,还未站稳,面前一片刀影像雪花似的狂泻而至! 应龙被逼得又退,功力受到了压制,一招也轰不出去,仿佛被一股旋转的风雪卷裹着退离“地穴之门”,直退向“地穴之门”平台边缘…… 刀霸以他出奇的快,无比的强,妙绝的刀把应龙逼离“地穴之门”,而“地穴之门”的魔气又一次开始往出喷吐…… 玄律疾掠过来——他虽然与鬼王激战,但一直关注“地穴之门”这边的情况,见应龙被刀霸逼走,便急忙猛劈几剑震开鬼王,转身疾掠而来。 他知道一旦让魔王破封而出,那就全完了! 掠到“地穴之门”,挥剑猛劈,两道剑光轰进“地穴之门”,又一次把喷吐出来的魔气压制住了。 这时,鬼王又追击而至,对玄律轰出了一团黑雾! 玄律想都不想,挥皇剑把攻上来的黑雾劈散,再次把鬼王震退。 而他也被反震,退了两步。鬼王仍然十分强横! 这时,人影连闪,神女、玉女和鹤姑飘身掠至,落在“地穴之门”旁边,神女“哗”地甩出手中七彩云绸,横在“地穴之门”的洞口上。对面的玉女抓住另一端,两女往七彩云绸上吐劲发功,七彩云绸顿时像横跨洞口的彩虹,光华万道,七彩缤纷。 加之鹤姑在旁边也对洞口里不断挥拳重轰,终于压制住了魔气喷吐。 玄律见三女飘到,心中略安。就在这时,凶悍无比的鬼王化成骷髅气势又疾猛的冲了过来,好像攻击的不仅仅是玄律,要连“地穴之门”边沿的三女也一并轰进地穴里去…… 玄律一声狂吼,迎着鬼王的骷髅气势弹射冲来,挥出的皇剑牵动周身气势,再次化成龙形气势,把体内的“太阳神力”提聚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这是他到“地穴之门”之后第一次最大限度的全力出击! “轰隆!” 龙形气势与骷髅气势相撞击! 绝对不亚于两枚导弹相撞击,大爆炸的震撼力和破坏力更是惊人。 空中的乌云堆被震出了一个大洞,飞射的气劲从那大洞中轰射出去。 地上出现一个深达数尺的深坑,沙土四外激射,半天才落定。 鬼王被震凌空后飘,跌坠进平台前的峡谷里去了。空中他喷出的血和血洞激射出的血成了一条血雾,淅淅沥沥地飘洒。 “嗄!嗄!嗄!” 玄律被震落到五丈多远的地上,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吐血。勉强用皇剑撑住身体,才未倒下。 应龙和刀霸已经飞掠到了与“地穴之门”隔着一条峡谷的这片峰群上——是应龙被逼退到这里的。他在刀霸无懈可击的刀招和强横的刀气逼迫下,唯有往后退才不致被伤着。 峰群有四五十座,方圆百十里,这里的确是个天高地阔的拼战的理想空间。 应龙从这个山峰退掠到另一个山峰,但不管他退掠得多么快,刀霸的刀始终不离他身前八尺。 他们掠过的地方也必然飞沙走石,像一股龙卷风袭过。因为这百十里的群峰地区是昔年女娲与魔王之战的主战场,所以几乎没有树木,不论是一座座山峰,还是山峰之间的一条条山谷,全是石头和有些发黄的沙土。 这里,又将成为应龙与刀霸的主战场。 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 现在的应龙与刀霸之战,从重要意义上讲,决不亚于昔年女娲与魔王之战! 海妖迎战玄女和圣女并无危险,但也并不轻松。她与二女是第一次拼战,交上手才知道以前那些高手败的不冤:二女的确够强! 应龙和刀霸打离了“地穴之门”,玄律把鬼王打下了“地穴之门”旁的峡谷,三女合功在“地穴之门”压制着魔气喷涌——这些情况海妖游目一寻,已了然于胸。 她知道鬼王指望不上了,而刀霸再厉害也绝不能在短时间内摆平了应龙,如果玄律恢复功力之后再冲来战自己,那么自己将难以支撑到刀霸获胜…… 想到这些,海妖作出了选择:奇袭“地穴之门”处的二女,抢占“地穴之门”——只要守住“地穴之门”不让他们靠近,魔王将很快就能破封而出! 主意拿定之后,海妖开始暗中提聚功力,出手只是封挡玄女和圣女的进攻,全是用巧劲儿化解,并不用多少真气。 很快她觉得功力提聚足了,猛的一声娇叱,打出一股阴风把攻上来的玄女震开,身形飞掠到了“地穴之门”跟前,对着三女双手推送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气浪——这股大气浪若在海里爆发,完全可以把一大片海水都冲上半空,就算是一只航空母舰也肯定会被掀了底朝天。 “砰!砰!砰!” 神女和鹤姑被震飞出去,而玉女却被震落进地穴,被魔气托送得冒一冒,又沉坠进茫茫的魔气之中,消没不见了。 海妖在“地穴之门”旁站稳,正想对魔气发出吸劲,帮助魔气喷涌,玄律一声狂啸,电射而至,皇剑一道金光劈了下来…… 海妖身形一飘,往旁闪开两丈,避开玄律这凶狠的一剑——她知道如果她迎击,稍有不慎就可能像玉女那样被震落进地穴里去。 玄律这一剑没劈中海妖,却又一次把“地穴之门”喷吐出来的魔气压制下去。 再看,玉女踪影皆无,已被“地穴之门”喷吐的魔气 吞没了。 这时玄女和圣女也掠到“地穴之门”跟前,她们看见了挺远处躺在那里似昏迷过去的神女和鹤姑,却不见了玉女。 玄律对二女道:“玉女被海妖打下了地穴……你们封住地穴,我来战她!” 说完,提着皇剑踏步向海妖逼过来…… 第111章 斗智斗勇 玄律只能向着海妖踏步逼上来,因为他知道,对于飘忽不定的影子人一般的海妖,他任何强有力的疾冲或扑击都有可能落空。 因为他的气势根本不能把海妖的活动空间封锁。海妖不与他硬拼,他的强攻只能是—— 白费力气! 玄律是知道应龙的,他更对应龙有十足的信心。他也知道有玄女和圣女压制着“地穴之门”的魔气,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而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缠住甚至击败海妖! 玄律能够做到吗? 海妖自然有她的心理:她一直认为刀霸战胜应龙只是时间问题,而她面临的问题就是与玄律缠斗,使玄律不能分身去帮助应龙。如果可能最好是把玄律击败,然后她再去进攻镇守“地穴之门”的玄女和圣女。那时玄女和圣女只顾战她,地穴里的魔气当然就会喷吐出来…··· 海妖决定先与玄律硬拼——击败他更好,击不败再与他缠斗也不晚。 此刻,海妖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方突然来了强横的帮手,否则,胜利必然属于自己! 主意拿定,海妖向着踏步逼上来的玄律冲过去,已化成了一股黑色旋风。 玄律停步,看着袭来的黑色旋风却没动。 但是他已经提聚起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太阳神力”:他不知道海妖这一次攻击是实是虚,他要等着她攻近些、再近些! 近到他攻击时她想躲也躲不开的距离。 黑色旋风已到面前! 丝丝缕缕的劲气割面如刀。 玄律狂吼一声,对准袭到面前的黑色旋风猛的劈出了皇剑——一道耀眼的金光轰在黑色旋风上! “砰!” 黑色旋风被震散,一条人影直冲向高空,那当然是海妖真身。 玄律身形被反震后退七八步,剑一拄地,又站稳了。 他刚站稳,一股强大气势压顶袭下。抬头看时,压袭下来的是一朵雷雨云,不仅响着隐隐的雷声,而且划闪着弯弯曲曲的电光。空气被这朵雷雨云压追得四外激射,使玄律感到了呼吸困难,活动的空间也被封锁了。 他第一时间感应到这朵雷雨云是海妖驱动的,而海妖真身必然躲在云朵的后面。 旋冲! 这两个字在玄律脑海中一闪,身形已经旋冲而起,双手高举皇剑,身形像条金龙昂首疾旋,冲射向压袭下来的雷雨云! “轰隆!” 龙形旋转气势冲破雷雨云,直升向高空,在空中盘旋一个小圈子,又向一朵被冲散的残云扑击下来…… 残云赫然是海妖的化身! “砰!” 一道金光轰中了残云! 一道黑影从爆碎的残云中飞出,飘落到地上。 玄律急速坠落,拿桩站稳。 海妖的影子身更加缥缥渺渺。 海妖在硬拼之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玄律比那个榆罔更为强横,他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雄霸之气! 玄律当然不知海妖的感受,强自咽下涌到嘴里的一口血,又踏步向海妖逼上来…··· 他希望海妖进攻他,那样他就不致击空了。 海妖又攻上来了,气势明显减弱了,看去就是一条似有若无的影子。 玄律仍然不急于迎击,蓄势欲发…··· “砰!” 更强烈的攻击却来自身后! 等玄律感应到时,已被轰中! 他身形前抢,鲜血狂喷,挥剑外封,把迎面袭来的海妖的阴风震开——前后受到夹击,几欲昏厥。 玄律封开海妖的迎击,身形往旁横掠,冲出前后气势夹击,落地后又吐出一口血,以剑拄地,勉强站稳! 是鬼王的灵魂! 玄律心头刚闪过这个念头! “桀桀桀桀!臭小子!你真以为打败我了吗!我永远都不会败!桀桀桀!” 空中响起鬼王的狂笑。 无影无形,正是鬼王的灵魂来了。 海妖听见鬼王狂笑,也知道来的是鬼王灵魂,急道:“你来得真好!咱们合力把他摧毁,然后迎接魔王破封!” 说完已经向玄律疾攻而来——她本已决定和玄律缠斗,今见鬼王灵魂出现,又改变主意,要摧毁玄律! 鬼王灵魂道:“能和你海妖联手作战我会很来劲儿!就像干你时一样!桀桀桀!” 也许鬼王对海妖是难忍之痒,便冒出一句粗话以自慰。 说完,向玄律狂攻而来…··· “砰!砰!” 玄律鼓起余勇挥剑把海妖袭来的阴风震开,却被鬼王灵魂乘虚再次轰中——身形被震飞,摔在一个大沙坑里,再次喷血…… 还未站起来,疾风袭来,直扑面门,急忙挥剑一封,把追杀而至的鬼王灵魂震开,一咬牙,以剑柱地站了起来…… 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以现在玄律的功力可以战海妖保持不败,也可以较轻松地应付鬼王的灵魂,但要以一敌二,他就困难了——确切地说是危险了! “砰!砰!砰!砰!” 就在玄律昏头晕脑的时候,海妖和鬼王灵魂发起的重轰全部命中了——海妖是这样的快!而鬼王灵魂根本就让人看不到,要感应到他的袭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玄律真的被打惨了! 身形被震出四五丈远,挣扎着单膝跪地,“嗄嗄嗄”地大口吐血…… 若非他有极强的真气护身,早被摧毁了。 “桀桀桀!你到底有多少血可以吐啊!” 鬼王灵魂的狂笑再次响起来。 海妖的影子身又飘近了…… 玄律感到了死亡的恐怖! 没人能救他了:神女和鹤姑好像还昏迷未醒;广成子在石屋仍然不能动;玄女和圣女根本不敢离开“地穴之门”,两个人的功力好像勉强才能压制住魔气,一个人根本做不到。二女看见了玄律在海妖和鬼王灵魂的联手攻击下已经十分危险,但她们爱莫能助。 圣女焦急和心疼,强忍着泪水,强忍着不让自己冲过去…… 应龙呢? 从“地穴之门”望向群峰地区,见那里正有两股狂风在盘旋和撕扯,飞沙走石,烟尘漫空。那两股狂风引动得空中雷声隆隆,把乌云也搅动得翻翻滚滚。一个个山峰在狂风的转动之下被夷为平地,而平地又被狂风冲撞出深深的峡谷…… 显然应龙正和刀霸恶战,也无力来救玄律。 海妖飘到了玄律跟前,放柔了声音道:“你如果愿意向我投降,我就不杀你!” 不仅仅是生的诱惑,这声音本身就是致命的诱惑! 鬼王的灵魂正想对玄律下杀手,便顿住,对海妖道:“你不是说摧毁他吗?为什么还……” 海妖笑道:“你以为是让他变成一具死尸好呢,还是变成我们手里的一个杀人工具好?” 鬼王灵魂发出一阵狂笑,道:“你别是想让他当你的做爱工具吧?要杀人谁还能比我更能干!桀桀桀!我他娘的可不听你那套!” 说完,全力一击轰向玄律的脑袋…… 海妖也不能阻止鬼王杀玄律,因为她也看不见鬼王的灵魂出手攻击! “砰!” 玄律感应到鬼王灵魂袭击,忙挥剑外封,把袭来的这一击又勉强震开,而自己又被震出三丈多远,一腚坐在地上,再次吐血…··· 海妖见玄律真的不行了,对空道:“鬼王,你去杀了他吧!” 身形一掠来到“地穴之门”跟前,对玄女和圣女发起了凌厉的攻击…… 圣女和玄女接住了海妖的攻击,并予以强有力的反击。但她们的反击并未震开海妖,而是被海妖的阴风死死缠住了…··· 她们一个人挡不住海妖也压制不住魔气,本想合力震开海妖,再继续压制魔气,可却被海妖缠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魔气从“地穴之门”里再次往外喷吐…… 一尺、两尺、三尺…… 有两股魔气仿佛凶蛇气势在摇晃不定地吐纳着,渐渐升高…… 玄律感到了鬼王灵魂又攻下的必杀一击!他也看到了“地穴之门”喷吐出来的魔气…… 生死关头、胜败之际,他不得不狂鼓功力;“太阳神力”第五级“神明级”第九层境界——提升、提升、再提升, 连跳三层境界,终于达到了—— “太阳神力”第六级“圣神级”第一层境界! “砰!” 鬼王必杀一击轰中玄律,但被反震飘出,几欲爆碎!他娘的!这小子突然之间提升了功力? 玄律却安然无恙,一跃而起,飞掠到“地穴之门”,挥剑猛轰,金光大展,把喷吐出来的魔气全部压制回地穴,而且内缩十多丈! 玄律踏步朝激战的海妖三人逼上来,冷道:“你们去封住魔气,我战她!” 玄女和圣女见玄律逼上来,分别冲出了战圈儿,回到“地穴之门”旁边。她们已经战得很辛苦,玄律的接替着实让她们长舒了一口气。 看着重新又变得龙威虎猛的玄律,二女当然不胜惊喜:哇!他真的好酷! 海妖是有惊无喜:想不到刚才已被打得半夜的玄律,却突然又恢复了功力,而且显得更强! 鬼王的灵魂呢?怎么突然消停了? 海妖暗暗提聚功力,为了争取时间,她对逼上来的玄律放柔了声音,道:“现在我想不服你也不行了!如果我放弃了帮魔王破封,你是否可以放我走呢?” 玄律道:“恐怕不能!” 海妖道:“为什么?你也想看一看我的真容?” 玄律道:“我只是想,留着你肯定是祸害!” 海妖发出一阵“格格格”的娇笑,道:“别说得那么难听嘛!”顿了顿,又道:“其实也难怪你对我有这样的误解,你并不了解我。而我却很了解你啊!” 玄律一怔,道:“你了解我?” 海妖道:“你知道吗?你的好朋友玄大师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玄律急道:“我知道玄大师在你手里,他现在怎么样?” 海妖笑道:“他现在当然是全宇宙最幸福的人啊!咯咯!因为我有能力让一个人生活得最幸福或者活得生不如死!那当然要看他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了。” 玄律道:“我与你就像水对于火,永远不会成为朋友!所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海妖又发出动听的笑声,道:“你今年多大了?还不到二十岁吧?难怪还说些小孩子话,你应该知道,这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要有利益存在,朋友可以成为敌人,而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人活着不要太死心眼儿,这世上每个人都可能活得幸福,快乐;唯有傻瓜才会活得痛苦。” 顿了顿又道:“这世界也不应该老是这样子,要想每个人都生活得好,首先必须改造这个世界。何为正?何为邪?何为魔?何为神?其实评定这些的只有一样:强!强就是实力!实力就是一切!呼风唤雨,任我所为!就像现在,我打不过你,你比我强,你怎样都是对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之,我打败了你,也是一样。” 玄律思忖着,道:“如果你发誓以后不再做坏事,安 分守己的过日子,我可以放你走!” 也不知道玄律被海妖说服了,还是他本性就这么善良,竟相信了海妖的话。 海妖听玄律说完,又发出一阵“格格格”娇笑,道:“我突然发现你真挺可爱!” 鬼王灵魂的狂笑在空中响起,道:“桀桀桀桀!玄律,你这臭小子,你应该感到高兴啊!这骚货喜欢上你了!她这话不怕送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那个男人都一定美得冒泡儿!” 海妖对空中道:“你不觉得我已经对你很失望了吗?你难道不知道任何一个女人都喜欢强大的男人?男人的生活因为有了女人而变得精彩;女人的生活因为有了男人而变得充实。就算我真的喜欢他,谁还能指责我什么?” 鬼王的灵魂道:“呸!你他娘的气死我了!” 海妖咯咯一笑,道:“活该!你这么大岁数真是白活了!” 投目玄律,道:“好了,我歇了这一会儿,觉得好多了。咱们再打一场吧,我败了,你把我怎么样都行!” 故意放柔了声音,腻声道:“不怕你一定要看人家的脸,到时候也依你了。” 玄律暗骂自己混蛋,她原来是没话找话,为了提聚功力而拖延时间。 羞恼成怒,冷喝一声,抢步欺身,挥剑便劈——这一次出手,气势当然更加强大,绝对是雷奔电掣! 要知道玄律情急势迫之下接连狂谷提升了三层境界的“太阳神力”,已达到了第六级“圣神级”的第一层境界。 若非他脑域开发已有新突破,这样迅猛的提升功力,根本想都不敢想! 海妖的影子身在玄律的刀下蓦地消失了。 “桀桀桀桀!” 空中响起鬼王的狂笑,道:“臭小子!你上当了。告诉你,谁要是听信了美女的甜言蜜语,他就离倒霉不远了。我刚才知道海妖是故意拖延时间,就找些话和她说。你她娘的还真相信了!桀桀桀!现在我们就再一次把你轰吐血!” 一股强劲的疾风在侧后方袭来。 天已经黑下来了。本来就没有阳光,天一黑无星无月,乌云又布满天空,天地间就更加的黑暗了。在群峰地区那边还隐隐传来雷声,不时划过一两道闪电。在隐隐的雷声里还像是混杂着狂风的呼啸,仿佛像大海里澎湃的怒涛的咆哮!这些当然都是应龙与刀霸激战造成的。 玄律似乎就是和黑暗在拼斗。 白天的时候也看不见鬼王,天一黑更看不见了。海妖在白天还可以看见一个缥缥缈缈的影子身,天一黑就啥都看不到了。 他只能凭感应而战,以守为主。 海妖和鬼王灵魂,围绕着玄律攻击,忽上忽下,忽前忽后。怎奈玄律全光护身,光芒离身体约有半尺,仿佛金甲天神,几次轰击都被金光反震回来。 “地穴之门”处的二女坐在那里不时地往穴口吐劲发动,既紧张又辛苦。而她们的心当然悬在近处的玄律和远处的应龙身上。她们知道,玄律和应龙有一个人败,她们就必败! 天黑下来不多会儿,突然又下起雨来。也不知道这雨是由于拼杀引来的,还是闷了一天早该下了。而且越下越大。雷电和风也跟着凑热闹儿,使本来就黑窟窿似的天更像个地狱。 玄律的金身在风雨黑暗中更为刺眼,他每一次挥动皇剑都像闪电一样光华夺目。在二女眼里简直是帅呆了!特别是圣女,虽然觉得又紧张、又疲倦、又辛苦,但看见玄律如此英武如神的完美撼人的形象,已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圣女的心中不由充满了美好的憧憬,那一天,那一时,那一刻…… 神女和鹤姑也许是被大雨和雷电惊得苏醒了,来到了圣女和玄女身边。 神女问道:“玉女呢?” 玄女凄然道:“她掉下去了……” 鹤姑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急忙用手掩住了嘴。 神女在“地穴之门”跟前坐下来,望了望不远处在风雨中挥剑如虹的玄律,叹息道:“那是玄律吗?” 玄女道:“嗯!正和海妖与鬼王拼杀。” 对神女又道:“你觉得怎么样?” 神女幽幽而叹,道:“还撑得住。可我突然觉得我们都很傻……” 圣女道:“是不是因为玉女……你灰心了?” 神女道:“我在想,假如当时掉下去的是我,……唉,我真的不敢想下去!其实咱们都很脆弱,特别是面对死亡时候……而玉女……比死亡更可怕……” 玄女道:“你不要再说了。其实我们的心情都和你一样。可现在我们要坚持到底,不然,玉女岂不白死了吗?” 神女沉默了。 风声、雨声和雷声震撼着整个“地穴之门”。 风雨雷电中的玄律仍然像一尊傲然挺立的天神,他在用手中的皇剑昭示:正义是不可战胜的! 但海妖和鬼王灵魂一直也未放弃对玄律的攻击——好像他们知道,今天不把玄律摧毁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玄律打得不算辛苦,可也并不轻松。尽管鬼王灵魂的偷袭对他构不成太大的威胁,可是海妖的攻击仍然极具威力。最要命的是他常常失去攻击目标:因为他要受到鬼王灵魂的牵制,更因为海妖太快、天又太黑! 玄律心中焦急:若是应龙战不胜那个黑袍人,那就惨了! 海妖缠斗住玄律,也在期待刀霸战胜应龙。若刀霸获胜后赶来,玄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阻止不了他们帮助魔王破封了。 刀霸与应龙究竟是怎样的一场恶战呢? 第112章 太阳神力 刀霸与应龙之战堪称第三次地球大战! 第一次地球大战当然是盘古与混沌之战。 第二次地球大战当然是女娲与魔王之战。 现在,刀霸和应龙之战不过才开始,还没有达到更加激烈的程度,但他们本身的功力级数已决定他们此战必是一场——地球大战! 应龙身具两块“封印石”的“太阳神力”,相当于昔年盘古五分之二的功力。 刀霸的功力已经达到“极限领域”第七级,他这么高级数的功力眼下地球还没有一个人能够达到,也当然没有一个人能与之抗衡。 所以,以应龙这样的高手一交手便只能被逼得一退再退,只是招架闪避,没有反击之力。换了别人——包括玄律和榆罔乃至鬼王这样的高手,肯定接不下刀霸十刀。 因为刀霸所在的星球的功力级数明显高于地球上的功力级数。 在那个星球上把功力由低往高分成三个“领域”——“极限领域”、“顶极领域”和“无极领域”。每个“领域”共分为十级。“极限领域”每一级功力的最高界限为十亿焦耳。 “顶极领域”每一级功力是一个“极限领域”,而“无极领域”每一级功力是一个“顶极领域”。 前番炎帝在流波族和扶桑岛分别战败的机械人战神,其体内输入的功力就是十亿焦耳,即为“极限领域”第一级。 而当时炎帝已把体内“太阳神力”提升到第五级“神明级”的第六层境界。 如此一比较可知:现在刀霸的功力相当于七个战神。 而应龙的“太阳神力”在东海战海妖时已提升到第六级“圣神级”的第十层境界。在南极岛破冰封而出已提升到“新太阳神力”第四级。 所谓“新太阳神力”当然指原有的“太阳神力”而言:一般人若不具备“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单靠修炼,恐怕终生也提升不到“太阳神力”终级即第七级“神皇级”。当然不敢妄言“新太阳神力”。 但,像应龙、玄律、炎帝这样得到了“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当所提升的功力突破终级即第七级“神皇级”,以后再提升的功力即称为“新太阳神力”。 应龙身具两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当他把一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突破之后,便自然而然提升并“使用”第二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也可称为“新太阳神力”。 进入“新太阳神力”再提升,只有级数而不分层界,共分为十二级,突破了十二级,将成为“超太阳神力”。而达到了“超太阳神力”才有资格进入“顶极领域”,以后再提升,再突破将直奔功力的最巅峰——“无极领域”。 由此可知,现在地球上的高手除了应龙,其余的人根本没资格战刀霸。因为其他高手“太阳神力”还没有突破终级,怎是达到“极限领域”第七级境界的刀霸的对手。 难怪那个星球制造的机械人战神只输入了“极限领域”第一级的功力,除了考虑到机械本身负荷能力之外,制造者肯定认为地球人的功力恐怕达不到“极限领域”。 所以,应龙正是以“新太阳神力”第四级的功力,招架住了刀霸迅猛的攻击。 当天黑下来的时候,应龙已经把“新太阳神力”提升到第五级,这时不仅能够完全封挡住刀霸的猛刀快攻,而且在百招之内能反击一招或两招。 刀霸的攻势和锐气一直不减,猛刀快攻,妙招层出不穷。应龙的皮衣早已被刀气震成碎屑随风飘散,他是赤身而战。 刀霸那贼亮的秃头闪着紫幽幽的光芒,双眼也喷射出紫幽幽的精光。本来看似平常的刀铁,这时已变成一把令人不敢触目的紫光刀。刀气横空,刀芒似有灵性地喷吐,任何人看见这把刀,脑海中都会闪出两个字—— 死亡! 不知是这个地球强者应龙顽强的抵挡激怒了刀霸,还是刀霸本身杀人有瘾,反正他刀刀是快、刀刀是狠、刀刀是杀招! 每一刀的威力都能轻松地把一辆坦克劈碎。 所以两个人拼斗的气势把山峰荡平、把平地冲成峡谷根本不足为怪! 风雨雷电当然也不能阻止他们拼杀。若想让他们罢手,除非有一个人战死! 瞧刀霸这凶势霸劲儿,现在就算海妖让他罢手,他都不会听!好像他不把应龙劈碎,就对不起自己的这把刀! 刀霸的霸刀只要亮出必有人——祭刀! 否则就以自己祭刀! 所以霸刀上有刀气、刀芒、刀意,还有别的刀没有的,——刀魂! 应龙没有兵器,有的只是一双钢铁般的大拳头,更有着永不言败、永不服输的坚强斗志。 应龙身躯雄伟,在巨人族中恐怕也不多见,甚至比夸父也多一些轩昂气魄。长相并不英俊,但透出无比的阳刚之气。宽额、鹰眼、粗眉、大嘴。梭角分明的一张脸像块坚硬石头,不怒自威。 应龙不爱说话,更不爱笑,顶多是咧一下大嘴,但绝不露牙——不爱笑这一点,他女儿小丝非常像他。 应龙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此战的重要——因为他已经感到对手极为厉害,自己若败,别人很难抵挡;而一旦让对手帮助魔王破封,对地球人就是一场从天而降的大灾难! 应龙没工夫想别人能不能抵挡住海妖,他只想做好自己的事——缠住刀霸。当然如果有人战胜海妖来帮他,那是最好。 都在期待。 连月亮都在期待雨停、风止和云散。 夜又在期待着什么呢?绝不是黎明,当黎明到来的时候,夜必然无处容身。夜只能诅咒黎明,这是黑暗对光明的诅咒。 人生只因有了太多的期待,反而浪费了许多光阴,错过了许多机会。而人生假如没有期待,谁还肯走过这漫长艰辛的一生? 夜半时分,雨终于停了。很快,月亮艰难地从云层中露出脸来,神色带着几分惊慌,看着被风雨雷电折腾得乱糟糟、湿漉漉、脏兮兮的这个世界,好像十分的痛心疾首。一条一块的云彩开始往天根处飘沉,把干干净净的夜空让给了月亮。几颗星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像雨后跑出家门玩水的孩子,睁着好奇的眼睛仿佛在说:“哇!这大地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月亮出来之后,海妖看见了“地穴之门”处多了神女和鹤姑,她立即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她们派人来帮助玄律攻击自己怎么办?现在显而易见,鬼王灵魂对玄律的偷袭起不了多大作用,一旦有人帮玄律,自己岂不危险? 她决定先发制人,边攻击玄律,边发话道:“鬼王,你不用帮我了,我自己可缠住他。你快去攻击那几个女的,让她们无法封住“地穴之门!” 鬼王灵魂的声音道:“你早说呀!我早就想那么干了!只是怕你对付不了这臭小子!” 声音渐远,显然已经飘游过去。 玄律把两人的话听个满耳,但却没办法对鬼王灵魂进行拦截,急忙高喊,向几女发出警报道:“鬼王灵魂去攻击你们了!你们要小心些!” 玄律的声音传到几女的耳朵,她们顿时紧张起来——别再让鬼王冷不丁的偷袭打掉进地穴里去! 于是一边发功压制魔气,一边全神戒备。但最要命的是鬼王灵魂无形无影,不攻到跟前很难感觉到,而攻到眼前常常来不及迎击。 “砰!” 圣女突然用玉箫往面前一点,却击空了。 空中立即响起鬼王灵魂的狂笑,道:“桀桀桀!我不过是想扯下你的面巾,看看你是不是一个丑八怪!桀桀桀!枉你有这样的好身条儿……” 话音刚落,神女又娇叱一声,劈面轰出一拳,也击空了。 空中又响起鬼王灵魂的狂笑,道:“桀桀桀!你他娘的真是个惹火尤物!如果哪个男人见了不想干你,他就一定不正常!桀桀桀桀!” 鬼王说着下流的脏话,忽而这个,忽而那个地不断袭击,“桀桀桀”的狂笑声在“地穴之门”上空飘荡,打破了这里的死寂。 但这笑声又增添了这里的恐怖。 玄律当然也听到了鬼王的狂笑,他开始替四女担心:万一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鬼王轰下地穴,步玉女之后尘!而鬼王无影无形,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海妖这招儿真够阴毒:她知道这样一来玄律定担心四女安危,从而心神不定,有利于她对玄律的缠斗。 玄律由于分了心神,对海妖的攻击明显缓滞,让海妖得到了喘息时间来提聚功力。由此也就酿成了他的不幸…… 谁轻视海妖,谁就注定要有悲剧发生! “桀桀桀!我他娘的不陪你们玩儿了!我要把你们全部轰进地穴里去!就算魔王出不来,你们也一定会被他干死!桀桀桀!” 鬼王的狂笑声再次传来,终于让玄律作出了一个决定:强攻海妖,迫使鬼王灵魂返回救援,从而解四女危急! 主意拿定,玄律猛的狂啸,气势立即暴长,皇剑连劈,形成一个金光交织的剑网罩向了海妖显于月光下的缥缈影身…··· 海妖竟突然消失了。 提聚了功力的海妖当然不会被玄律的气势封锁住。但她为什么不与玄律硬拼? 玄律的剑网斩碎了一片月光。 然后他怔住了:怎么连海妖的“气”也感应不到了?莫非她逃逸了? “嗨!” 身后突然响起娇柔无限的一声唤。 这声唤像只纤柔玉手轻轻拨动了玄律的心弦:一股柔情从心底油然而生。 忍不住回过身来,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位黑纱美女,侧着脸儿,垂着长长黑发,披着一身月色,绝美的身姿透出无穷的妙韵。 他尚未从惊艳的感觉中跳出,美女缓缓的转过脸儿,对他嫣然一笑…··· 玄律心头剧震,脑海轰鸣:小丝! 是小丝绝美的笑! 不仅已令月光黯然失色,就算最灿烂的朝霞也绝不能比。 小丝放柔了声音笑道:“你不是一直想看人家笑吗?现在人家给你笑过,你怎么不说话了?” 玄律如坠五里雾中,结结巴巴地道:“只是太、太突然……我怎会想到你突然来了……” 小丝笑道:“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你来,我领你见一个人……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见她吗?” 说着身形飘起,向前掠去。 玄律身不由己随之掠来,心中想着:谁呢?是玄大师?是皇娥?不,自己的心已被皇娥伤透,曾决定永不要见她!一定是玄大师…… 月光突然消失,连眼前的小丝也消失了。 玄律直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子像不受控制似的直往下坠落、坠落、坠落…… “地穴之门”的上空回荡着海妖的惑人之极的笑声。 只因海妖已成功地用“幻觉大法”把玄律引进了——地穴! 玄律所见小丝当然是他的幻觉。 海妖的笑声惊醒了“地穴之门”旁边的四女,她们方意识到玄律已经飘进地穴里去了! 天啊! 她们忙着戒备鬼王,忙着封压魔气,怎会注意到、又怎会想到玄律自己会飘落进地穴! 敢情玄律是着了海妖的道儿了! “还我玄律!” 圣女第一时间飞身而起,向空中海妖的影子身冲杀过去! 玄女恐圣女有失,也随后扑击向海妖。 二女的攻势已经比离弦之箭还快,但海妖的迎击更快! “砰!砰!” 海妖的阴风与二女气势相击,发出震耳欲聋的暴响。 乍合倏分,三人飘落地上。 脚一沾地,圣女又弹射而起,再次扑击向海妖,速度已达到了“音速”——极度悲痛和极深的仇恨使圣女的功力越层提升,已达到骇人听闻的境界! 她脑海里只回响着一个声音:轰碎海妖! 这一刻,圣女觉得她的生命已失去全部意义。心不是碎了,是被人掏空了。她未追随玄律扑下地穴,因为她知道她还要做完一件事。这件事就是——轰碎海妖! “桀桀桀桀!” 空中响起了鬼王灵魂的狂笑声,道:“这回谁都挡不住魔王破封了!你们投降吧!” 狂轰向“地穴之门”处的神女…… “砰!” 重重的一击轰中了神女! 但发出惊叫的却是鬼王的灵魂。 神女浑身迸射出耀眼夺目的七彩霞光,就算鬼王灵魂再重十倍的攻击也不能伤她丝毫! 神女显然也提升了功力! 也是悲伤和仇恨激发了神女的战意! 如果说玉女的坠落地穴令四女黯然神伤,颓然沮丧,而玄律的坠落地穴却令她们猛醒:弱者的命运永远都是不幸! 要避免不幸,就必须变得强横,就必须战胜对方! 她们的战欲促使功力的迅速提升。 圣女提升的当然是“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而神女、玄女和鹤姑提升的却是“超能力”——精神力量! 圣女身上还藏有“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 回答是肯定的:她身上的“太阳神力”来自于西域那块“封印石”,亦是五块“封印石”之一。 原来,西域的这块“封印石”由于受到魔气的影响,最早便破封了。破封之后的“黑暗神力”浸透进地穴,助长了魔王的魔气,使魔王能够向外界发出求救的“传感信息”。而破封之后的“太阳神力”就贯注进位于雪峰上的雪莲圣母体内。雪莲圣母消化了“太阳神力”之后,立即感应到魔气的旺盛,便奔来“地穴之门”探看,果然见镇魔剑光华在消减,遂派出鹤姑和雕姑看守镇魔剑,她亲往昆仑山向西王母禀告魔王可能有破封而出的危险。 雪莲圣母在昆仑山见到了与神女去结伴游玩的徒弟圣女,想到日后镇压魔王破封之战必是极为凶险,而自己又年事已高,遂把毕生功力也包括收纳于体内的“太阳神力”全部用“贯顶大法”传输给圣女。她自己甘心情愿成了一个普通老太婆,在昆仑山赏花观鱼,颐养天年。 此刻,鬼王灵魂的重轰被神女反震开,并未奏功,还吃了苦头,他才意识到自己实在不应太狂妄。这几天闹腾得昏天黑天,不仅把躯体弄得伤痕累累,窟窿疤眼,连功力也损耗不少!如此闹腾下去,恐怕以后就没有取悦美人、强暴美人、祸害美人的资本了。还是他娘的多个心眼儿,多留点劲儿吧。 鬼王灵魂有了这想法,就不再轰击神女和鹤姑,而是只顾说下流话,瞎扎乎。 这样,玄女和圣女见神女和鹤姑没危险,又能压制住魔气,便放开手脚对海妖狂攻起来。 海妖和圣女都身具“封印石”上“太阳神力”,若两个人拼战,应是势均力敌。先前圣女和玄女战海妖,因为圣女几天来功力锐减,一个人当然抵挡不住海妖。而现在圣女功力狂升,甚至已经超过了海妖的功力级数,再加上玄女的助攻,海妖当然敌不住了。 敌不住也要战! 海妖成功的让玄律消失了,她觉得胜利之神已经对她露出了微笑。 她自信:就算刀霸不来帮忙,有鬼王灵魂的协助,她也能够摧毁这四个看守,助魔王破封而出。 但圣女和玄女的攻势太猛太快了,她根本一招都不能反击,只能闪、退、封、挡、避…… 几下被击中之后,海妖开始狠心狂谷功力——她知道不提升功力,别说取胜,活命都难了! 他娘的鬼王灵魂!只顾在那儿说下流话,光说不练,真是气死人了! 天亮了。但曙色是冷冷淡淡的没有神气,太阳可能是打算不出来了,所以曙色就欢乐不起来。天空中的启明星也不知道是消失了,还是被重新聚集的乌云吞没了,总之是看不见了。 乌云的聚集完全是狂风的作用,而狂风的源地正是应龙和刀霸拼杀的战场。那里实在是一团糟,两天两夜的雨夹雪之后,昨夜又下了半宿大雨,到处都湿漉漉的,低凹处满是积水。 应龙和刀霸仍然在疯狂地拼杀,一股股劲力从两个人战圈中往四外激射,周围的山峰都被轰塌了。泥浆四溅,碎石乱飞。每一次对轰必爆发出巨大的爆炸。 应龙的“新太阳神力”已提升到第六级,虽然可以反击了,但仍处下风。 应龙的顽强让刀霸感到了愤怒。 他的霸刀更怒! 霸刀杀人从未这么费劲儿过,从昨天到现在霸刀已经劈砍扫斩了接近两万刀,却仍不能把对手摧毁,岂能不怒! 刀霸没有提升功力——战应龙他现在还不用提升功力! 但由于愤怒,刀霸的战欲更强了! 应龙不得不被逼着进行提升功力,因为霸刀像鬼魂一样缠着他死死不放,每一招、每一式都让他感到了死亡的气息,使他必须全力应付。 最要命的是刀霸的刀招并无定式,千变万化,妙招险招绝招层出不穷,应龙唯有在闪避中寻找反击的机会。 反击就是硬拼,刀霸的刀招没有破绽。 硬拼更是刀霸所希望的,他愤怒的原因之一就是对手的闪避,而他的气势又不能把对手的活动空间封锁。 每一次硬拼喷血的必是应龙。 应龙已经苦苦支撑了半天一夜,他还能支撑多久? 他原来指望有人会战胜海妖来帮他,但现在他终于明白:任何人也帮不了他,只因任何人也接近不了他们的战圈儿,若想不败不死,只能靠自己! 那就战吧! 第113章 火山 封印魔王的地穴究竟有多深,谁都不知道;但这地穴既然名为九幽大地穴,当然离地心就不远了。 玄律终于苏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雾气蒙蒙,感觉炽热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什么地方? 他感到头还有些昏沉沉的,身下什么东西把皮肤灼烫得生疼。他拄着皇剑挣扎着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又瞧瞧四周,除了蒙蒙的雾气还是啥也看不见。 若没有皇剑照亮,他根本连这雾气也看不见。而皇剑的光华也只能照亮周围五六尺内。 他镇静一下,觉得身体哪都没受伤,提聚一下功力,都很正常,心中安稳了一些。 原来他坠落地穴时一直是受往上喷涌的魔气的虚托,等于是冉冉的飘落下来,甚至比跳伞还缓慢。若是没有魔气虚托着,鬼知道会怎样。 这是什么地方?他心中再次涌上这个疑问。 自己和海妖打着打着,突然看见了小丝,然后跟随小丝掠来…… 啊!他心头剧震。猛的想到曾经在震蒙族部落受到嚣婠幻觉术的引诱,置身于温泉之中,险些被烫死。莫非自己着了海妖的道儿?让她用幻觉术引进了地穴? 冷汗“刷”的流了下来,脚底升上的寒意立即涌遍全身。那样,岂非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一定是了!不然小丝怎会来这里?她又怎能来得这么快。 越想心中越害怕,惶恐四顾,更增添恐惧。颓然地一腚坐到了地上,浩叹一声—— 完了! 呻吟声!? 突然,玄律听到了女子的轻轻的呻吟声,就在附近。 恍然记起,玉女也被海妖打下了地穴。莫非这呻吟声是玉女发出的? 一跃而起,循声摸索着奔来——身子伏得很低,还用皇剑在前照亮。 这才发现遍地全是岩石,有的地方还有一条一条刚刚凝固的熔岩。难怪这么热! 摸索着奔出不远,便见一条小溪一样漫延的熔岩液旁边躺着玉女,身子在不停地滚动,发出梦呓般的呻吟。 玄律上前,放下皇剑,把玉女抱起来,见她白白嫩嫩的肌肤有几处已被灼烫得红肿,美眸微闭,酥胸剧烈起伏,像快窒息的样子。 他把一股真气从玉女后心处注输进去。 玉女很快呼吸均匀,停止了呻吟。 玄律知道她快该苏醒了,如此抱着实是不雅,正欲放回地上,玉女已经“嘤咛”一声,挣开一对剪水双眸。 玄律一阵窘迫,四目交接,呼吸可闻,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词解释。只觉怀中玉体更加滚烫灼人,那软玉温香的惬意美感反而消减了。 玉女没有动,只是盯着玄律的脸,半天才轻声道:“我还活着吗?抑或咱们这是在阴间相遇?” 听玉女这么一说,玄律也有点蒙了:莫非自己也死了?是在阴间遇上了玉女?这炽热的雾气蒙蒙的地方会是阴间? 遂叹喟一声,道:“我可能也被海妖引进了地穴,也不知道我们是死了,还是活着。” 玉女惶然四顾,猛的把脸埋在玄律胸前,紧紧搂住他的脖子,道:“我好怕!”又闭上了眼睛,娇躯在玄律怀里一阵颤栗。 玄律像是要给予玉女保护和安慰似的,下意识搂紧了怀里的灼热的玉体。轻轻地吁出一口气。 他本来自己的精神都快崩溃了,而现在遇上了玉女,他又必须硬撑着充当保护神的角色。心想:就是死,也要死得像个男子汉! 大不了就是个死,或者已经死完了,何必这么悲哀和沮丧! 这么一想,心中豪气顿生,忍不住仰面发出一声长啸。——这一声长啸发出,整个人立即恢复了自信和精神。 玄律的长啸声吓了玉女一跳,抬起脸,愣愣地瞧着玄律的脸,似在问:你怎么了? 玄律抱着玉女站起身,轻轻的把她放到地上站好,洒然一笑,道:“想开些,其实没什么!不管这里是地狱也好,还是地穴也好,反正我们能够在一起,就应该快乐些。” 玉女似受到了玄律的感染,浅浅一笑,道:“是啊,就是现在咱们做了鬼,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她的笑更增添了她嘴的美丽;因为那又白又整齐的贝齿,实在是那两瓣儿香唇的最好陪衬。 玄律看得痴了痴,意识到失态,忙避开目光,掩饰地道:“咱们找一找出口,离开这地方。这儿又热又闷,啥又看不着。” 玉女似不经意地牵住他的手,道:“是啊,做鬼也该做得舒服些呀!” 转悠了半天,他们失望了。所到之处全是又热又闷,啥都看不着。若非皇剑照亮,他们如同瞎子掉进了深井里,肯定眼前一抹黑。 不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离地面有多深。周围全是浓浓的雾气,雾气似在涌动,在他们周围翻翻腾腾。 这时,玉女停下来,对玄律道:“咱们别瞎转悠了。你看这地上的熔岩,好像正从什么地方流溢出来,咱们万一不小心闯掉进熔岩里去就麻烦了。” 其实,两个人现在全仗着有功力抵抗炽热,否则早就窒息休克了。 玄律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脱口道:“这里既然是地穴,怎么只见魔气而不见魔王?” 玉女道:“一定封印魔王的地方就在附近……” 玄律眼睛一亮,道:“咱们顺着魔气涌来的方向,就能找到魔王!” 玉女娇躯剧震,颤声道:“你还想去找魔王?咱们躲避还来不及呢!” 玄律低下头细看了看那熔岩漫延过来的方向,又看了看周围的雾气,牵着玉女的手往前走来,道:“魔王一定还未破封,现在只是破泄出来魔气。” 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们把那些魔气也封住,很快就能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便于我们找到好地方待着。” 玉女道:“可是……万一……” 玄律笑道:“别怕,有我呢!” 他也难以说清自己是不是在逞强。 若非遇上玉女,恐怕现在他坐那儿动都懒得动。 这就是来自于异性的神奇的精神力量。 玉女只好依着玄律。 他们越往前走越热,热得不仅大汗如雨,而且喘不过气。 雾气更浓更重!他们感到了来自雾气的压制,心胸憋闷,头晕目眩。但他们没有停下来。 玄律左手牵着玉女,右手握皇剑前探照亮,不得不往剑上吐劲儿,用功力排震开热气和雾气。 走出不知道有多远,他们发现地上的熔岩多起来,像一条条小溪似的四处漫延,热气升腾,灼人面孔,几欲窒息。 突然,他们看到一个峭壁,在峭壁下面有一个长形的不大的池子,沸腾的熔岩一喷几尺高,正在喷涌,从池子漫溢出来,往四处流淌着。随着喷涌的熔岩,一股股魔气混着热气在喷放。 他们还可怕地看到:峭壁在撼动,像随时会坍塌。 他们还可怕地感到:脚下的地在震动,好像随时有一股熔岩会喷涌出来! 玄律第一时间松开玉女的手,冲上去把皇剑插进了熔岩池,猛的吐劲儿—— “哗!” 受到剑劲儿震荡,几股熔岩激射而出,上千度的高温,立即把玄律身上的短裙化为灰烬! 就是离他丈许的玉女也不能幸免——她运功自护,未被烫伤,但衣装瞬间全无,裸露了一具白白嫩嫩,吹弹得破的胴体。 而玉女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她瞬间就一丝不挂了,只因她的心已被惊骇死死的慑住了。 熔岩,大自然中最强的高热力量,在魔气的催逼下所爆发出的热能可想而知。 而玄律和玉女所面临的危急并不单单是魔王破封,还有一个更可怕的—— 火山爆发! 他们已看出并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所面临的就是火山爆发的先兆! 敢情魔王是被封印于熔岩之中。他要破封而出就必须借助火山爆发! 现在看玄律等人只镇守住“地穴之门”有多么幼稚, ——到时候火山爆发,整座山都会被摧毁,何况这“地穴之门”弹丸之地。 玄律不断的往皇剑上吐劲儿,再吐劲儿! 熔岩喷溅之后,渐渐的平息下来——显然玄律“吐劲儿”产生了效果!镇住了魔气,当然也就镇住了熔岩。 玄律已经化成了一个金身人。 情急势迫的狂吐功力,使他的功力再次提升,达到了“太阳神力”第六级“圣神级”的第二层境界! 不再喷涌的熔岩像喘吸似的冒着气泡儿。热气和魔气明显的消减了。 玉女整张脸都失却了血色,站在那里娇躯仍在微微发抖。在她眼里玄律就是一尊金身天神。 玄律还在往皇剑上吐劲儿! 峭壁不撼动了,脚下的地也不震动了。由于魔气和热气的消减,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但仍然看不多远。 玉女终于从惊骇中解脱出来,因为她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像平静了。这时,她看见了玄律的赤裸虎躯,一阵害羞,转过脸来。 触目依然是蒙蒙雾气。而她的心因为看到了玄律的裸躯又是一阵急跳,伸出玉手下意识摸压心口,一片柔滑,低头一看——天啊!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也已经身无片缕。 她下意识地双手抱胸,慢慢地蹲在地上。尽管玄律没看她,但她有一种无处躲,无处藏的感觉。这一刻,她想如果玄律的剑不发光多好啊! 又过了很长时间——玉女觉得比一生还要漫长,好难捱啊!终于玄律停止了吐劲儿,把皇剑抽出熔岩池,双手拄着,低下头虚脱了似的粗喘。看上去他十分的辛苦! 熔岩池只是冒着半死不活的热气,而魔气已踪影皆无。因为熔岩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又像被驯服了似的变得老老实实。 玄律知道这里绝不是封印魔王的地方,不过是魔气冲荡熔岩在这里流溢出来。他吐劲儿不过是把那些冲荡熔岩的魔气逼了回去。 所以要想让魔气不冲荡着熔岩从这里喷泻出来,还必须把这峭壁轰塌,压埋住这流溢出来的熔岩池。 玄律在喘息,也在提聚功力。 良久,他抬起头,看了眼前的峭壁一眼,目光所及,峭壁已经有几十丈高。 玄律转过身道:“你远些躲开,我要轰塌这峭壁…···” 一怔,见玉女已经飞快地退进浓浓的雾气里去了。 又道:“最好再远点!” 玉女的声音传来,道:“你看得见我吗?” 玄律道:“看不见。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你再远点!” 说完,往后退开,随之向峭壁虚空劈出一剑——一道金光轰在峭壁上! “轰隆!” 峭壁应声坍塌,沙石激射,烟尘漫卷。 玄律身形已经向后电射,冲出坍塌峭壁的轰震范围。 落地后,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缓步往前走来,到跟前一看,原来熔岩池处成了一个小山丘。他满意地打了声呼啸,自言自语地吐出两字:“搞定!” 他转身返回寻找玉女,却看不见,不得不扬声喊道:“嗨!你在哪儿?” 玉女的声音远远传来,道:“我在这儿。” 玄律循声走来,笑道:“你躲得真不近。” 周围的雾气仍然很浓,看来也够消散挺长时间了。炽热高温仍然不减丝毫,地面上的熔岩开始凝固。 玄律走来,突然迎面响起玉女的惊慌叫声,道:“你别过来……” 玄律猛的停步,脱口道:“怎么了?” 玉女闷了半天,才答道:“你没发现你什么都没穿吗?” 玄律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赤身裸体。急忙往后退,道:“我……才知道……对不起啊!” 玉女娇羞的声音又道:“人家……也和你一样了。” 玄律停住退步,心中一荡,道:“那……怎么好呢?” 玉女没吭声。 但玄律想象得出她那羞不可抑的情态。一定在歪着头,拼命地想用什么办法遮羞…… 他又道:“这地穴里绝不会有树叶一类的东西的,除了岩石什么都没有。” 玉女还是没吭声。 她在想什么呢?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毫无办法啊! 又过了一会儿,玄律眼前一花,看见玉女正慢慢地迎面走来,胴体是绝对的白白嫩嫩,玲珑剔透。坟起的双峰顶端有一点嫣红,微微颤动,似在有灵性地呼吸。整张脸纯净透明,美眸中含着些许羞涩,绝美的嘴唇微抿着,透出一丝坚毅。散发出淡淡的却是诱人之极的幽香。 玄律目光直了,心口咚咚急跳。他阅女多多,而玉女这水晶般的胴体似初次见到,仿佛有一股电流立即涌遍全身。 玉女已经来到他面前,并且轻轻地贴在他胸前,柔声依依地道:“我们本是快死的人了,还顾忌那么多,实在可笑啊!” 玄律抱也不是,推也不是,虽感受用,心中却有些恓惶,道:“我们……也许能出去的……” 玉女道:“我想过了,绝无可能。” 玄律心中一凛:倘若出不去,真的就是个死! 这里没吃的,没喝的,而且是持续的高温,又能支撑多久?是啊,快要死的人了,何必还顾忌那么多。 他下意识地搂紧了胸前的玉女,温香满怀,柔滑细腻。呵,老天爷忒也厚待自己,临死之际还送此尤物相伴相随。 玉女抬起脸儿,凑上了她那绝美的香唇,微闭上美眸,等待着…… 玄律重重的吻了下去! 他感到了怀中的娇躯一阵颤栗! 如果玄律知道他此刻得到的是天下第一美丽香唇的初吻,他会感到更加自豪! 玉女的香唇就算是去吻千年铁树,那铁树也会开花;若是去吻一块石头,那石头也可能会说话。现在她吻的是玄律,玄律会怎样呢? 回答是——加速了玄律体内熔岩的爆发! “啊——” 玉女发出大声的叫,有痛楚、有惊怕、更有着绝对的快乐! 她整个胴体变成了火山口上一朵飘忽的白云,时沉时浮,她在向火山发出召唤:喷发吧,把你的全部激情,全部热量给我!给我!给我! 当玄律看见有一股血水蚯蚓般沿着那白嫩的腿壁滑下来时,他知道他摧毁的是一个少女美丽的梦。 他怜爱地把这胴体托抱胸前,再次在她的胸窝、粉颈和香唇印下贪婪的亲吻。 玉女又一次陶醉在玄律的怀抱里,喃喃道:“要死就快点让我死吧,就在这一刻……噢,我一定会升入天堂,因为我感到我在飞,我的眼前是一片鲜花的海洋,好美啊!” 她终于昏醉在玄律怀里,香甜而又幸福地睡了。 玄律抱着玉女坐下来,浑身已经是汗出如洗,感情和体力双重释放之后,他觉得自己剩下的只是一个空空的躯壳。 他也慢慢地闭上眼睛:就这样静悄悄的等待死神的降临吧!说不定到时候连死神也会对自己羡慕!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玉女醒了,伸出双手搂住玄律脖子,使劲儿地吻了他一下,道:“咱们怎么还没死?” 玄律睁开眼睛,勉强一笑,道:“也许死神现在很忙,没工夫搭理咱们。” 玄律的幽默换来了玉女的一丝浅笑,她道:“想到自己要死了,才知道生命原来这么可贵。唉,不知不觉,糊里糊涂的活了这么大。若非临死之际遇上你,死后真不知道应该回味些什么。” 玄律道:“我一直坚定地认为,人与人相遇是上天的安排,是缘分。” 玉女道:“我娘也这么说……唉,我现在唯一的遗憾是没能见到我父亲,我长这么大还一次也没看见他……” 玄律道:“你娘她在哪儿?” 玉女道:“原来在昆仑山,她是西王母贴身使女,后来跟随木神去了扶桑岛,听说给木神生了个女儿,叫红杏……” 红杏?! 玄律心弦一颤,却未打断玉女的话。 玉女接道:“生下孩子后,我母亲又回到了昆仑山,不久又认识了我父亲……后来就生下了我。我母亲在我懂事时告诉我,我父亲叫罗森,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除非他来见我,我决见不到他……” 玄律道:“你母亲现在还好吗?她可知道木神已经……” 玉女道:“木神怎么了?” 玄律道:“已经去世了。听说是在东海解救扶桑岛族众时战死的。” 玉女道:“我母亲几年前就病死了。她告诉我,不要理睬木神,但却要好好和红杏相处……遗憾的是我只去过扶桑岛一次,却听说红杏在巨人族,所以至今也未见到她。” 玄律道:“红杏……我认识,她现在已经嫁给了九黎族的蚩尤……”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番话时,心中不仅仅有酸楚,而且还隐隐作痛。 玉女道:“也不知道那个蚩尤怎么样……” 玄律实话实说,道:“蚩尤也是我朋友,相貌、功力、举止谈吐全在我之上。在来这儿之前,我们还在帝都见过面,他已经被炎帝任命为九黎族新族长。” 玉女美眸中掠过一丝欣喜,道:“我就知道红杏会很出众,她找的男人当然也错不了。我娘若地下有灵,当然也会很欣慰了。”又亲了玄律一下,“还有我们!死后我就领你去见我娘,告诉她,你是我的男人……” 说着,霞飞双腮,晕红如醉,娇羞之态越发诱人。 玄律又在她那娇艳欲滴的香唇上吻下去。 玉女把她的香舌吐到他嘴里,任由他吮吸,娇躯又一阵扭动。想到要和阴间的母亲团聚,玉女不但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而且已十分渴望快点死去。 而最让她感到安慰和快乐的是——有玄律能陪同她共赴黄泉。 就在两个人忘情地拥吻缠绵之际,浓浓的雾气中却隐隐传来呼喊声…… 两个人停下来,屏息静听。 呼喊声是:“玄律!玄律!你在哪儿?你还活着吗?玄律!你要还活着就应一声,就算坚持不见我也可以。玄律!你在那儿啊?” “是海妖!” 玄律脱口发出低低的惊呼。 玉女的娇躯在他怀里猛的抖了一下,花容立即失却了血色。 第114章 求生求死 风在呜咽,云在低泣,山中的一草一木无不凄凄,就连那些石头也在沉重地叹息。 夕阳不忍闻,悄然离去,她的叹息留给大地,大地在悲伤中微微颤栗。 这一切全因为:圣女吹响玉箫,箫音如泣如诉,低迷凄回。断肠人吹奏断肠曲,谁听了能不黯然神伤,寸断肝肠! 山中的鸟兽因箫音而垂泪。 玄女、神女和鹤姑都泪潸潸,悲戚戚,掩面低泣。 竟连鬼王的灵魂也发出牛吼似的几声大哭,黯然离去。 魔气——天啊!连魔气也被这箫音感染,不再往上喷吐了! 圣女的心在滴血: 玄律啊,若你亡灵未远,便让我用箫音送你!我虽不能以死相随,但这箫音就是我对天地的宣誓:此生为你守贞,永不爱别人,永不嫁别人,永远把你在心中珍藏,一如你就在我的身旁。 箫音袅袅,在天地间荡气回肠。 箫音传到了生死决斗的战场,钻进了刀霸的耳朵,竟勾起了刀霸的往事…… 刀霸第一时间想到了孙女儿小刀小产下的“蛋”,未知是否爆裂,未知爆裂后是男婴、是女婴、抑或仍然是个小恐龙? 刀霸原在的那个星球其实是在银河系,而不是人们一直猜测的太阳系。星球名称是eht。刀霸所在的国度是eht星球迄今为止最先进、最发达、最文明的国度,名称为b国。b国的科技非常先进,进入了许多尖端领域。他们的天文学家早就探测出太阳系九大行星中只有地球存在着生命,也只有地球,在探测过的所有星球中最适合人类居住和繁衍。 所以,b国作为一个人满为患的、具有庞大经济实力、科技实力和军事实力的岛国、强国,经过全民公决并经议会全数通过,制定了向地球移民的伟大战略。他们把这个战略命名为—— “新宇宙计划!” 作为b国武学界四大宗师的剑皇、刀霸、鞭神和棍圣,被b国总统亲自授予实行“新宇宙计划”特殊使命,负责与前期派往地球的人联系、并配合采取行动,做好移民前的一切准备工作。 刀霸只知道b国前期派往地球的总负责人,代号为——“妖”。 刀霸这次来地球极为急迫和仓促。 当时刀霸的孙女小刀小——b国少年武技精英大赛总冠军,被总统亲授“一级美女高手”勋章。在b国、k国、o国三国武技精英大赛上获少年组亚军。她已经被送入了具有高科技含量的特殊产房,由色博士等一大批顶尖科学家为她接生。 刀霸没有资格进产房,和妻子刀意与儿子小刀以及儿媳刀情焦急地等候着。 终于等到了一个好消息:小刀小如愿以偿成功地产下了“蛋”。 全家人喜极而泣:太不容易了!小刀小十五岁开始接受恐龙精液移植子宫受孕,整整怀孕了三年零四个月二十一天。 恐龙不是已经绝种了吗? 那是指地球上的恐龙绝种了,而eht星球上的恐龙非但未绝种,而且还活得极为健壮,有绝强生物之称。 小刀小在b国、k国、o国武技精英大赛上未获得少年组亚军,当然非常痛苦。她遂决定受孕恐龙精液,生出一个人龙混血强者。她的想法得到全家人赞同,并得到了b国最着名的生理学、医学界权威专家色博士大力支持。 移植恐龙精液十分顺利,而产下“蛋”又成功了,怎不让刀霸一家欣喜若狂呢! 也就在这时候,刀霸接到了总统府紧急电话,让他第一时间赶到总统府听遣。 刀霸遂在十分钟之后坐进了总统私人会客室。三分钟之后,总统、副总统和国防部长走进会客室。 刀霸接受的任务是:立即飞往地球,帮助魔王破封现世! 国防部长在用他那沙哑却是冷厉的声音强调时指出:魔王是地球本土一号的强者,他周围有一群死党,他具有强大的号召力,把他拉拢到我们的阵营,对我们扫除地球上的敌对势力和一些阻碍极为有利。 副总统补充说: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封印魔王的女娲就是o国副总统的妻子安佳丽娃,是o国的绝顶级美女高手。功力级数接近了“顶极领域”第四级,快赶上o国已故绝顶级高手盘古天了。而盘古天一直被地球人奉为开天辟地的神仙,他和k国混沌地大战后,遗留在地球上的能量一直为地球人使用至今。所以,o国是在争取拉拢不到魔王时才把他封印的。以安佳丽娃之强尚不能把魔王摧毁,可见魔王无愧地球上一号强者之称。 总统最后说:据我们所知,安佳丽娃正然为他丈夫副总统,竞选下一界总统四处演讲。她对选民开出的一张具有极大诱惑力的支票,就是如果她丈夫当上总统,不仅能够完成o国和k国的统一,结束多年南北对立局面,而且能够成功移民地球,使国民进驻地球美丽的东方,享受到那里充足的阳光,观赏到四季分明的迷人景色,那里绝对比天堂更美!所以,我们要想让安佳丽娃的支票变成空头支票,必须加紧实施我们的“新宇宙计划”,抢在o国之前移民地球,进驻天堂一般美丽的地球东方。 说着激动地站起身,把那巨大的地球仪转了一圈,又道:rsg星球的q国已经先我们一步移民地球西方,如果我们再失掉地球的东方,我们将无颜面对我们的国民!更愧对我们的祖先!所以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实现“新宇宙计划”! 刀霸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肩负重任,赶来地球的。他临上飞碟前和家人连个电话也没打,更不知道小刀小产下的“蛋”以后情况怎样。 这时,拼杀中的刀霸因为被箫音所诱想到往事,心神一分,刀招微慢,被应龙抢攻得手,一拳把他震开,退到丈许。急忙收回心神,挥刀又攻上来,化成一片刀雨泼洒向应龙…… 他深知自己使命的重要。也对这个地球高手的顽强感到惊异。在他心中更有一个未解谜团:他看到了剑皇的皇剑,却未见剑皇,前期赶来地球的剑皇和鞭神莫非被地球人干掉了? 这边,圣女依然在吹奏玉箫,箫音就是她的泪、她的情、她的哭诉、她对命运和老天爷的诅咒。 难怪呀,谁还敢想坠落进地穴的人还有活着的希望! 圣女和玄女以及神女唯一欣慰的是:她们已合力把海妖打落进地穴——是啊,让海妖去为玄律和玉女陪葬,就是对玄律和玉女最好的祭奠。 萧声停了。玄女拭去泪痕,对神女道:“天快黑了,咱们四人合力把这座山峰轰塌,压埋住地穴。然后去帮助应龙战那个黑衣人!” 神女仰面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山峰,道:“以咱们四人之力恐怕只能轰下一小块儿,除非再加上应龙!” 圣女坚定地道:“我和玄女去帮应龙尽快取胜,你俩封住魔气。等我们返回,合力轰山!” 说完,玄女和圣女展身,向激战的群峰地区掠去了······ 她们不知道,地穴里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时,海妖双眼如盲,瞎闯瞎喊着已经来到了玄律和玉女附近。 神思电转间,玄律知道他和玉女有两种选择:一是趁海妖不备进行偷袭;二是悄悄溜走,借雾气弥漫与海妖捉迷藏。 玄律很快选择了第二种:与海妖捉迷藏。他怕偷袭不成暴露自己。最好海妖知道自己和玉女已死,她自己耐不住寂寞,在绝望中自杀而死。 玄律和玉女悄悄站起身,他抓起了地上的皇剑拎在手里,另一只手牵着玉女,朝海妖喊声的反方向走来…··· 没走几步,突然人影一闪,海妖的影子身冲破雾气,站到了两个人面前! 两个人自知赤身裸体,一时羞得无地自容。 玄律松开玉女的手,把玉女挡在身后,横剑身前,冷道:“你既然追到了地穴,那咱们就战个不死不休吧。” 很显然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和皇剑光华的闪动引来了海妖。 海妖发出了一阵“格格格”的娇笑,道:“我就猜到你们都不会死。但我并不是来追杀你们的,我是被她们打掉下来的。现在,咱们面临的是一样的命运——被慢慢的困死在这里!亏你还有心情要杀要战!还是留点功力多活几天吧。” 玄律手中的皇剑垂了下来。 玉女躲在玄律身后,对海妖道:“你走开吧,就是等死,我们也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海妖笑道:“别这么凶好不好?就算以前咱们是仇敌,现在也应该成为朋友啊!” 玉女气道:“谁和你是朋友,滚远儿点!” 海妖仍然不愠不气,道:“怕我影响你们做爱?还是怕我把他从你手里夺过来?格格!我还没被男人爱过,那滋味儿一定很美妙!” 玄律冷道:“你闭嘴吧!我们不杀你算便宜你了!我们落到这步境地难道不是你害的!” 海妖接声道:“所以害人如害己,这不,我也掉下来了。” 顿了顿,又道:“若是你们杀了我能活着出去,我宁可让你们杀死!不怕把我剥皮抽筋,化骨扬灰都行!可情况不是这样……” 玄律不耐烦地挥了下手,道:“你别瞎白话了!在一起就在一起,不过你可别搞鬼!” 玉女道:“你别相信她!她不会安什么好心!说不定她还想杀了咱们,要吃咱们的肉争取多活几天呢!” 玄律心头一凛,往后退了一步,对海妖冷道:“你听见了吗?我们根本没办法相信你!” 海妖格格一笑,踏步逼上,道:“那这样吧,你们杀了我,吃我的肉,多活几天说不定还能出现奇迹,跑出去呢!也算我以死谢罪了。” 玄律手中剑一指,迫使海妖停住,道:“不管你这话是真是假,你这么说了,我就不想再杀你了。但我们会戒备你,你千万别逼我们!” 海妖道:“好吧。我听你的。只要你不赶我离开就行。你这剑真是宝贝,没有它我们岂不全成了瞎子!再说,不与你们在一起,我会寂寞得发疯!” 玉女对玄律轻声道:“有她在,如狼在侧,咱们就是死时心中也会紧紧张张……” 玄律叹了口气,道:“让她一步吧。反正也这样了。” 安慰似的转身把玉女又用左手揽到胸前,道:“但愿死亡能让她改变以往的邪恶。” 海妖笑道:“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我是邪恶的。但你知道什么是邪恶吗?” 玉女截声道:“我们不愿意和你闲磨牙!” 海妖又格格一笑,道:“如果现在有人这么拥抱我一下,便是让我立即就死,我也心甘情愿。可惜我没那个福气啊!” 玉女抢白她,她便开始“回敬”玉女了。 玉女道:“你配吗?你这种人活着可能风风光光,但死时注定会冷冷清清。” 海妖道:“说得好!你真让我羡慕!玉女,你现在一定很希望死吧?” 玉女一怔,投目海妖,道:“你认识我?” 海妖道:“名满天下的‘四大名女’谁不知道呢?你母亲不就是西王母身边三个贴身使女之一的彩荷吗?先与木神私奔,到扶桑岛生了个女儿叫红杏,后又返回昆仑山与一个叫罗森的男人偷情,生下了你。现在诈称病死,其实没死。想知道她在哪儿吗?” “当然想!” 玉女一脸急切的渴望。眼睛像伸出一双玉手,恨不能掰开海妖的嘴,掏出她想知道的话。 海妖格格一笑,却把目光投向玄律,道:“刚才我都试过了,咱们出去的希望不大,但也并不是一点希望没有。这地穴的出口处不知道离下面有多深,我冲了几次,在中间就掉下来了,因为真气接不上,空中没有任何凭借。而别处上面是坚硬的岩石……” 玉女急道:“你快说,我母亲她在哪里?” 海妖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母亲并没有死。我为什么还要告诉你别的?” 玄律道:“你说还有一点出去的希望,那是什么?” 海妖道:“你看这些热气,还有这凝固的熔岩,这说明离地心一定不远。如果我们把地心轰开,那么熔岩就会立即爆发,我们就可以借助熔岩爆发的力量冲出去了。” 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又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肯定管用的办法。不那么做,我们死定了!” 玉女道:“你大喊大叫地找我们,原来就是想让我们帮你轰开地心啊!” 海妖笑道.:“我自己也想那么试一试,但又怕轰不开,或者轰开的地方不够大,熔岩不是爆发而是流出来,那时就会被烫死……” 玄律心想,多亏她不知道那个喷涌熔岩的地方,也多亏自己提前一步把那儿压埋住了。 遂道:“我也觉得你这办法可行……” 海妖急忙道:“那还等什么呢!趁我们功力充足,正好现在就轰!别等饿得不行,功力巨耗,想轰都轰不成了。” 玄律淡淡一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想说,我知道那样可能冲得出去,但我绝不会做!因为那样魔王就会破封而出!告诉你吧,魔王所以次次求助你们来帮他破封,他并不是被封印于普通的地穴,而是在地穴下的熔岩之中。” 顿了顿,又道:“用我们的活去换取人类的大灾难,我当然宁可选择死亡。” 玉女又偎进玄律怀里,娇声道:“你这番话真的好让人家感动啊!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这当然就是崇高啊!”说着又吻了玄律一下。 海妖见玉女竟当着她的面儿和玄律起昵,便笑道:“玉女,如果我告诉你,你母亲的下落,并保证你一出去就能见到她,你是希望他继续崇高呢?还是让他帮我轰开地心,咱们得以冲出活命?” 玉女怔住了。看了看玄律,见玄律也正投目看她。便垂下粉颈想了想,道:“死活都是上天的安排,我只好听天由命了。” 把脸儿埋进玄律宽阔的胸膛里,以细如蚊蚋的声音道:“是冲出去,还是死在这里,都由你决定……我反正死活都跟定你了。” 玄律情不自禁地又搂紧了玉女,道:“我决不会答应她!死并没什么可怕!害怕死亡是因为对生有太多的牵挂,我们……” 海妖截声道:“玄律!你真的不肯帮我吗?” 玄律斩钉截铁地道:“不帮!” 海妖迎着玄律无比坚毅的目光,一字一吐地冷道:“那好!我就自己去轰地心,轰开更好,轰不开算我没本事。若是轰个小窟窿淌出熔岩,我们就都烫死!” 玄律一惊,轻轻推开玉女,踏上一步,道:“你不能去轰!” 海妖冷冷一笑道:“你还管得了我?” 身形一闪,溶在雾气里。 玄律电射追随,奔海妖的影子身一剑劈出…··· 这是必杀的一剑! 海妖当然必护! 玄律之所以一出手就是霸绝的杀招,因为他意识到情势的严峻:从那些喷涌的熔岩上看,这里离地心已非常的近,以海妖的功力肯定能轰开。那时整个火山爆发,魔王当然会破封现世! 当务之急,也是他必须做的就是全力阻止海妖重轰地心! 海妖回身封挡出一股阴风。她想震开玄律再往前冲——她要轰地心也必须到地穴的出口下面,然后借助熔岩上喷之势从出口冲出去。若在别处乱轰,没等冲出必然会丧身熔岩之中化为灰烬。 地穴出口处并不难找,因为所有的雾气都在缓慢地往那里涌动。尽管上面有人封制,但肯定还会有一些飘散出去。 玄律情急势迫,出手下狠招,功力也绝对的强霸,海妖的迎击竞未把他震开,而且又抢先第二次挥剑劈到。 为了避免火山爆发;为了不让魔王破封,玄律已动了杀机。 海妖被玄律逼得只好再次迎击,和玄律缠斗在一起。 玄律感到海妖果然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力,在上面恶战被打下来后,仍然能抗得住他的强猛攻击! 由于两个人的激战,周围的雾气全被震散,出现一个方圆二十多丈的晴朗空间——说“晴朗”是指没有雾气,但两个人的疾风和气劲却翻翻滚滚的撕缠,地穴又黑暗无光,让人看了绝产生不了“晴朗”的感觉。 玉女出现在晴朗空间外围的薄雾里,目睹两个人拼斗,当然悬起了一颗芳心。几次想拼上去帮助玄律,但感到强猛的气劲割肤如刀,自知在自己功力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实在难以插上手。 何况还未看出玄律危险。 玄律已经幻化成龙形气势——这说明他已经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力!在皇剑金光烁烁的引领下,龙形气势上下飞腾、盘旋、扑噬。 在金龙气势笼罩下,海妖化成了一缕黑风,总是能在险之又险;毫厘之差时从龙形气势的扑噬和盘缠中飘移开去。 整个地穴在微微撼动,激射的气劲击中一些岩石,不时发出爆碎与轰然坍塌的巨响。 玄律狂轰间依然把握着分寸:很少下攻,多是上攻或平攻,因为他害怕下攻时把地心轰开。而且每次下攻见海妖闪开,必中途收功,弄得右臂肌肉胀疼难忍。 海妖终于被玄律逼到下风,再次领教了玄律的强霸。 第115章 死亡边缘 又拼了七八百招,海妖猛的喝道:“好了!别打了!” 声音落时,人已经远远飘开,跳出了战圈。 玄律怕她有诈,随之追上,道:“你别骗我!” 海妖站在那儿没动,道:“我答应不轰地心了,还不行?和你刚刚打过,就是想轰可功力也不够了。” 玄律在她身前八尺站定,道:“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 这时他们又一次甩开了玉女——洞穴太黑,又雾气弥漫,除非靠听觉和发现玄律的剑光,很难找到谁。 海妖却迎着他飘过来,道:“那你就一剑杀了我吧!” 一飘已到面前,一缕芬芳扑入玄律鼻端。 玄律急忙闭息,伸皇剑把面前海妖的影子身逼住,不让她靠近,道:“你若答应我不轰地心,我就不杀你!” 海妖叹道:“人家不已经答应了你吗?” 玄律被她这又娇又嗔的话勾逗得心中一荡,道:“我也理解你急于求生的心理,但魔王破封实在后果严重。况且你能命丧地穴,对人类也是一件幸事……” 这时玉女的娇呼响起,玄律忙喊玉女靠近。 玉女循声摸索过来,“嘤咛”一声又扎到玄律怀里,凄然道:“没你在身边,我真的一刻都不想活了。” 玄律单手搂住怀里的玉女,对海妖冷道:“你现在老实的给我坐在这儿!” 海妖的影子身缩小,好像真的坐下了。 玄律用皇剑把地上的岩石扫了扫,弄出个干净地方也坐下来,牵手拉过玉女抱在怀里——他怎忍心让这白白嫩嫩的胴体受灼热之苦? 他右手仍紧握皇剑,对怀中玉女怜爱地道:“睡吧。但愿在睡梦中死神悄然降临。” 玉女乖顺地闭上了美眸,窝在他怀里,香甜地又睡了。 玄律却不敢闭眼,他怕海妖溜走,更怕她偷袭。 海妖竟消停了。 死寂,绝对的死寂。 只有皇剑射出的光华还有一点生气。 玉女发出了均匀的轻微的鼾声,显然睡熟了。 海妖好像也听见了玉女睡熟了,细如蚊蚋的声音飘过来,道:“玄律,你饿没饿?” 玄律不答。怎能不饿?早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海妖的影子身忽然飘近到五六尺,又道:“我要饿死了,你有吃的吗?” 玄律忍不住道:“你说梦话呢!我和玉女这样!哪还藏得住吃的。” “格格格格!” 海妖发出一阵开心的却是轻柔的娇笑,道:“我是逗你说话呢。你若装睡不理我,我岂不很可怜吗!” 玄律道:“等死难道还用说话?” 海妖道:“吃我的肉倒能多活几天。” 玄律道:“我说过不杀你了……” 海妖忽然影子身幻成了一个真身,侧对玄律站着,一身黑纱衣,垂着过膝的浓密的长发。身材绝对是一流精品,妙韵无穷,引人遐思。 玄律心头顿生警觉,冷道:“你别想再搞鬼!” 海妖轻轻柔柔地叹喟一声,道:“你若不杀我,除非答应我一件事……” 玄律加着小心,道:“你说。” 海妖道:“过来抱抱我。” 话音未落纱衣先飘飘垂落,堆积足畔,顿然裸露了一具绝美的胴体…… 玄律立即闭上眼睛,提聚一口真气镇住心跳。心说,少来这套!再着你的道儿,我可就真成了十足的大傻瓜了! 海妖侧对玄律当然不知道人家已把眼睛闭上,兀自幽幽而叹,道:“天下间有多少男人想看看我的脸,想摸摸我的手,但那只是他们永远的梦想……” 玄律依然闭着眼睛,道:“你快穿上衣服吧,我都替你害臊!你应该是天底下最缺乏自知之明的人,你没见我怀里抱着的玉女比你美百倍吗?亏你对自己的身体那么自信!唉,羞死人了!” 海妖如何忍受玄律如此嘲笑。心说,反正也要快死了,就让他看一看吧。 便转过身,把真容和胴体最富有无穷魅力的部位展示在玄律面前——可定睛一看,差点气哭了! 玄律竟紧紧地闭着眼睛! 方知玄律是故意气她,好让她“自知其丑”穿上衣服。 遂道:“你有胆就睁开眼睛看我一眼。” 玄律知道老底被揭破,哪还敢睁眼。心想若是一看她还说不定变成谁呢!千万不能看!万万不能看!死也不能看! 便显出几分无赖的样子道:“我早看完了,一览无余,毫无韵味!只一眼就够我后悔半生的。所以我懒得再看!” 海妖知道玄律无论如何都不会睁开眼睛,便道:“你不看我,我可去轰地心了。” 玄律心头一震,旋即想到她断然不会去,她说过,刚刚与自己打完,有心而无力!她定是吓唬自己,好骗自己看她。 遂道:“你快去吧。轰开地心熔岩爆发,我们也借光冲出去。我们也不用对人类负什么责任,良心也能过得去。” 海妖道:“唉,连吓唬你都不怕。你怕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 玄律道:“那你还不试一试!” 全神感应,做好了迎击准备。 海妖见玄律护身金光暴长,知道玄律在全神感应,杀必难成。 便格格一笑,道:“也难怪你不看我,你阅女多多,啥样的美女没见过呀!” 玄律道:“所以你和我来这招儿不好使!我上一次当,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 海妖没吭声。 玄律心中一急:她莫非真去轰地心了? 又道:“你不吭声也骗不了我。你以为我觉得你走了,就会睁开眼睛。我不能睁。” 仍然听不到海妖的声音。 玄律心里开始紧张了:睁眼睛又怕着海妖的道儿,不睁眼睛又担心海妖离去拦之不及。 灵机一动,去吻怀里的玉女,急道:“快看看,海妖是不是还在!” 玉女被玄律吻醒,睁眼道:“你说什么?” 玄律道:“看看海妖在不在?” 玉女游目一寻不见了海妖,道:“不在了。你眼睛怎么了?” 玄律抱着玉女挺身站起,道:“糟了!我又被她耍了!” 把玉女身形放好,又道:“你在这儿千万别动……”又想到万一地心被轰开,以玉女的功力实难冲出,忙改口道:“还是和我在一起吧。咱们去找海妖。她一定是去轰地心了。来,我背你,万一熔岩爆发我好带你冲出去!” 玉女就伏到玄律宽阔的背上,双手缠住他的脖子,道:“天下间还有哪儿能比这儿更好呢?” 柔软在背,幽香扑鼻,若非情急势迫,玄律真想再次与玉女欢爱缠绵。 他背着玉女以剑探路,往前摸来。心中琢磨,海妖没有剑光照亮,漆黑一团,如何去找地心?猛的想到,海妖找的不是地心,而是地穴出口处。只有在地穴出口处才有希望借熔岩爆发之势冲出去! 那么海妖必须靠感应雾气的涌动来寻找出口处,因为所有雾气会聚向那里…… 想明白此节,便注意感应雾气涌动方向,同时用剑照着辨别着,慢慢向前摸索而来······ 蓦地——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天塌地裂般的巨大轰鸣响在左前方不远处。 一股股极大气劲排山倒海般涌过来,把玄律往旁震开…··· 轰鸣声持续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又恢复了死寂。 熔岩没有喷涌,火山也没爆发。 缩躲在一角的玄律惊诧莫名:怎么回事?海妖轰错地方了?把什么山壁震塌了?那她会不会被压埋起来? 心一急,起身奔轰鸣处瞎闯过来,喊道:“海妖!海妖!你是不是被压埋住了?” 前闯间猛的一惊,劈面突然冒出个小山丘,还有冰雪,透出丝丝凉爽。欢喜地放下玉女,道:“快!吃冰雪解渴!哇!好凉快的沙土啊!” 两个人在小山丘上爬着,捧饮冰水,吃着冰块,本已被灼痛的躯体挨上又湿又软的沙土真是舒服死了。 就在这时海妖的声音远远传来,玄律急忙大声回应,喊海妖快奔来饮冰水。 海妖很快到达小山丘,一边饮着冰水,一边道:“你们真不够朋友,居然丢下我不管。” 玄律道:“别说了,有话一会儿再说。” 他们都知道这冰水很快就会被蒸发,而沙土也很快就会失去冷气。必须抓紧时间享受! 等到三人再也找不到可饮之水,可食之冰雪时,他们也感到了来自沙土的温热。 玄律对玉女道:“你看,这沙土里还有草根,你若饿了就抠出吃吧。” 不只有草根,还有些树叶。等三人解决了渴的问题,便感到了饿得要命!但若吞食草根和树叶,仍难以下咽。 他们把大约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小山丘整个搜寻一遍,没有找到什么可食之物。小山丘大约有六层楼那么高,而站在上面往上望,仍然目不能及。而却可以看到小山丘旁边的地穴有的地方的顶部,全是千奇百怪熔岩凝固后的形状。 海妖突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全完了。我们连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 玄律正找到一段什么植物的根,用牙一咬,咬出一股苦水来,如获至宝捏在手里。听海妖这么一说,便道:“那是你的希望。我们根本不想活着出去。” 海妖道:“那还为什么狗似的到处找东西吃?” 玄律道:“活一时算一时,饿得不能动了,就认了。” 海妖有些气极败坏地把一捧沙土扬泼到玄律身上,道:“很显然,上面的人以为咱们全死了,轰塌了山峰压埋住地穴出口,而这些土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地穴由于太深,在出口被压埋之后就这样了,所以别处也未坍塌。” 玉女道:“那还用你说!这沙土里有冰雪定然是雪峰被轰塌了。” 玄律道:“若是当时雪峰上有只山羊或者一只狍子…···” 海妖截声道:“想的美!现在有一只老鼠也好啊!” 玉女有些幸灾乐祸地道:“现在就算你轰开地心,使火山爆发,你也没有出口可以冲出了。所以能不能吃到老鼠或者山羊,结果都是一样的。” 玄律也不再找食物了。玉女的话让他泄了气。就算这儿有一堆兽肉,吃完了,还是得饿死。 他把皇剑插进沙土,露着多半截照亮。自己在山丘斜坡处躺下来,把好不容易找到的手指长短的那段植物根用舌头舔了舔,感到了一丝苦涩。 玉女在他身边躺下,偎在他胸前,把头枕在他肩窝里,道:“这么死去,倒也挺舒服。” 海妖身在剑光的范围之外,所以看不见她。但玄律和玉女都知道她不会再离去。 玄律道:“你那阵儿说我们丢下你不管,可分明是你要偷着来轰开地心,那时火山爆发,你冲出去,我们可惨了。” 海妖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道:“唉!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幽幽而叹,道:“我找地方静静地死去了,不打扰你们了。在这儿分明挺碍眼的。” 没有掠走的疾风振衣声,也没脚步声,又看不见,谁知道她是不是真走了。 玉女搂住玄律,道:“管她走不走呢!咱们睡觉。” 玄律闭上眼睛,搂住玉女,道:“睡!不怕咱们睡着被人家杀了吃肉,也认了。” 整个地穴又恢复了死寂。皇剑那点光华在整个地穴的黑暗中,便如同黑夜里萤火虫之光芒,太微弱了。 海妖坐在离玄律和玉女不远的地方,隐约可以望见微弱剑光笼罩下,玄律和玉女相拥而眠。他们当然还是全身赤裸裸的,而此刻海妖并不觉得他们有多丑陋。反而艳羡他们能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她当然还不想杀玄律和玉女,因为她知道以玄律的功力,便是真睡了,一有危险便会立即感应到。最大的问题还是没法出去,就算杀人吃肉能多活几天,又能怎样? 倦意袭来,海妖开始打盹了。 地穴无日月,不分黑白天。时光在悄悄地流逝,三个人的生命在炽热中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玉女的娇吟声把海妖惊醒了。循声望去,见玉女正骑在玄律身上蠕动,在剑光照映下,她的胴体像蛇一样光滑,泛起一层冷色。 海妖感到浑身一阵燥热。心头泛起一种奇异的感觉。想不看,但却无法移开目光。 忽然,玄律伸出一支手,把身旁的剑全插没进沙土里。 海妖眼前成了一片黑暗。看不到却能够听到,玉女的欢叫声更大了,混进了玄律的粗喘,还有更为刺耳的声音,让海妖心跳加剧。唉!眼看要死了,亏他们还有这份闲情雅兴。 玄律和玉女都知道,他们每一次欢爱都有可能成为最后的晚餐。但既然上天这样安排,他们就应该享受这份儿欢乐。 既然死亡已无可改变,就不应该再去为死亡忧虑了。以欢爱来迎接死亡吧,焉知死神不会投降爱神! “咕呱!咕呱!咕呱!咕呱!” 什么声音? 玄律微微一怔时,已经离开玉女身体,抽出皇剑,循声扑去…… 他扑捉到的竟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蟾蜍。这只蟾蜍好像是在他们翻翻滚滚的沙土下钻出来的。 “哈!有吃的了!” 玄律一跃,回到玉女跟前,笑道:“我请你吃烤蛤蟆!” “咕呱!咕呱!咕呱!” 又有蟾蜍叫声传来。 玄律把手里的蟾蜍塞到玉女手里,第一时间提剑扑了过去…… “砰!” 一股阴风从暗处袭出把玄律震开,海妖冷冷的声音响起,道:“这一只该归我才是!” 玄律一想,可也对啊。便飞身掠回到玉女身旁,见那蟾蜍已从玉女手中跳出,正要跳跃逃逸,伸剑压住。 玉女道:“你吓我一跳!我最怕癞蛤蟆了。” 玄律把皇剑拿起,剑下蟾蜍已被烧烤熟了。他拿起那喷香的蟾蜍,笑道:“这家伙难看却很好吃。” 海妖在黑暗中道:“你把那剑借我用一下,刚才那只蟾蜍跳没了。” 玄律把手里烤好的蟾蜍递到玉女手里,道:“你吃吧。” 玉女不舍得吃,对玄律道:“咱俩一人吃点儿。” 玄律却对海妖道:“它不叫,你就没办法找到它。” 这时,玉女把一只蟾蜍大腿送到玄律嘴边,道:“你吃吧,真的好香啊!” 玄律轻轻推回玉女的手,笑道:“对饿的人它才好吃。你快吃吧。我还不饿。” 玉女道:“别骗我了……” 玄律道:“听话,快吃下去吧。” 玉女道:“你真的不吃?” 玄律道:“你先吃吧。也许我们还会捕捉到一只……” 玉女却一甩手把那只大腿儿和整块蟾蜍肉扔进黑暗之中,道:“那咱们就都不吃,一同饿死吧……就算我吃了,多活一天半天,看着你饿死,岂不更难受……” 扎到玄律怀里,又凄然地道:“抱着我,我感到心里好冷……这也许就是临死的感觉吧?” 玄律搂住玉女,笑道:“还不会这么快……” 朝黑暗处瞥了一眼,道:“那癞蛤蟆不吃也好,吃了我真怕你这光滑白净的皮肤上,会长出一层癞疙瘩…… ” “哦啊!” 黑暗中传来海妖的喷吐声。 玉女一惊,旋即浅笑道:“活该!” 转对玄律笑道:“你也够坏的!你怎知她已经吃了那块蛤蟆肉?” 玄律道:“我也是瞎猜。以她的身法速度,当然可以在那块蛤蟆肉未落地前闻风抓到,而她抓到又怎会不吃。” 玉女道:“是啊!一个人就算他再要脸面,当死到临头时也得先顾性命。” “嗄!嗄!嗄!” 旁边又响起海妖干哕声。 玄律知道自己那句话已把海妖害得够惨,心中有些歉疚,便道:“名震天下的海妖居然为一只蛤蟆而吃苦头,可见不管多么强大的人,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海妖不再干哕,却也未说话。 逃脱的那只蟾蜍不知怎么的,再也没“咕呱、咕呱”的叫。焉知它若再叫,是否会害得海妖再干哕。 不知是什么时候,玉女抱搂着玄律,枕着他的肩窝已睡熟了。她的样子很恬静,绝美的嘴唇边还漾着一丝浅笑。可能还在为捉弄了海妖而开心。 饥渴在危胁着三个人的生命。最要命的是,他们本身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一个人如果总处在黑暗之中,就会产生一种像被压碎的感觉,逼得要发疯发狂。何况三个人又处在炽热的地穴,处在极度的绝望之中。这种等死的滋味儿绝不仅仅是悲哀和凄惨那么简单。 对于他们,已经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只有空间,是地狱般的、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空间。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玉女先昏迷了,因为饥渴而昏迷。她功力弱于玄律和海妖,掉下地穴时又受到海妖重击,心力交瘁,难以再支撑了。而昏迷便接近了死亡的边缘。 玄律未叫醒玉女,只是把她搂得更紧。因为他知道,这一刻迟早要来。何况他本身也正在等死! 海妖的真身凑近了剑光,距相拥而卧的玄律和玉女不到四尺——这距离,只要她一伸手就可以击碎两个人的脑袋! 海妖可以较清楚地看见剑光笼罩下的玄律和玉女,但玄律却只能看见海妖模糊的身影。 从身影上看,海妖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隐约可见她的长发瀑布一样在脸上垂落下来,直到地上。 “咕呱!咕呱!咕呱!咕呱!” 蟾蜍的声音就在附近,但玄律和海妖听到后,谁都没动。 他们已懒得动。 海妖虽未再干哕,但肯定宁可饿死,也不会再吃——到地狱焉知美女不照样吃香?若浑身满脸癞疙瘩,岂非令鬼们也讨厌! 玄律知道玉女绝不会吃那蟾蜍,而自己就算吃了,也不过能多活一天半天,又有什么用呢! “咕呱!咕呱!咕呱!咕呱!” 蟾蜍的叫声充满了挑战意味。在这死寂的地穴显得尤为刺耳。但无疑为三个人快要枯萎的生命之花带来一丝生气。 海妖轻柔的声音响起,道:“能让我也躺到你身边吗?我还没被男人搂过,临死了,我不想再失掉这个机会。” 玄律道:“你若想杀我们吃肉,现在就可以下手了。” 说着,又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睛,立即感应到海妖又飘近了至少有两尺,闻到了一缕芬芳。心中一阵迷醉,知道这芬芳只有绝美的处女才能拥有。莫非海妖仍然是个处女? 又哑然失笑,一定是自己昏迷在即,神思迷乱,才胡思乱想。海妖怎么会是处女? 海妖那娇柔无限的声音又响起,道:“到现在你还不敢看人家一眼吗?” 玄律叹喟道:“我说了,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们,我绝不反抗。你还用搞什么古怪吗?” 海妖幽幽而叹,道:“看来你就是死了,也会认为我很邪恶……甚至不屑于看我一眼……” 天下间有多少男人为能看一眼海妖真容而甘愿粉身碎骨,但都不能如愿;而现在海妖主动送到玄律面前央求人家看,人家却不屑瞧一眼,海妖内心的感受真比死亡更痛苦。 玄律无语。眼帘如山,心如死灰。 海妖又道:“你一定不知道,我并非真正的‘海妖’,或者说,我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个邪恶的‘海妖’……” 玄律的心弦“叮”地被拨动一下。 海妖又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听命于‘妖后’。‘妖后’才是真正的海妖。而我不过是妖后手下的‘妖姬’之一,我叫‘风姬’。由于其他妖姬和妖后均不常露面,人们就把我当成了海妖。” 玄律看上去仍然无动于衷,却开口道:“那么你们帮魔王破封,也是遵从那妖后的命令?” 海妖道:“当然。其实魔王破封对你们地球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玄律一怔;你们地球人?难道她不是地球人?忍住没问。 海妖接道:“你知道那个战应龙的人是谁吗?他叫刀霸。是eht星球b国的武学大宗师。而妖后就是b国派到地球实现‘新宇宙计划’的总负责人……” “什么是‘新宇宙计划?”玄律忍不住问。 “这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b国要向地球移民,而且地点就是地球的东方!”海妖回答。 地球还分什么西方东方?玄律当然不太懂地理。 海妖忽然反问道:“你和玄大师在一起待了多长时间?” 她为什么要提到玄大师? 玄律道:“不太长时间。” 海妖道:“难怪你这么无知!” 玄律的心像被抽了一鞭子,一阵不舒服。但没吭声。怎么?好像与玄大师待得时间久了就会“有知”? 海妖道:“玄大师一定没告诉你……他是一个未来人!很遥远、很遥远的未来人。但他是地球人。” 玄律道:“我都让你给说糊涂了。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海妖道:“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 第116章 天机 听海妖口气,凡是玄律想知道的,她都可以说出来。 玄律忍着没睁眼看海妖,道:“你怎么会幻变成小丝的模样?” 海妖道:“因为我认识小丝,更知道她是你梦中情人。你一直追她,就是追不到。” 玄律有点蒙了,这本是他的隐秘,可海妖却轻松一语道破。 感到身旁玉女胴体的温滑细腻,便道:“你怎么知道玉女身世?她母亲真的还活着吗?” 海妖道:“活着。但已经不在地球,是去了eht星球的o国。她母亲原本就是o国人。西王母另外的两个贴身使女青荷和碧荷也是o 国人。包括西王母,她也是o国人留在地球上的混血。” 玄律忽然想到圣女和他说过的话,忙道:“那么,圣女是青荷的女儿还是碧荷的女儿?” 海妖道:“考我呢!你肯定和圣女关系不一般!让我告诉你;圣女是碧荷和东王公的私生女。这里面包含着西王母的一个阴谋。碧荷后来诈死,现在已经被送给eht星球k国的国防部长做妾。” 玄律心头剧震:如果圣女知道她母亲没死该有多高兴啊!看样子海妖绝不是掏瞎话。 海妖又道:“再说西王母的另一个贴身使女青荷。她和o国的一个叫白豹的高手私奔出昆仑山,本意想返回o国,却没回去。不知怎么的落到了红眉老祖手里,后又被鬼蝙蝠骗走。听说石疯子又从鬼蝙蝠手里把她抢去,但在魔王被封印前,她已经归魔王所有。至今下落不明。” 玄律忽然想到了艳魔,他说石疯子是他父亲,会不会是那个青荷生的? 海妖又道:“人们一直把西王母奉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仙,其实西王母是有o国做强大后盾。就连那个封印魔王的女娲,也是o国副总统的妻子!” 玄律听得一头雾水,更摸不着头脑了。 海妖道:“o国所以派出高手来封印魔王,是因为魔王是西王母的死对头。o国要通过西王母达到移民地球的目的,就必须先除掉魔王这个头号敌人。” 玄律似有所悟,道:“而那个b国是妖后的后台,他们也想侵占地球,便和西王母对着干,派来刀霸帮助你们破封魔王!要拉拢魔王帮你们干!” 海妖格格一笑,道:“你总算明白点了。不管是以妖后为代表的b国,还是以西王母为代表的o国,他们的目的都是想侵占地球。而魔王作为地球人类中的头号强者,他肯定要为扞卫地球而战!若是劝说他不帮b国,那么无论o国还是b国,包括那个k国以及其他外星球的人类,谁想侵占地球都有些困难!所以我说,魔王破封而出,对地球上的人类未必就是灾难,抑或是化解灾难的救星。” 顿了顿,又道:“因为外星球人类移民地球,那么在他们眼里,低能的劣等的地球人将会遭到清洗!至少魔王统治地球,不会把所有的人类都杀了,而是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玄律的心中开始着火:地球上的人类真的是面临灭顶之灾了。难怪炎帝那么紧张兮兮。 海妖道:“现在炎帝称帝,以地球皇者身份要团结统一各个部落共同抵抗外敌。而你知道,炎帝是怎么知道,外星人要侵占地球消息的吗?” 顿了顿,又道:“是我指使蓬莱大仙故意泄露一点秘密出去。我知道,就算魔王破封后被妖后拉拢过去为b国卖命!那么只要地球上的人类齐心迎战,b国对地球的侵占也不会太容易得逞。” 又微喟一声,道:“可有利就有弊。我这样做容易让地球人类迅速团结,一致对外。但他们眼中的敌人,只是妖后和b国,很容易受到西王母的欺骗和利用……” 玄律道:“你是担心西王母利用地球人抗击b国人、妖后和可能破封的魔王,等双方打拼得伤了元气,她再勾引来o国人,顺利地乘机侵占地球!” 海妖道:“你并不笨。难怪玄大师对你很欣赏。” 玄律叹道:“可惜炎帝绝不会看透这些……” 海妖道:“若非咱们必死,我怎会和你说这些……唉,枉我算天算地、算风算雨,唯一没算到自己有此厄运。看来冥冥中真有定数!人绝对斗不过天!” 玄律心中一阵黯然,道:“明知地球人类已经面临灭顶之灾,却无力回天!我死了也不甘心!你……还不如不和我说……” 海妖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是谁?” 玄律道:“你不是妖后手下的妖姬吗?是什么‘风姬’……” 海妖道:“对,我是风姬。妖后手下有四大妖姬,她是针对西王母手下的四大名女。包括我,四大妖姬都不是地球人——我也可以说是半个地球人。因为我所在的q国已从原来的rsg星球,移民到地球的西方。” 玄律道:“那你怎么会混到妖后身边?又怎么肯为妖后卖命?地球有你半个家,你理应帮着地球人才对呀!” 海妖格格一笑,道:“你说的真好!地球是有我半个家!告诉你,我是被派往b国的间谍,后被选中送到妖后身边,随她来到地球。作为四大妖姬之首,妖后对我绝对信任和器重……” 玄律道:“间谍?啥是间谍?” 海妖道:“就是被派往敌对国家从事搜集情报和一些破坏活动的人。我还告诉你一个情况,神女就是b国派到o国的间谍,后被送到昆仑山协助西王母。神女也负责向妖后传送西王母处的情报。所以我对西王母身边的事情了解一些。” 玄律禁不住问道:“那么玄女呢?她是什么来头?” 海妖道:“目前我还没有关于玄女的情况,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也不是地球人。她的功力深不可测。” 玄律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敢全信,可又不能不信。” 若有所思,又道:“你是地球西方那个什么国家的间谍,你们说不定也想侵占我们地球东方。可是现在什么o国和b国都要来侵占,你们怕他们得逞,就在中间搞破坏!这就是你通过蓬莱大仙往出泄露秘密的目的。而你亲自来帮魔王破封,名则是执行妖后的命令,实际上是想阻止魔王投靠妖后,而要把魔王拉到你们什么国家·····” 海妖插话道:“是q国。” 玄律道:“对,是q国。你们要利用魔王一方面带领地球人抗击o国和b国,另一方面扫除敌对势力,迎接你们q国的进入……那时,你们侵占的就不是地球一半,而是全部。对吧?” 海妖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些?” 玄律道:“我想起来你说过的话,只要有利益存在,没有永恒的敌人,也没有永恒的朋友。你所做的必然代表q国,而q国在这场争夺地球战中不可能不想得到利益。” 海妖道:“你的智慧并不比你的功力逊色。” 玄律道:“别夸我了,我知道自己这两下子。我还想说,你告诉我这一切,除了咱们可能都要死了,你想改变在我心目中的邪恶形象,另外你还有一个目的……” 海妖道:“说胖你倒喘上了!你说呀!” 玄律道:“杀死玉女,吃饱她的肉,等功力完全恢复,咱们就轰开地心借火山爆发冲出去。这虽是冒险却可能成功,因为咱们功力强横的话,短时间内再热的熔岩也伤不着。你正是要让我知道地球人的危急,和魔王破封而出的重要,以引诱我增加逃出去的欲望!不是吗?” 咽喉一紧,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带有些温热和香味的小手扼住。 海妖声音响在耳畔,道:“你说得对!那么你想不想答应?” 玄律摇头,依然不睁眼。 海妖发狠道:“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杀玉女,吃饱你们的肉,我就自己冒险轰地心!就是化为灰烬,也比……啊!” 玄律觉得海妖手劲一松,一拳把海妖震开,一跃而起,旋身又是一拳轰出—— “咕呱!” 海妖身形不见了,他轰中沙土,把玉女、皇剑和一个蟾蜍震飞起来。显然是那只蟾蜍吓了海妖一跳…… 玄律抓住皇剑,猛的往身后一划,封开袭近的一股阴风,又往前一抢步,单臂夹住坠落下来的玉女,纵身前掠,离开了小山丘…··· 前掠间,忽感到有气劲回射,知道前面有障碍物,收势停住,皇剑前探,发现是一面峭壁,便放剑地上,抱着昏迷的玉女坐下来。轻轻吁出一口气,只觉浑身酸软,要支撑不住了。 该死的海妖! 远远的响起海妖的呼唤,但玄律只是不应。他知道海妖双眼如盲,找到他们绝不容易。 想一想真有些后怕,若非那只蟾蜍吓得海妖分神,现在自己和玉女可能死在她的手里了。死还不止,还会被她吃掉! 玄律并不担心海妖轰开地心,因为她一定饥渴得功力巨耗,有心无力了。 但他却必须全神戒备,担心海妖寻“气”摸到跟前。为了提神,玄律从玉女的手里拿出那个手指长短的植物根,咬一块儿在嘴里嚼着,嚼出来一些苦水儿咽下,再嚼再咽,直到嚼烂便咽下去。 他就这样嚼着植物根硬撑着。 他知道海妖绝不会比他好多少。那就比一比吧,看谁抗拒得时间长。怎么的都不能比她早死,不能让她吃肉后恢复功力,轰开地心…… 海妖的呼唤声停了。 地穴又恢复了死寂。那只救命的蟾蜍经玄律拳劲震飞,当然难以活命。也就发不出叫声了。 玄律把植物根又嚼又咽的吃没了。 海妖未摸过来,她功力下降之后,当然很难准确地感应到玄律“气”的位置。 玄律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心中一阵狂跳,感到头晕目眩——这是昏迷的先兆! 若昏迷过去将永远都不会醒来! “咚咕!咚咕!咚咕!咚咕!” 一种奇怪的声音钻进了玄律的耳朵。他精神一振,循声望去,声音响自峭壁下面的黑暗中。 他抓过身旁皇剑,把怀里的玉女背在身上,循声音摸索过来。 到跟前一看,仍然是峭壁,声音是从峭壁后面传过来的。心中纳闷儿,这地穴之中难道还有什么生物? 突然,有一个生物从声音响处钻过了峭壁,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穿山甲。 玄律眼快手疾,一剑把穿山甲劈成两半。扔掉剑,往玉女后心吐出一股真气,救玉女醒来,低声喜道:“咱们有吃的了!甚至还可以逃出去!” 玉女醒来,一眼看见分成两半的穿山甲吓了一跳,勉强站稳。 玄律捡起皇剑开始割肉烤肉…… 海妖的声音在旁响起,道:“穿山甲能钻进来,这岩壁必然不厚,我们完全可以轰穿,再逃生出去。” 玄律把一块用皇剑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循声扔去,道:“快吃吧。吃饱了好有劲儿杀我们。我可知道了你的许多秘密啊!” 原来,穿山甲钻来的这面岩壁的外面是一个悬崖的崖底,悬崖的最上面当然就是“地穴之门”。 等玄律、玉女和海妖吃饱穿山甲肉,恢复了功力后,他们就把岩壁轰出一个大洞,钻了出来,置身于悬崖底下。 一出来的感觉就是好凉快!又看到旁边的枯枝腐叶和嶙峋怪石,往上望只能看见一小块天空,可见悬崖高不可攀! 说高不可攀的是指别人,多高的悬崖也困不住玄律三人。他们几个起纵,已经飞跃到崖顶。举目四望,天高云淡,太阳已经西斜。面前是一条起伏的山峦,两只秃鹰在山峦上空振翅翱翔。 我们的天地啊,我们的世界啊,我们又回来了! 三个人恍如隔世,真像从一场恶梦中醒来。 玉女扑进玄律怀里哭响了。 海妖的影子身飘在空中,道:“不陪你们了!我会永远记住和你们在地穴中度过的时光。” 声落,影子身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山林里。 玄律和玉女感慨一会儿,便把悬崖轰塌堵死他们出来时的大洞,以防从那里透出魔气,然后离开崖顶,往附近一处密林掠来。他们已经是身无片缕,必须先寻找遮羞之物。 密林里正有一只花豹和三只狼在搏斗,它们当然都成了玄律和玉女的猎物。 玄律忙着剥皮烤肉,玉女忙着制作衣裙。肉烤熟,衣裙也作好了。玉女系上花豹短皮裙,胸前围上一条花豹皮缠住玉乳酥胸,更添娇俏,越发白白嫩嫩,性感迷人。 玄律腰上系上了一条短狼皮裙。两个人用多余的狼皮包裹好了双脚,又把吃剩下的兽肉用兽皮包了起来。地穴历险得出的结论:食物就是生命! 他们带着那包兽肉,出了密林,往“地穴之门”飞掠而来…… 夕阳西下,天际燃烧着火红火红的晚霞,一如玉女羞红的脸颊。风儿习习,拂着他们后飘的发丝,仿佛也在为他们逃脱劫难而祝贺。 “地穴之门”不复存在,坍塌的雪峰把原来的空中平台掩埋成另外一座山峰。 不见任何人,当然也感应不到了魔气。 太阳快落山时,他们已经泡在这个高山湖里开始洗澡了。不见玄女等人,他们有些怅然,但玄律也有点庆幸:假如圣女知道自己与玉女劫中生情,已难分难舍,会怎样? 整个高山湖仿佛因为有了玉女的沐浴已经陶醉了。玄律觉得玉女胴体,这时看着比在地穴里更美百倍,难禁狂升的欲火,便于湖水中拥玉女入怀,两个人终于消溶在湖光山色之中。 这一夜,他们便露宿湖畔。 夜凉如水,繁星满天。他们相拥着躺在湖畔柔软的草地上。万籁俱寂,微风送爽。星星们离他们是这样近,都在对他们调皮地眨眼。他们觉得自己也溶于星河了。那一定是了,不然何来这超凡脱俗、荣辱俱忘的感觉。呵,好美的湖畔之夜啊! 次日清晨,两个人醒来,到湖边洗脸喝水,又吃了些兽肉,然后神清气爽地择路下山。 玉女已决意随同玄律返回有熊族。她告诉玄律,原来在湖畔鹤姑和雕姑养了不少的鹤、雕。鹤姑必定是随同玄女她们离去了,也带走了那些鹤,不然正好骑鹤而去。 玄律告诉玉女,等下了山峰,他们就想办法捕捉到什么野兽骑乘。若单靠双脚,回到有熊族那可真得用些时日。 然而,他们没想到,刚下山峰往前走出没多远,就和一伙敌人遭遇了。 看见这伙敌人,玄律第一时间把肉包裹递给身旁的玉女,作好了拼战的准备。 说是一伙敌人,其实才六个人。他们从密林中钻出,正想上山,就遇上了从山峰走下来的玄律和玉女。 这六个人赫然是红眉老祖和“五丁”。 见玄律和玉女停步拦住他们的去路,红眉老祖走上前,漠然道:“你们就是有熊族的玄律和玉女吧?” “五丁”在红眉老祖身边炸炸乎乎地叫嚷着。 丁五喊道:“是不是?说实话!” 丁四喊道:“不许不说实话!” 丁三喊道:“不说实话就轰扁你们!” 丁二喊道:“把你们轰得像王八遍地爬。” 丁大道:“别嚷了!人家还没开口怎知说的不是实话!哼!敢不说实话!” 玄律一看就知道这五个小子肯定缺心眼儿。 玉女强忍着没敢笑。 玄律道:“我是轩辕玄律。她就是玉女。” 话一出口,“五丁”便扑奔过来…… 玄律正想重拳轰击,却见“五丁”都跪在他们面前,一时愣住了! 丁三道:“可找到你们了!” 丁五道:“你们真难找啊!” 丁大道:“我们可找得好苦啊!” 丁二道:“腿都快跑断了!” 丁四道:“要再找不着你们,我们徒弟说了,就到那山里去找,实在找不着——再回来!” “噗哧!”玉女再忍不住笑出声,急忙掩口转过脸儿。 玄律忍住笑,道:“都快起来吧,找我们干啥啊?” 红眉老祖走近两步,仍然淡淡漠漠地道:“有一个人让我们跟随在你身边。地球很快就大难临头,我们若想不死,只能求助你的保护!” 玄律一怔:谁呢? 丁大道:“对!求助你的保护!你是大英雄!” 丁五道:“你是大救命恩人!” 丁四道:“你是大高手!” 丁三道:“你是大……大好人!” 丁二道:“你是大……大……大神仙!” 对四丁笑道:“我说的大神仙比你们说的都厉害!” 玄律上前来搀丁五道:“来,站起来……” 丁五道:“我不站。”看了身旁丁四一眼道:“他站起来我就起来!别人不站起来,我死也不站起来!” 玄律来搀丁四道:“你先站起来吧。” 丁四却转头去看身旁丁二道:“他不站起来,我也不站起来!” 玄律又来拉丁二,丁二却看丁三道:“他不站起来,我也不站起来!” 玄律无奈,知道若拉丁三,丁三定会去看丁大,便跳过丁三直接来拉丁大。而丁三却急了,道:“你怎么不让我起来!我早想好怎么说了……” 丁大看了丁三一眼,对玄律道:“他们都不站起来,我当然更不能站起来了!” 玄律投目红眉老祖,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名呢?请他们都站起来吧。” 红眉老祖道:“人们叫老朽红眉老祖。他们是我徒弟‘五丁’。我管不了他们,你没听他们还叫我是徒弟吗?跪就让他们跪吧。” 丁三道:“徒弟让咱们跪,咱们偏不跪了!”挺身站起。 另外四丁也跟着站起来。丁二道:“师父跪,徒弟不能不跪!不跪就是对大神仙的不尊重!” 丁五道:“对!让徒弟也下跪!” 丁四过来一推红眉老祖,道:“快跪!不跪揍你了!” 红眉老祖就跪在玄律面前,道:“浩劫将至,万魔降临,我们师徒五人恳请玄律大英雄不计前嫌,保佑我们度过此劫!” 实则,红眉老祖不得不跪。一想,反正跪了,不如借坡下驴,求上几句,还以示心诚。 玄律慌忙搀起红眉老祖,道:“若你们愿意就跟随我们返回有熊族。不管有什么灾难,只要我自己没事,就一定保证你们也没事!” 红眉老祖还未开口,丁四抢道:“愿意!” 丁五也喊道:“愿意!” 丁大、丁二和丁三齐声喊:“愿意!” 红眉老祖道:“那就这样……” 丁三上来推了红眉老祖一下,道:“得喊‘愿意’!” 红眉老祖苦着脸,道:“愿意!” 丁三又推了一下,道:“大点声儿!” 红眉老祖大声喊道:“愿意!” 玄律看着心中暗想:这是什么师徒?徒弟管师父,师父怕徒弟!有这五个虎小子在自己身边,瞧热闹吧!若再加上那扯蛋大王巨灵胡,自己眼前就别想清静了。 便对红眉老祖道:“咱们现在就动身返回有熊族。一会儿顺路逮几只马鹿骑乘。” 红眉老祖道:“那没问题,追捕野兽他们……”瞥见丁四瞧他瞪眼,改口道:“追捕野兽我这五个师父比我强!” 玉女这时睃了玄律一眼,笑道:“我猜出他们说的那个人是谁了。” 玄律轻轻叹了口气,道:“我也想到了……” 心想:除了海妖还会有谁?海妖让红眉老祖和他这五个缺心眼儿的徒弟,跟在自己身边,用意何在? 第117章 噩耗 在外星人眼里,地球上的人类便像一群无知而低能的蚂蚁,每天忙忙碌碌,为生存而奔波劳累,有这样的人种占居着地球,实在是对美丽地球的糟蹋。 炎帝当然就是蚂蚁头儿了。 炎帝已经获悉玄律去“地穴之门”帮助“四女”解魔王破封之危。是风后遣人来帝都向他禀报的,说玄律在他们迁移蒙双部落途中随鹤姑乘鹤飞往“地穴之门”了。 从那天开始,炎帝更加忧思重重,日夜牵挂“地穴之门”的战况。每天必到西边城墙上独自往西眺望,尽管视线被远山所阻,但他希望能感应到一些什么“气”。 另一方面遣夸父等人督促各部落加紧训练族众战士,加强拼杀能力,积极进行战争前的准备,以便随时迎战。 炎帝知道:魔王能否破封,事关天下苍生的安危生死,“地穴之门”之战便是正邪大战的前奏曲。倘若不是离着太远,赶去也怕不及,他早就亲自带火神和夸父奔去了。 每次往西眺望,心中必加以祈祷:愿苍天怜天下百姓,保佑玄律和“四女”能战胜,不致魔王破封而出。 以炎帝的推测:魔王不能破封,那么“天外来客”也就不能很快来侵占地球。 日复一日,忽忽间已是夏去秋来。万里晴空澄明如洗,苍穹下原野辽阔无际,大河奔流,山峰巍峨,大自然向人类尽展它的壮丽景色。 这一天早饭后,炎帝和群臣正在太阳殿议事,并听取夸父和棣首等人汇报各部落训练战士奔跑拼杀的情况,有守门武士进来禀报:有位叫羿的青年人自称从昆仑山来,求见炎帝。 炎帝立即召见。 羿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虎背熊腰,极为强壮。只系着一条虎皮短裙,足踏草履。头发用一条皮条儿系束头顶。黑脸膛,浓眉大眼,坚毅中透出一点自负。背着一把深红色大弓,斜挎皮囊内插着一簇银白色的长箭。威风凛凛,气势非凡。 羿昂然步入太阳殿,径直到御座前,对炎帝施跪拜之礼,道:“草民羿拜见炎帝大尊!” 炎帝忙道:“快快请起。有话坐下再说吧。” 旁边武士搬来木墩,让羿坐了。 炎帝问羿道:“听说你是从昆仑山来,见我有什么事吗?” 羿道:“我本来是蒙双族人,十三岁去昆仑山学射箭,一去整十年。现在学成归来,闻蒙双族已归服于炎帝族,特来投奔,愿报效炎帝大尊!” 炎帝投目坐于矮几后的传旨大臣常仪,道:“常仪,你是愿蒙双族族长,应该对羿十分熟悉啊!” 常仪恭声道:“蒙羿去昆仑山时是先父为族长。他去昆仑山乃负气而去,只因……” 欲言又止,面露尴尬之色。 羿接道:“我是叫蒙羿,但我在昆仑山已去掉了‘蒙’,只叫‘羿’了。但我没忘蒙双族,更没忘常娥!” 常仪对炎帝道:“常娥是我妹妹……自幼与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但先父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说他胸无大志,难成大器。他一气之下说要去昆仑山学艺,必成族内第一高手,十年后回来娶常娥。我们都当他说气话,谁知没几天,他就真的失踪了……” 炎帝道:“现在羿已学成归来,念他对常娥的一片深情,加之这十年学艺艰辛,若常娥还未嫁人,不如就成全了他们吧。” 羿又跪下,感动地道:“多谢炎帝大尊!羿一路奔来帝都,遇人皆颂大尊乃仁义明主,今日得见果如所传,羿遇明主,日后愿以死相报!” 炎帝道:“你先起来。若是那常娥仍未嫁人,我定当成全你们的婚事。现在大战临头,正是用人之际,我们当然欢迎你回来效力。” 羿遂起身回座。 常仪道:“常娥虽未嫁人,可……” 羿闻言一怔,急道:“她怎么了?” 常仪道:“她不在咱们部落……” 羿道:“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 一旁臾区道:“有些话常仪不好说,我替他说吧。常娥十五岁时被他父亲,也就是原来的族长送给了西陵族内务总管雷不大做妾,为此雷不大送给了蒙双部落三匹马和一捆麻布……” 羿腾的站了起来,怒道:“此话当真?” 臾区道:“你坐下,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那个雷不大当夜就要和常娥同房,常娥死活不肯,冲出房去找大母神凌烟仙子,把雷不大与蒙双族暗中交易之事揭穿,求凌烟仙子救她……” 羿坐下来,却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臾区道:“凌烟仙子立即找来雷不大询问,雷不大不敢隐瞒,据实承认。凌烟仙子立即令人把雷不大轰出部落,永不许再返回。然后要遣人把常娥送回家去,常娥可能想到父亲会责罚她,又怕西陵族索要回那三匹马和一捆麻布,便跪求凌烟仙子不要送她回去,她愿留在西陵族为奴为婢以谢凌烟仙子搭救之恩。后来她就留在西陵族,听说当上了歌舞艺女们的首领,她的舞姿和歌声能让白云着迷,清风陶醉,一般人还欣赏不到……” 常仪附声道:“常娥还未嫁人,也许她还在等羿回来娶她。但她已经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她的婚事应该得到西陵族首脑的同意……” 炎帝道:“常仪、臾区,你们现在就去西陵族,就说我说的,若常娥自己愿意,便把她带回来和羿成亲,我亲自为他们主婚。要凌烟仙子他们不要拦挡。” 常仪和臾区起身恭应,走出太阳殿去了。 见两人走出,一旁火神对羿笑道:“你说在昆仑山学成了射箭的本事,能否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界,看看你的功夫啊!” 羿起身道:“当然可以。” 炎帝也来了兴致,起身道:“那大家就到城外去散散心吧。” 城外,秋日高照,清风送爽。举目原野狼奔兔走,鹰翔燕舞。几丝白云在瓦蓝瓦蓝的天空中飘浮,仿佛谁家少女的白丝巾不小心飘到了天上。往远望去,绿中带黄的草野铺展开去,一如碧波万顷的大海。呵,让人顿然心旷神怡,忧思俗念俱忘。 炎帝领着群臣和羿来到城外,置身原野之上,他指着远处两只逡巡的狼,对羿道:“你是骑射,还是步射?” 火神却指着远处盘旋的一只秃鹰道:“还是射鹰吧!射鹰更见功夫!” 羿却对炎帝道:“射鹰猎狼之辈大尊身边无需多我一人。大尊不如让我就此离去吧。” 炎帝和群臣俱都一怔。 仓颉笑道:“炎帝和火神并未有辱没壮士之意,是眼前景说眼前话,未知壮士要怎样展示神功绝学?” 羿仰首望天,正见一群乌鸦远远飞来,便道:“我一箭可将那一群乌鸦全部射落,其中一只必是从眼睛穿过。” 群臣闻之,哪能相信,权当笑谈。有人已露鄙夷之色。 炎帝笑道:“那你就试试吧。” 乌鸦群已飞临当空,羿便张弓搭箭,轻松射出一支银白色的长箭。长箭破风锐啸飞入乌鸦群,带着一只乌鸦直钻进几丝白云里,白云立即向四外流散。 “叭嗒!叭嗒!叭嗒!……” 乌鸦一只接着一只从空中栽落地上,最后栽落下来的是那只带箭乌鸦。 有随行武士奔去捡来乌鸦,共九只,中箭一只正是从眼睛穿过。其余无伤,显然是为箭气所击。 炎帝及群臣见了,俱都称奇,始叹服羿乃神射手也! 因为传说中太阳里有神乌、三足,称金乌。所以羿射九乌被后人传为射九日,更显得神乎其神。 这时,羿取乌鸦头之箭,复收于皮囊,对炎帝鞠躬,道:“草民献丑了。” 炎帝何等聪明,笑道:“自此我封你为‘神射大将军’!与‘神武大将军’夸父齐名!” 羿又跪拜谢恩,复立,站在炎帝身侧。 炎帝自此左有夸父,右有羿,实如一龙带二虎,威势可震天地。 羿献艺毕,炎帝及群臣带羿归太阳殿。落座少顷,有人禀报,传旨大臣常仪、臾区带西陵族三位贵客至,在殿外候见。 炎帝命仓颉代为迎进,认出来的贵客皆女子:一为凌烟仙子,望之美透熟透,典雅而高贵的气质,实不多见。另两女一个白纱衣如雪、面罩丝巾,手执玉箫,飘然如仙,圣洁绝伦。另一个穿着一袭淡黄色垂地长裙,宽大的长袖,挂颈的丝带,望之与常装有别,当为异服。此女二十许,身材适中,风姿天然,眉目如画,肤如凝脂。美眸顾盼,流波生辉,透出几多娇羞,几多惊喜,几多紧张。 三女向炎帝鞠躬施礼。常仪、臾区二臣已退归座位上去了。 凌烟仙子对炎帝介绍道:“这位就是四大名女中的灵姝圣女。刚刚从昆仑山来。这位就是大尊召见的常娥!” 炎帝让人为三女赐座,投目圣女道:“我正挂念‘地穴之门’的战事,未知情况如何?” 圣女道:“我和凌烟仙子前来,便想向大尊及群臣禀报‘地穴之门’战事,并转告西王母几句话。” 凌烟仙子道:“还是先把常娥和羿的事情说完了吧。我们当然愿意成全有情人为美眷。并会送常娥一些厚礼。” 炎帝道:“那样的话,三天后便为他们举行婚礼。地点就在这太阳殿!羿、常娥听旨。” 羿和常娥双双跪拜御案前。 炎帝道:“久别思念苦,相逢笑颜开。你们去叙叙话吧,准备好三天后结婚就行了。” 羿和常娥谢旨,起身,牵手,美滋滋飘出门去了。 炎帝投目圣女,似急不可待,道:“请讲吧。” 圣女凄然道:“经过多次苦战,魔王又被镇压住了。所幸海妖也被打掉进地穴,当然必死无疑。这些都是值得庆贺的事情,因为总的来说,我们取得了此战的胜利。” 炎帝及群臣闻之,俱露笑颜,如释重负。 圣女又道:“但,玄律和玉女不幸葬身地穴……” 似一缕悲风吹过,炎帝和群臣的笑意尽无。 血的代价!胜利当真来之不易!他们为了地球人类的安宁幸福却奉献出自己的生命! 哀哉!壮哉!惜哉! 圣女又道:“西王母让我传话予大尊;海妖虽除,魔王未出,但仍不能轻敌大意。海妖余党和魔王残部尚在,为了各部落的安宁,还当继续防范,以备不测。” 炎帝黯然含首,道:“我们定谨记西王母法旨,时刻准备着抗击一切敌人!望芳驾转告西王母放心!” 圣女又道:“玄律在‘地穴之门’大战中表现神勇,视死如归!西王母遣我来要顺便前去慰问一下他的亲人、朋友和族众……他们当然还不知道玄律不幸战死的消息。” 炎帝眼中涌上泪水,却未流下,噙泪痛道:“我愿率群臣陪同芳驾前往……这就出发……” 约二十分钟之后,炎帝和正妃皇娥坐上太阳殿外的华篷马车,三妃天杏和四妃慕仙以及圣女、凌烟仙子与群臣纷纷上马。 车马启动,离开太阳殿,出城,起奔蒙双族部落。 前头仓颉已遣人飞马往有熊族传报:炎帝率群臣驾临,让有熊族首脑人等准备接驾。 马车内,炎帝默然垂泪,看得皇娥一脸恓惶,心儿乱颤,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炎帝只告诉皇娥要率群臣去蒙双族部落,让她顺便儿回去看看母亲和族人。 皇娥的身上有许多古怪,让炎帝百思不得其解。简言之,皇娥有时候真的不像皇娥,真让炎帝头疼、头疼、很头疼啊! 见炎帝心情不好,皇娥哪里敢问半句! 因炎帝并未告诉皇娥,玄律去战“地穴之门”,皇娥当然想不到玄律会出事。炎帝不告诉皇蛾是怕她为玄律担心,无缘无故的和他使性子,好像是他让玄律去送死似的。 此刻,皇娥想到回到有熊族当然可以见到朝思暮想的玄律,不由心更颤抖得厉害,脸儿也慢慢的红了。 怕炎帝觉察,偷偷去瞥炎帝,好像他正黯然神伤,心思根本不在她这儿。 唉!心中叹息,自己见到玄律第一句话说什么呀?玄律啊,你会怪我吗?你可知道我一直都在想你吗? 好像自从玄律恢复记忆,她离开玄律后还未见过玄律!她难道忘了那次在内府对玄律说的那些伤害感情的话了? 太阳快落山时,车马来到了蒙双部落。远远的便见部落外的一棵老槐树下站着一群人。当然是早接到传报赶来迎候炎帝及群臣的有熊族及附属部落的首脑。 有熊族和附属部落迁移来蒙双部落当然是因陋就简,勉强栖身。全部人众只有百分之三十住在部落里较好一点的洞穴里,剩下的都散居于山中的山洞里,尚有百分之二十的连山洞也没得住,只好住在密林里、石头后、溪水边。吃的东西更是一再控制和压缩,有时每天只能对付吃一顿饭。 饶是这样,族众对他们的族长玄律仍然毫无怨言。尽管生活条件比原来艰苦许多,可毕竟远离了九黎族,远离了战争与灾难。 人们想:炎帝大尊忽然率群臣驾临,是不是来安慰他们?抑或发现他们生活得艰苦,还能补给一些食物! 在部落外老槐树下迎候的人群中当然还有附宝、露丝等一群美女。她们都想目睹当了炎帝后的榆罔的神采。 距老槐树有三丈,炎帝的马车停下。后面的马队也停下来。 炎帝和皇娥钻出马车。群臣也都下了马。 炎帝率三个妃子、圣女、凌烟仙子及群臣往老槐树下走来…… 老槐树下的人群簇拥着附宝为首的美女们迎上前去。发出吹呼的声音,喊着:“欢迎炎帝大尊!欢迎各位大臣!欢迎炎帝大尊!欢迎各位大臣!” 近了,迎接的人群奔近了。但皇娥紧张的目光几次寻视,却不见玄律。玄律呢?他身为族长当然应该来迎接啊! 两股人流聚到一起…… 炎帝抢上两步,正想去搀接母亲附宝,而附宝已随众人在他面前跪拜下去。人们齐声喊道:“拜见炎帝大尊!拜见炎帝妃!” 炎帝和皇娥同时抢出,到跟前搀起附宝。 炎帝对众人道:“都起来吧。” 投目母亲,道:“娘,他们跪,你就不用了……” 附宝笑道:“我跪拜的是炎帝,不是我儿子!” 众人俱都站起身,投目望向炎帝。 炎帝突然跪在附宝面前,含泪道:“娘,我……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照顾好玄律……他……” “他怎么了?!” 惊呼却出自炎帝身旁的皇娥之口! 炎帝声泪俱下,道:“他……在‘地穴之门’大战中……不幸战死了!” 太阳悄然沉落了。一股微风吹来,老槐树发出一阵沙沙声,不,俨然是老槐树沉重的叹息。部落里传来鸡鸣犬吠,几缕炊烟袅袅飘起,很快消散于空中。忽然,在那鸡鸣犬吠的声音里,混进一个婴儿响亮的却是刺耳的哭声。 这哭声会传染似的,很快引发了老槐树下人群压制着的低哭声。 附宝没有哭,也未流泪,搀起炎帝,嘴唇颤抖着,却绽开一个惨笑,道:“大家都别难过!玄律他死得……值!” 皇娥轻吟一声,往后晕倒,被炎帝搀住,雅禾和芬琯抢出,抱住皇娥,搀抬到一旁去了。 附宝投目炎帝,又道:“你们来,就为这事儿?” 炎帝点头,轻轻试泪,道:“圣女奉西王母之命来看望大家……” 圣女走到附宝面前,深鞠一躬,道:“娘……我来看你来了……尽管玄律不在了……但我发誓永远为他守贞……我永远都是你的儿媳!” 两行晶莹泪水滑进面巾里去了。 附宝握住圣女的手,凄然道:“难为你了……可你和玄律并没结婚,何必这么苦了自己啊!” 圣女道:“两情相悦,结婚只是形式,他已装入我的心里,以后的岁月,有他在我心中相伴,我就满足了。” 顿了顿,又道:“你老要多保重啊!” 附宝道:“你托人捎给他的那枚羽毛我还保管着,等晚上有空儿我把它烧了……” 圣女娇躯剧震,泪水又洒,强忍未哭出声。 附宝又道:“未知是谁杀了玄律啊?” 圣女道:“他被海妖不知怎么的引掉进地穴……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们忙着战鬼王,应龙忙着战那个黑衣人,他战海妖,突然就掉进了地穴。后来我们把海妖也打进了地穴……还有玉女,也葬身于地穴里……” “那应龙呢?” 附宝身边的露丝脱口问道,神色关切而紧张。 圣女顺口答道:“我和玄女后来想帮应龙战那个黑衣人,但却靠不到跟前。我们急了,告诉那黑衣人说海妖死了,他这才不打了,丢下应龙逃逸了。应龙和我们轰塌雪峰盖住地穴出口之后,说要回北极岛看望久别妻女,就匆匆走了……” 露丝和小丝当然又惊又喜。总算听到应龙的消息了! 露丝向炎帝鞠躬,道:“我叫露丝,那边站着的是我女儿小丝,应龙就是我丈夫,我们来中土就是为了找他……能不能借给我们两匹马,我们要立即返回北极岛,以免他回去扑空。” 炎帝道:“当然可以。不过道路这么远,你们骑马会很辛苦,不如坐我的马车吧,就让车夫一直送你们回去。” 露丝慌忙道谢,又把小丝叫过来向炎帝鞠躬道谢。小丝面无表情,好像从惊愕中还未醒过来。 随后,露丝和小丝向附宝等女道别,然后坐进炎帝的马车。车夫调转车头,扬鞭催马,一路烟尘地驶向远方。 炎帝对附宝道:“娘,你就随我们去帝都住些天吧。月蝶已有身孕,等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抱孙子了……” 旁边天杏酸楚地道:“怎知生的不是女孩儿!” 附宝凄然一笑,道:“我先不去了……等孩子生下来,你让人告诉我一声,我再去……玄律刚出事,这儿有些事我得帮着管管……” 芬琯过来,对炎帝道:“皇娥醒过来了,让我告诉你,她没事儿……可她想和她娘多待几天……” 炎帝道:“那就待吧。什么时候愿意回去都行。” 附宝道:“到时候我们会派人送她回去的……” 炎帝道:“娘,没别的事,我们就返回帝都了……” 后土道:“不到部落坐坐了?我们已经准备了晚饭……” 炎帝叹道:“不进部落了。玄律走了,你们就另外选一位族长吧。我看风后不错,就让他接任新族长吧。” 后土道:“我们一定照办!” 炎帝遂辞别众人,率群臣和圣女、凌烟仙子及慕仙、天杏二妃,骑马离去,返回帝都了。 天这时已经黑下来,人群里的哭声由压制的小哭,猛然爆发成嚎啕大哭。哭声震天动地。 在人们大哭声里,附宝掩面而去。 幽暗的树林里,附宝奔来,跌跌撞撞,终于瘫软在一片草地上,双手抓揉着地上青草,哭声终于爆发出来,泪水狂泻出来…… 再坚强的母亲也会为失去儿子而痛不欲生,她已经忍得够辛苦了。那就尽情的哭吧。 _ 第118章 月夜惊魂 明月东升,清亮清亮的,在这银白色的月光映照下,大地上的一切都显得这样美好。 蓦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踏破了蒙双部落的寂静。 跃马驰进蒙双部落的正是炎帝族派来求援的飞骑信使。 两个飞骑信使遇上部落警戒的人,并被领着见到了当值的高手神荼和郁垒。 神荼和郁垒问明情况,便立即领着两个飞骑信使来见土神。 土神还没有睡。他刚刚在风后的洞府里与风后及附属部族的三个族长商议完事情。 获悉玄律的不幸消息之后,风后已经接任有熊族的族长。而土神和风后都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个烂摊子,本族及附属部族的生存已成为问题。现在已缺吃少穿又没地方住宿,等冬天一来可怎么办? 他们没商议出好办法,所以土神回到自己的洞府仍然心急如焚,难以成眠。 这时,郁垒和神荼领着两名飞骑信使走进洞府。 土神站起身,问道: “出了什么事?” 他自从获悉玄律的不幸消息,仿佛衰老了十多岁,人也憔悴了许多。 玄律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被他看成是有熊族强大兴盛的希望,他一直不敢接受那个残酷的现实。 听土神问话,一名信使亮出绣有太阳徽记的小旗,恭声道: “我们奉炎帝大尊之命,请土神前辈往帝都助战鬼王、玄冥、斩流和怒山。昨夜他们夜袭帝都,炎帝大尊和火神等与之苦战,才有小胜。” 另一名信使附声道:“事不宜迟,请土神前辈现在就随我们前去帝都。” 土神正欲开口,洞外突然传进一阵怪笑。 “桀桀桀桀!大鼻子后土!还不快点出来受死!他们派人来请你去迎战我们!可我们已经来了!” 土神神色一凛,他听出是鬼王的声音。 他硬着头皮带神荼和郁垒及两名飞骑信使走出洞府。 洞府外站着三个人,除了鬼王还有玄冥和斩流。显然那怒山是受了伤才未来,或者这三魔认为杀土神他们三人足够。 他们散发出的凶杀之气和魔气像薄雾一样弥漫空中,甚至遮挡住了皎洁的月光。 阴风拂荡,正由于这三个魔鬼的突然出现,整个蒙双部落都变得像鬼域一般的恐怖了。 很显然,鬼王三人正是跟随着两名飞骑信使才这么容易找到了土神! 见土神现身,鬼王又冷笑道:“大鼻子,今晚神仙都救不了你了!桀桀桀!你死后,下一个就是火神了!还有榆罔那个小兔崽子!他称了什么屁帝,我也要摧毁他!” 玄冥对土神阴恻恻一笑,道: “玄律死了,榆罔也难逃一死。你和火神苦心培养的两个并世龙虎这么快就完蛋了,我也有点替你们惋惜呀!嘿嘿嘿!看未来能称霸天下者,非九黎族蚩尤莫属!” 土神暗暗提聚着功力,他知道今晚自己是凶多吉少。只因鬼王一个人就可以杀了他,何况还有斩流和玄冥。 真的没人能够救他——部落里无一人够资格与这三个魔鬼一战! 他心中浩叹,若玄律尚在,他们怎敢来部落挑战!有熊族真的就这样完了吗? 神荼和郁垒显然也为对方的威势所震慑,不敢轻举妄动。 土神对鬼王三人淡淡地道:“你们可以杀我,但最好不要伤及无辜!” “桀桀桀桀!” 鬼王发出一阵怪笑,道:“我们不会伤及无辜,却要把全部落的女人都干死!桀桀桀!以报复玄律对我们的伤害!” 斩流附声笑道:“也表示我们对玄律的怀念。” 玄冥对土神道:“你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要说的?” 土神冷道:“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那就受死吧!” 鬼王暴喝一声,抢步前欺,一拳轰向土神。 一团黑雾狂涌而出。 劲气的余波把土神身旁的两个飞骑信使已震飞出去,发出惨叫。 而神茶和郁垒急忙运功护身,仍被震退丈余。 土神只能咬牙硬拼——鬼王的气势甫一攻出,便封锁了他活动的空间。 土神一声锐啸,摧动了他的“陷地轮”,硬接鬼王这招强霸的攻势! “轰隆!” 黑雾在土神“陷地轮”气劲上震散。 鬼王被反震,后退三四步。 土神退后两丈余远,勉强站稳。 鬼王轰中的气劲,一多半被他通过“陷地轮”,转卸到地上,但仍感到体内气血翻腾,颇不好受。 “多年不见,你还这么不长进!” 鬼王高喊一声,腾身又扑击过来,又道:“这就注定你要被我轰碎!” 打出一股骷髅气势,居高临下罩压向土神。 这骷髅气势带动了周围的魔气阴风,袭到土神跟前时俨然是一个巨大得如乌云般的恶鬼! 最要命的是玄冥和斩流已经闪身站到了土神的侧后方,都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土神感觉到了来自身后两侧的危险。 他如果被震退,必然遭到身后的人更猛烈,更致命的攻击。 但是在鬼王这么强霸的攻势下,若想不被震退根本不可能。 一时间,土神已置身九死一生的绝地! 土神摧动“陷地轮”迎击袭来的骷髅气势。 他只能硬拼! 他别无选择! 不硬拼会立即被轰击得灰飞烟灭! “轰隆!”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这声大爆炸却淹没了两声略小的暴响。 土神被震得又退四丈余远,喷出一蓬鲜血,身形摇摇欲倒。 他刚站稳,便见偷袭斩流和玄冥和神荼和郁垒也被震退。 正是神荼和郁垒对斩流和玄冥的偷袭,牵制住了双魔,使土神幸免遭到后退时必杀的截击! “你们先轰碎那两个臭小子!” 鬼王厉喝一声,又凌空向土神扑击下来。 与此同时,斩流和玄冥也向神荼和郁垒扑击过去。 土神心中暗暗叫苦:神荼和郁垒怎是双魔的对手,他们只能陪他送死! 但他不仅无法分身去救,更无法阻止了。只因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鬼王扑击下来的气势更强霸、更恐怖,具有吞天灭地之威。 土神提聚起全部功力摧动了“陷地轮”。 如果不是他的“陷地轮”可以把对手的气劲转卸地上,他在鬼王两次重轰之下必难已再行动了! 只因鬼王的功力显然高出土神许多。 “砰!砰!” 鬼王的攻势还没有到,旁边便传来神荼和郁垒被击中声和惨叫声。 土神此刻却不能分神。 他知道神荼和郁垒已凶多吉少了。 他自己的凶多吉少也只是时间问题。 “轰隆!” 土神向着袭近的骷髅气势摧发出“陷地轮”——还是硬拼! 他的“陷地轮”气势应声爆碎。 在爆碎的气势里现出了扑落下来的鬼王真身—— 鬼王竟没被震开! “砰!” 鬼王对被震退的土神又轰出一拳。 一股黑风快疾凌厉地追上飘退的土神将其击中。 这让土神伤上加伤! 他一蓬鲜血夺腔喷出,身形摔落在七八丈远,挣扎两下却没站起来。 鬼王踏步向土神逼过来,狞笑道: “起来呀!桀桀!我还没有和你打够啊!” “砰砰!砰砰!” 斩流和玄冥分别又对挣扎着奔过来要救护土神的郁垒和神荼进行重击,把两个人再次震飞。 这时,鬼王已到土神身旁,正要踏脚踩碎土神的脑袋,蓦地—— 土神一声锐啸,弹射而起,一头撞在鬼王的腹部。 “砰!” 鬼王被撞后退七八步,还没站稳,土神双手搅动出“陷地轮”,电射攻上,轰向了鬼王。鬼王哪料到受了重创的土神还有力气反击,怒骂一声,挥拳迎击。 一道黑风轰在土神推送出去的“陷地轮”上。 “轰隆!” “陷地轮”应声爆碎。 土神被震得飘身后退,却正好退送到斩流轰出的拳头上。 “砰!” 一股无形气浪轰进了土神的身体。 土神受到前后重击,身形冲天而起,喷出的鲜血成为漫空的血丝。 身形在空中横着坠落地上,砸得沙土飞射,立即昏死过去。 鬼王踏步逼上,道:“这大鼻子好装死!我要拧下他的脑袋!” 斩流冷笑道:“把他的脑袋送给火神和榆罔,未知他们是什么心情!” “住手!”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大吼。 有四五个人影掠到跟前。 为首的大块头大吼一声,挺手中长矛刺向了正逼向土神的鬼王。 鬼王伸手夺过刺来的长矛,一抡,把那个大块头抡飞出去。 见又有三个人挥舞着木棒石斧扑击过来,手中长矛一招横扫,把三个人扫得往外抛飞,惨叫连声。 鬼王不知道,第一个挺矛刺向他的大块头正是巨灵胡,而后三个人分别是附属部落的三个族长。 他们四个人,加上没冲来的风后,可以说是唯一能够救护土神的强有力的力量了。 但这强有力的力量在鬼王眼里根本不值一哂。 风后没有冲上去,只因他知道,他冲上去也无异送死! 鬼王发出一阵怪笑,闪身到了土神身旁,举起手中长矛向土神胸口戳下…… 风后闭上眼睛。 “不要!” 倒在几丈远的巨灵胡发出厉嚎! 鬼王的长矛若戳进土神胸口,就会戳个前入后出,把土神“钉”在地上,土神将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蓦地划过一道金光。 金光直袭向鬼王的脑袋。 鬼王本能地挥手中长矛上封,迎击袭向他的金光。 “砰!” 长矛和金光相击。 长矛应声而断。 金光泻地,只轻轻一沾地,便又电射向鬼王,幻化出了一股龙形气势。 鬼王神色一凛,第一时间对着袭近的龙形气势轰出一拳。 黑气与金光相击—— “轰隆!” 发出了一声震彻夜空的大爆炸。 在这声大爆炸里,相信整个部落的人都会受到震撼! 爆炸的冲击波把巨灵胡等人,包括土神的身体都震得飞跌出去。 饶是斩流和玄冥也不得不后退几步,一齐动容。 鬼王被震飞出三四丈远,落地吐出两口血。投目望向对面,骂道: “他娘的!来的是谁?!” 在他对面不远,烟雾飘散,尘沙落定,现出一个浑身金光四射,手中握着巨剑的青年,眉宇间充满雄霸之气,咄咄逼人。 “玄律?!” 玄冥第一个惊叫出声。 斩流惊道:“他怎会没死?!” 鬼王冷道:“你他娘的是人是鬼?” 巨灵胡激动得一跃而起,大声地道: “他不是鬼,也不是人,是神!他死后成神了!哈哈哈!是我们的保护神!” 喊着,笑着,却流下泪来,声音哽咽。 玄律踏步逼向鬼王,冷道: “我是鬼!我是专杀恶人的厉鬼!今晚,就来抓你们下地狱!” 鬼王冷道:“你就算真是厉鬼我也不怕!” 转对斩流和玄冥道:“咱们联手把他打回地狱里去!” 也难怪鬼王要相信玄律真的是鬼,只因谁能想到身陷地穴还会不死! 斩流和玄冥逼向了玄律——他们当然不能丢下鬼王逃逸,而留下又不能袖手旁观。 玄律之所以自称是鬼,也是吓唬对方。 他自信可以对付鬼王,却知很难同时对付对方三个人。最好是斩流和玄冥被吓跑——那时他或许可以战胜鬼王。 现在,斩流和玄冥非但没跑,而且还逼了上来,与鬼王形成合围之局,玄律感到了不妙。 他自知战鬼王一人或许能胜,再加一人必败,再加两个人则是—— 必死! 就算真是厉鬼,也无法对付这三个宇内知名的大高手! 要知道,鬼王和玄律的功力现在已不分伯仲,而玄冥自从得了北海神君身上的“黑暗神力”之后,甚至强过了鬼王。何况,还有一个斩流呢! 鬼王三人的气势已像无形的网罩住了玄律。 他的护身金光在一点点被对方的气势“消磨”着减弱。 虽未出手,但气势已经交锋。 玄律双手握剑一举,把皇剑竖在了胸前。 他知道,面对这样的形势,他只能后发制人。 他需要找到对方的破绽。 但他能够抗得住对方气势的“消磨”吗? 鬼王三人因为确信对方是鬼,故也不敢轻易出手进攻! 他们只能用气势压制住对方的气势! 僵持! 极为艰难而紧张的僵持! 就在这时,一阵吵嚷惊呼传来,奔来一群美女,为首的赫然是玄律之母附宝。 显然,这里惊天动地的拼斗惊动了她们。 面对这僵持的战局,美女们只能站在十丈之外瞧着。 她们又惊又喜的是:不管玄律是人是鬼,总算是又见到了玄律。 在这些美女当中还有一个对玄律最为关注的女子,她当然就是—— 皇娥! 皇娥已经泪流满面,却咬紧嘴唇不发一声。好像她害怕发出一点声音,就会把玄律惊得一闪而逝。 她想,就算是个梦,也要让这个梦长些,再长些。 有这种思想的女子不止皇娥一个人。 连一向喜欢大吵大叫说废话的巨灵胡这时也不吭声了。 还是风后智慧过人,他闪到巨灵胡跟前,示意巨灵胡和他同时去偷袭斩流和玄冥。 巨灵胡当即会意,抢先大吼一声,冲上来向斩流虚空打出一拳。 与此同时,风后挥舞捡来的木棒冲上来攻击玄冥。 “砰!砰!” 巨灵胡和风后几乎同时遭到斩流和玄冥的旋身重击,身形借劲后飘,退落到四五丈之外。 玄律趁斩流和玄冥转身之机,一剑劈向了鬼王! 他心知肚明,有人吸引开斩流和玄冥,就是为了给他创造抢先出手的机会。 鬼王暴喝一声,挥拳迎击。 一团黑雾迎向了劈下的剑气。 “砰!” 黑雾和剑气四外激射! 玄律借反震之劲往后疾退,冲出了对方气势的困锁。 这一剑他只用了四成左右的功力。 他就为引诱鬼王的迎击,好借力后退。 玄律飘身落地,脚尖轻轻一点地,身形凌空而起,往鬼王扑击过来,剑虹横空直劈而下。 这一剑他贯注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太阳神力”,可谓全力一击! 他要在斩流和玄冥未出手之前,与鬼王硬拼,力争先重创鬼王,煞掉对方的锐气。 鬼王没有避。 不知他不能避,还是不想避。 面对玄律强霸绝伦的一剑,鬼王厉啸一声,挥拳打出了一股骷髅气势。 这是鬼王在重创土神之后第二次全力出手。 因为鬼王把这次看成是保命一击。 如虹的剑气与骷髅气势相击—— “轰隆!” 大爆炸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撼动了整个大地! 十丈之外的众女子纷纷往外抛跌,不具神通力者已经被震昏迷过去。 连斩流和玄冥也退后四五步,感到强大的冲击波。 鬼王被震退三丈多远,不仅嘴里吐出几口血,而且昨夜被羿射出的两处箭洞也开始往出喷血了。 他重创了土神,又迎战强霸的玄律,已功力巨耗,护身真气已控制不住伤口的气血。再战,他的箭洞将泄气又流血。 玄律不想给鬼王丝毫喘息机会,他落地之后又弹射击出,扑向鬼王。 但他遭到了斩流和玄冥的拦截——斩流斜侧里冲出,打出了一股无形气浪撄其锋锐;玄冥则在侧后方实施攻击,一股阴寒之气透体而入。 玄律心神一凛:感到了玄冥气劲的强横。 他第一时间紧急“刹车”,挥剑封挡玄冥的“冰旋涡”。 他觉得玄冥的攻势对他更危险。 “砰!” 剑气把玄冥的“冰旋涡”震散。 “砰!” 斩流的无形气浪也轰中了玄律! 玄律尽可快地顺劲外掠,飘身退出有五丈,坠落地上,张嘴喷出一蓬鲜血。 他身形刚站稳,斩流和玄冥已经一左一右凌空攻到。 “他不是鬼!鬼怎会喷血!” 鬼王狂吼着,抖擞精神,展身也冲了上来—— 他的恐怖气势才真的像狰狞的恶鬼。 第119章 化险为夷 见斩流和玄冥左右凌空攻到,鬼王又迎面冲上来,玄律第一时间弹射而出,向鬼王冲来。 “砰!砰!” 斩流的无形气和玄冥的“冰旋涡”没有击中玄律,轰在地上,尘沙飞射,深坑立现。 “砰!” 玄律被鬼王轰出的一道黑气柱轰中。 “噗!” 玄律冲破鬼王轰中他的黑气,冲到了鬼王身前,皇剑直刺进鬼王的肚腹。 鬼王一声厉嚎,飘身后退有七八丈,肚腹的剑洞喷出一蓬鲜血,触目惊心。 “嗄!嗄!嗄!” 玄律连吐出三口血,拄剑站稳。 他硬挨鬼王这一击,为的就是刺中鬼王这一剑。 他知道,如果他被鬼王震退,身后斩流和玄冥就会及时截击,予他致命的重创。 三口血刚吐完,身后寒气袭至。 他知道玄冥已经再次攻到了,旋身一剑封出—— 一道金色的光墙挡住了玄冥攻进的“冰旋涡”。 “轰隆!” “冰旋涡”把光墙轰碎。 玄律的皇剑差点脱手飞出。 只觉一股寒气透臂而入,直浸内腑,急忙运功逼住。 玄冥也被反震而出,飘退四丈之外。 玄律正运功往外驱除体内寒气,斩流又凌空扑击下来,双手搅动出一个大气团,罩压向玄律。 玄律感到了一阵窒息。 只因斩流的大气团已把玄律周围三丈之内的空气全部“压制”住了。 玄律受到鬼王的轰击,又被玄冥的寒气侵入身体,他已经无力冲破斩流气势的封锁。 或者说,他所处的也正是斩流制造的—— 死亡空间! 今晚,鬼王是豁出了老命。 玄冥也没有偷懒。 现在,轮到斩流发威了——他这一击已经倾尽了全力! 斩流要一击摧毁玄律,取得最后的胜利。 玄律危险了! 他如果拼死迎击斩流,就算把斩流震开,而体内的寒气必然趁机侵入内腑,他的心脏会立即被冻成冰块。 他如果不拼死迎击斩流,等待他的将是被轰得粉身碎骨! 闪避又不能闪避,战又不能战。 玄律只能眼睁睁地等死吗? 斩流的攻势已接近了玄律,使玄律仿佛看到了逼近的死神! “轰隆!” 一声大爆炸在玄律身前五六尺发生。 斩流的攻势遭到了截击。 爆炸的震撼力把玄律推送出三丈多远,摔落在地上,再次吐血。 但玄律保护内腑的真气没散,继续运功迫出寒气。 是谁能够冲进斩流制造的“死亡空间”,并能够与斩流硬拼? 斩流后退有两丈,拿桩站稳,亦不由惊骇色变——玄律真的够强!受到重创竟仍有这么强横的功力! 定晴细看,在对面一丈多远却站着一位美女,披着如银的月光,如临风玉树,一张绝美的仙容充满了煞气。 斩流心头剧震:认出这个艳中带煞的美女正是——玉女! 玉女已经强咽下涌到嘴里的一口血,她不动,不语,只因她在默默的调息。 斩流对一旁的玄冥道: “我挡住玉女,你快去杀了玄律!” 说完,他向玉女踏步逼上。 玄冥也逼向坐在地上的玄律,冷道: “就算你能从地穴逃生,今天也必死无疑!” 玄律没看玄冥,也没吭声。 他只差一点就把体内的寒气全部驱除体外了。 玄冥已经逼近一丈。 玄冥准备出手了。 突然,空中人影一闪,凌空飘落一人,护在了玄律身前。 玄冥猛的停步,一看来人是位很老的老人。须发皆白,两道红眉。光身披着一张白色虎皮。 认出赫然是红眉老祖。 玄冥笑了,道:“前辈莫非想替我杀了他?” 话音未落,旁边响起斩流和玉女的又一次硬拼的爆炸声。 红眉老祖冷道:“我和我的五个徒弟已经改邪归正!因为我们必须寻求玄律的保护,不想被‘天外来客’清洗掉!你滚吧!” 鬼王这时一手捂着肚腹上的血洞,走过来,冷道:“死老鬼!应该滚的是你!不然,我和水神就联手轰碎你,然后再杀玄律!” 鬼王浑身是血,箭洞剑洞仍然在流血,看上像个狰狞的血人,极为恐怖。 红眉老祖瞥了鬼王一眼,冷道:“那你们就出手吧!” 鬼王正欲出手,玄冥道:“等一等……” 鬼王投目玄冥,冷道:“等什么!这是杀玄律绝好机会!” 玄冥道:“你看!他那五个傻徒弟来了!再加上玉女,我们难有胜算!” 话音未落,“五丁”扎扎乎乎地奔到跟前,看见坐在红眉老祖身后的玄律,都愣住了。 丁三道:“大好人,你怎么了?” 丁四道:“大高手,你是不是受伤了?” 丁二对丁四喊起来,道:“你胡说!大高手怎会受伤?他是在练功!不许打扰他!” 丁五道:“谁打扰他就捧谁!” 丁大道:“你们别吵吵了!看我,一句话都没说。” 红眉老祖对“五丁”道:“是这两个家伙打伤了玄律,咱们一起动手杀了他们!” 丁四第一个跳起来,嚷道:“杀!杀!杀!” 抢步欺身,奔鬼王一拳轰出! 随之,“四丁”也嘴里喊着“杀!杀!杀!”,冲上来挥拳轰向鬼王和玄冥。 “砰!砰!砰!砰!砰!” 鬼王和玄冥分别出拳把“五丁”震退。 鬼王的伤口再次泄气流血,气得骂了一句。 玄冥见玄律挺身站起,浑身金光又现,对鬼王道:“走吧。玄律看样子功力恢复了……” 斩流飘身掠到两个人身旁,急道: “快走!再不走就死定了!” 鬼王骂道:“玄律,我就让你他娘的多活几天!” 骂完,鬼王、玄冥和斩流飞身而去,转眼间消失在远处的夜色里。 玄律没有拦截,也没有追杀,而是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要杀这三个人,合他、玉女、红眉老祖及“五丁”之力也未必做得到。 况且,他又受到重创。 见鬼王三人逃逸,“五丁”又叫嚷开了。 丁二道:“他们让我们打跑了!” 丁三道:“还是我们厉害!我还没太使劲儿呢!” 丁四道:“我要使劲儿能把那个丑鬼打趴下!” 玄律不再听“五丁”嚷叫,走到玉女跟前,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玉女已经吐出几口血,显然与斩流硬拼时吃了亏。 她摇了摇头,脸上煞气尽除,恢复了恬静与柔美。 附宝等众美女慢慢地围拢上来,附宝道: “玄律,你别吓唬娘,你真的是鬼吗?” 玄律迎向附宝,笑道:“谁说我已经死了?” 附宝道:“是圣女从昆仑山赶来,和炎帝等人一起来说的……说你死在了地穴里……” 玉女道:“我们是掉进了地穴,但我们又活着出来了!” 玄律介绍道:“她是玉女。这位是我娘。” 又对附宝道:“圣女她人呢?” 附宝道:“当天就随炎帝他们走了……” 默默地流下泪来,喜极而泣。 巨灵胡走过来,笑道:“真是坑老人了!他们硬说你们死在地穴里了,还特意地来报丧!害得我们好顿哭!我把这一生的眼泪都淌干了!看来往后再有什么伤心事也没泪流了!” 玄律叹道:“不怪他们。掉进地穴真是九死一生。” 顿了顿,又道:“咱们去看看后土尊伯吧。” 土神在风后救护下刚刚醒转,见玄律众人来到跟前,顿时目露惊异。 玄律单膝跪在土神跟前,道:“我没死,我和玉女从地穴里逃了出来。尊伯,你觉得怎么样?” 土神绽开一抹惨笑,道:“你没死就好。” 顿了顿,又道:“鬼王三人呢?” 巨灵胡抢道:“打跑了!” 土神道:“得想办法去援助帝都……那两个飞骑信使呢?” 两个飞骑信使也受了伤,很快,被叫来见玄律。 一个信使道:“我们奉炎帝之命来请土神去援助帝都,谁知他们追杀到这儿来了……” 另一个信使道:“土神受到重创,未知玄律族长能否代替土神前往?” 巨灵胡没好气地道:“你们没看见玄律也受到重创了吗!炎帝族兵多将广,高手如云,却对付不了鬼王三人!害得我们跟着倒霉!这是玄律没死,回来得及时,不然今晚我们可就惨上加惨,惨透了!” 风后对两位飞骑信使道:“要去援助也得等到明天!万一鬼王三人去而复返,我们实难抵挡!你们也不用急着返回,不妨在这里住一夜吧。” 两位飞骑信使只好答应了。 这时,苏醒过来的神荼和郁垒还有三个附属部族的族长大戍、武罗和白莽也来见玄律,俱又惊又喜,眼中含泪。 玄律又把红眉老祖和“五丁”向众人作了介绍。 红眉老祖神色冷傲,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五丁”也不会寒暄,呆愣愣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接着,众人便抬着土神都进了土神栖身的洞府。 有人点亮了洞府里的火把。 土神被放在兽皮上躺好,依然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看样子又得歇些天了。 众人都在土神身边围坐下来。 玄律对风后道:“有没有什么吃的?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 丁二附声道:“早饿得肚子呱呱叫了。” 丁三道:“不对!是饿得肠子呱呱叫!” 丁四道:“你们别吵吵了!不是就要有吃的了吗!” 风后对巨灵胡道:“去弄点吃的。” 巨灵胡叹了口气,起身走出了洞府。 风后对玄律道:“这山太小,咱们人又太多,吃的很缺。山里再也没有可猎的野兽了。人们的食物一减再减,每天只能对付着吃一顿饭……” 大戍道:“有的一顿也吃不上,在忍饥挨饿……” 武罗道:“附近的大山驻着别的部落,没有炎帝命令,不准我们去打猎……” 白莽道:“吃的是个问题,住的更是问题。有许多人只能住在林子里和溪水边。等到了冬天,会更苦。说不定会冻死人!” 玄律是在部落由首阳山迁来蒙双部落途中去的“地穴之门”,这些情况当然不知道。 他越听眉头拧得越紧,终于投目风后,道: “怎么不去找炎帝?这人都快饿死了,他应该帮着想想办法啊!” 风后叹道:“我们今晚还商量呢,可觉得去找炎帝也未必管用……” 玄律冷道:“炎帝不管,我们就离开这里,返回首阳山!” 附宝道:“你又来气了!炎帝怎会不管呢!不妨这样,明天你带人去援助帝都,顺便儿请求炎帝下令,允许我们到附近大山里打猎。他会答应的。” 玄律道:“也好。我正有事和他说。” 旁边的雅禾道:“你们明天去帝都,顺便把皇娥护送回去吧。” 玄律点点头,“嗯”了一声。 强忍着没去看皇娥。 耳畔又响起皇娥在帝都对他说的话。 他心情忽然坏起来,便道: “今晚就到这儿吧,有事等明天我们从帝都回来再说。” 众人遂都起身离去,各归本处。 众人刚离去,巨灵胡就拎着一竹篮子兽肉回到洞府。 吃完兽肉,玄律让巨灵胡和风后妥为安置红眉老祖和“五丁”住宿,他和玉女、小蕉陪同附宝回到附宝住的洞府。 玄律知道小蕉一直和母亲住在一起,并照顾母亲的饮食起居。 进洞府后,小蕉忙着点亮火把,又找出一些食物让玄律和玉女吃,笑道: “刚才我看见你们没怎么吃,是怕不够吧?” 玉女笑道:“我们也抢不过人家呀!” 她说的“人家”,当然是指“五丁”。 四个人在兽皮上坐下来,附宝端详着玉女,微喟道:“真像是一场梦啊!” 玄律吃着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怎么不见小丝和她母亲呢?” 小蕉道:“回北极岛了。那天炎帝带人来,她们听说应龙回北极岛看她们了,就急忙坐炎帝的马车走了。” 玄律一阵怅然若失,微喟一声。 附宝道:“玄律,你和那个圣女……没结婚吧?” 玄律一怔,道:“没有啊。” 附宝道:“可那天,她见了我就叫娘,还说永远都是我儿媳妇。她要永远为你守贞,终生都不再嫁人了……” 这回轮到玉女惊讶了。投目玄律,道: “你和圣女的感情原来这么深?” 玄律一阵尴尬,支支吾吾地道:“她,谁知道呢?反正……我……” 玉女笑了,又道:“她在‘地穴之门’已经对我们说了和你的婚事。她说她有誓言……你当然可以娶她呀!我也没反对你们啊!” 玄律叹道:“可她反对我与别的女孩子交往……” 玉女道:“那就是她太小气了!” 莞尔一笑,又道:“你该不会为了她,而把我们都忘到一边吧?” 玄律拉过玉女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有点犯愁: 万一圣女认真起来,可如何是好? 附宝又道:“玄律,你今晚怎么一句话不和皇娥说?好像一眼都没看她……唉!你知道吗?皇娥那天一听你出了事,当即就昏过去了。病了好些天,这才刚刚见好……” 顿了顿,又道:“你就算生她的气,可面子上也不能太冷落了她。怎的,她都是你嫂子,又是炎帝妃……” 玄律的心又隐隐作痛了。 ? 第120章 仓促应婚 秋高气爽,原野辽阔。举目远眺,黄绿相间的原野上鹰飞兔跃,狼奔狐走。有几只野鹿在河边饮水,突然受惊似的抬起头,都竖起了耳朵。 玄律和炎帝跃马出城,一口气跑出十来里地,才勒住马。 炎帝举目天际悠悠白云,笑道: “跃马原野,真的好开心啊!” 玄律眉宇间却隐含忧色,道: “这世界太美啦,每一个人都应该爱惜这个世界。” 玄律是中午时分来到的帝都。 与他同来的只有玉女。 他和风后商议之后决定留下红眉老祖和“五丁”帮着保护部落,以防鬼王等人在帝都战败后再窜入部落捣乱。 皇娥与玄律及玉女一同返回帝都,她与玉女同乘一骑。 一路上,玄律和皇娥一句话也没说。 来到帝都,见到炎帝和满朝文武官员,玄律却发现人人脸上都挂着轻松的笑容。 一问才知,鬼王等人昨夜未曾来袭,显然知道玄律必来援助,已经逃之夭夭了。 玄律简单述说了一下昨夜鬼王、斩流和玄冥去蒙双部落的情况。 玄律见帝都之危已解,便对炎帝道: “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与你单独说,咱们到城外去吧。” 两个人遂骑马出城,来到这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这时,炎帝听玄律说完,便道: “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玄律道:“你知道吗?掉进地穴的除了我和玉女,还有海妖……” 炎帝道:“海妖也没死?” 玄律道:“没死。她还在我们都快要死时,告诉了我一些秘密。” 顿了顿,又道:“所以有些事只能是我知你知。” 炎帝投目玄律,神色凝重了。 玄律道:“你知道的‘天外来客’要入侵地球,是海妖故意让蓬莱大仙泄露的……” 炎帝道:“是否真的有这么一回事?” 玄律点了点头,道:“比我们想象得更为严重!要入侵地球的有外星球的两个国家。一个是以妖后为代表的b国,另一个是以西王母为代表的o国……” 炎帝道:“妖后?就是海妖吗?” 玄律道:“海妖只是妖后手下的一个妖姬。妖后手下有四个妖姬,据说都不是地球人。” 炎帝讶然道:“西王母怎么会是外星球人?” 玄律道:“西王母据说是女娲神留在地球的后人。但女娲神是o国人。” 顿了顿,又道:“妖后让海妖网罗高手帮魔王破封,为的就是借助魔王的势力。因为她们知道魔王是女娲神和西王母的死对头。所以,西王母才千方百计不让魔王破封。” 炎帝思忖道:“这样看来,我们显然是站在西王母一边啦。” 玄律道:“我今天要告诉你这个秘密,就是要让你知道,要想成为地球的主人,我们谁都不能依靠。等西王母利用我们驱除了妖后那股势力,她们反过来也会迫使我们接受o国对地球的入侵,而那时我们地球人,就算不被清洗掉也会成为外星球人的奴隶。” 加重语气,又道:“你身为炎帝大尊,所有部族人的生死祸福都掌握在你的手里!” 炎帝道:“我知道了。圣女来时,西王母还托她捎话给我,告诉我说虽然海妖除掉了,魔王也未破封而出,但仍不能轻敌大意,要继续防范,以防不测。也许西王母知道,有我们挡着,妖后那一股势力很难得逞。” 顿了顿,又道:“所以,魔王破封与否仍是关键!只因一旦魔王破封,再加上妖后的势力,我们很难对付。” 玄律道:“现在应龙已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西王母定然会把他笼络住。让他肩负起镇压魔王破封的重任。所以魔王短时间内还破封不了!我只担心,西王母下令会让咱们去东海与妖后的势力硬拼。等咱们与妖后双方拼得鱼死网破时,他们再轻松地收拾残局……” 顿了顿,接道:“所以,你要做到心中有数!” 炎帝道:“我倒有个想法,面对这样的局势,我们应该表面上依靠西王母的势力,不然两股势力都与我们为敌,我们肯定难以招架。等借助西王母的势力扫除妖后的势力之后,再与西王母表明态度……” 玄律眼睛一亮,笑道:“好主意!他们算计咱们,决想不到咱们也算计他们!” 炎帝道:“这样,我们要注意保存实力,更要培养我们自己的实力,而各部族之间的友好和团结就更为重要,绝不能自相残杀!” 玄律道:“但像鬼王、刑天、玄冥之流,他们是魔王的势力,也必然会为妖后所利用,能除掉就早除掉,以绝后患!” 炎帝却问了一个玄律想不到的问题: “海妖逃了?以你和玉女的功力怎么不在地穴杀了她?” 玄律道:“只因海妖并不完全属于妖后,她代表另外一股势力!她活着,对我们或许有好处。” 顿了顿,又道:“西王母身边的人都有复杂的背景,绝不可以轻信任何一个人。今天我们说的话,最好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一旦给西王母知道我们对她有二心,会对我们十分不利。” 炎帝郑重地点了点头。 玄律道:“大事我就说这些了。另外还有些小事……我们部落缺吃少穿,又没地方住,冬天一来,会更糟!你得帮着解决一下啊!” 炎帝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帝都建在这里之后,我们有蟜族,还有巨人族、扶桑族、流波族等一些小部族相继迁移到这周围,已是人满为患。我早就知道你们那里生活艰苦……” 玄律不耐烦了,打断炎帝的话,道:“干脆,让我们迁回首阳山得了。” 炎帝道:“还忘不了那儿的铜矿?” 玄律道:“最重要的是那儿山大,野兽多……” 炎帝道:“野兽再多,也有猎光的一天。我这些天就和仓颉商议如何推广西陵族耕田播种五谷的技术,让所有部族都开荒种地,只有这样才不致于等野兽被猎光时饿死人。” 玄律道:“我们现在就快饿死人了……” 炎帝举目望向东南,伸手一指,道: “你看那远处的山影,那就是西陵族的大山。你要我帮你解决,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你去西陵族,如果他们让你们去那里打猎,你们当然就不愁吃穿了。我因为与你的特殊关系,也不好下旨强迫别人啊!” 微微一笑,又道:“况且,有你和嫘祖的关系,他们怎好不帮你们呢!” 玄律投目远处的山影,叹道: “好吧。我这就动身去西陵族。他们当然还不知道我已活着回来了。” 转对炎帝,又道:“你回去告诉玉女,让她来这儿,我们一同去西陵族。我就不回帝都了。” 炎帝拨马要走,又回过头,道: “你回去后,别忘了告诉娘,月蝶快该生了,我一两天派人去接她来帝都。” 说完,跃马返回帝都了。 不长时间,玉女驰马赶来与玄律会合了。 玉女换上了一身月白色衣裙,束着个红色腰带,翩然若仙,美艳不可方物。 玉女见到玄律,便笑着问道: “你和炎帝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连我也不想让听见?” 玄律笑道:“没什么大事,我只怕和他吵架让别人笑话。他又很没面子。” 一句话便搪塞过去。 接着,两个人驰马奔来西陵族。 一路上,玄律心潮起伏,波翻浪卷: 嫘祖,你好吗? 黄昏时分,玄律和玉女来到了西陵族。 进部落之后,看到这里优美的环境和富足的人们脸上幸福的笑容,玄律想到了自己族人的处境,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他和玉女被人引领着来到大母神洞府,见到了凌烟仙子和雷泽。 玄律的突然出现,让凌烟仙子和雷泽也大吃一惊。 玄律向凌烟仙子和雷泽鞠躬施礼,道: “玄律拜见大母神和族长!” 接着把玉女介绍给二人。 凌烟仙子和雷泽像认识玉女,亲亲热热地寒暄。 凌烟仙子笑道:“你们死里逃生,却害得我们伤心落泪!” 分宾主落坐,有侍女端上应时水果。 雷泽道:“咱们一同吃晚饭吧,边吃边谈。” 凌烟仙子道:“让嫘祖也来……” 转对旁边的使女道:“去告诉公主,说玄律和玉女来了,让她来一同吃晚饭。” 那使女应声而去。 雷泽对玄律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玄律道:“昨天夜里。” 玉女附声道:“本来今天才能回来。他在挺远就感应到了鬼王的凶杀之气,担心部落出事,就拼命赶路。返回部落时正赶上鬼王、玄冥和斩流要杀土神,一场好战,才解了围。今天一早便急着赶往帝都解围,好在鬼王那帮人吓跑了。我们就来这儿了。” 凌烟仙子叹道:“你们能活着回来真是最好!” 投目玄律,又道:“那天圣女和鹤姑从昆仑山飞来。她们说你们命丧地穴,开始我没敢让嫘祖知道。等我陪圣女去帝都,又去看望了你的族人和母亲回来,我们才告诉嫘祖。她半天没吭声,也没哭。圣女对她说她外婆让她去昆仑山,还可以在那儿为她选择一位如意郎君。你听她怎么说,她说‘不管这消息是假是真,我就当是真了。我不会去昆仑山,我也不会死,我更不会去爱别的男人。’说完转身就走了。第二天我送走圣女和鹤姑,便去她房里看她,心想她一准儿是哭了一宿。可我去时她却不在房里,听使女说她在织房织了一宿布,天快亮时才回来,打了个盹儿又去桑林缫丝了。我急忙赶去桑林,见那围了一大堆人,正看她缫丝。她脸上没有多少悲伤,唉,她是想在别人的欣赏和赞扬中寻求一些安慰。回来之后,我对她父亲说了,我们也放些心了,她至少不会去寻短见……” 雷泽附声道:“本来她从九黎族那个鹿苑回来就不再缫丝织布,可自从那天起,她整天忙个不停,有时一织就是一夜。谁也劝说不了她。” 玄律听到这里已是虎目含泪。 这时,那个使女去而复返,向凌烟仙子禀报道:“公主说她吃完饭了。她去香溪边了,请玄律族长吃完饭去那儿见她。’ 玄律挺身站起,道:“我这就去……” 雷泽道:“等吃完饭的去也不迟……” 玄律连头也没回,大步走出洞府,向香溪处奔来。 香溪里洒满夕阳的余辉,飘浮着一些花瓣和火红的枫叶,成了一条芳香鲜艳的溪流。 在香溪边,伫立着一位碧衣美女,注目溪流,一动不动。 在她的身后就是那片火红的枫林,衬托得她越发超凡入圣,不同寻常。 玄律一看背影,就认出这碧衣美女正是嫘祖。 他踏步上前,心中百感交织。 在嫘祖身后五尺站定,如梗在喉,难置一言。 嫘祖缓缓地转过身,缓缓地拾起眼帘,把那如幻如梦、充满忧郁之美的目光投到玄律脸上。 玄律迎着她的目光,视线模糊了。 晶莹的泪水从两个人的眼睛里几乎同时夺眶而出。 嫘祖娇躯往前一倾,似要跌倒,被玄律上前接住,拥入怀内。 嫘祖紧紧地搂住了玄律的虎腰。 久久的,久久的不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天地间仿佛只有两颗贴紧的心在狂跳! 直到天黑下来时,他们才慢慢分开。 嫘祖的笑眸中已放射出异彩,对玄律柔柔地道:“三天之后,你若不和我结婚,我今生都不会再见你了。” 说完,轻轻盈盈地转身飘走,消失在那片枫林里。 玄律知道嫘祖的性格,她绝不会是开玩笑。 但是,母亲那一关怎么过啊? 三天时间,唉,也太仓促了吧! 玄律回到大母神洞府,见已经点亮了油灯。 矮桌上摆放好了丰盛的食物,显然正等着他回来。 玄律便在桌边坐下,道: “我已经见到了她……” 凌烟仙子、雷泽和玉女也在餐桌旁坐下。 凌烟仙子道:“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玄律道:“只说了一句话……她说三天之后我若不与她结婚,她今生都不会再见我了。” 凌烟仙子三人你眼望我眼,都怔住了。 半响,雷泽对玄律道: “那你怎么答复她的呢?” 玄律道:“她还没等我说话,就走了。” 凌烟仙子道:“你想不想与她结婚呢?” 玄律脱口道:“当然想……” 凌烟仙子道:“嫘祖的性格你应该清楚,她不爱说话,但从来说一句是一句,而且谁都难以改变她的意志。” 玄律道:“未知两位前辈有什么意见?” 雷泽道:“我们当然没意见。” 凌烟仙子笑道:“你就别回部落了,三天后在这儿与嫘祖结了婚,再一同回去拜见你母亲和族人吧。” 玄律思忖道:“也好……” 他神思电转间,已决定先斩后奏。 他想,炎帝已娶了皇娥和月蝶,母亲也不会再反对他娶嫘祖。 况且,自己只有和嫘祖先成亲,才好开口求西陵族帮助解决部族的吃住问题。 他相信,就算母亲为了族众着想,也不会再反对他娶嫘祖。 听玄律答应了,凌烟仙子和雷泽都挺高兴。两个人为玄律和玉女夹菜,四个人吃喝起来。 正吃着饭,嫘祖的使女青竹抱着玄律的剑匣走了进来。 玄律见到自己的剑匣顿时喜出望外。 他的剑匣自从到“地穴之门”之后,一直放在那个石屋里——因为皇剑一直插在封印石上,他对敌时身上没背剑匣。 坠入地穴,幸而逃生,复归“地穴之门”,见那里已为山峰埋盖,知道剑匣也随石屋被压埋于山峰之下。 谁知,剑匣竟在这里出现了! 青竹把剑匣递给玄律,恭声道: “公主吩咐我把这个送还给你……” 玄律接过剑匣,正要说话,旁边的凌烟仙子道:“这剑匣是圣女带来的,被嫘祖留下想作个纪念。现在好了,物归原主。” 转对青竹道:“去告诉公主,玄律族长答应三天后与她在咱们部落结婚,让她等着作新娘吧!” 青竹闻言一喜,清脆地应了一声,转身跑出洞府去了。 玄律从身后拿出一直用兽皮缠裹的皇剑,放入剑匣,心中自是十分高兴。 他知道这剑匣必是圣女在离开“地穴之门”时从石屋里带走的。 唉,圣女若知道自己与嫘祖先结婚了,会作何想? 想到圣女,玄律下意识地瞥了玉女一眼,正见玉女看他,便不自然地笑了笑。 玉女似乎看出他笑容中的无奈,便笑道:“我会祝福你们的……” 快要吃完饭时,有一位身穿灰衣的中年人走进洞府,对凌烟仙子和雷泽先鞠躬施礼,然后道: “禀告大母神和族长,嫫母在织房突然昏迷,怎么救治也不醒……” 凌烟仙子一怔,脱口道:“是不是劳累过度?” 雷泽起身道:“我去看看。” 便和那灰衣中年人走了出去。 凌烟仙子对玄律和玉女道: “嫫母是我们族内的纺织能手,心灵手巧,品德贤淑,只是因为小时掉进火堆烧坏了脸,容貌变得奇丑。她家中有年迈的祖母,还有在战争中失去一条腿的父亲和体弱多病的母亲。她还收养了一个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她任劳任怨,十分能干,不论织布还是缫丝,一个人能顶两个人还多。” 玉女脱口道:“她多大了?” 凌烟仙子道:“十九岁。” 又微喟一声,道:“早该找个婆家了。可就是因为太丑,没人要她。连看守窑场的瘸子狗二都快五十了,也不肯娶她。” 顿了顿,又道:“我一直催促族内的几个管事为她张罗婚事,可谁都没办法。她真的挺可怜……” 玉女道:“有没有想过,把她嫁到族外去?” 凌烟仙子道:“也想过。我们宁可陪送丰厚的嫁妆。但害怕过不了几天……更害怕她受委屈……唉,她这一生只怕就要毁在那张脸上了。” 玄律没吭声。心中却暗想,那个嫫母到底丑成什么样儿?有机会不妨亲眼见见。 玉女对玄律笑道:“想什么呢?大族长。是不是也对那个嫫母同情了?那就在你们部族为她找个如意郎君吧。有你大族长关照,也不至于让她受委屈。” 玄律笑道:“我们部族真的缺嫫母那么能干的人。” 凌烟仙子道:“那你就把这事放在心上,嫫母找到婆家,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饭后,玄律和玉女被凌烟仙子亲自送到客院。 玄律进了给他安排的房间,吃了几个水果,便开始洗澡。 一边洗着,又想到自己族人的处境,和西陵族相比,简直是差之天壤。 他感到了自己作为族长的责任,心情越发的沉重了。 唉,期望在与嫘祖成亲之后,西陵族能够帮助自己的部族早日兴盛和强大起来。 快洗完时,玉女悄然推门进来。 她一脸笑容,也像是刚刚沐浴过,散发出淡淡的馨香,更加显得白白嫩嫩。 玄律有些忸怩地道:“大母神走了?” 玉女蹲在大澡盆旁,轻轻地为玄律搓洗着肩背,道:“走了。她问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告诉她,今生今世只怕都离不开你了。” 玄律道:“她怎么说?” 玉女道:“她说,真想不到我和圣女也会被你迷住,看来嫘祖还是挺有眼力。” 玄律微喟道:“也不知圣女知道后会怎样。” 玉女道:“她说圣女已经知道你和嫘祖的事,还表示理解你们的感情。” 笑了笑,又道:“你就不问问人家是什么感受……” 玄律握住玉女的一只纤纤玉手,叹道: “你知道我……” 玉女用另一只手掩住玄律的嘴,道: “别说了。我不要求你这么快娶我,等咱们找到我母亲之后,好吗?” 玄律点了点头,道:“我听你的。” 玉女莞尔道:“那就先让我做你的情人吧。嫘祖是个好女孩,你要珍爱她。她在西王母心里也挺重的。” 顿了顿,又道:“刚才凌烟仙子的话中透露出,她和雷泽有归隐昆仑山之意,因为西王母经常思念她。她只是一直放不下这个西陵族。我猜,如果你好好表现,他们说不定会把西陵族交给你……” 玄律怦然心动,却不动声色地道: “我可没能力统管西陵族,自己的部族还没管好呢!” 玉女笑道:“你别谦虚了。我看得出,嫘祖父母对你挺赏识的。最关键一点,只怕你要表示出与昆仑山绝对的一心。” 玄律心想,与昆仑山绝对一心,就有可能成为o国入侵地球的工具。 ?? 第121章 横刀夺爱 玄律娶嫘祖本是雷打不动、命中注定的事情,可竟然有人站出来要横刀夺爱。 这个人是谁? 玄律到西陵族的第二天上午,他和玉女应邀参加西陵族高级首脑会议。 会议地点是在大母神洞府。 参加会议的有西陵族高级首脑九人,还有六位部族德高望重的元老。 主持会议的是大母神凌烟仙子和族长雷泽。 凌烟仙子在把玄律和玉女介绍给众人之后,告诉众人,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件事,听取大家对玄律和嫘祖婚事的意见。 众人纷纷表示没意见,同意两天后让玄律和嫘祖在部落完婚。 有人还说,以玄律族长的声望、人品与公主嫘祖正相配,而且玄律还对西陵族曾有解危之恩。 正说到这儿,云鹤子走进了大母神洞府,对凌烟仙子和雷泽道: “禀告大母神和族长,听说公主要与玄律族长结婚,族内许多青少年高手都来了,他们……” 欲言又止,想了想,又道:“还是请大母神和族长到洞外看看吧。” 凌烟仙子漠然道:“我们才商议这件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云鹤子嗫嚅道:“这么大的事……再说公主的婚事一直是他们最关注的。” 就算懂点事的人也会想到,娶到嫘祖,日后就有希望得到整个西陵族。 谁对此能不关注! 凌烟仙子和雷泽就领着众人走出洞府。 洞府外站着一百多族内青少年高手,每个人的神色都很冷峻。 当凌烟仙子威棱四射的目光扫过来时,有不少人低下了头。 凌烟仙子沉声道:“刚才我们已经商议了,族内的管事和几位前辈,都同意公主与玄律的婚事。你们想说什么?” 一个身高体壮、有着络腮胡子的大汉道: “玄律在那次求婚决斗中并没获胜!我们不服!” 有一个相貌英俊的少年附声道: “如果我们族内有人打败了玄律,大母神和族长是不是能改变决定,取消公主这门婚事?” 雷泽冷道:“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玄律为我们部族解围,在谷外大战刑天,那时你们干什么去了!他刚刚从‘地穴之门’回来,为镇压魔王破封又建奇功,试问你们当中谁做得到!” 顿了顿,又道:“我们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也知道你们的实力!你们当中有谁自信能打败玄律,就站出来,让我们看看。” 话音未落,人群后面有人沉声道: “我愿挑战玄律!” 人群“哗”的闪向两旁,让出一条路。 有一个紫衣青年踏步往前走来。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这样坚定有力。 仿佛大地在他的脚下也在微微的颤动。 “雷空?” 雷泽和凌烟仙子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他们又互视一眼,好像都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来者千真万确是雷空。 与当年不同的是雷空的脸色更冷,身上的气势更盛。 云鹤子在一旁对凌烟仙子和雷泽道: “我们……就希望雷空能为我们争一口气!” 原来这些青少年高手是有依仗! 雷泽投目在他们面前站定的雷空,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来见我们?” 雷空沉声道:“我回来还不到十天。我上次落败,只觉无颜见任何人……” 云鹤子附声道:“他回来后,一直一个人在山里修炼……” 雷泽又问雷空道:“你这么长时间不回部落,去了哪里?” 雷空道:“一个能让我变得更强的地方!” 把坚定而又自信的目光投向凌烟仙子,又道:“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娶走嫘祖!除非他打败了我!我仍然要用生命来维护西陵族男人的尊严!” 凌烟仙子漠然道:“我们相信你有挑战玄律的实力。但婚姻是不能强迫的,还需要彼此相爱……” 雷空冷道:“如果大母神和族长对部族全体族众声明,公主嫁给玄律,并非因为玄律比我们强,而是因为他们之间相爱。那我可以放弃挑战!” 凌烟仙子和雷泽面面相觑。 他们想不到雷空会这么说。 玉女瞥了身旁的玄律一眼。 她的目光像一丝火星猛的点燃了玄律的热血。 玄律脱口道:“我可以接受雷空的挑战!” 说完,踏步上前,站到凌烟仙子和雷泽身旁,对雷空及众青少年高手道: “我愿意接受一切挑战!任何一个想阻止我娶到嫘 祖的人,我都会奉陪到底!” 众青少年高手竟鼓起掌来,显然为玄律的气魄心折。 云鹤子道:“玄律族长,我们也知道你了不起!如果你打败了雷空,我们心服口服!” 凌烟仙子对玄律道:“你真的要与雷空打一场?可万一……” 玄律截声道:“请大母神和族长同意我和雷空一战!他们有尊严,我也有。否则,我会永远在西陵族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顿了顿,又道:“若你们不同意让我战雷空,我宁可……永远不娶嫘祖!” 话已经说绝了! 凌烟仙子和雷泽的脸上都掠过极度的无奈。 他们当然不希望玄律冒这个险! 只因他们都知道雷空肯定已变得更强! 否则,雷空绝不会站出来挑战玄律。 玉女这时道:“大母神,族长,我看不让玄律战,是不行了。但玄律在回到部落时因战鬼王等人受了伤,可否把时间延后几天,这对他才公平。” 雷空道:“我随便,他决定什么时间决战都行!” 凌烟仙子道:“那就这样吧。等玄律伤养好了,咱们另定决战时间。你们都回去吧。” 决战时间未定,婚期当然也要往后推迟。 雷空像一块鸡骨头卡在了玄律的嗓子上,让玄律到嘴的鸡肉——嫘祖,却吃不下肚内。 中午,凌烟仙子和雷泽陪玄律和玉女在客院吃饭。 刚吃了几口,青竹来了。 她送来一小罐鹿血,并转告了嫘祖给玄律的两句话: “你败了,我终身不嫁人;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听完,连玉女也为之动容。 自此,玄律每天三顿饭,好吃好喝。晚上玉女还要为他按摩推拿,轻松筋骨。 一晃七天过去,玄律恢复如初,体能和精神都达到了最佳状态。 这天中午,他告诉凌烟仙子,决定明天与雷空决战。 凌烟仙子遂派人通知了雷空 可就在这天傍晚,巨灵胡和芳雪芳草,还有两个彪形大汉来到西陵族,找到了玄律。 玄律和玉女陪巨灵胡五人吃着晚饭,听巨灵胡道明来意。 巨灵胡已把两个大汉向玄律和玉女作了介绍,一个叫羌挥,一个叫钟牟。都是昆吾部落中将级高手,最是弓箭射得好。 羌挥和钟牟本是到帝都告状的。因为刑天带共工、相柳、浮游又去了昆吾部落,囚禁起大母神方婠和族长伶伦以及几个首脑。刑天自封族长,逼令族众没日没夜,拼死拼活地开矿、炼铜。 而且,刑天四人还极尽淫乐为能事,闹得乌烟瘴气,令人目不忍见,耳不堪闻。 刑天四人实行“高压”政策,极其残暴,动辄杀人,使族众敢怒不敢言,只能苦苦忍受。 羌挥和钟牟从矿上逃走,千辛万苦奔来帝都,状告刑天四人,希望炎帝能伸张正义,派人去惩治邪恶,使昆吾族众免遭迫害。 但炎帝和群臣商议之后,对二人的答复却令他们颇为失望。 炎帝决定派两位传旨大臣去九黎族,命九黎族族长蚩尤前去制止刑天四人胡作非为。 羌挥和钟牟不敢有异议,便离开帝都前往蒙双部落,找到了巨灵胡和芳雪芳草,细说前情,认为炎帝如此处理分明是搪塞他们。 巨灵胡和芳雪芳草当然心急如焚,可也束手无策,遂决定找玄律商议对策。 因为炎帝派人接附宝去帝都时说明,玄律和玉女已从帝都赶去西陵族,他们遂寻到西陵族来了。 玄律听巨灵胡说完,半天没吭声。 巨灵胡忍不住又道:“要我说,刑天四人在昆吾部落闹腾,一定是蚩尤在背后指使!那小子最阴险,最坏!炎帝还让他去制止他们作恶,和他娘的没让一样!” 玄律思忖道:“这事先放一放,等明天我决战完再说吧。有必要我们去一趟帝都,我和炎帝说说,咱们去收拾那四个小子!” 巨灵胡五人一怔。 巨灵胡道:“决战?你在这儿和谁决战?” 玉女接声道:“和一个叫雷空的西陵族高手。本来西陵族已经决定让嫘祖公主和玄律在这儿结婚了。但那雷空硬要横刀夺爱!” 巨灵胡笑道:“难怪你们赖在这儿不回去!原来是想在这儿娶老婆啊!我的大族长,我想不服你也不行了!你看咱们族内缺吃少穿,便来打人家西陵族的主意!哈!娶到他们的大公主,他们还能看着咱们饿肚子!” 听玄律说要亲自去收拾刑天四人,巨灵胡立即愁云尽除,又笑哈哈咧咧上了。 连芳草芳雪也露出了笑容。 巨灵胡又道:“那雷空什么来头?胆敢挑战你,一定有相当的实力!不然谁肯用鸡蛋碰石头!” 玄律道:“他可以说是西陵族第一高手。当年在这儿举行求婚大决斗,他把荤粥族的第一高手、最为强霸的天桑轰得灰飞烟灭。后来败在夸父手上。战后他突然失踪了,显然是有了什么奇遇,变得更加厉害。” 微喟道:“所以,此战我根本是心里没底。” 芳草道:“那你还要战?” 芳雪道:“不战不行吗?” 巨灵胡道:“你们知道啥!大英雄有所必为!不战就会被西陵族的人瞧不起!就不能昂首挺胸、扬眉吐气地做人!” 玉女道:“我也看出那个雷空不是一般高手。他虽然故意内敛精气,可他的气度、气势,仍然表明他是个绝顶高手。必然具有深不可测的功力!” 巨灵胡道:“打虎才算英雄,打狗我也会!只有把这样的大高手打趴下,他们才能心服口服,才能乖乖的把公主嫁过来,把好东西奉献出来……” 芳雪伸手捅了巨灵胡一下,低声道: “你吵吵啥呀!咱们是在人家的地方!让人听见多不好啊!” 巨灵胡哈哈一笑,道:“听见就听见!这些话反正也不是从大族长嘴里说出的!谁都知道我巨灵胡好瞎咧咧,我说的话有些人还认为不如放……” 哈哈一笑,又道:“吃饭时说那个字不雅。反正,我看明天的决战非战不可,非胜不可。哈!今天咱们算来对了!你们说,明天没有咱们给大族长站脚助威,摇旗呐喊那还行!” 顿了顿,又道:“再说,大族长在这儿结婚,咱们没几个人来捧场也太不像那么回事啊!嗨!早知道大族长要在这儿结婚,我就把那‘五丁’也领来了。让那五个小子来闹闹,会更有意思。” 玄律笑道:“他们挺好吧?” 巨灵胡道:“可不挺好!没闹翻天!亏得有我管着他们!连他们的那个师父也管不了他们。可他们就听我的话……” 玄律笑道:“又吹上了。” 玉女也笑道:“你要是能把‘五丁’管得服贴,我想不服你也不行。” 巨灵胡道:“你们还别不相信!我就有招法管治他们。他们现在已经拿我当无所不能的活神仙。我的话,他们言听计从!” 芳雪笑道:“他就能瞎吹!说自己是天帝派下来的,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还能听懂鸟言兽语,是个活神仙。硬把那五个傻小子唬住了。” 芳草也笑道:“他还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知道那‘五丁’是什么托生的,死后怎么样。我们没事就去听他逗他们,还得憋住不笑。一笑,那‘五丁’就跟你急眼,说不尊重活神仙!” 巨灵胡道:“这回我算找到知音了,我的话他们百听不厌。等咱们去昆吾部落收拾刑天那四个小子时,把‘五丁’也带上。我保证,我指哪儿他们打哪儿,肯定差不了。” 饭后,巨灵胡张罗着要出去溜达,说游览一下西陵族的美丽景致。 几个人就离开客院,漫步走来香溪。 巨灵胡四处张望着,赞道:“都说西陵族是人间仙境,果然不假!” 正走着,迎面有一位素衣女子走来,挎着个竹篮,挺远便站住,避到路旁背过身去。 巨灵胡笑道:“原来西陵族的女子这么怕看啊!” 谁知他的话却让这女子听见了,回敬道:“西陵族的女人并非怕看。只因小女貌丑,不想惊吓了贵客。” 声音轻柔,却是极为动听。 几个人已走到这女子身旁。 玄律见竹篮里是几件麻布衣裳,像是刚刚洗过的。 忽的想起这女子可能是那个嫫母。便注意端详,见她体态苗条,修短适度,看背影身段也像个美女。 巨灵胡这时道:“姑娘说话太夸张了!我们再胆小如鼠也不至于被你的相貌惊吓。只因我本人就是天下第一丑。” 素衣女子口气淡然道:“这位贵客还是不要嘲笑小女的好……” 玄律忙道:“他初来乍到,不知你是谁。敢问姑娘可是嫫母吗?” 素衣女子道:“我正是嫫母。” 玄律用目光示意巨灵胡噤声,又道: “我叫玄律。我听你们的大母神介绍过你,你的品德、勤劳和善良,很值得我们敬重。” 嫫母道:“多谢玄律族长夸奖。嫫母告辞了。” 说完匆匆离去。 几个人终未能目睹她的真容。 芳雪对巨灵胡道:“当矮子不说短话。人家已经说自己丑了,你还第一丑、第二丑的!烦人!” 巨灵胡投目芳雪,笑道:“呀嗬!你急什么呀!我舌头在自己嘴里,怎么说话是我的事,哪用得着你数落我!” 芳草道:“你舌头是在自己嘴里,要放到驴嘴里……” 巨灵胡对芳草一瞪眼,截声道:“你再说我揍你了!” 芳雪芳草笑着向前跑去了。 巨灵胡也笑了,对玉女道:“他们差一点就成了我的小姨子!她姐芳云那时候跟我好……唉!不说那些了!” 转对玄律,又道:“你认识那个嫫母?” 玄律道:“也没看见过她的容貌。” 巨灵胡道:“我还真想看看她到底丑什么样儿!美女我可见得太多太多了,这丑女还真没看过几个丑得让我心惊肉跳的。你还别说,她真勾起了我一睹丑容的欲望。” 玉女笑道:“西陵族上下都在为嫫母嫁不出去犯愁。听说,宁可陪送丰厚的嫁妆……” 巨灵胡对玉女笑道:“你是说我和她可以配成一对神仙美眷?” 玉女抿嘴一笑,把目光投向玄律。 玄律笑道:“你有这个心也怕没那个胆儿!雅冬能让你再娶一个吗?” 巨灵胡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雅冬动员我多少次了,让我多娶几个老婆,我硬是不同意。你知道,我对美女魅力无穷,这一放开,恐怕就一发不可收。咱们部族那情况,缺吃少穿,我怎忍心那么多美女跟我受罪呢!” 顿了顿,又道:“说真的,那个嫫母多大了?” 第122章 为了爱情而战 这天是个阴天,一清早天上就布满了乌云。 整个西陵族部落,好像都被这浓重的乌云压得透不过气来。 玄律和雷空的决战场地,设在牧场东北角的小丘上——上次求婚大格斗就是在这里。 不同的是,现在这小丘上是如茵的青草,上次则是铺的青石板。 全部落的人几乎都来观战了,和上次的情景差不多。 在人群前面聚集的是以云鹤子为首的青少年高手们,他们众星捧月般簇拥着雷空,群情振奋,慷慨激昂。 雷空神色依然冷峻,一句话也不说,目光中透出无比的坚毅和十足的自信。 这时,凌烟仙子和雷泽等西陵族众首脑陪同玄律、玉女和巨灵胡等人缓步走来。 巨灵胡手里托着玄律的皇剑。 待玄律等人来到,在人群跟前站定之后,一个笑呵呵的小老头站到小丘上,朝人群扬声喊道: “大家静静!今天在这里要进行一场决斗,决斗一方是有熊族族长轩辕玄律,另一方是我们族的高手雷空。如果轩辕玄律胜了,他将在我们族与嫘祖公主完婚。应该说,这场决斗,是上次大决斗的继续!也是最后的决战!二虎相争,究竟孰胜孰负,让我们拭目以待!” 顿了顿,又道:“请玄律族长和雷空上场,决斗开始!” 玄律和雷空走上小丘。 小老头和两个人握握手,笑道:“希望你们点到为止!” 便离开了小丘。 玄律和雷空相距有七八尺。 对他们这级数的高手,这距离已是近得不能再近了。 雷空对玄律冷道:“我不会点到为止,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希望你不要手下留情!” 玄律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说话时,两个人的气势已经交锋。 玄律气定神闲,挺拔如参天的苍松,透出一种孤傲不群的气魄。 雷空冷面含煞,昂然如一座热气逼人即将爆发的火山。 由于他们都是“太阳神力”,又不断催发气势,小丘上灼热的气劲交撞冲击,气温急速地在增高。 使小丘旁挺远观战的人群也感到了扑面涌来的热浪。 雷空道:“我们都不相信你真的爱嫘祖,你娶她为的是得到西陵族的帮助!对不对?” 玄律一怔。 就在他一怔的刹那间,雷空一拳轰来。 没看他身形怎么前冲,拳头已到玄律眼前三尺。 玄律连惊叫都来不及,第一时间迎出右拳。 “砰!” 电光石火间,两个劲拳结结实实硬击一起。 顿时强大无伦的气劲迸射开来——气劲使他们在硬拼之后都被震开。 玄律身形后飘有三丈,已退出小丘。 雷空后退不到两丈。 以这样的情形看来,雷空不仅有实力与玄律一战,甚至比玄律更强! 未知玄律这一拳是否用全力。 雷空身形一闪到了小丘顶,嘴角溢出一抹冷笑。 这是成竹在胸、稳操胜券的笑。 雷空的笑容仿佛是对他的支持者们表示:哥儿们,放心!我很快就能把这小子摆平! 玄律一声龙吟,化成龙形气势,向雷空冲击过来。金光霍霍,锐气横空。 三丈距离一冲而至,向雷空轰出了一拳。 但雷空却突然在玄律面前消失了。 玄律的气势没有封锁住雷空的空间,使雷空不是闪避,而是消失无踪。 一拳轰空,他及时收劲,右臂的肌肉在急放急收的剧震中几乎震裂,一阵痛疼。 “砰!” 玄律紧急“刹车”,刚停住前冲之势,后背已经中招! 险中求胜的硬拼对攻,避过了对方,就找到了自己的机会——雷空一击命中! 一招命中,雷空间不容发,又接连轰中玄律七拳,毫不惜力,每拳都重如千钧,具有雷霆之威! 玄律失了先机,当然要挨打。护体金光被接连轰破,惊叫一声,被震飞出四丈,摔在了小丘下的草地上。 “噗!” 一口鲜血夺腔喷出,染红了一大片绿草。 人群欢声雷动。 雷空傲然挺立在小丘上,目光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快意。 他没有去追击玄律,也不认为这是决斗的结束。 如果这么快就结束决战,恐怕连雷空自己都会失望。 玄律站了起来。 他站起来时,人群的欢呼声戛然而止。 他一边调息,一边踏步走向小丘。他的嘴角还挂着血迹,神色却是视死如归的。 玄律已经感到雷空不是一般的强,而是——绝强! 雷空的“太阳神力”会高于玄律吗? 玄律已经达到了第六级“圣神级”第一层境界,那么雷空达到了什么级数? 无从知道,只因雷空失踪之后这是第一次露面与人拼战。 到底他有何奇遇,使他功力增强,没人知道。 玄律知道,就算他不为雷空的话扰得分了心神,让雷空抢先出击,他也绝占不到便宜。 只因雷空现在的功力比他强——这就是实力! 如果单是比武较技,显然玄律已经败了。 但今天之战,必须以一方的重伤或死亡才能结束。 因为决战双方都知道败不起——只要一息尚存,只要还能动,就要死拼到最后! 玄律走到离雷空有一丈时,雷空锐啸一声,又抢先出手,虚空打出一颗耀眼夺目的电光球。 电光球甫出,雷空身形鬼魅般随之射至。 玄律心知肚明:就算他冲破对方封锁气势,闪避开这颗电光球,雷空也会随后攻至,那时防不胜防,会更危险。 一咬牙,拼了! 沉气发力,狂啸一声,对准电光球和射至的雷空轰出了超强级—— “轰天炮!” 这一击已经贯注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太阳神力”。 “砰!” 一道金光把电光球轰碎,把雷空震退丈余。 玄律只退后三四步,心中暗叫好险。 他知道对方打出电光球果然是留有后势,他若闪避必会着道儿。 雷空双手胸前环抱几下,双手间出现了一个大电光球。 玄律可不想让雷空把电光球摧发圆满,一声龙吟,身形前冲,又打出了超强级的“轰天炮”。 雷空大喝一声道:“来得好!” 把双手中有车轮般大的电光球推迎向玄律。 “轰隆!” “轰天炮”轰爆了电光球,爆炸的震撼力和破坏力绝不亚于两枚导弹在空中相碰。 人群亏得站得远,而且前面又有身具神通力的众高手挡着,不然肯定被震得非死即伤。 天上的乌云被震散一大片,小丘立即被夷为平地,沙土飞射,尘雾漫空。 实在是惊心动魄! 由于这个大爆炸,周围几十丈内气温骤然提高上百度还不止。 尘沙落定,在原小丘的旁边,相距三丈站着玄律和雷空。 玄律一边“嗄嗄”吐血,一边运功把轰进体内的电流震出体外。电流闪烁,发出刺耳的爆破声。 玄律身形和面容都扭曲了,看样子极为痛苦。 雷空站得渊亭岳峙,一派睥睨一切的傲然气魄。 玉女飘身来到玄律跟前,关切地道: “实在不行,就别再打了。 玄律终于把体内电流全部震出体外,又挺起了胸膛,抹了下嘴角的血迹。 他上身已经赤裸,只因衣服已经化为了灰烬;下面的裤子也剩了大半截,狼狈到了极点。 他让玉女把散乱的头发在脑后系了一个小辫子,然后对玉女道: “把我的剑拿来!” 巨灵胡像是听见了他的话,托着皇剑大步走到玄律跟前。 玄律取出了皇剑,对巨灵胡和玉女道: “我如果战死,你们暂时不要告诉我娘。” 巨灵胡道:“这小子太厉害!甚至强过了鬼王!我看……” 玄律截声道:“你们退开吧。” 巨灵胡只好拿着剑匣,和玉女退回人群跟前。 玄律拎着皇剑向雷空逼过来。 雷空突然朝人群喊道: “拿我的刀来!” 云鹤子捏着一把长柄大砍刀飞身到了雷空跟前,把刀递到雷空手里。 这是把铜制大砍刀,柄有手腕粗细,约七八尺长,刀锋有四尺长,一尺宽,刀背有两寸厚。在刀背处有三个刀环,一动,“哗玲铃”直响。 雷空操刀在手,整个人顿时增添了神勇气势。 决斗场上顿时充满了死亡气息。 只因刀剑之上已散发出无比凶险的杀气。 玄律没想到雷空会亮出这骇人的长柄大砍刀,这使他想通过皇剑占点便宜的企图变得粉碎。 拳脚比拼,他显然自认失败。 刀剑相拼,败也许就是死! 何况,他已受到了重创! 可现在,玄律已别无选择,除了拼死一战,毫无退路! 就此认败而罢手? 那不符合玄律的性格:与其那样苟且偷生,何如轰轰烈烈的战死! 懦夫与英雄有时只一步之差。 这一刻,玄律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心中没有了压力,平静得像无风的湖面。 暗暗提聚着功力,皇剑似有灵性地发出轻吟。 玄律走到雷空约一丈时,雷空狂吼一声,一刀劈过来。 一丈的距离,他竞一冲而至,给玄律造成了缩地成寸的幻觉。 玄律心神一凛,刀风已经临头。 他一声清啸,双手握皇剑猛的封挡而出。 “锵!” 刀剑相击! 金铁交鸣中气劲狂射。 玄律被震退四五步,刚站稳时,雷空第二刀又劈到了。 招式不变!只是更猛更快更为凶险! 玄律挥剑再次封挡。 “锵!” 他又退四步。 雷空第三刀又劈下来。 “锵!锵!锵!锵!锵!锵!” 三刀完是四刀,雷空疯狂般一口气劈下十八九刀。 玄律刀刀硬接,每次都后退几步。 雷空好像非要把玄律劈碎了不可,一刀比一刀凌厉和霸气。 玄律在靠钢铁一般的意志苦撑。 雷空劈到了一百八十刀时,他的大砍刀压在了玄律的皇剑上。 雷空不想给玄律喘息回气的机会,他和玄律较上了内劲。 大砍刀往下猛压,皇剑只能推举,两个人开始了“顶架”。 这种打法毫无花架可言,谁功力强谁占优势。 玄律曾经就和刑天这么“顶架”过。 两个人周围十多丈都变成了他们的“力场”。 随着大砍刀的缓慢压下,玄律的双脚已陷进了地里。 还在不停地往下陷。 显然,雷空正以他那深不可测的功力一点一点,摧毁着玄律的功力和意志。 玄律已经陷得深及膝盖。 终于,他们头顶的乌云被他们的气劲冲得向四外流散,露出了一大片睛朗的天空。 很快,太阳从乌云的困锁中钻出来,普照大地。 强烈的正午的阳光照在皇剑上,反射出一道耀眼夺目的光芒。 皇剑发出了锐啸。 压在皇剑上的大砍刀猛地颤动两下。 玄律第一时间发出一声清啸,狂摧气劲,踏步迈出深陷的土坑,把雷空逼退三步。 太阳光照在皇剑上助长了玄律的功力。 他趁此机会把“太阳神力”又提升了一层境界,达到了第六级“圣神级”第二层境界。 雷空后退三步,又似排山倒海般的狂飙大力猛压下来。 玄律也以新提升起的全部功力相抗击。 “砰!” 玄律功力毕竟还稍逊一筹,被震后退有一丈,勉强拿桩站稳。体内气血翻涌,急忙运功压下。 但他能摆脱“顶架”的僵局劣势,可谓是个小胜利。 雷空又挥刀劈至。 玄律灵机一动,皇剑“借光反射”,一道强光射向雷空面门。 这强光有太阳之威,更包括了他贯注到皇剑上的内功。 雷空的刀快,但玄律用皇剑射出的强光更快——光的速度,一闪而至。 雷空本能摆头旁闪,避开射向面门的强光,劈出的一刀在中途自行中止,飘身跃开,不由暗自惊骇。 玄律一招奏功,便如法炮制,皇剑不断“借光反射”虚空攻向雷空道道光芒。 雷空这才明白刚才袭向他面门的强光是怎么回事,急忙挥刀封挡着射来的光芒,往玄律跟前逼近。 他知道只要靠近玄律,对方就不方便“借光反射”了。 玄律哪会不明白雷空的意图,且战且退,时而还凌空攻击,一时间抢占了上风。 雷空被纵横交错的光芒搞得手忙脚乱,由于对方射来的光芒又快又密集,使他无暇进行反击,只能被动防守。 他这时只能暗中骂这该死的太阳。 玄律从空中射下的剑光像机枪子弹,除击中雷空,又被封挡开外,还有的射在地上,击起尘土,形成漫空的烟雾。 烟雾笼罩了雷空,使之更不好捕捉玄律的位置。 雷空只能把大砍刀舞得风雨不透来保护自己。枉他有极强的功力却一时失去了硬拼的机会。 老天也算帮忙,到下午时云开天晴,阳光更加明艳。 玄律奋起神威,在太阳老兄的帮助下,打得虎虎生风,一直占据场上优势。 一边攻击,他一边琢磨着剑招,想到在海水里练习的那些招式,便有意地应用,并领会感悟着每一招施法时内力的变化,努力做到以意领气,意到气到,气到招到。 一边感悟,一边演练,真的给他使出了几个妙招。并且,在运气实力上也有所领悟和突破。 雷空打得也变得有耐心了。 只因他打定主意,先应付玄律的攻击,等太阳一落山,就进行反击,一鼓作气把对方摧毁。 心中有了这主意,他就迎战封挡得更为从容不迫。 玄律越战越焦急,他知道太阳老兄不能总帮他,他若不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获胜,后果可想而知。 他也看出雷空是在有意积蓄功力。 等雷空爆发全部功力时,他能够抵挡得住吗? 他想发起疾猛的攻势,怎奈现在已成伤疲之躯,在功力巨耗之际,何来疾猛可言。 太阳变成夕阳的时候,光芒已弱。 这时候,玄律已是精疲力尽。 就在夕阳在西山要落未落时,突然传来凌烟仙子的喊声: “决战停止!” 玄律正求之不得,劈出一剑之后,飘身外跃,站到一旁。 身形摇晃一下,急忙拄剑站稳。觉得浑身像散架了似的,已是骨软筋酥。 雷空收住狂舞的大砍刀,脸上掠过一抹怒意。 凌烟仙子踏步走上前来,看了看两个人,漠然道: “今天,天要黑了,就到此为止。明天再接着决战吧。” 凌烟仙子话音未落,以云鹤子为首的众青少年高手“呼啦”一下冲过来,抬起雷空,一路欢呼着走了。 玉女飘身来到玄律跟前,玉手握住玄律手腕,悄悄地把一股真气传输过来。 玄律狂跳的心才平稳下来,似要虚脱的身体也硬朗了一些。 玉女见凌烟仙子和雷泽等人走近,就收回玉手。 玄律感激地瞧了玉女一眼,没吭声。 他在默默调息,消化玉女注入体内的真气。 凌烟仙子对玄律道:“我没经过你同意,就这么决定了,你不介意吧?” 玄律苦笑一下,道:“只怕雷空他会介意。” 巨灵胡这时走过来,接过皇剑,收入剑匣,对玄律道:“我这一天比你都累!眼睛瞪溜圆,一眨都不敢眨,这心老悬着。” 人群轰然而散,各归本处。 玄律和玉女等人回到客院。 玄律在芳雪芳草侍候下洗了个热水澡,又让二女按摩推拿了一遍。 然后到餐厅吃晚饭。 这时青竹又送来鹿血,告诉玄律,说嫘祖打发她来看他,玄律让青竹捎话给嫘祖,他听好,让嫘祖别惦记。 饭后,玄律再也不想动了,回到房间,一头扎到榻上,长长地吁了口气。 巨灵胡也像怕影响他休息,噤声不语,也倒在了榻上。 玄律却怎么的也睡不着,想着今天自己的剑招,脱口道: “如果双方功力悬殊,弱的一方什么招式都不好使。可一旦双方功力相当,势均力敌,交战时招式就显得重要了!” 挺身坐起,道:“我要在招式上有所突破!” 又对巨灵胡道:“你去把玉女叫来。” 第123章 神龙九式 天刚蒙蒙亮,决斗场又聚集了来观战的人群。 人们知道,今天玄律和雷空之战会更加激烈,必然要决出生死。 太阳升起之后,玄律和玉女等人才来到决斗场。 今天晴空万里,秋风送爽,是个好天气。看见明艳艳的太阳,玄律心中分外感到亲切。 当然,今天,太阳老兄又将与他并肩作战了。 他们来到时,见雷空已经站在了决斗场上。那把大砍刀就竖在他身旁,他双臂交叉抱在胸前,脸上更加冷峻。 玄律从巨灵胡手里按过皇剑,踏步向雷空走来。 他距雷空丈余处站定。 这时那个笑呵呵小老头——玄律已经知道这小老头叫容成,是西陵族高级首脑之一。来到了决斗场上,扬声道: “决斗今天继续进行!” 转对玄律和雷空,道:“可以开始了。” 说完,退回人群前面凌烟仙子等人跟前。 雷空抓起身旁戳在地上的大砍刀,对玄律冷道:“今天你一定活不到晚上!” 玄律洒然一笑,道:“嫘祖昨晚去看我,她说我败了,她终生不嫁人;我死了,她陪我一起死!哈哈!有她这么说,胜败生死,我还会放在心上吗?” 玄律想到昨天雷空的“攻心”战术,遂来个以牙还牙。 见雷空神色微变,他抢步前冲,一剑劈出。 他的步法和雷空差不多,看似是抢出一步却因带动了全身气势,一冲而向前丈余,予人有缩地成寸之感。 雷空顿时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见玄律剑锋虽只取一点,而凌厉绝伦的剑气却把他完全笼罩,不管他闪避到哪一方,在气机的牵引下,对方的巨剑都会紧接攻至。 对方这一剑劈得实在奇妙! 雷空只能挥刀硬接——他更愿意与玄律硬拼! “锵!” 刀剑相击。雷空刚刹住退势,玄律又凌空攻至,一道金光已到面门。 他本能地挥刀封挡,闪身旁避。 一刀却挡空。 面前金光一闪,一缕剑气扫中他腹部,顿时割去一大块衣襟,幸而未伤及皮肉。 但雷空惊骇亦非同小可! 对方一劈、一击、一扫三式一气呵成,最不可思议的是对方身形能在空中“回旋”,分明被震向后飘,却及时“回旋”改为前冲并下扑。 玄律在雷空三丈外飘落,暗自调息,自知这套“动作”完成得还不错。 他没有再次抢攻,只因这一套“动作”下来,他的真气已经接续不上了。 他昨晚上与玉女和巨灵胡钻研武学,可谓获益匪浅。 他们为了不惊动别人,带上羌挥和钟牟到了香溪边的那片枫林,选了一处林中空地,让羌挥和钟牟执弓箭在四周警戒,他们开始“琢磨”剑招。 玉女告诉玄律,针对雷空功力强横,和他拼战应该学会闪避,避重就轻,以实击虚。 她说,在“地穴之门”时,四女闲着无事经常切磋武学。若论身法谁也不如神女,神女利用手中的七彩云绸最擅长在空中回旋飘飞,不仅可以轻松地卸去对方的气劲,尚能及时转入进攻,让对方出其不意。 但回旋飘飞在无有任何物体凭借时,必须先让体内的真气急速转变,在空中要停便停,要动便动,这绝非易事。 就是这绝难的内功心法,玄律在玉女的指点下,一试再试,竟有小成。 才使他在被震退时,回旋飘飞又展开第二次攻击。 玄律在身法上有了突破之后,他们就琢磨剑招。 玉女告诉玄律,招式贵在连贯,绵绵不断,使对方只能防守无暇反击。这样,在每招每式之间,自己必须先练好回气,以保真气接续。 玄律因为练身法时已悟出运气的一点法门,再经演练似是“融会贯通”,初入门道。 于是他和玉女对练,玉女使棍,他使剑。 一边对打,一边琢磨剑招的奥义。 刚才玄律这套动作是昨晚他和玉女反复练习后的规定“动作”。 一劈就是——裂空劈。 以巨灵胡说法这一劈有“裂空”之威,玉女就笑着说,就叫“裂空劈”。 一击就是——奔雷击。 极言这凌空一击,有奔雷之势。 一扫就是——流星扫。 流星泻地,又快又疾,因此得名。 玄律和巨灵胡对玉女起的这三个名字大为赞赏。 这三招式练习差不多时,玄律意犹未尽,又琢磨出两招,和玉女又进行对练,玉女分别命名为“疾云破”和“迎风斩”。 玄律把这五招反复演练,待到觉得收发自如,得心应手时,已经过了子夜。 因为今天恶战当前,他们只好返回客院睡觉。 虽然只有五招,但玄律内功心法的突破却极为重要,他以前只知道沉气发力进行简单的冲击和“直线”飞退,这次招式之间的连贯配合与身法的回旋飘飞,使他已初窥武道的博大精深。 最重要的是引发了他对武道的极大兴趣,像迈进了武道神圣的扑朔迷离的殿堂之门,总想看个究竟,从而为他以后的提高打下了基础。 简言之,通过昨晚多半宿的切磋,玄律对武学已经有点上瘾了——原来这里面有太多的奥妙! 后来,玄律总结与雷空这场恶战时认为,他最大的胜利不是打败雷空,而是在巨大压力之下,生死相拼之际,迫使他在武学上有了实质性的飞越。 正是由于玄律昨晚上练习熟了这五招,并且在身法上有了突破,面对雷空强大无伦的攻势才能应付自如,真正做到了避重就轻,避实击虚。 此刻,他与雷空终于展开了游斗——这是功力较弱一方最明智的打法。 而游斗的前提,必须是强者的气势封锁不住弱者——也就是说,强者也强不了多少! 雷空看出玄律身法和剑招的“邪门”,当然不会再让玄律抢到先机,挥舞大砍刀发疯般的砍劈。 玄律不再像昨天那样硬接,或是闪避开刀锋,或是用皇剑借劲卸劲,无意间做到了“以巧胜重”,以四两破千斤。 雷空劈砍得喷火冒烟。 玄律破解得轻松加愉快。 从早晨一直到中午,玄律除了开始进攻那三招之外,一直只守不攻——雷空气得要死要活,他想与玄律硬拼,可玄律只是闪避转卸。 砍空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到中午时,玄律又开始有意“借光反射”,防守时“见缝插针”伺机开始攻击。 但他攻击出的强光也是沾硬即走。 开始见玄律被雷空劈砍得闪闪躲躲,旋旋转转,那些青少年高手就发出震天价的欢呼声。 到玄律开始“借光反射”时,他们才不喊不叫了。 雷空的功力也实在强霸,刀刀凌厉,劲力并不见减弱。 玄律若非小成回旋飘飞身法,仍然与他招招硬拼,恐怕支撑不到中午。 太阳刚刚偏西,雷空突然收刀外跃,退到丈外,对玄律冷道: “这样打下去,今天我们恐怕还决不出胜负。咱们三招决胜负如何?” 玄律道:“怎么打?” 雷空道:“当然是硬拼三招!” 玄律洒然一笑,道:“你最好不要扫我的兴!我刚刚练习好几个剑招,正用你试招,你却不肯陪我,我当然也不会给你面子!” “他娘的!” 雷空骂了一句,他被玄律的话激怒了。 骂完,挥刀又猛劈下来。 玄律早有防备,皇剑“借光反射”,一道强光直射向雷空面门。 同时飘身后退,冲出了雷空刀气笼罩。 雷空的攻势在中途自行瓦解。 只因他不能不闪避袭向面门的强光。 玄律身形后退时往回旋飞,皇剑又虚空借光反射——他身在空中,连射三道强光才飘落地上。 这次从飘退到旋飞,到空中攻击再飘落,时间明显又延长了。 这说明他的真气流转接续又有新的突破。 “我要劈碎你!” 雷空挥刀震开三道强光,又发疯了似的猛攻上来。 玄律在雷空的狂攻里已无暇再攻击,小心防守,轻灵闪避,留意感悟。 他已经拿定主意:今天一定要坚持到天黑,晚上再和玉女琢磨几个妙招,明天说不定就可以扳回劣势了。 所以很有耐心地应对,从容不迫。 那些青少年高手见玄律又只守不攻,躲躲闪闪,就又开始起哄。 巨灵胡忍不住喊道:“你们嚷什么!我们族长是以守为攻!这是智慧!雷空早晚会自己累趴下,弃刀认败!你们懂什么?我们族长使的是高招中的高招,是绝招!” 经他扎扎乎乎这么一喊叫,那些青少年高手真的不再起哄。 云鹤子扬声道:“雷空,你要留有后势啊!” 雷空劈出一刀,冷道: “我知道怎么打!” 仍然狂攻不减,霸气非常。 玄律借雷空的刀劲飘上半空,笑道: “你这么好的对手真难遇上,我会珍惜这次机会!” 他身在空中竟能开口说话,而且表现得十分轻松,可知真气已被他运控自如。 雷空的怒气变成更凌厉的刀气。 但他这“简单”的打法,再凌厉的刀气也伤及不了玄律。 太阳又变成了夕阳。 雷空突然收刀外跃,傲立一旁,转对人群前面的凌烟仙子冷道: “大母神,我请求与他夜战!不分胜负,绝不罢休!” 凌烟仙子瞥了玄律一眼,道:“还是明天再接着决战吧。连我们这些观战的人也累了。” 云鹤子上前几步,对雷空道:“明天就明天,早晚胜利也属于我们!” 雷空却道:“我发现他今天就比昨天厉害,晚上定是有高人指点他!” 玉女接声道:“你说得不错,昨晚玄律自己练习了半宿!实在找不到人对练,是我陪的他。” 巨灵胡笑道:“你晚上也可以找高人指点啊!” 雷空悻悻地哼了一声,由云鹤子一帮人簇拥着离去了。 玄律过来,把手里皇剑递给巨灵胡,对玉女笑道:“我觉得可以控制体内的真气了。另外我又想出几个新招。” 凌烟仙子笑道:“现学现用,以战养战,亏你们想得出来!” 玄律油然一笑,道:“这都是雷空逼的!” 凌烟仙子笑道:“祝你们今天晚上又有精进!” 回到客院之后,仍然是洗澡、吃饭。 饭后,玄律躺在榻上回想了一遍白天决战的情景。 天黑下来之后,他又和玉女、巨灵胡带上羌挥和钟牟来到这处枫林空地。 巨灵胡对羌挥和钟牟道:“你们今晚留心点。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晚上修炼,说不定派人来掏乱。见人往死射,反正有他们大母神和族长给咱们撑腰……” 玄律忙道:“别听他瞎说。咱们也不怕看。不让谁暗算了就行!万一我被暗中射中一箭,可是糟糕透顶!” 玉女道:“量他们也不敢!那等于害了雷空。” 玄律接过巨灵胡递过的皇剑,道:“我想到了在借太阳光反射的同时,再刺出一剑。你们看,就这样。” 一剑虚空刺出,剑气击断了前面三四棵小树,而有一棵大树却只是微微摇晃一下。 玉女道:“先不说你这招怎么样。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你发出的气劲不集中,这样威力就不强!我以前也没注意到这问题,还是玄女提醒的我。” 玄律道:“玄女可以利用她的五色石打出光束,我们没有五色石怎么能聚光成束?” 玉女道:“玄女说只要内力练到家,有没有五色石都一样。她还指点我如何运气发力,好在我已经掌握了,我来教你吧。” 巨灵胡笑道:“我也借光听听。” 玉女道:“听也白听,你知道穴位吗?” 玄律道:“我也不知道穴位啊!” 玉女讶道:“你们居然都不知道穴位?” 玄律道:“玄冥当年好像跟我讲过,记不太清楚了。我就知道运气发力。” 玉女道:“这样吧,我指点你身体上的穴位,指点到哪儿你就运气到哪儿 。” 玄律在玉女的指点下运气,演练。巨灵胡在旁边也瞧着,跟着练。 玄律现在体内的“太阳神力”已达到第六级第二层境界,浩荡如深湖大海,充盈澎湃,意到气到,玄关一冲即开。 玉女指点三遍,他已经掌握了十分之七八。自己又默运几遍,兴奋地道:“行了!” 巨灵胡还蒙头蒙脑地在瞎运气,听了,便道:“怎么这气劲到腰上就再也提不起来呢!” 玉女笑道:“只因你太胖了!” 转对玄律道:“打一拳看看!” 玄律沉喝一声,对准远处的一棵巨树打出了—— “轰天炮”!” 拳出时似没有一点力道,倏地“砰”的一声,拳到中途才冲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像一柄飞剑,把那巨树拦腰斩断,轰然而倒。 “成了!” 玉女拍掌欢叫起来,又道:“想不到你打出的是金光,而不是高度集中成一束的气劲!这更为霸道,也更凌厉!” 玄律道:“当然也更有威力!这一拳我只是有意识把气劲聚到一束击出,还没有太催力。” 巨灵胡颓然地一腚坐到地上,叹道: “龙到什么时候都是龙,熊到什么时候都是熊!我他娘的是个大笨熊!” 玄律没心思听巨灵胡发牢骚,思忖道:“我突然想到了石疯子的‘破缺残身’,他不怕别人击打,因为他可以吸纳别人的功力,而且还能把吸纳的功力反击出去。” 玉女道:“收纳并不是什么难事,运气时与发放相反就行了。” 玄律道:“我有个奇妙的想法,若是我这一拳在开始时先吸纳对方打来的功力,然后再加上自己聚成一束的功力反击出去,那威力岂不更大?” 玉女讶然道:“亏你敢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样就必须使内气在瞬间进行正反转变,先吸后发,真的很难。” 玄律道:“我已经把真气运控自如,未必不行。我想试一试。” 玉女道:“别太勉强!弄不好就会全身经脉错乱,甚至还会走火入魔!” 玄律闭目凝神开始运气。 他自然意识不到,自己正在向武学的奇妙的高峰摸索着攀登。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玄律睁开眼睛,对玉女道:“你打我一拳试试。” 玉女退后几步,虚空向玄律打出一拳,一股凌厉的气劲袭向玄律。 玄律出拳迎击——等玄律出拳之时,她顿觉打出的拳劲被吸扯进去,身形不由自主地被带动往前抢了一步,急忙往回收拳,而玄律的拳劲却未随之爆发。 玉女收功纳气,正要说话,见玄律的拳头一移,向旁边的一棵巨树轰去。 一道金光又把巨树轰断。 玄律轻轻吁出一口气,道:“我觉得只差那么一点,就在吸纳了对方气劲之后,不能立即予以反击……” 玉女道:“如果你能练成这一绝招真是太可怕了。我有一种被你拉扯的感觉,只能往回收劲,若在我收劲时你随之轰击过来,我可惨了!” 顿了顿,又道:“你也别太急于求成。这么厉害的绝招肯定不是短时间内能修炼成的。为了应付明天恶战,还是先练几招实用的吧。” 玄律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自信一定能修炼成功。” 捡起了皇剑,又道:“我又想出四招,可以配合那几招使用。你进攻我。” 玉女抓起地上的长棍,迎头砸向玄律。 玄律却用皇剑划了一个圈又划一个圈,把玉女的长棍圈住。 玉女感到了强大的吸力,长棍几乎抓握不住,整个人也像是要被对方的剑圈吸扯进去。 她只能拼力往回收棍,蓦地,剑圈变成了漫空的剑影,网一般罩射下来。 她刚刚收棍,剑网已到头顶,勉勉强强挥棍外封。 “砰!” 剑网收成一束金光,把玉女的长棍一击而断。 玉女借劲飘开,喜道:“好!”。 玄律收剑傲立,站得渊停岳峙。 玉女走过来,笑道:“你用剑搅动的吸力更强……” 玄律道:“我这招是受海洋旋涡的启发,而且刚才正好体内知道怎么运吸劲。” 巨灵胡笑道:“那这招就叫‘海旋涡’吧。” 玉女道:“海旋涡还不如叫‘海涡旋’了。” 巨灵胡道:“高!显然那么一改,威势和霸道的味儿就出来了!” 玉女道:“你随之又改剑圈变剑网,我看后招叫‘漫天卷’吧。” 巨灵胡道:“我也正想用这个名……” 玄律道:“还有两招,你们看。” 音落,身动、剑出。 第124章 终成美眷 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冲一刺,但予人的感觉有崩山的气势,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十几棵巨树被冲毁,有的竟燃起火苗。 玉女道:“我看这前冲的一招叫‘崩山冲’,刺出的一招叫‘追光刺’。” 巨灵胡道:“我也想到了,太贴切了,太形象了。还有什么高招没有?” 玄律道:“没了……” 玉女道:“我看,把这几招练熟,连贯起来,就足够了。招不一定多就好,而应该精妙实用,攻守兼备。” 巨灵胡笑道:“听你的话怎么像个大宗师似的呢!有机会你也得指点指点我!我是笨,可我功力还是很强的。” 玉女笑道:“昆仑山有不少高手,也经常在一起切磋武学。所以我知道一些皮毛。” 转对玄律道:“你把昨晚的五招和今天的四招连贯起来,不要在意前后顺序,只要注重随机应变!” 说着,娇叱一声,挥掌劈向玄律。 玄律喝了一声“来得好”,皇剑一招封出。 玉女借劲退开,站到丈外,笑道: “你这招是‘疾云破’吧?封挡得恰到好处,不但挡住了我的攻势,也封死了我的后招。虽然平常一剑,却妙若天成。看来你真是天禀超人,非常人所能及。” 巨灵胡笑道:“如果玉女这番美言送给我,我一定大晕其浪,死都心甘情愿。” 玉女笑道:“我说的都是真话……” 玄律笑道:“你别和他闲磨牙了!接招!” 抢步欺身,一剑劈出。 赫然是那招“裂空劈”。 随之展开攻势,剑光流动,化成龙形气势,把玉女罩在剑下。 “砰!” 玄律的“流星扫”扫中了玉女,把玉女震退三丈多远,差一点跌倒。 玉女站定,调息片刻,一边走来,一边道:“你若吐劲,这招非把我拦腰斩断不可。我可不跟你试招了,还是明天让雷空陪你吧。” 玄律笑道:“我真想现在就去找他大战一场!” 巨灵胡道:“我已经感到了你的气势,与两天前大不一样。对,是高手的气度!你这两晚和两天的磨炼已经收到奇效!” 顿了顿,又道:“那九招就叫‘皇剑九式’吧。明天就让那个雷空尝到皇剑九式的厉害!” 玉女道:“’皇剑九式’不如叫‘神龙九式’。你没见他身形展动时有一股龙形气势吗?” 巨灵胡笑道:“我也想叫‘神龙九式’来的。对,就叫‘神龙九式’!” 玄律没人对练,自己兴致勃勃地练起来。 自此玄律修炼成了九个剑招: 裂空劈、奔雷击、流星扫、疾云破、迎风斩、海涡旋、漫天卷、崩山冲、追光刺。总称为——“神龙九式”! 次日,玄律和雷空的第三场决战开始了。 面对玄律的九个绝招,雷空只用一个绝招迎对。 雷空的这一个绝招就是—— 拼命! 在雷空的这个绝招面前,玄律的九个绝招都黯然失色。 决战开始,雷空就挥舞大砍刀,大杀大砍,大劈大扫,大割大切,以他强霸的功力抢占了优势。 玄律深切地感到,双方拼杀,若功力悬殊,弱的一方有再精妙的绝招也不管用,好在他和雷空功力相差不多。 所以雷空的气势封锁不住他的空间,使他得以施展他的—— “神龙九式!” 在雷空的强猛狂攻之下,玄律像昨天一样,只守不攻,迎对得从容不迫。 他的回旋飘飞身法更加娴熟,运气时的气脉也更加悠长。 与雷空之战,可谓生死决战,玄律的精、气、神俱达到了最佳状态。 这对他的内功修为和功力提升当然有莫大的好处。 但照这“一边倒”的打法上看,尽管玄律有九个绝招,可要击败雷空,也绝非易事。 观战的人都心知肚明:玄律能够抵挡住雷空的重击,就说明他有击败雷空的实力。 雷空知道玄律剑招奇妙,他明智的打法也就是一味强攻,力求靠自己强横的功力把对方击败。否则,他一松劲儿,必然会给玄律造成施展绝招的机会。 但这种打法,雷空也是有苦自己知:他必然要巨耗功力,时间一长功力减弱,就难以抵御对方的反击了。 可他毫无办法,只求在自己功力减弱之前,把对方击败。 玄律从一交战直到中午,一招也没进攻,也一招没与雷空硬拼,除了闪避,就是用巧劲破解。 到中午,雷空已经劈砍了几千刀。 玄律感到雷空的攻势开始减弱,每刀之间劈砍时间也在拉长。他知道是反击的时候了,绝不能给雷空一点喘息的机会。 何况太阳当空,正是光线充足之时,可以大借特借。 于是暗自提聚功力,瞧准一个空隙,皇剑先“借光反射”,一道强光化解了雷空劈来的一刀,随之,施发了“崩山冲”,剑人合一冲向了雷空。 这蓄势以久的一冲果然具有惊天动地的威力,宛如一条狂龙破云而出,锐不可挡! 最要命的是玄律由防守到反击,变得太突然,而且一攻击就这么先声夺人,威力无穷。 雷空刚刚闪避开袭来的强光,玄律已经冲到了,他高喝一声“来得好”,一刀封出。 “锵!” 刀剑相击,硬拼一招。 雷空因为站在地面上,这一记硬拼占了些便宜,只后退五六步。 而玄律被反震之后,身形在空中翻卷两圈,又一剑刺下来。 剑气未到剑光先到。 正是那招——“追光刺”。 雷空手中大砍刀划出一道光幕,把袭来的剑光、剑气和剑锋都封挡回去。 玄律借劲后飘,落地后展身一个环飞,身形到了雷空左上方,皇剑幻化出漫天剑网,压罩向雷空,正是—— “漫天卷!” 雷空没有急于挥刀封挡,因为面对漫天剑网他也无所封挡。 倏地,漫天剑网收聚成一道金光,直击而至。 雷空第一时间挥刀封出。 “砰!” 金光与刀气相击。 却没把扑击下来的玄律震开,而且冲破刀气坠落雷空身前八尺处。 玄律脚下一点地,电射冲上,使出了—— “裂空劈!” “锵!” 雷空再次挥刀外格劈来的皇剑。 皇剑劈中大砍刀的刀锋,硬是把刀锋一劈而断。 皇剑乃是外星人用特殊金属制造,加上玄律的内劲和阳光之威,当然可以摧金断玉。 雷空被反震退丈余,也不由骇然色变。 玄律得势不饶人,又抢步欺身,再次使出了“裂空劈”。 雷空厉啸一声,挥只剩半截刀锋的大刀迎击——他要硬拼! 但玄律的皇剑却变劈为扫,袭向雷空的肚腹。 雷空大砍刀变招已来不及,猛的踢出一脚,把皇剑和玄律震退。 雷空又狂吼一声,抢步前冲,向玄律劈下一刀。 玄律也往前冲,迎着雷空劈下的一刀使出了“疾云破”,予以硬拼! 玄律现在已经不怕硬拼,因为他知道雷空的功力必已巨耗。 “锵!” 刀剑冲破气劲,又一次相击。 皇剑把大砍刀剩下的半个刀锋也砍掉下去,飞向半空。 雷空退后七八步,定睛一看,手中的大砍刀变成了长铜棍了。 这时,玄律又以一招“崩山冲”冲杀过来。 雷空知道玄律皇剑是神器,再不敢硬拼,闪身避开,回手打出一棍。 但玄律像是料到他有此一招,猛的刹住前冲之势,旋身一剑封出。 “锵!” 皇剑把铜棍又砍断有五分之三。 趁雷空后退之际,玄律如影随形,迅疾攻上,使出了“迎风斩”。 雷空惊骇变色,急忙又挥铜棍封挡。 令他难以置信的是.玄律的进攻和闪退,似乎一气呵成,快得间不容发。 他当然不知道,玄律经过短暂却是强性修炼内功,不仅使气脉变得悠长,而且进攻时招与招之间可以呼吸回气,保证真气接续不断。 单凭这一内功心法的突破,玄律现在亦可列宇内知名高手榜。 一声金铁交鸣,雷空手中的铜棍又被削断。他在后退时,气极败坏地把手里仅剩一尺左右的铜棍掷向扑击过来的玄律。 玄律一刻都未停止向雷空进攻,把“神龙九式”运用得出神入化。 玄律把飞射过来的铜棍用剑格飞,照攻不误,攻势绝对骇人听闻。 雷空掷出铜棍之后,便虎躯一挺,站得渊停岳峙。 见玄律冲近,怒吼一声,打出右拳。 一颗拳头大的电光球迎击向玄律。 玄律用那招“奔雷击”把电光球轰爆,他没被震开,只是前冲之势受阻落稳地面。 他对后退四五步的雷空伸剑遥指,用剑开始划圈。剑圈一出,雷空身不由己地往前抢了一步,又拿桩站稳。 雷空感到了玄律剑圈发出的强大吸引力,不得不运功相抗。 玄律一边用剑划圈,一边踏步逼近雷空。 他想用这招“海涡旋”困锁住雷空,然后再出奇招攻对方一个出其不意。 雷空感到了不妙,若让玄律逼近,他必难以反击。可玄律用的是吸劲儿,他要么摆脱玄律的吸劲飞身跃开,要么借对方吸引之力冲上去硬拼。 神思电转间,雷空选择了后者。 一声锐啸,雷空扑向了玄律。 他要冲破玄律的剑圈,然后把电光球轰进玄律的身体。 玄律没想到雷空会借劲扑来,急忙变“吸功”为“发功”,对准冲到跟前的雷空使出了“疾云破”。 “砰!” 一道金光从皇剑上射出,全部轰进了雷空的身体。 雷空惊叫一声,身形往后飞退,落到三丈之外,喷出一蓬鲜血。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三场决战,雷空第一次吐血。 玄律也怔住了。适才他不得已而为之,竟奇迹般地完成了由“吸功”到瞬间“发功”的转变。 实则,若非这么“硬逼”,寻常高手修炼一生只怕也难以有这样的高境界突破。 这一内功心法的巨大突破实在非同小可,更加增强了玄律击败雷空的信心。 他踏步向雷空逼过来,浑身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皇剑在他手里轻吟。 大地在他脚下微颤。 雷空双手在胸前环抱几下,便环抱出一颗有车轮大的电光球—— 危急时刻,他唯有使用他的超能力。 玄律离他有一丈多却停下来。 好像有意等着雷空把电光球催发圆满。 雷空当然求之不得,拼力催发电光球,使之增大得直径有一人多高。 然后,雷空双手推送着电光球向玄律冲过来——并不是很快,但强大的气势和炽热的气浪足以吞没一切。 玄律把皇剑戳到身旁的地上,右手抓握成拳,缓缓举到身前。 他开始默运吸劲儿。 雷空正往前推送电光球,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涌来,电光球差点被一下子吸扯过去,急忙收功相抗。 他知道电光球被对方吸过去,未必能伤及对方,还浪费了他极大的功力。 正在他收功相抗时,吸引力蓦地消失。 雷空收势不住往后便退…… “砰!” 正退时,一道金光猛的轰中了他怀里的电光球。 电光球应声爆碎,全部又轰回雷空的体内。 雷空被震得像一片树叶一样飘飞出去,摔在十多丈远,便未再动。 他是被自己的功力爆发之后震飞的,而玄律轰至的金光只是起到了引发的作用。 玄律慢慢收功纳气,知道这一重击,雷空不死也只能剩半条命了。 心中涌上“大功告成”的兴奋,脸上却不动声色。 人群鸦雀无声。 雷空也未再动。 云鹤子飞身飘到雷空跟前,摸了摸脉,又听了听心脏,对人群喊道: “他没死,只是昏过去了!” 便开始呼唤雷空,又喊,又补真气,半天才使雷空苏醒过来。 玄律把皇剑扔给巨灵胡,走到雷空跟前,微喟道:“如果明天你想打,我还陪你。” 雷空闭目调息片刻,又睁开眼睛,冷道:“我认败”。 说完,又吐出一口血,再次昏迷过去。 容成向人群宣布决战结果: “玄律获胜! 人群渐渐的散去了。 雷空也被云鹤子一帮人抬走了。 凌烟仙子和雷泽及西凌族一些首脑来到玄律跟前。 凌烟仙子道:“你怎么样?” 玄律道:“我就想睡觉。” 雷泽道:“去睡吧。等你恢复好了,再结婚。” 夕阳西下,西陵族的黄昏也是这样的美丽。 四天之后,玄律与嫘祖结婚了。 西陵族为他们举行盛大、隆重而又奢华的婚礼。大摆喜宴,全族为之欢腾祝贺。 鼓乐喧天中,玄律和嫘祖跪拜天地,磕了三个头;跪拜凌烟仙子和雷泽,又磕了三个头;然后夫妻对拜,一鞠躬。 拜完天地,夫妻入了洞房。 贺喜的人们像狂欢节般跳起舞蹈,笑语欢歌,兴高采烈。 新房是在香溪畔的一座精制的大木屋,室内陈设华丽,应有尽有。 嫘祖身穿五彩霞衣,头戴花冠,宛如仙女下凡,实在美得令人心醉。 玄律也穿着轻柔的绸缎衣袍,英气中透出几分潇洒帅气。 进到洞房,玄律为嫘祖摘下花冠,拥她并肩坐在榻上。嫘祖把头偎在他肩上,微闭美眸,面红如醉,默然无语。 玄律恍如梦中,心潮澎湃,也一时难置一言。 静默。 仿佛可以听见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 良久,嫘祖挑开眼帘,瞥了玄律一眼,柔声道:“你想什么呢?” 玄律轻声道:“我好像是在做梦……” 嫘祖道:“我感觉也像是在梦里……” 玄律叹道:“幸而这不是梦……” 嫘祖道:“你不怕你娘怪你?” 玄律道:“我娘不会怪我。她以前反对,只是希望你能和炎帝……因为她知道你对谁都很重要。她以前抛弃了炎帝,也许想以此作些感情上的补偿。而现在炎帝娶了皇娥和月蝶,我娘当然希望我们早日结合……” 嫘祖道:“我娘说我很任性,你以后可要多担待人家……” 玄律笑道:“我也有许多缺点,夫妻之间应该互相包容才对。 顿了顿,又道:“何况我们这一天来之不易,更应该加倍的珍惜啊。” 嫘祖道:“我也会的……因为人家早把你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的樱唇已被玄律吻住。 娇躯颤栗中,她已溶化在对方宽大而温暖的怀抱里。 洞房情浓深似海,春宵一刻值千金。 玄律与嫘祖终成就一对神仙美眷。 莫道相思苦,苦尽甘必来。 玄律和嫘祖结婚之后并未急着返回部族,一是他知道母亲附宝已去帝都;另外嫘祖向他悄悄透露出一个讯息:凌烟仙子和雷泽正在与西陵族首脑及元老商议,要让玄律接任西陵族的族长,而他们则去昆仑山隐居。 现在两个人正做有些人的思想工作,以便达成一致。 玄律唯有偷着欢喜,暂且把别的事都抛在脑后了。 他每天都陪着嫘祖去骑马游玩,或是打猎,或是跃马追逐,哄得嫘祖浅笑微微,芳心可可。 看见嫘祖绝美的笑容,玄律几欲痴迷。 他认为嫘祖的笑堪比小丝的笑,绝对可以迷倒世上任何一个男人。 得妻如斯,夫复何求? 玄律乐不思蜀,逍遥若仙。 巨灵胡和芳草芳雪自然识趣,也不去催促玄律去解昆吾部族的危险。他们知道玄律肯定心里有数,便也就很有耐心地等待。 忽忽间过去了十几天,这天上午玄律被凌烟仙子派人叫到大母神洞府。 他一进来,便见洞府里几乎坐满了人。游目一扫,见在座的都是西陵族大小头脑,还有不少元老级人物。 雷泽示意玄律在他右侧上首位置坐下。对众人道:“大家都认识玄律,也就不用介绍了。但玄律肯定认不全大家,现在请大家自报家门,让他认识一下。从老人这里开始。” 遂人们一个接一个起身报出姓名,分别管理什么工作。 玄律点头微笑,留意记住。 待众人全部报完姓名,雷泽对玄律道: “玄律,西王母一直让我和你母亲到昆仑山她身边去,我们因为放不下部落,故迟迟未去。现在,我们把嫘祖交给你了,同时也想把西陵族交给你,你有没有信心把它管理得更好,让族人更加幸福?” 玄律早有准备,便从容不迫地答道: “如何管理西陵族,大母神和族长已留下成熟可行的经验和方法,我们依然遵照执行就可以了。重要的是在这弱肉强食的时代,我们如何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不被别人欺负,这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在族众的支持下,我们会把西陵族建设得更美好,不愧‘人间仙境’之称。” 众人都鼓掌叫好,显然十分赞同玄律这一番话。 凌烟仙子道:“如果大家没意见,现在我们就正式任命轩辕玄律为西陵族的族长,嫘祖为大母神。他们就是我和雷泽的继承人,希望大家真心支持他们,拥护他们!我和雷泽将十分感谢大家!” 顿了顿,又道:“我和雷泽还会经常回来,昆仑山当然还会一如既往地给予我们帮助。关于族内的一些规定和规矩,回头我们会转告玄律。看看谁还有话说?” 众人纷纷表示没有异议。 凌烟仙子就道:“那今天就说到这儿。大家可以请回了。” 众人便都起身离去。 洞府内除了两名使女,只剩下玄律、凌烟仙子和雷泽。 玄律对两人道:“我只怕有负重托……” 凌烟仙子笑道:“都是家里人,就别说外道话了。我们这么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玄律拭探道:“可我在这儿当了族长,我的部族怎么办?” 雷泽道:“你当然知道应该怎么办!” 凌烟仙子笑道:“你其实心里肯定也想好了。” 玄律老脸一红,显然被人家说中。嗫嚅道:“只怕族中的首脑们会有异议。这两族合并可不是小事情。” 凌烟仙子道:“所以,我们想等你们有熊族迁来部落,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们再去昆仑山。有我们在,一些事情你还好处理些。” 雷泽道:“你只要处事公正,不存私心,啥事都好办。” 玄律点了点头,道:“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雷泽显然为玄律这句话感到受用,又道: “族内大事小情只需多依赖容成和货狄就行了。你只要保证部落不受外侵,就完事大吉。” 玄律道:“我们族内的风后智慧过人,他也是我的好帮手。” 凌烟仙子道:“不要薄待云鹤子,他在青少年高手中很有威望,笼络住他,就安定了一大群人。” 玄律道:“雷空呢?” 凌烟仙子道:“那天战败之后,夜里就突然失踪了。但他不会找你的麻烦。” 顿了顿,又道:“你想什么时候把部族迁来?” 玄律道:“我恨不得马上就迁来……” 顿觉失言,老脸又一阵通红。 凌烟仙子笑道:“这才是真心话。你的部族一定缺吃少穿,又没地方住。因为蒙双部落地方那么小,怎容得下那么多人呢!” 雷泽道:“你明天就回部族去吧,和族众打个招呼。我们这儿尽快安排妥当,到时派人去通知你。时间不会太长。” 玄律点了点头,心中自是欢喜无限。他也为自己的族众高兴。 玄律离开大母神洞府便急忙奔来客院找玉女和巨灵胡等人。 巨灵胡和芳草芳雪等人出去溜达了,他见到了刚刚从织房回来的玉女。 玉女一见他,就扑到他怀里,撒娇道: “有了新欢忘旧好,这么些天连人家理都不理,害得人家闲着没事,就去织房看那些姑娘们纺织。” 玄律拥紧玉女,笑道:“我是苦于没有分身之术啊!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他们今天正式任命我当族长了,而且还同意我们部族迁移来这里定居。哈!我是三喜临门了!” 顿了顿,又道:“明天我就回蒙双部落去通知族众,作好迁移准备。” 玉女柔声道:“新娘子呢?” 玄律笑道:“当然还留在这里了……” 玉女娇美一笑,道:“那我跟你回去,你忘了?你可有挺长时间没恩宠人家了。” 第125章 真假人头 窗外飘着雪花,天气很冷,西北风把遮挡在木格窗上的兽皮吹得“叭嗒叭嗒”直响。 室内却很暖和,火墙里的火正烧得旺。 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从早晨就开始下,快小半天了还不停。 皇娥也呆坐了接近小半天了,自从她从蒙双部落回来,就经常一个人发呆。 她不知道,为什么玄律对她这样冷淡,按说就算玄律生自己的气,也不该这般态度对自己呀。 她的心碎了。 此刻,皇娥还在手里摆弄着那两枚干瘪的梨,回想着以前与玄律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玄律啊,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一阵冷风裹着雪花扑进屋来——附宝开门进来,返身关好了门。 皇娥定了定神,忙从榻上站起身,掩饰地过来扑打附宝身上的雪花,道:“雪还在下吗?” 附宝道:“好像下得更大了。” 皇娥搬过木墩让附宝坐下,正要去倒热水,被附宝叫住了。就听附宝道: “你别忙乎了,我也不是外人,客气啥!” 皇娥就在附宝身旁的木墩坐下,道: “女娃是不是睡了,不然你老怎么有空过来?” 女娃是月蝶生的女儿,附宝的孙女。 附宝笑道:“让我刚刚哄睡。皇娥,我早就想来看看你,你好像很不开心?” 皇娥凄然一笑,道:“啥开心不开心的,活一天算一天吧。” 附宝道:“你还没有接受炎帝?” 皇娥道:“我心里只有玄律……” 附宝道:“我知道你对玄律的感情,可你现在已经是炎帝妃了……” 皇娥道:“你老别劝我了……我跟炎帝说过,他娶我,得不到我的人,更得不到我的心。我不过是他的使女……” 附宝道:“你还不知道吧?玄律秋天那会儿就与嫘祖结婚了,而且不久就当上了西陵族的族长,并把有熊族及几个附属部族都迁移到了西陵族部落。” 皇娥呆怔半天,轻声道:“真的?” 附宝点头道:“听说西陵族的大母神和族长已经去昆仑山隐居了。唉,玄律也真有主意,这么大的事和我连个招呼也不打!” 皇娥道:“你怪他吗?” 附宝叹道:“怪啥!他做得对,不然咱们的族众可怎么活呀!现在好了,到西陵族不愁吃穿不愁住。人家都说,西陵族的条件比这帝都还好呢!” 顿了顿,又道:“所以,你也别再苦着自己了……” 皇娥道:“不管他娶了谁,我都不会忘记他,永远不会……” 门突然开了,炎帝和玄律裹着冷风和雪花大步走进。 附宝和皇娥都惊得站了起来。 炎帝关好门,对附宝道: “娘,玄律来帝都办事,想顺便儿接你去西陵族。” 玄律穿着一身皮袍,没有背剑匣,神清气爽,眉宇间透出勃勃的英气。 他连皇娥看都不看,对附宝道: “娘,你知道了吧?咱们部族已经迁移到西陵族部落了……” 附宝笑道:“知道了。唉,这回族众省得受苦遭罪了。” 故意板起脸,又道:“可你娶嫘祖的事,怎么不事先跟我说一声呢,怕我不同意?你娘是那么不通事理的人吗!” 玄律道:“娘,你不怪我吧?” 附宝又笑了,道:“怪!要怪!玄律,你和你哥都长大成人了,娘总算放心了。往后,也不用娘跟你们操什么心了。你后土尊伯还好吧?” 玄律道:“恢复差不多了。” 炎帝道:“娘,你若是没待够,就多待些天吧。女娃也恋着你……” 附宝道:“我不走,我还没抱够我孙女呢!” 玄律道:“你不走,那就再多待些天吧。啥时候想回去,让他们派人送你。” 附宝道:“我在哪儿还不一样。孩子太小,我得帮月蝶照看着。” 玄律道:“那我就回去了。 附宝和炎帝送玄律出门去了。 皇娥仍然木桩似的呆立在那里。 玄律非但未与她说一句话,也根本一眼都未瞧她。 等附宝去而复返时,皇娥好像才如梦方醒。 附宝叹道:“你别怪他,有炎帝在旁边,他又能说什么呢!” 皇娥慢慢地在木墩上坐下,幽幽地叹息一声,道:“只要他好,我心里也就……”声音哽咽了。 祖儿这时闯进室内,对附宝道: “女娃醒了……” 附宝急忙转身欲走,又对皇娥道:“有空我再过来,想开点儿吧。” 附宝走后不多会儿,炎帝走进屋来。 皇娥起身帮炎帝脱下外衣,挂到一旁,又转声道:“你喝水吗?” 炎帝坐到榻边,道:“不喝。” 皇娥又道:“你有什么事吗?” 炎帝道:“你坐下吧。” 皇娥道:“我整天净坐着了……” 炎帝叹了口气,道:“玄律的事你都知道了?” 皇娥道:“刚才你娘已经告诉我了。但我对她说,不管玄律娶了谁,我都不会忘了他,永远不会!” 炎帝口气漠然地道:“那我们就总这样?” 皇娥低下头,道:“除非你让我死!” 炎帝挺身站起,取了外衣,开门走出,“砰”地摔上了门。 炎帝当然气恼,他与皇娥的夫妻关系仍有名而无实;现在玄律已经结婚,皇娥依然故我,丝毫没有回旋余地。 炎帝离开内院,又来到了太阳殿。 大殿内空荡荡的,只有两个侍从在烧着陶盆里的火。 炎帝在御座上坐下,浩叹一声,以手加额,心里仍然气恼难平。 这时已是下午,朝会议事已经散了。 想到玄律今天前来所提出的要求以及群臣的议论,炎帝心中又添烦躁。 玄律是带巨灵胡、玉女和昆吾部落那两个高手来的。 那两个高手叫羌挥和钟牟,曾经到帝都来告过状,说刑天、共工、相柳、浮游四人欺压昆吾部族之众。 玄律来的目的,是想让炎帝允许他带人到昆吾部落除掉刑天四人,为昆吾部落讨回公道。 炎帝一听就挺不悦,道:“羌挥,钟牟,我已经派传旨大臣到九黎族,责令蚩尤前去阻止刑天四人胡作非为。你们为何还要去找玄律出头?既然他能够除掉刑天四人,你们何必还来找我!” 羌挥和钟牟顿进哑口无言,面红耳赤。 巨灵胡却道:“禀告炎帝大尊,请玄律出头是草民的意思,与他们无关。我以为,蚩尤可能与刑天四人狼狈为奸,让他前去阻止刑天四人作恶,肯定白扯!为了早日让昆吾部落之众脱离苦海,还应该派人前去摆平他们。我以为,刑天就怕玄律,玄律去当然最合适。就这样便鼓动玄律来请战了。大尊要怪就怪我巨灵胡一人好了!” 炎帝道:“蚩尤是不是与刑天四人狼狈为奸只是你的猜测,他能否阻止刑天四人尚未可知。所以,在蚩尤没有消息之前,我们不好再采取什么行动!” 仓颉附声道:“况且现在已到了冬天,去昆吾部落路途遥远,谁前去惩治刑天四人都会受到风霜寒冷之苦。再说若刑天四人闻风逃匿,前去之人还是白辛苦一趟。让蚩尤去阻止四人乃明智之举,就算他们之间有所勾结,炎帝大尊下旨,他们也会收敛,也省得我们另外再派人了。” 顿了顿,又道:“如果蚩尤阳奉阴违,真的与刑天四人同流合污,待春暖花开之时,我们再派人前去平定也不为迟。” 玄律思忖道:“蚩尤怎的都会给炎帝大尊一点面子。那就先等蚩尤的消息吧。” 就这样,羌挥和钟牟被玄律打发走了,他们要返回昆吾部落,玄律当着众人面对二人道: “你们回去看看,如果蚩尤阻止不了刑天四人,你们再来求助炎帝大尊。” 言外之意,炎帝到时候不管,他也会强出头,前去摆平刑天四人。 在羌挥和钟矣离去之后,玄律便说去看母亲,炎帝就陪他去了。 送走玄律等人,炎帝回到太阳殿,听群臣正议论纷纷。 有的说玄律这回当上了西陵族的族长,更加盛气凌人,一点也不把炎帝放在眼里。 有的说玄律要去昆吾部落,是以除刑天四人为名,要趁机夺取昆吾部落,霸占铜矿。 有的说干脆下旨让玄律率众迁移到昆吾部落去,免得在身旁是个威胁。 却有人反对说那样玄律带人得到铜矿,打造完铜制兵器,再杀回来,加上西陵族富足实力,会强上加强。 炎帝知道群臣已对玄律有了戒心。 他没有表示什么意见,让朝会散了,便去见皇娥,谁知在皇娥处又惹了不愉快。 炎帝不承认玄律会对他帝位有什么威胁,但对玄律我行我素,一向不服天朝管的作风也心里感到不舒服。 别的不说,他接任西陵族族长,又把有熊族及附属部族迁移到西陵族部落,事先根本连个招呼都不打。 不说他眼里有没有,至少他心里根本也没有自己这个炎帝! 有一点炎帝不能不承认:就是有熊族及附属部族与西陵族的合并,势力已经非常强大。 以前,许多人都看出与西陵族联姻的重要,现在验证这种看法是正确的,得到嫘祖也会得到西陵族。 而若得到西陵族就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这也是不争的事实。难怪群臣对玄律有了戒心。 此刻,炎帝也不由扪心自问:玄律会依仗强大的实力与自己争天下吗? 就在这时,皇娥轻轻盈盈地走进太阳殿。一边走来,一边笑道:“我就知道你躲在这儿。” 来到炎帝身边,又道:“还在生人家的气呀?” 炎帝讶道:“你怎么让我觉得像变了个人似的……” 皇娥嘟起小嘴,撒娇道:“你又这么说人家。每当人家要和你和好,你都疑神疑鬼的。现在,玄律已经结了婚,人家哪还会三心二意呀!” 炎帝道:“真是莫名其妙。” 皇娥拉住炎帝的一只手,道:“好了,消消气。今晚上你就恩宠人家吧。我不仅把要身子给你,还把心也给你。从今往后,天天开开心心地陪你!好吗?” 炎帝道:“我怎么听,这些都不应该是你说的话。你如此反复无常,时风时雨,实在让我难以理解。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想点事情。” 皇娥却仍不松手,道:“原来你这么讨厌我,那你为啥还……” 炎帝抽回手,截声道:“我有时甚至怀疑,你精神是不是出了问题!” 起身,拂袖而去。 望着炎帝离去的背影,皇娥俊美的脸上掠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带有邪味儿的笑。 蚩尤终于有消息了。 不过,已经是又一年的初夏。 这一天,帝都太阳殿里的早朝刚开始,有武士进来禀报,说九黎族族长蚩尤和昆吾部落大母神方妼求见。 炎帝立即宣见。 蚩尤和一个中年美妇遂走进太阳殿,到御案前跪拜炎帝。 蚩尤恭声道:“臣蚩尤拜见炎帝大尊,祝大尊寿与天齐,福比海深!” 中年美妇道:“臣昆吾部落方妼拜见炎帝大尊!” 炎帝道:“赐坐。” 蚩尤和方妼遂起身,在一旁的木墩上坐下。 蚩尤道:“禀告大尊,臣接旨之后,带人亲往昆吾部落,欲制止刑天四人胡为,但到了那里一看,情况却并非像有人说的那样。便请来昆吾部落的大母神,想让她对大尊及满朝文武官员面陈。” 炎帝投目方妼,道:“是怎样的情况,你据实讲来吧。” 方妼道:“我们昆吾部落与九黎族结盟,为的是抵御强悍的荤粥族。结盟之后,我们两族互通有无,和睦相处,双方都得到莫大的好处。期间,刑天也到我们部落去过,曾协助我们开矿炼铜,因他生性风流,和我们部族许多女孩子都有情缘。这些女孩子中就有羌挥和钟牟以前的情人,所以刑天乃是挥、牟二人的情敌。” 炎帝截声道:“你是说羌挥、钟牟是出于私愤,对刑天四人诬告?” 方妼道:“确是如此。挥、牟二人心胸狭窄,又不是刑天对手,唯有使出这借刀杀人之计。” 炎帝道:“可他们说刑天自封族长,逼迫族众开矿炼铜,极为残暴,又是怎么回事?” 方妼道:“刑天不是自封族长,而是我任命他为代族长。因为我丈夫伶伦,也就是现族长,受乐师荣将引诱整天沉迷于音乐和歌舞之中,不问族内之事,我有时苦于无法控制局面,就只好让刑天代行族长之权。而他们惩治的也全是邪恶刁钻之徒。” 顿了顿,又道:“至于让族众抓紧开矿炼铜,是我们和蚩尤族长商议后决定的。我们想为帝都尽快多打造出一些铜制兵器,因为不知道外敌何时入侵,为了保护各部族,我们愿尽到最大的努力。” 蚩尤插话道:“方妼大母神此次前来,已顺便护送来一马车新打造出的铜制兵器敬献炎帝大尊。” 炎帝闻言,目光一亮,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倒累得我们白为你们担忧一场。” 投目蚩尤,又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令我失望。既然昆吾部落与你们结盟,以后你们就要多加来往,给他们更多的帮助。” 转对仓颉道:“辅相,你去查收下那些铜制兵器,再选些东西回赠给昆吾部落。蚩尤族长办事得利,理当奖赏,你就酌情办理吧。” 蚩尤忙道:“臣为大尊效劳,理应尽心尽力。大尊的满意,就是对臣最好奖赏!” 炎帝展颜一笑,道:“你们去客院休息吧。” 蚩尤和方妼再次施礼,退出了太阳殿。 仓颉由于要查收兵器,随两人一同走出。 炎帝扫视群臣,笑道:“一天的云彩全散了。这可是我们料想不到的啊!” 火神道:“那叫挥、牟的两个小子欺道路遥远,音讯难通!真差点让他们蒙骗了!” 羿道:“待蚩尤和方妼离去时,还要下旨,委派他们严惩那二人的欺君之罪!不然何以树大尊的威严!” 至此,炎帝和群臣都以为昆吾部落的风波已经平息了。 孰料,刚过十天,玄律带玉女、巨灵胡、钟牟、羌挥还有自称是方妼女儿的芳雪芳草,来到帝都的太阳殿。 玄律一脸悲愤之色,对炎帝漠然道: “昨夜羌挥、钟牟从昆吾部落赶到我们西陵族,他们说蚩尤根本未制止刑天四人作恶。而且,刑天还奸杀了昆吾部落大母神方妼!” 炎帝和群臣无不动容。 炎帝道:“蚩尤和方妼十天前才离开帝都。蚩尤带方妼来,陈述昆吾部落的真实情况,说挥、牟二人出于私愤对刑天四人是诬告。而现在你们又说方妼为刑天所害,你们让我相信谁说的是真的。” 羌挥跪在御案前,双手举起一个兽皮包袱,道:“臣恐炎帝大尊不相信,特带来方妼大母神被刑天砍下的人头,请大尊验看。” 旁边走过一名侍从,取过兽皮包袱,放到炎帝面前的御案上。 炎帝伸手打开包袱,里面果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触目惊心。 他把人头又包上,叹道:“如果这人头是真的,那么几天前来的方妼就是假的。” 仓颉道:“焉知这人头不是假的!大尊还需三思,慎重决断!” 转对羌挥、钟牟道:“据说你们的情人被刑天抢去了,可有此事?” 钟牟道:“何止我们的情人,族内凡有姿色的女子,谁能逃脱他们祸害!” 仓颉道:“那方妼说,你们诬告刑天,企图借刀杀人。你们怎么解释?” 钟牟道:“诬告?我们说的都是实情。” 羌挥急道:“方妼大母神已经被杀,哪又冒出一个方妼来?分明是蚩尤寻个貌似大母神的女人,冒充来欺骗你们!” 仓颉道:“我在让你们回答是不是诬告刑天?” 钟牟悲愤地道:“我们可以对天发誓,若说的有一句不实,让我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顿了顿,又道:“我们的情人,姐妹被那四个畜生祸害,我们当然痛心疾首。可更无法容忍他们那禽兽不如的行径。刑天因一个女子和他欢好时不笑,把一根正烧着的木棍捅进那女子的下身。共工偏喜残害幼女,有三名幼女被他活活奸死。相柳和浮游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炎帝截声道:“不要说了。” 投目玄律,道:“这人头是假是真,我无从知道,因我们谁都没见过方妼。挥、牟二人是不是诬告,也无法对证。所以,我要派人前去调查……” 玄律截声道:“我愿受命前往!” 巨灵胡急忙道:“我已经成了玄律族长的贴身侍卫,专门负责为他背剑。我当然得跟着去。” 芳草和芳雪齐声道:“我们也想回去看看……” 炎帝道:“至于派何人前去调查,我还得与群臣商议一下……” 玄律挺身站起,沉声道: “无需商议,你们让我去,我也得去;不让我去,我也要去!你们没有任何理由不让我去!如果我去年冬天前去,也许方妼大母神就不会遇害!” 顿了顿,又道:“你们没见过方妼大母神,我见过!我确认这人头就是方妼大母神!” 芳雪泣道:“这人头真是我母亲,她耳朵后面有块黑痣……” 芳草也泣道:“请大尊为我母亲报仇啊。” 玄律又接声道:“现在可以肯定,那个和蚩尤来的方妼是假的,有可能是刑天等人欺骗蚩尤,也有可能是他们合伙欺骗你们!” 巨灵胡道:“刑天等人骗不了蚩尤,因为蚩尤对方妼比刑天他们更熟悉。要我说,他们就是狼狈为奸!” 仓颉道:“谁去调查理应由炎帝大尊决定,弄不好就会引起部族之间的争战,又会有人死伤和流血。而那是炎帝大尊最不希望的,因为普天之下都是他的子民……” 玄律截声道:“照辅相之意,连坏人作恶也可以不加惩治,就让他为所欲为了!刑天之流作恶多端,与其姑息养奸,后患无穷!” 加重语气,又道:“你们可以派人去调查,也可以用你们的方式去解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我有自己解决的方式!我不受命于你们,你们也不应阻止我前去!” 火神怒道:“玄律,莫非你就可以凌驾于炎帝大尊之上吗?” 玄律把头一昂,朗声道:“我相信真理,我维护正义,可我不崇尚强权!” 火神道:“你这是对炎帝的公然对抗!你可知犯了欺君的死罪吗?” 玄律沉吟一下。 火神又道:“你要好好反省一下,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你别以为现在实力强大就可以无法无天!炎帝宽容大度,一直对你忍让,你别以为谁都不敢惹你!你也是炎帝的子民,你没有任何理由不听从炎帝的号令!” 玄律投目炎帝,冷下脸,道:“你无需对我忍让,我罪犯哪条,你惩处便是!” 火神霍地站起,一指玄律,怒道: “你不要太放肆!” 玄律瞥了火神一眼,道:“我一直尊敬你是德高望重的前辈,不然,我才懒得听你数落。” 炎帝冷道:“如果你心目中还有我,现在就带人回到西陵族去!是否派你去昆吾部落,我会派人去通知你。” 玄律正要说话,旁边的玉女起身,对他道: “咱们回去吧。炎帝不会让你失望的。” 玄律便头也不回地先自走出太阳殿去了。 羌挥带了方妼人头,随巨灵胡等人匆忙离去。 直到玄律一行人走出,群臣俱沉默不语。 火神又坐下来,浩叹道: “也不知土神怎么管教的,这小子越来越狂妄自大了!” 夸父道:“他说了,让不让,他都要去。还不如就让他去。” 常仪道:“他执意要去昆吾部落,显然是为了铜矿,给他夺回几车铜块也是损失啊!” 共鼓道:“现在他们兵强马壮,加上铜制兵器,更是如虎添翼了。” 雍父道:“绝对不能让他去昆吾部落。我看,咱们可派高手去调查刑天,另一方面还可以防止玄律打铜矿的主意。 棣首道:“咱们不让他去,他若私自前去,便知他谋反之意已决!” 转对炎帝,道:“大尊,臣斗胆进言,非是离间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们对玄律不能不防!从他那傲态狂言上可看出,他非但未把大尊视为炎帝,甚至也未把大尊视为兄长!” 炎帝微微色变,淡淡地道: “你言重了。” 投目仓颉,道:“辅相怎么看这件事?” 仓颉思忖道:“玄律是否要壮大自己,意图谋反,臣不敢妄言。可他执意要去昆吾部落,若说单为平刑天四人之乱,也实难令人相信。依臣之见,不妨让火神、偓佺和海牙三位前辈去一趟西陵族。明则找土神叙旧,实则摸一摸玄律的底。” 顿了顿,又道:“若真的发现玄律图谋不轨,也好早定应对之策。若玄律只是出于义愤,要为天下除害,不妨当即通知他前去昆吾部落。妥否,还得由大尊三思而定。” 炎帝思忖道:“就照辅相说的办。为防止玄律私自前去,明天一早,火神你们三位就快马赶去西陵族,见机行事。” 第126章 孤身涉险 玄律带巨灵胡和玉女等人返回西陵族时已是傍晚了。 玄律告诉巨灵胡等人说,不管炎帝是否派人来通知他们三天后都动身前去昆吾部落。 他们只等炎帝三天。 对于玄律的这一决定,巨灵胡、芳雪芳草和羌挥、钟牟真的好感激。 巨灵胡道:“不管能不能除掉刑天四人,大族长这份心意,也让我们感激终生!” 芳雪芳草也表示:大族长对我们情深恩重,我们无以为报,愿一生伺候大族长。 玄律却没想到,次日刚到中午,火神带偓佺和海牙竟不期而至。 闻报,玄律让风后和容成代他前去谷外迎接。 不多时,容成回到大母神洞府——现在已是玄律主要办公、接待客人和召开会议的场所。向玄律禀告说,火神三人声言是来看望土神的,风后已领三人前去土神所住的窑洞。 很快,风后也返回,向玄律禀告说,土神已领三人去客院共进午餐。火神三人说是来找土神叙旧,竟有意无意地把他也支开了。 玄律淡淡一笑,道:“炎帝是指派火神三人想通过土神做我的工作,让我放弃去昆吾部落。他们知道,土神定会给火神面子,可我又不好不听土神的话。” 风后道:“仓颉辅相足智多谋,定然是他想出了这个办法。” 容成道:“若土神开口,族长是否放弃去昆吾部落呢?” 玄律道:“那就让土神去对巨灵胡他们说吧。” 然而,就在玄律回到家里,由嫘祖陪着正在吃午饭时,风后和容成急风快火地闯进屋内,两人俱露出惊慌之色。 风后急道:“出大事了!” 玄律一怔。一向沉稳的风后和容成都这么慌乱,定然事情不小。 容成附声道:“刚刚接到客院翠竹氏报告,土神把火神杀死了!” 玄律大吃一惊,和风后容成立即赶来客院。 一进客院,就听见一间屋内传出土神的怒气冲冲的喊话声。 三人闯进室内,见屋里席地摆个矮脚餐桌,上面是丰盛的饭菜。矮桌的旁边躺着火神,胸口刺着一把吃饭时割肉用的短刀,脑袋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死了。 土神正对站在旁边噤若寒蝉的海牙和偓佺大喊大叫。 见玄律三人闯进,土神怒道:“玄律,他们说咱们要谋反!我看反就反了!炎帝无能,我们就拥护你称帝!” 玄律急道:“尊伯息怒!这到底怎么回事!?” 土神道:“火神以炎帝压我,还责备我对你管教不利,说你再不听炎帝的话,就废了你这个族长!我一气之下刺了他一刀,并把他脑袋一拳打烂!” 风后冷沉声道:“你老太冲动了!你知道杀了火神的后果吗?” 土神冷哼一声道:“大不了就两族开战,正好为玄律夺取帝位创造机会。你们处理这两个人吧,我不管了。” 说完走出门,没事似的去了。 海牙对玄律三人冷道:“你们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们俩也杀了,然后否认我们来过这里。” 偓佺道:“原来你们反意已决,不然,土神怎会几句话没说完,就对火神痛下杀手!” 玄律想了想,道:“你们现在就带上火神的尸首返回帝都吧。我们立即商议如何惩处土神,也好给炎帝一个满意的交待!” 转对容成和风后道;“召集部族主要首脑到我的洞府来!” 说完,不忍再见火神尸首,快步走回大母神洞府,坐到他的座位上,心中一片茫然。 莫非这是一个梦? 土神与火神可谓是生死之交,友情甚笃,怎么能说翻脸立即就翻脸,而且猝下杀手? 土神往日性格温厚,颇能忍耐,为何今日表现如此暴虐?莫非他真要以杀火神逼自己与炎帝决裂,而致兄弟相残? 嫘祖由青竹陪着快步走进洞府,道: “果真土神杀了火神?” 玄律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他们坐的位子就是凌烟仙子与雷泽曾经坐的。叹道:“我简直不能相信。” 这时部族的首脑们陆续走进,在两侧矮几旁默默落坐。 不多时,二十几名高级首脑俱都到齐。其中不包括土神这样元老级的人物。 玄律扫视众人,目光定在风后脸上,道: “海牙和偓佺走了吗?” 风后道:“走了。我特意派了一辆马车……” 玄律叹了口气,对众人道: “告诉大家一件事,刚才土神把前来看他的火神杀死了。” 众人一阵骚动,俱露惊异之色。 玄律又道:“火神在炎帝心目中重如亲生父母,他一定不会答应我们!怎么办,大家商议一下吧。” 众人你眼望我眼,谁都没说话。 “咳咳!” 巨灵胡干咳两声,道:“都不说,我先说两句。这个土神杀火神不外乎有意与无意两种。有意,他就是想以杀火神逼咱们造反,杀入帝都夺取帝位,以后也不用受炎帝的气了。无意呢,就是他可能听火神话太生气,一时控制不住才猝下杀手。当然,火神肯定没想到土神会向他出手,否则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 顿了顿,又道:“要我看,咱们想平息炎帝的火气,对炎帝有个交待,只有交出土神让炎帝去处置。也就是土神自己做事自己当。但可有一样,土神在有熊族人的心目中重如父母,咱们这么做,会伤了有熊族人的心!话又说回来,咱们就算交出土神,炎帝也未必能放过咱们。他们见咱们势力强大,当然会感到是对帝都的威胁。正好找这借口和咱们开战,把我们不是干灭火儿,就是赶得远远的!所以,我看,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想不开战也不行了。还不如早作部署,争取主动,抢到先机。若能攻下帝都,废了炎帝,便拥大族长称帝,再平定四海八方,统一天下。” 听完巨灵胡的长篇大论,又没人说话了。 玄律投目风后,道:“你怎么想的?” 风后道:“我在想,如果我是炎帝,我该怎么办。如果我们能猜出炎帝怎么办,当然就可以采取相应的对策。” 顿了顿,又道:“现在,炎帝只怕不想与咱们开战也不行了。因为他没法向文武官员和有蟜族之众交待。他为了避免与咱们开战,也为了向族众和群臣有个交待,说不定先下旨让咱们交出土神,再举族迁得远远的。这是不战而屈人之计,可显得他宽容大度,也免得两族之众战乱之苦。” 容成道:“若我们届时不能接受,他就会以平乱之名与我们开战!当然,不排除一种可能,炎帝一面派人安抚住我们,使我们认为他们无开战之意,而另一方面加紧准备,伺机攻我们一个出其不意!” 巨灵胡又道:“炎帝和他的臣子们不让我们去昆吾部落,他们可能怕我们趁机夺取铜矿。由此可见,他们已经对我们有了戒心,认为我们有谋反之意。就算火神不死,他们有一天也会找碴子把咱们赶走,以除心腹之患。所以,开战是迟早的事情。可谓一山不容二虎,大族长的声威,已经使他们感到了威胁。” 货狄道:“我们宁战不走,战未必会败,走就是逃亡,族众会受尽苦难!” 大戍道:“不战而走,也无法向族众解释!何况,我们凭什么把这么好的部落放弃!” 众人纷纷表示“宁战不走”,顿时吵嚷声响成一片。 玄律不动声色,待众人声音平静下来,道: “我不会把西陵族轻易让给别人,那样也有负我岳父岳母的重托,更对不起信任我的西陵族之众。不走,就得战!战就得想办法战胜。我有必胜的信心,希望大家也有!” 转对嫘祖,道:“你有什么意见?” 嫘祖叹道:“既然别无选择,就只好战了。只是对族众要有个说法儿。” 巨灵胡道:“那好说,就说炎帝见咱们强大了,怕威胁他的帝位,要驱逐我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我们只有造反,攻进帝都,废炎帝而拥大族长称帝!这么说,准保族众信服!” 玄律道:“不用那么罗嗦,就说炎帝不容我们……” 叹了口气,又道:“其实我们哪里真有造反之意啊!” 扫视众人,加重语气,又道:“不管炎帝那方面有什么情况,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进行开战的准备!物资配置方面容成负责,兵力调配方面风后负责。云鹤子、神荼、郁垒更要负责起部落的警戒和防卫。巨灵胡,你和羌挥、钟牟帮助族内工匠赶制弓箭。赤将子、货狄负责赶制攻城的梯子。” 玄律布置妥当,众首脑便散去,各自忙碌去了。 玄律对嫘祖道:“你也回去歇息吧。我今晚不回去吃晚饭了,可能晚些回去。” 嫘祖起身道:“也别太累着自己。” 遂领青竹离去了。 玄律等嫘祖前脚一走,他立即从剑匣里取出皇剑,用兽皮包好,背在身后走出洞府。 这时候夕阳刚压山,天上燃烧着绚丽的晚霞。清风拂来,含着淡淡的花香。 玄律悄悄地去寻来一匹马,牵着离开部落,走出峡谷。 在峡谷的守军将领对他询问,他说去谷外溜溜马,散散心。并嘱将领不要告诉别人。 出了峡谷,玄律跃上马背,扬鞭催马,往帝都疾驰而来。 他决定到帝都悄悄救回母亲,以防真的开战母亲在帝都有什么不测。 他不想惊动任何人,只因他这个时候前往帝都,当然是极为危险、谁都不会同意的。 “嘚嘚”的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传出挺远。 玄律心急马快,天黑下来不久,就来到了帝都。 他在帝都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藏好马,脱下外面的袍衣,只穿贴身的黑衣,又把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双眼。他又把皇剑在身后背好。他不带剑匣,是想到时候方便背负母亲。用兽皮包裹好皇剑,是不使皇剑露光。 他收拾干净利索,便化羽轻身,飞掠到了城下,纵身而起,翻过城墙,借夜色掩护奔来太阳殿后的内宫。 这时,月亮刚刚升上东山,帝都城笼罩在一片朦朦胧胧的月色里。 街上没有多少行人,就算有,也发现不了在空中一闪而过的玄律身影。 他顺利地潜入了内宫,藏身在一棵巨树茂密的树冠里。 他惊奇地发现,内宫的警卫是这么松散,只是进门处有两个武士在懒洋洋地站着。 他见树下的一间屋子亮着灯火,便从开着的木格窗望进去,不由心头剧震。 见皇娥正身穿睡袍,呆坐在榻边,手里摆弄着两枚干瘪的梨。 皇娥又像憔悴了,但依然那么淡雅如仙。 她在想什么呢? 玄律正想下树去寻视别的房间,找到母亲,忽然从一间房里走出母亲附宝,怀里抱着个婴孩,竟走进皇娥的房里。 就见皇娥忙把手里的梨干儿塞到被下,起身迎向附宝,道:“这么晚了,你老还没睡呀。” 附宝笑道:“女娃不睡,我能睡吗!她刚吃完奶,我抱她出来,让月蝶清静一会儿。” 看样子母亲和皇娥都不知道火神已死。 皇娥抱过那婴孩,逗着,脸上显出笑意,道:“女娃瞧我笑呢!” 附宝叹道:“你又怎么惹了炎帝,他这两天就气色不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 皇娥道:“他好些天没来见我了。我已经表明态度,不管玄律娶了谁,我都不会忘了他,永远不会!” 玄律听得怦然心动,热血沸腾。 转而又大感困惑,可那天她怎么那么对待自己呢? 附宝道:“其实,我看得出,炎帝也挺在乎你。不然,你们有名无实,他一句话打发你走不就行了…… 皇娥道:“我正求之不得呢!可他还得要面子,怎会那么做!” 话音未落,天杏一脸笑容飘然而进。 对皇娥笑道:“娥姐喜欢孩子,何不自己也生一个呀!” 皇娥把孩子还给附宝,淡淡地道:“我好像没邀请你来我的屋里。” 天杏过来摸了摸孩子小脸蛋儿,笑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坏事!” 附宝道:“你可别吓唬我们。” 皇娥坐回榻边,道:“我想睡觉了。” 天杏依然笑着,道:“现在太阳殿里群臣还未散去,你们知道他们正商议什么事吗?” 附宝道:“你有话就快说,不说我可走了。” 天杏道:“火神今天去西陵族,让土神给杀了。” 附宝和皇娥同时惊呼出声—— “真的?!” 皇娥又追问一句,道:“为什么?” 天杏却笑道:“你不是要睡觉吗?” 皇娥起身离榻,道:“我也可以去太阳殿听一听!” 欲往外走,被附宝叫住。 附宝道:“你这么闯去合适吗?待我放回孩子,让人叫来炎帝,咱们再问个清楚。” 抱着婴孩走出屋去。 皇娥又坐回榻边,显得坐立不安,一脸焦虑之色。 天杏在一个木墩上坐下,笑道:“你是为玄律担心吧?怕炎帝一气之下带兵去攻打西陵族?” 皇娥根本不看天杏,道:“我也没有和你过不去,你为何总愿消遣我呢!” 天杏道:“我嫉妒你!你这么冷淡炎帝,可他还是挺看重你。可我尽管千方百计地取悦他,他也是不冷不热……” 附宝走进来,对皇娥说道: “我让祖儿去叫炎帝了。不管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要沉着,不许哭闹啊!” 天杏起身道:“那我先走了。免得炎帝又说我嘴尖舌快,搬弄是非。” 说完,出门离去了。 皇娥对附宝道:“后土尊伯为人宽厚仁慈,怎么能下得了手呢!况且火神又是他极要好的朋友!这事绝不可能!只怕是天杏胡说八道!” 附宝道:“她若敢没事消遣我,我可绝不饶她!” 话音刚落,炎帝和那个使女祖儿走进屋来。 祖儿为炎帝搬过一个木墩,让炎帝坐下,便悄然退出屋去了。 炎帝投目附宝,道:“娘,祖儿说你有急事找我,你说吧。” 附宝道:“好像你正和群臣议事,什么大事要晚上商议?” 炎帝道:“昆吾部落的事,刑天跑那儿去胡作非为……” 附宝截声道:“你别瞒我们了。是不是土神把火神杀了?” 炎帝道:“谁说的?” 皇娥道:“天杏。” 炎帝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真没想到!太突然了!” 附宝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炎帝道:“刑天、共工、相柳、浮游四人到昆吾部落去作乱。玄律要带人去平乱。可有的大臣认为玄律是要趁机去夺取铜矿,反对玄律前往。但玄律执意前去,我便听取仓颉建议,让火神带偓佺、海牙前去找土神,想通过土神劝阻玄律。谁知,在他们吃饭时,土神没等说几句话,就猝然出手,杀了火神。” 附宝道:“那玄律呢?他怎么说?” 炎帝道:“玄律说他们立即商议如何惩处土神,给我们一个交待。但谁都知道,他们根本不会碰土神。土神还扬言……大不了两族开战,让玄律夺取帝位……” 附宝道:“土神莫不是疯了吗!你们打算怎么办?” 炎帝道:“以群臣之意,下旨让西陵族交出凶手土神,让玄律率众迁往漠外,永远不再回中土。我知道,玄律他们一定不会遵从……” 附宝惊道:“那岂不真要开战?” 炎帝叹息一声,道:“我尽力扭转吧。也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起身道:“群臣还在等我……” 玄律从树上滑下,闪身进屋,扯下蒙面布,对炎帝道:“本来我不想见你,但觉得还是把话说明了好。” 对玄律的突然现身,附宝三人自然惊异非常。 炎帝讶道:“你已经听见了我们说的话?” 玄律沉声道:“听见了。” 炎帝道:“你来帝都,为何偷偷摸摸的……” 玄律截声道:“我是想悄悄接了母亲离去。” 炎帝脸上掠过一抹冷笑,道:“我们之间就算开战,我也不会伤害母亲!你太多虑了!” 玄律只得给自己找台阶,道:“刚才你说,让我们迁移到漠外,我认为这也许可以接受。不过,你们退一步,放过土神。我对族众也有个交待。” 顿了顿,又道:“我们迁走,一是可免两族战乱之苦,二是也让群臣认为不会再威胁帝都。火神虽死,却换来了西陵族和帝都永远的和平,他也许…···” 炎帝道:“所以你才现身?” 玄律道:“你不想接受我的意见?” 炎帝冷道:“你骗得了我,却骗不了群臣。就算你答应迁移,只怕你的族众也不会同意!” 顿了顿,又道:“你连夜来接母亲,已表示你决心开战。接回母亲,你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玄律老脸一阵发烫,但嘴上还硬撑,道:“随便你怎么想。若我是那么想的,我干嘛还要现身见你!” 炎帝道:“我佩服你的勇气。你和我来,我与你单独谈谈。谈完,我让你把母亲接走。” 附宝道:“走不走,我还得想一想。希望你们能谈好。” 玄律和炎帝一前一后走出屋,离开内宫,到了客院,进了一间屋子。 炎帝亲手为玄律倒了一碗热水,道:“你等我片刻,我让群臣散去,再叫来辅相仓颉。咱们商议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说完,出屋而去。 玄律坐在榻边.把一碗热水喝下。 心中暗想:自己一方若同意迁移漠外,或许真能化解这场争战!但他们能让火神白死吗?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先飘进一缕香风,慕仙随之飘进,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一头红发透出说不出的妖艳,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奇异的美丽。 见到慕仙的第一眼,玄律立即意识到他被炎帝欺骗了。 遂冷下脸,道:“炎帝要杀我,至少也应该派个大高手……” 慕仙笑道:“谁说炎帝要杀你?你是他的好兄弟,他怎么舍得杀你。他让我们来是留你在帝都多待几天。免得你一时冲动干傻事……” 玄律道:“我在帝都待着,你们就可以轻而易举攻进西陵族,收服我的族众,或许把他们杀死!” 慕仙格格一笑,道:“你嘴上怎么老是杀呀死呀的。咱们是老朋友,见面儿就不能说点别的?” 玄律道:“我很为你高兴。你现在终于有机会名正言顺地杀我,为你娘报仇了。” 慕仙仍然笑着;道:“亏你还记得。” 玄律道:“外面还有谁?我不想损坏这屋里的东西。” 慕仙道:“外面的才是大高手。我还不如人家一根手指头呢!” 玄律洒然一笑,道:“若是那样,我真得打消逃跑的念头了。只因你的厉害我是心知肚明。” 嘴上应付,心中却想着脱身之策。 窗外肯定有埋伏,门外也不行。凝神感应,发觉门窗外都被逼人的气势封锁了。 慕仙似看破他的心意,笑道:“你已经感应到门窗外有大高手埋伏了,所以想从屋顶窜出去逃逸。格格!可千万别冒那个险,房顶已被弓箭手封死了,你一现身他们就会乱箭齐发。那箭都是昆吾部落送来的铜箭,你的护身真气也会被射穿。所以,你还是乖乖地坐在这儿和我说话的好。” 玄律知道母亲很有可能已被炎帝藏了起来,今夜万难接回母亲,自己若能全身而退,也就不错了。 到现在才有点后悔现身见炎帝。 他从身后解下皇剑,对慕仙笑道: “你对我这件神器不陌生吧?” 说着,抖落掉缠裹皇剑上的兽皮。 室内顿时剑光四射,立即明亮许多。 慕仙退后两步,凝神戒备,笑道: “这神器我还用过哩!你真想冒险往出冲杀?” 玄律洒然一笑,道:“我现在才明白,你进屋和我说话的目的。你想拖延时间,让别人得以布置好对我的截杀。” 慕仙格格一笑,道:“你不觉得,现在明白已经晚点了吗?” 第127章 打草惊蛇 外面的大高手是谁? 对方是怎样的布局? 这些玄律已无暇细想,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冲出这间屋子—— 在这房间里多待一会儿,危险就增加一分! 可是怎么往出冲? 面前有慕仙这样厉害的高手挡着,门窗外又有人埋伏,房顶已被弓箭手封死了! 神思电转间,玄律有了主意。 遂扬声笑道:“哈哈!你们还是失算了!” 慕仙一怔,脱口道:“我们失算?” 玄律朝慕仙一剑劈去。 慕仙几乎和玄律同时出手,右拳轰出一道红光。 “砰!” 玄律借劲跃起撞破后墙,飞射出去。 玄律身形飘落地上,见房后与围墙还有接近二十丈的距离,如果出了围墙,可能也就冲出了对方围杀的范围。 他正想往围墙处疾掠,蓦地感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势迎面涌来。 定睛一看,不由心头一凛。 围墙上早傲立着一个大汉,张弓搭箭,作势欲射。嘴角边挂着一抹冷笑,一派好整以暇的气度。 只有一个人,一张弓,一支箭。 但玄律仿佛感到有千百人,千百张弓,千百支箭。 不管他飘飞到哪个方位,都难以逃避对方这一箭! 他认出这个大汉赫然是炎帝手下的神射大将军——羿! 那次他和玉女来帝都解围时,在太阳殿与羿有一面之缘。 房顶没有人,四周也没有人。 只有羿自己挡住了玄律的去路。 只有羿的一张弓、一支箭震慑住了玄律。 就在玄律准备硬起头皮强行突围时,从他撞出的房间墙洞里又掠出了两个人。 玄律一眼就认出这两个人,一个是慕仙,另一个是夸父。 慕仙和夸父封死了玄律的退路。 玄律终于意识到他判断的错误。 门窗处的强霸气势不是两个人,而是一个人,这个人当然就是夸父。 慕仙诈称房顶有弓箭手埋伏,知道他又不能走门窗,必然会撞破后墙,而后墙处早就等着羿了。 玄律心想,自己真是太笨了!炎帝怎么会兴师动众地对付自己!他是要让这三大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平自己。 慕仙的厉害玄律是心知肚明,她甚至可以与“四魔”与“五神”抗衡。 夸父的实力玄律早就领教过,从气势上可知,夸父好像比以前更强! 羿的气势告诉玄律,他的实力只在慕仙和夸父之上,绝不在两个人之下。 据说他战鬼王时,射穿了鬼王两箭,予鬼王以重创。 面对这样强霸的三大高手,玄律知道他的处境极为不妙。 这时,月亮已经升起很高,皎洁的月光洒满庭院,使玄律无所遁形。 最让玄律心生寒意的是羿手里的大弓和长箭,好像是悬在他头顶的死爪,随时会抓下要他的命! 羿张弓不发,站得渊停岳峙,无隙可击。 从他的气度上看,这一箭射掉月亮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这一箭他显然是要送给玄律的。 夸父和慕仙踏步逼向了玄律。 玄律看似是三面受敌,而实际上由于羿这支箭的威胁,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陷入了绝地! 慕仙说炎帝是让他们留玄律在帝都待些天,而看这阵势和气势,三大高手要留下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命! 炎帝,你真的要让他们杀死我? 一边踏步逼上,慕仙一边对玄律道:“你如果放下那神器,束手就擒,我们可以就此罢手!” 玄律用眼睛的余光瞄着羿的箭——这家伙的箭实在让他心里发怵。他对慕仙冷笑道: “要认败我何必还冲出来!” 夸父道:“你要打,说不定我们一不小心会杀了你……” 玄律油然一笑,道:“好个‘一不小心’!那就来吧!你们可别一不小心让我逃了!那对你们的炎帝可不好交待!” 羿傲然一笑,道:“玄律族长,我长这么大还没佩服过谁,你若能在我们三人手下全身而退,我想不服你也不行!” 玄律暴喝一声,道:“好!那咱们就手上见真章!” 音落、旋身、抢步、出剑。 一道金光劈向身后右侧的夸父。 近两丈的距离一冲而至,又猛又疾。 夸父狂啸一声,右拳猛的轰出,正是他那招——“天地震!” 夸父知道玄律的厉害,所以这一拳几乎是用上了全力! 夸父全力轰出的一拳恐怕这世上真的没有他“震”不开的东西。 但夸父这全力一拳轰出,却有一种打空的感觉——说打空是指没有击中玄律,却把空气和月色轰得极惨。 连挺远处的一棵老榆树也受到波击,轰然而倒。 “砰!” 玄律与慕仙却是进行了一招结结实实的硬拼! 原来,玄律劈夸父的一剑根本是虚招,他算准了夸父会出拳震开他,便借着夸父的拳劲飘开,转而凌空向慕仙攻击,—— 这招是他贯注了百分之九十五以功力上的“奔雷击”! 他要出其不意先重创慕仙,然后尽快击败夸父,再对付墙上天神一般的羿。 当然,这是他一厢情愿的战术,如果羿那支要命的箭伺机射出,鬼知道玄律会怎样! 慕仙果然被攻个出其不意! 她哪里会想到被夸父震飞的玄律,身形会在空中“拐弯”,并且迅猛绝伦地向她攻来! 仓促间,她只能迎击! 遂娇叱一声,打出一颗火雷弹,轰中玄律攻下来的金光! 硬拼之后,慕仙被震飞了,撞破一间房子的后墙,消失在房里。 未知她是死是活,也未知她是否喷血。 房间无灯无火,月光又照射不到,根本无从得见。 玄律也被震后退,趁脚尖一落地时,换了口真气,转而流星一般向不远处的夸父飞射过来。 夸父没有闪避,也没有出拳迎击。他的气势蓦地暴长,形成一个高大的“力量体”,像顶天立地的巨人一般。 然后朝着飞射而至的玄律的龙形气势扑压下来——赫然是夸父的绝招之一: “移山扑!” “轰!” 夸父的“移山扑”却又扑空,把地上扑压出一个大深坑,沙土四射,尘烟弥漫。 玄律已在夸父这天塌地陷般的一扑之下,滑溜出去,皇剑顺势一招“流星扫”差一点没扫中夸父的双腿。 玄律闪开夸父这一扑,脚下一点地,又飞身弹射,向刚刚从地上站起,立足未稳的夸父冲过来,使出了另一个绝招—— “崩山冲!” “嗖!” 一道白光拦截而至。 玄律身形紧急“刹车”,手中皇剑本能封挡袭到的白光。 “锵!” 皇剑和射到的银白色长箭相击。 长箭被震飞,皇剑却险些脱手。 玄律身形被震得在空中翻卷三圈——才把所受的气劲卸出去,飘落两丈之外。 他抬眼一看羿,正把另一支长箭搭在弓上。 羿这一箭的威力已让他感到震惊——果然功力强横,不同凡响。 玄律竟能够封挡开羿这一箭,让羿也有些惊异,傲态收敛几分。 夸父得到喘息,又如狮如虎地踏步逼向了玄律。 玄律面对夸父逼来,暗暗提聚功力,欲蓄势一击。 他不敢贸然出击,他要防备羿的“冷箭”! 等夸父靠近再拼,这是防备羿的“冷箭”最管用的办法——最好是与夸父进行贴身缠斗。 “呼!” 身后顿觉一股热气浪狂涌而至。 玄律一回头,骇然一惊。 一只耀眼夺目、气势逼人的火凤凰凌空飞扑向他! 赫然是慕仙化成火凤凰气势的全力攻击! 一代红发魔女能那么容易被摧毁吗! 夸父见慕仙在玄律身后抢先出击,便也第一时间,抢步前冲,又轰出了他的“天地震”。 夸父要与慕仙形成对玄律的前后夹击! 他们已经完成了对玄律的前后夹击——接下来的结果怎样,就要看玄律的造化了! 玄律的空间被这两大高手的气势封锁了! 这两大高手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妙至峰巅! 对方一个人怎的都封锁不住玄律的空间,但两个人却成功了! 空间被封锁,饶是玄律身法奇妙,也唯有硬拼一途! 玄律一声龙吟,身形弹射而起,迎着慕仙的火凤凰气势冲来,挥剑迅猛劈出—— 赫然是裂空劈! “砰!” 这是一条金龙与一只火凤的硬拼! 空中龙凤乍合倏分。 金气与红色火焰流泻四射,照亮了夜空,使月亮亦黯然失色。 “砰!” 金龙在退避中又遭到了一股狂飙巨澜般大力的重轰。 暴响声中,金龙直窜空中,又坠落而下,摔在地上。 夸父身形一跃到了从地上刚挣扎站起的玄律跟前,伸出双手抓住玄律,高喝一声—— “神鬼投!” 把玄律像一片树叶似的投掷向空中。 太高了! 高过了月亮! 冲散了一大片薄云。 空中飘洒下血星——细雨般的血星! 三人仰面望去,一个黑点却投落到极远处。 慕仙又吐出一口血,惊道: “让他逃了!” 羿已经飞身而起,往那黑点投落的地方飞掠而去。 玄律知道夸父三人可能随后追来,飘落之后迅速飞掠出城,到那藏马的小树林,牵出马,上马疾驰而回。 在马上又吐了两口血。 自知今晚是万幸捡回来一条命。 若不是借助夸父的“神鬼投”,他自知实难逃过羿的神箭! 玄律返回西陵族时已是拂晓。 他回到家,开门的青竹悄悄对他说道: “公主等了你一夜,刚睡着……” 他轻轻走进屋,见嫘祖合衣歪在榻上,灯光摇摇中,显得那么恬静与柔美。 他放下剑,坐到榻边,刚接过青竹递过的一碗水,便听嫘祖轻声道: “你回来了。” 玄律投目嫘祖,歉意一笑,道:“快睡吧,有话天亮再说。”喝下一碗水。 嫘祖坐起身,道:“让青竹伺候你先洗个澡吧。”说完,自己脱去外衣,躺在了榻上。 玄律知道他身上可能十分的脏,就点了点头。 洗完澡,他上榻躺在嫘祖身边,笑道: “生气了?” 嫘祖微喟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去帝都了?你想在开战之前救回母亲,是吧?” 玄律道:“可我失败了……” 嫘祖道:“失败成功不说,你这么做可能是多余的。因为炎帝不会伤害母亲,他本来不是那种邪恶的人,何况你母亲也是他母亲。” 顿了顿,又道:“你一个人前去,当然有危险,就算炎帝不想杀你,他手下的人未必不想。你想过吗?万一你出了事,后果会怎样!” 玄律陪笑道:“你教训得对,我认错了。” 嫘祖幽幽而叹,道:“见到母亲了吗?” 玄律道:“见到了。我还见到了炎帝,可他欺骗了我。他带我到客院说与我好好谈谈,商量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可他却暗中指使三个大高手要杀我,还说要留我在那儿待几天。我就逃了回来。” 叹了口气,又道:“看来是非战不可了!我们分析得不错,就算炎帝不想战,也无法阻止群臣与族众了。炎帝族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我们有意谋反。” 嫘祖道:“母亲也知道了这一切?” 玄律道:“知道了。她当然会非常的痛苦。” 顿了顿,又道:“但这一切连母亲也无法改变。我猜测,在三大高手战我时,炎帝多半是在陪母亲。” 嫘祖道:“你是说,否则他也会向你出手?” 玄律道:“不,他不会,至少现在他不会。” 又浩叹一声,道:“我真不敢想象有一天与他交手时,是怎样的情景。” 嫘祖痛楚地道:“那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啊!” 玄律道:“我也想过放弃与炎帝争锋,带上你和母亲,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隐居,无忧无虑的……” 嫘祖急忙道:“为什么不呢?” 玄律叹道:“可我怎么对得起族众?对得起你父母的重托?对得起我死去的父亲!我会被人们骂为狗熊、懦夫、胆小鬼……唉,我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硬拼到底了!我想,只要我尽到最大努力,我也就上无愧天地,中无愧族众父母,下无愧自己的良心。” 嫘祖把脸贴在玄律的胸膛上,柔声道: “别说了。我永远支持你!” 玄律直到次日中午才醒,这一觉儿睡得真是好香好沉。 起来之后,他正在和嫘祖吃午饭,风后和容成来了。 落座之后,风后道:“禀告大母神和族长:炎帝族来了两位飞骑信使,传炎帝的旨意,限我们七天之内迁离部落,前往漠外,永不准回中土。并说要把土神今天就带去帝都……” 玄律眉头一轩,道:“那飞骑信使呢?” 风后道:“正在等着咱们回话呢!” 玄律对容成道:“你去告诉他们,土神失踪了,待我们寻找到就送去帝都。我们七日之内一定迁走。” 容成道:“族长是不是使诈?” 玄律洒然一笑,道:“他们也在使诈。” 容成应声而去。 风后对玄律道:“你是说七天之内,他们必然来攻打咱们?” 玄律道:“昨夜我去过帝都……” 风后神色微变,脱口道:“你疯了吗?” 嫘祖道:“他是想接回母亲……” 风后道:“显然,你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已确知我们要与他们开战了。” 玄律道:“咱们这里要抓紧准备,一定抢在对方前头!要主动出击!” 风后道:“是出击还是固守,我看还应该商议一下…···” 玄律道:“没什么可商议的!咱们要一鼓作气攻下帝都城!让炎帝来不及调集别的部族来参战!” 顿了顿,又道:“我担心他们会调蚩尤的九黎族来对付我们!甚至,还有可能连刑天那四人也会为他们所用!所以,必须尽快攻下帝都!” 风后思忖道:“争战从来都是攻的一方容易吃亏……” 玄律道:“我想过,我们傍晚开始出发,夜半到达帝都。休息半宿,天亮再发起进攻。这样我们的人马也都养足了精神。” 风后道:“这样需防备对方夜里进攻,来个以逸待劳!临战时刻,他们不会不设探马警戒。我们可以先派出一些高手,暗中把他们探马一一铲除,再隐蔽进兵,方可有奇兵之效。” 玄律道:“你说的有道理!” 站起身,又道:“咱们去看看各处准备的情况,具体怎么战,到时候还得细加商议。” 第128章 两败俱伤 到后半夜开始起风了,天空也由睛转阴。原来一轮清亮亮的月亮,转眼间就被乌云吞没了。 夜,变得黑暗而恐怖。 天地间弥漫着浓浓的杀气。 等到天阴下来时,有熊族、西陵族和几个附属部落的联军已经顺利抵达潜伏地点。 联军的总指挥当然是玄律。 这次行动是在玄律夜闯帝都的五天之后,当然是与炎帝族开战的第一场战斗! 联军共分为四个纵队,每支纵队约一万人。 西陵族纵队由云鹤子统领,手下有许多西陵族高手。 有熊族有两个纵队,一支由巨灵胡统领,手下高手就是——“五丁”。另一支由郁垒和神荼统领,手下是有熊族其他高手。 附属部落组成一个纵队,由武罗、大戍、白莽统领,手下是附属部族的一些高手。 这次行动没有骑兵,全是步兵。 巨灵胡率领的这支纵队作为中军,随护着负责指挥的这辆战车。 战车上有玄律、玉女、红眉老祖和土神。 随联军而来的还有十几辆马车,运送攻城用的梯子。 联军潜伏地点是帝都城东南三里左右的一片树林。 这里在云鹤子带人除掉炎帝族探马时,就已经选择好了。 天气转阴,更有利于联军大队在林中隐藏。 联军大队隐藏好之后,玄律命令云鹤子派出探子,监视帝都的动静,余下人等立即休息。 等天亮时天又由阴转睛,终于一轮旭日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万道霞光驱散淡淡的薄雾普照大地。 仁慈的太阳绝不会想到,这新的一天会如此的充满血腥。 太阳出来之后,玄律等人登上战车,一声令下,联军大队冲出树林,向帝都的南门开始迅速挺进。 冲在最前面的是云鹤子和郁垒神荼统领的纵队,随后是巨灵胡和武罗等人统领的纵队。 玄律的战车就混在巨灵胡纵队中间。 运载梯子的马车紧随在前面两支纵队的后面。 所有将士都在脖子上系着一个红色布条,以免混战时杀错了人。 此次出战,西陵族、有熊族和附属部族都尽选精锐战士,在武器装备上都用上了所有的铜制兵器。 帝都城就在面前。 玄律举目前望,已经看见了帝都城,看见了城门楼处迎风飘扬的太阳图腾的大旗。 前面纵队已经接近帝都城,相距约有一里之遥。 云鹤子派人来禀告:帝都城非常平静,不见有人出来迎战,城上看不见人把守。 玄律眉峰一轩,脱口道:“这倒奇怪!” 玉女道:“是不是他们有埋伏?” 土神道:“有什么埋伏!说不定见我们大队攻来,早弃城而逃了!” 玄律对战车下云鹤子派来的人道:“告诉云鹤子,立即攻城!” 来人飞身掠向前面去了。 不多时,前面传来进攻的螺号声。 螺号声一响,随之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云鹤子指挥他的这支纵队扛着梯子冲到城下,搭梯墙上,往上攀登。 突然,城墙上响起一阵锣声,无数炎帝族战士现身城墙,有的往下扔石头,有的往下射火箭。 火箭射下,原来堆积城下的柴草和树枝立即烧着,使攻城的西陵族将士陷身大火之中,连搭在墙上的梯子大多也烧着了。 攻城的将士纷纷后退,第一次攻城失败。 “呜呜!呜呜!呜呜!” 城内螺号声响起,城门大开,一队骑兵迅猛地冲出,挥舞铜制的长矛大刀,杀入刚刚退下来的攻城战士群中。 骑兵有近千人,随后是铺天盖地涌出的步兵。 西陵族的这支纵队被对方骑兵一冲,死伤无数,随后被潮水般涌来的炎帝族大队步兵淹没了。 郁垒和神荼的这支纵队已经冲杀上来,挡住了骑兵横冲直撞的锋锐,同时接住了后面杀出城来的步兵。 炎帝族冲出城来的步兵有一万四五千人,但有骑兵相助,战斗力大增,与这两支纵队甫一交手就战得势均力敌,难分难解。 就在这时,由武罗、大戍和白莽统领的第三支纵队也冲了上来,投入了战斗。 一时间,联军方面凭借人多优势,抢占了上风。 玄律站在战车上,看着城下杀得翻翻滚滚,尘烟漫空,心在一点一点地滴血。 突然,混战的人群中冲出一匹红马——也不知是被血溅红的,抑或本来就是红色的。 马上之人挥舞一把约有丈八的大扫刀,直奔战车冲杀而来,所到之处大扫刀掀起一层血浪,至少有几十人被扫翻震飞。如入无人之境,大有万夫莫挡之威。 玄律定晴细看,认出马上挥舞大扫刀者,赫然是夸父。 遂对身后玉女等人道:“我去战夸父……” 土神道:“我去吧,你还要指挥呢!” 一跃而起,凌空迎着夸父冲去,双手搅动出一个“陷地轮”,推送着虚空击向夸父。 夸父见土神凌空扑击而来,当然不敢托大,暴喝一声,挥大扫刀劈出。 “陷地轮”气劲击中夸父劈出的刀气。 “砰!” 巨响声中,“陷地轮”破碎了。 夸父被震得飘落马下,退出有两丈,落在地上,大扫刀却还握在手里。 土神凌空翻卷,飘落丈外,又清啸一声,向夸父出膛炮弹般疾射过去。 夸父的气势蓦地暴长,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大扫刀像空中划过一道长虹,直劈向冲射到跟前的土神。 “砰!” 大扫刀劈中土神推送袭来的“陷地轮”。 夸父却发出一声惊叫,往后又退出一丈。 大扫刀飞上了半空。 土神也后退七八步,拿桩站稳。 玄律也不由暗中称奇:土神的功力看来精进许多!他硬拼夸父,却也丝毫不见弱! 夸父已经扑向了土神——正是他的绝招之一:移山扑。 玄律知道,土神功力精进,迎战夸父自是没有问题。 他便移开目光,望向全场战况。 自己一方基本上抢占到了优势,已经形成了对对方的包围。 如果击退这些人,随后就可以冲进城去。 就在这时,玄律隐约见城墙上出现了炎帝和仓颉的身影。 “呜——呜——呜——呜!” 炎帝的身影一出现,在战车的左后方和右后方突然响起刺耳的螺号声。螺号声一响,在这两个方向两队骑兵迅疾冲出,显然是要对自己一方前后夹击! 玄律急忙对车下的巨灵胡道:“快带领你的大队挡住他们!” 巨灵胡一声令下,所属纵队转过身,迎着冲杀过来的两队骑兵冲去。 玄律又派人去通知云鹤子和郁垒,立即调动人手过来增援巨灵胡这支纵队。 玄律清楚地意识到,这两支伏兵才是炎帝的真正实力。 一匹白马游龙一般已经杀到战车跟前,马上之人一手握弓,一手握长箭,所过之处震得众人四处飞跌。其人神勇无敌,不可一世。 玄律认出,赫然是炎帝手下神射大将军——羿! 羿一边跃马前冲,一边把手里的长箭搭在弓上,高喊一声:“玄律!你受死吧!” “嗖!” 一道白光飞射而至! “锵!” 玄律第一时间挥手中皇剑震飞了射来的长箭,身形一摇,差点跌落战车,退后三步站稳,右臂一阵酸麻。 羿又往前冲近几步,第二支箭又搭在弓上。 有人暴喝一声,飞离战车,巨鸟般向羿扑落下去。 羿抬头瞥见,冷笑一声,一箭射去。 长箭却遇上了凌空罩压下的一朵白云。 “嗖!” 长箭射穿白云,飞向高空。 白云立即被震散,变成纷纷扬扬的云片。 在云片之中,出现一个黑影,迅猛地扑击向羿。 羿来不及射第三箭,只好挥弓封挡。 “砰!” 两个人一记硬拼,真是惊天动地。 羿被震落马下,退出丈外。 在他前方七八尺处,黑影现出真身,是个须发皆白,有着两道红眉的老人。 老人只在胯间兜了块兽皮,除此一丝不挂, 玄律认出这迎击羿的正是红眉老祖。 是红眉老祖用他的白色虎皮像白云一样破解了羿这一箭劲射,阻挡住了羿冲天锐气。 这时,红眉老祖不给羿射箭的机会,又扑击而上,与羿缠斗在一起。 红眉老祖缠住了羿,土神挡住了夸父,这时对方又有一大高手“脱群而出”,杀向战车。 这大高手的威力并不亚于夸父与羿,她轰出的火雷弹在人群中爆炸,杀伤力和震撼力实在令人触目惊心! 她当然就是火凤凰——慕仙! 玉女见玄律又跃跃欲试,便道:“你留下指挥,我去战这个女子!” 声音落时,人已飞起,凌空扑击向慕仙,身姿甚是曼妙好看。 玄律知道玉女迎战慕仙应该没有问题,便把目光投向巨灵胡纵队这面战场。 一望之下,心中暗凛。 对方人数众多,而且又有骑兵配合,自己一方只能勉强支撑。 就在这时,神荼亲率几千之众冲杀过来,增援巨灵胡这支纵队。 炎帝的这两支伏兵一共有三万多人,加上从城里冲出的,已经超过了五万人。 这样一来,联军就不占人多的优势了。 而且攻城时火烧、石击加上对方骑兵冲杀,联军已有很惨重的死伤。 现在的形势是城下的战场,联军较为优势,而另外的这两个战场——战车左后方和右后方,联军却是劣势。 尽管神荼带几千人奔来援助,可无济于事。 玄律只好再次命令人去调城下的兵力过来增援后面的战场。 果然,大戍和武罗又带几千人冲杀过来,加入巨灵胡这个战场。 大混战! 多亏联军每人脖子上系着红布条,不然真的容易自相残杀! 城外的旷野变成了生死相拼的战场。 战场已经扩散到河边,血水流进河里,把一大片河水染红。 炎帝族的骑兵渐渐的也失去威力。因为被困在人群当中,马冲不起来,反而不如步兵灵活。 联军果然是精锐之师,在人数较少的情况下,仍然战得龙威虎猛,骁勇无比。 玄律傲立战车之上,眉头拧成一团。 战场惨不忍睹,可他又必须睁大眼睛看。 他知道这样的大拼战,胜负取决于人数的多寡,更取决于高手的强弱。 往往一个大高手可以抵得上几千人。 比如夸父、羿和慕仙,自己一方若无相应级数的高手抵挡,现在恐怕早落败了。 玄律见炎帝在城头眺望,他心中更是波翻浪卷,难以平静。 他不想冲上城墙与炎帝决战——胜负不说,关键是他不能不指挥拼战! 毕竟四万余人的生死掌握在他手上。 他知道不能逞一时之勇。 到中午的时候,拼战更为惨烈。 炎帝族的将士也都英勇善战,且有人多优势,已经压制住了联军的锐气。 玄律举目望见,玉女已经堪堪不支,她在慕仙的接连重轰之下,已经只能招架,却无能力再进攻。 慕仙似乎越战越勇,疯狂了一般,宛如条火凤凰在空中盘旋,气势逼人。 接着,玄律见红眉老祖也有些力不能支,而羿的攻势越发凌厉,已胜券在握。 只有土神和夸父仍然拼得旗鼓相当。 玄律面显忧色:如果红眉老祖和玉女挡不住羿和慕仙,对方将会直接对自己发起攻击,届时炎帝再出手,自己将难以对付。 见玉女已经岌岌可危,玄律瞧准机会,利用皇剑“借光反射”,虚空向凌空飘舞的慕仙袭出一道强光。 慕仙不虞有此,急忙挥掌封挡,被震飘落地上。 玉女从慕仙气势的封锁中掠出,再次吐血。 慕仙再次向玉女扑击过去,又遭到玄律反射出的强光拦击。她终于看清强光是发自玄律的皇剑,遂弃了玉女,改攻向战车上的玄律。 玄律想不和慕仙打也不行了——慕仙化成火凤凰气势已经飘掠到他头顶上,一颗大火雷弹已经轰砸下来。 和玉女拼了小半天,慕仙仍然有如此强霸的功力,不能不让人惊骇—— 她真是越战越强! 玄律第一时间用皇剑使出了——迎风斩! “轰隆!” 一道金光震爆了火雷弹。 整个战车飞向了半空,连两匹拉车的战马也被震得抛跌出去。 玄律身形飘退时,在空中环飞回来,奔着被震得后退、踉跄欲倒的慕仙又劈下一剑。 正是绝招中的——裂空劈! 这是必杀一剑! “嚓!” 一道黑影迎上玄律的剑,被腰斩两断。 而慕仙再次往后飘退,掠出了玄律气势的封锁。 适才慕仙急中生智,抓起地上一具死尸送到玄律的剑下。 地上的死尸“随手可拾”,可见战斗之激烈,死伤之惨重! 战车转眼化为乌有,玄律只有踏上一匹马背,举目四顾。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在帝都城东西两面几乎同时响起螺号声。 不多时,东西两面大旗招展,喊杀声震天,涌来许多人。 玄律心头一凛:知道必是炎帝召集的附近部落的援兵到了! 现在已经是敌众我寡,对方援兵一到,实力大增,看来今日之战难以取胜。 正在这时,玉女掠到玄律跟前,急道: “对方又来了援兵,我们寡难敌众,还是速退为上!” 玄律又瞥见红眉老祖堪堪欲败,而慕仙又在一旁虎视眈眈,便浩叹一声,命令人鸣锣撤退。 然后他跳下马,让玉女骑上马先自撤退,他决定掩护众人。 锣声一响,联军立即往外冲杀,且战且退。 等到后来的两路援兵冲到战场时,联军已经有十之八九撤离而去,剩下的遭到了包围。 炎帝族之众开始追杀联军,但许多人都遭到了玄律的迎头重击。 玉女没有先走,她在马上冲杀,配合玄律。功力不济,她已经捡了一条铜制长矛,在一般高手面前仍然极为厉害。 由于玉女和玄律的掩护,联军大队得以迅速撤离。 土神和夸父仍然缠斗不休。 土神想撤退,但是夸父不想让他走,用气势缠裹住了土神。 玄律凌空扑击而至,皇剑一招“奔雷击”,把夸父震退,救下土神。 土神飘身而起,飞掠而去。 玄律又过来援救红眉老祖,身在空中皇剑“借光反射”,道道强光纵横交错,把羿的气势压制住了。 红眉老祖得以冲出,飘然逸去。 羿发现了攻上来的玄律,锐啸一声,挥舞大弓和长箭展开反击。 他一手执弓,一手执箭,稍有机会就射箭,令人防不胜防。若不想让他射箭,只有与他贴身而战,把他“缠”死。 玄律展开“神龙九式”与羿拼战在一起。 他好像听玉女催促一句“不可恋战”,循声望去,玉女已经跃马追随红眉老祖逸去。 这时,慕仙和夸父已经逼到战圈外围。 慕仙像是伤得较重,而夸父的气势仍然强霸。 慕仙见羿与玄律狠斗,笑道:“玄律族长,今天你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夸父没说话,他的拳头胜过一切有力的语言。 夸父瞧准机会,像玄律轰出了——“天地震!” 玄律借劲后飘,冲出了羿和夸父攻击范围,洒然一笑,道:“我不陪你们了!” 正欲飘身而去,目光所及,见羿已经搭箭弓上。 自己飘身而起,必然难避他这一箭。遂站着没动。 羿冷笑道:“你怎么不走呢?” 玄律正欲说话,见旁边不远的战团里冲出几个人,飞快地冲杀过来。 一眼认出,骑在马上浑身血淋淋的正是巨灵胡,而簇拥着这匹马的五个黑豹般的小子赫然是“五丁”。 巨灵胡见玄律与三大高手对峙,便对“五丁”道:“快去帮族长,轰碎那三个人!” “五丁”闻言离开巨灵胡,一齐嚎叫着,几乎同时出拳向夸父、羿和慕仙重轰。 仿佛五门巨炮发出怒吼。 五道狂飙大力巨澜般狂涌。 慕仙第一时间飘身后退。 夸父面对轰来的狂飙大力打出了他的“天地震。” 羿身形凌空而起,冲出了“五丁”轰出范围,身在空中向玄律射出了一箭。 玄律冷冷一笑,挥手中皇剑把射来的长箭震飞,身形弹射而出,向正往下坠落的羿疾冲过去。 羿身形还未站稳,见玄律已经冲至。 他只有挥大弓封击玄律击下的这一招——裂空劈! 玄律知道不重创羿,他们休想安然退走,遂这一剑贯注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太阳神力”。 “砰!” 大弓的气劲与剑光重击。 羿被震退飞出三丈多远,用大弓撑地才没跌倒,张嘴喷血。 玄律也被震后退丈余,压下体内翻涌上来的气血,对巨灵胡等人喝道:“还愣什么!快撤!” 巨灵胡对“五丁”道:“撤!” 一催马,当先冲出,带领“五丁”撤走了。 玄律飘身而起,往回飞掠,触目所见,心中恻然。 真是尸首遍野,血流成河…… 玄律撤走之后,联军被最后围战的近千人举手投降。 至此,整场战斗结束。 炎帝下令救护伤者,不分敌我一律救护,抬入城中。 此战,联军死亡约六千之众,伤约三千之众;炎帝族死亡约五千之众,伤约四千之众。大体上是拼了个两败俱伤。 第129章 奇人何人 这又是一个阴天,乌云布满天空,压得低低的,就在山峰上面堆积着,让人感到十分的压抑和憋闷。 这样的阴天已经两天了,却不下雨,但就算不太懂事的孩子也知道,这么厚重低矮的乌云一定是在酝酿着一场大暴雨。 玄律手里提着皇剑从大母神洞府里走出来,走向峡谷。 他身旁跟随着玉女和土神。 他们刚刚吃完早饭,就接到报告,炎帝族的大军已经向峡谷逼近。 炎帝族来进攻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全部落的人都不怎么惊慌。 他们来到峡谷,见按着事先安排的,各处守军已经进入“阵地”。他们走进峡谷,登上峡谷内的这座乱石山往前望去。 峡谷里传来乱杂的奔跑声和叫喊声。 显然在约二里之外的前面的乱石山上,人们正进入阵地。 这次防守,玄律亲身安排,在峡谷内只堆积了两座乱石山。前面的乱石山缩进峡谷有一里多地,而这座乱石山距前面的乱石山相距约有二里地。 这座乱石山离到部落的峡谷出口还有一里多地。 玄律之所以这样安排,用意在于把战场全部压缩到峡谷之中,使进攻一方无法发挥人多优势。而在峡谷拼战,守军占地利优势,又有石头可用,可谓易守不易攻。 守第一座乱石山的总指挥是云鹤子,高手有神荼、郁垒、大戍、武罗、白莽等,兵力随时补充,初次登山的守军有三千多人。 守第二座——就是玄律三人脚下的这座乱石山总指挥是巨灵胡,高手有红眉老祖、“五丁”、羌挥、钟牟等。守军都在山下待命。 在部落出口处已经集结了西陵族、有熊族及附属部族的近八万人的总预备队。 站在这座乱石山望向前面,看不清楚那座乱石山的情况,因为是阴天,峡谷内较为幽暗,相距又这么远。 但声音却可以听见。 玄律三人登上乱石山刚站稳,巨灵胡领着“五丁”爬上了乱石山。 巨灵胡上次大战指挥有方,表现神勇,得到了玄律的称赞,这些日子常以大功臣自居,话更大了。这次又被委任守第二座乱石山的总指挥,看上去更威风得不得了。 尤其是身旁常有“五丁”伴随,扎扎乎乎,热热闹闹,美得他真像个大将军,笑不拢嘴。 玄律看见巨灵胡,便道:“前面都快打上了,你这总指挥却才进入阵地……” 巨灵胡笑道:“我去找‘五丁’了。他们正玩兴头上,谁叫也不听,就得我亲自去。” 丁五在一旁问玄律道:“族长大人,活神仙说打完这一仗,你一人奖赏我们一个香喷喷的美妞,让我们配种……” 巨灵胡忙对玄律道:“我是鼓励他们!那天我们去溜达,在马圈看见马配种,我就……嘿嘿嘿!” 玄律对“五丁”道:“你们……徒弟呢?” 丁四道:“睡觉呢。” 巨灵胡道:“是在练‘睡梦神功’。” 丁三道:“还是活神仙!真是前知五百年,连我们徒弟练什么功都知道。” 巨灵胡对玄律三人道:“若不说老祖练功,他们连觉也不让他睡好。” 话音未落,前面隐隐的传来螺号声。 玉女脱口道:“一定是炎帝族进攻的号令。” 巨灵胡道:“他们这时就进攻,到后连休整也免了,就不怕咱们以逸待劳杀出谷去?” 玄律道:“他们料到,我们不会冲出去与他们拼战。”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飞速掠来,飘落到乱石山上,竟是云鹤子。 前面大战临头,身为总指挥却擅离阵地。玄律不由眉峰一轩。 云鹤子急道:“族长,炎帝族之众已经进入峡谷,挺进甚缓,前面开路的竟是咱们的俘虏。打还是不打?” 巨灵胡脱口骂道:“他娘的,也亏他们想得出!” 玄律道:“你们看清楚了是咱们的人?” 云鹤子道:“看清楚了,还都戴着上次大战时的红布条……” 玄律转对玉女和土神,道:“我去看看。” 便和云鹤子飞身掠来前面的这座乱石山。 峡谷里站满了准备补充支援第一座乱石山的人。 在第一座乱石山上也站满了人。 玄律和云鹤子来到,见到神荼、郁垒等高手。 玄律往前面的峡谷里望去,见隐隐约约有大群的人影已经出现,走得缓慢,可冲天的杀气却把薄雾都冲散了。 果然走在前面的许多人脖子上都系着红布条,从衣装上也可看出像是自己一方的人。因为炎帝族穿麻衣的很少。 渐近,可看见前面脖子上系红布条的有一千多人。 玄律对云鹤子断然道:“这些人是假扮的。他们脸上没有一点害怕受辱的样子。照打不误!” 话音未落,人群前面有人喊道: “别打我们!我们也是被逼的呀!” 玄律道:“如果是咱们的人,说不定已经反身攻击对方了。” 云鹤子道:“那咱们就等他们走近再打。” 对人群喊道:“你们快往山上跑!我们迎接你们!” 人群立即往乱石山狂涌上来,包括后面挥舞棍棒刀枪的炎帝族战士。 玄律一眼认出在后面督军猛冲的指挥官,赫然是——羿! “打!” 云鹤子怒喝一声,山上的守军把早就拿在手里的石头一齐向涌来的人群砸下去。 “哗!” 一阵石雨把冲上来的人群击退。 “我去冲一下!” 玄律大喝一声,一摆皇剑,飞身冲下乱石山,猛虎一般扑向前面正退的人群。 云鹤子等高手和山上守军重新加固乱石山,做好了下次反击的准备。 玄律往前冲着,剑交左手,右手借助冲势,打出了强级——轰天炮! 一道金光轰进人群,发生了大爆炸。 其杀伤力和震撼力绝对比得上一颗重磅大炸弹。 立即震得人群四外抛跌,血光迸现中混杂着残肢和人头,响起一片鬼哭狼嚎。 这一拳轰后,人群又急速退后,败退之势难以阻挡。 羿飞掠过败退的人群,凌空射出一箭,直撄玄律的锋锐。 玄律刹住前冲之势,挥剑震开射来的长箭,又使出一招“疾云破”,与羿随后攻击的大弓硬拼一记。 “砰!” 剑弓相击,气劲暴射。 羿一个云里翻,飘落丈外。 玄律也后退四五步。 这时由于羿挡住了玄律的冲杀,败退的人群又迅速的返身杀回来。 玄律暗暗提聚着功力,向羿逼上。 猛的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凶杀之气涌来,心神一凛,停住脚步。 他往冲过来的人群望去,见羊群一般的众人原来是被一个人轰赶催逼着。这个牧羊人一般的大汉,竟然是他的死对头——刑天。 从刑天不逊于鬼王的凶杀之气上,玄律知道,刑天的功力又精进了,显然变得更强! 他自知可以对付羿,但却很难对付羿和刑天这两大高手。 冲上来的人群从羿和玄律身旁冲过去,杀奔向乱石山,但玄律却未再出手拦截,因为他怕遭到羿的“冷箭”。 他对付羿必须全神全力。 刑天冲过来,看见了对峙的玄律和羿。 出乎玄律的意外,刑天没有和羿联手向他进攻,却哈哈一笑,对羿道: “神射大将军,祝你杀了玄律,抢到头功!我去摆平那些零碎儿!” 从两个人的中间冲穿过去,随人群杀向乱石山。 玄律当然不知道,刑天不帮羿,是因为他想调戏常娥,与羿之间已经产生了怨恨。 玄律心里开始焦急了。 他知道云鹤子等高手很难抵挡得住刑天的狂轰乱炸,必须尽快摆脱或摆平羿,前去援助! 以念及此,一声龙吟,冲向羿,皇剑使出了——裂空劈! 全力出击! “傲世狂龙”又横空出世。 “砰!砰!砰!砰!” 玄律在空中盘旋环绕,间不容发,又迅又猛地连攻羿四剑,都遇上了羿大弓强劲的封挡。 羿不闪不避,而是生封硬挡,足见他是有着极高的功力。 而弓竟也未损伤,是宝弓?还是羿的气劲太强霸? 玄律使出了“海涡旋”。 这招甫出,已令羿色变。 羿有苦自己知,他射技高超,可谓冠绝天下;功力也不弱,但怎如玄律身怀封印石“太阳神力”精纯深厚。况且他舍箭而硬拼,本是以己之短拼对方之长,所以有些穷于应付了。 在玄律的“海涡旋”面前,羿有一种被吸扯要往前倾跌的可怕感觉,不得不运功相抗。 “砰!” 没想到他正运功相抗时,对方剑上气劲猛吐,一道金光一闪而逝,轰进了他的身体。 羿惨叫一声被震后退,撞碎几块巨石,撞到山崖上,坠落进一片灌木丛里。 玄律无意去看羿的死活,旋身往乱石山冲来,一冲之下挥剑连扫,纵横的剑劲把正往前冲杀的人群截为两段——前面的往前冲,后面的往后退。 玄律又随着冲杀的人群冲来,在后面打出“轰天炮”,把人群轰炸开花。 冲到乱石山前,心神剧震,乱石山已被对方攻占,许多人正翻过乱石山冲杀过去。 玄律飞身掠上乱石山,把上面欲冲过去没冲过去的人轰下山去。 谷内的守军得到强大支援,迅速击败对手,又冲上来抢占了乱石山,并且后续守军源源冲上。 玄律看见云鹤子和神荼、郁垒正在谷内缠斗刑天——显然刑天带人攻占乱石山后冲过来,又被云鹤子三人截住拼战。 乱石山这面攻进谷内的人都被守军干掉了,只剩下一个刑天在力战三个高手。 玄律见乱石山暂时没有危险,便一声龙吟,凌空扑射向刑天,如同一架战机俯冲袭来,气势绝对骇人听闻。 “锵!” 刑天见玄律凌空袭至,第一时间挥巨斧外封,与玄律硬拼,斧剑相击,发出一声暴响。 玄律被震得凌空翻卷,落到三丈之外,拿桩站稳。 “砰!” 刑天身形后退时正迎上云鹤子的一脚,被踢得身形一摇,一斧把云鹤子震开,吐出一口血。 玄律正想再次攻向刑天,空中人影一闪,红眉老祖飘落身畔。 红眉老祖急道:“你快回部落救援,对方有大高手从别处潜进部落。玉女和土神已经回去了。” 玄律虎躯剧震,道:“你快去助战刑天。” 飞身而起,疾速往部落掠回。 部落里却很平静,没有混战厮杀的迹象。 显然对方潜入部落的人不是太多。 玄律身形如星流丸泻,飞速赶回大母神洞府,未到近前,便见洞府门前围了近百人。 被人群围在当中的有: 玉女、土神、风后、蚩尤、共工、相柳、浮游、嫘祖。 双方在对峙。 嫘祖竟站在蚩尤四人一方,显然已成为俘虏。 玄律飘落在土神和玉女身旁,暗暗调息因疾速飞行而翻涌的气血。 同时却把威棱四射的目光投向蚩尤四人。 玄律看见围定这些人的近百人,都是自己方面的族众精锐,显然是玉女和土神返回时带来的。 他见嫘祖的脖子上缠着一条蛇,蛇的尾巴却握在站在嫘祖身旁的共工的手里。 在嫘祖身体的另一侧站着手握奇枪,一脸笑容的蚩尤。 在蚩尤身旁是面带冷笑的相柳、浮游。 见玄律现身,蚩尤笑道:“兄台终于回来了,我们都在等你。” 玄律的目光投在蚩尤的脸上,冷道: “我早就想到,你们会为炎帝所用!” 蚩尤笑道:“身为臣子,炎帝大尊有旨,敢不效力吗!兄台也该谅解我的苦衷!唉,人生实在有太多的无奈。忠义难以两全啊!” 玄律道:“要杀要砍,你们可以放马过来,何必如此对付贱内!” 共工阴恻恻一笑,道:“炎帝大尊宅心仁厚,知道两族交战必死伤惨重。所以令我们四人翻山潜入,制服尊夫人,逼你下令投降。” 相柳附声道:“听明白了吧?我还得警告你,共工那条蛇咬不死她,共工也能把她一拳打烂!你还是快点下令投降吧。你本来就是炎帝的臣子,说几句软话,认个错儿,他说不定看在兄弟一场的份儿上饶你不死。” 玄律思忖道:“你们放了她吧,我可以投降。” 顿了顿,又道:“我让你们押着去见炎帝,是杀是剐,任凭他处置!” 蚩尤笑道:“兄台豪气可嘉!不过,我们恐怕难以合作。” 共工道:“你一个人投降还不够,你现在必须下令守峡谷的族众投降,迎接炎帝率大军进入部落。那时,我们才能放了尊夫人!” 玄律急得鼻尖冒汗,苦无良策,只能以拖求变。道:“你们不怕我放弃嫘祖?” 共工笑道:“你放弃生命也不会放弃她!放弃她,你就失去了西陵族众人的人心。没了西陵族,你图什么霸业!嘿嘿!” 蚩尤笑道:“兄台别再犹豫了。此前,我们都有一个美好的理想,就是创造一个没有争战,没有仇杀和剥削的和平世界。现在这个世界由炎帝完成了,天下一统,四海宾服,可你却非要逞一己之私,起兵造反,闹得天怒人怨,族众死伤惨重,有多少父亲失去了儿子,有多少妻子失去丈夫。你现在若迷途知返,为时未晚!看在咱们的交情份上,你们投降之后,我愿以人头担保,不让炎帝杀你!” 相柳道:“蚩尤族长已经把话说到家了!” 浮游冷道:“你没有别的选择!你也应该知道刑天和羿的厉害,他们正率众攻打峡谷,你晚一会儿决定,就会死许多人!” 玄律把极为痛苦的目光投到嫘祖的脸上,见嫘祖面色惨白,却异常的镇定,美眸如烟如雾,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轻轻地却是极为动情地道: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说出这句话,他已是虎目含泪。又道: “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一切后果都由我承担!我决定以死而……” “砰!” 共工突然遭到重击,身形被震飞,摔落进外围的人群。人群立即对他砍杀,却纷纷被震得往外抛跌。 蚩尤伸手抓向嫘祖,却也遭到迎击,被震退三四步,惊喝一声道:“什么人?” 玉女闪身而出,上前护在嫘祖身前,一拳把冲上来的相柳震退。 玄律如梦初醒,展身扑出,斜侧里拦截攻向玉女的蚩尤,一剑劈出。 “锵!” 蚩尤回枪封挡,与玄律硬拼一招。 两人同时退开,都微微变色。 玄律感到了蚩尤旋转枪劲的强横,差点把他的皇剑“旋”飞。冷道: “你真的还不想罢手?” 蚩尤脸上现出笑容,转对共工三人道:“我不想与玄律拼命,你们好自为之!” 飘身而起,凌空而去。 蚩尤一逃,共工三人焉有不逃之理,尾随逸去,转眼消失不见。 嫘祖昏迷在玉女怀里,被玉女抱进大母神洞府去了。 玄律一转身,目光所及却看见土神脸上泛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遂道:“前辈可看见刚才是谁出手震开共工,又震退蚩尤?” 土神摇头道:“我没看见。我心思都在你这里,怕你一时想不开抹脖子。” 玄律道:“我正想以自杀吸引共工的注意,然后进行偷袭。可有人比我还快,身法更高。” 土神道:“也许是另有奇人相助!也是天意灭炎!” 玄律道:“前辈进去和玉女保护嫘祖,以防那四个小子去而复返。我还得去峡谷参战!” 土神便进了大母神洞府去了。 玄律压下心头迷团,让那百十人守在洞府门外,自己又飞身掠来峡谷。 想一想刚才情景,真有点后怕。 炎帝这一手来得真绝!会不会是那个仓颉帮他想出来的? 仓颉果然是个人才,攻下帝都谁都杀得,却一定要留着他! 蚩尤也算够朋友,未再死缠烂打,否则他们四人,也难对付!自己被他们牵制住,峡谷这里怎么办? 峡谷这里战况依然激烈。 玄律登上乱石山,看见巨灵胡正坐在那里,身旁却没了“五丁”。 巨灵胡看见他上来,站起身,道:“前面打得挺激烈,我听说刑天来了,怕他们顶不住,让‘五丁’去帮老祖了。” 顿了顿,又道:“部落里怎么了?” 玄律道:“蚩尤、共工、相柳、浮游潜进来,制住了嫘祖,幸而有奇人相助,总算化解了。” 说完,下了乱石山,往前奔来,又道:“我去前面看看。” 玄律尽管知道有红眉老祖和“五丁”挡住刑天没啥问题,可仍不放心。 第一座乱石山还在自己一方手里。云鹤子和神荼、郁垒等高手正在山上率众苦战。 由于不停地往下扔抛石头,山已经低矮了许多。 遍地死尸,惨不忍视。 在山的这面不远,红眉老祖和“五丁”正在大战刑天。 玄律奔过来,挥剑接住刑天劈下的大斧,对红眉老祖道:“你们去帮云鹤子,把他们击退出峡谷!来个反冲锋!” 红眉老祖叫上“五丁”,冲上乱石山,与云鹤子等人会合,展开反攻、反冲锋——大反扑开始了! 玄律战刑天是从容不迫——他不求速胜,只想缠住刑天。 刑天仍然强横,大斧舞动,车轮一般向玄律猛劈猛砍。 玄律有了战雷空的经验,只是闪避,实在闪避不开才用巧劲破解。 刑天与玄律战过多次,哪见过玄律如此“狡猾”打法,气得喷烟冒火,骂不绝声。 玄律却打得不愠不火,一边战,一边又开始琢磨剑招和内气的变化。 他知道,他得保存一些实力,万一蚩尤四人进入峡谷参战,那时自己一方就危险了。 玄律缠住了刑天,炎帝族再无大高手抵挡红眉老祖和“五丁”,以他们为首的守军大反扑成功了。 到天黑时,攻进峡谷的炎帝族之众,除死伤外,全部被击退出峡谷。 等红眉老祖率“五丁”回来报捷,并加入战团对刑天进行围攻时,刑天决定撤退了。 玄律知道要杀刑天必须付出代价,而现在不是决战,伤了高手对以后拼战不利。 便任由刑天突围而去。 云鹤子带众人又退守第一座乱石山。 玄律望了望慢慢黑下来的峡谷,对云鹤子道:“我们去峡谷口阻击对方可能的反攻。你速指挥人救护伤者运回部落。连对方的伤者也要救。” 峡谷外,炎帝族的大军铺天盖地的黑压压一片。 玄律和红眉老祖及“五丁”来到峡谷口,看见这阵势,也不由心神暗凛。 炎帝族没有再发起攻击,因为天黑峡谷更黑,很容易自相残杀。 他们在几块石头旁坐下歇息,周围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首。 有一个重伤者在痛苦地呻吟。 “五丁”也像是累了,坐下后就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 突然,丁五挺身坐起,对玄律道:“族长,你还没回答我们的话呢?” 玄律一怔,道:“什么话?” 丁四道:“配种的话。” 丁三道:“是和美妞配种的话。” 丁二道:“是打完了仗,和美妞配种的话。” 他们说一句,便挺身坐起。 丁五大声地道:“谁让你们说了。我是想问族长,那配种,是不是像马似的配呀?” 丁大坐起来,道:“那还用问吗!真笨!” 第130章 太阳殿 天黑透之后,预备队替换下来拼战一天的将士,继续把守两座乱石山。 玄律等首脑回到大母神洞府,边吃晚饭,边商议战事。 嫘祖经过惊吓,现已恢复,没吃饭,只是陪他们坐在一旁。 作为大母神,有些特别重要的决定还需经过她点头。 就在这时候,少强和少岗带着两个人走进洞府,说是炎帝派来的传旨大臣,要面见玄律。 玄律一看,果然是臾区和常仪,便让两个人坐下,但两个人坚持不坐。 常仪道:“炎帝大尊有几句话,让我们面告玄律族长和其他首脑。” 也不亮绣有太阳徽记的小旗了,也不神气活现地摆传旨大臣的派头了。 玄律等人都坐着没动,玄律道: “说吧。” 臾区道:“炎帝大尊说我们今天只是小打小闹,没有大规模攻击,也没有投入全部高手和精锐,希望你们为族众的生死多想想,还是早点投降,不然我们迟早会攻进来,还白白死伤那么多人。” 常仪附声道:“炎帝大尊限你们三天之内必须投降,否则三天之后,我们就攻进来了,那时你们后悔就晚了!炎帝大尊还说,如果你们投降,可以从轻处置一些首脑,包括玄律族长。” 风后道:“还有吗?” 臾区道:“就这些。” 风后道:“我们商议一下,你们稍候片刻。” 玄律截声道:“不用商议。” 众人的目光“刷”地投到他身上。 玄律叹道:“今天一战,我们死伤惨重,比上次大战死伤的人还多!这一切都是我鲁莽行事的结果,我决定投降。请两位传旨大臣转告炎帝,三天后我们迎接炎帝及群臣率大队进部落,这三天,我们把两座乱石山搬除。” 常仪喜道:“这是你们最明智的选择。” 臾区笑道:“我们这就回去禀告炎帝……” 玄律道:“还有个条件,必须你们先退兵。这样才能说明,你们相信我们有诚意……” 常仪道:“我们一并回禀炎帝大尊。” 玄律对少强和少岗道:“送客。” 四人遂走出了洞府。 云鹤子对玄律道:“他们绝不会相信我们投降,也肯定不会撤退。” 玄律笑了笑,道:“正如咱们也不相信他们真是来劝降。” 巨灵胡思忖道:“我猜,他们肯定要撤退,因为那么多人在这儿吃喝是个问题,久攻不下,和咱们耗不起。他们想休整之后再来进攻,派人劝降,不过是为撤退找个借口。” 风后道:“我看玄律族长说得对,他们不是来劝降,是来引诱我们出去与他们硬拼。他们明知道劝降是多此一举,派人来说给我们三天时间,我们一定以为他们会连夜撤退,便可能随后追杀,他们就可以在谷外与我们决战。说不定,他们一些人真的撤退,却在暗中埋伏一部分人,等我们出谷追击,撤退的人返身杀回,暗中埋伏的人随之抄我们的后路,让我们回不来。” 顿了顿,又道:“他们知道硬从峡谷往部落冲,吃亏的是他们,便想引诱我们出谷决战。企图一战定胜负。我看,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 玉女道:“他们一定会退兵,好像还答应了咱们的条件。我们趁机冲出去,一边派人截击他们埋伏的人,一边追杀,直攻向帝都。” 风后道:“出谷去决战多少有些冒险。但不失为一个速战速决的办法。不然他们休整之后还会来进攻,没完没了。” 玄律对云鹤子道:“你去派人侦察一下,看他们是不是连夜撤退,是不是在谷外什么地方埋伏了人。” 云鹤子应声而去。 玄律思忖道:“要想速胜,我们必须出击。他们这里留人埋伏,帝都城必然空虚,我们正好攻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巨灵胡一拍大腿,道:“这样,咱们的骑兵就派上了用场!我看,咱们如果出谷拼战,一律用骑兵,往来冲杀,会大占优势。” 玄律微微一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风后道:“你是想用骑兵冲出去,甩掉对方,一直杀向帝都?” 玉女双眼一亮,道:“先攻下帝都城,步兵大队随后,里应外合,准获全胜!” 这时洞府外传进低沉的雷声。 风后道:“他们肯定撤退。看这天气说不定要下连天雨,他们没吃没喝没窝棚,怎么受得住!” 玄律沉声道:“老天爷也在帮助我们!” 不太长时间,云鹤子去而复返。 云鹤子一进洞府,便兴奋地道:“他们大队已经撤走,果然留下两伙人在峡谷口两旁约一里多地处埋伏。我们若追出去,一定着道儿。” 风后道:“他们也一定派有探马监视谷口。” 云鹤子道:“我们已经发现了,可没理他们。” 玄律问云鹤子道:“他们骑兵多吗?” 云鹤子道:“没有骑兵,好像有几辆马车。” 风后道:“他们知道进攻峡谷用不上骑兵,所以不能来。” 玄律脸色越发冷峻,一字一顿地道: “今夜就行动!” 顿了顿,环顾几个人又道: “先出骑兵抢占帝都!步兵大队随后!除伤者之外,全体出动!马匹有多少用多少!云鹤子统领骑兵,巨灵胡统领步兵。所有高手随骑兵先出发。玉女、风后和后土尊伯留下守卫部落,特别要注意大母神的安全。” 风后对巨灵胡道:“你们步兵大队出谷之后,首先要对付谷外埋伏的人,不然他们有可能趁机攻进咱们部落。” 巨灵胡笑道:“我知道。先把对方埋伏的人摆平再杀向帝都。” 玉女对玄律道:“还得派一些高手随同步兵,防备对方反扑,他们应付不了。” 巨灵胡道:“把‘五丁’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玄律点头道:“行。” 顿了顿,又道:“我们集合后,再搬出乱石山,出谷也得半夜,他们也去得挺远。况且知道我们骑兵前去抢占帝都,怎么还会有心回来。” 风后道:“还是防备点好。” 玄律转对嫘祖,道:“你看这么安排行不行?” 嫘祖道:“你们别担心我,我一会儿领青竹找地方藏起来,就算他们进了部落也找不到我。” 玉女笑道:“若是那样,我就随玄律族长去了,留后土尊伯和风后守部落。今夜是决战,多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后土道:“你去吧,咱们的大高手本来不多。” 玄律点头道:“也好。就这么定了。” 外面的雨还没有下,但天空阴得更厉害,漆黑如墨,乌云好像一个大锅盖罩在头顶。 雷声从远处慢慢的滚来,闪电一亮一亮的,只有借闪电的光亮,才能看见天空翻翻滚滚的乌云。 一场大雷雨肯定过不去今夜。 而恰恰玄律把大决战也选在了今夜。 乱石山在几万人的面前当然是小菜一碟。在骑兵大队集合之后,两座乱石山已搬除,让出挺宽的谷内通道。 玄律一声令下,所有骑兵和步兵全部脱光上身,避免混战时自相残杀。 他背上了不带剑匣,也未裹兽皮的皇剑。 皇剑光芒四射,照得他周围通亮。人们见了啧啧称奇:不愧为神器! 背上皇剑的玄律当然就成为了一面旗帜,骑兵大队将跟随在他身后驰骋和冲杀。 接近夜半时,玄律飞身上马,当先催马穿过峡谷,带领近三千骑精锐一路呼啸,向帝都方向疾驰而去。 雷声更响,开始起风了,一场暴风雨也逼近了。 炎帝族的探马当然发现了这“大举动”,立即飞报峡谷两侧埋伏的两支纵队。 两支纵队近一万七八千人,立即冲出,尾随骑兵大队追来,意欲和前面撤退的大军对骑兵大队形成前后夹击。 率领这两支纵队的是羿和共工、相柳、浮游。 羿和玄律一战受到重创,可仍然还能拼战——当然,对方不能是大高手。 他们尾随骑兵追去,还以为西陵族和有熊族的联军中了他们的诱敌之计。 这时,巨灵胡才一声令下,统领近七万人,冲出峡谷,尾随炎帝族埋伏的这些人追来。在巨灵胡身旁耀武扬威的赫然是“五丁”。 大决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天上乌云翻滚,雷鸣电闪。 原野上万马奔腾。 玄律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大地“刷刷”的往后退去。 在他身后紧随着的有玉女、云鹤子、红眉老祖。在后面押尾的是郁垒、神荼、大戍、武罗和白莽等人。 这近三千骑兵几乎全是西陵族的高手和战士,因为其他部族的人骑术不高,有的根本不会骑马,更别想在马上拼杀了。 而这些骑手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除了有一身好骑术,更有一身好功夫。 大雨终于倾盆而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天气恶劣到了极点,好像统治这夜晚天空的除了风、雨、雷、电,还有成百上千的狰狞恐怖的魔鬼。 骑兵大队只好减慢速度,顶风冒雨而行。 玄律的皇剑在风雨交加中仍然光芒四射,与不时划过的闪电交相辉映,像一盏明灯,照亮骑兵大队前行的方向。 在这大雷雨中,骑马尚且如此行进艰难,步行根本寸步难行。 玄律相信,他们一定会抢在炎帝族大队之前到达帝都。 终于,玄律发现了前面停在雨中的炎帝族大队。 他及时拨马,绕路而行。 骑兵大队借风雨掩护,离对方约有半里地,绕了过来,继续往帝都挺进。 直到风雨渐小时,骑兵大队又加速奔驰,毫无顾忌地一直向前。 天上无星无月,也不知到了几更天。 等到风停雨歇,雷电都折腾得精疲力尽时,骑兵大队终于到达帝都城。 虽然雨停了,但天空却仍然阴得一团漆黑。 远望帝都城像一只怪兽,又像一座坟墓。 骑兵大队来到了南城门外,距城门有半里远,全部停下来。 玄律下令全体下马,作短暂歇息。 他叫过云鹤子和神荼、郁垒,道:“你们带人攀墙入城,悄悄地制服守城门的兵士,打开城门。” 云鹤子三人就带十多个高手向城门处掠去。 天太黑,况且刚刚下过大雷雨,谁能想到敌人会神兵天降! 云鹤子带人攀上城墙,竟不见一个守军,轻松地制服守城门的几个在门房里打盹的守军,打开城门。然后派人飞身掠回报告玄律。 玄律听完,一挥手,命令众人上马入城。 大队骑兵神鬼不知悄悄入城,玄律令云鹤子负责带人制服南门守军,并派出探马到城外探察炎帝族大队情况。 又令神荼、郁垒和武罗分别带人去制服东、北、西三个城门处的守军,并留下把守。 玄律自己带玉女、红眉老祖及三百多人直接奔来太阳殿。 城内异常寂静,看不见一户人家亮灯火。 完全像一座死城。只有太阳殿里还透出些光亮。 玄律下令,让三百多人把太阳殿包括客院等附近房舍全部包围起来。 他下了马,和玉女、红眉老祖踏步走进太阳殿。太阳殿里灯火通明,有几个人席地而眠。 显然是未去征战的大臣苦守在此。 玄律三人走近,那两个负责烧火的侍从一下子吓得呆了,如见鬼魅。 玄律三人的脚步声惊醒了一个睡觉的大臣,挺身坐起,惊呼出声。 这人赫然是偓佺。 偓佺的惊呼声惊醒了别人,都坐起身,看见三人,顿时呆若木鸡。 玄律认出这些人中有海牙、懒伯、独游、伯益,竟然还有夸父。 玄律洒然一笑,道:“你们不必惊慌。更不要作无谓的反抗。我们已经制服城内守军,夺取了帝都城。” 夸父脱口道:“炎帝呢?” 玄律道:“炎帝不想看见两族之众死伤,已答应放弃帝位。他带去的大队尽数归降我们。我们是来接管帝都的。” 懒伯半信半疑地道:“既然炎帝同意放弃帝位,你们何苦冒雨连夜赶来?” 玉女道:“这还用问,炎帝虽然答应放弃,但还怕群臣不服!我们怕夜长梦多!” 玄律冷下脸,道:“你们有谁不愿意留下,可以走。” 夸父挺身站起,道:“我要率领巨人族返回我们以前的部落……” 偓佺也站起来,附声道:“我们和你无君臣之缘,你不要勉强我们。” 玄律道:“我答应你们。” 偓佺道:“那我们也得等炎帝和大队回来时走,我们巨人族多数人已前去征战了,城内只剩妇女、孩子和老人……” 玄律道:“可以。只要你们保证不捣乱就行。” 话言未落,郁垒快步走进大殿,对玄律施礼道:“禀告族长,我们在北门守军的住处发现了咱们上次大战被他们抓住的俘虏,有一千左右,除了两百多重伤起不来,都能走能动。他们正往这儿赶来,要听候族长差遣。” 玄律对郁垒道:“他们就由你统领,先夺到兵器,然后到四门去防守,替换下骑兵。另外把守军集中到一个地方,派人看管,免得生乱。” 郁垒应声走出大殿。 玄律又对几个人道:“你们放心,我也不会伤害俘虏,凡愿意归降的,我们会像自己族人一样对待。” 几个人黯然无语,长吁短叹。 偓佺和夸父重新坐下,神情甚为沮丧。 玄律知道夸父不去参战,非病即伤,而伤的可能性更大。 是上次大战被土神重创未愈? 他不放心外面的情况,又道:“我还要到内宫去看看我娘,你们就好好地在这儿休息吧。不要乱走,以免我们的人发生误会。” 遂领着玉女和红眉老祖走出太阳殿。 玉女低声道:“咱们只能蒙骗他们一时……” 玄律道:“先到南边城门看看再说。” 转对众兵士道:“你们就围在这里,有情况去南门找我!” 便和玉女、红眉老祖又骑上马奔来南门。 走到半路,迎面看见云鹤子带领一大群人骑马奔来。 玄律三人勒住马,待云鹤子众人来到近前,玄律道:“有什么情况没有?” 玄鹤子道:“守军不多,都挺老实。郁垒率领咱们以前被俘虏的人接替了我们……” 玄律思忖道:“城外的探马有消息吗?” 云鹤子道:“没有。” 玄律道:“集中所有骑兵,抓紧时间休息和喂马,明天肯定会有场恶战。有事去太阳殿找我们。” 云鹤子领命,率众而去。 玄律三人又返回太阳殿,见外面包围的骑兵已经离去,显然被云鹤子派人叫去集中休息了。 他们下了马,走进太阳殿。 见那些人仍然蔫头蔫脑坐在那里,都愁眉苦脸,谁都不说话。 玄律三人也在一旁坐下来。他们也实在感到困倦,但又必须硬撑着。 玄律对几个人道:“何苦这么干耗着,你们睡你们的。” 几个人都没吭声。他们哪还有心思睡觉啊! 玄律打个哈欠,道:“你们不睡,我可睡了。” 解下皇剑放在身旁,躺在兽皮上。 湿淋淋、凉嗖嗖的身子挨上兽皮,感到一阵温暖。 玄律知道明天定然有场恶战,需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红眉老祖对玉女道:“你也打个盹吧。 言外之意他可以负责看守这几个人。 玉女对红眉老祖感激一笑,也侧躺在兽皮上。她上身没脱衣服,可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在这暖烘烘屋内,躺在温热的兽皮上,实在是一种享受。 红眉老祖耷拉着眼皮,盘坐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似睡非睡。 几个人不知是不想动,还是不敢动,反正就这么干巴巴坐着。看得出,他们都心如死灰。 轰轰烈烈的炎帝王朝就这么完了? 他们真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 ? 第131章 兄弟相残 天亮时,又下起了蒙蒙细雨。 玄律和玉女、红眉老祖三人在太阳殿由侍从侍候着刚吃完早饭,云鹤子浑身湿淋淋地就闯来,玄律示意他不要说话,便起身随云鹤子来到殿外。 云鹤子低声告诉玄律,探马报告,炎帝族返城大军已到城南七八里处。 玄律镇定地道:“你们休息得怎么样?” 云鹤子道:“人吃饱了,马喂好了,没问题!” 玄律道:“所有骑兵出城迎战。让郁垒多带些人到南城门把守!” 云鹤子应声而去。 玄律回到太阳殿,对那几个一点东西没吃,垂头丧气的大臣道: “你们先在这儿休息,我们有点事要办。我已经让人去通知炎帝,今天雨一停他可能就回来。” 未及几个人开口,领着玉女和红眉老祖走出大殿,骑马奔向南城门。 在街上看见郁垒领着许多人正往南城门跑来,足有一千多人,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拿着铜制刀枪棍棒。 他们驰马从南城门奔出时,见骑兵大队已在城外集合完毕。 虽然天上下着细雨,但这些人各个精神饱满,斗志旺盛。玄律见了心中很是高兴。 “呼!” 城头上飘下那面有太阳图腾的大旗,随之传来城上将士的一阵欢呼。 显然是郁垒指挥人把那大旗砍断的。 玄律精神也为之一振,拿下背后的皇剑往空中一举,喝道:“前进迎敌!” 催马在前,左右是玉女和红眉老祖,率领骑兵大队往前挺进。 骑兵大队是三排横队,形成一字阵势,队形很整齐。 马上的骑士们都亮出了刀枪等铜制兵器,无声中透出凛然的杀气。 走出约半里,玄律下令停下。 他决定就在这儿等待,以逸待劳。 细雨霏霏,缠缠绵绵。近三千人的骑兵大队就这样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大决战那惊心动魄的惨烈,等待着生死相搏的悲壮。 不多时,正前方乌云般涌来铺天盖地的人群,非常的缓慢,缓慢得令人焦急。玄律目视前方,神色异常冷峻。 他意识到,对方人数太多,虽然是疲惫之师,仍有一定实力,自己一方不过三千来人,如果后续大队不能及时赶到,就有被“吃掉”的危险。 但是,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对面的人群完全显露,遍野都是,多不胜数。却是松松散散,显然也是精疲力竭。 试想,一天没有吃东西,又赶了接近一宿的路,更要命的是又经过大雷雨的暴淋,哪个人能吃得消。 他们望见帝都城一定都非常的欢喜,可是前面等待他们的却是——大拼杀! “冲!” 玄律大喝一声,皇剑空中一举,命令骑兵大队开始冲锋。 立时人喊马嘶,杀声震天,骑兵大队如狂潮汹涌,迅猛地冲杀上来。 马如龙,人如虎,杀气漫空。绝对有吞天贯地之威,令人惊心丧胆,亡魂皆冒! 虽然只有近三千骑兵,但声势、威势和气势甚至超过了十万大军! 玄律在玉女和红眉老祖左右随护下,一马当先,往前疾冲。 他冲的方向是人群中段这几辆马车。 他知道这几辆马车内必然坐着炎帝和群臣,以及对方的大高手。 马车走在人群的前面,也很慢,看样子连拉车的马也非常的辛苦。 玄律越冲越近,剑交左手,借马的冲势,奔中间这辆马车打出了——超强级轰天炮! 这一拳他是集中了拳劲,形成一束金光。 他自信一拳便能把这辆马车轰向半天空,变成粉碎的木屑。 “轰隆!” 马车里蓦地飞出一颗大火雷弹,拖着一道耀眼的红光击中金光,发生了震耳欲聋的大爆炸。 拉车的两匹马被震得窜向半空,坠落而死。 一条红色闪光人影飞射而出,凌空向玄律扑击,又打出一道红光。 玉女娇叱一声,从马背上飞起,直冲而上,一拳迎出。 “砰”的一声暴响,两个人一同窜向半天空,“砰砰砰”,以快打快,对攻三招,这才飘落下来。 玄律一眼就认出,那击出火雷弹的红色闪光人影正是慕仙。他对慕仙的火凤凰气势一直心有余悸。 慕仙刚冲出马车,又有一人从旁边的一辆马车里飞射出来,手中长枪一点地,凌空飞射向玄律,笑道:“兄台吃我一枪!” 赫然是蚩尤! 长枪变成了一股旋转的紫焰劲,仿佛空中出现一道紫色闪电。 “砰!” 一团黑气轰中紫焰劲,气劲四射,破碎的紫焰坠落人群,登时响起一片惨叫。 蚩尤身形下落时,用长枪又一点地,借力盘旋着掠向被震后飘的红眉老祖,单手空中一旋,把一个紫焰轮飞掷向对方。 不仅身法漂亮,动作连贯,而且气势绝对骇人听闻。 玄律正想去援助红眉老祖,正面的马车顶“蓬”的一声飞向天空,有一人跃出马车,朗声道:“玄律,你做得好!” 赫然是炎帝。双眼闪烁着凌厉的寒芒。 手中握着神鞭。 玄律知道与炎帝的这一战是难免了。 便飘身后退,往混战的人群外飞掠而来。 炎帝清啸一声,随后便追······ 这时混战已全面开始了,近三千骑兵在几万人中往来冲杀,锐不可挡。 云鹤子、神荼和羌挥、钟牟四人挡住了刑天。他们已被刑天打落马下,只能在地面上死拼苦战。 刑天挥舞大斧,以一敌四,也不见多么吃力。让他恼火的是刚一交手,左臂就中了钟牟的一支冷箭,让他多少影响了些功力发挥。 混战中,可苦了炎帝族的这群疲惫之师,拼杀中,被马撞马踏死伤的就不知有多少。 炎帝好像知道这场混战他们会吃大亏,而要扭转败局,办法只能有一个—— 击败玄律! 他显然已经知道帝都城落到了玄律手里!便有一种大势已去的苍凉的感觉。 玄律飞掠到离混战人群有里许之遥的河边,在河边落地,站定。 由于下过大雷雨,河水暴涨,水流湍急。河对岸的那处山崖往下流着水,小瀑布一般。 炎帝这时飞身掠至,也不说话,一声清啸,神鞭闪烁着刺眼的赤色火焰卷向了玄律。 玄律竟能在羿、夸父和慕仙三大高手围攻下全身逸走,炎帝知道他必功力精进,所以这一鞭攻击,已提升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太阳神力,要先声夺人,给玄律一个下马威! 火鞭未到,而气势早就笼罩了玄律,与玄律暴长的气势相接,使方圆十几丈内变成了两个人的空间——力场。 在力场之内空气在迅速升温。 天上的乌云也被力场引动,不时闪过弯弯曲曲的闪电。 力场内,地面上的雨水像受到烈火的烘烤,开始蒸发出雾气。而细雨根本就变成了水蒸汽,再无法到达地面。 玄律已经变成了金身巨人。 他当然知道这一战的重量! 他没有任何理由不竭尽全力! 面对袭来的这条赤虹一样的火鞭,他知道自己只能有一种选择,就是硬拼! 皇剑以提升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太阳神力,使出了“疾云破”,迎击火鞭。 神鞭如赤色彩带,皇剑如金色长虹。 电光石火中,剑鞭相击。 “轰隆!” 一声大爆炸,金光和赤色火焰劲四处激射,像烟花般璀灿,耀眼夺目,蔚为奇观。 乌云被震得纷纷破碎,更加引发了闪电和隆隆沉闷的雷鸣。 空气瞬间提高了近千度,如果有飞鸟接近力场准会烤熟;如果有飞机在力场飞行,也可能会因极热高温而失灵,甚至熔化坠毁。 力场内的河流被爆炸震力牵动,河水飞溅起一丈多高,但落回的却少,因在瞬间大部分变成了水蒸汽。 力场,因这一硬拼而引发的爆炸,变成了炼铜炉一般。 炎帝和玄律都被震退,但都没冲出力场,相距不到十丈都落稳。谁都没吐血,这招硬拼绝对是势均力敌!但这样的一攻一守硬拼,当然是攻击者要多耗损功力。 象吼、龙吟,几乎同时发出,震彻天宇。 “惊世神象”和“傲世狂龙”几乎同时往前冲出,爆发出吞天陷地的巨大威力。 两个人化成了狂龙气势和神象气势—— 狂龙是金色狂龙! 神象是赤色神象! 冲击!绝强的冲击! 金剑与赤鞭溶入了龙象气势,成为龙的利爪,象的巨鼻! 力场迅速扩大,变成了方圆三十多丈。 在这三十多丈的空间里,金色狂龙与赤色神象以每秒钟十多公里的速度往一起撞击,它们所爆发出的威力绝不亚于两枚导弹往一起撞击! 撞击——天、地、云、雷、电、风、空气、山岳、河流等自然界的一切都在等待撞击的这一刻! 这一刻该有多么精彩啊! 这是太阳神力与太阳神力的大撞击! 这是两个坚强意志和人类绝强生命的大撞击! “轰隆!” 更为巨大的爆炸! 天震、地陷、云飞、雷鸣、电闪、风啸、空气破碎、河流蒸发、山岳撼动,自然界的一切都因这巨大的爆炸作出反应。 就是两枚导弹撞爆之后的威力,也恐怕不如这一次爆炸造成的震撼力巨大。 瞬间,甚至更快,两个人的力场又扩展到八十多丈——在这一空间之内的一切都经受着炽热高温的考验。但一切生物都被摧毁了。 相距四五十丈,狂龙与神象重新对峙。 他们在巨大撞击力的震撼下都吐了血——但绝不影响各自提升功力。 他们的太阳神力都已提升到百分之百! 开始往一起冲击了—— 秒速超过二十公里,像金光和赤光的冲击,快得无法形容。 就威力上看比上一次更强,就像两艘核潜艇在全速地往一起撞击! 功力已提升到极限了! 玄律的太阳神力现在已经突破了第六级“圣神级”第二层境界,达到了第三层境界。 炎帝呢?他的太阳神力提升到了何种级数? “轰隆!” 第三次大爆炸绝对令自然界的一切都感到了恐怖! 河对岸的山崖轰然坍塌——山崩! 河道的水全部掀上半空而蒸发——河枯! 地面出现了一个方圆三十来丈深七八丈的大坑——地陷! 天上乌云尽散,空气变成汹涌的热浪——天惊! 爆炸声久久在山间回荡! 在相距五十左右丈的地方,分别躺着玄律和炎帝,都在大口大口地吐血。 玄律手里还紧紧握着皇剑。 炎帝手里还握着神鞭。 一切都恢复了静寂。 风儿惊慌失措地加快了脚步,好像害怕再次遭到震撼,想找地方躲藏。空中炽热气流经久不散,形成一股热旋风,撕扯着天上的云片。 在力场之外的河水正往干枯的河道里流淌,发出哗哗的声响。很快河道又灌满了水,水面上漂着许多死鱼。 玄律终于站了起来,提着皇剑,一步步朝炎帝逼了过来。 他赤裸着上身,下面的裤子也只剩大半截了。在炽热的高温下,裤脚已经被烧为灰烬。 炎帝在玄律距他有十丈时站了起来,手里仍然握着他的神鞭。他头发披散着,网一样罩在冷岭而苍白的脸上,显出怪异莫测的样子。 玄律停步,逼视炎帝,目光威严。 炎帝与玄律冷冷对视。 无语。 意志在暗暗地拼杀! 耳畔是哗哗的水声和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两匹马由远及近,来到两个人跟前,他们浑似不觉。 马上一人道:“你们的母亲来看你们了……” 两个人同时虎躯剧震。 “噗!” 炎帝喷出一大口血。 玄律的喉结滚动一下——显然把涌到嘴里的血强咽回去。 炎帝对玄律道:“我承认你胜了……我让帝位给你!” 马上人道:“大尊既有此意,为臣就去阻止混战了。” 炎帝道:“去吧。 那人一拔马,飞驰向喊杀声震天的战场。 玄律认出这人赫然是辅相仓颉。 是仓颉接来了母亲? 玄律这才转身望向马上的母亲附宝,心神剧震,脱口道:“娘,你怎么了?” 马上的附宝一脸悲怆,她不知什么时候,满头秀发全变成了银丝般的白发。 “当!” 玄律弃剑于地,“嗵”的一声跪在附宝的马前,含泪道:“娘,孩儿不孝……”声音哽咽了。 炎帝也丢下神鞭,跪在玄律身旁,泣道:“娘,我对不起你……” 也哽咽难言。 附宝慢慢地下了马,到跟前,把两个人的头搂在胸前,叹道: “也许这都是天意啊!” 附宝说完,天空滚来几声闷雷,似对她的话作以回应。 等玄律和炎帝把母亲又搀扶上马,陪护母亲进了都城,来到太阳殿时,见太阳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其中有炎帝族以仓颉为首的群臣,也有玄律带来的高手。 见三人走进,群臣和那些高手都跪地迎接,神情各异。 仓颉恭声道:“禀告炎帝大尊,臣传告族众罢战,族众一片欢呼,都感念大尊仁爱之心。” 炎帝面无表情,道:“你们都起来吧。” 顿了顿,又道:“从今天开始,我传帝位给玄律,希望你们好好辅佐他,也希望他心装万民,为天下人造福。我将带领家眷择地隐居,并决定一会儿就走。” 玄律忙道:“要走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炎帝道:“我意已决。” 附宝道:“我也跟你去隐居。我说过,你们俩谁受苦,我跟谁在一起……” 见玄律想说什么,又道:“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希望你能像你哥一样,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爱戴的好帝君!” 玄律咽下了要说的话。 他知道他难以改变坚强的母亲的决定。 随同炎帝离城隐居的有: 附宝、皇娥、盲婆、祖儿、月蝶和女儿女娃。 他们坐了两辆马车,在玄律和群臣的护送下出城。 城外几万人都已经聚来,闻知炎帝要去隐居,无不动容。 见以仓颉为首的群臣跪别炎帝,几万族众也一齐跪地拜别。 玄律为眼前情景所感,想到母亲的苍苍白发,腿一软也跪下来。 直到两辆马车消失在原野尽头,众人才起身。 玄律率群臣进城,回到太阳殿。 他没有坐御案后的座位,而是坐到御案前的一个木墩上。 群臣都在矮几旁落座。 玄律扫视群臣,目光极为威严。 不见刑天、羿、共工、相柳、浮游、慕仙、天杏。 玄律的目光最后定在蚩尤脸上,道: “刑天四人呢?” 蚩尤恭声答道:“刑天可能逃了。共工、相柳和浮游带人埋伏,可能还没返回。” 话音未落,巨灵胡领着“五丁”和羿大步走进太阳殿。 巨灵胡对玄律拜道:“你们真行!没等我们到就都摆平了!好,太好了!” 羿却投目仓颉,道:“果真炎帝让位给玄律?” 仓颉点头道:“正是。” 羿转对玄律,漠然道:“你我无君臣之缘,我不想伺候你!” 玄律洒然一笑,道:“不只是你,任何人都去留自便!” 羿转身昂然而去。 巨灵胡道:“我带来的大队已与骑兵会合,都在城外待命,进城也没地方住……” 玄律道:“这些一会儿再说。” 又对蚩尤道:“刑天四人一定是逃了。他们知道我容得谁,也容不得他们!还有那个慕仙!我担心他们还返回昆吾部落闹事,所以,你就要多操点心,替我照顾好昆吾部落。” 加重语气,又道:“昆吾部落有一点事,我就找你!” 蚩尤忙道:“我一定尽力,替兄台分忧!” 玄律又道:“还有,荤粥族一直侵扰别的部落,弄得人心惶惶。我希望你也替我把他们驱逐漠外。你们九黎族的马少,这次你回去,我送你五百匹战马,以便与荤粥族作战之用。” 蚩尤道:“多谢兄台!我一定有好消息给你。” 玄律淡淡一笑,道:“我不是炎帝,你要心知肚明啊!方妼的死,你脱不了关系。但以前的一切,我一概不追究了。” 转对云鹤子道:“你随蚩尤族长前去,给他五百匹战马。” 又对蚩尤道:“我不送你了。有机会,我去欣赏九黎族的‘镜湖浴月’美景。” 蚩尤遂起身,握着他的长枪和云鹤子走出太阳殿。 玄律的目光落到夸父身上,淡淡地道: “你们不是也要走吗?那今天就走,正好城外的人还没地方住!你们不管去哪儿,一定给我记住,谁惹出乱子,我绝不答应。” 夸父和偓佺站起身,一言不发,蔫蔫地走出大殿。 玄律又扫视群臣,道:“谁还有什么事?” 没人应声。 巨灵胡道:“刚才我说的,城外咱们的人……” 玄律截声道:“那些事让仓颉辅相安排吧。” 转对玉女道:“咱们走。” 很快,在内宫的一个房间里,玄律和玉女在洗澡,他们一人泡在一个大澡盆里。 玉女边洗,边对玄律笑道:“别说,你还真有帝君的威严和气度,群臣都被你震住了。” 玄律却黯然道:“我心情不好……” 是啊,母亲随炎帝去了,皇娥也未留下。 皇娥在上马车前看他那一眼,已让他的心粉碎。 夺到帝位怎样?却仍未夺回自己最心爱的皇娥! 玄律甚至觉得,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他绝望地想,今日与皇娥一别,可能会成为永诀! 他想不明白:为何慕仙、天杏突然失踪?为何她们都在这时候双双弃炎帝而去? 玉女道:“以后当上帝君,你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因为你一时冲动,就可能引出大事。” 玄律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当什么帝君!好在还有那么一帮能干的大臣。” 玉女道:“现在你想不当也不行了。你只有勇敢地肩负起这个责任,真正地用你至高无上的权力,来实现你没有争战,没有贫穷,没有剥削的和平世界的理想。” 玄律睁开眼睛,道:“你说得对,我不能让族众对我失望!” 起身擦干,躺到榻上。又道:“和天下大事相比,儿女私情应该不算什么。 玉女出了澡盆,过来为他轻轻按摩,笑道: “你当上了帝君,身边定然美女如云,到时候可别冷落了人家啊!” 玄律被玉女按摩揉捏得非常舒服,在经过和炎帝的全力拼战之后,有这样的服务,实在是一种享受。 他笑道:“你若怕冷落,就干脆早点嫁给我。” 玉女笑道:“嫁给你才容易被冷落呢!长了就不新鲜了。” 玄律翻身,把玉女白白嫩嫩的胴体搂在怀里,动情地道:“别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天底下比得上你的美女能有几人?” 玉女娇羞一笑,道:“你就会哄人。” 玄律心中突然甜蜜蜜地想:身为帝君多娶几个老婆应该没问题,看来连圣女这回也不好怪我了。 两天后,风后、土神护送嫘祖来到帝都。他们是接到仓颉派人通知赶来参加玄律登基大典的。 玄律在内宫接见三人,坐陪的还有玉女和巨灵胡。 玄律问了几句西陵族的情况,又告诉风后用八卦算算哪一天是吉日,可以登基。 刚说完,土神道:“玄律,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屋内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玄律像是有思想准备,脱口道: “我正想请教前辈呢!” 别人对两人这哑谜似的对话都听得一头雾水。 土神道:“这么说你早就怀疑我了?” 玄律道:“从你杀火神那天,我就觉得你反常。真正认为你不是土神时,是你用奇奥的身法震开共工,又震退蚩尤救了嫘祖。” 土神道:“你还猜不出我是谁吗?” 玄律道:“我不敢妄言。” 土神道:“我是幽灵。” 玄律微微一怔。 巨灵胡道:“那你也应该认识我啊!我是巨灵胡啊!” 幽灵道:“我当然认识你,你不就是海妖的屁股垫儿吗!” 巨灵胡老脸一红,道:“好汉不提当年辱!我这回帮玄律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玄律大尊怎的都得封我一官半职的。我也可以扬眉吐气地对海妖说,滚她娘的蛋吧!就是她让我看她的脸我都不看!我从今往后……” 玄律知道让巨灵胡咧咧起来,就没完没了,就打断他,对幽灵道: “前辈为何要附在土神身上,又杀了火神?” 幽灵道:“我这次离开东海,海妖特别关照我,要帮助你。我就想只要土神杀了火神,你们肯定和炎帝翻脸,到那时帮你打败炎帝,夺到帝位,才算真的帮了你大忙。现在你的大业已成,我该去完成海妖交给我的任务了。临走之前想问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海妖说……” 玄律思忖道:“你可以告诉她,你帮我夺取了帝位,我一定不辜负族众的期望。” 幽灵道:“就没有什么别的甜言蜜语?” 玄律看了嫘祖一眼,洒然一笑,道: “你还可以告诉她,我娶妻嫘祖,已成就神仙美眷!” 幽灵道:“我会把知道的一切转告海妖。我该走了……” 巨灵胡忙道:“你别忙走啊!我问你,你这么忙前跑后的为海妖卖命,你看没看过她的脸?” 幽灵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巨灵胡笑道:“那肯定还是没看到!不然,你早忍不住卖乖了。” 幽灵道:“总之,不看到她的脸我不会死心。玄律,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玄律道:“你多珍重!” “砰!” 土神从木墩上栽到地上,昏迷过去。 人们都不惊讶,知道这是必然的现象。 便把土神叫醒过来。 土神醒来,惊异四顾,道:“这是什么地方?” 巨灵胡笑道:“帝都城的内宫。你再晚醒几天,玄律已登上帝位了。” 土神听得一头雾水,投目玄律,讶然道: “到底怎么回事?” 玄律叹道:“说来话长……” 巨灵胡道:“让我长话短说。你被幽灵附了体,那以后干的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杀了去西陵族找你叙旧,并企图通过你阻止玄律去昆吾部落的火神…····”。 土神大惊,脱口道:“我杀了火神?” 玄律道:“那是幽灵的意志在你身上的体现,你当然不知道……” 巨灵胡道:“由此引发我们与炎帝族的三场大战,我们胜了。炎帝被迫让帝位给玄律。他带着内眷和母亲去隐居了。就这么回事。” 土神呆怔半晌,对玄律道:“你知道火神的尸首葬在哪里吗?” 玄律道:“仓颉那帮大臣应该知道。” 土神点了点头,道:“你还未正式登基称帝?” 玄律道:“他们正在张罗,就这几天吧。” 三天之后,玄律正式登基称帝,帝号为——黄帝。 黄帝登基四天后的夜晚,他接到禀告: 土神自杀在火神的坟前。 黄帝下令,葬土神于火神的坟旁。 第132章 镜湖浴月 黄帝绝没有想到浴月竟然穿着浴衣接待他。 见他和小蕉由两个婢女领着走到遮阳篷跟前,浴月从躺椅上站起身,随随便便地对他笑了笑,道:“你来了。请原谅小女不施跪拜之礼啦!” 黄帝已经涌上惊艳的感觉,细加端详着她,嘴里应付道:“随便最好,不必拘礼。” 他果然闻到了她的体香,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幽香、清香和馨香,而是一种奇异的香气。 浴月穿着一袭粉色纱料浴衣,腰间有个束带,简简单单地那么一系,领口开得很大,露着雪白的胸脯和玉乳的半坡,从乳沟的深度上看,她的乳房必定耸秀而饱满。 她的美眸像罩上了一层薄雾,深奥得令人看不透。樱唇边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这笑意有些懒洋洋的味儿,使她整张仙容透出一种闲适而随意的美来。 好像她不把世间的任何事、任何人放在心上,一派随随便便、闲闲散散的气度。这与她闲居山林,伴湖而居的恬静生活倒也相配。 黄帝觉得,与其说她像下凡的仙女,倒不如说是一位狐仙幻变的,她总是予人一种飘忽的神秘的感觉。 而她的体香却是真真实实的,这要命的香气竟有这神奇的诱惑力,不由令人产生非分之想。 黄帝压住心头活泛的欲念,坐到躺椅上。 浴月也在他身旁的躺椅上坐下来,笑道:“月亮还未出来,洗浴尚早,让小女陪大尊小酌几杯吧。” 他们坐的地方是搭建在月明湖畔的一个遮阳篷下。这个遮阳篷有些类似大型的巨伞,既可遮挡阳光,又能防雨。 坐在遮阳篷里欣赏湖景,当然是一件写意舒适的事情。 躺椅只有两个,都是用竹子制做的,非常精制,黄帝不得不赞叹制做手艺的不俗。 在躺椅中间隔着个矮几,上面放着一盘子水果,一盘子面食点心,在两个盘子中间是一盘子光华璀灿的夜明珠——显然是照亮用的。 还有两只夜光杯,像夜明珠一样在闪光。 浴月开启了一个小坛子,正把紫红色的酒水斟进两只夜光杯。 黄帝暗暗称奇:这夜光杯在他眼里是神器,而这酒水也是仙露琼浆。 他还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只喝过昆吾部落贡奉他的昆吾红茶。 浴月斟完酒,放下小坛,把一只酒杯递到黄帝手里,笑道:“这是我从昆仑山带回的葡萄酒,一直也没舍得喝。西王母若知道她送我的美酒让大尊分享到了,定然十分高兴。” 黄帝呷了一口酒,觉得甜丝丝的,甚为可口,便笑道:“这葡萄酒真不错,我还第一次喝到。” 浴月笑道:“大尊是说笑吧,你身为帝君,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有什么你享受不到的呢!” 黄帝笑了笑,把杯中酒喝干,道: “我想享用,可没有啊!” 这时夕阳已经落山了。湖畔显得更寂静,一湖碧水好像已睡了,水平如镜,全无一点涟漪。天幕似乎是沉进了湖底,而湖畔的树木都像静止似的在凝视着湖心。 有美女陪着,喝着美酒,欣赏着如此美景,黄帝心里真的好美。 这时,浴月道:“听说玉女与大尊在一起,因何这次她没随你同来?” 黄帝道:“我离帝都远游,城中没有大高手恐有什么意外。她就留下陪我的正妃嫘祖了。” 顿了顿,道:“芳驾与玉女、圣女她们都很熟吧?也许芳驾还不知道,我的妃子嫘祖就是鹿苑的那个月蝶,她还托我问候你好呢。” 浴月讶然道:“竟会这么巧啊!她真有福气呀!贵为帝君之妃,只怕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啊!她还是那么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吗?” 黄帝点头道:“嗯。” 浴月又道:“我每次去昆仑山,西王母都会提到嫘祖,若西王母知道她外孙女嫁给了帝君,一定会很欣慰的。” 黄帝道:“芳驾既然与昆仑山有联系,何不移驾昆仑山,也省得一个人在这儿受冷清?” 浴月笑道:“我只愁带不走这湖啊!” 黄帝笑了笑,道:“那芳驾莫非要终老这湖畔?” 浴月道:“何止终老湖畔,我还要葬身湖中呢!” 黄帝道:“芳驾心境闲野,不争世事,实在难得啊!我从前也有过闲居山林的想法,但命运却把我推上了帝位。现在看来,我倒十分羡慕芳驾的这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了。” 浴月笑道:“你若让九黎族为你在这望月峰上修一座行宫,不可以常来游湖赏月了吗!” 黄帝心弦一动,笑道:“芳驾可愿成为行宫的女主人?” 浴月笑道:“大尊贵为帝君,天下之人皆为你的臣子,天下之地,皆为你的疆土。小女能是例外吗?” 黄帝扬声长笑,道:“这件事我回头便对蚩尤说。他也早有为我修行宫之意,便应允了他吧。” 说话间,夜幕降临,但离月升仍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继续品酒闲聊,郎情妾意,自然十分融洽。 黄帝心怀大畅,也不知喝了多少杯了。 花是情使者,酒是色媒人。不知不觉间,黄帝为酒醉,为色迷,已不知身在何乡,今夕何夕。 此刻,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端酒杯时却握住了浴月的一只柔荑,入手腻滑,柔若无骨。 浴月也没往回抽手,只给他越握越紧,笑道:“听说大尊剑法高超,未知能不能给小女舞趟剑看看?” 黄帝爽快地应道:“当然可以。” 松开浴月的玉手,站起身,对恭立身旁的小蕉道:“把剑给我。” 小蕉从身背的剑匣中抽出皇剑,递给黄帝。 一道剑光立即把周围照得更亮。 浴月看见皇剑,目露惊异,道:“大尊这把剑是神器吧?不然怎么有如此耀眼光华!” 黄帝道:“自是神器。” 便迈出几步,开始把“神龙九式”舞练一遍。当然丝毫也不贯力,只是花架子而已。 浴月拍掌叫好,道:“真是好剑法!” 黄帝把皇剑还给小蕉,让她收入匣内,道:“芳驾也喜欢舞刀弄剑?” 浴月道:“只是喜欢看。” 黄帝见一轮皓月终于升起,便道: “未知我是否有幸陪芳驾一同洗浴呢?” 浴月起身,笑道:“别说洗浴,大尊要小女这条命,小女敢不敬献吗?” 黄帝道:“若你只因为我是帝君,勉强应从,我倒觉得毫无情趣了。” 浴月偎到他怀里,撒娇道:“小女说话随便,你总这么怪我,人家可吃不消啊!” 天空中由于没有一丝云,看上去有些冷清清的。 一轮明月像一只擦得极亮的大铜盘,白晃晃的一片晶莹。 如镜的湖水,映照着月亮的清影,水中的月亮像在呼吸似的微微抖动着,完全不像在高空中这么清晰而又庄严。 浴月成了湖中的另一个月亮。 这镜子一样的湖水因她而变得一切都充满了情韵。 不论是水中的月亮还是天上的月亮,都因为她的出现而黯然失色。 黄帝看见湖中的浴月,相信她不是下凡仙女,也不是狐仙,而是月的精灵。 他迟疑着不敢下湖,他怕大煞风景地破坏这美丽和谐的一切。 面对跟前这图画般的景致,他相信“镜湖浴月”不愧为人间的仙境。 他被浴月拉进湖里,湖水在他们周围荡起一圈圈的涟漪,一如他们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他们在湖内相拥,热吻在一起。 黄帝感到一阵迷醉,只因浴月的香气更为浓郁。 黄帝觉得怀中的浴月根本就是一轮清亮、芬芳且艳光四射的明月。 只到吻得浴月瘫软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时,他抱起了她,出湖,沿花径走进这排香兰雅舍。由婢女引领着来到一间美仑美奂的卧房,把她放在卧榻上。 房门在外面被婢女关上了,室内被婢女送进的夜明珠照得通亮。 枕上发似云堆,她那洁净的白皙的脸上美眸微敛,似一朵娇艳的花朵在夜间悄然闭合,显得这样恬静与柔媚。 就这样,该发生的自然就发生了——而浴月却产生了一个不该有的念头: 这么出色的男人杀了是不是很可惜? 啊?! 浴月想杀黄帝? 如果浴月在这时候杀黄帝,可以说黄帝是死定了。 因为黄帝来望月峰的月明湖只带小蕉一个侍妾,为的是让小蕉给他背剑——他总不能像以前那样自己背剑了。 而他此次来九黎族带的百十来名侍卫,都已留在了九黎族部落。 留在部落的还有芬琯、桑婷、芳雪、芳草和女节五位侍妾。 黄帝已经称帝五年,他已有两位正式拜堂成亲的妃子,正妃嫘祖,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一名玄嚣,一名昌意。 在嫘祖之后,黄帝又纳嫫母为妃。嫫母就是西陵族最丑的那位嫁不出去的丑女。 黄帝娶嫫母,一是为了了却岳母以前未了却的心事,另外也想向世人表现他的仁爱之心。 在纳两妃之外,黄帝又纳六妾,即此次陪同他出游的六女。说是侍妾,其实与贴身婢女一样。 黄帝此番出游,先是到原来的有熊族老家,为的是祭奠亡父少典。 祭奠亡父之后,便赶来九黎族。 他来九黎族,名义上是抚慰九黎族驱逐荤粥族之功和表扬该族兼管昆吾部落有方,实际上就想来游镜湖,泡浴月。 黄帝对香喷喷的美女浴月心仪已久,这次逮着机会,怎会放过。 这五年来的帝君他当得挺舒服,用他的话说,也多亏有一帮能干的大臣。 自从九黎族受命把荤粥族驱逐到漠外之后,黄帝威震天下,名扬四海,使得东至大海,西至崆峒,南到大江的各部族尽皆归附。 他知道这么大的地盘不好管辖,便把各部族的首领召集到帝都,任命官吏,分头治理。因为开会那天他偶然看见满天彩云,便决定以云纪官:春官称青云,夏官称缙云,秋官称白云,冬官称黑云,中官称黄云,由他们分管某一方面的政事。 他任命仓颉为辅相,风后为大军师,巨灵胡为卫国大将军,独游为都城卫戍总兵,郁垒为天宝大将军,神荼为天星大将军,大戍为智勇大将军,武罗为忠义大将军,白莽为虎威大将军。 红眉老祖和玉女以及“五丁”,事先与黄帝说好,不接受任何封赏和任命。 “五丁”倒提过两次配种的事,黄帝让巨灵胡答复他们,说配种的事只有凡人才做,想死后当神仙的人不能做,而且硬要做,必然不得好死,又骗又吓又哄,终使“五丁”死了配种之心。 黄帝对炎帝王朝的降臣降将一视同仁,按能力分别委以要职。 黄帝除让仓颉担当辅相重职,还让他负责继续造字。 他又任命宁封子为陶正,组织专人烧制陶器,扩大规模。 任命雍父制臼做杵,让人们把米捣碎煮熟了再食。 任命共鼓、货狄刳木为船,郯木为楫,以供人们在河中航行。 任命羌挥和钟牟负责组织人制做弓箭,提高射猎和攻伐的能力。 任命容成做历法,以利农时。 任命棣首做算数,以计时日。 任命常仪、臾区观察日月星辰,推算祸福吉凶。 任命伶伦、荣将制定音律,发明乐器,以伴歌舞。 黄帝为了便于管理,下令对所辖之民进行组编: 八家为一井,三井为一朋,三朋为一里,五里为一邑,十邑为一都,十都为一师,十二师为一州。各州疆界划明,由降服的部族首领分管一方事务,每一方都有黄帝派出的大臣辅佐,他自己为主管四方的中央大帝。 可以说,到现在已是天下太平,人们对文治有方、武功煊赫的黄帝无不称颂。在万民颂扬声中,黄帝也就飘飘然了,开始沉溺于游乐,而合美景美女为一的“镜湖浴月”他当然不能放过了。 以前几次出去游山玩水,每次都少不了巨灵胡陪在身边,这次出游因为巨灵胡的老婆雅冬要生第二胎,巨灵胡得留下陪伴,便未能前来侍驾。因为雅冬第一胎是难产,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巨灵胡担心生第二胎别再有啥意外。 黄帝是今天中午到的九黎族,来到之后受到以蚩尤为首的族众的热烈欢迎。 吃完丰盛的午饭,蚩尤及族中首脑陪他和六妾游览了鹿苑,他又想到了露丝母女,思秋、怡春和玄大师等人,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游完鹿苑,他又去祭奠了含翠的坟。回想起与含翠的相爱,望坟思人,不由黯然神伤。又由含翠想到了灵素、燕莹、兰香氏,一个个鲜活的面容浮现脑海,可叹已是天上人间,成了永诀。 又想到了兰香氏临死时说蚩尤的坏话,和蚩尤之母瑜妍当初对父母和自己的伤害,心中也掠过不愉快,但转而就释然了。 他忍不住向蚩尤打听黄姖,蚩尤说失踪挺长时间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最后,黄帝终于暗示蚩尤,他要游镜湖,拜访浴月。蚩尤立即为他安排,终促成了今夜好梦。 好梦吗? 黄帝这时候真的在做梦,梦见一只带翅膀的黑熊正然追他,他使劲地往前跑呀跑,累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终于再也跑不动了,瘫坐在草地上,眼睁睁看着飞熊扑落下来,张开大嘴咬向他…··· 他惊叫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直挺挺地一个人躺在卧榻上,在榻旁的竹椅上坐着身穿浴衣的浴月,手里拿着他的皇剑若有所思。 他想坐起来,可是却一动也不能动。心神一凛,暗自运功,真气却受阻,无法运转。 浴月似发现他醒了,也未看他,只是淡淡地道:“你醒了?我正想叫醒你呢。” 黄帝道:“你怎么不睡?” 浴月道:“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制住了你的穴道?” 黄帝强自镇静,笑道:“你还会制穴道?” 浴月道:“我真佩服你的沉着和冷静。” 投目黄帝又道:“这皇剑你从哪里得到的?” 黄帝道:“捡的。” 浴月追问道:“从哪里捡的?” 黄帝笑了笑,道:“这对你很重要吗?” 浴月却庄容道:“老实告诉我。” 黄帝道:“你首先要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想杀我?如果我不醒来,如果你不想问这皇剑的来历,也许你已经下手了。” 浴月道:“是。你不管说不说,我都要杀了你。” “为什么?你是受别人的指使吗?” 黄帝问。他知道浴月没杀他的理由。 “是的。” “谁?” “蚩尤。” “不可能。他还不至于要杀我。是玄冥和瑜妍吧?” “信不信由你。我有必要骗一个要死的人吗!”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 “仅仅因为你是九黎族人?” “我不是九黎族的,哪族的也不是……” “那到底为什么?” “你问了这么多。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这皇剑是我从南海一个物体里捡的,同时捡的还有一条鞭子,我给了炎帝。剑和鞭子都带在两个烧焦尸体上。” “那物体具体在南海什么地方?” “死岛附近的海里。” 浴月避开目光,微叹道:“你在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快说吧。” 黄帝道:“我就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仅仅是听命于蚩尤吗?” 浴月道:“现在看,你和炎帝一样,都太笨了,难怪最终都要败在蚩尤的手下。” 顿了顿,慢慢地举起了皇剑,又道: “你死后谁都不要怪,只怪老天生了你,又生了蚩尤!否则你这帝君一定能当得很好,也可以长命百岁!” 黄帝闭上了眼睛,道: “我与芳驾有此一夕之缘,虽死无憾!能死在芳驾手上,更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出手吧,给我个痛快!” 他只差一点就把被制住的穴道全部冲开了。 可浴月却一点时间也不给他了,她举起了皇剑······ 第133章 红杏与蚩尤 “砰!” 一道白光破窗而入,袭向了浴月。 如果浴月的皇剑砍中黄帝,她也必被这白光袭中。她本能地挥皇剑封挡袭来的白光,暴响声中,她被震开七八尺,差点跌倒,感到一股寒气透臂而入,急忙运功化去。 白光竟是一颗晶莹的光球,爆碎的气劲让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如同冰窖一般。 浴月正欲再次扑向榻上的黄帝,白影一闪,榻前出现一位雪衣丽人,护住了黄帝,手一扬,又一颗白色光球袭向了浴月。 “是你?” 话音出口,剑也挥出。 “啵!” 剑劲又把光球震爆。 浴月未退反进,皇剑如虹,向雪衣丽人当头猛劈。 黄帝已经认出,突然现身救了自己的雪衣丽人,赫然是——红杏! 而那白色光球正是红杏的——“流冰弹”! 浴月竟能与红杏的“流冰弹”硬拼,可见她功力也绝对强横! 红杏只能再次打出“流冰弹”与浴月硬拼。 她想带黄帝逃逸,可浴月不给她机会。 红杏心知肚明,如果蚩尤追至,非但救不了黄帝,连她也难逃厄运。 所以,这一颗“流冰弹”她是全力而发! “砰!” 一声暴响,剑气和光球爆碎的气劲四射,整个卧房飞向了半空。 红杏和浴月第一时间双双被震飞出室外。 黄帝也几乎同一时间一跃而起,抓过那件浴衣穿在身上,窜出室内,躲开了从空中落下的房木的压砸,置身于清风明月之下。 在花径旁边,红杏和浴月又拼战在一起,速度之快,功势之猛,绝对骇人听闻。 黄帝把浴衣的束带在腰上系好,正想过去助战浴月,空中衣袂破风声骤响,三条人影自空而落,围在了他身旁。 游目一寻,黄帝认出来的这三个人赫然是——蚩尤、慕仙和玄冥! 慕仙竟然也在九黎族。 玄冥也并未如蚩尤所言去了东海! 黄帝感到了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冲天压地的强烈的杀气。 这杀气足可以让一般高手恐怖、窒息而死! 黄帝暗暗提聚着功力——多亏早一步冲开了被制住的穴道,否则这三人一到,连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黄帝知道面对如此强霸的三大高手,他今夜已是凶多吉少。 他投目蚩尤,冷道:“你不觉得现在就与我撕破脸早点吗?” 蚩尤油然一笑,道:“我苦苦忍受,苦苦等待,终于有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兄台别怪我心黑手狠!帝君的位子应该轮到我了!” 顿了顿,又道:“你如果束手就擒,乖乖的让出帝位,我也许可以饶你不死!” 黄帝洒然一笑,道:“我就算答应让出帝位,你也绝不会让我活着。现在,我终于可以相信兰香氏和黄姖对我的警告了。” 慕仙对蚩尤道:“和他罗嗦什么!快联手杀了他!” 玄冥阴恻侧一笑,道:“不忙。他已是我们的网中之鱼,笼中之鸟!就算他能变出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转对黄帝冷笑道:“你带来的侍卫,我们一个不剩,全都杀了。你的侍妾我们要让族众进行轮奸!等把你摧毁,我们就发兵帝都,到那时,谁还能阻挡我们称霸天下!” 黄帝一声清啸,奔玄冥一拳轰出。 玄冥似早有防备,第一时间打出“冰旋涡”进行迎击。 “啵!” 拳劲与“冰旋涡”气劲相击。 黄帝一声惨叫,身形后飘,在一丛花树上一借力,划了个弧线,投落进湖里,顿时消没不见了。 “我们上当了!”蚩尤脱口惊呼,又道:“他早想好了进湖藏身!” 三人飞身追到湖边,见湖里荡起圈圈涟漪,哪里见到半个人影。 湖这么大,根本无法入水找寻。 “我去对岸!” 慕仙喊了一声,身形化成火凤凰气势,飞掠过湖面,投落到对岸去了。 蚩尤道:“他不会这么快现身!” 转过身,提着长枪奔正然激战的红杏和浴月走来。 玄冥只好守在湖边。 蚩尤走到跟前,瞧准红杏的破绽,一枪刺出。 “砰!” 枪尖蓦地吐出了蓬紫色火焰,轰中了红杏。 红杏惨叫一声,身形被震出两丈多远,摔在地上,鲜血狂喷。 蚩尤一闪而至,长枪抵在了挣扎坐起的红杏的胸前,冷道: “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我!” 红杏脸上掠过一抹悲愤神色,冷道: “怪我当初瞎了眼!你杀了我吧!” 蚩尤却收回长枪,叹了口气,道: “我们毕竟夫妻一场,你现在回头还不晚!” 红杏冷冷一笑,道:“我不会回头,因为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你根本就是衣冠禽兽!伪君子,真小人!” 浴月走到蚩尤跟前,淡淡地道: “这女人你今天不杀,会让你后悔的。” 蚩尤的长枪缓缓抬起,又抵在红杏胸前,冷道:“你骂得对!骂得好!骂得真痛快!” “砰!” 枪尖紫焰暴吐,尽数轰进红杏前胸。 红杏娇躯被震出一丈来远,摔在地上,却未再动。 浴月到跟前摸了摸红杏的脉,又听了听心脏,对蚩尤道:“她还没死!” 举剑欲砍,却被蚩尤叫住了。她对蚩尤冷笑一下,道:“怎么?不忍心了?” 蚩尤上前夹起红杏,道:“我去去便来!” 飞掠而去,眨眼消失在旁边的密林里。 浴月提着皇剑走到湖边的遮阳篷跟前,把皇剑戳在地上,坐到篷内的躺椅上,斟了一杯葡萄酒,举杯一饮而尽。 玄冥走到跟前,在另一个躺椅上坐下,笑道:“芳驾说万无一失,怎会……” 浴月并不看玄冥,懒懒地道: “你们怎会让红杏知道这机密!若非她赶来相救,黄帝已经早身首异处了。” 玄冥道:“也不知道她怎么偷听到的……” 话音未落,浴月的四个婢女押带着小蕉走到跟前。 一婢女道:“她还会几下子,但还是被我们制住了。” 浴月打量小蕉一眼,对玄冥道:“黄帝的这个侍女你们处置吧。” 玄冥对四婢道:“把她押在一边,一会儿我们回部落时带回去。” 转对浴月又道:“黄帝藏到湖里去了,让你的婢女先在湖边监视,蚩尤可能回部落叫人去了。” 浴月对四婢道:“你们去看着,见他从湖里出来,就喊一声。” 四婢把捆绑着的小蕉绑在一棵树上,便散开,到湖边去监视了。 玄冥的目光落在浴月露在浴衣外面的雪白的一片胸脯上,笑道:“今日杀了黄帝,芳驾首功一件。待蚩尤成为帝君,定不会亏待芳驾的。” 浴月显然不爱搭理玄冥,不冷不热地道: “他若是老藏在湖里不出来,还真不好办。” 玄冥道:“他未必有那个本事。” 浴月道:“大凡功力深厚者,变外呼吸为内呼吸不是什么难事。他能冲开我制住的穴道,可知功力不简单,在湖里若变内呼吸待上七八天绝无问题。” 顿了顿,又道:“再说,这七八天我们一眼瞧不到,就容易让他出湖逃了。 玄冥道:“就算他出湖逃了,也休想返回帝都!我们要在去往帝都的路上设下重重关卡,再循迹追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顿了顿,又道:“蚩尤可能就是回部落安排人手去了。” 浴月躺靠在椅背上,懒懒地闭上美眸,叹道:“可惜了这美好的夜晚。” 玄冥知道浴月不想搭理他,目光最后贪婪地在她的胸前扫过,站起身,道: “我去湖边转转。” 湖水又恢复了平静,湖中的月亮对映着天上的月亮,使湖面铺满了白亮亮的月光。 玄冥不由心想,若浴月此时进湖洗浴,那该是怎样美丽的景致,可他却无福得见。 看浴月那懒散闲野的样子,也绝不会买他的帐。 最主要的是玄冥知道,浴月是蚩尤唯一倾情喜欢的女子,他怎能与儿子争风! 蚩尤终于去而复返。 他竟带来了黄帝的五位侍妾,用绳子绑成一串,由十几个彪形大汉押送着。 他让大汉们把那五位侍妾带到湖边,对躺椅上的浴月道: “黄帝如果知道他的侍妾在受辱,他还会忍着不出来吗?” 浴月睁开眼睛,瞥了蚩尤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懒懒地道:“什么还能比他的命重要!” 蚩尤道:“我太了解他了!他就把自己喜爱的女子看得比命还重要!” 这时玄冥也走回来,接道: “这办法不错!实在不行,把她们大卸八块,扔到湖里去!看黄帝还能忍住不出来!” 浴月猛的睁开眼睛,道:“不行。你们不能让一滴血流进湖里。” 蚩尤展颜一笑,道:“水神也是说说而已。” 浴月起身,道:“只怕你们白折腾。” 轻轻盈盈提着那把皇剑走回那塌了一间房的香兰雅舍了。 她显然是不愿看到五女受辱的场面。 蚩尤和玄冥坐到躺椅上。蚩尤对那些大汉道:“把她们都剥光,对湖里喊话。” 如狼似虎的大汉们粗野地把五女剥得精光,她们的胴体沐浴在月光里,更显得粉装玉琢、雪雕冰塑一般。 大汉们就扯开喉咙开始叫喊,让黄帝出来,不然就污辱他的侍妾了。 喊了半天,湖里毫无动静。 玄冥冷下脸,道:“干她们!” 大汉们争先恐后地把五女按倒在湖边,开始强暴。 但五女却忍着不叫,像僵尸一样。 大汉们气极败坏,一边强暴一边毒打和叫骂,可不管他们如何施暴,五女就是一声不吭。玄冥起身过来,抓起一把大刀,正要砍断一女的手,被蚩尤伸过来的长枪挡住。 蚩尤道:“见到血,浴月会不高兴。” 转对那些大汉,道:“行了。” 扬声道:“把她们,还有那边绑着的那个高个儿侍女,都绑到树上去,让她们忍受蚊虫的叮咬!她们自然会惨叫。” 大汉们呼呼啦啦押带着六女走到旁边的树林跟前,把她们绑在树上——小蕉也像五女一样被剥光了衣服,幸而她未遭到强暴。 “黄帝,你千万不要出来!我们不怕死!我们……” 桑婷突然忍不住朝湖面大声地喊起来,立即被人卡住脖子,在嘴里塞进衣服堵住。 蚩尤却对那堵桑婷嘴的大汉道:“让她喊!” 大汉又扯下桑婷嘴里的衣服,恶狠狠地道:“喊啊!你她娘的怎么哑了!” 桑婷把一口唾沫吐到这大汉脸上,却换来大汉的一个嘴巴,嘴角流出血来。 蚩尤和玄冥又坐进躺椅,投目平静的湖面,谁都没说话。 这时,慕仙从湖对面飞掠回来,飘落到他们面前,道:“我看,他今天晚上一定不会出来了。咱们等也是白等!” 蚩尤道:“不等能怎么样?” 慕仙却对他打了个手势,又扬声道: “咱们还是回部落部署一下,防止他逃出山去!” 蚩尤当即会意,也提高了声音,道: “那就留下这几个大汉和浴月她们在这儿监视!” 玄冥也知道他们是欺骗湖里的黄帝,大声地道:“也好。咱们快去快回!实在不行,明天叫来多多的人,往湖中下网,就是把湖翻个底朝天,也一定找到他!” 三人说完,都立即噤声不语了。 月亮西斜,移到山峰后面去了。一时间,湖面和四周都变得幽暗下来。 湖边的玄冥等人已经苦巴巴守候了多半夜,仍然一无所获。 绑在树上的六女也未喊叫。看守她们的大汉都坐在一旁开始打盹。 浴月的那四个婢女也返回雅舍陪伴浴月去了。 而被蚩尤打发去湖边寻视的那些大汉,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眼睛睁得更大,寻视着湖面,生怕黄帝从哪儿钻出来逃逸。 月亮西斜之后,慕仙也拖着疲惫的身子去雅舍睡觉了。 玄冥和蚩尤开始在躺椅上打盹。 天亮时,玄冥和蚩尤被人叫醒了,睁眼看时身边站着慕仙、换了一件月白色长裙的浴月,还有浴月的四个婢女。 见两个人醒来,慕仙道:“你们是怎么看守的,人都逃了!” 玄冥和蚩尤脸脸相觑,惊异于怎么睡得这样死呢! 慕仙道:“黄帝不仅自己逃了,还救走了她的女人!” 玄冥和蚩尤站起身,投目望向树林,见那四个看守大汉躺在那里,扁扁的,显然已经死了。 玄冥叹道:“他竟然能神鬼不知地出湖,还救走了人,看来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蚩尤狐疑地道:“按说我们不应该睡得这样沉,他一定是用什么办法把我们昏迷了……” 浴月道:“说什么都晚了,还是想一想补救的办法吧。” 玄冥道:“当然是组织人手立即封山,他带着六个女人没马没车走不多远!” 蚩尤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急道:“我们快回部落。” 转对浴月道:“你也和我们去部落吧,万一黄帝返回来,你一个人恐怕应付不了。” 浴月想了想,对身后四个婢女道: “小清、小瑛和我走,小洁小娴留下。” 蚩尤便叫回在湖边寻视的那些大汉,让他们抬了四个看守的尸体,众人匆忙离去。 那小洁和小娴便回到雅舍去了。 过了大约有一个时辰,黄帝从湖里冒出头,大喘了几口气,四处游目一寻,便从湖里出来,快步走来雅舍。 他出湖的地方就在遮阳篷前面,他一直就隐藏在湖边的水下,所以湖畔上众人说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他也听见了五女受辱,他当时忍得好辛苦,但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他现身非但救不了五女,自己还有性命之患! 他惊异的是,竞有人在玄冥和蚩尤的眼皮子底下,神鬼不知地救走六女——他知道这不是对方使诈,因为对方如果知道他在湖里绝不会说他已经出湖逃逸了。 黄帝走进雅舍,见两个婢女正在吃早餐,便展颜一笑,道:“你们好!” 两个婢女立即花容失色,难置一言。 黄帝在矮几旁坐下,笑道:“你们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老实不客气地吃起早餐来,问道: “那个葡萄酒还有吧?” 一个婢女起身道:“我去替你取来……” 黄帝连头也没抬,道:“你如果想借机跑去部落报信,如果被外面我带来的高手杀了,我可不管。” 那婢女急忙道:“我,我不敢,我……真是想去给你拿酒。” 黄帝道:“那就快去快回。” 那婢女果然捧回个小坛,但只倒出两杯小坛子就空了。” 黄帝一边吃喝着,一边对恭立一旁噤若寒蝉的两个婢女道:“那个红杏死没死?” 一个婢女道:“不死恐怕也只剩半条命了。她被蚩尤带走了。” 黄帝又道:“我的皇剑呢?” 另一个婢女道:“让小清背着呢,她和小瑛随小姐去了部落。 黄帝道:“你们小姐真不简单。她到底什么来历?” 一婢女道:“我们也不知道……” 黄帝知道她们知道也未必肯说,也就不问了。 吃完饭,黄帝对两个婢女道:“我的衣服呢?把我衣服取来。” 一个婢女就抱来黄帝昨夜下湖洗浴前脱下的衣服,侍候着黄帝穿好。 黄帝在一旁的榻上躺下来,道:“我的人来找我,就说我睡觉呢!除非你们小姐回来,不准叫醒我。” 便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两个婢女被他吓唬住了,不敢轻举妄动,便想抓紧时间休息。 他这么好整以暇地高卧榻上,也不由两个婢女不相信他外面布下了许多大高手护卫,哪里还敢想点别的事,只好恭而敬之地守候在一旁,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直在黄帝发出均匀的鼾声,两婢女才敢稍为放松一点。 黄帝心知肚明:浴月怕他去而复返,绝不会一个人返回来,而蚩尤等人正安排人手封山搜索他,也绝不会再来这里,所以暂时他在这儿是最安全的。 一直到下午晚些时候,黄帝才睡醒。 他到室外溜达了一圈,见无异常,又回到雅舍,让两个婢女给他安排饭食。 虽然没有了酒,饭食也很可口。 黄帝边吃边盘算着下步行动。 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溜出山,悄悄返回帝都,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他不想那么做。 因为他要救出红杏,也有点不甘心皇剑就这么失落。 吃完饭,他已经拿定了主意:今晚就潜入部落去救红杏! 他对两个婢女和颜悦色地道: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一个婢女道:“我叫小洁,她叫小娴。” 黄帝道:“这样吧,小洁,麻烦你去一趟部落,就说我在这儿,让你们小姐回来,或者你把我的剑给我取回来。告诉你们小姐,她不回来,又不给我剑,我可要生气了。” 小洁看了小娴一眼,应了一声,走出屋去。 黄帝对小娴道:“你就留在屋里,千万不要出去,免得外面我的人不小心杀了你。” 起身道:“我去游览一下那镜湖的美景,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走出屋,在外面关好门,故意大声地道: “谁也不准进屋打扰她。都到树上去隐蔽,浴月一会儿准回来!” 说完,瞄着那小洁远去的背影,尾随追来。小洁当然想不到有人跟踪她,走得快疾,也不回头。出了密林,便在山路上展身向前飞掠,速度很是不慢。 等黄帝跟踪小洁来到部落时,已是夕阳西下。 小洁径直来到部落东头的一片松林,进松林,便走向林中的那一排红木房舍。 在房舍门外有十几个大汉在把守,有的拿着铜制长矛,有的拿着铜制大刀。 小洁一到,立即有一个大汉迎上,说了几句什么,领小洁进了一个房间。 黄帝借松树掩护,飞掠到房舍的后面,来到那个房间的木格窗外,悄悄探头往室内窥视。 见室内的地上放着个矮几,有四个人围几而坐,正在吃晚餐。 这四个人赫然是—— 蚩尤、玄冥、慕仙和浴月。 在一旁站着浴月的那两个婢女。其中一个婢女身上背着他的皇剑。 这时小洁和那大汉已经进屋,小洁正和四人说他让她说的话。 听小洁说完,玄冥道:“他果然返回去了,多亏浴月没一个人留在那儿。” 慕仙讶然道:“可他为什么还要让小洁来报信儿?是想分散我们的力量,进行各个击破?” 浴月道:“显然他是留小娴为人质逼我回去,或者交出皇剑。” 玄冥道:“咱们就将计就计,你明着回去,我们暗中跟着……” 蚩尤却截声道:“他的目的是要救红杏!说不定已经跟随小洁潜进部落!” 黄帝心头剧震,急忙收敛气势,变为内呼吸,更是一动也不敢动。 蚩尤又道:“他是想利用小洁报信儿把我们引到月明湖去,而他在部落救走红杏。” 黄帝的计划被蚩尤一语道破,心中真不是滋味儿。 慕仙道:“那我们就在这儿不动……” 蚩尤道:“不,我们要动。要装作中计的样子赶去月明湖,到部落外再返回来,直扑向红杏那里,必能逮他个正着!” 黄帝怕蚩尤等人感应到他的存在,悄悄离开,飞身跃上一棵巨树,藏起身形。 他刚藏好,蚩尤带几个大汉绕到房后进行了一番巡察。 他心中暗凛:显然蚩尤已猜到他可能藏在附近。 转念又想:那么蚩尤的话也可能有诈。 他唯有以静制动,静观其变,再见机行事。 很快,蚩尤、玄冥、慕仙、浴月及三婢离开房舍,往松林外面走去。 黄帝知道现在蚩尤已猜出他来救红杏,不仅要派大高手看守,而且也肯定派人封锁了部落。 他让小洁来报信已经打草惊蛇,实在是弄巧成拙! 怎么办? 趁蚩尤四人暂时离去,进行突围而去? 灵机一动,心头涌上一个大胆的念头。遂从巨树上跃出,弹射到另一棵树上,如此在树上穿跃,很快出了松林。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由于月亮还未升起,部落里显得很幽暗。 黄帝潜入部落,正想闪进一个洞府,迎面走来一个人,笑道:“老四,这么晚了干啥去呀?” 黄帝知道对方认错了人,便一闪身到了那人跟前,伸手扼住那人脖子,低声道:“快带我去见蚩尤他娘!” 第134章 裸族遇仙 当黄帝震飞六个守门大汉,闯进洞府时,他看见蚩尤的母亲瑜妍氏正在洗澡。她那又白又胖的胴体当然是养尊处优的结果。虽已经徐娘半老,而风韵仿佛尤胜当年。 见黄帝闯进,侍候在侧的两个美婢发出惊叫。 瑜妍氏却很镇静,道:“你真是变了不少,果然有帝君的气度。” 黄帝上前抓胳膊把瑜妍氏从大澡盆里拉出来,拿过旁边一件浴衣给她穿上,冷道: “我要用你去和蚩尤换个人。” 瑜妍氏对两个吓傻了似的美婢道:“愣什么!快给我穿上鞋子!” 又对黄帝道:“我一直想见见你娘,可却没机会…···” 黄帝冷道:“我娘可没你会享福。” 拉着瑜妍氏走出洞府,见外面警锣声大作,许多人纷纷聚来,如临大敌,又喊又叫。 黄帝和瑜妍氏站在洞府门口处,他仍握着瑜妍氏的一只手腕。他气定神闲,夷然不惧。 他知道蚩尤不会不顾他老娘的死活。 果然,人们聚来,见瑜妍氏落到了黄帝手里,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旁边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定,虎视眈眈。 不长时间,几条人影掠来,蚩尤四人及浴月的三个美婢来到跟前。 人群闪开一条路,让他们走近。 蚩尤手里握着他的奇枪走在前头,面目阴沉着,双眼里闪着寒芒。 黄帝对众人道:“往后退!” 众人听话地退后近丈。 蚩尤冷冷一笑,道:“兄台想以家母作人质,让我送你出部落吗?” 黄帝洒然一笑,道:“你说对了一半。另外,我在离去时,还想带上红杏。” 慕仙接道:“她已死了,刚刚咽气。” 黄帝虎躯剧震,强压下猛窜的怒火,冷道:“是吗!那我就带走她的尸体!” 蚩尤道:“你不想让她早点入土为安?” 黄帝冷道:“我不想和你们闲磨牙!不管红杏是死是活,我都要带走她!快去准备一辆马车!” 蚩尤转对慕仙道:“去把红杏尸体带到这儿来。” “不!” 黄帝截声阻止,冷道:“她不能去!红杏未死,你想让她去杀了她!蚩尤,如果红杏死了,我就让你老娘去为她陪葬!” 玄冥道:“你别乱来。我去!” 展身掠出,飘然而去。 红杏俨然像一个死人,可知她仍昏死着。 玄冥把红杏带来时,一辆马车已准备好了。 玄冥就先自把红杏送上马车,转对黄帝道: “她还有一口气没断,能否活过来,就看她的造化了。你是个讲信义的人,希望你说话算数,不要伤害瑜妍氏。” 黄帝正想上车,瞥见浴月,便道: “芳驾不会想留下我的剑作纪念吧?” 浴月嫣然一笑,道: “我倒想作个纪念,可你既然这么小器,就还给你好了。” 那背剑的婢女就到近前,把剑匣递给黄帝。 黄帝看出她眼睛闪过狡黠,便未接,道:“放进车里吧。” 那婢女就看了浴月一眼。 浴月道:“放到车里吧。” 黄帝拉着瑜妍氏坐进车厢,对玄冥道: “等到了我认为安全的地方,自然放了她。” 朝车前的车夫喊道:“赶车走!奔帝都的方向!” 马车启动,很快出了部落,往前驰来。 等明月升起时,马车已经远远地把九黎族所在的大山抛在了后面。 瑜妍氏对黄帝道:“你还不想松开人家的手吗?” 黄帝松开了瑜妍氏的手,心中一阵羞愧,知道自己一直很紧张。 他对瑜妍氏道:“你最好老实点。” 便过来抱起红杏,在她背心处把一股真气传输过去。 “噗!” 红杏却喷出一口血,仍然未醒。 黄帝急忙住手,心中暗凛。猜想可能自己的功力与红杏的内功不同源,所以适得其反。便不敢贸然为红杏再补充真气。 他就这么抱着红杏,知道这样可以使她减少一些颠簸之苦,在自己心里也是一丝慰藉。 瑜妍氏没话找话地道:“想不到红杏竞肯为你,而背叛蚩尤,可见你的男性魅力真的无法抗拒。” 黄帝想到早年她对自己的欺辱,心中恼火,冷道:“我与红杏清清白白,她背叛蚩尤,一定是她识破了蚩尤的虚伪与邪恶,最终选择了正义。” 瑜妍氏冷笑两声,道:“世上的人都喜欢说别人虚伪与邪恶,试问你就没虚伪过,没邪恶过?不过你成功了,说什么都好听!” 顿了顿,又道:“你说到正义,我还想问你,你们兄弟为争夺帝位三场大战,死伤人无数,你们谁代表正义?” 黄帝只觉脸颊发烫,羞愧难当,叹道: “你说的却是不争的事实。但蚩尤为臣子者,意欲用强夺取帝位,这便是叛逆!” 瑜妍氏冷道:“这与你用强逼炎帝让位,有何区别呢!” 黄帝强辩道:“我在位五年来天下太平,人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我应该说是个好帝君。蚩尤现在反叛,必又引起战乱,还会有许多人死伤,他当是罪魁祸首!” 瑜妍氏道:“你说是人们眼里的好帝君,焉知蚩尤不会比你更好!难道炎帝就是个不好的帝君吗!别为自己辩解了,现在是弱肉强食的时代,强横就是一切!我们九黎族已经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完全可以与你一争天下。” 顿了顿,又道:“现在已经远离了九黎族部落,你想什么时候放我?” 黄帝漠然道:“我觉得安全的时候。虽然我没看见,但我相信,蚩尤必带大队人马追随于后,放你之时,就是我重现危险之日。” 瑜妍氏讶道:“那你还带我一路返回帝都?” 黄帝道:“有何不可?你在我手里,蚩尤当然就不敢把我怎么样。” 瑜妍氏道:“你不相信我会自尽?” 。 黄帝心弦一颤;她若自尽确乎难办! 瑜妍氏又道:“如果以我的一死,能换得你一死,并促成我儿子成为帝君,我觉得我这一死,真是太值得了。” 黄帝忙道:“你不可有这念头,我一定放你。天亮就放,如何?” 他相信瑜妍氏一定说得出,做得出。万一她自尽,自己仍然难逃追杀,反落得不仁不义之名。 现在,他焦急的是红杏一直不能醒转,自己背负红杏,更难摆脱追杀。 瑜妍氏显然因为黄帝答应天亮就放她,而心情好了,笑道: “我早就知道,你心地并不坏。你很像你父亲少典,重情重义。不瞒你,我到现在也不能忘了你父亲。知道我为什么和你欢爱吗?我就想在那时候把你当成你父亲……” “你别说了!” 黄帝断喝一声。 又道:“从现在到天亮,你最好给我闭嘴!” 天快亮的时候,黄帝更加焦急了。 红杏仍未苏醒,若把瑜妍氏放了,蚩尤的大队人马会很快追杀而至;不放瑜妍氏又怕她真的自尽。 瑜妍氏见他犹豫不决,便道:“我知道,你说放我根本就是骗我!还是让我死吧。蚩尤见你老不放人,一定追上拦住马车,那时他见我死了……” “停车!” 黄帝朝车夫喊了一声。 车夫停住了马车。 黄帝对瑜妍氏道:“把你的浴衣脱下来。” 瑜妍氏一怔,道:“我里面可光着呢。你想干什么?” 黄帝道:“我让你脱你就脱。” 瑜妍氏把浴衣脱下,道:“你看我是不是还没太老?” 黄帝放下红杏,拿过浴衣开始撕扯。 瑜妍氏讶道:“你撕烂了我穿什么?” 黄帝也不答话,把整件浴衣都撕成布条。 他对瑜妍氏道:“你就在这马车里待着吧,不过我得绑住你。” 瑜妍氏道:“你不想乘马车逃走?” 黄帝也不答话,用布条绑住瑜妍氏的手脚。 又用布条把红杏捆绑在自己身后。 他拎起皇剑跳出车厢,到车夫跟前一掌把车夫打昏,又捆绑住手脚,抱起塞进车厢,把车厢门关死。 然后他使劲地拍了几下马,马吃疼,猛的前窜,拉着马车向前疾驰而去。 黄帝辨辨方向,向前飞身疾掠而来。 马车奔去的西南方是去帝都,可黄帝却拐向东面,几乎是背道而驰。 因为他知道,蚩尤一定会认为他择路要逃回帝都,不仅要派人随后追杀,甚至还会派人赶在前头拦截,所以他要摆脱围追堵截,绝不能往帝都的方向走。 现在,他只是一个劲往前飞掠,并希望那辆马车晚些停下来。 太阳升起的时候,黄帝来到一个小河边。 他喝了几口河水,歇息片刻。 然后又动身往东南方向的一片山影掠来。 望山跑死马。分明看着不远,可黄帝掠到这座大山时已是午后。 他进山后找了片树林,把红杏从身后解下来,放到草地上。红杏像是在熟睡,神态安详,垂下的眼帘使她的睫毛显得更长更黑。她仍然那么清丽绝尘,仿佛一点也没变。 黄帝正想到林外的河边捉几条鱼吃,忽然空中传来鹤唳。 一抬头,见一只大鹤载着一位黄袍老人正从远处飞来。 蓬莱大仙? 黄帝急忙又背起红杏,在身上绑好,循大鹤飞去的方向追来。 他知道蓬莱大仙不会无缘无故的在这儿出现,便想追来看个究竟。 大鹤飞在空中,黄帝追在地上,却也未被落下。 大鹤把黄帝引进了大山的深处,使他不得不在树梢上飞掠。情景就像一条飞龙在追逐一只大鹤——他飞掠时运转周身真气,已不知不觉化成龙形气势。 幸而端坐鹤背的蓬莱大仙未回头,否则定会惊得跌坠下鹤背。 在密林环抱间,出现一个几乎可以和九黎族月明湖比美的大湖。 大鹤便往湖畔投落下去,确切地说是投落向湖畔里许之遥的一个部落。 部落傍湖依山,有许多凿进山壁的窑洞,也有许多搭建的窝棚。周围因为密林环抱,显得甚是清幽。 黄帝因为怕蓬莱大仙发现,便先自投落地面,在林间往前疾掠,接近了部落。 便见部落里的一棵巨松下站了一群女子,有四五十名,全是青春美丽,站在那里成了一排,花团锦簇,争芳斗艳。 奇怪的是这些女子几乎全部赤裸,看样子却丝毫也无羞涩之态。有的还昂首挺胸,骄傲地尽展迷人的风姿。 黄帝又往前掠近,隐身在一个窝棚的后面。 这时,蓬莱大仙已经走到了这群美女跟前,手摇羽毛大扇,眯缝着眼,逐一审视。 他从头到尾审视一遍,又从尾往前审视,不时地用羽毛扇指点某个美女,嘴里说着:“你。” 从尾指点到头,然后扬声道:“刚才被本仙指点的美女,全部留下,余者回家去吧。” 有十七八个未被点中的哭哭啼啼地离去了。留下的俱都笑逐颜开,欢天喜地。 这时,一位中年美妇由两位美婢陪着从一窑洞走出,到蓬莱大仙跟前毕恭毕敬地施跪拜之礼——她们竞也身无片缕,一丝不挂。 美妇道:“仙驾对本族这些俗女可还满意吗?” 蓬莱大仙展颜一笑,道:“很好。白鹿神湖果然洗浴出这些水灵灵的美女。天帝见了,定然非常高兴。除妖灭怪之事也就不难了。” 中年美妇和两婢起身。美妇道:“不知仙驾还有什么吩咐?” 蓬莱大仙道:“没别的事情了。我要带她们去昆仑山通过天梯上天宫。临走之前,她们还需再到白鹿神湖洗去俗尘凡气.” 黄帝知道蓬莱大仙定是来此行骗,遂扬声道:“仙驾请慢!” 从窝棚后踏步走出,又道:“我久已渴望上天庭一游,未知仙驾能不能把我也捎带了去?” 见黄帝现身,包括蓬莱大仙的所有人都愕然变色。 那些美女和美妇的目光似在说:“这外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莫不是妖怪来寻仙驾的晦气?” 蓬莱大仙的脸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灰,干笑两声,近前对黄帝施跪拜之礼,恭声道: “小仙拜见黄帝大尊,祝黄帝大尊福比海深,寿与天齐!” 这回众美女可蒙了,傻了眼。 那美妇倒反应得快,急忙也对黄帝跪拜下来,恭声道:“白鹿族大母神婵芝拜见黄帝大尊!” 众美女也一齐跪拜,白花花跪了一地,都垂首低眉,再不敢看黄帝。 黄帝朗声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站起身,众美女仍然不敢抬眼看黄帝。 黄帝对蓬莱大仙道:“你和这位大母神来。” 转身进了那位大母神走出的窑洞,见里面甚是清洁,只是陈设简单。 他解下红杏放到地上的兽皮上,在红杏身边盘坐下来,皇剑就放在身旁伸手可及处。 他刚坐好,蓬莱大仙与婵芝大母神走进,又在他面前跪下。 黄帝仿佛又恢复了他以往的威严,威棱四射的目光扫过二人,沉声道: “光天化日之下,因何都不穿衣服,也不戴饰物遮掩,成何样子!” 婵芝玉面绯红,欲言又止。 蓬莱大仙道:“大尊有所不知,这白鹿族是南海上裸国的移民,以不穿衣为俗。他们久居深山,与外面隔绝,甚至不知大尊称帝,天下归一。” 转对婵芝道:“大尊并不是天帝,而是人间的帝君,四海之地皆为王土,四海之人皆为子民,你们也不能例外。” 婵芝道:“大尊莫非也管得了你这天上仙人?” 蓬莱大仙老脸一红,正不知如何解答,黄帝道:“大仙与我素有交往,我们经常在一起说说笑笑。” 蓬莱大仙借坡下驴,道:“大尊驾临,我要陪他多住几天,你先让那些美女各自回家去吧,改日再说上天之事。” 婵芝恭应,起身走出。 蓬莱大仙对黄帝道:“大尊因何一个人到此?这美女好像九黎族蚩尤的老婆红杏……” 黄帝道:“你见过她?” 蓬来大仙道:“她在烟雨林时就见过。她好像伤得很重。” 黄帝道:“蚩尤反叛,险些杀了我……” 蓬莱大仙讶道:“大尊是不是去过镜湖?可曾带去六位美女?” 黄帝道:“你怎么知道?” 蓬莱大仙道:“那晚我与幽灵前去,想拜访浴月,谁知见蚩尤和玄冥带人在那儿,还绑六女在湖边树上,我们知道拜访不成,就掳走了那六女……” 黄帝脱口道:“人呢?” 蓬莱大仙道:“已让幽灵和他的手下带回东海。我就来这儿了……恐怕追之不及。” 黄帝道:“你们连掳带骗弄这么多美女,想干什么?” 蓬莱大仙道:“炎帝没告诉你吗?我们是奉海妖之命,把她们带回东海的‘性奴宫’,训练成性奴,等‘天外来客’来地球时用……” 顿了顿,又道:“以前带回去的一些,但有的岁数大了,就让海妖运走了。” “运哪儿去了?” 黄帝冷着脸问了一句。 蓬莱大仙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知道六妾下落,黄帝有点心安,但一想到她们的命运,又担忧起来。 压下心中的烦躁,问蓬莱大仙道: “这白鹿族怎么不见一个男人?” 蓬莱大仙道:“男人今天都躲起来了,是我欺骗他们说,今天选美女的吉日不能有男人见阳光,否则天帝会…····” 黄帝截声道:“你别说了。如果你以后再这么骗人,我可不饶你。你说的四海之人皆为我的子民,你如此胡作非为,还把我放在眼里吗?” 蓬莱大仙道:“不敢,我一定与海妖解释清楚,让她理解大尊雅意。” 顿了顿,又道:“这白鹿族女多男少,还实行原始的群婚,每到月圆之夜,成年男女就到白鹿神湖共浴,然后在湖畔捉对交欢。所以生下的孩子只知其母,不知其父。” 黄帝道:“为何叫白鹿湖?” 蓬莱大仙道:“他们说那湖是一只白色神鹿刨地出泉而成。天不论多么旱,湖水不减不干,而且湖中盛产鱼虾,取之不尽。更奇的是到冬天,湖水竞不结冻,水温适度照样洗浴。” 好像跪得难受,便改跪为坐,又道: “他们说三年前开始,突然族内出了件怪事,隔几天就有成年男人失踪,后来发现是被一个白色妖怪掳去。那妖怪来去如风,极为厉害。所以他们族内渐渐的就女多男少了。他们献出美女给天帝,唯一的一个心愿,就是让天帝派人来惩治除掉那个白色妖怪。” 话音未落,婵芝带那两个美婢走进来,她们端着木盘,里面是一些兽肉、鱼肉、鸟蛋等食物,还有一小葫芦水。 她们跪下,摆好食物。 婵芝恭声道:“请大尊和仙驾用餐,我们实在没有别的好东西敬奉……” 黄帝觉得她们赤身裸体的跪在跟前挺难为情,便道:“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 婵芝就领两个婢女走出去了。 黄帝就和蓬莱大仙开始吃喝。 蓬莱大仙边吃边道:“大尊神功盖世,可否准备为他们除妖灭怪?” 黄帝反问道:“你可愿帮我?” 蓬莱大仙道:“我这点小道行……” 黄帝笑道:“你怕了?” 蓬莱大仙道:“我只是做不惯好事……” 黄帝道:“就算为你以前的作恶恕罪了。” 蓬莱大仙道:“若红杏醒来倒是个强横帮手……” 神色一凛,又道:“大尊不虑蚩尤会追来吧?” 黄帝道:“除非你偷着跑去送信儿给他……” 蓬莱大仙道:“借我天作胆我也不敢啊!不说大尊有恩于我,只是大尊与海妖非比寻常的关系,让我敬重还来不及,哪会冒犯大尊。” 黄帝道:“你怎知我与海妖关系非比寻常?” 蓬莱大仙道:“是幽灵说的。大尊荣登帝位,幽灵也算有功吧?” 黄帝叹道:“海妖在忙些什么?” 蓬莱大仙笑道:“我若知道,我也不会坐这儿陪你说话了。” 两个人吃完饭时,洞外已是夜色低垂。 蓬莱大仙陪笑道:“大尊可否有雅兴去白鹿神湖洗个澡?再找些美女陪着,虽比不上镜湖浴月,可也是别有景致。” 未等黄帝开口,婵芝一头闯进,浑身颤抖,指着洞外,道: “妖……妖……妖怪……” 话未说完,已吓得瘫坐在地上。 黄帝抽出皇剑第一时间冲出洞去…… 第135章 白妖淫祸 黄帝冲出洞来,正见一条白影夹带着两个裸体男子从一个洞府里掠出,便狂啸一声,凌空拦截,皇剑使出了一招“奔雷击”,全力出手。 “砰!” 白影反应甚为快疾,抛掷出右臂下夹着的男人迎击黄帝,暴响声中皇剑穿破附带男人身上的气劲,把男人击中,立即爆裂,漫空飘洒血肉。 白影和黄帝乍合倏分,都被震落,相距有三丈。白影甫一落地,又飞腾而起往前疾掠。 “哪里逃!” 黄帝怒喝一声,身形化成龙形气势凌空而起,直追上来。 “呼!” 白影头也不回,把左臂下夹着的男人又抛掷出来,阻击黄帝。 黄帝未忍心再用剑震开,而是伸手顺势一拂,由于使了吸劲,在男人要坠落之前把他抓住,稳稳地放到地上。 抬眼再找,白影已经消失不见。 男人已经昏迷,可能在被白影抓掳之际就已经吓昏了。 黄帝收功纳气,为误伤一人而心中难受。 蓬莱大仙飘到他身前,道:“大尊身手更超过从前,连那白妖也不敌……” 黄帝道:“可我误伤一人…… 蓬莱大仙道:“换了谁也没办法。大尊,我认出了那妖怪,她是野人妖中的白妖。她是个女妖,她还有一个丈夫名为黑妖。两个人是东海野人族的头领,因海妖收服野人族移居扶桑岛,我们与二妖及他们手下妖众交过手。二妖战败后逃匿不出,想不到白妖跑这儿来了。” 顿了顿,又道:“这白黑二妖极为厉害,修炼的是‘僵尸大法’,修炼时女的用男人,男的用女人,专采吸男女体内元精而炼成‘精气球’在体内发功。‘精气球’不灭,他们就功不散,身不死,所以拼斗时惯于死缠烂打,不罢不休。他们因为经常和死尸在一起,双爪带有腐尸毒,一旦被抓破见血,就会中毒腐烂,终烂至血肉全无,成为一架骷髅。” 吁了口气,又道:“更可怕的是,他们不管功力如何巨耗,只要有人让他们采吸,立即会恢复。而且随着采吸的元精增多,‘精气球’会越来越大,功力也就越来越高。海妖担忧,说如果有一天白黑二妖的‘精气球’在体内容纳不下时,就会扩散到脑域,一旦他们脑域开发有了突破,他们将变得更强,甚至宇内也罕逢敌手。” 黄帝道:“合你我二人之力能否战败他们?” 蓬莱大仙道:“你我联手战败一妖或许有希望……因为二妖联手威力无比,仿佛一人分身,当年包括海妖我们七人合围,仍给他俩逃了。我不是贬低大尊,实是想提醒大尊慎重。以大尊之能,战一妖或许可以不死,战二妖绝不可能生还。” 黄帝和蓬莱大仙说话间,有许多男女举着火把聚来,见那男人醒来,都跪拜于地,感谢二人驱妖之恩。 黄帝游目一寻,果然男男女女不分老少,都赤身裸体,丝毫也不以为羞。 婵芝由两婢陪同来到跟前,见救下一人,更是感激,又接二人回到原来的洞府。 洞府已点亮火把,照得通亮。 蓬莱大仙和黄帝又落坐。 蓬莱大仙笑道:“白妖一去今夜不会再来,大尊是不是还有兴致去洗澡?” 黄帝摇头道:“你也死了这心吧。” 转对婵芝道:“你们也休息去吧,我们今夜就睡在这里。有妖怪出现,随时来叫我们。” 镜湖浴月让他心有余悸,觉得游玩逸乐还是该收敛些好。况且初来乍到,也得装装帝君的样子。 这一夜野人妖再未出现。 第二天早晨,红杏终于苏醒了,却一动不能动。 看见黄帝,她轻轻地像梦呓般道: “我们都死了吗?” 黄帝喜道:“没有,我们都还活着。你看,蓬莱大仙不在这儿?” 蓬莱大仙也凑上来,道:“芳驾觉得怎么样?” 红杏眼中波光一闪,道:“我们真的还活着?我决定救你……原本就没打算活……” 黄帝叹道:“我连累了你……” 红杏道:“我还得谢谢你。若非你来,我也许会被蚩尤骗一辈子……” 蓬莱大仙自觉无趣,识相地找个借口出了洞去。 黄帝握住红杏一只玉手,只觉其凉如冰,神色一凛,道:“你的手这么凉,你不要紧吧?” 红杏眼中掠过一抹暖意,细如蚊蚋的声音道:“我能醒来,就死不了……” 顿了顿,又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救了我?” 黄帝道:“我是以蚩尤母亲为人质,才救你逃出。” 红杏道:“你离开镜湖……完全可以一个人悄悄返回帝都啊——这不是帝都吧?” 黄帝道:“这是白鹿族。我在途中舍弃了马车,因为我知道他们会跟在后面。这儿是挺安全的,在大山里,我们等你完全养好恢复后再离开。” 微喟一声,又道:“我是可以自己逃走,但那样,我这一生良心都会不安。我跟他们说,不论你是死是活,都要把你带走。你醒了就好了。你饿不饿?我让她们给你弄点吃的?” 婵芝也不知从哪里给红杏弄来了鹿血,黄帝知道这对红杏恢复很有好处。 红杏不能动,连手都不能抬,黄帝只好一口一口地喂她。 又过了三天,红杏可以活动手脚了。 到第八天,红杏终于站了起来。 这些天,也许是白妖被黄帝吓住了,一直也未袭扰部落。 蓬莱大仙在第九天上告辞离去,回了东海。他说红杏恢复好后完全可以协助黄帝对付白妖,或许白妖那晚发现了他,猜到海妖在此,吓得远逃了。 黄帝也不知白妖能否出现,更不好硬留蓬莱大仙,就让他走了。 红杏能够活动之后,自己便进行运功疗伤,恢复得很快。当然,也多亏黄帝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喂饭之初,有时黄帝不得不嘴对嘴地喂红杏,一口饭引下红杏一颗泪,情景令婵芝等女亦为之感动。 这一天傍晚,黄帝和红杏正由婵芝陪着吃晚饭。他突然感到一阵心神不宁,清楚地意识到有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遂道:“我们得立即离开部落……” 婵芝和红杏都露出愕然莫名的神色。 黄帝起身,把剑匣背在身后系好,又道:“可能蚩尤已带人追到了这里。” 婵芝和红杏也急忙站起身。 婵芝道:“用不用我们把你们藏起来?红杏妹子还没完全恢复好……” 黄帝道:“我们离去,你们就不会受连累了。” 婵芝道:“我们都是大尊的子民,为大尊死都不怕,还怕什么连累。自大尊为部落打跑了妖怪,全部落的人都视大尊为大救星一般……” 黄帝道:“你别说了。我意已决。” 遂和红杏走出洞府,踏着夕阳的斜辉快步走出部落,钻进部落后面的一片树林。 黄帝决定先找个山洞躲避几天,就算蚩尤带人真的追踪到此,不见他们也会离去,那时他们再返回部落继续息养。 正往前走着,忽然左后方有人大喊一声: “他们在那儿!” 两人循声回头望去,几十个人正登上一个小山丘,为首拿长枪者赫然是蚩尤,身旁是慕仙和浴月。 未等看清别人,两个人已经转身疾逃。 因为红杏功力恢复还不到三成,黄帝不得不拉带着她向前飞掠。 这样还不行,他便干脆夹带着红杏向前飞掠,快如奔马。 他知道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逃——若战,不死即伤。只因他俩根本不是蚩尤、慕仙和浴月的对手,更不用说对方还可能有别的高手了。 凭感应,黄帝知道蚩尤带人已经越追越近。 红杏忽然道:“你放下我,我引开他们,你自己逃吧。” 黄帝无语,飞掠得更快,似御风飞行。 他突然发出了一棵巨树后有个山洞,飘然落地,想也没想,夹带着红杏钻进山洞,往前奔出挺远,直到洞府,才放下红杏。 山洞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黄帝调息片刻,抽出皇剑照亮,到四处看看,见这是个死洞,没有别的出口。 他们只能祈祷老天爷保佑,让对方发现不了这个山洞。 两个人便在地上坐下来,黄帝把皇剑放在身旁,剑光把两个人周围照得通亮。 红杏道:“你的剑真是神器,本身竟然发光。” 她好像不太害怕,气定神闲。 黄帝道:“浴月对我的剑很感兴趣。你知道她的真实来历吗?” 红杏摇了摇头,道:“九黎族的人,甚至玄冥和蚩尤都对浴月奉若神灵,轻易从不踏足月明湖。” 黄帝道:“以她的超然绝俗,怎会和蚩尤搅在一起?这次又随蚩尤追杀我?” 红杏道:“她肯定有复杂的背景。而且功力很强,我也未必能打过她。” 顿了顿,又道:“他们怎么找到的这里?是不是蓬莱大仙告的密?” 黄帝道:“不会。也有可能是被我打跑的那个野人妖泄露出去的……” 话音未落,洞口传来一阵吵嚷。 蚩尤冷厉的声音压下所有的声音,道:“吵什么!怕他们在里面听不见吗!” 浴月懒散随意的声音道:“他们若钻进这山洞,可真是大傻瓜了。除非这山洞另有出口,不然,他们可死定了。” 蚩尤的声音道:“你们几个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别的出口,你们两个进洞去看看他们在不在。” 洞内的红杏和黄帝四目相对。 目光都在说——怎么办? 黄帝抓起皇剑收入剑匣,洞内恢复了黑暗。 不多时,有光亮透进,又传来脚步声,知道对方的人已经拿着火把摸进洞来。 黄帝让红杏坐着别动,他悄悄起身,迎着对方走来,待看清慢慢走进的两个人时,他一拳轰出。 这一拳他高度集中了拳劲,一道金光射出,把前后两个人洞穿,惨叫着飞退出洞外。 黄帝知道蚩尤带在身边的人都不会是庸手,若不进行奇袭,被他们缠住,蚩尤三人第一时间就会杀进,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先发制人,出其不意,一拳把两个人震飞出去,造成先声夺人之势。 黄帝震飞二人,扬声大笑,朝洞外喊道: “蚩尤,我就在洞里,有本事你进来与我决一死战!哈哈!替我问候浴月芳驾,能让她也辛苦寻来,我死活都很开心啊!” 豪气逼人! 洞外半天没人应声。 黄帝退到红杏身旁,低声道:“他们知道人多不利在洞中混战,所以不敢进来。” 黄帝这一拳确实震慑住了蚩尤等人。 因为黄帝和红杏在暗处,谁带头进洞必得强撄其锋锐,挡不住就会被震出来,后面的人更别想抢进。 蚩尤方面只有三大高手,如有一大高手在强撄其锋锐时受到重创,另两大高手都没有信心战胜黄帝和红杏。 他们当然不知道红杏还未恢复好。 半天,蚩尤带笑的声音传进,道: “兄台勇气可嘉,可欠思虑。我的人已察看过,这山洞没有别的出口,是个死洞。里面无水,无食,你们能熬几天?待你们饿得不能动时,我们进去,想把你们怎么就怎样。所以,我们不会进去和你们拼命。” 慕仙道:“你们还愣什么!去猎些野兽回来吃,让他们在里面饿着吧。” 黄帝和红杏没吭声。 红杏悄悄握住了黄帝的一只手,轻轻地道:“我不怕死。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只是觉得让你陪我一起死,心里……” 黄帝掩住了红杏的嘴,笑道: “由你陪着,我死也开心。” 红杏移了移身子,偎进黄帝怀里,吻住黄帝的嘴唇。 热吻,温馨而又甜蜜。 感情在瞬间升华。 吻着,红杏柔声道:“是我自己毁了自己,当初就不该选择蚩尤……” 黄帝道:“可你又挽救了自己……” “我却已不是以前的我了……在烟雨林那次我也曾对你动过心……可是……” “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红杏。” 黄帝把红杏抱在胸前,又道: “有一次在帝都我看见蚩尤,他对我说和你结婚了,我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我觉得好失落。他可能看出我内心的变化,对我开玩笑,说可以把你送给我……唉,现在,当我实实在在把你抱在怀里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很了不起!因为我找回了本该拥有的真爱!” 红杏的芳唇又一次紧紧地封住了他的嘴。 他们只限于亲吻。 因为强敌在侧,他们不敢太大意。 吻了半天,黄帝道:“我已明白蚩尤那番话的用意了,他是想引诱我们冲出去。” 红杏轻声地道:“我们死都不出去。” 他们相拥着躺下来,枕着剑匣,继续亲吻,缠绵。 洞外也寂静下来,没有一点声音传进。 想必夜已很深。 黄帝却无法入睡,苦思苦想着绝处逢生的办法。 他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 忽然,他听见一个细细的怪怪的声音从旁边的洞壁透过来。 凝神细听,认定是有声音透进。 他悄悄放下红杏,起身循声摸来,到了一面洞壁处,贴耳细听,找准声音透进的位置。 他把双掌按在洞壁处,猛的贯力前推。 洞壁活动了一下。 他心头一喜,更加用力前推,推了七八次,只听“轰”的一声闷响,洞壁向外坍塌。 随之一股怪味混着一阵阴凉透骨的风扑面袭到。 黄帝后退几步,定睛细看,面前是一条幽深狭长的通道,只有半人高,伸展向黑乎乎的前方。 黄帝回到红杏跟前,见红杏被惊醒已经坐起,便喜道:“我找到了另外出口。” 背上剑匣,抽出皇剑照亮,握着红杏一只手,从坍塌的洞壁处钻出,沿幽深的通道往前摸索而行。 他们只能弯着腰,有的地方太窄小,不得不侧身,或者爬过去。 越往前走,那股怪味越大,呛得他们差点呕吐。 黄帝终于停住脚步,割下一块衣布缠在红杏嘴上。 而他自己却变成内呼吸。 骷髅! 又是骷髅! 他们在不到十步远的地方发现了两个骷髅。 他们不得不万分的小心了。 又走出挺远,前面隐隐传来怪怪的声音,似野兽的厉叫。 他们走得更慢,如履薄冰。 因为不明前方是什么所在,有何凶险,会发生什么奇变。 那声音越来越大,竞像人的撕心裂肺的尖嚎。 终于有光亮透过来。 为不被发现,黄帝收剑入匣。 光亮和声音都来自前面的一个洞府。 又遇骷髅! 骷髅身旁放着两把石斧。 他们终于摸到洞府跟前,躲在这块堵住通往洞府的巨石后,往洞府探头窥视。 洞府里点着几个火把,在一块兽皮上有一个白色怪物正折磨一个男人······ 刺耳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嚎就是被折磨男人发出的。 说是白色怪物一点不过份,浑身是寸长的白毛,看不见脑袋,因为已经被长长的浓密的白发遮没了。 黄帝悄悄收敛气势,猜出这白色怪物可能就是野人妖中的——白妖。 白色怪物如果是白妖,她就是以这种方式采吸男人的元精。 男人已惨叫着昏死过去。 白色怪物吃得满嘴是血——这时黄帝和红杏才看清,在长发遮掩着的一张惨白的脸,以及怪物胸前同样长满寸长白毛的双乳。 是女妖!定是白妖! 白色怪物把男人吮吸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吃完,在两个男人的脑袋上各抓两爪,每一爪下去,都是五个血洞。 然后起身——终于看见她的白发几乎垂地了。夹起两具男尸,飞掠出洞府。 黄帝和红杏这才喘过一口气,互视一眼。 仿佛都看出对方心中的无比惊骇。 半晌,也不见白色怪物返回来,两个人也不敢动一动。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黄帝回过头,投目来时幽深的通道,低声道: “好像有脚步声传来……” 红杏讶道:“会是蚩尤他们随后追来了?” 黄帝道:“必是他们听到了我推塌洞壁的声音。” 想了想,拉着红杏推开巨石,到达洞府,又快疾地从洞府飞掠而出。 洞外的怪味更大,完全包裹了他们。 他们定睛细看,不由吓得冷汗直冒。 这是个深谷,几乎堆满了死尸,有的没腐烂,有的正在腐烂,多数已经腐烂得只剩骷髅。 忽然,一个红色的有拳头般大小的光球在空中划过。 他们循光球看见了坐在死尸堆上的白色怪物。 光球在空中划过又被白色怪物吸入体内。 不多时光球又被吐出,比刚才像大了些,又绕空飞了一圈,又被吸纳体内。 两个人弯下腰,悄悄离开洞口,绕到死尸堆的旁边,藏身在几块大石头后面。 从这望去,仍可见不时在死尸堆上飞绕的红色光球,每次飞绕都像增大一些。 最后大得如人头一般——每次飞绕间隔的时间也在延长。 黄帝确认白色怪物就是野人二妖中的白妖。 并确知那红色光球也就是——精气球。 如果现在把那“精气球”击毁,使之回不到白妖体内,摧毁白妖易如反掌。 他正准备铤而走险,忽然听见一声惊叫。 ? 第136章 大泽奇遇 黄帝和红杏循惊叫声望去,不由一惊。 见蚩尤等十几个人出现在洞口,呆若木鸡。 显然他们随后追出,为眼前的如山尸骨震惊,不知谁忍不住惊叫出声。 惊叫声刚刚落静,阴风骤起,裹挟着一些人头骨和四肢骨飞袭向洞口的蚩尤等人。 蚩尤等人未加抵抗,快速退回洞府。 空中白影一闪,那白妖飘落洞口,只轻轻一点地,便弹射进洞去。 随即洞内传出一阵拼斗和惨叫的呼声。 黄帝夹带起红杏,飞身跃起,向深谷外疾掠。 他知道这是逃逸的最佳时机。 白妖肯定不是蚩尤等人的对手,后者获胜还会出洞追寻他们。 到天亮时,黄帝已经夹带红杏逃出大山,取路向南疾驰。 黄帝要自南而西,绕道返回帝都。 白妖与蚩尤等人遭遇,不死即伤,白鹿族可以免除妖患了。 黄帝对白鹿族的美女和裸俗念念不忘,后来秘密派人在白鹿族建了个行宫。由于白鹿族所在大山名为青要山,那秘宫便称为——青要宫。 黄帝带着红杏整整疾行了一天,到傍晚才在一条小河边歇身。 河水流淌缓慢,十分清澈,坐在岸边就可以捉到石头缝里的鱼。 他们沐浴在夕阳的余辉里,吃着用皇剑烤熟的喷香的鱼片,逃亡的惊吓与艰辛暂时忘在了脑后。 周围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野,树木稀少,放眼多是荒草和灌木丛,还有些水泡子。看上去人迹罕至,保持着原始的风貌。 吃完鱼片,两人本想向前缓步而行,但走出不到三里地他们不敢走了。 因为他们发现到了沼泽地区,道路泥泞——确切地说根本也没有道路。万一陷进深泽,可不是玩儿的。 他们就找了片较为凸起干燥的草地躺下来,决定在这儿睡一夜,天亮再择路前行。 天上星河璀璨,万簌俱寂,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是生灵,在这宁静的夏夜,静静地倾听着天地间一切声音。 到后半夜时,没想到天气骤变。隆隆的雷声里,天上云翻滚,还飘洒下混着泥浆的雨珠。狂风呼啸,卷起漫空的尘沙荒草。 他们刚被惊醒,就觉得被一阵强劲的风吸进了一个洞里。 入洞感到一阵令人窒息的闷热,又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眼前更是一片漆黑。 黄帝急忙从拎在手里的剑匣中抽出皇剑,借剑光四顾,两个人都不由大吃一惊。 这里面十分宽敞,四周都是血红色,或垂或挂着一些动物器官之类的东西,都活鲜鲜、血淋淋的。 空间向前延伸,像个血红色的通道。 红杏吓得握住黄帝的手,颤声道: “这好像是什么动物的肚子里……” 黄帝忽然想到那次被巨鲸吞进肚子的经历,道:“我曾经被鲸吞过,感觉和这次差不多。但这动物绝不是鲸……有可能是蜃。别怕。” 他说着站起身,拉着红杏往前摸索而行。 他们一动,空间立即晃动,像是翻滚,使他们也跟着在里面翻滚起来,弄得天旋地转,晕头晕脑。 一边翻滚着,还一边往下滑动,好像这动物不时地蹿高。 突然,他们撞上了一个物体,用剑光一照竟是个浑身是血的少女,双眸紧闭,不知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这动物折腾一会儿,突然停止了。 黄帝和红杏彼此看见也都被翻滚成了血人。 他们惊魂未定,便来救护这少女。黄帝用真气一催,少女“嘤咛”一声苏醒过来。 她眼睛一睁开,整张脸顿时变得鲜活而美丽,像一朵含苞的牡丹突然绽放。只是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 红杏问道:“小妹妹,你也是被这动物吞进来的吗?” 少女脱口道:“你们……我还活着吗?” 红杏道:“当然活着。你叫什么?哪个族的人?” 少女道:“我叫柳儿。是大泽族的。” 黄帝道:“你是怎么被吞进来的?” 柳儿道:“好像你们并不害怕?” 黄帝摇了摇皇剑,道:“你也不要怕,咱们想出去,用它划个洞就钻出去了。” 柳儿美眸中波光一闪,道:“你知道这动物是什么吗?只怕你划不开啊!这动物一定是传说中的五里蛇。” 红杏道:“能有这么大的蛇?” 柳儿道:“嗯!听人说这五里蛇有千年以上,身长有五六里,身高也有几丈。只皮肤上的鳞片就有人戴的斗笠那么大。” 顿了顿,又道:“我本想跳湖去自杀的,却突然见天空变了,又打雷又下雨,又见一股狂风吹来,一个东西小山似的出现在我跟前,我还没看清什么,就被吸进一个黑洞里,昏迷过去。我们部落的人都不敢离开部落远走,男的怕遇上五里蛇,女的怕遇上妖怪……” 黄帝道:“你为什么要自杀?” 柳儿叹了口气,神色黯然了,轻声道: “我们的大母神和族长强迫我嫁给一个丑鬼,我不同意,又不敢反抗,只有一死。” 红杏道:“丑鬼?” 柳儿道:“一个又丑又邪恶的男人,比妖怪好不了多少。但他能够克制祸害我们部落的那个妖怪!大母神和族长就选了我和水儿送给他。” 黄帝想到了野人妖中的黑妖,便道:“祸害你们部落的妖怪是不是专掳走女人?” 柳儿道:“对。你怎么知道?” 黄帝又道:“后来被那个你说的丑鬼给制服了,他们为了表示感谢才要送你们给他,对吗?” 柳儿道:“对。但那丑鬼一个人还制不住那妖怪,他找到了白泽神兽帮他。” 红杏道:“什么是白泽神兽?” 柳儿道:“我们谁都没见过,只是听说。听说白泽神兽最怕的就是五里蛇,所以不怎么出现。” 红杏对黄帝道:“咱们得快点从这蛇腹中出去,时间长了,说不定把咱们带到哪里去呢。” 柳儿道:“听说五里蛇只在荒地大泽中活动,我们部落周围几百里全是荒地湖泽。这蛇哪儿都可以去,只是千万别把咱们带到那妖怪活动的地方……” 黄帝思忖道:“如此巨蛇,威力无比,咱们亏是钻到它肚子里了,在外面绝斗不过它。不如在里面好好折磨它一番,杀死它,也算为一方除一大害。” 红杏道:“你在里面杀它,它肯定翻滚折腾,弄得咱们也跟着晕头转向,苦不堪言。” 黄帝道:“那也没办法。你抱着柳儿。” 说完站起身,把剑匣在身后背好,挥动皇剑开始又切又割又劈又砍,还不时在“洞壁”处捅出血洞,一路折腾着走向后面。 这下可不得了,动物忽上忽下,翻翻滚滚,以至让黄帝也站不住,跌跌撞撞,狼狈不堪。 但他手中皇剑却不停地挥扫,把里面的各种器官全部扫落,又开始用力划割“洞壁”,弄出许多大口子,随着空间的转动,口子处往里透进空气,缓解了他们窒息的感觉。 以黄帝的强横功力,最终也感到力不从心,而这动物仍然在挣扎着翻翻滚滚,上下窜跃。 柳儿早又昏迷在红杏怀里。 红杏也在强撑着,看上去忍受得好辛苦。 黄帝已经远离了红杏和柳儿,他感到这动物真是大得惊人。 是啊,他仿佛就在五六里长的火车车厢里舞剑,而这火车不仅滚动,而且还要升空或下坠,他若想把这火车全部损坏,绝不是容易的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动物不再升空,只是滚动。黄帝奋起余威,挥动皇剑开始大割大切! 动物终于不再滚动了。 黄帝也累得瘫坐下来,他凑近“洞壁”,扒开一个口子,立即有一股凉风和一缕刺眼的光线进来。 显然天已经亮了。 黄帝用皇剑把这口子割得有七八尺长,然后把脑袋和上半个身子都探了出来。 外面艳阳当空,正是中午。周围是荒野,触目是凸凹不平的泥潭。 他缩回头,往回走找到了红杏和柳儿。 见红杏也处于半昏迷状态,便急忙割开“洞壁”,把两个人抱了出来,远远的躲开,放在水草地上。 又忙着为柳儿补真气,把柳儿救护着苏醒过来时,红杏也悠悠醒转。 他们回望那动物,都惊得目瞪口呆。 动物身长前看不到头,后看不见尾,高有三四丈,鳞片果然如斗笠般大。 可知真是传说中的五里蛇。 在他们周围一眼望不到边全是深浅不同的沟槽,翻卷着泥浆,显然是五里蛇折腾所致。 柳儿惊魂甫定,道:“听说这五里蛇脑袋里有一颗蛇珠,人吃了可以百病不生,百毒不侵,你们何不劈开蛇脑去看看?” 黄帝道:“咱们去看看。” 红杏道:“那蛇头一定非常吓人,我们可不敢看。” 黄帝道:“那你们就等在这里,我去取来蛇珠给你们吃。” 说完提着皇剑跃上蛇身,在上面展开身形向前奔来,如同行驰在宽阔的大路上。 奔出约有二里多远,终于看见有城门楼高的蛇头,好像巨嘴还一张一合地动着。 黄帝身形凌空而起,皇剑一招“裂空劈”向蛇头正中猛的劈下——他怕这五里蛇反抗,所以这一剑贯注了全力,加之借了太阳光,可知这一剑威力惊人。 “砰!” 暴响声中,小山似的蛇头被一劈两半。 一颗碧绿色上面像罩蒙着一层薄膜的蛇球,从劈开的蛇头中被震得弹射向空中,有人头般大小。 黄帝身形在空中一旋,把那蛇珠接住,又飘落回蛇身。 蛇珠没有光芒,人手滑腻,不太沉重,有股腥味。 黄帝把皇剑入匣,抱着蛇珠,飞身掠回。 见到红杏和柳儿,他喜道:“看,蛇珠!” 红杏也喜道:“多亏柳儿告诉咱们。” 柳儿笑道:“族内的老人都这么说。” 黄帝道:“只是不知这蛇珠怎么吃啊?是生吃还是烧烤熟了吃?” 柳儿道:“那可没听说。” 红杏道:“自然应该烤熟了吃,不然怎么吃得下呀!” 黄帝道:“那就烧烤熟了吃,就当午餐了。” 三人便坐到蛇身上,黄帝把蛇珠用皇剑切开,里面先是很厚的硬壳,是碧绿色,再往里是乳白色较软的像豆腐脑一样的东西。 他开始用皇剑煎烤,看得柳儿目露惊奇。 黄帝先把烤好的几片分给红杏和柳儿,笑道:“你们先吃吧。” 柳儿道:“听说这五里蛇是最毒的蛇,万一这蛇珠上面也有毒……”竟不敢吃了。 经她一说,红杏也犹豫了。 黄帝道:“我先吃。若发现中毒可以运功逼出来。” 便把先烤好的几片都吃了。 二女紧张兮兮地盯着黄帝。 黄帝凝神感觉,并无异样,笑道:“应该没问题。” 红杏对柳儿道:“你会运功吗?” 柳儿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我看我还是别吃了。你们都是仙子、神人,你们吃得,我这凡人一定吃不得。” 红杏欲言又止,转对黄帝道:“她不吃就不吃吧,虽然吃了可能是好事,但她不具备神通力,也可能是坏事。” 黄帝点头道:“说得对。” 便和红杏把一颗蛇珠煎烤着全吃了。 刚吃完不多会儿,红杏就吐出两口紫血。 柳儿吓得立即花容失色。 黄帝也一时手足无措。 红杏却对他绽开一个娇媚的甜笑,道: “这两口血吐出,我觉得浑身舒坦多了,胸口堵着的那股气也通畅开了。” 黄帝恍然道:“可能是这蛇珠化去蚩尤轰进你体内残留的火焰劲。看来这蛇珠果然有祛病治伤的奇效。” 顿了顿,又道:“你再运功试试。” 红杏就开始盘坐下来,进行运功。 这时黄帝也感到体内有了反应,先是腹间像猛的燃起一团火,又迅速的变成无数条热流在周身乱窜,使他有一种极度膨胀、要爆裂的感觉。 他急忙也开始运功,有意识地把全身乱窜的热流导入丹田的气海,在气海形成一个热流的旋涡。 柳儿见红杏和黄帝都在盘坐运功,也不敢动,不敢吱声,一脸惶恐和不安。 黄帝和红杏也没意识到,他们吃的蛇珠正是五里蛇的精髓,偶得了千载难逢的圣品中的圣品——这精髓是这蛇精千年凝聚的结晶,便是在整个宇宙中也算是罕见的奇珍。 这蛇珠的奇效与功能实难尽述,足以让黄帝和红杏受用不尽,受益无穷。 此后,大泽族的族众挖出蛇眼,有人头般大小,在黑暗中光华四射,而且冬天暖热,夏天清凉,也是宝物。 除此,蛇油被族众用来点灯,无味无烟,一直用了好几年。 一直到傍晚,黄帝才把体内奔腾不息的热气流全部“制服”,与自己原来的真气合溶在一起。 但红杏却怎么也不能把蛇珠生发的热气流与她的真气“合溶”,等天黑下来时,她对黄帝道:“我没办法把突然生发的热气流纳入丹田,一热一冷,弄得我好难受。” 黄帝思忖道:“那你就别太勉强了,你可能原有的是‘冷功’,而蛇珠生发的是‘热功’。冷热无法合而为一。” 红杏道:“你怎么样?” 黄帝道:“我已经‘制服’了那些热气流。” 红杏道:“既然你能容纳,还是都给你吧。” 两个人对坐,四掌相抵,开始运功——红杏运功把体内热气流从双掌排出,传送进黄帝的双掌。 黄帝运功吸纳,直接导气溶进气海。 不到一个时辰,红杏把全身的热气流排净,大感舒坦。 经过这一番动功排功,红杏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越发艳丽,皮肤变得光洁晶莹,美眸熠熠生辉,神采奕奕。 她虽然未消化吸收蛇珠生发的功力,但蛇珠其他功效在她身上产生作用。 而黄帝已经尽得蛇珠的功力,这一番运功,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经过吸纳蛇珠功力之后,黄帝的太阳神力达到了什么级数,眼下还未可知。 但蛇珠功力对他身体的改变已经显而易见。他也好像年轻了十岁,皮肤也变得光洁晶莹,双眸炯炯有神,精光烁烁。 蛇珠的功力热流已经把黄帝和红杏的内腑、经脉和四肢百骸全部“清洗”一遍,所有人体内潜在的毒素、杂质、病菌全部一扫而光。 特别是黄帝吸纳了蛇珠全部功力,不仅使他“脱胎换骨”,而且做到了“清脑洗髓”,对他脑域开发具有不可替代的神奇作用。 后人有关于黄帝野史之书,提到黄帝一次逸乐时夜御十女,他有如此奇佳绝强的体能,实是蛇珠对他身体“改造”过的结果。 这天晚上,黄帝完全消化了红杏传给他的蛇珠功力之后,她便领着红杏和柳儿在附近找了个湖泽。他对二女道:“你们先洗吧,我给你们望风。” 红杏因为柳儿在侧,也不好说什么。 柳儿脱去麻布的短衣短裙,进到湖里洗净浑身血污,才显露出白净如玉的迷人胴体。 红杏的胴体比柳儿一点也不逊色,也许是经过蛇珠“改造”过的原因,更加洁白晶莹,隐隐闪着一层光波,真的是“艳光四射”。 两个人洗完身子,又把衣裙洗净。 柳儿告诉红杏他们部族很少有人能穿上麻衣,那些麻衣都是从几百里之外的别的部族换来的。 红杏逗柳儿说道:“你和那水儿被选中,定是全部落最美丽的了。” 柳儿娇羞地笑了,点了点头。 洗净衣裙,他们湿着就穿上了,然后离开湖边,让黄帝去洗澡。 黄帝洗完澡,也把衣服洗净穿上,和二女又回到蛇身上歇息——因为处处泥泞,遍地水污,蛇身上相对来看要干净些和温热些。 由于在蛇腹折腾得又疲倦又惊吓,三人便很快沉沉入睡了。 第137章 红杏出墙 黄帝绝没想到会在大泽族遇上她。 她一见到黄帝立即双眼放射出饥渴的光芒,对洞府里其他人喊道:“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和他单独说话。” 她还这样霸道。 未及黄帝说话,她已经搂住了他,开始了暴风骤雨般的狂吻。 吻得黄帝嘴唇发疼,有点喘不过气。 边吻,她边喘道:“你可真想死人家了!只想这辈子再看不见你了,谁知老天爷可怜我,把你送到我家里来了。” 两个人拥吻着倒在兽皮上,变成了两条缠绕翻腾的巨蛇。 欢爱后,她紧紧地搂住黄帝的虎腰,喘道:“你好像越活越年轻,还变得白净了。是不是经常采阴补阳的结果?” 黄帝不回答,用嘴封住了她的嘴。 他喜欢她的粗野,喜欢她在交欢时放浪无忌的样子。 她显然老了些,但身体没多大变化,可能没生孩子,双峰仍然饱满而坚挺,仿佛装满了她那野火般无穷无尽的肉欲。 “你怎么会和蚩尤的老婆在一起?” 她——黄姖,直到这时才好好的与他说话。 “说来话长。” 黄帝叹了口气。 “那就啥也别说了。” 她又吻了吻他,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你怎么来这儿了?” 黄帝在她耳边放柔了声音说道。 她脸上掠过一抹凄楚,道: “我想去找刑天和共工他们,从这儿路过,遇上那妖怪掳人,就出手和那妖怪打起来,被打个半死,这里的族长明伯照顾我养好了伤,我见他对我挺好,就当了他第三个老婆——他前两个老婆都让那妖怪掳去了。” 吻了黄帝一下,又道:“你别生气,我去找刑天和共工他们,并不是多喜欢他们,只是想找个栖身的地方。” 黄帝道:“这么说,你是这儿的大母神了?” 黄姖道:“明伯心地好,为人老实厚道,又宠着我,当然啥事都顺着我。” 黄帝笑道:“可能全族上下也没人打得过你。” 顿了顿,又道:“可你也太霸道了,那叫柳儿的女孩不愿嫁给那丑鬼,你们为何强迫人家,差点逼出人命来。” 黄姖道:“她告诉你们的?” 黄帝道:“我们在五里蛇肚子里相遇,当时她已经昏死了过去。” 黄姖惊道:“那你们竟然没死?” 黄帝道:“我们杀死了五里蛇……” 黄姖松开黄帝,两个人坐起来,她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又道: “真的像传说的那么大?” 黄帝点了点头,道:“大得惊人。” 黄姖开始穿衣服,道:“我得去告诉明伯,让他带人去把那蛇拖回来。” 黄帝也穿上衣服,笑道:“柳儿的事儿呢?她还担心你们不饶她,给我个面子……” 黄姖狡黠一笑,道:“等我带你去见那丑鬼,你和他说吧。” 走出洞府去了。 红杏笑颜嫣嫣地走了进来,道:“真的要祝贺你,他乡遇故知啊。” 黄帝有些难为情,掩饰地笑笑,道:“我小的时候在九黎族待过,与黄姖很友好,和刑天打架时,她总偏向我……” 红杏道:“你们都说了些什么?整整一下午的间…···” 黄帝一怔,道:“天黑了吗?” 红杏在兽皮上坐下,道:“别紧张,我不介意的。” 黄帝在她身边坐下来,笑道:“我们不用为柳儿担心了,黄姖是这儿的大母神,连族长都得听她的。她会给我个面子。” 红杏却悄悄地握住他的一只手,低垂下头,柔声道:“和黄姖说说,今晚安排个地方,让咱们睡在一起,好吗?” 黄帝笑道:“你恢复好了吗?” 红杏脸颊绯红,娇羞一笑,白了黄帝一眼,道:“看到时候谁先不行……” 一夜欢爱,实在难描难述,尤其是经历生死之后,更感珍贵。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才平息了欲火。 抵死缠绵之后,他们的身心都感到了极大的畅快与满足。 红杏娇喘道:“现在我才知道,只有两个人真心相爱,才能感到极大的快乐。” 黄帝笑笑,道:“有此一夜,这次就算被人杀了,我也无怨无悔。 红杏油然一笑,道:“我从未这么好过,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两个人的欢爱有这欲仙欲死的感受。” 顿了顿,又道:“你感到我的寒气了吗?” 黄帝点了点头,道:“让我舒服得要死。” 红杏道:“可……蚩尤说受不了我的寒气,有一次竟说我身体像僵尸,气得我哭了一宿。”又吻了吻他,柔声道:“你好吗?我能够让你满足吗?” 黄帝点了点头,道:“你简直就是一个宝贝。” 红杏道:“别让我离开你,不管有什么理由,出了多大的事,都不要让我离开你……我会受不了的,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跟着你一生吧。” 黄帝郑重地道:“除非死,才能让我们分开……” 他们又一次甜蜜地吻在一起。 次日,吃完午餐——对黄帝和红杏是早餐,因为他们起来得较晚。由黄姖陪着黄帝和红杏,领着柳儿、水儿离开部落,奔来后山见那个丑鬼。 黄姖坚持要让黄帝去求那丑鬼,是否可以饶过柳儿和水儿。 水儿长得也十分美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身材比柳儿还要高些,像一棵亭亭玉立的翠竹,艳丽超群,风姿绰约。 黄姖告诉黄帝说,明伯一早晨就亲自率领族众去拖那五里蛇了。 大泽族部落是在一个光秃秃的不太大的石头山前。石头山呈长条型横在部落后面,像一条高高的大石坝。 部落的族众有的住在石头堆砌的石屋里,多数住在天然的和人工开凿的石洞里。 族众主要以周围湖泽里的鱼虾为食,因为周围没有山,无处狩猎。 族众多数穿草裙草鞋,只有极少数身份高贵者穿从别的部族换来的麻衣布鞋。 黄帝看黄姖总是狡黠地笑,像是在作弄他,便道:“你是不是把我们引去见那真妖怪,让我们好为你们除害?” 黄姖打岔,道:“什么真妖怪假妖怪,人本身就是妖怪!” 转对红杏道:“昨晚好吗?他是不是比蚩尤强?” 红杏立即羞红了脸,道:“这么说你也体验到了?” 黄姖道:“他还瞒着你?” 黄帝笑道:“我都告诉她了,咱们小时候是玩伴。还说刑天欺负我时,你常帮我。” 黄姖对红杏道:“那时候蚩尤就暗中坏他,让他和刑天、夏耕斗,他却躲在一旁看热闹……” 黄帝道:“你可别乱说,那时候蚩尤可不坏,对我非常义气。是他的野心让他变得邪恶无忌。” 红杏叹道:“我再也不愿听谁提到他……” 说话间几个人翻过石头山,来到山后,刚绕过几块大石头,突然前面劲风呼啸,见两个人在一处乱石堆旁正拼斗得激烈。 看去就是两团缠绕盘旋的黑气团。力场达到方圆十几丈,沙土漫空,遮天蔽日,甚为恐怖。 黄帝抽出身背的皇剑,对红杏和黄姖道: “保护好水儿和柳儿。” 黄姖急道:“你怎么辨出谁是真妖怪?” 黄帝道:“我已看清楚了,他们都不是妖怪!” 说完,一声清啸,挺身冲上,一道金光袭向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把对手困死在他的脚影里,不虞黄帝突然杀出,只好丢下对手,踢出一脚,迎击金光。 “砰!” 金光轰破对方脚劲,把对方击中。 黑衣人怒喝一声,凌空飘退,落到丈外,吐出一口血,冷喝道:“什么人?” 黄帝飘落在黑衣人对手身旁,投目这人,微微一怔。 此人丑陋不堪,狼狈不堪,三分像人七他像鬼,眼睛睁得老大,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黄帝笑道:“老兄,真的是你吗?” 他认出这丑鬼赫然是——艳魔莫无心。 也就是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莫愁。 想不到在这儿遇上了这时男时女,时好时坏,时正时邪的艳魔。 黄帝顿时明白黄姖为何目露狡黠,她故意要给他个惊喜,也可能怕对黄帝说破,黄帝会急于见艳魔,使她没时间与之欢爱。 艳魔也认出黄帝,笑道:“你真是从天而降,也是我命不该绝。” 黄帝瞥了一旁怒气冲冲的怒山,道: “怒山怎么找上了你?” 艳魔道:“他为了抢夺白泽神兽。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白泽神兽落到了我手里。” 黄帝转对怒山,冷道:“你不信我会杀了你吗?” 怒山冷道:“你有种就等我的帮手来,俩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黄帝对艳魔道:“我倒要看看他的帮手是何方神圣!” 转对怒山,又道:“我们等着你的帮手来了再打!” 怒山道:“算你有种!” 黄帝和艳魔来到红杏四女跟前。 柳儿和水儿一见艳魔吓得浑身直抖,噤若寒蝉,连看都不敢再看。 黄帝对黄姖笑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是他?” 黄姖道:“人家本来想再霸占你一夜……” 看了红杏一眼,又笑道:“我知道你心思不在人家身上,我也只好成人之美了。” 艳魔对黄姖道:“你们不知道吧?现在君临天下的帝王就是玄律,号称黄帝。我也是刚刚听说不久,想离开这儿就是为了去找他。” 黄姖和柳儿、水儿都惊愕色变。 柳儿脱口道:“我还以为他们是神人,仙子……” 黄姖对黄帝笑道:“怪不得变得年轻又英俊,真是女人玩多了,采阴补阳的结果!还想让我施跪拜之礼吗?我们可都是你的臣子呀!” 黄帝笑道:“我有让你下跪的时候。” 黄姖对艳魔道:“听说你要走,我们寻思也没什么送给你的,就选了族内最美的两个女子送给你……” 艳魔忙道:“这我可不敢接受……” 黄姖笑道:“哪个男人不喜欢美妞儿?你别假惺惺的了。她们可都是处女,你可让她们作老婆,给你生一大群小丑蛋蛋。” 柳儿和水儿突然跪在了黄帝面前。 柳儿泣道:“你……答应救我的……不然我宁可死也不会和你们回部落。” 黄帝转对艳魔,道:“你真想要她们?” 艳魔狡黠一笑,道:“想要……” 黄帝一怔,道:“可你男女不分……” 艳魔道:“我想要她们,再转送给你当见面礼如何?” 黄帝释然一笑,道:“你吓我一跳。” 收剑入匣,搀起柳儿和水儿,道:“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柳儿和水儿却不敢走。 黄姖板起脸,道:“你们回去吧。以后别要死要活的了。好像我真的虐待了你们。” 柳儿和水儿如遭大赦,匆匆离去。 艳魔对黄姖道:“美女我没要,可大母神这份雅意,我是收下了。” 黄姖道:“别说了,没你在这儿挡着那妖怪,这几年我们不定多惨呢!” 黄帝对艳魔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害得巨灵胡一想起来就念叨。” 艳魔道:“那第一色早该有孩子了吧?” 黄帝道:“头一胎没占下,我离开帝都时,第二胎又要生了。不然他也会陪我来。” 艳魔道:“我那次被石疯子追杀,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等伤息养好,就想去找你们,却在山里遇上那妖怪,把我打昏,带到这片荒地大泽。我醒来,发现躺在死尸堆里,全是女尸,还有许多骷髅,见那妖怪正用女尸炼功。我就变成了男人。那妖怪却被我吓住了,我说是魔王徒弟,趁他发愣时逃走,他也没追。” 黄姖笑道:“他来到我们部落,我们以为是那妖怪现出真身了,吓得要死,直到那妖怪又来,他与那妖怪大战一场,我们才知道是两个妖怪。也就接受了他。他也认出了我,提到和你在昆吾部落大战鬼王、刑天的事。我才想起来,他就是那个艳魔。” 红杏这时在一旁插话,问艳魔道:“你不是得到了白泽神兽吗?刚才那神兽怎么不帮你?” 艳魔道:“神兽让我放了。我担心打不过怒山,被他抢去。当然,我还可以找回来。” 转对黄帝道:“等咱们离去时,我找到神兽送给大尊。那神兽除了五里蛇什么都不怕,它吼叫一声会让一般高手丧魂落魄,不具神通力的会被震昏。连最凶恶的虎豹狮狼,听见它的吼叫也会吓得叭在地上直哆嗦。” 黄帝眼睛一亮,道:“若是用在两军交战,神兽一声吼叫,必然把战马吓瘫。” 艳魔笑道:“绝没问题。” 黄帝兴奋地道:“真是天助我也!我们和九黎族即将开战,有此神兽何愁不胜!” 红杏却道:“所以,不宜现在带在身边,万一蚩尤带人追来,我们自身难保,也怕神兽有失!” 黄姖对黄帝道:“你为何要与九黎族开战?” 黄帝道:“我此次离帝都去慰劳九黎族,但蚩尤却在镜湖设下陷阱要杀我,幸好红杏相救才逃出到此。蚩尤仍然带人在后面追杀。他要先杀了我,再带兵攻帝都夺取帝位。” 黄姖恨恨地道:“九黎族真的要毁在玄冥、蚩尤的手里了!” 黄帝道:“我回到帝都后就发兵九黎族问罪蚩尤、玄冥。如果他们认罪,我可以赦免九黎族之众!” 黄姖叹道:“你有此意,我就放心了。” 黄帝道:“那白泽神兽暂时就留在这里,待用到时,我让艳魔来寻它。” 艳魔道:“这样也好。别人绝找不到它,找到也未必制服得了,制服了也未必让它听话。” 黄姖笑道:“好像那神兽已成了你的宝物了。” 艳魔道:“相处日久,它当然对我有了感情。” 黄姖道:“五里蛇已除,也不用担心神兽有别的意外。” 对艳魔道:“五里蛇是大尊杀的。明伯已带族众去拖了。那柳儿就是被他们从蛇腹中救出的。” 艳魔目露奇光,对黄帝道:“五里蛇和那妖怪是大泽族两大祸害。五里蛇已除,咱们在离去之前,再去除掉那妖怪,这方圆几百里就太平了。” 黄帝道:“听你的。” 第138章 黑白二妖 黄帝说完,转对远处的怒山,扬声道:“你的帮手怎么还不来?我们已经没有耐心了!” 怒山道:“我去找他,你们可敢等在这里吗?” 艳魔道:“要滚你就快滚!” 怒山冷道:“你不相信我的话?” 艳魔对黄帝道:“别听他的!咱们回部落,吃饱喝足后去除掉那妖怪!” 怒山冷道:“你们如果逃了,我就把那全部族的人都杀光!” 说完跃起身形,飞掠而去。 未知真是去找帮手了,还是吓得找借口逸走了。 黄姖领黄帝三人返回部落时,天已傍晚。 黄姖在大母神洞府设晚宴招待黄帝三人。 族长明伯带族众去拖巨蛇未归,所以吃饭的只有他们四人,旁边有两个婢女侍候。 正吃着饭,外面突然传进尖声惊叫:“不好了!妖怪来了!把柳儿掳走了……” 黄帝听到尖叫,第一时间抽出身旁剑匣里的皇剑,疾冲出洞府,见一条黑影夹带一人正往部落外掠去。 他一声清啸,展身形随后追来,速度之快如一道流星飞射。 红杏、艳魔和黄姖也冲出了洞府,飞身随着黄帝向前追来,速度俱都不慢。 黑影飞掠出部落,好像发现身后有人追来,速度更快,卷起一股黑风,骇人听闻。 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天上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斗,四野幽暗而空旷,仿佛哪里都是无底的深渊,充满了无限的神秘和恐怖。 黄帝越追越快,宛如一条金色狂龙御风飞行,连他身后三人都看得大为惊奇。 越追越近! 金龙的气势已经迫近了黑风。 更近了! 如果黄帝不顾忌伤了柳儿已经到了攻击的距离! “呼!” 黑影头也不回,却把夹着的人体抛掷向追近的黄帝。 黄帝因为有在白鹿族追白妖的经验,急忙身形旁闪,左手用吸劲遥接住人体,再稳稳放在地上。 用皇剑一照,赫然是柳儿,美眸紧闭,玉容惨白,像是昏死过去了。 这时后面三人已经追至。 黄帝未等三人停住,急道:“黄姖留下救护柳儿,咱们三个追击,杀了那妖怪!” 声音未落,身形又凌空而起,向着逃逸挺远的黑影又追上来。 只要给黄帝瞄着影,就不容易逃掉。 荒野一望无际,以黄帝的眼力黑影更不好遁形。 红杏和艳魔一刻未停,尾随黄帝向前追来,功运极致,全速飞行。 黄帝又追近了黑影——这时他们追出已经近百里了。 更近了! 他看清黑影像个大黑马猴,遍体黑毛,四肢比一般人要长许多,齐腰的长发在脑后飞舞。 黄帝正准备攻击,蓦地黑影往下投落,一头扎进下面的大湖里,消没不见。 黄帝也真急了,身形随着黑影投落,在同一地方扎进湖里。 他刚入湖,只觉湖水狂涌,一股大力涌击过来,急忙挥皇剑一封,搅起水浪迎击。 “砰!” 两股狂涌的水浪相击,掀起冲天的水柱,把黄帝和那黑影全震出湖面。 黄帝脚尖在空中水柱上一借力,凌空扑击向黑影,皇剑如虹,迅猛击出—— 赫然是“神龙九式”中的“奔雷击”! 黑影第一时间轰出一团黑气迎击袭至的金光。 “砰!” 又是一声暴响,像半空打了个闷雷。 硬拼之后,黄帝和黑影一齐被震退,飘落到湖的两岸。 黄帝身形飘落,不由一惊。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小山丘一样的尸骨堆旁,脚旁一尺就是一具赤裸的女尸,面目已腐烂,胸前血肉模糊。 游目四顾,见湖对岸影影绰绰有个黑影。 他知道这里必是那妖怪住的地方,妖怪不会轻易放弃它的老巢,暂时可不用担心它会逃。 空中衣袂破风声响,红杏和艳魔双双飞至。 他们落下,也为这如山的尸骨惊骇色变。 黄帝来到二人跟前,道:“不问可知,从这些女尸上看,这妖怪必是野人妖中的黑妖。” 红杏和艳魔也发现了湖对岸的黑影。 红杏道:“刚才你好像和它拼了一下……” 话音未落,蓦地卷起一股狂风,裹带着尸骨向三人袭来。 风起,呛鼻的怪味已经令人窒息。 黄帝三人顿时惊骇莫名,因为湖对岸的黑影还在那里,那么又是谁卷起了狂风攻击他们? 黄帝意识到这里肯定另有大高手帮助那妖怪。 那么,这里就可能是陷阱! 三人第一时间迎击狂风卷来的尸骨,但尸骨被震飞、震碎、震开,而狂风不止。 他们完全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境地,因为只见狂风裹带着尸骨攻来,却不见对方真身,想反击也没目标。 狂风持续了有半个多时辰,突然在狂风中幻化出一黑一白两团劲风,打着旋,袭向了三人。 三人未及反击,已经被一黑一白两团劲风罩住。就像陷进了寒冷而黑暗的海洋旋涡里,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一黑一白两团劲风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地盘旋缠绕,“风圈”逐渐地缩小,越缩小盘旋的越快。 三个人在封挡着不时袭身的风劲。 突然发现风劲变成了漫空的爪影。 而浓浓的死亡气势像张牙舞爪漫空飞舞的骷髅头,绝对令人毛骨悚然,亡魂皆冒。 黄帝想到了蓬莱大仙的话,猜测这一黑一白两团劲风,可能是野人族中的黑白二妖。 他们联手攻势果然威力强大。 如果不能分而战之,就可能有被困杀的危险。 遂一边挥剑封击,一边对红杏和艳魔道: “咱们要冲出去,把他们分开,不能让它们联手!” 喊完,皇剑一阵猛劈,冲出一个缺口,身形化成龙形气势从缺口飞射而出。 几乎同时,红杏轰出连串“流冰弹”,震开缺口,与艳魔合力冲出风圈困锁。 他们与先冲出的黄帝相距有四丈。 风圈中现出一黑一白两个人形,黑者是个男人,白者是个女人。 黄帝认出,白女人正是他和红杏在白鹿族看见的那个白妖。 显然这个黑马猴一样的黑男人就是那个黑妖了。 可能黑妖去部落掳人就为了把以前与他作对的艳魔引到这里,再合白妖之力摧毁艳魔。但发现对方人多,遂中途弃人想放弃计划。 从白妖来到这里看,她是在与蚩尤等人拼战中落败了。 这时黑白二妖似在调息,又像等待什么,竞未急于发起攻击。 他们头发都很长,网一样垂在脸上,根本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黄帝三人怕他们再联手,便也没急于进攻。 就这样默默地对峙。 阴风拂荡,寒气透骨。遍地是死尸和骷髅,空气中充满了死亡气息。 突然,白妖发出一声尖啸,抢先向她对面的黄帝发起攻击——双爪幻化出漫空爪影抓罩下来。 黑妖几乎同时间也发出厉啸,向红杏和艳魔发起攻击,——也幻化出漫空爪影罩住了二人。 二妖同时出击,他们骇人的气势再次把湖水掀向空中,把地上的死尸和骨骸震得四外激射,恐怖到极点。 黄帝感到了白妖气势的强横,特别是那股怪味已令他窒息,他不得不变为内呼吸。 他觉得以白妖之强,可以比得上他以前拼战过的所有对手,包括海妖和鬼王。 白妖所散发出的诡异和邪恶气息甚至超过了鬼王。 此刻,见白妖罩下漫空爪影,黄帝知道他无论怎样闪避,都难免被抓中,唯一明智的就是——硬拼! 他挥出皇剑,用那招“疾云破”攻击隐现于爪影之中的白影。 “砰!” 皇剑的金光与利爪的气劲相击,暴响声中,黄帝和白妖乍合倏分,各自被震后飘。 黄帝飘退丈外,只觉有一股寒气透臂而入,急忙运功化去。 只听“砰砰砰”的暴响传来,循声望去,在十丈之外黑妖和红杏、艳魔已经缠斗在一起,打得翻翻滚滚,异常激烈。 黄帝一边提聚功力,一边踏步向白妖逼上来。 他浑身罩上了一层金光,暴长的气势,使他像个金身巨人一般。 白妖未等他逼近,又发出像狼号般的尖叫,身形一道白光般电射攻上,双掌搅动,蓦地推送出一团黑气。 黄帝手中皇剑对准袭来的黑气使出了——“迎风斩!” “轰!” 黑气团被金光震爆。 但白妖却未被震开,双爪又迅疾无比地抓至——太快了! 而且又太近! 双爪到了黄帝胸前半尺,爪风已经及身。 皇剑外封,一道耀眼的金色光幕把白妖的利爪挡回。 黄帝正想抢步欺身展开反攻,顿觉一股疾风卷至,眼前出现漫空的银丝。 “嗤!嗤!嗤!嗤!嗤!” 虽然他第一时间用皇剑封出,但仍然被无数银丝扫中,急忙掠身后退,飘落两丈之外。 低头一看,整件衣服已变成碎片。 只觉浑身火辣辣的灼痛。 哪来的银丝? 黄帝投目白妖,看见她那长长的白发,顿时恍然:白发也是她最厉害的武器。 他皇剑遥指白妖,又逼上来,划动剑圈,施出了九大绝招之一的——海涡旋! 他不想总被动迎击——他觉得就功力而言,他和白妖难分高下,所以必须靠绝招取胜。 海涡旋是他绝招中的绝招——因为暗藏他气劲的收发变化奥义! 白妖果然没有再往前冲,而是运功相抗,可能那种往前倾跌的可怕感觉,让白妖也会很难受。 吸!吸!吸! 还是吸劲! 黄帝已经逼近白妖七尺。 六尺! 他已经看清楚白妖那飞舞的长发里现出的惨白吓人的一张脸,以及那乌黑的眼圈和嘴唇。 她的双乳硕大而坚挺,长满了白毛,像两堆长满蒿草的荒坟。 吐! 黄帝的皇剑蓦地变吸劲为吐劲,一道金光从剑上射出,——“砰!” 金光轰进了白妖多毛的胸脯。 白妖尖叫一声向后飘飞,“嗵”的一声坠落进湖里,立即消没不见。 黄帝虽未吸借到对方的气劲,但以他本身绝强的功力全力一击,也实在够白妖受的。 黄帝刚把白妖震落湖里,旁边接连响起红杏的惊呼与艳魔的惨叫。 循声望去,不由一惊。 艳魔被震飞进湖里,也沉没下去。 而红杏被震退二丈多远,摇摇欲倒。 黑妖正然凌空扑击向红杏…… 黄帝第一时间化成龙形气势横空拦截,皇剑使出了——追光刺! 救红杏心切,他已经快得不能再快,在旁观者眼里,就是一道金光射至——达不到光速,肯定超过了音速! 黑妖竟然对黄帝的拦击置之不理,仍然对红杏扑击,打出一颗紫光球。 红杏显然空间已被封锁,不得不咬牙硬拼,娇叱一声,打出“流冰弹”硬击紫光球! “轰隆!” 爆炸声中,流冰弹和紫光球同时碎裂。 红杏发出惨叫,身形又飘飞出几丈,摔在一个小水泡子里。 而黑妖借反震之力,化成影子身猛的飞升高空,险之又险避开了黄帝的拦击。 仅此一招,黄帝就知道黑妖的狡猾和厉害更胜白妖一筹。 他的拦击袭空,身形正下坠,高空中的黑妖却借下坠之势扑击向他,压顶气势如一朵含雨云砸下。 黄帝身形正全速下坠,对头上的黑妖难以反击和封挡,最要命的是黑妖的攻势快过他的下坠下势,不等他到地面,必被击中。 黄帝急中生智,皇剑往地面猛的劈出,身形借反震之力斜着飘移开去。虽然避开了黑妖攻势中心,也被余势扫中,震得在空中翻了两翻,才飘落在七八丈外,差点喷血。 刚刚站稳,黑妖化成的影子身又飘然袭至,罩下漫空爪影。 黑妖的爪影比白妖显得飘忽不定,让黄帝一时难以捕捉应该反击的“中心点”。 稍一迟疑,爪影已经罩压到头顶。 皇剑第一时间划出光幕封挡,爪影在光幕的封震中化为乌有,但一只巨大的黑爪穿透光幕抓中了黄帝前胸。 黄帝惊叫一声,左拳轰出,把身前的黑影震开,弹身后飘,落到丈外。 低头一看,胸前出现五道血淋淋的爪痕。 他想起蓬莱大仙说二妖爪上有腐尸毒的话,立即心底寒气冒升。 黑妖得手不饶人,凌空又攻上来,轰出一颗拳头大的紫光球,击向黄帝。 黄帝挥皇剑用“裂空劈”把紫光球劈爆,随之,凌空而起,用“奔雷击”进行抢攻。 他知道自己可能中了腐尸毒,必须在毒发之前把对方摧毁,然后好进行运功驱毒。 由于这种思想的支配,黄帝开始了凌厉的抢攻! 黑妖的紫光球被震爆之后,他受到反震后退,还未站稳,黄帝的“奔雷击”攻到了。他刚刚回爪劲化解“奔雷击”,黄帝的“流星扫”又间不容发地攻到…… 黄帝把“神龙九式”除“海涡旋”之外,接连使出,一劲儿抢攻,果然抢到了优势。 黑妖在手忙脚乱地封挡,他的身法比白妖还要灵活,直线进攻,尚能曲线闪避。 就在黄帝连施杀手,要重创黑妖时,湖水冲天而起,水柱当中跃出白妖,尖叫着向黄帝扑击过来——经过短暂喘息之后,白妖仿佛更强了。 黄帝第一时间挥皇剑用“疾云破”震开了白妖,转身再找黑妖,见已经飘退出一丈多远,冲出了他的气势封锁。 黑白二妖同时发出尖啸,然后化成两团劲风袭向了黄帝,又成无坚不摧的联手攻势。 黄帝被两团劲风卷在了当中,就像被大网罩住的一条金龙。 大网在收紧,金龙在拼力挣扎。 红杏显然昏迷了过去,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艳魔沉没湖中,生死未卜。 黄帝在黑白二妖的强大联手攻势下能够支撑多久? 换言之,谁能够救他? 黄帝的一把皇剑已经无法封挡二妖无孔不入的攻击,他不得不加入了左拳。 他加入了左拳,就得往左拳上贯力,由于遇险应急,使他的左拳速成——也可以击发强级的——“轰天炮”了。 几百招过后,左拳终于也像右拳那样做到了意到气到,收发自如。 这样一来,他体内就形成了两股真气,分别催发左拳右剑的攻力。 由于他两手可以各自为战,一心做到了二用,威力骤然大增。 但是,问题也出现了:真气分散也使功力分散,使功力在强劲上打了折扣。 他不得不提升功力,因为他知道功力不够强,再妙的绝招也是花架子。 他终于把功力提升到可以对抗二妖的“强度”——这已非同小可,左拳右剑都能对抗一妖,就等于他摇身一变,成为两个人。 保守估计他经过不断提升功力,体内的太阳神力至少又连提升两层境界,达到了第六级第五层境界。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次接连提升功力非常的容易,这当然和他吃了蛇珠有关。 拼战到天快亮时,黄帝的功力被迫又提升至少有三层境界,达到了第六级“圣神级”的第八层境界。 若非他脑域开发有了突破和蛇珠奇效,一夜间如此迅快地提升这么多功力,简直是神话。 这时候黄帝不仅抵制住了二妖的攻击,而且能够展开反击了。 右剑专攻黑风——黑妖。 左拳专攻白风——白妖。 随着功力的提升,感应力、眼力、耳力都有了突破。 他已能在飘忽的风圈里辩认出哪是黑妖,哪是白妖。 越拼战越有经验,他在双手各自为战的同时,也进行了双手的配合作战——当然更加得心应手,收到奇兵之效。 因为他又有了内功心法的重大突破,尝试着左手发出“吸劲”之后右手发出“放劲”互相配合,对付同一目标。 简言之就是用左手往回拉吸,用右手进行攻击。 这在日常生活中或许不敢办到,就是左手拉,右手推的道理,可一旦应用到绝顶高手之间的拼战却非易事,因为这是两股真气一收一放同时进行。 几经尝试,黄帝获得了成功,这一刻—— 他左掌猛吸白妖的同时,右剑却实施攻击。 白妖忽遇吸扯之力本能地正运功相抗,右剑却攻到了,把她再次震飞。 同一样的亏,她吃了两次。 黄帝震飞白妖,右剑第一时间吸扯住了黑妖,趁黑妖运功相抗时,左拳打出了“轰天炮”,进行重轰。 黑妖惨叫着被震飞出去。 黄帝觉得左右手收发并用,比一只手收发并用还要容易,省得真气瞬间变换。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必须使一股真气分成两股,才能使左右手各自为战,这绝非寻常高手能办到的。 简言之,就是一心做到二用,左手划圆的同时,右手必须划出方来。 黄帝以一人之力便击破了黑白二妖自以为绝强无敌的联手攻势,当然令二妖感到惊骇。 也许他们会把他当成神人也未可知。 总之,二妖被震飞之后,化成影子身迅速地逃逸,消失在黎明到来之前的黑暗之中。 黄帝寻到红杏,抱在怀里,见红杏的胸前雪衣已被吐出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红杏未醒来,却见艳魔鳄鱼一样笨拙地从湖里爬出来。 黄帝终于以他的强横救了自己,也救了红杏和艳魔。 第139章 力战二魔 黄帝睡了差不多有一下午,直到吃晚饭时才醒来。 他睡觉的地方是黄姖为他和红杏安排的住处,可他醒来时却不见了睡在身旁的红杏。 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惊奇地发现胸前的血痕已经结痂,那些被白妖发丝扫出的血痕也不再痛疼了。 默运功力,完好如初,并未中什么腐尸毒。 显然,他吃了蛇珠之后已成百毒不侵之身,腐尸毒也奈何不了他。 蛇珠更有疗伤健体的奇效,以致他能尽快恢复如初。 他正想起身去找红杏,柳儿和水儿端着饭食走进洞府。 她们放下饭食,柳儿笑道:“红杏姐姐在大母神那儿吃了,大母神让我们送来饭食,侍候大尊进餐。” 两女都跪在黄帝面前,她们不知为什么都脱去麻衣,换上短小的草裙,露着白嫩得像剥了皮的鸡蛋般的美腿。上身只在双峰处系了些饰物,几乎全裸着,粉胸玉背,雪藕般的双臂甚是撩人。 加之吐气如兰,浑身透出淡淡的馨香,不由令人魂为之夺。 黄帝浑身一阵燥热,自责于目光对两少女的侵犯,掩饰地埋头吃饭。 柳儿瞧着黄帝,柔声道:“大尊杀死五里蛇,又打跑了妖怪,我们部族上下无不感激万分。特别是我和水儿,若不是大尊相救,现在还不知会怎样呢……” 黄帝头也不抬,道:“你们没别的事就回去吧。” 两少女若是想用处子之躯报答他,他可万万不能接受。 说不定又是黄姖的命令! 二女显然惊异于黄帝的冷漠,脸脸相觑,羞涩得一直红到了脖根。 柳儿又道:“我们……怎么惹大尊不高兴了?” 黄帝抬眼对柳儿笑笑,道: “是不是黄姖让你们来陪我睡觉?” 柳儿和水儿的脸更红了。 水儿急道:“才没有呢。是我们自己……想求大尊…···” 黄帝叹了口气,道:“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 草草吃完,抹了抹嘴,道:“全拿走吧。我累了,还得躺一会儿。” 柳儿和水儿就收拾起剩下的食物,悄悄走出了洞府。 黄帝又舒展四肢躺到兽皮上。 想一想,可能真不是黄姖派她们来的,黄姖为人霸道,岂容她们与自己欢好,分享她的快乐! 那么,是不是她们真有什么事求自己啊? 自己对她们太冷落了,真是不该。其实,也不过是装装样子,摆摆帝君的威严,而如果说不喜欢她们,那就是骗自己了。 不多时,一阵香气扑来,柳儿又悄悄走进,跪到黄帝身旁,含泪道:“柳儿知道大尊讨厌我们……可我们知道大尊是个大好人,就想求大尊……” 黄帝坐起身,放柔了声音,道:“说吧。求我干什么?” 柳儿道:“我们还都没有破身,求大尊为我们破身。听老人们说,女孩子第一次破身很重要,所以,我们一般男人看不上眼,老天爷保佑让我们遇上了大尊……” 黄帝道:“借口!你老实说,是不是被黄姖强迫的?” 柳儿急得落下晶莹的泪珠,如海棠垂露,道:“大母神说不管我们,我们若是能求得大尊恩宠,是我们的福气。求不到,只怪我们的命不好。” 顿了顿,又道:“我们族自从大母神来后,改变了对偶婚制,变为一妻多夫。因为女子不少被妖怪掳去了,主要还是大母神说,一个男人不管多么强壮,在……那时候也无法满足一个女人,所以族中女子多则十几个丈夫,少的也有四五个。像我和水儿这样的……只怕要‘娶’二三十个丈夫……我们很害怕……” 黄帝忍不住笑了一下。 柳儿立即噤声,紧张地瞧着他。 黄帝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黄姖自己性欲强烈,就以为所有的女人都是淫狮,便让她们“合法”地占有更多的男人。 她以为这么制定“婚姻法”,以为是造福族内女人,其实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么辛苦。 试想,像柳儿和水儿这么美丽出众的女子,若“娶”了二三十个丈夫,如何应付得过来! 简直是胡闹! 遂对柳儿道:“你别害怕。多亏你告诉了我,我会让黄姖恢复一夫一妻的婚配制。” 柳儿急忙磕头,泣道:“多谢大尊!” 黄帝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柳儿已是泪流满面,道:“没有了。’ 慢慢地站起身,欲走,又停住,对黄帝道:“大尊保重!柳儿……”声音哽咽。 转身快步奔向洞口。 黄帝立即生疑,叫道:“你站住!” 柳儿猛的停步,却未回头。 黄帝道:“你回来。” 柳儿却道:“大尊只要能让大母神改变那一妻多夫的婚制,小女死也……瞑目了。” 黄帝道:“你为何还要去寻死?” 柳儿道:“我暗暗发过誓,若不能得到大尊恩宠,便不想再活在世上……” 黄帝叹了口气,道:“你过来,我答应你就是了。” 次日上午,黄帝刚醒来,黄姖一头闯进,急道: “怒山带着他的帮手来了!红杏和艳魔已去迎敌。” 黄帝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抽出皇剑提在手里,和黄姖急急地走出洞府。 在部落外的一个小水泡子旁边,红杏、艳魔正和怒山及一个怪人对峙。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挺高,万里无云,虽未近午,逼人的热气浪已经汹涌开来,又是一个火辣辣的酷热天气。 没有人看热闹,明伯带领族众去拖五里蛇还未回来,部落里留下的老幼和妇女胆小怕事,不敢出户。 黄帝和黄姖走近,他越看越觉得怒山身旁这个怪人有些眼熟。 怪人一丝不挂,浑身如木炭般焦黑,却没有一根汗毛。脑袋光秃秃的,也是寸毛不生。 从这怪人身上找不到一处甚至一点白色的地方,连眼仁也是紫红色。 怪人的脸很丑陋,这是被烧焦之后形成的脸,鼻歪嘴斜,脸颊上留着烧过的疤痕。 但从这脸庞和身材的轮廓,以及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上,黄帝还是认出这乌黑的怪人,赫然是—— 石疯子! 他竟然没有死?! 这一刻黄帝的激动更胜于惊异。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皇娥:如果石疯子真的未死,皇娥是否就有理由离开炎帝? 他整个人都为这念头变得兴奋起来。扬声一笑,对乌黑的怪人道: “前辈是不是石疯子?” 乌黑的怪人冷道:“我变得很难认吗?” 连声音也变了,有些沙哑,但他如此回答可确定是石疯子无疑。 黄帝又道:“听说你死在了炎帝手里……” 石疯子截声道:“我若那么容易死,我还是石疯子吗!不过那小子和那骚丫头把我打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儿,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 黄帝瞥了旁边艳魔一眼,见艳魔神情复杂,知道他见石疯子死而复生,一定比自己更激动——好爹赖爹,石疯子毕竟是他亲爹! 继而他又觉得为难了:杀不死石疯子自己就娶不到皇娥;可真杀了石疯子又如何对得起艳魔。 这时怒山对艳魔冷道:“别看你们人多,可我们不怕!若你乖乖的交出神兽,我们可以放你们一马!不然……” 石疯子恶狠狠地道:“男的杀死,女的奸了!” 石疯子比原来好像少了些风趣,却多了暴戾和凶残。 黄帝知道这一战并不好打,因为红杏和艳魔还未恢复,黄姖根本不够级数,弄不好他就得以一敌二。 虽然说怒山和石疯子未必会比野人二妖强横多少,但石疯子的“破缺残身”不怕打击,而且愈战愈强。 话说回来,几年不见,谁知道这二魔的功力是否精进? 艳魔转对黄帝道:“我们合力缠住怒山,你尽快摆平石疯子!不要有任何顾忌!” 未及黄帝回答,抢步欺身向怒山一拳轰去。 只能拼战,没有别的选择。 艳魔正因深知此点,所以先发制人。 艳魔一出手,红杏和黄姖几乎也同时出手,在两侧攻向了怒山。 怒山站在那里动都没动,眼中却涌上杀机。 待艳魔攻到跟前,他猛的一脚迎出,一股黑风骤起,“砰”的一声暴响,把艳魔迎头卷回,飞落三丈之外。 “砰!砰!” 旋风脚踢出,又把攻上来的红杏和黄姖震退两丈多远。 黄帝不由微微色变:艳魔和红杏未恢复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怒山已变得太强!这三个人根本缠不住他,强撑着死缠烂打,无异是自寻死路! 果然艳魔坐在那里大口吐血起不来了,旧伤未愈,又受重创,真够他受的。 黄姖也吐出两口血,而红杏虽未吐血,看上去也不好受。 石疯子对怒山冷笑道:“这么些年你还没多大长进,难怪求我老人家帮忙了!嘿嘿!这美妞儿也不错!今天你要神兽,我要美妞儿!我上次死里逃生后就发了誓,以后再不会对任何女人手软!越美的女人最坏,像慕仙那个骚丫头,差一点就要了我的老命!” 转对黄帝道:“愣什么?小子!出手啊!他们不让你尽快摆平我吗!你用眼光就能杀了我!呸!我今天就把你的卵蛋捏爆,省得你老和我抢美妞!” 说着向黄帝逼上来,又道:“听说你和榆罔都称帝了?呸!你们要是配作帝君,我就能当天帝!” “身后!” 突然响起黄姖的惊呼。 声音击落,怒山的脚已到黄帝身后。 几乎与此同时,石疯子右拳一挥,猛的轰出一颗紫光球,击向黄帝的前胸。 又是紫光球! 黄帝看见石疯子的紫光球比黑妖的更亮更大,显然他的功力比黑妖更深厚,更精纯。 一见便知,石疯子比以前强横绝不止一两个级数。 黄帝立时陷入了前后受敌的险地。 他清楚地感应到真正的危险是石疯子这致命的一击,而怒山因忌惮他,这一脚留有余地。 黄帝一声清啸,身形前冲皇剑向袭到跟前的紫光球劈出。 正是那招“裂空劈”! 由于他知道石疯子强横,这一剑便贯注了全力。 “砰!” 金光把紫光球震爆! 黄帝急忙借反震的气势斜着飘出,避开了身后怒山的重脚,只被脚的余劲击中,急忙往出传卸,落到三丈之外,强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 这只是电光石火间的事,而黄帝却能在瞬间作出感应和反应,可见他已达到绝顶高手的境界。 他惊异于怒山和石疯子功力精进,而他竟能在二魔的夹击下逃脱未受重创,让二魔更是惊讶——这应该算他创造了一个奇迹! 石疯子被反震退后七八步,而怒山因为重脚踢空,自空而落,站到石疯子身旁。 他们互视一眼,脸上掠过“难以置信”的神情。 换了寻常高手,别说他们出手,在他们强大凶霸的气势压逼下,也会恐怖窒息而死。 而黄帝对旁边的红杏和黄姖道:“你们快去救护艳魔,他们不打你们,你们就别出手。” 红杏急道:“你自己行吗?我还能拼!” 黄帝断然道:“听话!” 提着皇剑向二魔逼上来,冷道:“你们一块儿上吧!” 红杏和黄姖只得去救护着艳魔远远避开。黄帝不是逞能,他是看出红杏三人真的无法再拼下去,他们与其以卵击石,还不如退避一旁,也省得让他分心。 他战胜了二妖联手攻势,战二魔也不是一点没信心。 斗志是制胜的关键。 此刻,黄帝自知已无退路,为皇娥,为神兽,为红杏三人乃至大泽族之众,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与二魔决一死战! 见黄帝逼上来,怒山对石疯子道: “咱们先把他摧毁!” 说完先自冲上,向黄帝踢出了“漫天飞雪脚”,漫天的脚影罩住黄帝,周围十几丈内立即成了怒山踢出的力场。 石疯子身形化成一团黑气从空中往黄帝头顶扑击下来,竟然后发先至,抢在了怒山的脚劲之前。 黄帝用右手皇剑封挡迎击石疯子,用左拳迎击怒山,电光石火间硬拼两招。 尽管他全力迎击,仍未能把二魔震退,又遭到二魔的连续攻击,把他困锁在攻势之中,像是成了他们练功击打的靶子。 黄帝只能被动地迎击,在二魔间不容发的狂攻下,他根本一招也不能反击。多亏左拳更加管用,双手可以各自为战,不然想封挡住二魔的狂攻亦不可能。 这时考验的是他的功力! 在二魔绵绵不休的强猛攻击下,黄帝的迎击必须以强横的功力作为保证。 促使他不断地提聚功力,像炮弹一样供应双手发出。 炮弹有打光的时候,他的功力能够取之不尽吗? 他觉得和二妖相比,二魔的功势更狂更猛更凌厉,几乎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他。特别是怒山的“漫空飞雪脚”,雨点一般密集。而石疯子虽然没有怒山攻击得快,在力道上却强过怒山,每一击都这么凶狠霸道,使他必须全力迎击。 如此打下去,黄帝知道他难有胜算,甚至有败亡的危险! 最要命的是他已经无力改变这种被动的打法,想突围出去必须先震开一魔,那时就得冒被另一魔轰中的危险。 这时他才知道,要轻而易举地摆平二魔的想法该有多么幼稚。 二魔不同二妖,在他们锋芒毕露之际,遑论什么借劲吸劲,只能毫无花假地硬拼。 硬拼! 在“砰砰、啵啵!轰轰”的暴响声中,三个人拼战得难分难解。 红杏终于忍不住冲了上来,向石疯子打出了一股冰寒气劲——她功力仅限于此,已不能打出“流冰弹”了。 她已经看出黄帝的气势正被二魔“消磨”得越来越小,再不施援手,恐怕就救之不及了。 拼死相救! 石疯子被红杏的“偷袭”击中,身形飘落在地,对红杏笑道:“你这股凉风吹得我好舒服,再吹些凉风给我呀!” 他认为有怒山一个人便可将黄帝摧毁,便故态复萌,来逗弄红杏。 他让打,红杏还会客气! 又接连打出冰寒气劲重击石疯子。 石疯子又凉爽,又受用,兴奋得手舞足蹈,笑不拢嘴,活像个从地狱里钻出的黑不溜秋的小鬼。 红杏怎知她越打,石疯子的“破缺残身”越舒服,一劲儿照打不误。 石疯子舒服得好像把自己都忘了,这冰凉的气劲轰进他体内,让他里外清爽,像是美女凉凉的玉手在按摩,实在美得冒泡儿。 他体内原来还残留着慕仙和炎帝轰进的火劲,红杏的寒冰气劲正好减轻了那些火劲对他的折磨,如同在他那火烧火燎的心田里洒下丝丝细雨,滋润得他干枯的心田像要长出蓬勃的青草。 感觉实在太美妙了! 红杏这里牵制住石疯子,黄帝立即感到像少了一座山的压力。 以他目前的功力,仅怒山自己根本困不住他。 黄帝偷眼瞥见红杏正然轰击石疯子,而石疯子也不还手,舒服得像是在享受按摩,知道石疯子老毛病又犯了。 他心知肚明,必须趁这机会摆平怒山,然后去救下红杏——万一红杏打不动,石疯子没了享受,还会来攻打自己。 心念及此,黄帝一声狂啸,奋起神威,转守为攻,皇剑施展“神龙九式”,道道金光在阳光的助威下向怒山狂攻过去。 怒山的“漫天飞雪脚”攻势被摧毁。 而且,已经被罩在了黄帝金色的剑网里。 怒山的旋风脚劲只能勉强地封挡黄帝越来越压逼紧迫的攻势。 在密集的攻击中,黄帝的功力又迅速提升! 由第六级“圣神级”第八层境界,提升到了第十层境界! 怒山有些招架不住了。 黄帝提升功力之后显然比怒山更强,加之太阳光的威力和他“神龙九式”的绝招,更是神威无比。 怒山不得不喊骂石疯子,道:“你他娘的还不来救我!我要灭火儿了,你却还在泡妞儿!” “啵啵!” 两道金光击中怒山封出的旋风脚劲。 怒山一只脚踢不起来了,便加入双拳配合另外的一只脚进行封挡。 石疯子已经陶醉在红杏的“按摩”般的攻击里,哪还顾得上怒山叫不叫。 黄帝又使出了绝招中的绝招——海涡旋。 皇剑用吸劲“绞”住了怒山的双手,然后猛的吐劲击出。 这是必杀的一击! “嚓!” 怒山也真了得,在绝不可能的情势之下,踢出一脚迎击黄帝这必杀的一击。 剑光穿破脚劲,剑锋把怒山的一条腿在膝盖处斩断。 血光迸现! 怒山一声惨嚎,飞飘四丈之外,横着摔进一个水泡子里,砸得水花飞溅,水面立即被血水染红。 黄帝看见空中掉下的怒山半截大腿,知道已重创怒山,转过身一声龙吟,向石疯子扑击过来。 压顶的气势立即让石疯子感到不妙,第一时间打出一颗紫光球迎击。 他享受红杏“按摩”的同时,也吸纳了红杏轰进他体内的功力,所以这颗紫光球像刚出手时般强劲无比。 “轰!” 金光把紫光球震爆。 黄帝受到反震,在空中一个云里翻,飘落丈外,稳稳站定。 刚站稳,石疯子怪啸一声,巨鸟般凌空扑击过来,气势绝对比得上一架战斗机,又带有同归于尽的凶劲! 红杏已经瘫坐在地上,香喘吁吁,累得快虚脱了。 黄帝的皇剑高举,像高射炮一样,对准扑击下来的石疯子“飞射”出一道金光。 金光击中了石疯子,但却没把对方震开,石疯子化成一团黑雾仍然罩压下来。 黄帝收剑换式已来不及,只能打出左拳重轰。 左拳把黑雾震散,而现出真身的石疯子已经到了他头顶三尺,一只巨脚踢向他前胸。 “砰!” 黄帝身形往旁横移,闪开胸口,却被踢中右肩,急借劲往后飘飞,落地时急忙运气推宫过血,把侵入右边身子里的气劲化去。 石疯子又一次狂攻上来——他的可怕之处是不怕对方打,硬挨对方重击时,已将对方重创。 黄帝迎着石疯子冲了过来——他不想被动挨打!要与石疯子硬碰硬地狠拼! 他不相信石疯子真的就不怕击打! 往一起冲撞的两个人像两股劲风,甚至比风速更快! “砰!” 大撞击! 两个人乍合倏分,各自往后退去。 石疯子刹住退势,脚一点地,凌空而起,又向黄帝扑击下来。 黄帝刚刹住退势,石疯子已经攻到了。 他如果硬击,可能还会导致上次被击中的结果,遂闪身避开。 石疯子一击落空,砸地出坑,借反震之力,身形旋动,又向黄帝攻来。 攻势迅猛凌厉,骇人听闻。 黄帝又闪避开去。 他拿定主意,先避其锋锐,耗其功力,再进行反击。 石疯子哪知黄帝心意,展开猛打狂攻,恨不能一击就把黄帝摧毁。 可是老也打不着,总是击空,这感受让石疯子大为恼火,大为愤怒,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一直到夕阳西下,石疯子突然停了下来,对闪避到一旁的黄帝道: “今天天快黑了,明天咱们接着打。” 去水泡子处找怒山,怒山却不知去向,只留下一泡子血水,触目惊心。 石疯子又走回来,对黄帝道:“你们不许逃,明天我来不见你们,我杀光这部落的人!” 黄帝提剑逼上来,冷道:“你想不打就不打了?我非要和你打!” 石疯子骂道:“你他娘的,真是死催的!” 黄帝抢步欺身,皇剑全力劈出了“裂空劈”。 接着是“奔雷击”、“流星扫”、“迎风斩”…… “神龙九式”一路施出,展开了疾攻。 黄帝的九个绝招展开,便是与石疯子对攻也不易落在下风,被他抢了先机,立即压制住了石疯子的攻势。 石疯子狂攻猛击了差不多一下午,已是功力巨耗,成了强弩之末,在黄帝的疾攻之下立即陷进劣势。 但他仍能支撑,余威犹在。 黄帝连攻了二百多剑仍不能把石疯子击败——击中不知有多少剑,石疯子竞无伤损。 他立即意识到石疯子的“破缺残身”可以吸纳功力,那么自己命中他,就等于帮助他增长功力。 而不攻中,又如何将之击败! 他终于又使出了“吸吐”的战术。 皇剑用“海涡旋”困锁住了石疯子。 石疯子突遇吸劲立即出于本能地运功相抗,不致倾跌进对方的剑圈里。 正在他运功相抗时,黄帝蓄势已久的左拳猛的打出了,——超强级轰天炮! “砰!砰!” 轰天炮轰中石疯子之后,黄帝皇剑又猛的吐劲,又有一道金光轰中石疯子。 在石疯子往回运吸功的情况下,被两道金光几乎同时轰中,饶是他的“破缺残身”也承受不住了,惨叫一声,身形被震飞五六丈,横着摔落,却没起来。 黄帝飘身到了跟前,正要一剑砍下,又停住,想了想,垂下了皇剑。 摸了摸石疯子的脉,又听了听心跳,知道只是昏死了过去。 他叹了口气,提着皇剑走回红杏三人跟前。 红杏急道:“他死了吗?” 黄帝道:“只是昏过去了。 黄姖道:“怎么不杀了他?” 黄帝的目光落在艳魔的脸上。 艳魔叹道:“下次就算你在我眼前杀他,我也不会怪你。” 夜幕降临,走回部落的黄帝突然又感应到有危险逼近。 他知道是离开大泽族的时候了。 第140章 母子情深 黄帝和红杏离开大泽族后,就奔来巨人族,这时他们已经意识到,蚩尤等人之所以能准确地追踪他们,可能就是能捕捉和感应到黄帝的“气”。 黄帝和红杏在战败怒山和石疯子的当天晚上就离开了大泽族。 同时离开大泽族的还有艳魔和柳儿、水儿两位美女。他们将直接取道奔去帝都。 黄帝之所以决定让艳魔护送二女去帝都,除了舍不得二女,还因为黄姖拒绝听他的话,改变大泽族的一妻多夫制。 黄姖强硬地坚持她的理由,并对黄帝说:“你心疼柳儿和水儿,可以带她们回帝都啊!” 黄帝知道他们走后,二女绝没好日子过,便生出惜香怜玉之心,加之艳魔重创未恢复,便决定让艳魔护送二女另行前去帝都。 黄帝和红杏选择巨人族的理由是来找夸父,让他带族内高手护送二人返回帝都,免得被人家追得兔子似的直逃。 黄帝知道,若有夸父相助,他们就不用怕蚩尤他们了。就算蚩尤一方加上玄冥,他们也可以放手一拼了! 黄姖在黄帝和红杏离去时告诉他们,刑天已经接任原震蒙族的族长,并收降了周边几个小部落,成了刑天族。所在的地方就是原有蟜族的部落。 而巨人族和扶桑族从帝都迁移回来,仍然回到原来的部落。 黄帝知道奔来巨人族必须绕过刑天族,这样的话也可以迷惑蚩尤,因为蚩尤绝想不到黄帝和红杏敢在刑天家门口转悠。 他们奔来,没有惊动刑天那头凶狮,顺利到达巨人族。 不巧的是夸父不在族内,带人去找神农氏求教种田技术去了。 黄帝和红杏开始以为偓佺和木瑛撒谎,这时豹妞儿抱着孩子出来,告诉二人神农氏就是原来的炎帝,现在到处治病救人,又传授种田技术,被人们敬称为神农氏。 黄帝急忙问询神农氏隐居的地方,偓佺告诉他再往南走不到三百里,那地方叫“神农架”,离共工族的部落不到一百里。 黄帝和红杏由偓佺和木瑛陪着吃了晚饭,两个人便告辞,说去烟雨林住一夜,次日便赶去神农架。走时巨人族送给他们两匹马。豹妞儿送他们挺远,告诉黄帝她已经嫁给了夸父,因为豹伯死了,她一个人无法在山里住了。 黄帝祝福豹妞儿和夸父,可豹妞儿却哭了,说道:“哪让我命不好呢!人家小蕉不是跟你享福了!” 黄帝当然不好说小蕉已被掳去东海,生死未卜,又安慰豹妞儿几句,想送她些什么礼物,可身上除了皇剑别无长物,也只好作罢。 他们一点也不心疼马,一劲儿疾驰,在次日中午就来到了神农架所在的这座大山。 虽然已是残夏,秋天的脚步近了,可这座大山仍然像夏天时一样,郁郁葱葱,一片碧绿。太阳仍然很毒,是她用那巨大的热能把夏天挽留在这大山里的,还是这大山太美丽让夏天恋恋不去!总之,那些花花草草和水水木木正因为有了太阳的恩惠才得以保持原有的模样。 神农架位于大山东面,入山走到十里就可到达,正是因为神农氏在此隐居而得名。 黄帝和红杏牵马进山,遇上了一个樵夫,听说他们要去神农架找神农氏,樵夫热情地自告奋勇领他们前来。 走在路上,樵夫不绝口地赞颂神农氏的德行,说神农氏尝百草而找到了许多草药,治病救人;又说神农氏传教人们播种五谷,解决了人们食物不足,方圆几百里的部族都受益匪浅。 快到时,樵夫问黄帝和红杏是哪个部落来找神农氏求教的。 红杏嘴快,道:“你知道现在的帝君是谁吗?” 樵夫笑道:“不知道。我们只知道神农氏,不知帝君。我们这儿太偏僻。再说帝君也不管我们吃穿,还不如神农氏呢!” 黄帝只觉脸颊一阵发烧,对红杏道:“等平息了九黎族叛乱,不妨把神农氏接回帝都,与他一同造福各部族。” 樵夫猛的停住脚,惊异地细加打量黄帝,道:“壮士出言不凡,莫非来自帝都?” 红杏道:“他就是帝君黄帝。” 樵夫急忙跪地磕头,请求宽恕冒犯之罪。 黄帝搀起樵夫,叹道:“你说得好啊!我未造福子民,子民大可不识我,以后我要多学学神农氏啊!” 樵夫惶然离去。 他们已经看见所谓的神农架了。 神农架便是一片幽静的竹林,前面有一条溪流绕过。后面不远是两座山峰,一高一矮,那溪流便流进两峰之间的深谷里去了。 听樵夫说神农氏就隐居在竹林里,于是两个人在林外拴了马,沿一条小径往林内走来。 耳畔除了流水的声音,还有鸟儿的鸣叫,更反衬出竹林的幽静。 走出里许之遥,面前一阔,现出大片的林中空地。入目先是快成熟的庄稼地,透过庄稼地隐约可见一排茅舍,有五六间。 绕过庄稼地,茅舍清楚地出现眼前,共六间,后面是竹林,前面围成一个篱笆小院,院子里种着低矮的植物,不知是什么,有的开花,有的结果。 来到篱笆小院跟前,惊动了几只正刨食的家鸡,“咯咯”叫着跑到旁边去了。 小院里很静,也不见一个人。 他们刚想进院,黄帝猛的停住脚步,低声道:“他们抢先一步来了。” 红杏立即惊得目瞪口呆。 黄帝道:“我闻到了浴月的香气。别人可以收敛气势,但她的香气却没办法收敛。” 红杏也道:“不然,不会没人出来迎接咱们!” 黄帝道:“恐怕炎帝他们都遭到了毒手!” 红杏道:“我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咱们。” 黄帝道:“你先走,我掩护你……” 红杏道:“还是你先走,我掩护你!” 话音未落,蚩尤从茅舍敞开的柴扉走出,对二人扬声笑道:“我们等你们多半天了,正怕你们不来呢。哦,你们可以再逃,我们也可以带着这些人质跟你们去帝都。” 人质? 黄帝心头剧震,沉声道:“我母亲也落到了你们手里?” 他奇怪,这里一切完好,并没打斗的迹象,难道神农氏甘心束手就擒?还是他们要合伙对付自己? 蚩尤笑道:“你会见到她的。” 黄帝冷道:“你想怎样,说吧。” 蚩尤笑道:“你只要答应让出帝位给我,并吃下我们的一颗‘散功丸’,我们就放了所有人质,还保证不杀你。” 黄帝四下看看,道:“这里的这一切都这么和谐美好,我真不忍心破坏!我们到林外溪边等你们,见到人质,我就答应你。” 转身和红杏沿原路走出竹林,来到林外的溪水边。 黄帝捧水喝了几口,转对红杏道: “你逃吧,或者先找地方躲起来。杀剐可我一个人。” 红杏莞尔一笑,道:“我不逃。大不了陪你一死!” 黄帝叹了口气,搂过红杏,拍了拍她后背,道:“这关恐怕难过啊!” 红杏道:“他们一定猜想到,你会来探母……” 黄帝道:“蚩尤他有种!我以他娘为人质逃出九黎族并救出了你,他这回便以我娘为人质来对付我!” 红杏讶道:“什么‘散功丸’,我怎么从未听蚩尤说过?” 黄帝道:“多半是浴月从昆仑山得来的东西。听名字就知道,吃下去必是功力散去,如同常人。” 正说到这里,见一行人已走出竹林,来到溪水边,相距两丈站定。 黄帝和红杏迈步迎上,认出对方人中有蚩尤、玄冥、浴月和慕仙,另有十二个相貌各异的高手。 在蚩尤和玄冥中间站着白发如雪,目光坚定,昂首挺胸的附宝。 看见母亲,黄帝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自那年帝都一别,他这是第一次看见母亲,又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势之下。 距对方有一丈多点,黄帝和红杏站定。 黄帝冷道:“其他人呢?” 蚩尤道:“在林内房中。” 黄帝道:“怎么不带来?” 蚩尤道:“没那个必要!能让你屈服、动心的不是你母亲吗!” 黄帝冷道:“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得到了炎帝的默许!甚或是你们合伙而为!” 附宝道:“不要误会你哥,他两天前与夸父等人出去,至今未回。” 黄帝一听,心里还好受点。 蚩尤又道:“炎帝回来也救不了你。你唯一的选择,就是答应我们!” 玄冥冷冷地道:“都说你是个孝子!你看,你娘这一头白发,分明是为你操心所致!你还想让她因你而死吗?” 附宝冷道:“玄冥,你说错了!我再操心我也高兴!我两个儿子,一个是受人爱戴赞颂的神农氏,一个是君临天下的帝君,我足以笑傲平生,别说白了头发,死也值得!” 转对黄帝又道:“你什么都不要答应他们!让他们杀了我好了!” 蚩尤对附宝冷道:“你应该知道,现在你儿子答不答应,都难逃一死!他不会不救你的。” 黄帝道:“你们把那什么‘散功丸’拿来吧。我答应你们让出帝位!” 附宝急道:“不,玄律,你不能答应他们!” 玄冥伸手扼住附宝脖子,冷道:“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闭嘴!” 黄帝厉声怒喝道:“玄冥,松开你的手!”本能地踏前两步。 玄冥松开手,对黄帝阴恻恻一笑,道: “心疼了?那就快吃‘散功丸’!” 浴月向黄帝嫣然一笑,道;”散功丸只能让人失去功力,没什么可怕的。” 从袖内取出一个葫芦,倒出一颗用蜡衣封着的药丸,递给旁边一个高手。 那高手有些战战兢兢地过来,把药丸递到黄帝伸出的手掌里。 浴月见黄帝接过药丸,笑道:“把外面的蜡衣捏碎,取出药丸,就可以吃下去了。” 黄帝正欲捏碎蜡衣,旁边有人大声地道: “等一等!” 众人循声望去,见七八个人从溪边的一处密林中走出,为首的赫然是炎帝和夸父。 蚩尤方面的人立即紧张起来,往后退了有一丈,又站定。 因为就实力而言,炎帝和夸父的出现,双方已经是势均力敌。真的拼战起来,还不知谁胜谁负。 虽然九黎族方面还有十二个高手,但级数不够,遑论实力。 炎帝没怎么见老,但却瘦削许多,双目仍然神采飞扬。穿一身麻衣长衫,腰缠神鞭。 夸父还是老样子,像一匹骆驼,空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 在他们身后的六个人,也不像是高手,有的还背着药篓,有的捧着栽在陶盆里的什么植物。 炎帝和夸父走到跟前,在黄帝和红杏身旁站定。他们一到,立即壮大了黄帝和红杏的气势。 黄帝心头一热,对炎帝道:“救娘要紧!” 炎帝沉声道:“我刚才已听见了。” 投目望向对面,道:“这样好不好?你们放了我母亲,我保证不管黄帝的事,随便你们怎么对付他。因为我母亲是在我家里出的事,我有责任保护她。” 夸父附声道:“神农氏不管,我也不会管。你们要对付黄帝,何必要抓他娘呢!” 蚩尤笑道:“神农氏的话好像我们没理由不遵从,夸父的话已表明立场,我们更高兴。不过,我们不能照办!” 玄冥对炎帝道:“你的家人我们一个都没碰,够给你面子了!我们也不会伤害你娘,这你放心,只不过是让黄帝吃下‘散功丸’,答应让出帝位,并保证不杀他!他和你就可以一同隐居,不听好吗!” 炎帝道:“如果我吃下‘散功丸’,你们可不可以放了我娘?我同时还保证不管黄帝的事!” 慕仙脱口道:“你不能吃!” 炎帝的目光投向慕仙,愣一下,叹道: “你原来去了九黎族……我一直很惦念你和天杏……” 慕仙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道:“你就当我死了吧。” 顿了顿,又道:“天杏在刑天族,成了刑天老婆。因为天杏是被人替换了灵魂……” 炎帝虎躯剧震,脱口道:“香魂!” 黄帝在一旁道:“对。咱们带天杏离开南海那天,香魂就已经附在天杏身上了。” 炎帝默默地点了点头,道:“难怪出了那么多怪事……” 慕仙对黄帝冷道:“你不要连累神农氏,他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是男子汉、真英雄,就吃了‘散功丸’!” 黄帝热血上涌,豪气澎湃,捏碎药丸蜡衣,把药丸放在嘴里吞吃下去。 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怔。 慕仙对身边一个高手道:“去看看他嘴里。” 那高手过来看看黄帝张开的嘴,回去对慕仙道:“真吃了。” 蚩尤和玄冥相视一笑。 玄冥笑道:“好!果然是个孝子!” 红杏急道:“你们怎的还不放人?” 玄冥道:“我们现在放人,怕你们与我们拼命!” 炎帝道:“你们是想等黄帝药力发作?” 蚩尤笑道:“同时,我们还得附加一个条件。” 黄帝怒道:“你说什么?!” 蚩尤道:“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让神农氏也得吃下一颗‘散功丸’!”, 慕仙惊异地转对蚩尤,脱口道:“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啦?” 蚩尤脸上掠过一丝不悦,道:“你现在改变主意还不晚!” 慕仙悻悻地道:“算我服你了。” 瞥了炎帝一眼,脸上掠过一丝凄楚。 炎帝冷道:“拿来!我吃!” 浴月又取出一颗“散功丸”,递给一个高手,让那高手递给炎帝。 炎帝接过药丸,捏碎蜡衣,正要吞吃,就听附宝道:“榆罔,你真的要吃吗?” 炎帝道:“没有功力我们也能生活得好。可失去了娘,我们如何能快乐!” 把药丸吞吃下去。 别人都相信他真吃了,便也没人来验看。 夸父急道:“神农氏也吃了药丸,你们怎么还不放人?” 蚩尤冷笑道:“你跟着起什么哄!你忘了,那次你们部落在帝都让黄帝赶狗似的赶出来……” 夸父老脸一红,道:“我不看黄帝!我是看神农氏!他已经吃了药丸!你们应该说话算数!” 玄冥阴冷一笑,道:“我们再等着他俩药力发作!” 红杏冷道:“你们未免太胆小了吧!” 蚩尤冷道:“你是否也想吃一颗‘散功丸’啊?” 红杏冷道:“连夸父那局外人都看不过去了,可见你们的所为多么让人鄙视!” 慕仙用一种近乎发疯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喊道:“鄙视能怎样!获胜才是最重要的!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因为给他俩吃的根本不是什么‘散功丸’,而是毒药!无药可解的毒药!” 她如此一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蚩尤一方想不到慕仙这么早就“摊牌”,因为以黄帝和炎帝的功力,再毒的毒药也不能这么快发作,万一对方拼死一搏,他们就得费力迎战! 这时,附宝突然喊道:“榆罔、玄律,为娘先走一步了,你们趁毒药未发作杀了他们!咱们阴间再见!” 说完猛的喷出一大口血,身形瘫软在地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脸上罩上了几丝白发,神态是这样安祥,似睡熟了一般。 众人都知道她是运功自己震断心脉而死。 “锵!” 黄帝抽出了皇剑,一声龙吟,向蚩尤直冲过来,快逾电奔星流,势不可挡! 蚩尤挺枪正要迎战黄帝,人影一闪,玄冥抢出,双手搅出“冰旋涡”推迎出去。 “砰!” 暴响声中,“冰旋涡”被金光震散。 两个人却未被震开,直冲向高空,仍然对攻,缠斗着飘落向一旁,疾攻快打,像两团狂风缠绕在一起。 黄帝和玄冥刚刚落地,炎帝一声清啸,挥出神鞭,又冲向蚩尤,神鞭如赤虹横空,骇人听闻。 蚩尤蓄势已久的奇枪已旋转着刺出,直撄炎帝的神鞭,蓦地吐出一团紫色火焰劲。 “轰!” 紫色火焰劲与赤色火焰劲相击,发生大爆炸,流射飞溅的火焰劲波及十几丈,气温一下子提高了上百度。 两个人都被震退丈余,刚一沾地,又腾空而起,往一起撞击。 仿佛是一只紫色猛虎和一只赤色神象在往一起撞击。 飞射流泻的火焰劲使两个人的“力场”又扩散到二十多丈。 “轰隆!” 地动山摇的大爆炸发生在神鞭和奇枪相击的这一瞬间。 大爆炸之后,方圆三十丈内的一切都遭到了毁灭。 连溪水也全部蒸发为水汽。 就在蚩尤和炎帝飘落地上,各自吐血,提聚功力,准备再战时,另外两对拼战也开始了。 一对是慕仙战夸父,另一对是浴月战红杏。 是慕仙先冲向的红杏,但被夸父从旁冲出接住拼战在一起。 红杏随后就扑向了浴月,冷道:“你不会没有解药,交出解药,我可以不杀你!” 浴月懒懒地道:“想杀我,你就试试吧。” 八大高手形成四队拼战起来,溪水边却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厮杀,整座大山都被撼动了。 九黎族方面的十二个高手和夸父带来的六个人只能远远地观战。那十二个高手跃跃欲试,准备随时冲上去助战;可那巨人族的六个人知道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热闹。 这绝对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大决战! 黄帝对玄冥,炎帝对蚩尤,四人身上都有“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和“黑暗神力”。 夸父对慕仙,红杏对浴月,也是功力不分伯仲,旗鼓相当。 但不能忽视一点:黄帝和炎帝已吃了毒药,是否会影响他们的功力?或者很快会毒发身亡? 第141章 黄帝与炎帝 黄帝现在没有想自己会不会毒发身亡,他心里只有一个意志:杀了玄冥,再杀蚩尤,杀光九黎族在这里的每一个人!然后发兵九黎族,进行屠族! 娘啊,儿要为你复仇! 就算杀光九黎族所有人,也难解他心头之恨!因为九黎族所有人的生命,也换不回母亲的生命! 这意志体现在拼战中,就是猛攻、疾攻、狠攻、狂攻,——以命搏命的攻击! 黄帝一招都不守,一开始就是攻击! 他担心玄冥会借反震之力逃逸,所以在第一招硬拼时,用左拳发出吸劲,这样才使两个人未被震开,而是双双升到高空,继续对攻。 由于他密集、凌厉而又强大无比的攻势,玄冥根本没机会反击,只能被动地迎击。 玄冥的感觉就是和一条发了疯的狂龙在拼杀,要命的是对方的攻势太快,他的“冰旋涡”连连被轰爆,最后已经打不出“冰旋涡”,只能双拳打出冰寒气劲进行封挡。 玄冥的冰寒气劲仍没有黄帝的剑光快,对方劈下三剑,他只能迎出两招,剩下的一招当然要硬挨! 硬挨的结果是护体真气接连被轰穿,侵入体内的极热气劲让他真气受阻,苦不堪言。 玄冥不得不拼命提升功力,功力提升之后显然有效地化解了侵入体内的热气劲,但在攻击的速度上,仍然比不上对方,时而仍被击中。 简言之,玄冥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劣势里。 黄帝也在不断提升功力,由于极度悲愤而产生的精神力量对他提升功力大有帮助,使他的功力连续提升,保证了他迅猛地绵绵不绝地攻击。 保守估计黄帝的“太阳神力”已经达到了第六级“圣神级”的第十一层境界,否则他绝不能一直压制着玄冥拼杀,因为玄冥也在不断提升功力。 玄冥已经预感到今天他凶多吉少,很显然,附宝的死已经激起了黄帝的凶性和杀性。 谁也阻止不了这条狂龙发威! 谁又能救玄冥? 九黎族的那十二个高手想冲上救玄冥,但根本靠不到跟前,只能眼睁睁瞧着干着急。 蚩尤与炎帝之战的激烈程度并不次于玄冥与黄帝之战,两个人是真正的势均力敌的硬拼。 由于两个人使用的都是长兵器,长枪对长鞭,所以并不近前缠斗,而是虚空相拼,时而飞腾到空中,使他们的“力场”比别人都大。 蚩尤是担心玄冥可能不敌黄帝,但苦于没办法分身去帮助。 因为炎帝也完全是拼命的打法,攻势迅猛得近乎疯狂。每一招都逼得蚩尤必须全力硬拼。 蚩尤心知肚明,附宝的死彻底激怒了炎帝与黄帝,今天就算饶命逃生,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蚩尤惊异的是:炎帝和黄帝分明吃下了毒药丸,为什么还不毒发而死? 炎帝正因为知道自己吃下了毒药丸,所以才一开始就以命搏命的疾猛强攻。他的意志和黄帝一样:必须抢在毒发之前摧毁蚩尤! 一个人把生死置之度外,他拼杀起来自然就能放开手脚,毫无顾忌,也会更有威力! 慕仙当然也不能去救玄冥。 慕仙的对手是夸父,一个最不容易屈服的大高手。 慕仙心情很复杂,她见附宝一死,就知道她和炎帝间一切的一切都结束了。炎帝就算不死,也绝不会再原谅她。尽管她最终还是扑进了蚩尤的怀抱,可她与炎帝之间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现在,她只能死心塌地替蚩尤卖命了。 正因这种近乎绝望的痛苦,慕仙才发泄似的向夸父展开狂攻,变成了一只发威的火凤凰。 但夸父的实力再次让慕仙感到吃惊,她的攻势遭到了强有力的反击。使她认为,要速胜夸父简直是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浴月同样也不能救玄冥。 她真正地感到了红杏的厉害,已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有信心在红杏绝强的攻势下不败,却没把握把对方摧毁。 况且,她也懒得与红杏拼命。 对于浴月深不可测的功力,红杏也暗暗惊异。浴月一直以不会武功自居,想不到是个深藏不露的大高手。 她的功力像她的身世一样,是一个谜。 仿佛浴月身上除了她的香气是真实的,所有一切都是神秘而又虚幻的。 红杏知道今日之战每个人都极为关键,在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有一个人先败,必然导致全体失败。 她知道黄帝不会毒发身亡,因为黄帝吃了蛇珠后百毒不侵——可也有些担心,万一那蛇珠抵抗不住那药丸的剧毒呢! 正因为这担心,红杏决意快击败浴月,再去援助黄帝,——只要她帮黄帝摧毁玄冥,那时蚩尤和慕仙就死定了。 但是,浴月却看似一点也不吃力地化解了红杏每一招重击,使红杏越急越胜不了,简直急得要发疯。 夕阳沉落时,玄冥的生命也即将沉落。 在没人救助的情势下,黄帝的攻势已经困锁住了玄冥,而且每十招必有二三招轰中玄冥。 黄帝的功力又迅猛的连续提升,估计已经达到了“太阳神力”终级——第七级“神皇级”的第二层境界。 不言而喻,到这一级数和境界,玄冥如何疯狂提升,他的“黑暗神力”也是达不到的。 因为提升功力需要许多条件和因素,其中三点最重要:精神力量的作用,脑域开发的突破,体能素质的提高。 在黄帝如此强大功力推动下的“神龙九式”,让玄冥感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一刻,玄冥终于被卷吸进黄帝的剑圈里。 剑圈正是黄帝的“海涡旋”——也许是这绝招中的绝招管用,几次黄帝遇到恶战,制敌决胜时都喜欢用这一招。 玄冥像一条被“吸”进大网里的黑鲨鱼,在垂死挣扎,企图破网而去。 这时黄帝的左拳打出了——轰天炮! 几乎同时,皇剑又爆吐金光。 两道金光几乎同时轰进了玄冥的身体,最要命的是这一刻玄冥正运功回吸,等于把对方的攻势吸纳进身体。 一声惨嚎,玄冥身体被震飞向空中,张嘴喷了一条火焰——轰进体内的金光让他夺腔喷出。 “嚓!” 黄帝第一时间腾空而起,皇剑一道金光,把正往下坠落的玄冥腰斩两截。 玄冥的真身坠地后突然爆碎,有一条黑影飘出爆碎的尸体,直冲向空中,在空中盘旋两圈,蓦地下飘,消溶进正在与炎帝拼战的蚩尤体内。 “噗!” 蚩尤张嘴吐出大口紫血,飘身旁跃,掠出战圈。 炎帝也不知蚩尤因何突然吐血,一怔时,旁边冲过来六七个九黎族高手,迅猛地向炎帝冲杀上来。 炎帝只得挥鞭与这几个高手拼杀在一起。 黄帝见玄冥真身灰飞烟灭之后,游目一寻,看见一旁正在调息的蚩尤,身形凌空而起,迅猛地扑击过来。 “挡住他!” 蚩尤闪到那几个高手身后,发出命令。 他由于忙着消化玄冥死后飘进他体内的“黑暗神力”,一时不宜拼战。 剩下的五六个高手迎击向黄帝,有三个应声被震飞,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 蚩尤已经冲过去震开与浴月拼杀的红杏,对浴月急道:“快走!” 浴月想都没想,飘身掠走,眨眼消失在旁边的密林里。 蚩尤正想去救慕仙,慕仙已经化成火凤凰气势震开夸父,飞掠到他跟前,一手拉起他,两人凌空而去。 蚩尤和二女刚刚逃逸,最后的惨叫声平息下来,九黎族那十二个高手尽数被炎帝和黄帝击毙,横尸地上。 炎帝和黄帝举目四顾,见蚩尤三人逃逸,好不懊恼! 黄帝收剑入匣,寻目看见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的母亲,闪身奔到跟前,双膝跪地,刚刚抱起母亲,哭喊一声:“娘……” 便昏迷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黄帝觉得整个身子都像浸泡在极热的温泉里。 奇怪的是竟有一股股极热气流从头顶灌进体内,他不得不进行导气归元,把那些热气流吸纳入气海。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从头顶灌进的热气流没有了。黄帝又进行了一番消化性的调息,直到完全把那些灌进体内的热气流消化吸收才停止。 他突然听见身旁响起一声轻轻的叹息。 下意识地睁开眼睛,见身旁只坐着炎帝。 他猛的坐起身,惊异地发现炎帝仿佛衰老了许多,面容憔悴,双目无光。脸上还有些汗珠。 “你怎么了?”黄帝讶道。 炎帝却微微一笑,道:“你身体还吃得消吧?” 黄帝恍然道:“你……把功力都传输给了我?” 炎帝微微点了点头,道:“以后为母亲报仇,杀蚩尤,平九黎族之乱,乃至抗拒天外来客,就靠你了。” 又笑笑,道:“原谅我的自私,这么快就推卸了责任!” 黄帝激动地一把握住炎帝的手,道: “可是你已形同常人!以后……” 炎帝拍了拍黄帝的手,笑道:“我还可以做些常人能做的事情啊!” 黄帝鼻子一酸,差点落泪,道: “我以前那么对你……可你还这么对我……” 炎帝眼圈也红了,叹道:“啥也别说了,你永远是我兄弟!” “哥……” 黄帝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滚落,他声音哽咽了。 两个人的四只手握得更紧。 炎帝又道:“蚩尤不会善罢甘休,他还会来,你们还是早点离去为好。” 黄帝道:“我要送娘去原有熊族,把娘葬在我父亲坟旁,这是娘生前的愿望……” 炎帝道:“让我去吧。我也不能在这儿隐居下去了。你们前脚一走,我会护送娘的遗体去安葬的。我让夸父随行,途中不会有事,况且蚩尤也想不到……” 顿了顿,又道:“帝都不可久日无主,你还是早早返回要紧。以防蚩尤再行追杀。有我去安葬娘,你还不放心吗?” 黄帝点了点头,道:“我放心。” 顿了顿,又道:“你的毒怎么没发作?” 炎帝道:“我身体已经习惯中毒,我为了制草药而尝百草,有一天竞中毒七次,幸亏我掌握了一些草木的药性,以毒攻毒才化解了。我中的那药丸毒,在你昏迷时已经运功迫出体外了。你呢?怎么也没发作?” 黄帝道:“我吃了五里蛇的蛇珠,据说那蛇珠人吃后百毒不侵,可能是这个缘故吧。” 炎帝道:“你真幸运,我听说那五里蛇乃是千年之物,浑身无一处不是宝物奇珍!” 顿了顿又道:“我还有个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 黄帝急忙道:“一定答应!” 炎帝叹道:“你把皇娥带走吧……” 黄帝虎躯剧震,脱口道:“不,她已经是你的妃子了……” 炎帝道:“我们一直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她心里念念不忘的只有你!你还想让她这么痛苦下去吗?” 黄帝避开目光,叹道:“我和她谈谈吧……” 炎帝道:“你是不是对她还有误解?你还不明白?天杏既然有香魂附身,那香魂也会附身皇娥,难怪皇娥有时会有反常言行,现在我才知道,都是香魂搞的鬼!” 黄帝释然地道:“我早该想到……” 炎帝道:“你答应了?” 黄帝道:“她若愿意,我就带她走。” 顿了顿,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们,那个石疯子……没有死。” 炎帝一怔,道:“那岂不正好!皇娥也就不算违背誓言了。” 黄帝道:“这次奔来,在大泽族我与怒山和石疯子遭遇,本来可以杀了他,但看在艳魔的面儿上,饶了他一次。因为石疯子是艳魔的亲生父亲。” 炎帝道:“皇娥若知道石疯子还活着,一定非常高兴。她是个好女孩,你不要辜负她对你的一片痴心。” 黄帝叹道:“我无意辜负身边的每一个女子,但她们都为我经受许多磨难……” 炎帝道:“人生实在有太多的无奈,许多事情非人力所能挽回。” 话音未落,皇娥出现在屋门口,轻轻地道:“该吃晚饭了……” 皇娥瘦了,一脸恬静,只是美眸中深藏幽怨。她就像一支新竹站在门口,为这房间带来了盎然的生机与春意。 第142章 大仙报警 黄帝忍住没窜起去抱皇娥,只是轻声道: “你先进来吧。” 炎帝起身笑道:“我先去了。”走出屋去。 皇娥轻手轻脚走进屋,由于室内没点火把,窗外又暮色笼罩,她的脸看不太清楚,可身态的轮廓仍然那么秀美。 她没有坐下来,只是那么有些拘束的站着,道:“你好点了吗?” 黄帝道:“好多了。炎帝把他的功力全部传输给了我……” 皇娥一怔,道:“那他岂不变成了平常人?” 黄帝叹道:“他是在我昏迷时传功给我的……” 皇娥道:“你娘这回走了,我往后连个说话儿的人也没了,心里憋屈,也没人……”声音哽咽,低头忍泣。 黄帝起身搂住皇娥,却被皇娥挣脱了。 皇娥一边拭泪,一边庄容道:“你不能这样,你已经是帝君,怎能对嫂子轻薄,传了出去,会有损你的声望。” 黄帝笑道:“我还想逗一逗你,索性就告诉你吧。炎帝让我把你带走了……” “真的?” “嗯!我以前冷落你,是误会了你。你在不知不觉时被别人替换了灵魂,说了一些我无法接受的话……” “谁?” “天杏。她也是被别人替换了灵魂!” “难怪炎帝说我反常……” “炎帝也知道了。他说你心里痴情的是我,不想让你痛苦下去,毁了一生。” “他是个好人,少有的好人……” “你愿意跟我走吗?” “可是我有誓言啊!就算……” 黄帝油然一笑,道:“如果我告诉你,石疯子还活着呢?” 皇娥娇躯一震,颤声道:“你说什么?” 黄帝笑道:“石疯子还活着。这次我和红杏在大泽族,就与他和怒山遭遇了!” 皇娥身形一歪,昏迷在接住她的黄帝的怀抱里。 春天与夏天的交替,好像总是那么不经意似的,当你觉得春天还没完时,夏天已经悄然而至了。天空已经变得异常的宁静,云不怎么多,太阳发出一种耀眼的白光,给人带来一丝愉快的温暖。这时候山青水碧,柳绿花红,不管望向哪里都这样赏心悦目。 这天中午,吃过午饭,黄帝便来泉池洗浴。陪同他前来的有皇娥、红杏、玉女、柳儿和水儿。 来到泉池,黄帝先入池,觉得池水有点凉,怕几位美女吃不消,便默运神功,把池水“烤”得温凉适宜。 五女在池旁石上纷纷除衣,相继入池,顿时峰峦胜景,满池春色。 正洗浴嬉闹间,一阵香风拂来,一条丽影飘落池畔,现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嫣然笑道: “看你们洗澡,我不觉心痒,也想来凑凑热闹。你们欢迎吗?” 众女你眼望我眼,并不认识这从天上掉下来似的美女。 遂一同把目光投向了黄帝。 红杏对黄帝道:“她是谁?你认识她吗?” 黄帝油然一笑,道:“她是仙女。” 转对仙女道:“仙驾真的愿意与我们共浴,就请入池吧。” 仙女款款除衣,现出一具粉装玉琢,比仙女毫不逊色的胴体,袅袅入池,笑颜嫣嫣道: “这水温正好,一定是大尊用神功加热了。” 由于这仙女的加入,几女都有些不自在了。 玉女对黄帝道:“她真是仙女?你没骗我们吧?” 红杏附声道:“对啊!她叫什么名字?” 黄帝笑道:“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们。” 轻对仙女道:“以后我们洗浴,你尽管来,多了你,也多些情趣。” 黄帝经常带几美来泉池共浴,共浴时嫘祖和嫫母不参加。 嫘祖身份尊贵,不愿与他们“同池合污”。 嫫母自惭貌丑,尽量不出头露面,如此露面露身,更是绝不肯为。 今日洗浴的队伍又添一美,而且来得突然,她又是谁呢? 柳儿和水儿隐约猜出了这仙女是谁,却不敢乱说。 这泉池离黄帝新都一里之遥,方圆有三丈余。泉池用大石所砌,泉乃自流活水,北入涿水,再汇入北沙河中。 泉水清湛碧幽,深处不见底。据猜这泉是个“海眼”,连通东海之水,因为冬不结冰,夏不生腐,也不曾因久早而干竭过。 泉水可饮,爽口润喉,清心提神,一直是西陵族人吃水之源。 黄帝在称帝的第二年便迁都于西陵族部落,新城建于一处四面削壁的高丘台地上,呈四方形。在风后用八卦推算之后,东门开东南角,西门开西北角。 全城房舍一律陶瓦盖顶,建筑和规模比帝都旧城要宏伟得多。 后人称炎帝建筑的帝都为旧城,据传明成祖朱棣修建北京城,就是参照了涿鹿旧城那九关九门,四方四正的格局。 而建在部落内的新都,就是后人称道的——“轩辕之丘”。 从地理角度上讲,炎帝的旧城是在盆地的外面,而黄帝新都则在盆地里面。后人对黄帝新都所在的涿鹿盆地进行过考察,有这样的记录: 盆地皆黄土地,面积甚小,南北仅宽二十里,东西长四十里。环望四周,满目青山:南有涿鹿山、抱孩山,北有老君山、奶奶山,西有西山,东有东山。一条涿水发源于海拔1200米的涿鹿山下,横流盆地中央向东,直奔官厅水库而去。盆地属大陆性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8.8c,夏天最高年均气温23.7c,冬天最低平均气温-8.2c。 后人考察中指明的从盆地中央横流向东的涿水,赫然是部落内的这条香溪。 而后人在考察中又提到的“黄帝常在濯龙池洗浴龙体”,这“濯龙池”便是这个泉池。 原来,黄帝带红杏和皇娥是去年深秋返回的帝都。 他们离开神农架之后,跃马疾驰,一路再未遇什么麻烦。不知是蚩尤知道炎黄会合难以对付,还是他因消化“黑暗神力”耽误了时间,总之再未对他们追杀。 回到帝都,黄帝立即召开朝会,商议与九黎族开战的事,经君臣商议,最后决定今年夏天再开战,因为冬天开战,天气寒冷,不宜远征。 现在,春去夏来,天气一天天变暖,黄帝已决定于近日便下达对九黎族战争的总动员令。 尽管仓颉和风后进言说天下虽大,好兵者亡,国家虽安,好战者危,劝他慎重,可黄帝战意已决,为拒外患,必先平内乱。 此刻,虽然与几美共浴,黄帝心中却在想着战争的事情。 可以肯定,战争爆发,自己一方会得到昆仑山方面的支持和援助,而东海方面也可能会支持和援助九黎族。 这样一来,战争就有可能会升级,导致为东海与昆仑山的争锋,甚至是eht星球o国与b国在地球的直接较量。 他不希望地球变成o国与b国的战场,更担心,到时候无力控制战争形势。 可是能够不与九黎族开战吗?东海方面一定对蚩尤青睐有加,饶是自己一方忍气吞声,东海方面也一定通过蚩尤挑起事端,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黄帝正心不在焉地让皇娥为他洗着,忽听玉女与新来的仙女为什么事争执起来。 细加一听,是玉女吵着要去仙女“斗草”。 仙女笑颜盈盈地答应了。 红杏就光着身子出池,去寻来一些什么植物的茎柄,让仙女和玉女自己挑选。 黄帝被她们吸引住了,也就暂时不去想战争的事,笑道: “你们总得输点什么吧?” 仙女笑道:“我们说好了,我输了,就告诉她们真实来历,她输了给我们弹琴一曲。” 说话间,玉女和仙女都选好了一个花茎,然后放在一起,开始对拉起来。当然以谁的花茎先断为输。 “斗草”之戏,也称“勒筋儿”或“拔根儿”,古人称“斗草”。多为儿童从事,妇女也喜参与。寻常之戏简单不过,但现在玉女与仙女可绝非寻常,因为她们都是大高手。 与其说是“斗草”,不如说“以草斗力”。 果然,二女浑身都暴长出气势,迫得柳儿和水儿有些站不住,双双靠依在黄帝身上。 红杏在给两女“加油”助威,脸都喊红了。 黄帝恐时间长了二女受伤,忙伸手抓住正然劲拉的花茎,笑道:“不分胜负,算是平手。大家先听玉女弹琴一曲,我再告诉你们这仙女来历。” 仙女与玉女相视而笑,只好罢手。 玉女赤身出池,去取来素琴,盘坐泉畔石上,横琴膝上弹奏起来。 琴音一出,山林皆醉,百鸟聚来,盘旋空中,似为琴音所吸引。 黄帝并几女亦不由听得痴了,柳儿和水儿不具功力,易为琴音所惑,动情地吻起黄帝来,神醉情迷,难以自制。 一曲终了,仍荡气回肠,妙音绕耳,经久不散。 直到玉女复入池,几个人才想到鼓掌喝采。 待玉女把期待的美眸望向黄帝,想听他说出仙女之秘时,一婢女匆匆走来,扬声道: “禀告大尊,有东海贵客来了,辅相请大尊速到神龙大殿议事。” 黄帝便出池穿衣,道:“你们继续洗浴吧。” 红杏道:“你应该说的话还没说呢。” 黄帝笑道:“她叫莫愁。” 莫愁接着笑道:“我不是什么仙女,只是艳魔的另一个身份……” 此言一出,几女大惊失色,不自觉地羞红了脸,把胴体浸到水里。 红杏急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玉女道:“都说你时男时女,可你……唉!我可不洗了!” 莫愁笑道:“你们连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吗?” 柳儿和水儿也出了泉池。柳儿道:“你送我们来时分明还是个丑男人!这会儿……太奇怪了!” 莫愁见玉女、红杏、皇娥、柳儿和水儿都出池穿衣,也出池穿衣,道:“若你们不喜欢我这样,我还是变回男人好了。只是得忍着去听巨灵胡的废话。” 皇娥对黄帝笑道:“还是你不好!怎的也不早说。” 黄帝笑道:“我说了,有她会增添些情趣的。” 黄帝新都的旗帜和图腾已改用龙形徽记,所以朝会之处改为神龙殿。 黄帝登基之前,风后和仓颉建议改太阳徽记为龙徽。他们说龙是传说中的天之子,是神物,能叱咤风云,神通广大,威力无比,应作为崇拜的图腾。 便制作了以马头、鹿角为龙首,以蛇身为主体,以鱼尾为龙尾,身上饰以鱼鳞和鹰爪的龙徽图案。 黄帝接受了风后和仓颉的提议,确定龙为万民共同信仰之物。 黄帝来到神龙殿,见风后、仓颉和巨灵胡都在,而所谓的东海贵客,竟然是蓬莱大仙。 见黄帝走进,仓颉四人向他施礼,然后落座。 黄帝投目蓬莱大仙,笑道:“大仙是从东海来吗?” 蓬莱大仙恭声道:“正是。但我来见大尊之事万望保密。这也是海妖的意思。” 黄帝道:“这么说是海妖让你来的了?” 蓬莱大仙道:“正是。海妖让我来转告大尊……” 看了看仓颉三人,欲言又止。 黄帝道:“他们都是我的近臣,但说无妨。” 蓬莱大仙道:“海妖说,前不久妖后让月姬已带蚩尤去了天上,要为蚩尤通过外力增强功力,使之成为一代新魔王。看来妖后已选定蚩尤成为地球的主宰,要与大尊一争高下。” 黄帝眉峰一轩,道:“月姬也是四大妖姬之中的吗?” 蓬莱大仙道:“正是。妖后手下的四大妖姬除海妖,还有月姬、花姬和雪姬。海妖让我告诉大尊,那月姬就是九黎族镜湖的浴月。” 黄帝虎躯剧震,脱口道:“难怪她会帮蚩尤杀我!” 蓬莱大仙道:“海妖的意思,如果让蚩尤从天上增强了功力回来,地球将无人是他对手,他不仅会帮魔王破封,还会发动夺取帝位之战,再加上妖后的援助,地球将成为他的天下……” 黄帝急道:“海妖说我该怎么办?” 蓬莱大仙道:“她建议你速去求助昆仑山的西王母,最好也去天上一趟,杀了蚩尤更好,杀不了也要想办法增加功力,这样回来便可以与蚩尤较量了。她说西王母一定有办法安排你上天。” 黄帝点头道:“知道了。” 蓬莱大仙道:“海妖还说,妖后令花姬召集鬼王等邪魔道大高手已奔赴西域,可能是防备你去昆仑山求助,要在途中除掉你。所以你去昆仑山一定要带大高手护卫,免得出意外。” 黄帝道:“海妖怎么不去西域?” 蓬莱大仙道:“她没说,好像妖后对她和雪姬另有安排。海妖让我转告的就这些。” 顿了顿,又道:“大尊有什么话需要我回禀海妖?” 黄帝道:“我们这就商议去昆仑山之事。我争取到天上去追杀蚩尤,以免让地球成为‘天外来客’的战场。” 想了想,又道:“还有,我母亲已为蚩尤所害,我与蚩尤已结下势不两立的深仇大恨。我原来想今年夏天就发兵攻打九黎族,现在看只好往后推一段时间了。” 蓬莱大仙点头道:“若大尊没别的事,我这就返回东海。海妖嘱我快来快回,好像她随时都要离开东海。” 黄帝起身道:“也好。” 送蓬莱大仙到殿外,又问道:“我那六位侍妾的事怎么样了?你见没见到巨人族木强和震蒙族嚣琯?” 蓬莱大仙道:“海妖怕暴露她与你之间的关系,故意不放那六个侍妾,但让人已经另行安置,保证不受屈辱。木强和嚣婠没见到海妖,可能还逗留在扶桑岛。” 知道六侍妾“不受屈辱”,黄帝才略略心安。 直到蓬莱大仙乘鹤飞远,消失不见,黄帝才和仓颉三人返身进了神龙殿。 在殿内,分君臣落座。黄帝道:“你们都听见了,议一议吧。” 巨灵胡道:“那还议啥,去昆仑山急在眉睫,越早越好。人家蚩尤已经上天了,咱们还在这傻乎地准备打人家呢!若非海妖让人送信儿,真的兵发九黎族也是白忙乎一趟。我看,就议一议谁陪同护驾吧。我得算一个,谁不去,这回我必须跟着,上次没有我,不是好玄了!我不仅要护驾去昆仑山,还得护驾去天上,算是借光溜达溜达也行。” 顿了顿,又道:“老祖也得算一个,他老念叨想上天问天帝一句话,那是他平生心愿。反正也上天,就带他一块去吧。还有五丁,我和老祖一走,没人管他们可能会出事,也得带上,当然,留他们在昆仑山就行了。我就说这么多。” 风后思忖道:“要去的话,我今晚就算一卦,看哪天 出行吉利。” 仓颉道:“急是急,也必须准备充足。我立即让赤将子带人制做一辆大一点马车,让云鹤子挑选良马和精兵。” 巨灵胡道:“对,兵不在多而在精,至少能以一当十!这次人不能太多,人多吃喝是个问题,我看用不了一千骑兵,五六百就行。” 黄帝微皱着眉,神色凝重地道: “你们就看着准备吧。” 又要离开安逸舒适的生活,踏上生死未卜的艰险征途,黄帝心里不太情愿,却不得不承认——战,就是自己的宿命! 第143章 群魔乱舞 好重的凶杀之气! 黄帝感应到这浓重的凶杀之气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很快,车外传进巨灵胡的声音,道:“禀告大尊,探马报告,前面约三里的山脚下埋伏了许多人。开路的将领请示,是不是绕道而行。” 黄帝从卧榻上坐起身,思忖道:“有人要截杀,避是避不了的,人家说不定早就盯上我们了。告诉前面的人,一直前行!” 不多时,马车又启动,继续前行。 黄帝拍了拍躺在他身边的红杏和玉女笑道: “起来吧,麻烦来了。” 两女坐起身,投目黄帝。玉女道:“什么麻烦?” 黄帝笑道:“你们没感到有股凶杀之气吗?” 红杏道:“好像是鬼王的凶杀之气。” 黄帝道:“说不定刑天也来了。” 玉女道:“来就来吧,早战晚不战。” 二女便忙着整理衣装,收拾得干净利落。 自从离开帝都,二女就以侍妾的身份陪黄帝坐在马车里,自然少不了与黄帝缠绵欢爱。 正因艳魔想到二女可能与黄帝在车内亲昵,便坚持以丑鬼形象骑马而不坐车。 这样一来,队伍之中只有红杏和玉女是女人,由于天气越来越热,车内虽开着车窗也有些闷,她们的穿着就十分简单和随便。 黄帝此次去昆仑山所带的大高手有: 玉女、红眉老祖、红杏、艳魔、巨灵胡和五丁。 所带骑兵约六百人,皆是挑选出来的精锐,不仅骑术高超,而是功力不凡,说以一敌十并不为过。 六百骑兵分为三队,每队二百人,一为长枪队,一为大刀队,一为弓箭队。 特别是弓箭队挑选的都是好射手,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长枪队统领之将是——雷霄。 大刀队统领之将是——大云。 弓箭队统领之将是——阔石。 三位统领之将全是原西陵族中将级高手,功力出众,最是骑术高超。 长枪队为先锋,弓箭队为中军,大刀队押后。 黄帝所乘的马车和装粮食及应用之物的十辆马车,随中军走在中间。左右有骑马的红眉老祖、巨灵胡、艳魔和五丁相随护。 黄帝所乘马车是新制做的,比普通四辆马车加起来还大,简直就是一间小房子,四轮八马,除车门车窗,全部用兽皮贴蒙,就是冬天也不会寒冷。 车内有张大卧榻,就是六个人睡在上面,怎么翻身都不会碰挤。在卧榻下面有食匣,装着一些精美的食物和昆吾部族进贡的红茶饮料。这是为黄帝准备的小吃。 临出发前,原本嫘祖有意带二子同行,想去昆仑山探望父母,但风后劝嫘祖说黄帝此行必多磨难,因为他用八卦占卜,是凶卦。嫘祖遂放弃了随行。 上路之后,黄帝对红杏和玉女说明此行的真正目的:到昆仑山后,还要去天上追杀蚩尤,届时一定带二女一同上天。 二女欣喜若狂。玉女高兴得抚琴一曲。 黄帝知道红杏还不知道与玉女的关系,就告诉了红杏,她们是同母异父,此次到昆仑山或许还能见到她们诈死的亲生母亲彩荷。 红杏也不由不信,因为她早就发现玉女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 这样一来,红杏和玉女更加亲近,与黄帝缠绵亲昵时也少了些拘束。 到今天已经上路三十多天,按说这时还未走出黄帝所辖的地盘,敌人竟明目张胆地开始了截杀,真是太猖狂了! 又走了一会儿,马车又停下,巨灵胡在外面道: “禀告大尊,前面派人来报,有人在山下截住我们去路,约有六七千人,自称是蓐收族的,让你前去……见他们。” 黄帝和红杏、玉女打开车门,跳下“房车”,骑上了早准备好的马。 然后,黄帝率二女和巨灵胡等大高手跃马奔来马队前面。 这时太阳已经西斜,天气仍然很热。在马上便可以望见前面大山下站着黑压压的大片人群。 大山在沉默,笼罩在一片黄澄澄的雾气里。不知道那雾气之中包含了多少杀气。 黄帝等人跃马来到队伍前面,距对方有一里地左右,中间是片开阔地,正是拼杀的好战场。 黄帝勒住马,对迎上来的长枪队统领雷霄道:“可探明对方有哪些大高手?” 雷霄恭声道:“探马报告,对方的总指挥是蓐收族族长黑坤,并不见别的大高手。” 巨灵胡道:“也许别的大高手尚未现身。” 这时对面的人群已经像一片树林一样往前移动过来,显然要发起攻击了。 黄帝沉声道:“雷霄率长枪队攻左边,大云率大刀队攻右边,阔石率弓箭队看守车辆。冲杀!” 声音落后,雷霄一举长枪,高喝一声“跟我冲”,率领二百骑兵往人群左边冲杀过去。 随着,大云挥舞着大刀率领大刀队冲向了人群的右边。 黄帝抽出背后的皇剑,往空中一举,道:“咱们冲它中间!” 一马当先,率领二女及巨灵胡等大高手也冲杀上来。 一时间,人喊马嘶,杀声震天,一场恶战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对方正是蓐收族之精锐,总指挥赫然是黑坤。几年前受鬼王等人鼓动,率骑兵远征去攻打炎帝的帝都,结果胜了一场,因知黄帝杀回,吓得无功而返,草草收兵。 这次又受鬼王等人鼓动,出兵截杀黄帝,要为蓐收报仇。 黑坤早就派探子探明,黄帝一行不过六百精骑,他们已出动七千精锐,虽然都是步兵,但人数上占绝对优势。 他们没动用马匹,因为马匹对他们部族十分珍贵,不忍心受损失。 这次黑坤有十足的信心,因为外援大高手太多了,除鬼王、斩流之外,还有:怒山、刑天、共工、相柳、浮游。 七大高手再加上七千精兵,黑坤扬言要让黄帝在这里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候,左右两支骑兵已经与对方交锋,甫一交手就把对方人群冲得大乱,人借马力,马助人威,势不可挡。 黄帝率领几大高手冲击中间,虽人少但气势却强横,还未到近前,排山倒海般的气势已经让人群惊心丧胆,寸步难行。 忽然,怪啸声响起,人群中飞身跃起几条人影,飘过人群上方,凌空迎击跃马冲来的黄帝等人。 “桀桀桀桀!黄帝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死到临头了!” 冲在前面的人影赫然是鬼王,骂着,向黄帝打出一团黑雾,像一朵乌云般罩压下来。 黄帝正欲挥剑迎击,身后暴喝声起,红眉老祖从疾驰的马上拔身而起,凌空迎击鬼王,也打出了一团黑雾。 两团黑雾相击震爆。 鬼王和红眉老祖却未被震开,身形穿过黑色流散的气势,升上高空,又展开对攻。 由于这黑雾爆炸气劲的震撼,黄帝一方不得不紧急勒马,才不致被震落马下。 这时另外几条人影已经扑击而至,攻向黄帝的赫然是一把大得不能再大的巨斧。 巨斧像一座小山罩压向了黄帝,巨大的阴影把大半个天空都遮挡住了。 刑天! 刑天又换了巨斧,比原来几乎大一倍的巨斧,威势、气势和杀势当然更强大! 黄帝一声清啸,从马背上斜飘而起,避开了刑天这强霸绝伦的一击。 “轰!” 巨斧实实地劈在地上,溅起冲天血光与尘土——黄帝的那匹马在巨斧下破碎,全部血肉飞射向空中。 “呼!” 黄帝身形在空中绕飞回来,向刑天扑落,皇剑“借光反射”,一道金光已经袭下。 “砰!” 刑天第一时间挥斧外封,震开金光。 黄帝飘落在地,又抢步欺身,以缩地成寸的速度与气势,向刑天劈出了——裂空劈! 黄帝与刑天狠斗在一起时,其他人也都拼战在一起。 玉女接住了斩流。甫一交手她就拉琴弦弹射出道道劲气,交织成网把斩流罩住,能够弹奏出美妙琴音的素琴成了制敌的厉害武器。 斩流夷然不惧,一边封挡,一边调笑道:“几年不见,芳驾越加白白嫩嫩,是不是与黄帝合体双修已有大成啊?” 玉女知道他是惑扰自己心智,佯装不闻,疾攻不停,暗中加注力道。 红杏接住了共工。他本想是迎击怒山,而怒山避开她的攻击却扑击向了艳魔。 红杏连轰出三颗流冰弹,共工都灵巧地闪避开了,他也不还击,只是笑道:“你最好也别和我真打,我看蚩尤的面子,怎的都不会伤了你!别人不知道,我知道,你在黄帝身边是去进行卧底,咱们不能自相残杀……” 红杏气得喷烟冒火,娇叱声中发起了致命的疾攻。 怒山和艳魔成了生死冤家。 正因怒山要得到艳魔手里的白泽神兽,才在大泽族让黄帝砍下了半截大腿,所以他要让艳魔血债血偿! 怒山已经架起铜制双拐,一拼战起来仿佛成了三只脚,非但不因少了半截大腿而势弱,而且更厉害了。拐杖挥舞,劲影绵绵,比脚影更为密集。斩流曾戏称道:“没了‘漫天飞雪脚’,却成了‘漫天泼雨杖’,因祸而得福。” 其实,怒山这双拐杖再加上那一只脚,攻势当然更强霸,比原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艳魔被怒山的双拐弄得一开始就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付,等被困罩在杖影里时已经处在劣势,只能苦苦挣扎,暗自懊悔不该轻视这少了半截大腿的怒山。 五丁围斗的是相柳和浮游。 因为往上冲杀时,五丁是在最后面,而相柳和浮游也是最后攻过来的。 相柳和浮游惯于联手,五丁更是愿意“群起而攻之”,双方便缠斗在一起了。 “霸世饿狼”遇上了五只黑豹,立时打得翻翻滚滚, 难分难解。 巨灵胡和黑坤拼斗在一起了。他使一把大砍刀迎战黑坤的长矛,拼过三招,他心中暗懔,知道这黑坤比自己厉害,便改攻为守,不求胜,只求不败,以稳待援,以守待变。 黑坤本不想与巨灵胡拼杀,他是总指挥,还要关注整个战场的形势,但却让巨灵胡给缠住了。 三招拼过,黑坤知道巨灵胡也非庸手,就抖擞精神对其猛攻,只想尽快把对手摧毁,再去当他的指挥。 然而,越急攻越胜不了,气得黑坤震开巨灵胡,飘身而去,不再打了。 巨灵胡也不去追黑坤,过来帮着艳魔战怒山——只因他发现艳魔已处下风。 巨灵胡的突然杀到,等于救了艳魔。两个人迅速扳平劣势,并且压制住了怒山的狂攻。 黄帝心中很焦急:他虽然不知道整个“对局”情势,但自己未遇上鬼王,就是不利。 因为除了他,任何人都别想挡住鬼王,如果鬼王胜了,就会去帮助别人或者过来攻自己。 所以黄帝急于尽快摆平刑天,好腾出身来准备硬战鬼王。他自知可以迎战鬼王,却无法迎战鬼王与刑天联手,若不先摆平刑天,鬼王一来援助,他必危险! 刑天原来可以说比黄帝差不了多少,但今天他惊异了:黄帝比他强得多多,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因为黄帝得了炎帝的功力——整个一块“封印石”的“太阳神力”。 现在,黄帝不算蛇珠的功力,已经身具两块“封印石”的“太阳神力”,甚至强过了应龙。 他所以还未摧毁刑天,正是处在“太阳神力”的提升过程之中,未爆发出足够强的威力。 对于身具两块“封印石”太阳神力的黄帝,地球上恐怕除魔王之外,就只有应龙与蚩尤才能与之匹敌了。 应龙和蚩尤也已经身具两块“封印石”的神力,前者是“太阳神力”,后者是“黑暗神力”。 而蚩尤不仅吸纳了另一块“封印石”上的“黑暗神力”也同时吸纳了北海神君和玄冥凝聚在那“黑暗神力”之中的部分功力。 黄帝为了速胜刑天便连续提升功力——他知道自己增加了蛇珠和炎帝的功力,怎么提升都应该没问题。 终于使他的功力达到了终级“神皇级”的第七层境界。 刑天有些招架不住了,几次封挡稍慢都被金光击中,开始喷血了。 就在这时候,战况有了转变。 鬼王使用“灵魂出窍大法”,灵体分离而战,灵魂对红眉老祖偷袭得手,连击三记,把红眉老祖震飞。 红眉老祖的惨叫惊动并吸引来五丁,立即围住正要扑过去救援刑天的鬼王,展开疯狂的攻击。 鬼王不得不全力与五丁拼战在一起,气得“嗷嗷”怪叫。他担心救得迟了,刑天会出意外。 当鬼王偷眼瞧见相柳、浮游已经扑上去救援刑天时,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对五丁大骂,全力展开反击。 相柳浮游被五丁丢开,第一时间扑奔过来从黄帝的剑下救下了险象环生的刑天。三人重振余威,挡住了黄帝的威猛攻势。 战局如此一变,黄帝一方又见弱势。 红杏久攻共攻不下。 玉女已经在斩流的反击下处于劣势。 艳魔和巨灵胡堪堪与怒山战成平手。 鬼王肯定会击败五丁,那只是时间问题。 黄帝战刑天、相柳和浮游不会败,但要速胜已不可能。 红眉老祖生死未卜,恐怕再难拼战了。 投入厮杀的两队骑兵已被数倍的敌人围住,正拼杀得异常激烈。 如果鬼王或者斩流先胜了,那么黄帝一方,今天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红杏已经偷眼看清战局情势,更加急得喷火冒烟。 她想丢开共工去帮玉女战斩流,又怕共工趁机去打别人。 她是黄帝一方唯一占优势者,知道自己若是能尽快击败共工,便有希望改变战局,抢回优势。 心生此念,攻势更为凌厉,招招夺命! 鬼王终于把五丁震飞,仍然用灵体分离的办法。 他摆脱五丁之后,第一时间冲过来战黄帝,替换下力不能支、已成伤疲之躯的刑天,与相柳、浮游联手对黄帝狂攻。 刑天得到片刻喘息之后,急忙过来帮助怒山战巨灵胡和艳魔——他知道共工的“破缺残身”能够抗得住红杏的狂攻,想先救怒山。 这样使黄帝一方,愈加危急! 刑天以他伤疲之躯牵制住了巨灵胡,怒山得以向艳魔展开全力进攻! 玉女已经堪堪不支了,在斩流的狂攻猛打之下她在苦苦地招架。她惊异于斩流功力的强横,好像比以前精进许多。 黄帝最担心的就是鬼王的“灵体出离”,而鬼王偏偏使出了这一招! 他迎战三个有形的,又得对付一个无形的,一时间迅猛得如狂涛巨澜般的攻势被控制住了。由优势变成了势均力敌的缠斗。 黄帝心知肚明:如此打下去,自己一方凶多吉少。 这一刻,不知道共工是嗔怨刑天不先帮他而帮怒山,还是实在抵挡不住红杏的攻势,总之,他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借劲飘身外掠,向山上逃逸而去。 红杏打跑了共工,急忙过来助玉女战斩流。三颗流冰弹对斩流重轰。 斩流在硬接红杏流冰弹时,被玉女的琴弦劲气“见缝插针”射中,自知难以获胜,也飘身逸走,逃往大山。 红杏和玉女见黄帝尚能支撑,便双双冲出扑向刑天和怒山。 刑天已是强弩之末,战巨灵胡都有些费劲,见红杏杀到,哪敢硬拼,大斧震开巨灵胡,一边吐血,一边飞退进混战的人群,消失不见。 以凶霸的刑天竟狼狈至此,可知他伤得有多么重。 怒山在玉女和艳魔的合力重击下又强支撑十多招,见红杏凌空杀到,这才借反震之力飞身掠去。 红杏、玉女、艳魔和巨灵胡一齐冲杀过来,要帮助黄帝战鬼王、相柳和浮游。 见自己一方的胆小鬼都纷纷逃逸,鬼王差点气吐血。 相柳和浮游心意相通,见四人冲杀过来,便丢下黄帝,冲上硬拼,然后借反震之力双双逃逸,把鬼王老哥儿一个丢下不管了。 鬼王更是气得要死,灵魂冲过去把冲过来的四个人挡住,然后躯体向黄帝猛攻三招。 黄帝神威大展,认为正是摧毁鬼王的好机会,便进行抢攻,谁知一声爆炸,鬼王躯体趁机掠出,落进混战的人群。 黄帝正欲追杀,却遭到灵魂的截击,不得不眼睁睁看着鬼王躯体逃逸。 他对被鬼王灵魂弄得蒙头蒙脑的四人道: “快点帮助骑兵杀退对方之众!” 说完,抢步前冲,杀入混战的人群,皇剑挥扫,搅起一股血浪。 四人也随后杀入人群,砍瓜切菜一般展开猛攻和屠杀。 这下可苦了蓐收族之众,本来迎战对方骑兵就没占到便宜,又经黄帝等大高手的屠杀,伤亡更加惨重。 黑坤气得大骂,立即下令鸣锣收兵。 “当!当!当!” 铜锣一响,蓐收族之众立即往山里败逃,狼奔豕突,混乱之极。 夕阳刚压山,拼战已全部结束。 黄帝命令雷霄和大云带人救护自己一方的伤者,抬回马车处,准备启程。 他知道,晚上不能住在山下,万一鬼王等人再组织人袭击,还得迎战,应该立即撤走,远离这座大山。 这时却听到五丁杀猪般的哭嚎。 黄帝和玉女、红杏等人循声奔来,见五丁跪成一堆,正围着躺在地上的红眉老祖大声哭嚎。 黄帝到近前为红眉老祖补进一股真气,使之缓缓苏醒过来。 五丁破啼为笑,喊道:“活了”、“没死”、“他吓唬咱们呢”。 红眉老祖看见眼前又哭又笑的五丁,脸上掠过一丝欣慰,对黄帝吃力地道: “他们……我就托付给大尊了……” 黄帝点头道:“前辈放心……” 巨灵胡截声对红眉老祖道:“你没事吧?” 红眉老祖道:“我……不行了……没有大尊的真气,我……醒不过来……” 巨灵胡道:“你不一直有个心愿,想上天问天帝一句话吗?大尊此次便会上天,何不让他替你问了。” 红眉老祖叹道:“无需再问,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答案。我……要问的话,每个人在他临死之际,都会明白……” 说完,头一歪,死在黄帝的怀里。 第144章 怪人怪鸟 又走了些天,黄帝一行终于来到了白民国。 这时他们已远离了黄帝所辖之境,白民国也就不归黄帝所管辖了。 从上次恶战到白民国这中间,再未遇上麻烦,鬼王那帮人像突然消失了似的再未露面。 可他们时刻防备,哪敢有一点大意! 上次那场恶战,他们损失了一大高手红眉老祖,死了八十多人,伤了一百多人——幸好到白民国前基本上已经恢复了。 蓐收族死伤至少是过千人,付出了血的代价。他们能善罢甘休吗? 由于死了八十多骑兵,剩下不少马匹,一路上打不到猎物,黄帝就不令杀马充饥。 听探马报告说前方是白民国,玉女对黄帝道:“白民国的族长叫长躏,我见过他,他每年都要到昆仑山拜见一次西王母,进贡些土特产,而得到的回赠却十分丰厚。白民国出美女,昆仑山上许多婢女都是白民国进献的。” 由于天气太热,已是盛夏,车内很闷,黄帝和二女偶尔也骑马。 这天,黄帝遥望前方大山,思忖道:“若是白民国与昆仑山有交情,应该不会与我们为敌。” 玉女笑道:“他们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哪会开罪我们!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受到热烈欢迎的。” 傍晚,马队接近大山,便有白民国的首脑迎出部落,代表族长长躏迎接黄帝大驾。 接近部落时,见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全族之众夹道欢迎。 黄帝由白民国首脑陪着,骑马在前,身后是二女等大高手,然后是三队骑兵,耀武扬威,开进了部落。 很快,他们见到了在人群前面迎候的长躏族长及族内其他首脑人物。 长躏看上去五十来岁,瘦高,一身青衣更加衬托出他那白净的脸庞。小眼睛笑眯眯的,显得脸上一团和气。 见到黄帝和众人下马,长躏等首脑迎上,躬身长揖。长躏恭声道:“白民国族长长躏拜见黄帝大尊,欢迎大尊光临敝族。” 遂把黄帝及几大高手引领着来到族长洞穴外的一棵大树下。在树下的两张石桌上已摆放好了晚餐食物。 另有首脑管事负责去招待那些骑兵。 黄帝等人来到大树下,先洗了脸,便在石桌旁的石礅上落座了。 黄帝、玉女、红杏、艳魔和长躏及二位老者坐一桌。 巨灵胡和五丁由出山迎接他们的那个首脑和另外一个老者陪着坐在另一桌。 经长躏介绍才知道,桌旁三老是族内德高望重的三位元老。 这时夕阳已经压山,正是黄昏最宁静的时候。因为洞府闷热,能在这巨树下吃晚餐,当然会十分舒适。 其树冠巨大如伞,把两桌之人都罩住了,好个天然的凉蓬! 食物不外乎肉、蛋和鱼类,无甚奇处。倒是这“玉酒”滋味甜美。 长躏对黄帝介绍说,这“玉酒”是用昆仑山所赠美玉研磨成粉末,再采来一些可食树叶弄碎混在一起,玉屑一遇到树叶就变得柔软,加上热水浸泡月余,便成了这甜美可口的“玉酒”。 旁边一老人补充说,这“玉酒”易醉,喝上一坛要醉上三年,也叫“千日酒”。 黄帝遂对旁边那桌上的巨灵胡笑道: “你可听见了吗?万不可贪杯,不然我们就会醉在这里,睡上三年了。” 巨灵胡笑道:“要醉我也得回来再醉。” 然后提醒五丁不要再喝了。 红眉老祖一死,五丁和巨灵胡更亲近了,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正在这时,四个中年美妇拿着乐器摆放一旁,又有香风拂来,袅袅婷婷走来九位艳装美女。 长躏对黄帝道:“让她们歌舞一番,以助酒兴。” 黄帝留意,见这些美女果然都肤白如雪,甚是艳丽。 音乐声起,九名美女便起舞翩翩,衣香鬓影,不尽娇娆。 忽的,一缕甜脆声音唱道: “天降彩云,地接祥光。” 两句唱完,余音犹在,便在巨树后转出一女,又接唱道: “有客远来,欢聚一堂。歌舞娱之,好言慰之。佳肴食之,击节赏之。” 混到九美当中,随之起舞,又唱道: “山水含笑兮桃李芬芳,情谊久长兮永祝安康。” 黄帝投目这歌唱美女不由顿生惊艳之感。 此女身穿五彩长裙,上身是无袖无领的圆口小褂,饱满的双峰裂衣欲出,裸露的双臂与颈项洁白如冰雪,细腻如膏脂。 脸上有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流波顾盼,樱唇如丹,荡漾出浅笑微微。整个人看去水灵灵,清纯纯。年龄绝超不过十八岁。 长躏又来敬酒,对黄帝笑道:“大尊声威,我们早有耳闻,又是西王母仙驾的亲戚,我们更是崇敬有加。今天有幸相见,我们实托洪天之福。本族贫弱,自知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敬献大尊,特从族内美女中选出这十个较为出色的,敬献大尊,还望大尊笑纳。” 黄帝展颜一笑,道:“长躏族长太客气了。你的盛情雅意我心领了,但这十名美女断不敢接受。因为此去昆仑尚有些路途,其间不知还要经历什么磨难,恐怕连累了她们……” 长躏道:“她们能伴随大尊是她们的荣幸,就算为大尊身死也是她们的福气。大尊如此推托,分明是嫌她们形容丑陋,也是……” 黄帝洒然一笑,道:“族长不必说了。让那个唱歌的女孩儿过来。” 长躏急忙叫来那女孩儿,对黄帝介绍道: “她叫小桃,十七岁。曾在昆仑山当过半年舞女,因父亡,归来陪病母,可叹她母亲前些天也病故,现在孤单一人,无依无靠。此女心性高洁,志向远大。” 小桃向黄帝躬身施礼,垂首敛眉恭立一旁,楚楚动人,更显得清纯可爱。 黄帝对小桃道:“你愿意伴随我左右吗?” 小桃细如蚊蚋的声音道:“只有大尊愿意不愿意,小桃怎会不愿意呢。” 黄帝洒然一笑,道:“那好,坐下吧。” 转对长躏道:“我只要她一个,这回行了吧。” 长躏笑道:“也好。” 小桃就在黄帝身旁的石墩上坐下来,散发出淡淡的馨香,如一朵桃花绽放,娇艳无比,吸引得黄帝几次产生拥抱的念头。 玉女这时投目小桃,笑道:“你在昆仑山当过舞女,可认识我吗?” 小桃忽闪着明亮清澈的大眼睛瞧了瞧玉女,道:“芳驾是玉女吧?” 玉女笑道:“你真说对了。” 黄帝在一旁道:“你们倒像一对亲姐妹,红杏你说是不是?” 红杏抿嘴一笑,道:“小桃更可爱。” 玉女笑道:“我已经很老了吗?” 话音未落,音乐声戛然而止。 投目望去,那九个美女也停止了跳舞。 一个大火球和一只怪鸟自空而落,现身树冠之外。 大火球中现出一人,有三尺多高,很粗壮,红发红眉红脸膛,一双精光逼人的凶目,大蛤蟆嘴。穿着一身短小的红色衣褂。细看有四十多岁的样子。 红衣矮人身边的怪鸟乍看上去像仙鹤,却只有一只脚,身上羽毛是青色带有红色的花纹,眼睛是红色的,嘴巴是白色的。 红衣小矮人凶目而视,一言不发。 那怪鸟却发出“毕方、毕方”的鸣叫声。 长躏对黄帝道:“他是火童子,是这山中的一位奇人,别看长相如孩童,十分厉害。那鸟叫‘毕方’,是只火鸟,口内能喷火,翅上能生烟。是火童子的厉害帮手。我们部族有难,火童子经常出面解围,族众视他为本族保护神。” 黄帝道:“何不请他来一同喝几杯。” 长躏这才起身,来到火童子跟前,笑道: “黄帝大尊请你一同进餐……” 把火童子领到黄帝这张石桌跟前。 黄帝正欲开口,火童子凶霸霸地一指小桃,对他道:“你想带走她吗?” 黄帝见火童子来意不善,便稳坐未动,漠然道:“你想怎样?” 火童子道:“我想和你打一场,你胜了,不仅可以带走她,我也愿跟在你身旁,任你驱使。你败了,或者死了,她当然就得留下。” 小桃急道:“是我愿意的……” 火童子朝小桃吼道:“呸!你愿意?忘恩负义的东西!没有我的火鸟,你能到昆仑山来来去去?没有我的保护,你早让人给破身干出孩子了,还能这么水灵!我只想感化你,才没对你用强,原来你这么不知好歹!” 小桃立即低下头去,噤口不语。显出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 巨灵胡晃过来,打量着火童子,道:“你不配向我们大尊挑战。打败了我们这些手下,你就可以得到这美妞儿。当然,得到身子未必能得到她的芳心,因为美人的芳心从来不是靠用强能夺到的。我奉劝你一句,有能耐先把身材长高点,别跟谁站在一起都让人当成孙子……” 火童子立即气得眼睛发蓝,怒道: “你是什么东西!胖得像蠢猪,却大言不惭地来骂我!你哪一点儿比我长得好看!” 转对黄帝又道: “我打败了你的手下,你肯留下小桃吗?” 黄帝洒然一笑,道:“他们比我还厉害,到时候我想不听你的也不行啊!” 心中暗想:任他怎样厉害,也未必是红杏和玉女的对手。这场合自己怎能为了一个美女与人拼杀呢! 火童子身形一跃,站到树冠外面,远离了树下两张石桌,喊道: “来吧。我把你们全打败!看你们这些大国的人还敢以大欺小!哼!” 巨灵胡坐回他的座位,对五丁道: “去轰扁他!” 五丁便纷纷起身,有的嘴里还嚼着肉,有的正从嘴里往出掏骨头,还有的在打饱嗝。 丁大道:“是轰扁脑袋还是轰扁身体?” 丁五道:“要是使劲儿大了,轰不扁而轰碎了呢?” 丁四道:“万一连大腿也轰扁了怎么办?” 巨灵胡知道丁二、丁三也会凑上一句,就截声道:“都别说了,总之是把他轰败,轰死更好!” 五丁这才摇摇晃晃走向火童子,他们的气势逼得火童子退后好几步。 连那火鸟也发出大声的鸣叫,惊恐不安。 “轰!还愣什么!” 巨灵胡发出命令。 五丁齐声怒吼,一齐出拳向火童子轰去。 火童子第一时间化成火球升空,高逾树冠,闪避开了五丁的重轰。 连那只火鸟也随火童子飞升高空,未被轰中。 五丁的拳劲把对面挺远的一个洞府的门脸给轰塌了,卷起冲天尘土。 火球和火鸟同时凌空扑击下来,火鸟快过火球,先喷出一条火线袭中丁三的肩头,双翅扇动出滚滚的浓烟,把五丁罩住了。 火球这时攻下,在浓烟中滚动,响起“砰砰咚咚”的互击声。 火鸟继续扑扇双翅增强浓烟,与火球配合得天衣无缝。 被浓烟罩住的五丁成了瞎子一样,乱轰乱打,却看不清火球,只有挨揍的份儿,气得嗷嗷直叫,狼狈之极。 “呼!” 巨灵胡腾身而起,一拳把那不住扇烟的火鸟震飞,落进浓烟中喊道:“冲出去!别打了,往出冲!” 指挥五丁好不容易冲出浓烟,退出两丈之外,五丁呛得直咳嗽,有的眼泪都出来了,骂不绝声。 巨灵胡道:“你们别乱动,我去替你们报仇。” 抢步向浓烟中的火童子冲过来。 火童子突然发出一声怪哨。 “呼!” 空中的火鸟迅疾地俯冲下来,张嘴喷出一条火线射向正往前冲的巨灵胡。 巨灵胡急忙往上挥拳震开攻下的火鸟,谁知火童子化成大火球已经撞到。 “砰!” 大火球结结实实撞在巨灵胡的大肚子上。 巨灵胡惊叫一声,庞大的身躯往后退飞有两丈多,“嗵”的一声摔在地上,喷出一大口血。 胸前的衣服烧起火来,急忙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坐起来时又吐出一口血,狼狈之极。 火童子现出真身,转对树冠下冷道: “谁还来?” 这时,那火鸟仍然在空中盘绕,似在等待火童子的攻击命令。 红杏刚站起身,艳魔已经离桌走向了火童子,笑道:“你好厉害啊,人家也怕不是你的对手啊!” 艳魔的声音一出,全场顿时愕然。 只因这声音娇嗲而柔媚,让男人一听觉得十分的性感,骨头都酥了。 而说话者分明是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男人。 艳魔趁火童子一怔时,一拳轰出。 火童子来不及唤火鸟助攻,急忙挥拳迎击,“砰”然巨震中,被震飞向空中,身形翻卷间又化成一个火球攻击下来。 艳魔却闪避开火球的攻击,柔柔地叹了口气。 火童子又一怔,现出真身,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艳魔往前走了两步,身形就地旋转,几圈之后,变成一位千娇百媚,艳光四射的美女。 对火童子嫣然一笑,娇声道: “你看呢!” 火童子有些傻眼了,道:“你莫非是神仙?” 艳魔却骚媚入骨地向他抛个媚眼,娇嗲地道:“你想不想看看人家身子?” 说着便慢慢地脱下外罩的黑纱衣…… 火童子目光发痴,正伸长脖子要看个究竟,那黑纱衣却飘过来蒙住了他,正想挣脱,只觉脑袋上吃一记重击,立即昏迷过去。 艳魔抖起黑纱衣往身上一披,就地旋转,又变成丑男人模样,身形一飘坐回石桌旁。 半天,全场鸦雀无声。 巨灵胡和五丁走到火童子跟前。巨灵胡道:“把他扯 碎得了。” 五丁就抓住火童子四肢和脑袋,举在空中,要进行分尸。 黄帝忙道:“放开他,不许胡闹。” 这时火童子也醒来,发现自己处境不妙,忙道:“放开我,我服了。我愿意从今天开始跟随大尊,当牛作马,毫无怨言。” 巨灵胡让五丁放下火童子,笑道: “既然你这么乖顺,我巨灵胡就交你这个朋友了。” 火童子瞥了石桌旁的艳魔一眼,心有余悸地道:“那位,是哪路神仙?” 巨灵胡哈哈一笑,道:“天下第一骚仙!” 说完领火童子来向黄帝施跪拜之礼,黄帝起身搀起火童子,笑道:“你是否随我左右,我不勉强你。” 火童子道:“大尊不留我,我宁可一死,一言既出,岂能反悔!” 吃完饭,天已经黑下来。 长躏建议黄帝让小桃陪着去流光池洗个澡。 黄帝问长躏什么是流光池,长躏笑答:“大尊去了就知道了,不会让大尊失望的。” 黄帝就领红杏、玉女和小桃离开部落,进山,奔来流光池。 进山走出约三里,便进了一个山谷,在山谷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便来到一片密林前。 小桃四下看了看,一切都是幽暗无光,道:“好像就是这林内吧。” 他们进了密林,走不多远,蓦地听见了流水声,几乎同时看见一面岩壁下绿光莹莹的一个潭池。 在岩壁处流下的水,注入潭池,溢满后流出,成为山溪蜿蜒穿过一些碎石堆,流向幽深的远方。 他们来到潭池跟前,却吓了一跳。 潭池四周和上空飞着许多萤火虫,其大如蝴蝶,这莹莹绿光正是众多萤火虫发出的。 不知为何这么多萤火虫聚在这里而不散去。再看潭水倒十分明澈,潭池边的石头十分平滑清洁。这潭池和帝都的泉池差不多,只是小些。 但有这萤火之光相照,便多了许多意趣。 更重要是又得新美,黄帝岂能不洗浴呢! 玉女和红杏到四外察看一下,返回来,红杏把背着的皇剑放在潭边,对黄帝道: “你们先洗吧,我俩到那边转转。” 未及黄帝回答,与玉女离开潭池,隐身在旁边的密林里。 她们哪还会不知道黄帝要怎样对待小桃。 黄帝先自除衣下潭,运功把水烤热些,转地潭边的小桃道: “水温正好,你怎的还不下来?” 小桃羞人答答,背对着他开始慢慢地脱衣······ 萤火虫在飞,潭池水在流,夜已迷醉在这澎湃的春潮里。 忽然,密林中传来二女的惊叫。 第145章 巨型蚂蚁阵 听见二女惊叫,黄帝第一时间跃上潭边,抽出皇剑,往密林中飞掠而来。 刚到林边,见二女正飞掠而出,身后似卷来一片黑云,发出骇人的“嗡嗡”巨响。 黄帝让过二女,还未看清那黑云是何物,便劈出了一剑。 金光轰处,黑云破碎。 黄帝这才看清追杀二女的是蜂群,蜂之大如燕子,黑乎乎遮天盖地。 他接连劈出皇剑阻击大蜂群,且战且退,把大蜂群引进旁边的密林,然后拔身而起,凌空逸走,在空中绕飞一圈,投落回流光池。 好不容易甩开了大蜂群,黄帝也惊得出了一头冷汗。 池里,红杏和玉女已经入浴。 小桃羞人答答地站在一旁,双臂叉抱胸前,低垂着头。 黄帝收剑入匣,又进到池内,笑道: “竟有这么大的马蜂,你们怎么招惹了马蜂?” 玉女笑道:“谁知道呢?突然就扑天盖地飞来,吓死我们了。” 小桃道:“就因这流光池附近有大蜂,族内一般人不敢来洗澡!” 玉女对小桃道:“你得到了大尊的恩宠,不会后悔吧?” 小桃又低下头,羞道:“小桃觉得今晚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红杏笑道:“跟在大尊身边,保你幸福无限。” 转对黄帝,又道:“我总觉得火童子有点问题,他跟着咱们不会真心,他只关心小桃。时间长了恐生变故。” 玉女道:“防着点就行了。真心与否到时候就看出来了。如果不让他跟着,也显得大尊太小器了。” 转对小桃道:“我们相信你一定不会喜欢他,如果我们不小心杀了他,你不会怪我们吧?” 小桃道:“我恨他!他为了得到我,偷偷的害死了我爹。我娘直到临死才告诉我。” 黄帝一行在白民国住了三天,又启程西行。 此番再上路,黄帝又添一美,更不寂寞。 这天是离开白民国第九天,是个阴天,闷热,天上在酝酿着大雨的同时,也像酝酿一场灾难。 黄帝从一早晨开始就觉得心神不宁,特意让巨灵胡通告开路的雷霄,把探马派得远些。 他和玉女、红杏都骑着马,怕小桃在车内闷热,就拥她坐在自己身前,嗅着她的肤香,抚摸着她那光洁细腻的臂膀,大感受用。 接近中午时,有探马来报,前面约四里发现大队骑兵,人数约有两三千人,未探明是哪个部族的。 黄帝眉峰一轩,道:“通知雷霄,转而向北,想办法绕过去。” 探马往前面通报去了。 黄帝举目四顾,周围全是一望无际的荒野,甚至连树木都少见。 天上乌云低低地压罩着,北面天根处现出一道不知是山影还是云影的黑道道儿。 马队已经转而向北,仍然走得不疾不徐。 走出约有二三里路,又有探马来报,在北面也发现了骑兵,人数约有四千来人,正然往前挺进。 接着探马纷纷来报,四面八方都发现骑兵大队,已成包围之势,正压缩逼近。 ——最近的西面已不到二里地。 万分危机! 黄帝让小桃坐进了“房车”,嘱她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他又接过红杏递来的剑匣,背在身上。 然后集中几大高手和雷霄、大云、阔石三将商议对策。 巨灵胡道:“先不说对方是谁,动用如此之多的骑兵,必定大有来头!我们只有突围,绝不能恋战。” 黄帝道:“除了我坐的这辆车,别的马车全部舍弃。弓箭队在前射箭之后,大刀队和长枪队随后冲击,往北突围!弓箭队还要做好阻击准备!”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的马蹄声像低沉的雷声已经隐隐传来。 弓箭队立即由阔石率领,跃马向北挺进一段距离站定,二百人的弓箭手摆成两队横排,中间有一段距离。 弓箭队后面的长枪队和大刀队也作好了冲击的准备。 黄帝等众高手勒马护在“房车”左右,也等待冲锋。 不多时,正北方面的大队骑兵潮水般冲过来,大地在震颤,人喊马嘶,杀气漫空。 “准备!” 阔石高喝一声,前队弓箭手一齐举起了弓箭。 “放!” 顿时一排箭矢离弦射出,箭无虚发,正跃马前冲的骑兵,有的中箭栽落马下,有的中箭趴在了马上,有的中箭仍然忍着冲过来。 第一排弓箭手射完箭,都伏身马上,又抽箭搭在弦上准备好了。 在他们伏身时,后排弓箭手又发射出一排箭矢。 后排弓箭手射完,前排弓箭手又直起身接着射出三排箭矢。 三排箭矢射完,对方很少有不中箭的了,而侥幸不中箭的和中箭忍着冲过来的骑兵已到近前。 “冲!” 阔石高喝一声,率领弓箭队冲向前去,与对方交错而过,径直跃马向前。 后面的大刀队和长枪队随之冲出,与毫无抵抗力的对方马队交错而过,向北疾驰。 后面是黄帝等高手护卫的“房车”,也冲过了对方的马队,顺利冲出包围圈。 身后喊杀声震天,众多骑兵随后追来。 “房车”八马飞奔,丝毫不慢。 奔出十几里地,前面的弓箭队已经作好了阻击准备。仍然两队横排,马与马中间有距离,便于后面的马匹穿过。 果然长枪队与大刀队与弓箭队交错而过。 连黄帝等高手护卫着“房车”也穿了过去。 弓箭队又前后队交替,向追杀过来的骑兵开始射箭。 射出四排箭,弓箭队又回马追随前面的长枪队和大刀队往北疾驰。 后面的追兵仍然咬住不放,紧追不舍。 弓箭队便且逃且回身放箭,予以阻击。 而追来的骑兵也学乖了,见箭矢飞来,便伏身马背,多数以此法避开了箭矢。 又向前疾奔出几十里,终于看见一座不太大的山岭。 黄帝传令所有马队进山。 马队便向这山岭奔来,追兵离后面的弓箭队约有二里之遥。 快接近山岭时,突然奇变顿生——山脚的林内突然冲出大队人群,都张弓搭箭,做好发射准备。原来早有埋伏! 这一大群人至少有七八百,每人射一支箭也够受的。 对方开始射箭,前面的长枪队和大刀队多数人中箭,只有一百余骑拔打着箭矢,冲进人群展开拼杀。 林中又响起铜锣声,人群立即败退进山里,很快消没不见。 黄帝看见被射中死伤的骑兵,痛心疾首,下令夺路进山。 这时后面的弓箭队也赶到了,损失了近三十骑。 马队进山不远,便涌进了一个山谷。 黄帝下令弓箭队堵死山谷,没命令不许撤退。 他率领马队在山谷里往前挺进,直到谷中间。他看看周围地形,决定在这里歇息固守。 便让巨灵胡带五丁连同雷霄和大云带一部人去把守另一个山谷出口。 剩下的人在山谷内下马歇息。 这时候连弓箭队在一起,总人数也不到三百人。 黄帝下马后到“房车”看了看小桃,安慰她两句,便和红杏、玉女、艳魔还有火童子坐在几块石头上。 玉女道:“对方怎会料到我们要往这方向突围?” 红杏道:“对方不仅人多势众,而且必有高人指挥。” 黄帝神色凝重,道:“你们没认出来吗?骑兵是荤粥族的,在山里埋伏的那些步兵是和我们交过手的蓐收族的。” 火童子冷道:“咱们在这里不逃,等对方追来堵死山谷两个出口,只有死路一条。” 玉女道:“我们进这山谷是避敌锋芒,不然老被追杀,敌众我寡,会吃大亏。” 话音未落,阔石飞马奔至,急喊道:“大尊快逃!怪物来了!” 在阔石身后是败逃过来的弓箭队之众,人人似惊弓之鸟,慌乱不堪。 黄帝几人挺身站起。黄帝冷道:“什么怪物?” 阔石心有余悸道:“好像红蚂蚁,可是有大象那么大,多不胜数,见人就咬,也不怕射箭。” 话音刚落,在远处已出现红蚂蚁群,堵塞了山谷,骇人听闻。 黄帝自知力不能敌,道:“往北突围,迅速冲出山谷!” 率众上马,往前奔来。 刚接近谷口,巨灵胡飞马奔至,急道: “山谷出口,那些射箭的人群往里猛冲。我们有些挡不住了!” 黄帝冷道:“我们已无路可退!后面是蚂蚁群!” 艳魔补充道:“大象一般大的蚂蚁!” 黄帝转对阔石道:“你带弓箭队开路,冲出去我们就能活,不然就得葬身这山谷里!” 巨灵胡道:“我也和他们去!” 与阔石率领弓箭队所剩之众跃马向前冲来。 见谷口处已经平静了下来,雷霄和大云正在集中人马,准备迎战敌人下一次冲锋。 巨灵胡跃马而至,喊道:“快上马。我们不守山谷了,要立即冲出去。” 众人纷纷上马。阔石一马当先率领弓箭队一边跃马前冲,一边连连射箭,但刚冲出山谷口,就遇上强大的反击,箭矢漫天予以回射,只好败退进山谷。 阔石身中四箭,来到巨灵胡跟前时已经成了血人,惨道:“根本冲不出去!” 说完,一头栽落马下,气绝身亡。 巨灵胡游目一寻,弓箭队剩下已不足百人。他转对雷霄和大云道:“那也得冲,不能等死!蚂蚁群追上,我们都得成蚂蚁食!” 这时,后面的黄帝等人已护“房车”奔近了。 雷霄高举长枪,大喊一声“冲!” 当先跃马,率长枪队和大刀队以及弓箭队二百来人又向山谷口冲去。 巨灵胡率领五丁紧随其后。 箭矢漫天,破风锐啸。 众人拔打箭矢,拼命冲杀,终于杀出一条血路,从山谷冲了出来。 在山谷外却遭到数倍敌人的围攻和截杀。 对方不射箭了,巨灵胡和五丁这才奋起神威,开始狂轰猛打。 黄帝等人护着“房车”冲出山谷,冲过绞杀缠斗的人群,径直向北,择路出山。 巨灵胡见“房车”去远,立即命令突围,遂带五丁跃马追向“房车”。 雷霄和大云率百十人听到巨灵胡命令,奋力往外冲杀,怎奈对方人太多,一时难以突围。 就在这时,难以计数的红蚂蚁涌出山谷,全有大象般大,见人就咬,势不可挡。 人群顾不得拼战,四散奔逃。 雷霄和大云带领百十人这才幸免,尾随巨灵胡追来。 一直追出山,才看见巨灵胡带五丁正跃马向前疾驰,前方远远的是那辆“房车”和黄帝等高手。 一直到傍晚,“房车”才停在一个小山丘跟前。 不多时,巨灵胡带五丁以及雷霄和大云众人来到跟前。 众人都纷纷下马,瘫软在山丘下的草地上。 黄帝和几位高手仍然骑在马上,他环顾四周,神色凝重,对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巨灵胡道:“只有这些人了吗?” 巨灵胡坐起身,叹了口气,道:“只有这么多了。” 雷霄和大云带人冲出时不到一百,中途伤发支撑不住坠马的还有十几人,现在实际人数只有八十几人。 这些人中有一多半都有程度不同的伤。 黄帝对雷霄和大云道:“坚持一下,让大家上马。对方一定还会追杀。” 巨灵胡骂道:“追杀也不跑了!和那帮兔崽子们拼了!” 雷霄和大云让众人上马。 雷霄望了望四周,对黄帝道:“大尊,我有个办法,不知可不可行。” 黄帝道:“说说看。” 雷霄道:“我和大云带这些人走,大尊带几位高手护马车走,也许可以分散对方追杀力量……” 顿了顿,又道:“你们人少,还好躲藏……” 巨灵胡道:“好办法!” 黄帝思忖道:“这样,你们从这儿拐而往西,甩掉追杀,就想办法返回帝都。我们从这儿往北,不骑马,全坐车。他们就是派人追也不会来太多的人。” 巨灵胡道:“他们准以为大尊是随大队而走,追大队是主要的。” 说完,黄帝等众高手下马,都坐进“房车”,车夫赶车往北驰来。 房车走后,雷霄和大云率众跃马向西驰去。 房车里真的挺宽敞,坐进这么些人竟也不显得拥挤。 天黑下来之后,他们听见了车后的马蹄声。黄帝听了听马蹄声,道:“对方绝超不过一百人,咱们下去干掉他们!” 巨灵胡便喊车夫停住马车。 五丁先跳下马车,接着巨灵胡也跳了下去,等到黄帝下车时,火童子猝然出手—— 蓄势已久的一记重拳轰向黄帝后心。 红杏抢身扑出,第一时间护住黄帝,被重重轰中,抱着黄帝跌出车门。 “砰!” 玉女一拳把火童子从车门震飞出去,飘身追出,见火童子化成火球升空而起,单手拉住一直在空盘旋的火鸟的单腿,由火鸟带着凌空飞走了。 玉女见追之不及,转身抱起红杏,见红杏已经昏死过去,急忙送到车内。 黄帝站起,对玉女道:“你上车救护她。” 话音未落,有七八十骑已经来到跟前,把“房车”围在中间。 黄帝身旁只有巨灵胡、艳魔和五丁,他低声道:“不能放跑一个!” “黄帝!” 对方为首一人惊呼出声,又道: “他娘的!我们猜错了!大鱼在这儿!” 黄帝投目说话的大汉,冷冷一笑,道: “你们不是要杀我吗?怎的还不动手?” 边说,边向这大汉移近,蓦地右拳一扬,一道金光轰进大汉胸膛,把大汉震飞出去,惨叫声响彻夜空。 “杀!” 巨灵胡怒喝一声,双拳交替轰出,七八个大汉被震飞离马背。 五丁开始了狂轰猛击,像五只黑豹发威。 黄帝抽出皇剑,身形在空中盘旋,金光到处必迸现血光,他只是偶尔在马背上借一下力,往来环飞,剑不落空。 开始这些人还抵挡,到最后便开始想逃逸,可哪逃得脱黄帝的空中追杀。 不到半个时辰,八十来人尽数被击毙,横尸地上。 黄帝飘身落地,收剑入匣,对巨灵胡道:“察看一遍,不留一个活口。” 转对艳魔道:“把这些马匹拢到一起,一块儿带走。” 说完,黄帝坐进“房车”,拔出皇剑照亮,见红杏仍未苏醒,便叹了口气。 玉女道:“我已经替她补了些真气……” 黄帝道:“我的真气她接受不了!” 小桃凄然道:“都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红杏姐姐……” 玉女道:“不怪你。我们早就知道火童子不怀好意。” 巨灵胡的声音在车外道:“没一个活口,全杀了。马也拢好了。” 黄帝道:“启程,仍然往北。” “房车”又启动,向北驰来。 巨灵胡、艳魔和五丁骑马,带着那八十来匹拢好的马,跟在“房车”后面。 到半夜,憋了一天多的大雨终于下起来。 黄帝让巨灵胡七人在车上拴好马,进车内避雨。 他脸上才有了笑意,道: “这场大雨算救了我们,雨后我们的车痕马迹,别人就不能发现了。” 又叹了口气,道:“那会儿,我是不是太狠了点?” 巨灵胡笑道:“不狠就是对自己不负责,跑一个活口,就可能招来大麻烦。” 艳魔道:“你也是发泄,看咱们死了那么多人,你心 疼,可又没办法。” 黄帝又道:“这场大雨也会救了雷霄他们。” 巨灵胡道:“我们都被火童子给骗了!红杏若不替你挡这一下子,你也会受到重创。” 黄帝看了看仍然昏迷不醒的红杏,叹道: “她一直防着火童子。谁能想到火童子会趁我下车时偷袭呢!从他一拳便重创红杏上看,那天他未露真正的功力。” 顿了顿,又道:“荤粥族是报我驱逐他们之仇啊!” 巨灵胡道:“咱们有了这些马匹,路上不用为吃的犯愁了。” 艳魔道:“只是昆仑山还有那么远,咱们这又往北绕,这路上还不定发生什么事呢!瞧你这样子还挺乐观呢!” 巨灵胡笑道:“不乐观还哭一场!虽然我们没有了大队的保护,但是能够放弃去昆仑山吗!怎的还不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呢!” 玉女道:“这回绕路是正确的,以前对方好像早就知道我们的路线,让我们十分被动。” 大雨过后,黄帝决定连夜前行。 为了照看外面的马匹,巨灵胡和五丁只得出去骑马。 黄帝把艳魔留在车内。 艳魔躺到卧榻上,笑道:“那我就先睡一觉了。” 小桃悄悄问黄帝道:“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黄帝笑道:“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 第146章 战神二号 “房车”又走了几天,这天傍晚竟进入了一片草原。 夕阳还没有落,似乎也留恋这草原的美景。在夕阳红色的暖昧的斜辉里,草原变成了绿中带红的海洋,炫耀似的向远方铺展开去。一条小河被晚霞映照得通红,宛如披了一身锦绣,流得欢快,流得起劲,像个穿着红衣,跃马赶去与情郎约会的快乐的姑娘。空中鸣响着许多不知名的小鸟组成的合唱,像是表示着草原对所有客人的欢迎。 黄帝下令在这小河边歇息,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了。 几天来,虽然前无截杀后无追兵,可他们也不敢放松警惕,现在可以放心地享受这小河的清水和柔软的草地了。 黄帝等人先到河边喝水洗脸,然后坐在车旁的草地上吃东西。 马匹也放开了,有的饮水,有的吃草,来到草原,马是幸福的。 巨灵胡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道: “这条小河由西往东,我们再上路时就沿着这条小河直接往西。看来已经绕过了前面的截杀。” 玉女道:“我们突然失踪,定然打乱对方事先布置好的截杀计划。” 艳魔道:“咱们在这儿不妨多待两天,好好休养一下,至少也得等红杏苏醒过来。” 巨灵胡对玉女道:“芳驾给我们弹奏一曲如何?说不定你的琴音能把红杏唤醒呢。” 玉女笑道:“好吧。你的面子我当然要给了。” 巨灵胡急忙起身,到车里取来素琴递给玉女,对小桃笑道: “你是不是给咱们唱唱歌,跳跳舞?” 艳魔笑道:“你倒挺会享受啊!” 巨灵胡笑道:“你要是变成美女,那么一脱,我那才觉得享受呢!” 小桃羞人答答地站起身,随着玉女美妙的琴音歌舞起来,唱道: “苍穹高远,白云淡淡。草原无边,小河潺潺。清风习习,鸟儿盘旋。琴音悦耳兮仙子翩翩;美景悦目兮笑颜嫣嫣。” 一曲终了,又接唱道: “巍巍昆仑,茫茫原野。世人崇仰兮梦寐以达。仙境上苑,玉露琼浆,云织锦绣,龙凤呈祥。身临其境兮无上荣光。” 小桃歌舞完,玉女也不弹了,余音犹在,回味无穷。 半天,痴了似的巨灵胡和艳魔才开始鼓掌喝采。见巨灵胡鼓掌喝采,五丁也学着鼓掌喝采。 巨灵胡笑道:“能够听此歌曲,看此舞蹈,我现在就死也平生无憾了。” 丁五道:“我也平生无憾了。” 丁三道:“是就死也平生无憾了!” 丁四道:“是我现在就死也平生无憾了。” 丁二道:“前面还有话呢,是……” 巨灵胡打断丁二,对小桃道:“你这些好听的歌儿,都是自己编的?” 小桃已经坐在黄帝身旁,小鸟依人,娇声道:“都是在昆仑山上学的。” 玉女对巨灵胡道:“到了昆仑山,只怕你会目迷五色,陷在那里再不想回帝都。” 巨灵胡笑道:“你太小看我了!我虽然特别招惹美女喜欢,但怎么也是帝都大将军,又是大尊身边的高级侍卫,也要注意形象,不能给咱大国人脸上抹黑!再说,我要是真显得没定力,没自制力,像个急色鬼似的,大尊也不会让我陪他上天。昆仑山再美,怎比上天宫啊!” 黄帝笑道:“你别担心我不带你上天,我有你在身边会很开心。一个人难得有一个经常开心的人在他身边,也许海妖就因为你能让她开心,才留你在她身边的。” 巨灵胡笑道:“大尊能说出这番话,我巨灵胡也真没白活一生了。一个人最难得到的是别人的赏识,我本来是别人眼里的石头,却是大尊眼里的美玉,你们说,我活着该有多么开心啊!” 艳魔笑道:“瞧把你美的!如此下去,大尊肯定会把你宠坏!” 巨灵胡笑道:“玄大师有句名言,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之所以经常受到美女青睐,就因为我这人比较坏,而且坏得可爱。这正如女人不坏男人不爱一样,就像你第一骚吧,你不骚不脱,能那么迷死人吗!连火童子那天不也着了你的道儿!” 黄帝感到倦意袭来,又知巨灵胡和艳魔一定斗嘴没完,就叫上小桃和玉女进马车睡觉了。 他们临睡时,还听见巨灵胡和艳魔争论着什么。 半夜时,黄帝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了。 他急忙叫醒玉女和小桃,三人跳出马车,忽然被一股白亮的强光照耀得睁不开眼睛。 离“房车”十几丈远的地方有一个圆型的怪物正然降落,通体发出白光,那奇怪的声音正是这怪物发出的。 睡在房车旁的巨灵胡、艳魔和五丁也都惊醒,惊骇莫名地盯着这怪物。 怪物降落,奇怪的声音停止,白光也立即熄灭。 明月在天,清风吹拂,是个宁静而美丽的草原之夜。 “什么东西啊?” 玉女像是在问黄帝,又像自言自语。 黄帝想起了在南海由美人鱼引领见到的那个怪建筑,又想起玄大师说的话。遂很肯定地道:“飞碟。” 联想到南海飞碟中丧命的剑皇与鞭神,心中一凛:这飞碟莫非也是那个星球上的那个国家的?如果也是b国的,那么很可能是东海方面指使它来杀自己的,说不定这飞碟里便有b国的大高手! 刚想到这里,飞碟下侧的小舱门打开,先射出一道亮光,随之走出一个手拿乌色棍子的青衣人,具有十分标准的身躯和相貌,也有大高手的气势和风度,可黄帝分明感到这大高手缺少一种“神”——人的精神! 青衣人往前走几步,站定。 飞碟旋转着离开了,落到半里之外。 青衣人扬声道:“我叫战神二号,是你们地球人无法战胜的高手!我这次现身的目的,就是要杀光你们这些低能的地球人,你们抵抗是死,不抵抗也是死!谁先上来送死!” 黄帝等人没吭声,谁都没动。 战神二号又一字不差地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因为语言是事先输入的程式。 黄帝等人当然不知道这战神二号是b国研制的最尖端的机械人,他外貌具有地球人的一切特征,却采取高级晶片制动式,全能电脑系统。他的骨架和内脏都是耐热钛合金制成的。 这战神二号与战神一号——即被炎帝先后摧毁的那个机械人外观上一模一样,最大的区别在于战神二号增强了攻击力量和承受外部毁灭力量。 因为战神一号被炎帝摧毁,使b国不得不重新认识地球人的功力,他们原以为地球人的毁灭力量达不到“台风级”,结果通过战神一号的实验证明,他们判断错误。 于是新研制的战神二号本身攻击力量增强了一倍,达到了二十亿焦耳。而本身承受外部毁灭力量也达到了“强台风级”。 如果不是担心超过机械人本身负荷会出意外,b国的那些科学家们还想增强战神二号的攻击力量与承受毁灭的力量。 因为战神二号将是b国进攻地球的主要高手,它的攻击力量和防御力量的确定十分重要。 在这一点上讲,这个战神二号也是实验品。如果它也被摧毁,战神三号还会改进出世。 战神二号说完两遍相同的话,暂停了有半分钟,然后提棍踏步逼过来,又道: “既然你们不敢进攻,我就把你们摧毁!因为你们抵抗是死,不抵抗也是死!” 见战神二号逼过来,巨灵胡对五丁道: “跟我冲!咱们轰碎他!” 带领五丁猛冲上去,出拳狂轰。 战神二号暴喝一声,腾空而起,挥出了不知用什么金属混合铸成的大棍,棍花像一大蓬挟雷带电的暴雨横扫攻击上来的巨灵胡六人。身法之快,气势之强,急骤得难以形容。 “砰!砰!砰!砰!砰!砰!” 巨灵胡和五丁全被击中,惨叫声中,纷纷往外抛跌出有两丈,摔落在地,立即喷血,昏死过去。 他们如何能抵抗二十亿焦耳的攻击力! 战神二号一棍震飞六人,便停步不动,似乎正蓄势待发。 艳魔踏步走出,发出娇嗲柔媚的女声,道:“你好棒啊!人家真的要被你迷住了。” 说完,在战神二号面前开始旋转,变成了千娇百媚的美女莫愁。 又一边脱下外罩黑纱衣,一边腻声道: “想不想看看人家身子啊?” 说着把黑纱衣罩蒙向战神二号。 战神二号却用长棍挑开黑纱衣,对艳魔道:“你不必与我调情。在我的组合结构上没有输入与人做爱的程式。” 艳魔想随黑纱衣轰出的秀拳惊异地停在空中,脱口道:“你不是正常人?” 战神二号道:“我是外星人用最尖端科技仿照地球人,研制的机械人。” “砰!” 艳魔的秀拳轰出,正中战神二号。 战神二号动都未动,暴喝一声,一棍横扫,还是震飞巨灵胡和五丁那招。 艳魔闪身横移,避开战神二号这一棍,正想还击,战神二号凌空扑落,棍挟狂风,呼啸着兜头砸下。 气势封锁了艳魔的空间,他只能硬拼。第一时间,挥拳迎击,打出了一道黑气。 棍势与黑气相击—— “砰!” 艳魔惨叫一声,被震飞空中,鲜血夺腔喷出,摔落三丈之外,立即昏死过去。 战神二号又猛的停住,因为他听到了一缕令人魂为之夺的琴音。 玉女一手执琴,一手抚弦,踏步走出,逼向战神二号。 战神二号道:“地球人竟能弹奏出这么美妙的琴声,简直不可思议!” 玉女蓦地拉弦弹射,至少有五道琴弦劲气攻向战神二号。 “砰!” 五道琴弦劲气束成一缕,全部轰进战神二号的身体。 “呼!” 遭到重击的战神二号立即反击,向玉女一棍横扫——赫然与击败巨灵胡和五丁的棍招一样。 原来这战神二号输入的棍法也是棍圣的“七大势”,第一招就是——“泼雨势”。 他每次出手必须从第一势开始,然后再接下去,如果第一势奏功,再出手还是从头来。 玉女挥琴外封,只想借劲飘退后换招再攻。 “砰!” 棍琴相击。 素琴应声破碎,爆发的气劲把玉女震飞,身形划个弧线,却落在一个人怀里。 “噗!” 玉女把一大口血喷在了这人身上,待认出这人是黄帝时,也昏了过去。 黄帝把玉女放在草地上,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然后他抽出皇剑,向战神二号电射冲来,现出了金光耀眼的龙形气势。 战神二号第一时间迎击出——泼雨势! “砰!” 一招硬拼! 两个人各退三步,又往一起冲上,拼杀在一起! 战神二号第二势袭出时,便压制住了黄帝的气势,到第三势时已经完全占了上风。 黄帝苦苦招架战神二号间不容发、又疾又猛的棍招,甚至连回气的机会也没有。 战神二号把“七大势”,从第一势“泼雨势”到第七势“撼山势”打完一遍,未击败黄帝,便从头再来。 黄帝这回封挡得轻松了些。 到战神二号第三轮使出“七大势”时,黄帝已经封挡得很从容了。 因为刚才为了保命,第一轮手忙脚乱迎战战神二号时,黄帝已经又提升了“太阳神力”,达到了终级“神皇级”第九层境界。 黄帝不知道,战神二号像战神一号一样,最要命的,也是最令人恐怖的是攻击力量系统中输入了“放毒”程式。一种无形无味的化学毒随着战神攻击力量的发出而释放出来,给对手不知不觉中以毁灭性的袭击。 前番昏迷的巨灵胡等人,有的是不堪重击,更主要的还是中毒。他们是否会死,那就看本身护体真气能否护住心脉不被毒侵。 而黄帝因吃过蛇珠,百毒不侵,当然不怕战神的化学毒了。 黄帝已在迎击战神二号第七轮的狂攻。 他根本一招也反击不了,虽然可以从容迎击,但要想反攻甚至摧毁战神,他的攻击力量还不够。 战神二号承受毁灭力量是“强台风级”,达不到这级数的力量,就算击中战神也只是“搔痒”。 黄帝已经听见战神二号表明身份,知道对方是高智能机械人,那么对方就不会有疲倦、功亏和死亡,时间一长,败的还是自己。 要想不败不死,就必须抢攻,趁自己体能未弱之时,把对方摧毁! 心念及此,便展开“神龙九式”开始抢攻硬拼——与战神二号这样强横的高手对敌,遑论什么吸劲借劲,只能全力硬拼,真杀实战。 随着每一记硬拼,黄帝的功力迅速提升,终于突破“太阳神力”终级“神皇级”,达到了—— “新太阳神力”第一级! 在应龙战刀霸时,我们已经知道:所谓“新太阳神力”就是指原有的“太阳神力”突破终级即第七级“神皇级”之后,再提升的功力便是“新太阳神力”。 而具有“新太阳神力”者至少要有两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而进入“新太阳神力”再提升,只有级数而不分层界,共分为十二级,突破了十二级,将成为“超太阳神力”。 “超太阳神力”相当于外星球上的“顶极领域”,以后再提升,再突破可直奔功力的最高峰——“无极领域”。 现在战神二号的功力是“极限领域”的第二级。 前番战应龙的刀霸功力级数是“极限领域”第七级,也就相当于战神二号三个半,战神一号七个。 黄帝的“新太阳神力”一爆发,便与战神二号战成了平手。两个人对攻中不时发生爆炸,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厮杀。 幸好他们打得远离了“房车”,不然“房车”早被余势震碎。 辽阔的草原,无垠的夜空,正是拼杀的好战场。只是可怜了这皎洁的月色,还有这多情的风。 战神二号作为机械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之一就是不会因久战而耗损减弱功力;缺点之一就是不会因情势的变化而提升功力。 这样一来,黄帝抗击住了战神二号之后,就有希望把对方摧毁——只要他提升的功力达到摧毁对方的级数! 机械人还有一个缺点,不知道逃跑——也许是未输入败逃的程式。 所以一旦不敌对手,就只能等着被摧毁。 黄帝的皇剑开始往战神二号的身上“招呼”了,对于只攻不守的战神二号,他每一击都是“致命”的。 “轰!” 又一记硬拼!剑棍相击! 战神二号的长棍脱手飞向半空,本身也被震退十多步。 黄帝身形后退时及时刹住,又往前扑来,赫然是有绝对威势的——崩山冲! 战神二号失去了长棍,便展开拳脚迎击冲过来的黄帝,拳劲脚风仍然强猛。 可迎战黄帝这样的大高手就稍逊一筹了。 黄帝又一次把战神二号“撞”退,追击中,皇剑猛劈疾砍。 “锵锵锵!” “砰砰砰!” 先是砍掉了战神的双臂,又劈掉了战神的半个肩膀。 战神已经陷入半瘫痪状态,因为一些晶片电子线路和整个系统遭到损坏,有的甚至熔化。 黄帝“致命”的一剑又劈下,从脑袋开始,把战神二号一劈两半。 不知道引爆了什么装置,“轰”的一声,战神二号的左半个躯体发生爆炸。 随之右半个躯体也发生爆炸。 黄帝已经飘身跃开,看着灰飞烟灭的战神二号,叹了口气。 正想收剑入匣,旁边有人高声道:“实验证明,武学永远强胜过最尖端的科学!” 黄帝虎躯剧震,立即感到了一股绝强的气势汹涌而来。 他缓缓转身,举目望去,在飞碟处踏步走来一位绿袍人,手里握着一条闪着绿光的长棍。 绿袍人有六十来岁的样子,不太高,却很粗壮,肥头大耳,一脸慈祥的笑容,而目光却异常冷厉,这虚伪的假笑与凶狠的目光,使他这张大白脸予人十足的诡异之感。 绿袍人距黄帝一丈处站定,道: “刚才,我看见了电脑对你进行的追踪“素描”和进行的系统分析。你是一个经过某种物质改造过的地球人类。血液中混有某种绝强动物的血质。现在智商已开发到一万。脑细胞异常发达,脑域开发取得重大突破。生命组织健全,具有极大开发潜力。身体结构经过某种物质改造已超越所有人类的强健与完整。全部生理配搭构成一个绝强而完美的人体。你的攻击力量已达到了强台风级。所以,你有资格与我一战!” 听完绿袍人说完这一大堆,黄帝只吐出三个字: “你是谁?” 绿袍人回答:“棍圣!” 第147章 棍圣 棍圣说完,就掷出了他的长棍。 长棍破风锐啸凌空击向了黄帝。 黄帝一惊,他万没料到棍圣一开始就掷出了长棍,如果自己把长棍震飞,他岂不失去了兵器! 这一招太出人意料了! 长棍带着强大的劲气,发出耀眼的绿光,像凌空扑击下来的一条大绿蛇,骇人听闻。 黄帝震喝一声,挥皇剑迎击长棍,使出了那招——迎风斩! 金光击中了长棍的中段,“砰”然巨响中,长棍倏然弯曲,两头回弹,爆发出两股劲气,又向黄帝击来。 黄帝不虞有此,被劲气射中,借劲后飘还未落稳,只见棍圣身形飘起,抓住反震回去的长棍,冷啸一声,凌空向黄帝攻来,棍花如暴雨泼洒下来。 正是“七大势”中的第一势——泼雨势! 虽然棍招相同,但换了棍圣使出,力道和气势当然比战神二号更强霸! 黄帝落地,刚压下翻腾的气血,见棍圣攻到,避之不及——也避不出去。唯有硬拼! 他第一时间全力挥出皇剑,使出了“疾云破”。 “轰!” 棍剑相击!大爆炸震天动地。 两个人乍合倏分,都被震退。 棍圣身形甫落又起,长棍挟着风雷之威,又猛攻上来,使出了第二势——狂风势。 饶是黄帝与战神二号战过,先知道了对方棍招,但棍圣使出的长棍力道太强,也让他吃不消。 见棍圣第二势又攻来,在空间被封锁的情势下,他唯有再硬拼! 又一次硬拼,黄帝又被震退。 棍圣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第三势“涌涛势”如惊涛骇浪般又卷向了黄帝。 接着第四势“飞雪势”、第五势“破云势”,第六势“惊雷势”和第七势“撼山势”也全部攻向了黄帝。 黄帝在硬拼第五势“破云势”之后就吐出一口血,等硬拼完“七大势”,已经吐出四口血。 他终于被罩在棍圣那密集而强劲的棍影里,只能苦苦地封架。 好在熟悉对方棍招,知道如何封挡,若没有与战神二号的演习,他恐怕在棍圣第一轮“七大势”的狂攻里就已经丧命。 战神二号不仅让他演习了棍招,更主要的是激发他提升了功力,使他得以有实力与棍圣硬拼。 棍圣只攻不守,比战神二号更快,更猛,更强! 他无需守,只因黄帝根本没机会反击。 黄帝在棍圣面前只有挨打的份儿。 棍圣的长棍真是出神入化,如雨、如风、如浪、如雪、如云、如雷、如山。 黄帝的“神龙九式”也发挥到了极致,他自知这是生死之战,败也就是死! 逼得他不得不再提升功力! 因为他不提升功力,势必越来越弱,最终将难逃被摧毁的命运。 战胜了战神二号,已经让黄帝对自己树立了强大的信心,他甚至鼓励自己:如果功力能够迅速提升,摧毁棍圣也并非神话! 可是,实在太难了! 缘于棍圣太强霸。 直到天亮,黄帝仍然被棍圣压制着挨打。 没人能够帮助黄帝,换言之就是没人可以救他。 艳魔、玉女、巨灵胡和五丁还昏迷着,红杏当然还未苏醒,小桃和车夫想救却没那能力。 要不死,黄帝只能自己救自己。 棍圣也不得不佩服黄帝的坚韧。 坚韧吗?谁愿意轻易就死啊! 旭日东升,草原醒来,一切都明艳起来。由于拼战的狂风劲气,鸟儿们已躲得远远的,再听不见它们的歌唱。甚至连那些轻舒的洁白的云朵,也不敢接近这片杀气升腾的天空。 远处的马群也显得惊恐不安。 在这么美丽的草原的清晨,做如此惨烈的拼杀,实在是一件大煞风景的事情。 但,谁又有能力阻止他们? 到这一刻,他们可以算作地球上的第四次绝强高手大拼战了。 前三次当然是盘古战混沌、女娲战魔王、应龙战刀霸。 作为b国四位武学大宗师之一的棍圣,这次是志在必胜。 他知道剑皇和鞭神先前来地球出了意外,而刀霸来地球也未达到预期目的。 他绝不能失败! 他更知杀死黄帝对b国实行“新宇宙计划”有举足轻重的意义! 杀!杀!杀! 棍圣简直拼杀得疯狂了。 因盛怒、愤怒、震怒、恼怒而疯狂! 棍圣也在提升功力,发狠、发威、发誓要尽快把黄帝摧毁!摧毁!摧毁! 让黄帝灰飞烟灭,随风飘散! “砰!砰!” 黄帝被命中两记,又吐出两口血。 他像是被打醒了,意识到棍圣又提升了功力,便立即也开始提升功力。 这时,他的“新太阳神力”已经达到了第三级。 到第一级时便摧毁了战神二号,到了第三级都仍不能与棍圣对攻! 可知棍圣的功力级数有多么高! 棍圣会强过刀霸吗? 那次刀霸战应龙是“极限领域”第七级,可那已经是几年前了。 就算棍圣此前稍逊于刀霸,现在也未必弱于当年的刀霸。 功力的提高在于年深日久的修炼,也就是不断的进行自身的“开发”,也在于超常情势下的提升——指本身已具备了潜力而言。 黄帝身具两块“封印石”功力,又有蛇珠的功力,他当然可以迅速提升功力。现在暂且抛开蛇珠功力不说,只两块“封印石”上的功力,他尚可以提升四级——至少提升到“新太阳神力”的第七级。 尽管到这级数每提升一个级数十分艰难,可黄帝经过蛇珠改造过的身体和脑域开发有了重大突破之后,连续提升已不是梦想。 特别是在生死之战的强刺激之下,精神力量会产生很大作用。 就在这时候,有利于黄帝拼战的太阳已步入中天,皇剑立即如得神助,威力大增。 黄帝不是有意要等太阳老兄帮忙,但绝不想错过这个反败为胜、由守转攻的机会。 一声龙吟,“新太阳神力”提升到了第四级! 这时候,一级“新太阳神力”就相当于十亿焦耳的力量! 提升一级,就等于多了一个战神一号的帮助! 黄帝开始抢攻了——抢攻之初就是硬拼! 两个人迅猛无伦的对攻声像不绝的雷鸣! 激射的劲气热浪如翻腾的云团。 这声势、威势、气势便在百里之外,也会感到、看到、甚至听到。 对攻硬拼了有半个时辰,黄帝终于压制住了棍圣,展开疾风骤雨般的抢攻。 棍圣开始防守了。 这一转变说明黄帝的功力已强于棍圣,更说明黄帝提升功力的速度快逾棍圣。 是否黄帝的“神龙九式”更厉害过棍圣的“七大势”呢? 绝招笨招庸招,只有功力相当时才能显现出来! 到现在,不承认“神龙九式”的威力也不行了。 黄帝压制住棍圣之后,又疾攻了有二百多剑,突然使出了“海涡旋”! 棍圣不虞有此,长棍脱手被吸进剑圈里,愕然间,急忙运功相抗,想抽身外跃。 黄帝皇剑“绞”起长棍,吐劲轰出。 长棍回射向棍圣,快逾箭矢。 棍圣身形先被卷回来的气劲冲撞,又被长棍戳击中前胸,鲜血狂喷,从空中坠落在地,后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又吐出一大口血。 黄帝凌空飘落,皇剑“绞”起长棍,笔直如枪,直刺向棍圣的咽喉。 “叮!” 长棍却被震偏,射往一旁去了。 黄帝微一错愕,看清震偏长棍的赫然是一枚小花。像是杏花,甚为鲜艳。 香风一荡,小桃出现在旁边,怀里横托着红杏——还昏迷着。 黄帝洒然一笑,道:“芳驾怎么沉不住气了?” 小桃瞥了棍圣一眼,道:“你快去拾回你的棍子,我们一起走。” 棍圣却道:“小花,你怎么在这里?” 小桃却转对黄帝道:“我带走红杏你不介意吧?” 显然,她是以红杏为人质,让黄帝放她和棍圣走。 黄帝冷下脸,道:“你不带走她,我也会放你们走。” 小桃道:“我不相信。” 黄帝已经猜出,小桃可能就是东海妖后手下四大妖姬之一的花姬——此次截杀他的总负责人。 单凭她以一枚小花便震开他击出的长棍,可知她肯定功力强横,若与棍圣联手,自己必败。 所以,不能逼急了她。 黄帝神色缓和,又道:“芳驾真是花姬?” 小桃道:“你其实早就猜出我是谁了。在流光池你就开始怀疑我了。因为没人招惹大蜂是不会袭击人的。火童子擅自行动,偷袭你却弄巧成拙,你让玉女留在车里照看红杏,我就知道你在防备着我了。从那以后,你和我做爱时便流露出一种残暴,我知道你是在发泄对我的仇恨。最明显的是昨天傍晚我唱歌时,你流露出的不是欣赏,而是轻蔑。我说得不对吗?” 黄帝油然一笑,道:“所以你知道再跟着我也难以下手,就想离去。” 花姬道:“棍圣危险,我不能不救。我告诉你吧,红杏让我点了睡穴,我带她走,要让她成为我们的人,到时候她会不认识你,而与你生死相拼!” 黄帝神色一凛:那可是糟糕透顶的事情!遂道:“放开她,我可以让你们走!” 花姬冷道:“你若拦着,我先杀了红杏,再与棍圣联手与你决一死战!” 黄帝手中皇剑下沉三寸,冷道: “你们联手或许能反败为胜,何不一试!” 花姬道:“你去了天上,杀你机会更多,我们何必非在这儿与你拼命!” 这时棍圣已捡回长棍,护着花姬退到飞碟跟前,两个人从小舱门钻进去。 小舱门关严,飞碟旋转升空,眨眼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黄帝收剑入匣,解下剑匣,丢在草地上,身形随之瘫坐下来,眼望飞碟消失的方向,叹道: “红杏,我一定会救你的……” 调息片刻,又打起精神,先过来抱起昏迷着的玉女,为她传输过一缕真气。 玉女悠悠醒转,凄然道:“我们还活着吗?” 她眼圈发青,嘴唇也泛起紫色。 黄帝道:“你怎么样?” 玉女道:“我好像中毒了……” 黄帝惊道:“那怎么办?” 玉女道:“你为我吸一吸吧。” 黄帝便开始把单掌印在玉女后心上,运吸劲,为玉女吸毒。 吸了半晌,玉女果然好转,自己能够坐稳了。眼圈的青色和嘴唇的紫色也消去。 玉女对黄帝道:“行了,我自己运功调息吧。你快去救他们,他们可能也都中了毒!” 黄帝便又去为艳魔、巨灵胡和五丁吸出了毒,把七人弄得苏醒过来。 七人醒来后便开始运功调息,把残留的毒自己运功迫出体外。 这时已经是下午晚些时候,黄帝知几个人没有危险了,便让车夫取来食物,与几个人吃喝起来。 几个人发现突然少了红杏和小桃,便问黄帝。 黄帝叹了口气,告诉几个人小桃就是花姬,以红杏为人质和棍圣逃逸了。 几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巨灵胡道:“真是好玄!身边卧着一条美女蛇!” 玉女道:“那小桃怎么看也不像坏人!唉,她能装到这份儿上,也真不简单!” 艳魔对玉女道:“她怎么竞认识你?” 玉女道:“当然是猜的。她们不会对大尊身边的人没了解。” 又道:“花姬这一逃,说不定我们以后的路程会平安些。” 艳魔道:“她若这么容易罢手,当然最好不过。” 黄帝因为心里牵挂红杏,便闷闷不乐。草草吃完,到小河里洗了个澡,便回到“房车”要睡觉,告诉几个人,等在这儿歇养好了,再启程。 再启程上路,已是三天之后。 只有玉女陪着黄帝坐在“房车”里。 黄帝在对红杏牵肠挂肚的同时,也不能不想一想花姬那带给他无比快乐的肉体。 本是无意间,他与四大妖姬中的月姬和花姬都发生了肉体关系,而她们却是以要杀他为前提。 黄帝在火童子败露之后,就对“小桃”产生了怀疑,现在花姬又败露,终于证实白民国的族长长躏参与了这场阴谋。 他决定等见到西王母时,一定告长躏一状。 玉女见黄帝因失去红杏而闷闷不乐,自己想为他弹琴,琴又毁了,便灵机一动,叫进巨灵胡,让巨灵胡为黄帝讲笑话。 巨灵胡也真争气,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终于把黄帝逗笑了。 此番再上路,便一直往西南而来。很快离开草原,又进入了荒野。 也不知又行进了多少天,天一天天的转凉,已是残夏时节。 这一天又遇大山,来到了一个最为野蛮的部落。 这部落名叫危犷族——当时以族长名字命名的部族并不多,而“危犷”就是该族族长的名字。 危犷不让族众叫他族长,而是要尊称为“大王”。对外也不叫“族长”,而是“大酋长”。 可见危犷为人多么霸道。 黄帝一行刚接近大山,忽听螺号骤响,从山林里冲出千余人,都拿着各种兵器,把房车连同八十来匹马全包围起来。 巨灵胡见这些人都如狼似虎,甚是剽悍,也不敢乱来,急忙到房车跟前请示黄帝。 黄帝通过车窗已看得一清二楚,对巨灵胡道:“问问他们是什么部族,实话告诉他们。” 巨灵胡便催马来到为首的两个彪形大汉跟前,扬声道:“你们也太大胆了!知道车内坐着谁吗?是中土大国的帝君尊驾黄帝,我们要去昆仑山乘天梯去天宫!你们竟敢围住闹事,不怕触犯天帝,被天打雷劈吗!快叫来你们族长拜见黄帝大尊!” 两个为首大汉真给巨灵胡吓唬住了,互视一眼,一个大汉道:“你等着,我这就去通报大王!” 转身飞也似奔进山林去了。 黄帝在车内心想:怎么是大王?来到了什么地方? 第148章 杀人劝酒 危犷族的部落不像一般的部落建在山脚下,而是建在山里的一条大山谷里。住处是凿进山壁的窑洞,也有天然洞穴,只有少数的窝棚。 饮水是山谷里流淌的这条溪水。 等黄帝一行被迎接进大酋长洞府时,已是傍晚,洞府内点上了不知什么油的灯,很明亮。 黄帝落座之后,惊异地发现洞府的墙壁上竟闪烁着许多美女的俏姿丽影,如梦如幻。 正惊异间,门外有人高喝一声:“大王到!” 迎接他们的两个大汉和黄帝等人都站起身。 黄帝本不想站起来,又想到了人家的地盘,也由不得自己摆架子了。 一个五十来岁,一脸冷厉之色的大汉由四个佩刀彪形大汉随护着,虎步生风走进洞府。 黄帝第一时间感应到这“大王”是个大高手,有着极强的凶霸气势。 “大王”在靠北墙的虎皮榻上落座,虎目一扫,沉声道:“都坐下吧。” 那四个佩刀大汉左右一分,站在“大王”的身旁,怒目横眉,如凶神恶煞。 黄帝和玉女坐在一矮几后,在左侧上首;艳魔和巨灵胡坐在一矮几后,在右侧上首,他们下首是五丁。 这时那两个大汉向双方介绍,黄帝才知道这“大王”就是危犷族大酋长危犷。 危犷里面光身,胯下兜着块巴掌宽的麻布。却披了个黑面红里的大斗篷。额头上勒着个铜箍,虎目鹰鼻,大蛤蟆嘴,满脸虬髯。看这样子就非善良之辈。 听完介绍,危犷呵呵一笑,道: “大国帝君果然很有气魄!前些日子东海来了个小美妞儿,让我们帮她杀你,我说干完她就答应,可她非说杀完了再让干!我一气之下把她赶走了。呵呵!今天你们还真送上门来了!” 黄帝不卑不亢地道:“大王是想杀了我们,去取悦佳人了?” 危犷笑道:“女人不让干,就是不让干!那美妞是骗我,我哪会不知!我已经吩咐下去,一会儿酒菜伺候,呵呵!不成为仇敌,成为朋友也不错嘛!” 说话间,有侍女陆续端上酒菜,菜肴丰盛,酒正是黄帝在浴月处喝过的葡萄酒。 危犷豪声道:“这酒只怕你这大国帝君也不能常喝,是西王母送给我这儿三位老神仙的,他们不喝酒,转送给了我。呵呵!黄帝大尊,咱们连饮八杯!” 说完,也不吃菜,真的连喝八杯! 黄帝见危犷如此粗豪,便道:“我只能饮三杯!” 危犷一怔,道:“你不给我面子?” 黄帝油然一笑,道:“恐酒后失态……” 危犷呵呵一笑,道:“男人活得毫无顾忌才快活!还怕什么失态!呵呵!歌舞伺候!” 有几个乐师出来摆放好乐器,跪地弹奏。 音乐一响,有十二个美女舞进洞府,皆披着彩纱彩绸,却是赤身裸体,挥动纱绸起舞翩翩。 又有一女穿七彩纱衣唱着歌袅袅走出,唱道: “日出东方,瑞气升腾。有君东来,相交友朋。大王洪福,天马行空。大王永寿,大海长风。部落永兴,万代昌盛。” 危犷又劝黄帝喝酒,黄帝连饮三杯,道:“盛情雅意,我已心领,这酒到此为止……” 危犷忽然喊了一声:“别唱了!” 歌舞女立即像被定身法定住了般停在那里,音乐也戛然而止。 危犷投目黄帝道:“你少喝一杯,我杀一个美女!” 转对身后大汉一挥手,道:“先杀两个!” 有两个大汉踏步抢出,大刀挥出,血光迸现,有两个伴舞之女已经尸横地上。 余者皆吓得跪在地上,颤抖不止,噤若寒蝉。 危犷呵呵一笑,对黄帝道:“还差三杯!” 黄帝不虞有此,急忙连干三杯,道:“刚才我还以为大王说笑呢!” 危犷笑道:“你分明有酒量,不逼不喝,太不够朋友!从现在开始,我喝多少,你喝多少,少一杯,杀一美女!” 转对旁边道:“歌舞伺候!” 有人抬出两具女尸,又有两女补上,继续歌舞起来。 众女好像司空见惯,又现出笑颜,好像什么事也未发生过。 黄帝怕危犷再杀人,只得陪他豪饮起来。 酒壮英雄胆——何况黄帝本就不怕。便道:“大王动辄杀人,可想过她们也是你的子民?” 危犷笑道:“不杀何以树声威!呵呵!你看我这洞府墙壁,全是美女的人皮贴制,丽影层层,甚是好看!” 黄帝还不知道危犷的怪癖,有人说他是天上的天狗转世,还有的女人说他的舌头比别人的长,上面有许多的尖刺。 危犷以杀人为乐,凶狠残暴,族内乃至周边部族畏之如魔鬼。 面对这样一个坏家伙,黄帝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这时,危犷说到了正题,道:“大尊西去昆仑,为何带了那么多马匹?” 黄帝道:“是途中别人所赠。” 危犷道:“不如咱们来个交换。我用两个美女换你一匹马。你可以一路全玩新鲜的,直到昆仑,岂不美哉!” 黄帝油然一笑,道:“我有一女足够,带着马匹猎不到食物尚能杀了充饥……” 危犷截声道:“多美的美女也是一层皮!” 喝下一杯酒,又道:“你说杀马可充饥,怎知食人肉不能充饥?我送你的美女保证都不超过二十岁,其肉必然鲜嫩可口,甜美异常。” 黄帝想发火,却又忍住。危犷摆明了要得到马群却不硬抢豪夺,而是要用美女换! 看来若不答应,他绝不肯罢休。遂笑道: “大王的一番话,把我头皮都说麻了!我甘拜下风,为了感谢大王盛情款待,我愿把所有的马匹双手奉上。请大王不要再提交换之事。” “呵呵!大尊不愧大国帝君,慷慨豪爽!佩服!呵呵!来,喝酒!我保证不再提这件事了!” 危犷说完,又连干三杯。 黄帝只得陪着喝。 危犷这时把目光定在玉女脸上,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玉女不卑不亢地道:“玉嫣!” 危犷笑道:“刚才忘了招呼你,请你原谅。我让人陪你喝八杯,以表示对大尊的感谢!” 玉女忙道:“我不会饮酒。” 危犷笑道:“又是不逼不饮。” 转对那唱歌的美女道:“你别唱了。过去陪那位美女喝八杯酒。” 那美女就过来,到桌前自斟自饮,连喝八杯,对玉女恭声道:“请芳驾饮酒。” 玉女道:“我真的不能喝酒……” 美女却凄然一笑,道:“我能喝酒吗?芳嘉若不想看着我被杀死,就请喝下这八杯酒吧。” 玉女道:“大王未必会杀你……” 美女道:“连王妃劝酒不成都被杀了,何况我一个歌女!” 玉女见美女不想说假话,又见她可怜,更不想让她被杀,就一咬牙,硬着头皮喝下了八杯酒。 酒杯脱手坠地,面红耳赤,晕晕乎乎的快坐不住了。 危犷笑道:“美女醉酒,千姿百态,最是可看之景!” 黄帝再也忍不住了,漠然道: “大王灌醉我的女人,就为了欣赏取乐吗?” “呵呵!你太死心眼儿!美女是属于天下男人的!” 危犷喝下一杯酒,抹了下油腻腻的大蛤蟆嘴,又道:“你把那么几个美女霸占着不让别人碰,也是她们自己和别人的痛苦!所以,对于女人别太认真了,就像一道菜,尝一尝,吃几口也就行了!呵呵!大尊别那么小器,咱们赌一赌如何?赌注就是你这女人。” “怎么赌?”黄帝毫不示弱地问了一句。 危犷呵呵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转对身旁一个佩刀大汉道:“去请三位老神仙,就说中土大国帝君黄帝大尊要见他们。” 那佩刀大汉应声奔出了洞府。 艳舞甜歌仍然在“伺候”着······ 巨灵胡和五丁看得双眼发直,色授魂与,也不顾吃喝了。 危犷又邀黄帝进酒,黄帝心中涌上敌意。真想赌气不喝,又怕这凶徒再杀人,那些美女岂不为自己所害。遂很不情愿地陪喝,漠然道:“大王不是要灌醉我,让我认输吧?” 危犷笑道:“醉酒实在是人生一大享受,大尊恐怕还没醉过吧?” 他们正锋芒暗隐地边喝边谈时,那个佩刀大汉领着三个老人走进洞府。 不是老神仙,是三个好像老得快死的老人。 三个老人全都须发眉皆白,如银丝一般,从须发眉的长度上看,这三老肯定全都超过了百岁。 出于礼貌,更主要是对三老油然而生的敬意,黄帝站了起来。 见他站起身,艳魔、巨灵胡和五丁也站了起来。只有玉女坐在那昏昏欲睡,谁都不睬。 危犷起身离榻,对三老鞠躬见礼,道:“打扰三位前辈清修,实在不该。但大国帝君难得驾临,他想见三位前辈之意又极诚,晚辈只好把你们请来了。” 这时有人搬来铺垫好兽皮的软榻,让三老在危犷侧首,却是黄帝等人上首落座了。 危犷便把双方进行了介绍。 三老中穿青衣者是个双目失明的瞎子,名为盲仙;穿紫衣者是个聋子,名为聋仙;穿蓝农者是个哑巴,名为哑仙。 危犷介绍完之后,附在盲仙的耳边声音极低地说了几句什么。 盲仙便道:“只依你一次。” 危犷便呵呵一笑,坐回他的虎皮榻,对黄帝道:“这三位老神仙法力无边,这位盲仙可以让人按他说的话办事;这位聋仙可以隔墙视物,这位哑仙可以把任何东西拿到他手里,而他却坐在这里不动。呵呵,大尊,如果他们有此法力,你是不是就认输呢?” 黄帝反问道:“如果他们做不到呢?” 危犷道:“当然算我输了。” 黄帝未等开口,巨灵胡站起身道:“我不相信他们能做得到!如果三位老神仙能让我巨灵胡佩服,我们大尊也许就会认输!” 盲仙道:“那好,我先来。我坐在这里不动,你一会儿必趴在地上学三声狗叫。” 巨灵胡笑道:“那就来吧,你不能让我学狗叫,我就一拳打你个狗吃屎!” 话刚说完,浑身一震,脸上掠过极复杂的神情,接着一下子趴在地上,“汪、汪、汪”学了三声狗叫。 片刻,像从梦中醒来一样,猛的站起,道:“我真的学狗叫了?” 丁五道:“叫了,还挺像哩!” 丁四道:“叫了,还挺好听哩!” 丁二道:“叫了,还听声大哩!” 丁三道:“叫了,还挺好玩儿哩!” 丁大正要说话,巨灵胡阻止道:“你别说了。”转对盲仙道:“我服你了。” 这时,聋仙道:“你左边的屁股上有一颗黑痣,右胸脯和左肋分别都有伤疤。” 巨灵胡一怔,投目聋仙道:“你真能隔物看见东西?” 若无此法力,他穿着衣服,聋仙怎么说得一点不差! 艳魔道:“这么说他说对了?” 巨灵胡点了点头,道:“这位聋仙前辈我也服了。” 哑仙身体却说出话来,道: “你去拿上什么东西握在手里,我伸开手时,那东西必在我手上。” 巨灵胡惊道:“你能说话?可你嘴动都未动啊!” 哑仙道:“说话就一定要用嘴吗!” 巨灵胡转身去几上拿起一小块骨头,紧紧地握在右手心,把右拳背在身后,对哑仙道: “可以了。” 哑仙却闭上了眼睛,然后慢慢地伸出右拳,等伸直了,便慢慢地伸开抓握的五指,在掌心赫然有一小块骨头。 巨灵胡愕然地“咦”了一声,伸开右拳,掌心的那小块骨头果然不见。 细看哑仙掌上之骨,正是他抓握在手的那块。不由点头叹服,道:“我承认输了。但是我们大尊会否认输,还得问他。” 洒然一笑,归回本座。 危犷投目黄帝,呵呵一笑,道: “大尊认为三位老神仙法力如何?” 黄帝刚才看得一清二楚,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怎好轻易认输。 遂道:“不足为奇,不过是三位前辈功力高一些,若三位前辈能让我佩服,我自然认输。” 盲仙道:“我不会让大尊学狗叫,却可以让大尊离席走出洞府之外。” 黄帝道:“那我便服你。” 盲仙遂默然不语。 突然黄帝浑身一震,立即暴涨了气势,金光四射,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了汹涌的热浪。那些歌舞女和乐师们已经被热浪逼得退到洞口去了。 “噗!” 盲仙终于吐出一口血,道:“大尊功力高深,老夫自愧不如。” 危犷的笑容僵死在脸上。 聋仙道:“大尊注意了,我来看看你的身体。” 黄帝身上金光更盛,也不答话,神色甚是凝重。 聋仙突然叹了口气,道:“我也对大尊无可奈何。” 哑仙不知用什么地方也发出声音,道:“既然他们无可奈何,我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黄帝金光慢慢收回,长舒了一口气,道: “三位前辈果然功力通玄,多谢承让。” 危犷呵呵一笑,道:“大尊厉害!呵呵!打赌一事作罢!来,喝酒,喝酒!” 掩饰地连干三杯。 黄帝也陪喝三杯,笑道:“既然大王请来三位前辈助兴,我也请手下人助一助兴。” “哦?” 危犷脸上掠过一丝惊惧。 黄帝笑道:“我手下一人,能在大家的面前变成美女,还可以由美女变回男人。大王要不要欣赏一下?” 危犷脱口道:“当然要欣赏,不知那变成的美女是否是真的?” 黄帝道:“不妨请大王派人验看。” 轻对艳魔,道:“你就表演一下吧。’ 艳魔起身来到危犷面前的空地处,刚站定。 盲仙便道:“如此丑陋的男人,若变成美女,却也是一种本事。” 艳魔道:“前辈不是双眼已盲了吗?” 盲仙道:“谁说只有眼睛才能看见东西!” 艳魔便开始旋转,果然旋转出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对危犷娇滴滴地道: “大王不相信我是女儿身,是否还想看看人家的身子?” 危犷正然惊异,一脸色授魂与,未及回答,聋仙道: “不仅月貌花容,如仙女下凡,而且连声音都这么娇 媚,谁会怀疑她不是女儿身!” 艳魔笑道:“前辈显然也听见了人家的声音了?” 聋仙道:“谁说听声音就一定要用耳朵!” 艳魔到危犷跟前,挑逗地摸了摸危犷的脸,嗅了嗅,娇嗲地道: “大王若少些作恶,人家说不定会喜欢上你呢!” 危犷伸手去搂她,她却曼妙地一旋身躲开,格格一笑,道: “大王别心急呀!” 接着旋转起来,又变回丑男人。 对危犷笑道:“让大王和三位前辈见笑了。” 说完便坐回原来的座位。 危犷恍如从梦中醒来,对黄帝道: “还有什么助兴节目?” 黄帝转头对玉女道:“你还能坚持着为大王弹奏一曲吗?” 玉女似乎酒醒一些,道:“谁说醉了不能弹奏!拿琴来!” 有乐师不等吩咐,便送来素琴。 玉女横琴在面前的矮几上,开始弹琴起来。 琴声一出,立惊四座。洞口处的歌舞女们不自觉地随之起舞翩翩,又舞将起来。 连黄帝也听出,玉女醉后抚琴,更多了些野浪的味儿,愈发引人入胜。 洞外竞传进百鸟的歌唱,显然为琴声所吸引,纷纷聚来。 有几只大胆黄色小鸟竟飞进洞府,绕空飞翔,要添其趣。 一曲弹罢,琴音犹在,余音袅袅。 危犷脱口赞道:“好!弹得好!堪比仙乐!如此优美琴声,我闻所未闻!看来我们的那些乐师统统该杀!” 聋仙道:“芳驾必是来自昆仑山,否则怎能弹奏出这么动听的仙音妙曲!” 巨灵胡道:“她就是西王母手下四大名女之一的玉女。” 危犷闻言色变,又呵呵一笑,道:“难怪色艺双绝!芳驾请恕我不敬之罪。” 投目黄帝笑道:“大尊怎么不早说呢!” 黄帝笑道:“现在还晚吗?” 危犷道:“不晚,当然不晚。难怪大尊说一个足够,玉女劳驾也许可能花样万出,千姿百态,美不胜收啊!呵呵!” 巨灵胡干咳两声,道:“既然他俩都出了助兴节目,作为大尊手下第一大高手,宇内知名的人物,天下第一美男子,我巨灵胡也来点助兴节目。” 危犷道:“该不是又学狗叫吧?” 巨灵胡丝毫也像不在意,对危犷道:“大王好赌,你我就赌一局,如何?我说一个笑话,大王若笑了,就学三声狗叫,大王若能忍住不笑,我自己砍下脑袋送给大王。” 巨灵胡此言一出,连黄帝也微微色变:这胖子把话也说得太满了。 第149章 仙人大法 宴会散后,黄帝一行被安排到一个大窑洞住宿。 按危犷的意思是让黄帝和玉女单住,黄帝谢绝了他的好意——自知没少喝酒,玉女也微醉,恐出意外。众人住宿一起,自然安全些。 进了大窑洞,巨灵胡就嘱咐五丁如何轮流警戒。 黄帝和玉女最早入睡。 艳魔也离巨灵胡远远的躺下,对巨灵胡笑道:“你今晚真吓了我一跳……” 巨灵胡道:“你离我这么远干啥?” 他在黄帝和玉女身旁躺下来,又道:“你若变成美女,说不定我还会忍不住亲近你。” 巨灵胡在宴会上并未讲笑话,也许危犷怕忍不住笑了而学狗叫,竟未敢与巨灵胡赌。只因玉女和艳魔的“绝技”把危犷震住了,他可能知道巨灵胡也有“绝技”。 巨灵胡伸个懒腰,又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大酋长赌不赌,就算他赌了,真的不笑,我也有办法下台。只说自己没办法砍下脑袋,就只好不砍了。他还会怎样呢?” 艳魔道:“你别说了,快点睡吧。前半夜我留点心,后半夜你注点意。大尊和玉女喝了不少酒,一定睡得沉。” 巨灵胡打了个哈欠,道:“那三个老神仙法力无边,不得不防啊。” 洞府里终于静下来,只有鼾声与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夜渐渐的深了,连说“留点心”的艳魔和负责第一个警戒的丁三也打起盹来。 黄帝正在熟睡中,忽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呼唤他,他就起身,迷迷糊糊地走出洞府,循着那个呼唤他的声音奔来。 他没有带枕在头下的皇剑,也没有惊动任何人,就像在梦中夜游一般,又像是在山林间飘荡的一个幽灵。 他不知道奔出多远,只是紧紧地追随着那个呼唤他的声音——一个无法让他抗拒的声音。 他终于被那声音引进了一个山洞,山洞里点着火把,很明亮,在洞府里,席地盘坐着那三位老神仙——盲仙、哑仙和聋仙。 那个声音让他坐下,他就乖乖地坐下来,面对三位老神仙,觉得似曾相识。 盲仙这时轻轻吁出一口气,漠然道: “他若非酒醉沉睡,绝不会被我摄取灵魂。” 端起身旁的一碗水,喝了一口,然后猛的喷到黄帝脸上。 黄帝一激愣,像从睡梦中惊醒,茫然四顾,看见面前三老,微微一怔。 盲仙道:“大尊不必惊慌,我们深夜请你来此,本无恶意。” 黄帝惊而不慌,道:“三位法力通玄,我十分佩服。” 自己稀里糊涂地被对方弄来,若对方想害自己必已着了道儿——他怎能不惊! 暗暗运转真气,发觉并无异常,略略心安。 知道酒醉沉睡,方为对方所乘,看来醉酒实在容易误事。 聋仙道:“大尊明天早晨就要启程西去,我们只好今夜打扰你休息。以危犷之凶残,你们当然希望早早离开这里,可以理解。” 黄帝道:“三位前辈有话请讲。” 盲仙道:“大尊是否同意与我们做个交易?我们愿把毕生绝学法术传授给大尊,而大尊把马群留给危犷部落,如何?” 黄帝脱口道:“危犷没有告诉你们,我一开始就同意把马群给他?” 三老俱都一怔。 盲仙道:“他没说。他只是悄悄告诉我,与你赌一赌,你输了,就留下马群给他们。因为马匹对他们十分珍贵,我们也不得不帮他。” 黄帝淡淡一笑,道:“你们被他骗了。他一开始提出用美女换马,我说不要美女,白给他算了。他又看中了玉女,说与我赌,便请出了三位前辈。我若输了……” “实在可气!” 哑仙的身体上发出一声怒喝。 盲仙道:“他已经不可挽救,竟然连我们也敢骗!” 聋仙道:“这样,我们更不必再维护他了!如此恶人,必遭天惩,我们也犯不上为了他而与天斗。” 盲仙道:“黄帝大尊,你一定奇怪,像危犷这样的恶人,我们怎的还与他同流合污,实不相瞒,我们是报恩,因为危犷的先祖有恩于我们,我们不能眼看着他和他的部族灭亡,现在他恶贯满盈,天人共愤,我们自知命不久矣,也就想隐居起来,以待归天之日。” 聋仙道:“我们在归天之前,所怀的遗憾是平生所学法术未有传人,有负先师当年教诲。幸好在这时候结识大尊。若大尊愿意,我们愿把平生所学倾囊相授……” 黄帝哪会不愿意,改坐为跪,当即便拜,恭声道:“三位恩师在上,弟子黄帝拜谢恩师。” 一连气磕了九个头。 三老俱露出笑容,盲仙道:“必是先师神灵保佑,也是我们与你有缘。我先简单地向你介绍一下我的法术。” 黄帝仍然跪着,聆听面授。 盲仙道:“我修炼的是‘摄魂夺魄大法’,简称为‘摄魂大法’。炼成此法术可以摄取别人的灵魂,以自己的意志代之,令其为己所用。修炼此法术必须有一百年以上的功力,否则不能炼成。而被施法的对方的功力如果强于你,此法术则难有功效,另外还必须知道被施法者的名字,否则亦难以施法。像今晚,我可以施法控制巨灵胡,却不能施法控制大尊,只因大尊功力明显在我之上。正因为修炼我们这三种法术须功力极高者,所以我们一直苦寻徒弟不果。” 聋仙附声道:“我修炼的法术是‘穿透大法’。包括三种功术,一为‘隐身术’,一为‘神眼术’一为‘神耳术’。‘隐身术’可让身体瞬间消失于无形,‘神眼术’可隔墙隔物看见东西,夜间可视物如白昼,远及里许之遥。‘神耳术’可辨音听远,极细微之声亦可闻。修炼‘穿透大法’必有一百二十年以上功力,我今晚见过你的功力,绰绰有余。功力愈强,法术越精越神妙。” 哑仙身体发出声音道:“我修炼的法术是‘移运大法’。就是把某样东西从此地移运到彼地,距离远近看你的功力强弱。世间万般物件均可‘移运’,包括自然界中的一切,高山大河,日月星辰,飞禽走兽——只是越难‘移运’的东西,越需要极深的功力。有一点,修炼‘移运大法’必须先修炼成盲仙的‘摄魂大法’和聋仙的‘穿透大法’。所以修炼者的功力绝低不了一百五十年——我是经过外补才达到一百七十年功力,只能‘移运’不太难的东西。等你修炼完他们那两种法术之后,我们测试你的功力,若达到了一百五十年,就让你修炼,否则我们也爱莫能助。” 黄帝听得眼睛发亮,热血沸腾,道:“我一定好好修炼。” 心想,若修炼成这三种法术,自己便是活神仙了! 盲仙道:“饶是你天禀超人,功力绝强,修炼成这三种法术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你明天依旧向危犷辞行,离开大山之后,我再呼唤你回来,只是你不要运功相抗。” 聋仙道:“我们传授完你法术,便会离开这里,去寻个好地方等着归天。你至于多少时日能修炼得功德圆满,那就看你的功力和天禀了。” 哑仙的身体道:“让盲仙用法术送你回去吧,你肯定记不得回去的路了。” 黄帝忙道:“弟子还有一事问询三位恩师:你们怎么看得见?听得见?又说得话?” 盲仙道:“我双眼虽盲,却以心为‘眼’。不仅可以视物,尚可洞察别人思想。” 聋仙道:“我双耳虽聋,却以鼻代耳,不仅能听到声音,还可同时辨别出说话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哑仙的身体道:“我嘴不能言,却以‘脐’代嘴。这本没什么虚玄,只要你修炼成我们的法术,也能以心为眼,以鼻代耳,以脐代嘴。” 盲仙又道:“你回去吧。不要运功相抗。” 黄帝果然又听见一个声音,如梦如幻地引领着他,飘然返回了洞府,又躺在那里,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黄帝被玉女叫醒,第一时间想到昨夜的“梦境”,心中仍然激动不已。 却又产生了怀疑:是不是真的是梦? 吃完早饭,危犷及族内首领送黄帝一行启程,一直送出大山谷。 黄帝和玉女坐在房车里,艳魔、巨灵胡和五丁骑马随行,少了马群也少了累赘。 出山走不多远,黄帝果然又听见了那个声音的呼唤,急忙告诉车夫调头返回,并按那声音指示告诉车夫前行道路。 玉女如坠五里雾中,问了两三句“为啥回去”,黄帝也不回答。 随行的艳魔等人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跟着。 房车回山不久,便难以前行,因为前面没了山路。 正在这时,三老出现在马车跟前。 黄帝如梦初醒,急忙和玉女下了房车。 他向三老鞠躬长揖,恭声道: “我昨夜梦见自己拜三位前辈为师,不知三位前辈可否愿意收我为徒?” 盲仙道:“你梦见的都是真事。我们就是领你去修炼的。” 聋仙道:“你让他们找地方先住下来吧。” 玉女忙道:“我能否跟随?” 聋仙果断地道:“绝不可。修炼之期最忌女色。” 黄帝对玉女等人道:“你们找个山洞隐居起来,我争取早日功德圆满!” 玉女等人怎好说别的,只能点头答应。 眼看着黄帝跟随三老走向旁边的大树林,消失不见了。 玉女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道:“这一修炼还不知要多长时间呢!” 艳魔道:“大尊若修炼成那三位老人的通玄法术,便也堪称人间的神仙了。” 巨灵胡道:“老天保佑,大尊该不是上了那三个老人的圈套!” 玉女道:“你别瞎说了。大尊的功力深厚,他们奈何不了他!” 转对艳魔,道:“你还是变成女人吧,我一个人好孤单。咱俩就住在这房车里,让他们去找山洞住。” 巨灵胡笑道:“你就不怕他睡到半夜又变成丑八怪?” 艳魔道:“我愿意变啥变啥,离开你就是一种解脱。” 说着身形原地旋转,变成了美女莫愁。 巨灵胡笑了笑,道:“你让我摸一下手,我给你讲一个笑话……” 莫愁却笑道:“你让我打一个嘴巴,我就让你摸一下手。” 玉女道:“不,他们给咱们弄吃的,一顿,让他摸一下…···” 巨灵胡道:“摸一下乳房还差不多!” 叫上五丁,道:“走,咱们找个地方睡觉去。是不是有妖怪和色狼来欺负她们,咱们也不管了。” 玉女忙道:“你们真的别走远啊!” 巨灵胡哈哈一笑,道:“除非第一骚求我!” 莫愁笑道:“我求你?你们走得越远越好,我省得听你的废话了。” 巨灵胡一挥手,对五丁道:“走!这回天王老子留咱们,咱们也得走。” 五丁咋扎乎乎地跟着起哄,和巨灵胡真的走进了那片树林。 玉女对莫愁道:“你也真是的,他们……” 莫愁笑道:“你和巨灵胡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还不了解他?他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咱们,伺候咱们,不然,大尊回来,他怎么交待!” 玉女转忧为喜,笑道:“还是你了解他。” 两女让车夫把房车赶进树林深处,卸了马,牵去放喂,她们便进了房车,躺到榻上。 玉女看见皇剑,道:“大尊连剑都没带,他可别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啊!” 到中午时,巨灵胡果然回来了,只他一个人,没带五丁。 他来到房车跟前,喊开了车门,把兜在怀里烤熟的兽肉和烧熟的鸟蛋递给二女,道: “快趁热吃吧,我们在附近找到山洞了,旁边还有溪水。” 趁莫愁来接食物时,摸了摸莫愁的玉手,笑道:“真是滑腻柔嫩……” 话未说完,见一个裸体美女飞也似从树林里钻出,奔跑过来,当即怔住。 美女奔到跟前,“嗵”的跪在他面前,气喘吁吁地道:“大哥救命,大王正带人追杀我……” 巨灵胡见这美女通体雪白,晶莹如玉,眉目如画,果然是个少见的美女。玉脸上香汗涔涔,由于娇喘,酥胸玉乳不住地起伏,如涛似浪。看年龄绝超不过二十岁。 急道:“快进到车内。” 美女急忙起身,钻进了房车。 巨灵胡关上了车门,心口仍然咚咚直跳,这娇艳的美女让他激动不已。心想如此英雄救美,说不定会产生一段情缘。 不多时,一阵人喊马嘶,有七八骑冲出树林,来到房车跟前,马上人全拿着弓箭。 为首者赫然是危犷,还是昨天那身装束。 巨灵胡笑着迎上,道: “大王这是要去哪里呀?” 危犷等人也都是一怔,显然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巨灵胡和房车。 危犷瞥了房车一眼,道:“你们因何去而复返?” 巨灵胡道:“大尊不知吃什么坏了肚子,不堪旅途颠簸,就想在山里息养几天再上路。” 危犷笑道:“何不再回到部落?呵呵,我与大尊还没喝够酒呢!莫非大尊嫌我们招待不周?” 他以为黄帝在房车内,说话故意提高了声音。 巨灵胡道:“大尊正因为你们款待得太周到,所以才不想再去打扰。” 危犷道:“既然我们又遇上大尊,就请大尊移驾部落,愿意住多少天都行。” 巨灵胡道:“我……去问问大尊……” 还没动,车窗处露出玉女的仙容,道: “大尊刚才去自己采草药去了,只怕晚上才能回来……” 巨灵胡转对危犷道:“真不巧。还请大王返回部落,等我们大尊回来,我们告诉他大王的盛情,他若同意,我们就进部落。” 危犷想了想,道:“也好。替我问候黄帝大尊!” 一匹马,率领手下几骑,离去了。 车门在里被推开,那美女正欲下车,巨灵胡道:“你以为他们真的走了吗?他们对我们说的话根本没相信。” 那美女凄然道:“可我怎好连累你们?” 巨灵胡避开目光,道:“你要走也得等到天黑之后。” 美女道:“我必须赶在天黑之前返回部落…···” 巨灵胡道:“你还要返回部落?” 美女道:“我刚才着急没说清楚。我是大王他们的‘猎物’,还有一个姐妹和两个男人。大王他们让我们脱光衣服在山林里奔跑,他们追逐猎射。如果在天黑之前活着逃回部落,就可免除死罪……” 巨灵胡道:“你犯了死罪?” 美女叹道:“大王说谁有罪谁就有罪。他杀人不需要理由。被选为‘猎物’的算是很幸运呢!因为毕竟还有一点活命机会。” 默默地流下泪珠,如梨花带雨,甚为娇楚怜人,又道:“我知道,就算逃回部落,大王也不会让我活着。” “为什么?” 莫愁和玉女在车内几乎同时问。 显然美女的不幸已经牵动了莫愁和玉女的心。 美女泣道:“大王说我和小猫是部落最美丽的女子,他玩过了,也不想让别的男人玩……也不知道小猫是否被射死?这次射不死,他们一定还得让我们当‘猎物’,直到射死为止……” 声音哽咽,肩头不住耸动。 巨灵胡叹道:“真他娘的可恨!” 玉女道:“你天黑之后就逃出大山,远走高飞吧。” 美女道:“我逃走了,大王会杀了我父母和兄弟……我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我本来不想像野兽似的跑,被他们追逐取乐,可大王他们逼我,说不跑就先砍掉四肢,一点一点让我死……我真希望他们一箭能射死我……” 巨灵胡:“他太不拿你们当人了!” 美女道:“甚至在他眼里我们都不如猫狗……他给我起名叫‘雪狗’,给另外一个美女起名叫‘小猫’。不许别人叫我们的真名字。他还说正是他喜欢我们,才为我们起了名字。” 轻轻拭了拭泪,还是跳下马车,又道: “我这就去让他们一箭射死算了……” 巨灵胡忙道:“你不能去!” 雪狗又流下泪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 莫愁道:“你快上车来,我有办法救你。” 雪狗一怔,投目莫愁,期待她说下去。 莫愁对巨灵胡笑道:“我要是救了她,你怎么谢我?” 巨灵胡忙道:“白讲一百个笑话……从此后当牛做马任你驱使,反正你说怎样都行。” 莫愁道:“这样吧,我要是救了她,你就欠我一份人情,往后我让你做一件事,不管什么事你都得做!” 巨灵胡急道:“没问题。我可以发誓……” 莫愁道:“不用发誓,玉女可以作证。” 巨灵胡道:“那好!一言为定。” 莫愁对雪狗道:“你坐进马车来吧。” 雪狗半信半疑地又坐进马车,对莫愁道:“我生死事小,还有我家人……” 莫愁笑道:“我如果把那危犷杀了,你和你的家人不都平安无事了吗!” 第150章 昆仑山 这几天,玉女心中时常涌上莫名的骚动,有一种让男人爱抚的渴望。特别是到了晚上,她思念黄帝的时候,这种欲望就更强烈了。 但她在竭力地克制着自己。 也在不住地安慰着自己,难免也涌上过痛苦的绝望,认为黄帝将从此一去不归。 等待实在是一种煎熬,何况是无期的等待呢! 秋天过去了,冬天也过去了。 这春天的风吹融了冰雪,却未送来黄帝。 黄帝那日一去,从未露面,仿佛突然从人间消失了。 艳魔和巨灵胡也已经等得不耐烦,猜测黄帝是着了那三个老人的道儿,出了意外。 但玉女却坚持着要等下去——她凭着对黄帝的信任,对黄帝忠贞不渝的爱而坚持着。 还要等待多久,玉女不知道。她知道,只要她咬牙坚持,巨灵胡和艳魔也许就不会离去。 这天夜里,玉女迟迟不愿进到房车里去。 她也迟迟不愿意入睡,怕又梦见黄帝,醒来又是一场空欢喜。 但夜晚料峭的春寒又让她在外面不能久待。 她进到房车时,见莫愁还没有睡,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车顶。 她在莫愁身边躺下来,盖好兽皮,道: “想什么呢?” 莫愁幽幽而叹,道:“我在想,我到底为什么活着。以前我活着是为了找到我母亲,而最近,我突然感到悲观起来,觉得我母亲可能早不在人世了……” 玉女道:“人生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真正爱情,等你找到了真爱,或许就会觉得活着有点意思。” 莫愁叹道:“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到底是做男人好,还是做女人好。” 玉女笑道:“所以你无法去爱,对吗?” 莫愁闭上了眼睛,道:“我想睡了……” 玉女也就不再说话,她突然产生一个大胆的念头,等莫愁熟睡之后要摸一摸她,看她到底是男是女。 她为这个念头而感到一阵紧张。 又有一种探索一个神秘领域的兴奋。 终于等到莫愁发出了均匀的鼾声,玉女准备行动了。 也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一个声音的呼唤——这正是黄帝的呼唤。 玉女顾不得去探索莫愁的神秘,悄悄起身,出了房车,把车门关好,循着那声音飞身奔来。 这一刻,就算玉女明知道那声音把她引向地狱,她也毫不犹豫地奔向前去。 她太渴望见到黄帝了。 不是地狱,是一个水潭。水潭周围还有的冰雪没有化净,潭中的水映着天上的繁星,平静得像一片铜镜。 夜风带着寒意吹拂着玉女发烫的面颊,给她这欲火升腾的肉体带来一些清凉凉的感觉。 她看见伫立水潭边的黄帝。 黄帝正一脸笑容地看着她,浑身真的像多了几分仙气。 玉女扑进黄帝怀里,狂吻着黄帝,道: “我不愿意睡觉,一入睡就梦见你。醒来又是空欢喜。哦,抱紧我,我们应该珍惜这短暂的梦中相见。” 黄帝笑道:“我们洗澡吧。我一直都没洗澡,不知有多脏呢。玉嫣,你不要以为这还是梦,我已经回来了。” 玉女娇躯剧震,半信半疑地道:“不可能的!那我怎么来了这里?” 潭水里,二人一番欢爱后,玉女问道:“功德圆满了?” “嗯。不过你不可对任何人说。” “为什么?” “让别人知道后,都会防备我,便不能出奇制胜了。” “连巨灵胡他们也不告诉?” “你是唯一知道的人。他们若问,我只说没修炼成,因为功力不够。” “你再不回来,我真不敢说,我们能不能再有耐心等下去。我们一直担心,你上了那三老的当,出了意外……” “你们就算离去,我也不怪你们。他们都好吗?” “艳魔在你走后,我让她变成女人,和我住在房车里。巨灵胡和五丁另找山洞住宿。吃的全是巨灵胡他们解决。你是不是想到了艳魔会和我住一起,所以把我呼唤到这儿来了?” “嗯。” “用法术?” “当然。” “能把法术传授给我吗?” “你恐怕功力不够。要修炼最少也得有一百年功力。” “我这一辈子还怕活不到一百岁呢。” 玉女感到了一股温热,见黄帝浑身罩上了一层金光,知道他怕她冷,正运功为她取暖。 玉女又道:“你不知道吧?我们把危犷给杀了……” “哦?” “就在你离去那天夜里。事情是由一个叫雪狗的美女引起的。她被当成猎物,在危犷带人追逐猎射她时,她跑到了房车那儿。当时正好巨灵胡也在。我们把她藏在车内,支走了追来的危犷等人。但那雪狗为了家人不被杀害执意要回去送死。莫愁见巨灵胡对那美女动了心,就想成全他们,提出去杀危犷。” “她一定是用美女的身份。” “对。她变成美女去杀危犷,谁知道危犷早有防备,她失手后与危犷拼杀在一起,那危犷并不弱于她,正在她不支时,我和巨灵胡带五丁冲去,五丁在外面阻杀那些侍卫,我和巨灵胡帮莫愁杀了危犷。 “族内没乱吗?” “没有。听雪狗说,族内众人听说危犷被杀,都拍手称快。” “那雪狗和巨灵胡后来怎样?” “雪狗被新族长选中当老婆,她就来找巨灵胡,要用身体报答巨灵胡的救命之恩。然后就和新族长结婚,巨灵胡听完没干她,只是亲了她,就打发她走了。事后,莫愁逗巨灵胡,说白忙乎了,巨灵胡却说当时他也想干,可又想痛快一会儿,不如让雪狗感激他一辈子。也多亏雪狗,我们从那后不缺吃的,不缺穿的。” “那美女能打动巨灵胡,一定很漂亮。她怎么叫了这么个名字?” “她说是危犷给她起的。” 玉女又被黄帝吻住,说不下去了。 又一番缠绵之后,两个人离开水潭,穿好衣服,返回房车所在的这片树林。 房车里坐着莫愁,正一脸焦急,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突然醒来,不见了玉女,当然担心玉女出了什么意外。 看见玉女和黄帝钻进车来,莫愁抽出了皇剑。 借剑光确认正是黄帝,她笑道:“你终于回来了…···” 黄帝道:“我们天一亮就启程。” 莫愁道:“我这就去通知巨灵胡他们。” 不等黄帝回答,跳出车外去了。 玉女关上了车门,对黄帝嫣然一笑,道:“我想睡了。刚才人家盘缠得大腿都酸了。” 次日清晨,他们上路继续赶奔昆仑山。 在启程之前,巨灵胡、艳魔和玉女到部落与雪狗辞行,感谢雪狗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 雪狗和族长丈夫及族内首脑一直送他们离开大山,雪狗一直泪流不止。 再上路,就一天比一天热了,路边是融化的冰雪汇成的溪流,远处可见春风吹绿的山林,空中是鸣叫不休的春鸟,大地在冰封雪冻中完全地苏醒了。 虽然在此耽误了时日,但修炼成了三大法术,黄帝自是欢喜无限。 他当然也修炼成了哑仙的“移运大法”,他的功力也绰绰有余。因为像三老这般修炼内功,便是一百年功力也只相当于“封印石”上“太阳神力”的第五级左右。而黄帝不算蛇珠的功力,尚有两块“封印石”上的“太阳神力”,而且他已经把功力提升到——“新太阳神力”的第四级。 他的超凡惊世的功力让三老疑为神人,叹为观止。 功力越高,法术便越神妙。黄帝三个多月就全部掌握了三大法术运功使气的内功心法,此后的时日只是进行反复的运用,直到收发于心,运用自知,才算功德圆满。 他回到玉女身边这天,三老也离山远去,与他作别时俱都洒泪,因为他们知道这将是永诀。 三老临别再三叮嘱黄帝,虽然修炼成了三大法术,却不可滥用。 但黄帝还是按捺不住,第一次用来呼唤玉女,果然灵验。 途中非止一日,匆匆间春去夏来,他们终于来到了昆仑山。 昆仑山是传说中的神山,对黄帝和巨灵胡等未到过的人来说,当然有着无限的神秘。这时,玉女才告诉黄帝,西王母的真实身份,是昆仑山上西王母国的女王。 西王母国当然是一个富庶、先进而又文明的国度,与其他国家相比俨然人间仙境。 西王母国居民大多居住在昆仑山西北边,也有一部分住在昆仑山的都城里。都城离西北边的居民区不到一百里,互有往来,有一条通途大道相连接。在通途大道两旁也有零散的居民。 西王母不怎么到居民区去,那里有官员专门管辖治理。她有三处宫殿栖身: 一处宫殿,也是她最长住的地方是都城里的“清凉宫”。都城建在凉风山上,此处每到春夏和早秋都会刮凉风,多热的天也不热,所以建于城内的宫殿名为“清凉宫”,是西王母春夏避暑的地方。 一处宫殿是建在一座高山半腰,宫殿前面有一座大花园。因为地势很高,像是挂在半空中,人们叫这花园为悬圃。这处宫殿较小,从远处看甚至只见悬圃不见殿舍。在宫殿旁边有一温泉,一年四季喷涌热水。这宫殿遂起名为“暖香宫”,是西王母冬天住的地方。 一处宫殿据说建在一座雪峰之巅,高不可及,乃为第一禁地,名为“会仙宫”,顾名思义,是西王母与天上神仙会面的地方。据说西王母每次去“会仙宫”,都得骑乘三鸟,经三鸟轮番接力,才能到达。 黄帝一行来到昆仑山时正是中午,天降小雨,整座大山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雨雾里,更透出无限的神奇。 经玉女指点,房车径奔西北,终于拐上西北方通往都城的大路,径直前行。 在途中可见路人撑着油纸伞在雨中行走,或见奔马从旁驰过,虽未到都城,已显都城繁华之景象。 入山处有一高大的石砌牌楼,过了牌楼地势渐高,终于变成盘山道,路面仍然宽阔。 通过二十来里的盘山道,他们来到了都城西门。城门楼甚是高大宏伟,门两侧全是腰粗圆松木制做,横梁雕刻着虎豹图案,敞开着朱红色大门。城墙全是石砌,向两旁延伸,一望无际。 进入城门,入目人车和马匹、牲畜渐多,但见街道房舍井然有序,往来人等穿着华丽,可知大都之繁荣兴盛。 玉女又介绍说,都城内有三百零四条街道,条条街道相通连。其中除了西王母所居住的“清凉宫”外,最热闹的地方是七个街市。 七个街市为:衣服市、谷米市、众香市、饮食市、华鬘市、工巧市、淫女市。 黄帝惊问道:“淫女怎么公然设起市来?莫非这里浪荡子很多?” 玉女抿嘴一笑,道:“西王母说男女之欲是天地化生之本,何处能绝,何时能免,也无法可禁。设起市来,可以有一个分别,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样也不会混淆,比那鬼鬼崇崇,暗昧不明的,总要好些。” 黄帝又道:“那众香市和华鬘市又是什么意思?” 玉女道:“这七个市,除了米谷、衣服二市,都可说是奢侈淫乐之市。众香市陈列的都是些香料脂粉之类的东西,华鬘市陈列的无非是男女珠玉金翠饰品,工巧市陈列的都是些奇器异械,而饮食市陈列的无非是些奇珍异味之类。你若有兴趣,我会引你一一游览。” 说话间,房车已经来到了“清凉宫”的宫门处,玉女便跳下了车,走上前叫门。 宫门中间是两扇朱红大门,两旁各有小门,都紧闭着。门楼高大,画栋雕梁,甚是气派。 这时小雨已经停了,西方天际开始放晴,从天色上看,应该是接近傍晚了。 玉女这时候敲开了左侧的小门,正和一个络腮胡子大汉说着什么。 不多时,大门开了,现出一条石铺的大路。 玉女又坐进房车,房车便驶进了宫门。 玉女对黄帝笑道:“好在他们都认识我,省得往里通报了。” 黄帝从车窗望出去,见两旁或有房舍,或有树木花草其间石径纵横,互相通连。 便问玉女道:“我们已入宫,怎么还要走?” 玉女笑道:“这宫内大着呢!咱们是去西王母居住的清凉雅舍。” 说着指点车夫行走路线,终于让房车停在一片竹林前。 黄帝知道到了,便和玉女下了房车,见巨灵胡等人也骑马来到。 玉女对巨灵胡等人道:“我和大尊进去拜见西王母,你们先等在这里吧。” 巨灵胡跳下马,笑道:“别忘了说,我巨灵胡也来了。” 由于刚刚下完小雨,竹林更现得翠绿和幽静。 黄帝和玉女沿林中石径往前走来,他心中不由有些紧张。 他没有带皇剑,自以为衣服还算整洁。 走出不到二里,便见林中现出一个院落,院前有一个大池塘,里面盛开着大朵的鲜艳的荷花。扑鼻的荷花香气,让人神清气爽。 越过石砌院墙可以看见房舍的房脊,是琉璃瓦,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辉。 还没到院落跟前,他们就被院外巡逻的四个警卫拦住了。 四个警卫一色青衣,腰佩大刀。为首一个显然认识玉女,道: “不说你死在地穴里了吗?怎么……” 玉女陪笑道:“我是死里逃生。王母仙驾在吗?” 那警卫道:“刚回来。” 玉女道:“那就相烦通禀一声吧。” 另一个警卫打量着黄帝,问道:“他是谁?” 玉女忙道:“中土大国的帝君黄帝。” 这警卫微微点头,道:“听说了。不是凌烟仙子公主的那个门婿吗!” 这四个警卫的口气和神情都带有轻蔑,这让黄帝心里不太舒服。 有一个警卫就去敲开院门,对里面的人说了几句什么。 转对玉女和黄帝道:“里面的人去通报了,你们等一会儿吧。” 玉女和黄帝就来到院门处等候,四警便又走向旁边的竹林里去了。 黄帝道:“他们怎么这样……” 玉女笑道:“西王母身边的人都自以为高人一等。” 顿了顿,又道:“西王母在这宫内有四个住处,分别为‘荷花舍’、‘菊花舍’、‘兰花舍’和‘牡丹舍’。我猜现在该是荷花绽放时节,她会在这里。” 黄帝道:“你和圣女、玄女、神女平常也住在这宫中吗?” 玉女笑道:“怎么?害怕遇上圣女?” 黄帝叹道:“既然来了,怕也没用了。” 玉女道:“我们各有自己的住处,都在这宫内。回头,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或许以为我死了,已被别人占了呢!” 正说到这里,院门一开,有个眉目慈善的蓝衣老者出现,对两个人道: “你们跟我来吧,王母今天身体不适,本拒绝一切客人,但知道是你们,她才召见的。” 两个人走进院子,见一条石径旁是两个大花坛,里面百花斗艳,香气袭人。 正面是十间房舍,古色古香,有的木格窗敞开着。在左右各有三间厢房,有一间房内飘出淡淡的烟雾和食物的香味——显然是个厨房。 蓝衣老者引领二人进得一间雅室,见一位美丽雍容,风华绝代的美妇端坐靠北墙的软榻上。在她身后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凤凰飞翔的刺绣的云锦。 在她两旁靠墙摆着四个包裹着彩色图案的软墩,在两个软墩中间有个矮几,上面是水果盘子。 地上铺着大块平滑明亮的灰白色石块,更加显得这房间清凉宜人。 玉女和黄帝进屋后,便跪拜在西王母面前,玉女恭声道:“玉嫣领黄帝前来拜见王母仙驾。” 黄帝也不敢正视,低首补充道: “祝王母仙驾万寿无疆,福比海深!” 西王母淡淡地道:“你们坐下吧。” 玉女和黄帝在左侧坐在两个软墩上,中间隔着矮几。 黄帝这才打量西王母两眼,见她果然长得与凌烟仙子很像,乍看有五十余岁的样子,皮肤白皙光洁,美目神采奕奕。穿着一身浅黄色衣裙,在双手手腕上戴着翡翠的手镯。头发挽成一个发髻,装饰着简单的发饰。 面上表情,庄严中不失亲切。似也在留意打量黄帝,使黄帝被看得有些紧张和拘束,再次避开了目光。 这时,西王母不紧不慢地道: “原来听说你们已命丧地穴,现在亲眼看见你们死里逃生,我很高兴。嫘祖好吗?” 后面这句显然是问黄帝,黄帝急忙答道: “很好。我们已经有两个男孩。本来嫘祖也想同来看望仙驾,只是怕途中多有磨难才没来。” 西王母道:“那就等孩子大些再来,我很想念她。” 顿了顿,又道:“我已经知道你们要来了。白民国的那长躏族长来过了,说你们抢走了他们族的一个美女,还打伤了他们的高手火童子……” 玉女截声道:“他是恶人先告状。我们差点给他们害死。” 黄帝附声道:“启禀王母仙驾,我们此次来是想救助王母帮我们上天,去追杀蚩尤。只因东海妖后已让四大妖姬中的月姬带蚩尤上天,要为蚩尤增强功力,把他培养成一代新魔王。我想上天追杀蚩尤,以避免地球成为天外来客的战场!知道我们前来,东海方面派人追杀截杀,那假扮白民国美女者就是四大妖姬中的花姬!” 西王母仍然不动声色,道:“你听谁说的蚩尤与月姬上天了?” 黄帝思忖道:“海妖。也就是四大妖姬中的风妖。” 他知道不说实情,西王母未必会相信。 遂又道:“海妖曾经和我们在地穴有一面之缘,她知道我们必死时,才说出了一些秘密。” 西王母思忖道:“你相信她说的是真的?能排除他们引你来这儿,就为了在途中杀你吗?” 黄帝断然道:“我相信蚩尤和月姬确实上天了。王母仙驾也许还不知道,那月姬就是镜湖的浴月。” 西王母眉头微皱一下,道:“你敢肯定?” 黄帝道:“我差点被她和蚩尤害死!另外,我们还受到外星人b国武学大宗师棍圣的截杀。那花姬掳走了我身边的一个女子,随同那棍圣乘坐飞碟去b国了。而蚩尤与月姬去的地方也是b国!” 西王母微微色变,注目黄帝道: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第151章 沦落的美人 黄帝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心中暗叫不妙,忙掩饰地道:“就这些,都是那花姬告诉我的。所以,去天上追杀蚩尤刻不容缓!” 西王母道:“你有把握杀得了蚩尤?” 黄帝道:“当然,我也需要增强功力。” 西王母想了想,道:“好了。让我想一想再答复你吧。你先在这好好玩几天,还可去看看你岳父母。” 转对旁边的门口,道:“来人。” 两名美婢应声而入,齐声道:“奴婢在。” 西王母道:“你们领他们去新建的玲珑阁。” 转对黄帝和玉女道:“那里就作为你在昆仑山的行宫吧,来了就住,不来就空着。玉嫣,你也和他住一起吧,你原来的住处让别人住了。有事,我会派人去叫你们。” 黄帝和玉女便辞别西王母,由两美婢引领走出了竹林,坐上房车带着巨灵胡等人奔来玲珑阁。 玲珑阁位于宫内东北角,显然是扩展进大花园新建而成。 小院内前面有五间正屋,三面石砌一面木制。后院有一座纯木制的二层小楼,甚为精雅别致,在楼上可遍观花园之景。 来到玲珑阁,两美婢对迎接出来的一个老者吩咐几句,便飘然而去。 老者原来是看守宅院的,急忙向黄帝——这位新主人见礼,说宅院内应用之物俱全,只缺少奴婢使用人等。 黄帝吩咐老者先为他们弄些人吃马喂的东西,其他事明天再说。 便和玉女等人进了前院的大屋,一腚坐到一张软榻上,叹道:“想不到会是这样。” 巨灵胡等也都在木墩或地上坐下了。五丁甚感好奇,不住东张西望。 艳魔道:“没见到王母仙驾?” 玉女道:“见是见到了。王母好像并不热心帮我们。我看只怕要白来一趟。” 黄帝对玉女道:“你去找找圣女、玄女和神女,我让她们进言,劝劝王母,早日帮我们上天。” 玉女应声走出了大屋。 这时天已经黑了,艳魔便点燃了早摆放好的不知什么油的灯,一连点着四盏,室内很是明亮。 那老者领着两个妇人带着食匣走进,把饭菜摆在矮几上。 黄帝见五丁直咽唾沫,知道他们早饿了,便对老者道:“这些不够吃,再多弄些来。” 那老者就又领两个妇人离去。 黄帝就让五丁先吃。 等老者与两个妇人第二次送来食物时,玉女去而复返,一脸失望。 黄帝道:“怎么了?” 玉女道:“我去打听了,她们三个几年前就上天了。” 黄帝恍然道:“难怪圣女不去找我!知道她们为何上天吗?” 玉女道:“谁知道?除非去问王母。” 黄帝心中暗想:莫非是o国有什么事需要她们去?很显然,西王母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个星球,她一直把那个星球神化,也同时把她自己神化。她当然也不想让自己知道她是o国在地球上的代表人物。那么,自己去不去o国,她就有可能征求o国的意见,甚至通过o国探听一下蚩尤是否真的去了b国。 这也许就是她不急于——也无法急于答复自己的原因。 吃完晚饭,黄帝让艳魔等人住宿大屋,他和玉女带上皇剑奔来后院的小二楼。 楼内没点灯,但黄帝有皇剑照亮,一切清楚可见。 楼下是个大厅,有着矮几和坐榻。在大厅旁边是个浴室,石砌的大浴池有着半池清水。在旁边衣架上挂着几件浴衣,显然都未使用过。 他们没急着洗浴,又上楼探看,是一间寝房和一个小厅,中间有个门相通。寝房内是个大卧榻,上面有些铺盖的东西。 他们便又返回楼下,到浴池开始洗浴,仍未点灯,用皇剑照亮。 洗浴着,玉女笑道:“王母真的挺看重你,把这么好的房子给你作行宫。” 黄帝却笑道:“等返回帝都,咱们也在屋内修砌这么大个浴池。” 玉女笑道:“这浴池怎如那泉池好。还得老换水,弄不好还漏水。” 黄帝道:“换水反正也不用你换。” 玉女道:“你好像心情好点了?” 黄帝道:“我想明白了王母不急着答复我们的原因。我们就耐心等几天吧。明天你打听一下,我岳母他们在哪儿隐居,咱们去看看他们。” 次日,吃完早饭,黄帝和玉女便来探望凌烟仙子与雷泽。 他们隐居的地方在都城的西北角,这儿有一个不太大的湖,湖畔有一片树林,他们就住在林里的茅草屋内。 由于这地方偏僻,所以也十分幽静。 黄帝和玉女骑马奔出二十多里,才来到这个湖畔。 艳阳下湖水波光粼粼,倒映着岸边树木和蓝天白云,微风吹来,垂在湖面的柳丝轻轻摆动,像是在对湖水调情。 一棵垂柳下,雷泽头戴草帽,正坐在那里静静垂钓。那么闲适,那么超然,仿佛成了这湖畔美景的一部分。 黄帝和玉女在树上拴了马,正欲奔过去见雷泽,便听见旁边有鸭鹅的叫声,转头望去见凌烟仙子正赶着一大群鸭鹅从林内走出。 两个人急忙迎上前去,黄帝百感交织,扑拜于地,道:“玄律拜见岳母!” 凌烟仙子一身轻装素衣,头发简简单单地盘在头上,看上去艳丽风姿依然如前,片刻惊异,便笑道:“真是喜从天降!快起来吧!” 玉女也过来见礼,笑道:“看你们如此清闲,我真的很羡慕啊!” 凌烟仙子就扬声朝湖畔的雷泽喊道:“嗨!姑爷来了!别钓了。” 雷泽便起身奔过来,一脸喜悦,对黄帝道:“我和你娘正想找个时候回去一趟,你来了就好了。” 四人走进林内,来到茅草屋前,坐在木墩上。有树木遮挡阳光,又有凉风习习,他们自不觉得热。 玉女笑道:“你们还不知道吧,他已经替代炎帝成为大国帝君了,号称黄帝。” 黄帝却道:“嫘祖已经生了两个男孩,本来也想同来,怕途中多有磨难。她也很想念你们。” 凌烟仙子眼中泪光一闪,却笑道: “孩子太小,大些再来吧。或是我们回去。你能成为帝君,是我们最大的欣慰。” 雷泽道:“没要紧的事,你不会来昆仑山,国内怎可长时间无主?” 黄帝道:“九黎族蚩尤叛乱,已经逃到天上,我欲请王母帮助上天追杀蚩尤,以绝后患。” 凌烟仙子道:“你们可见到了王母?” 玉女道:“见到了。王母让我们等几天。” 凌烟仙子道:“用不用我和她说说?” 黄帝道:“不用,王母会做出正确的决定。因为这关系到地球人千千万万条生命。” 玉女又道:“王母把新建的玲珑阁给他作行宫了,足见对他的厚爱了。” 凌烟仙子道:“你们这次若把嫘祖带来,王母会更高兴的。” 玉女道:“我们离开帝都时,风后算了一卦,是凶卦,果然一路之上遭到追杀、截杀,随护的六七百人差点死光,我们几次遇险,总算死里逃生……” 她委婉地解释了不带嫘祖前来的原因。 雷泽投目黄帝,道:“别人都好吧?炎帝让位给你,他也住在帝都?” 黄帝叹道:“他在南方隐居。我母亲……去世了,还有土神和火神都去世了……” 玉女接道:“他接帝位也不太容易。但最关键的,还是你们帮助他成为西陵族族长。” 凌烟仙子笑道:“是我们那任性的女儿帮了他。” 雷泽对凌烟仙子道:“别光顾说话,去做点吃的,我与姑爷喝几杯。” 凌烟仙子笑道:“正好你昨天钓的鱼还没吃呢!再杀只大鹅。” 就和玉女去张罗着做午饭了。 雷泽见二女进了茅草屋,问黄帝道: “你好像有心事,是担心王母不帮你?” 黄帝点了点头,对雷泽,他感到有一种父亲般的亲切。轻声道: “事情实在很复杂。” 雷泽叹道:“不要对我说了,我相信你能够应付。不难看出,你的智慧和功力都有很大的精进,我很高兴。我也为嫘祖、为西陵族之众而感到高兴,我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吃饭时,雷泽让黄帝喝的却是白水一样的酒,入喉辛辣,却含有一种清香。黄帝问怎么不是葡萄酒,雷泽告诉他葡萄酒是葡萄做的,而这白水一样的白酒是粮食做的。 玉女见黄帝流露出几分贪意,笑着告诉他,不论白酒还是葡萄酒以及玉液琼浆,在饮食市都能换到。 午饭之后,黄帝和玉女辞别凌烟仙子和雷泽,跃马返回行宫。 路上,黄帝对玉女笑道:“咱们去那饮食市换些酒喝,若每顿能喝一点酒真的不错。” 玉女道:“你身无长物,拿什么换呀?”又抿嘴一笑,道:“还是我替你想办法吧。” 他们回到行宫,来到大屋,见巨灵胡七人正在吃饭。 巨灵胡对黄帝道:“那个老者领来两个妇人,说是宫内派给咱们的厨娘,老者也留下,给咱们打杂。老者还问咱们需要多少奴婢,好告诉宫内派来。” 黄帝和玉女落坐,他对巨灵胡道:“不要奴婢。有两个厨娘给咱们弄吃的就行了。你们快吃,完了我们去逛街。” 逛街时,黄帝恐怕皇剑留在行宫有失,就让丁三背在了身上。他和玉女、艳魔、巨灵胡骑马,五丁步行。 临出门时,玉女说艳魔的丑八怪样子太难看,让艳魔变成了美女莫愁,与她相随黄帝左右。 他们先在宫内转悠了两圈,便出宫来逛街市。先到了华鬘市,玉女进到一家店铺,不知道怎么的弄到手一块玉佩,领着黄帝等人到饮食市换了两坛子白酒和一坛子葡萄酒。 三坛子酒当然由五丁抱着跟在后面。 他们又来逛众香市,刚到市街口,黄帝猛的勒住马,见前面有两个女子很是眼热。 那两个女子离开众香市,便拐进旁边不远的一个街市。 黄帝下意识地摧马追随而来,别人也只得跟着。穿过一条街,那两个女子便又拐进一条街。 黄帝还要追随,被玉女横马在前拦住,道:“这条街就是淫女市了。你也想去逛逛?” 黄帝急道:“那两个女子像是我以前失去的思秋和怡春……” 玉女道:“你认错人了吧?” 黄帝断然地道:“你们留在这里,巨灵胡和我进去看个究竟。” 遂和巨灵胡下马,尾随那两个女子追来。 街道很宽,两边都是相连的房舍,有的大门关着,有的敞开着。在敞开着的门旁站着一些艳装女子,搔首弄姿,笑容可掬。 男女调笑之声混在音乐和歌声里弥漫了整条街道,空气中充满了奇异的香气。 黄帝和巨灵胡快步前行,想追上那两个女子看一看,可还没追上,见那两个女子进了右侧一扇大门。 他们追到跟前,那大门已经关严了。 “嘭!嘭!嘭!” 巨灵胡不待黄帝发话,便用力拍响了大门。 很快,大门在里边拉开个缝,探出一个油光白亮的妇人头,板着脸打量着二人,道: “我们晚饭后才营业,到别家去吧。” 巨灵胡道:“我们是来找人的,就是刚才进去的那两位女子。” 妇人道:“现在来嫖也行,你们用什么东西嫖?我得先看看东西。” 巨灵胡一怔,道:“嫖?啥叫嫖?” 妇人一瞪眼,道:“你们一定是外地的野蛮人!连嫖都不知道,来这儿干啥!滚!滚远点!” “嘭!” 关上了大门。 巨灵胡用力一推大门,里面响起一声惊叫。 大门推开,见那妇人四仰八叉摔在院内,竟躺在那里不起来,脑后枕着块石头,已头破血流,像是昏死过去了。 显然妇人是被巨灵胡推门时撞倒的。 黄帝没有进院,对巨灵胡道:“去喊几声‘思秋怡春’,没人应,咱们就快点离开这儿。” 巨灵胡刚进院大喊两声,从正房窜出四个青衣大汉,挥舞兵器喊叫着扑向巨灵胡。 巨灵胡拳打脚踢,一照面就震飞了四个大汉,又连喊几声。 喊声未落,有两个艳装女子奔出正房,有一女子道:“你是谁?” 院门处的黄帝一眼认出说话者正是怡春,大步迈进院来,激动地道:“是我让他喊的。你们还认识我吗?” 恰春和思秋投目黄帝,微一错愕,便彩蝶般扑飞过来,扎进黄帝怀里,喜极而泣,哽咽难言。 巨灵胡去试过那妇人鼻息,对黄帝低声道:“她死了,快走!”先奔出院去。 黄帝对二女道:“快跟我走。” 拉着二女的手,快步出院,跟着前面的巨灵胡匆匆忙忙奔出街市,到街口把二女抱上巨灵胡的马,自己也骑上马。 一行人遂急急惶惶返回行宫。 进行宫后,天至傍晚,他们便聚到大屋吃晚饭。 黄帝细加打量二女,虽衣装华丽,脸上施了香粉,头上戴了发饰,但难掩憔悴之色,眉间也有深深的幽怨。 因身旁有巨灵胡等人,黄帝也不好多问什么,草草吃完饭,才说明二女以前是他的使女,在有娇族被鬼王身边的猩猩怪人掳走…… 转对二女,道:“你们怎么会落到这里?” 二女已经是泪流满面,脸上的香粉经泪一冲,已是一塌糊涂。 怡春道:“这该不会是梦吧?” 玉女笑道:“不是梦。你们应该高兴才是,他已经是中土大国的帝君,以后没人再敢欺负你们了。” 黄帝道:“我一直很惦念你们,以为你们被掳去了东海。” 思秋泣道:“我们是被掳去了东海,后来岁数大了,被卖到一个挺远的国家……” 怡春补充道:“是q国。” 思秋继续道:“三年前,昆仑山一个叫羿的神箭手去q国,与那儿的一个高手比射箭,他在青楼遇上我们,还有一位和我们一同卖去的叫‘秀色’的女子。羿与秀色生情相爱,便要为秀色赎身带回昆仑山,我们苦苦相求,加之秀色说情,他也为我们赎了身,一同带来昆仑山。秀色成了羿的外室,被他另外养起来,我们无处可去,只好去了淫女市……” 黄帝心想前番蓬莱大仙就说海妖把“性奴宫”岁数大点的美女卖了,原来是卖给了她的老家q国! 怡春泣道:“我们以为这一生再看不见你了……真是老天爷保佑啊!” 黄帝道:“以后你们就留在我身边吧。我还会像以前那么疼你们。” 恰春道:“不,我们不能再伺候你了……我们身子……太脏了。” 说完,又低头而泣,甚是娇楚怜人。 思秋也泣道:“我们甚至都瞧不起自己……” 黄帝叹道:“别说了。都怪我以前没保护好你们,才让你们受到这些磨难。” 转对玉女,道:“你带她们去洗个澡吧。” 玉女就领二女去了浴室。 三女离去,黄帝情难自禁,身不由己地跟来浴室,见玉女离开,叹道: “我实在是思念你们啊!告诉我,海妖那‘性奴宫’是怎么回事?” 二女顿时失却了笑容。 怡春讶然道:“你也知道?” 黄帝道:“至今,我还有几个心爱女子被掳去那里。” 思秋道:“那儿……说是地狱就是地狱,说是天堂就是天堂。” 怡春道:“对女人是地狱,对男人是天堂。” 顿了顿,又道:“我们被抓去之后,有几个异族美女教我们异族话,还教做爱的技巧……” 幽幽长叹,道:“现在想起来,就像一场恶梦。” 黄帝道:“性奴宫’在哪个岛上?” 怡春道:“不在岛上,像是在一艘船上,好大的船,有几里路那么长,还有楼房一样高高的船舱。” 思秋在两个人说话时已经开始爱抚黄帝,见黄帝很是受用,怡春也吻住了黄帝。二女尽施所学,曲意逢迎,务要让黄帝得到最高的享受。 黄帝渐渐的明白了,什么是海妖要煞费苦心培训的——性奴。 这样的性奴,就算你心里厌恶她,可你身体一沾上她,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她带给你的极度的快乐。 第152章 轩辕少野 西王母召集文武百官开朝会的地方叫凤凰大殿,是清凉宫里的主要建筑,位于宫内中心,从四个宫门进入均可直接到达。 凤凰大殿占地甚广,除主殿堂外,四角还有四个分殿,进入主殿的台阶就有五十层。在主殿大门两侧有一对栩栩如生的麒麟石雕,甚是威风。 整座大殿富丽堂皇,宏伟气派,看见这么美轮美奂的殿堂,真让人以为到了天上。 黄帝领着艳魔、玉女、巨灵胡和五丁来到凤凰大殿高高的台阶下面。 仰视大殿,不由肃然起敬。见殿门两侧各有四名警卫,手执长枪威然伫立,身上穿着皮甲,头戴铜盔在阳光下光闪闪的刺人眼目。 刚站定不长时间,大殿内一声接一声传出宣他们进殿。 黄帝一行便拾阶而上,步入大殿。 大殿内甚是宽敞明亮,金碧辉煌。虽然在通道两旁已站满了人,却一点看不出拥挤。 通道前方是一面双凤朝阳图案,活灵活现。在图案前面有张横榻,上面端坐着西王母。身前是御案。 西王母头戴双凤攒球冠,身穿绣有飞凤的黄衣袍,面容庄严,不怒自威。比穿便装时更显得年轻和美丽雍容。 在西王母身后分左右站着四名美婢,穿着和相貌都一模一样,垂手肃立,目不斜视,若非美丽的大眼睛间或眨动,必疑为雕像。 通道左侧显然都是文官,而右侧之众佩刀挂剑,披甲顶盔显然都是武将。合文官武将有接近百人。 黄帝等人直到御案前扑拜于地,黄帝朗声道:“中土帝君黄帝带属下拜见王母仙驾!祝王母寿与天齐,福比海深!” 巨灵胡等人也不敢抬头。 西王母道:“你们都站起来吧。” 黄帝等人这才站起身,仍不敢抬头正视西王母。 黄帝心中暗想:他们开朝会把我们叫来干什么? 西王母派人到行宫通知黄帝带随行之人来大殿时,黄帝还和怡春思秋二女泡在小楼的卧榻上未起来,以致连早饭也没吃。 西王母又道:“今天是十天一日的朝会,谁有大事禀奏?” 左侧有人道:“文务方面没有大事禀奏。” 右侧有人道:“臣有一事禀奏。” 只见一人走出跪拜在御案前,又道: “昨日,在淫女市有一家店户的女主人被人打死,店内两名淫女被抢走。” 西王母道:“可进行调查了吗?” 那人道:“臣已经做了调查,与中土来的黄帝一行有关。” 西王母道:“可有证据?” 那人道:“有人证,当时他们还打伤四个护院,那四个护院可认出打死女主人的凶手。另外,宫门守卫也证实黄帝一行外出后,带回两位女子。” 西王母的目光落在黄帝脸上,道: “黄帝,抬起头来。你可曾听见他的话?” 黄帝恍然明白:让自己一行来参加朝会,敢情是受审来了。 正欲辩解,旁边巨灵胡“嗵”的跪下,道: “启禀王母仙驾,我叫巨灵胡,是黄帝的下臣。那妇人是我推门时撞倒,实属误伤。抢女之事更非事实,那二女本是黄帝大尊以前的婢女,失踪多年,我们找到她们,实是主婢团聚。望王母明察!” 黄帝也急忙跪在巨灵胡身边,补充道:“那二女一名怡春,一名思秋,现在就在我住处,王母仙驾不妨派人叫来问明。” 西王母道:“巨灵胡已承认误伤人命,罪不容恕!来人!” 旁边的侧门走出四名佩刀大汉,一齐向西王母施礼,齐声道:“请王母仙驾示下。” 西王母道:“把这个巨灵胡打入死牢,待大惩之日处斩!” 四名佩刀大汉过来,抓起巨灵胡四肢,平举着从侧门走出去了。 黄帝慌道:“王母容禀……” 西王母截声道:“不管你与那二女以前有私无私,她们进入淫女市就是淫女!万恶淫为首,更不可轻饶。来人!” 侧门又走出四个佩刀大汉,施礼后等着西王母吩咐。 西王母道:“速去黄帝行宫抓捕那两名淫女,打入水牢,囚禁五年。” 黄帝闻言大惊,急道:“王母的惩处实在太重了,她们本是无辜的啊!” 旁边有人冷道:“王母仙驾金口玉言,不会反悔,你怎么求也没用了!” 那四个佩刀大汉已经昂然离去。 黄帝挺身站起,道:“不知王母如何惩处于我?” 西王母道:“你也身为一国之君,当知治国之道在于依法重惩。姑息养奸,后患无穷!你身份尊贵,又是远方客人,我也就不追究了。” 黄帝还想顶撞几句,身旁玉女悄悄拉了拉他衣服,他便咽下了要说的话。 也知道不能因小失大,现在正是西王母决定帮不帮他的节骨眼上。 西王母道:“黄帝一行可以走了。” 黄帝带几人返回行宫时,怡春和思秋已经被带走了。 他们聚在大屋,一下子陷进愁云惨雾里。 连五丁也蔫了,谁都不吭一声。 闷了半天,玉女起身道:“我去找凌烟仙子,让她给说说情。” 黄帝一筹莫展,心乱如麻,也只好让玉女去了。 心中觉得憋气又窝火,正事没什么进展,却惹出了麻烦。巨灵胡要是真的被处斩,唉,岂非是自己害了他!还有怡春和思秋,在水牢囚禁五年,会遭受怎样的折磨啊! 不过是误杀了一个寻常妇人,西王母就如此大动肝火,不依不饶,眼里哪还有自己这个帝君! 转对艳魔道:“去让那两个妇人弄些吃的来,我要喝酒!” 艳魔就去通知了厨房的两个厨娘。 黄帝一直喝到了中午,玉女去而复返,一进来,就夺下黄帝的酒杯,道:“你还喝呀!我就知道你一定借酒消愁。” 黄帝喝得面红耳赤,酒气熏熏,对玉女道: “怎么样?” 玉女叹了口气,坐下来,道:“凌烟仙子说这种事,她不管……” 黄帝漠然一笑,道:“她不管拉倒!大不了我拼了命,救出他们远走高飞!” 玉女急道:“你别胡说了。”转对艳魔,道:“你怎么不劝他少喝点呢!” 艳魔冷笑两声,道:“我还想喝几口呢!” 玉女对黄帝道:“也不是一点没办法。我从湖边回来又找了两个熟人,他们给我出主意,让我们去求助一个叫房奇的人,他是西王母的宠臣,西王母最听他的话。或许可以救他们。” 黄帝道:“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去!” 玉女道:“咱们前去,总该送人家一些礼物啊!空着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呀!” 黄帝道:“送什么礼物?我们又有什么?哦,对了,你那块换酒的玉佩是怎么弄到手的?” 玉女笑了笑,道:“那是我朝人家借的。我与那家店主以前认识,她知道我是西王母身边的人。” 黄帝叹道:“为了让我喝酒,你不惜屈尊朝人家借东西,也难为你了。见那个什么宠臣,咱们送他两匹马,不行,就送四匹。” 玉女道:“两匹就够了。我已经打听到了那宠臣的住处,一会儿你醒醒酒,咱们就去。” 宠臣房奇的住处并不像黄帝和玉女想象的那么气派豪华,而该人的架子却出乎两人意外的大。 他们来到时,守院门的人先去通报,回来说大人正在午睡,不好打扰。 等了有半个多时辰,玉女软语央求,让那守卫再去通报一声。 守卫返回说,大人醒是醒了,还得洗澡。 又等了老半天,玉女再央求守卫去通报。 守卫回来说,大人洗浴完了,正在做按摩。 黄帝这个气就别提了!他想立即返回,被玉女拉住,说反正都等这么长时间了,何妨多等一会儿。 直到太阳快落山了,里面才走出一个婢女传进二人。 黄帝和玉女把马匹给了守卫,随婢女走进正房大厅。 见一张软榻占了大半个厅堂,软榻上有一个男人和四个几乎全裸的美女。 男人斜歪在一个美女身上,只穿了件大半截亵裤,四个美女正在为他做按摩。 见黄帝和玉女走近,男人坐直身子,笑道: “真的是你呀!瞧,我这儿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 黄帝心头剧震,他认出这个男人赫然是—— 轩辕少野! 他早就听说轩辕少野昔年和神荼来昆仑山请神医马师皇,要为他治脑袋,可在途中轩辕少野把神荼打落悬崖,然后不知去向。 他已改名叫房奇?! 黄帝哂然一笑,道:“你改名叫房奇了?” 轩辕少野冷笑一下,道:“不错。这儿的人都这么叫我。我听说你娶了西陵族的嫘祖,当上了族长。这回又当上帝君了?我真得祝贺你呀!” 黄帝道:“你成了西王母的宠臣,威势赫赫,想必也是呼风唤雨,大有神通。我也应该祝贺你啊!” 玉女忙道:“既然你们以前熟识,就更好了。我们是来求大人的,因为……” 轩辕少野截声笑道:“我已知道了。我是你们认为王母的宠臣,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目光定在黄帝脸上,一字一顿地道: “皇娥她好吗?” 黄帝道:“很好。” 轩辕少野的脸颊抽搐了一下,又冷冷一笑,道:“就算我玩遍天下美女,得不到皇娥,也是我人生的失败!” 玉女这才明白,黄帝和轩辕少野原来是一对情敌。隐隐感到事情会更不妙。 黄帝道:“就算我失去了生命,我也绝不会失去皇娥!” 轩辕少野道:“你就想让你的手下被砍头?就忍心让你喜欢的女人在水牢受苦遭罪?哈!只要你同意把皇娥给我,我不仅让他们安然无恙,而且你的一切事,我都能帮你办成!” 黄帝哈哈一笑,道:“我只好让你失望了,只怕你到死也不会有机会!” 转对玉女,道:“咱们走。” 轩辕少野笑道:“要斗吗?我奉陪到底!” 黄帝和玉女未留下马匹,跃马返回行宫。 回到大屋,黄帝颓然坐下,叹道: “我明白西王母为何与我过不去了。她一定是听信了轩辕少野的坏话。” 玉女讶然道:“他不叫‘房奇’?” 黄帝道:“他改名了。我们是一个部落的,小时候就是死对头。唉,有他在西王母身边,对我们实在不利。” 这回连玉女也没咒念了。 吃完晚饭,黄帝和玉女回到小楼。 想到昨夜还与二女软玉温香,尽情欢爱,而今二女却身陷水牢,遭受磨难。黄帝不由浩叹一声,悲愤难言。 正当他在大厅里来回走动,苦无办法时,艳魔领着一位异族美妇走进大厅。 黄帝一见美妇,顿时惊喜地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忍住去握美妇手的冲动,急忙让座。 美妇赫然是——露丝。 露丝可知道二女的惨况? 露丝落座,打量着黄帝,笑道:“你好像一点也没老,反而更英俊帅气了。” 黄帝在露丝身边坐下,道:“介绍一下吧,她是玉女。” 转对玉女道:“她叫露丝,应龙的妻子,小丝的母亲。” 玉女对露丝笑道:“经常听他提起你们。” 艳魔在一旁道:“他对小丝念念不忘。” 黄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 “那是不争的事实。” 投目露丝,又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露丝仍然专注地打量着他,笑道: “我和小丝回到北极岛,见到了应龙。我们没待几天,就一同来了昆仑山。因为应龙说他得去镇守地穴之门,是西王母授意的。我和小丝就一直住在这宫内……” “她怎么没来?” 黄帝急不可待地问了一句。 想到小丝,他就心跳加速,热血沸腾。是啊,毕竟是他的梦中情人啊! 露丝道:“小丝在我们来不久,就跟着圣女、神女和玄女上天了。她为了你的死悲伤了挺长时间。有上天机会,就想去散散心,谁知她们一去不归。” 黄帝大感失望,但这消息还不算太坏! 便道:“但愿她们都在天上过得好。” 艳魔对露丝道:“你不知道吧?我们昨天找到了怡春和思秋,可今天就被西王母关进了水牢,得囚禁五年呢。” 露丝立即色变,道:“她们在昆仑山,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黄帝叹道:“她们来不久。” 不愿提及二女做淫女的事,又道: “你和西王母关系怎样?能不能说说情?” 露丝叹道:“人家能把咱们放在眼里吗?就是应龙想见王母一面都难。哦,对了,我看那个房奇好像你们族的轩辕少野,听说西王母挺信他的话……” 黄帝道:“他就是轩辕少野。我们已经去找过他,不行。” 露丝道:“那怎么办呢?” 黄帝叹道:“现在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露丝起身道:“我去找一找熟人,看有没有办法。总不能不救啊!” 黄帝三人就送露丝出了大厅,让艳魔陪她离去。 他见夜幕降临,便对玉女道:“你先进屋去吧。我溜达溜达。” 便信步通过一个小门,进入了大花园。 花香袭人,百花斗艳,可惜他毫无游花逛景之意。 穿过花径,到了院墙处,腾身跃起,翻过墙来。然后轻身前掠,凭自己的记忆奔来轩辕少野的住处。 他想偷着看看轩辕少野会采取什么行动对付他,按说,轩辕少野绝不会不采取行动的。 他刚到轩辕少野的住处,便见院门里驶出一辆马车,往东南方向疾驶而去。 见并无马匹跟随,黄帝飞身追上马车,默运“穿透大法”,用“神眼术”望进车厢。 他一见之下,却吓了一跳。 车厢内坐着的果然是轩辕少野。 让他吓一跳的是他的目光不仅“穿透”了车厢,连对方的衣服也“穿透”,在他“神眼”里对方身体一丝不挂,“透视”得干净而彻底。 他是第一次实际应用“穿透大法”,收此奇效,心中甚是欢喜。 他收功纳气,放慢追行速度,只是远远地盯着。同时注意利用路旁的树木隐蔽身形。 马车在一片竹林前停住了。 黄帝认出这竹林正是西王母“荷花舍”的所在,看来轩辕少野是来见西王母的。 少野在马车停下之后,就下了车,走进竹林。 马车沿原路返回。 黄帝追随少野进了竹林,奔来“荷花舍”。 在竹林处,少野被暗中闪出的四个警卫拦住了。 少野冷道:“废物!连我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 那四个警卫乖乖的又缩回暗处去了。 黄帝怕惊动警卫,知道作为西王母的警卫定非庸手,遂又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先行闪到雅舍,伏身到房顶后坡。 然后用“神眼术”透过房盖望进室内。 一望又是一惊,见下面是个大浴池,明亮的灯光下,浴池里泡着白白胖胖的西王母,微闭着美眸,似乎在想什么,又像是在打盹。在池边肃立着两个美婢,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好像连呼吸都停了。在他眼里也是赤身裸体。 这时,少野踏步走进浴室,一边脱衣,一边笑道:“怎么不等我来再洗呢。” 见此情景,黄帝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可见,少野与西王母关系已超过了君臣。 那两名美婢见少野脱光入池,便悄悄退出,把门关严。 西王母仍然不睁眼,道:“怎么才来?” 少野轻轻撩水为西王母洗着身子,陪笑道: “黄帝去找我了,耽误了一会儿。他可能打听到,我是你的宠臣,想让我帮他说说情。” 西王母道:“他绝想不到,让我那么做的却是你。” 少野笑道:“王母对我的恩德,我到死都不忘。” 西王母慢慢挑开眼帘,嘴边掠过一丝笑意——她的笑很好看。笑完,道:“你这张嘴就是甜。不过,不许再说‘死’字。不吉利。” 少野笑道:“我不说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王母真想送那黄帝上天?” 黄帝心头剧震,敢情连这么重要的事,西王母也告诉了少野。 西王母道:“我还没太想好。” 少野道:“黄帝这个人哪样都好,可听说就是野心极大,而且冷酷无情。他夺取同母异父哥哥炎帝的帝位,可见一斑。我替王母担心,他一旦势大,会不会威胁到咱们昆仑山?” 黄帝真想下去把少野一把捏死! 他最害怕西王母听到的,少野却偏要说出来。 西王母笑了笑,道:“我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不论天上还是天下,谁想和我作对,都没有好下场。” 听了这句话,黄帝才看到这个女霸主冷酷无情的一面。 就在这时,门外传进美婢的声音,道: “启禀王母,公主求见。” 两个人出了浴池,少野急忙出来,取过一件浴衣为西王母穿上,又为她系好束带。 西王母亲了少野面颊一下,道:“去卧房等我吧。” 少野就进了浴室右边的门。 西王母却走进了左边的门…… 黄帝移动了一下位置,追着西王母望下来,见这屋是个雅室,正是那天西王母接待自己和玉女的房间。恍然明白,这些房间都有门相通,这雅室和浴室也连着那个卧室。 就见凌烟仙子正坐在软墩上,西王母已经坐到软榻上。 那两个美婢正为西王母梳理头发。 凌烟仙子道:“娘……” 西王母板着脸,截声道:“你为嫘祖选了个好女婿!是个浪荡子!风流无度,拈花惹草!你还有脸来为他求情!” 黄帝只觉脸颊一阵发烫,听见被人骂,这滋味真不好受。 他知道凌烟仙子一定比他更难受。 这一刻,他对凌烟仙子充满了敬意和歉疚。 凌烟仙子道:“母亲总得照顾一下他作为帝君的尊严啊。” 西王母道:“他指使手下大白天杀人,还抢走了两个淫女回到行宫鬼混,他自己要帝君的尊严了吗!又想过我的尊严吗!你走吧!” 凌烟仙子欲言又止,还是起身离去了。 黄帝这才明白,凌烟仙子正是怕说情失败,才谎说不关他的事。 黄帝猜测西王母和少野接下去除了欢爱,也不会再谈论别的关于他的事,听之无益,见之羞耻,不如离去。 黄帝离开“荷花舍”,返回行宫时,他对西王母的崇敬之情已经一扫而光。 西王母在他心目中不再是神圣的女王,甚至也不再是能够让他尊敬的长辈。而是一个虚伪、强横而又淫欲旺盛的女霸主。 第153章 冲突 黄帝和玉女仍然在山林间转悠,还是一无所获。由于心急,再加上天热,他们脸上和身上已是汗涔涔的了。 玉女那纯净的玉容变得红扑扑的,沁出细密的汗珠,如玫瑰花瓣上的露珠,越发娇艳欲滴。 她不住地扇动着一个植物的大叶片,目光像黄帝一样四处巡视着。 这时太阳已经当空,山林间更加闷热,一切都经受着阳光的晒烤,甚至连那些昆虫和鸟儿们也因为这酷热而发出痛苦的鸣叫。 他们几乎寻找了小半天,根本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在这么一大片山林中要寻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终于,他们又钻出一片树林,来到一条山溪边。 山溪边有几只野鹿在饮水,还有几只大象正慢腾腾地踱过来。 野鹿见到他们,机警地逃逸了,消失在对面的一片树林里,惊得两只黄狐狸和几只野兔窜出树林,飞快地隐没于远处的一片灌木丛里。 五只大象已经到了溪边,开始用他们的长鼻子喝水,根本不怕附近的黄帝和玉女。 黄帝和玉女喝完水,就在溪边找个树阴凉处坐下来。 黄帝眯缝着眼睛四处望了望,道: “我相信常娥不会欺骗咱们。” 玉女还在不停地扇动她手里的大叶片,道:“她若是骗我们,这里就一定是个陷阱!” 黄帝神色一凛,脱口道:“我们要特别小心,树林暗处射出的冷箭!” 两个人想通此节,登时紧张起来。 原来,今天早饭后,常娥出乎意料地来到行官找到了黄帝。一见黄帝,常娥就哭了,好像是一位饱经折磨的人,在外地遇上了家乡的亲人。 黄帝不知道常娥也跟随羿来了昆仑山,以前只听说常仪的妹妹常娥能歌善舞,美丽出众,嫁给了羿。 常娥告诉黄帝,她刚刚听说他们来了昆仑山,是房奇去找羿时说的。房奇约了羿去东山打猎了,同去的还有房奇的相好女人黛儿。 房奇和羿离去后,羿最得意的徒弟逢蒙告诉常娥,房奇和黛儿来找羿,是商议害黄帝的事,因为黄帝的手下人打死了黛儿的老娘,抢走了黛儿家养的两个淫女。 常娥听完,便急忙赶来找黄帝。 又说,她希望黄帝返回中土时带上她,她要离开羿,因为她已经知道羿在外养了外室秀色。尽管羿喜新不厌旧,但她无法接受羿对她的背叛。 黄帝听完甚是惊讶:原来被巨灵胡误伤而死的妇人是少野相好女人的老娘,难怪少野要不遗余力地置巨灵胡于死地了。 那么,羿和少野又是什么关系? 常娥告诉黄帝,那个房奇经常约羿出城打猎,他是羿的徒弟之一,但两个人是好朋友。羿在外面养着的秀色,其实是黛儿家开设的淫店的后台。 黄帝感到事情愈加严重,有一个少野还不算什么危险,再加上大高手羿,情况就不同了。 羿是任何人也不敢小觑的劲敌。 少野要对付他可以通过西王母,而羿则可以直接对他构成危胁。 黄帝安慰常娥几句,打发她先回去,说返回中土时一定带上她。 他很感激常娥——尽管不排除常娥是为了让自己带她回家而通报秘密。而他知道了羿是少野的死党,又知道了少野与那妇人的女儿有勾搭,便也清楚了现在自己的危险处境。 很显然,少野要置巨灵胡于死地,置二女于不幸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要合羿之力对付他了。 黄帝在常娥走后,当即决定和玉女奔来东山,找到打猎的羿和少野等人,窃听到他们的谈话,以争取主动。 东山就是都城所在的凉风山东面的山,都城里的人习惯称为东山。 现在,黄帝和玉女苦寻不到,甚至怀疑对方是设下了陷阱,要引诱他们来此,予以加害。 黄帝知道,就算这里不是陷阱,一旦羿觉察到他们追踪,他的神箭也会对他们造成致命的危胁! 不得不妨! 玉女又道:“也许少野和羿是骗常娥,以打猎为名约出羿,而去别的地方谋划了。” 黄帝道:“这也许有可能。” 玉女道:“那我们还找下去吗?我看不如晚上闯去逼问少野……” 黄帝笑道:“还没到撕破脸、明斗硬干的时候。” 眼睛一亮,道:“我有办法了。” 玉女道:“什么办法?” 黄帝道:“你替我护法,我要运功,把那个黛儿弄到这里。她一定不具备神通力,不好对付。” 玉女站起身,道:“可你并不知道她在哪里呀!” 黄帝盘坐下来,道:“只要她在这东山范围之内就行。试一试,总比干坐着强啊!” 玉女突然感到了黄帝身上涌出滚滚的热浪,不断升腾空中,与热空气相融,形成了似烟如雾的热气层。 由于阳光正艳,看不见黄帝身体发射出的金光。黄帝的肌肤越发变得晶莹如玉,似乎可以看见皮肤下滚涌的鲜红血液。 忽然,面前人影一闪,闻到一丝香气。 玉女定睛一看,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俏生生站在面前,双眸微闭,似睡非睡。穿着短褂短裙,皮肤白嫩,胸脯饱满。红红的小嘴还带着一抹微笑。胖乎乎的脸颊上有两个小酒窝,显得甜美可人。 正惊异间,便听黄帝问道: “你叫黛儿吗?” 少女慢慢睁开美眸,目光茫然而失神,道: “我叫黛儿。” 黄帝道:“你认识房奇吗?” 黛儿道:“他是我心中的太阳神。” 黄帝道:“你也认识羿?” 黛儿道:“羿是房奇的师父加朋友。是个大高手。” 黄帝道:“你和他们来打猎,都商议了一些什么事?是否还有别人参加?” 黛儿道:“还有秀色姐姐参加。我们先说对付常娥的事。羿很苦恼,他说常娥整天嚷着要回中土,不送她回去就自杀。羿还对她有感情,下不了狠心让她死。房奇让羿忍耐几天,说等黄帝一行返回时,想办法把常娥捎回去。” 黄帝道:“有没有说黄帝上天的事情?” 黛儿道:“说了。房奇说西王母还没想好是不是送黄帝上天。秀色就让房奇求西王母让羿代替黄帝上天,那样她和我们都可以趁机去天上逛逛。房奇说他改天就去求西王母,争取让羿代替黄帝上天。” 黄帝道:“他们商议如何谋害黄帝和他的手下人?” 黛儿道:“房奇说在昆仑山杀了黄帝,怕西王母不好向公主交待,还是想办法废了他功力,派人在他返回路上杀了他。然后房奇就求西王母下旨,委派他去中土大国当帝君,由羿当大将辅佐他。房奇答应我说,他当上帝君就让我当他第一个王妃。秀色说那两个淫女知道她以前的事,让房奇早点害死她们。房奇答应了,还说尽快也把那个胖子杀人犯干掉!” 黄帝道:“还有什么关于黄帝的事?” 黛儿道:“没有了。” 话音刚落,人影一闪,面前的黛儿顿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玉女惊愕间,听见黄帝长吁出一口气。 她不能不惊叹黄帝法术的神奇。 黄帝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汗,对玉女道: “你都听见了吧?” 玉女点了点头,道:“太神了!若非亲见亲听,说死我也不会相信。” 黄帝两个人动身飞掠回了都城。 进入“清凉宫”后,黄帝突然决定去找西王母。他们就奔“荷花舍”而来。 到了竹林外,两个人站定。 玉女道:“既然你可以用法力控制别人的思想和语言,何不用在王母身上,让她下令放了咱们的人,再帮咱们上天?” 黄帝急忙示意她噤声,凑近她耳畔道: “若让王母知道我们用法力控制她就范,必然大怒,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她功力有多高谁都不知想,法力也未必控制得了她。” 来到荷花舍,警卫未拦他们,院内的人去通报,回来告诉他们,西王母在午睡,让他们等着。 他们一直在荷花塘边等到太阳落山,才有人通知他们进见。 西王母还在那个雅室接待他们,穿着较为随便,斜靠在软榻上,脸上比上次多了些笑意。 见二人走近,西王母道:“别施礼了,坐吧。私下相会,不必在大殿之上。” 黄帝和玉女就在软墩上坐下了。由于西王母在黄帝心目中改变了形象,他的神情便流露出不卑不亢。 西王母道:“有什么事,说吧。” 黄帝道:“第一件事,我想知道王母什么时候帮我上天,或者能不能帮我上天。” 西王母显然为黄帝这生硬的态度感到一丝惊异,道:“我还没想好。我不是让你们等几天吗?这么大的事情怎是轻易就决定的!” 黄帝道:“那好,我就等王母做出决定。第二件事,我 手下巨灵胡,我不希望在未到大惩之日被人暗杀;还有二女,我也不希望她们被人杀害在水牢里。如果他们出了意外,我会要求王母作出解释。” 西王母道:“还有什么?” 黄帝道:“我之所以担心巨灵胡和二女出意外,缘于我太了解房奇的为人!” 西王母一怔,道:“你了解房奇?” 黄帝道:“他真名叫轩辕少野。是有熊国人,和我从小在一起长大。他认为我夺了他的情人皇娥,一直对我怀恨在心。我那年因头部受伤,失去记忆,族内派他与一个名叫神荼的高手来昆仑山,想请神医马师皇为我医治。但在途中他把神荼打下悬崖,从此不知去向。” 顿了顿,又道:“我为了救手下和二女,去求助过他,希望他能在王母跟前替我说情。他竟无耻地说,只要我把皇娥送给他,他就帮我办成我想办的一切事情。我当然拒绝了他。今天我终于明白,他如此对我们,除仇恨我之外,还因为他相好美女黛儿,正是淫女市那位被巨灵胡误伤致死的妇人的女儿。” 西王母道:“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必要。” 黄帝道:“据说房奇,也就是轩辕少野是王母宠臣,他说的话王母一向看重。王母若知道我与他的恩怨,也许就不会偏听偏信……” 西王母截声道:“我什么时候偏听偏信过?” 黄帝几乎脱口而出,道:“王母在处理我手下和二女这件事时,就没听取别人的意见?” 西王母脸色冷下来,道:“你怀疑我听了房奇的话,所以才与你过不去?” 玉女怕两个人说僵,忙道:“黄帝不是那个意思。他……” 西王母截声道:“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怎能被一个小小房奇左右!没别的事,你们走吧。” 走出竹林,黄帝觉得心胸无比的畅快。 玉女却面现忧色,对他道:“你怎么对王母这态度?” 黄帝狡黠一笑,道:“想知道原因吗?” 玉女点了点头。 黄帝笑道:“今晚伺候完我,就告诉你。” 玉女打了黄帝一记粉拳,娇嗔地嚷道: “你好坏啊!” 吃完晚饭,他们便泡进小楼的浴池里。 玉女偎到黄帝怀里,撒娇道: “你现在告诉人家,好吗?” 黄帝故意打岔,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玉女佯装生气地嘟起小嘴,娇道:“再不说人家可真生气了。” 黄帝心想,自己早晚要和昆仑山方面翻脸,还不如现在就打破西王母在玉女心目中的神话,也便于以后行事。 遂道:“昨晚我没告诉你,我是去跟踪少野了。他去了荷花舍,与西王母共浴,后来凌烟仙子去了,碰了一鼻子灰。我发现少野和西王母超出了君臣关系……” 玉女并未表现出他想象中的惊讶,却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就瞧不起王母,对她不客气了。” 黄帝道:“她已不是我心目中神圣的君主……” 玉女道:“我没跟你说,我已经听人说了,少野拜一个叫阴阳真人的老者为师,学会了‘御女术’,所以能得宠。” 轻吁出一口气,又道:“其实也难怪王母,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她与东王公早就离异了,宠个男人无可厚非。像一些族长还妻妾成群,她就应该承受寂寞?所以,我不希望你因此而瞧不起王母,那对你并没有好处。” 黄帝道:“既然我们知道王母与少野是那样的关系,还能指望她偏向我们吗!我听她亲口说的,那天惩治巨灵胡和二女她是听从少野的意思。如此为私情而背大义,她又与一个荡妇何异?” 玉女愣了一下,瞧瞧黄帝。显然她一时无法接受西王母就是荡妇这个说法。好像怀疑这么恶毒的话怎会出自黄帝之口。 黄帝正想说什么,有人敲了敲浴室的门,传进艳魔的声音,道:“你们在洗澡吗?露丝来了。” 黄帝忙应道:“我这就出去。” 出池,穿上一件浴衣,系好腰上束带,开门走出,来到大厅。 见露丝正坐在榻上,一双好看的蓝眼睛似笑非笑,好像在说:你真懂得享受。 黄帝坐下来,对露丝道:“找到熟人没有?” 露丝道:“没有。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们呢?” 黄帝道:“不瞒你,晚饭前我还和西王母吵了一场。事情很严重,少野和死去的那妇人的女儿有勾搭,而且羿——也许你不知道,是个大高手,也是少野的死党。最重要的是西王母庇护少野。” 露丝道:“你都和西王母说了什么?” 黄帝道:“告诉她少野的真相和我们之间的恩怨,让她尽快帮我上天,并且不想看到巨灵胡和二女有什么意外。” 露丝道:“你怎么知道羿是少野死党?况且少野与那妇人的女儿勾搭,应该很秘密呀!” 黄帝道:“是羿的妻子常娥告诉我的。她希望我们能带她一同返回中土。” 露丝叹道:“那下步怎么办?” 黄帝道:“我们希望今天我对西王母说的话能产生作用。少野一旦失宠,我们就有希望救出人,而且也能顺利上天。” 露丝起身道:“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有需要我的地方就告诉我一声。” 笑了笑,又道:“我很想念小丝,如果你上天,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幸也能借光前去。” 黄帝起身笑道:“谁知道上天用什么东西啊!我会争取的。” 送露丝到门外,让艳魔陪之离去。 黄帝回到大厅,心头忽然涌上一种什么地方不妥当的感觉。 第154章 羿的冷箭 明亮的灯光下,少野正坐在卧榻上喝酒。他赤身裸体,只披了件睡袍。 在他面前的矮几上酒菜丰盛,另有两个几乎全裸的美女陪着,其中一女正是黛儿。 二女不时地给少野夹菜、添酒,莺声燕语,软玉温香,情景甚是香艳。 在旁边还垂手恭立着两个俏婢,却无福分享美食佳酿。 这时,露丝未经人通禀,迈步走进,见此情景,皱了下眉。 少野急忙对桌边的黛儿和另一美女道:“你们先回避一下。” 二女就嘟着小嘴,不情愿地起身,用眼睛使劲“剜了”露丝两眼,走进隔壁房间去了。 少野对二俏婢道:“你们也去吧。” 二婢便走出去,把房门在外关严。 少野这才起身,到露丝身边,笑道: “希望你不要介意。来,坐下喝几杯。” 露丝便在餐桌旁坐下,神色缓和了些,道: “我才不管你干谁呢!” 接过少野递过的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 少野也坐下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 露丝道:“我刚从那边回来,直接就来你这里了。今晚不去王母那儿了?” 少野道:“她知道心疼我。不像你,一宿也不让人家待着。想不想要,我现在精神和劲头正足呢!” 露丝颊飞红霞,啐道:“你没点本事,我还睬你啊!” 少野笑道:“你一定有好消息告诉我,所以我也得好好慰劳你。” 露丝笑道: “人家想拒绝你也不行了……” 原来,露丝被少野俘虏于胯下,是在小丝上天之后。应龙久不回家,她久旷之身哪堪寂寞,听说那房奇学得阴阳真人“御女术”,以此受到西王母的青睐而得宠,心中就跃跃欲试,几次勾逗,终于让少野上手。 鬼使神差,出乎露丝的意料,曾经占据过她心中的黄帝从天而降,把她挤在了两个人的中间,让她左右为难。 但她思虑权衡之后,决定还是依附少野。一方面她实在拒绝不了对方带给她肉体的快乐与享受,最主要的是她知道,黄帝必是过眼烟云,她长居昆仑山,还是和少野在一起的时候多。 还有一个原因,她希望黄帝能与女儿成就神仙美眷,那时她怎好与黄帝欢爱! 少野便利用露丝与黄帝的关系,让露丝去“掏底儿”,以便采取相应的对策。 一番欢爱后,二人开始说话。 露丝道:“他说今天晚饭前去和王母吵了一场。揭穿了你的老底儿,让王母尽快帮他上天,不让那胖子和二女出意外。” 少野讶然道:“他真有种!” 露丝道:“你们内部出了奸细。羿的老婆今天去向他们告密了。他们知道羿是你的死党,还知道了你和那个死去的妇人女儿勾搭的事。” 少野大惊,挺身坐起,骂道:“他娘的!该死的常娥!” 露丝又道:“你是不是想对那二女下毒手?” 少野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露丝道:“当然不难猜出来,他们一定防备你通过西王母对付他们。你看我一面儿,对那二女手下留点情吧。” 少野叹了口气,道:“常娥这么一搅,把我们的计划全破坏了!看来,得改变计划。” 投目露丝,又道:“你回去吧,万一黄帝偷着来我这儿察看就糟了。不能不防。往后你有事派人来通知我,我去你那里。我现在就去见羿,商议新的对策!” 露丝起身穿衣,道:“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对二女你得手下留情。” 少野喝下一杯酒,笑道:“你的面子我能不给吗!” 露丝穿完衣服,走向门口,又回头道: “我得提醒你,不论你采取什么对策,你可别动杀黄帝的念头。” 少野狡黠一笑,道:“心里还放不下他?你现在靠到他那边还不晚啊!” 露丝啐道:“呸!亏你说得出口!” 开门走了出去。 少野朝隔壁房间喊道:“黛儿,你们过来吧。” 黛儿和那美女应声走进来,又坐到桌边。 少野叹了口气,又道:“情况对我们很不利。一会儿我就去找羿!实在不行,就先下手为强!” 黛儿讶道:“怎么下手啊?” 少野喝下一杯酒,揽过黛儿搂在怀里,伸手抓住她的一只乳房,笑道:“就这么下手!” 不知道这天夜晚少野找羿是怎样谋划的。 第二天中午刚过,羿骑马到黄帝行宫来见黄帝了。 黄帝刚吃完午饭,在大屋与艳魔、玉女和五丁闲聊,那老者就进来禀报了。 听说羿匹马单身来求见,黄帝等人一时都造愣了。 半晌,黄帝让艳魔把羿迎接进大屋。 羿没带弓,也没带箭袋,但高手的气势绝对强横。 黄帝、玉女端坐未动。五丁站在一旁虎视眈眈,像五只随时会迅速出击的黑豹。 羿进来后对黄帝当胸抱了抱拳,道: “羿拜见黄帝大尊。” 黄帝漠然一笑,道:“坐下吧。” 羿道:“我说几句话就走。” 顿了顿,道:“既然我老婆已经向你们告密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我奉劝大尊放弃上天,尽快返回中土。” 玉女正要说什么,被黄帝目光阻止了。 羿又道:“我可以保证你们回去一路平安,但必须把常娥给我捎回去。” 黄帝道:“如果我不接受你的劝告呢?” 羿道:“那你就得接受我的挑战!或者接受我对你的暗杀!” 黄帝道:“你的挑战是与我单打独斗,还是……” 羿截声道:“当然是单打独斗!” 黄帝道:“那你定个时间,我接受你的挑战。” 羿道:“今天半夜在东山百了崖上。我因为不想让别人知道挑战你,可能会蒙面。” 黄帝笑道:“你甚至可以带些帮手。比如选你得意的弟子在暗处放冷箭。” 羿道:“既然你想到了,到时候就应该多加防备啊!” 转身走了。 玉女道:“他蒙面和你打,真的杀了你,西王母追究起来,他当然会否认。这一定是少野的鬼主意。” 黄帝问玉女道:“你知道那个百了崖吗?” 玉女道:“知道。所以叫百了崖就是‘一了百了’的意思。都城里的人乃至山中别的人化解恩仇,都去那儿决战。地势甚险,许多人也称那儿为鬼门关,因为决战的人很少有双方都不死的。” 黄帝起身道:“五丁,你们看家吧。我们三人先去看看地形。” 话音未落,露丝匆匆走进,凄然道: “不好了!我去水牢看二女,那儿的人说昨晚病死了!” 黄帝神色一凛,脱口骂道:“该死的!” 又颓然坐下,叹道:“是我害了她们!” 玉女对露丝道:“尸首呢?咱们也该……” 露丝道:“听说今早晨已经被扔进东山的山涧里去了。” 黄帝霍地站起,道:“你们都留在这儿。我去去就来!” 玉女急道:“你要去哪里?” 黄帝头也不回大步走出。 玉女追出两步,又停在门口,长叹一声,道: “完了!他一定去找王母了!” 艳魔道:“找也应该,实在欺人太甚!” 玉女又急又忧地道:“可是会因小失大呀!” 无奈地坐下来,又道:“说不定他还会去杀了少野!事就更闹大了!巨灵胡更没的救了!” 话音未落,黄帝踏步走进屋来,在榻上坐下,微喟道:“我差一点上他们的当!” 转对露丝,道:“你别伤心。二女未必是真死。我到了竹林边,终于意识到这是他们的阴谋。” 玉女眼睛一亮,道:“对!是阴谋。以二女之死激怒你,让你与王母发生不可挽回的冲突。另一方面扰乱你的心情,不利于今夜你和羿的决战!” 艳魔道:“所以,我们先放下为二女复仇的事,要全力作好迎战羿的准备!” 黄帝点了点头,道:“羿要蒙面与我决战,这说明他们害怕让人知道。” 转对玉女,道:“你去见王母,就说羿逼咱们返回中土,不然就得接受他的挑战。还说不接受挑战,就对我进行暗杀。让王母帮着想个办法。看她怎么说。” 玉女道:“你是说羿来挑战是经过了王母的默许?” 黄帝道:“你见过王母,一切不都清楚了吗!” 玉女便起身出门,去了。 露丝对黄帝道:“照这么说,也许二女还活着。我再去打听打听。” 走到门口,又转身对黄帝道:“与人决战,你可多加小心啊!” 说完,也离去了。 黄帝对艳魔道:“我担心西王母已同意让羿代替我上天,所以才让我们决战。我如果死了,她当然无需解释什么,而我胜了,她对少野也有话说。” 艳魔思忖道:“现在唯一有利我们的就是,这里所有人,包括西王母都不知道你的真正实力。” 快到傍晚时,玉女去而复返。 她一进来,就叹道:“王母只说,他们愿意战就战吧,黄帝连个羿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上天追杀蚩尤呢!” 坐在黄帝身边,又道:“照此看来,王母是知道而且支持羿与你决战。” 黄帝淡淡一笑,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少野可以左右王母吗?” 玉女幽幽而叹,道:“我真的无法相信。” 晚饭之后,黄帝就带玉女和艳魔奔来东山的百了崖。 太阳刚落山,山林间并不很暗,只是仍然闷热。他们来到山下,开始往半山腰攀登。等离开密林时,觉得凉爽了许多。越高越凉,乃至感受到了晚风中吹来的雪峰的寒意。 百了崖就位于这座高峰的半山腰,三面是悬崖,只有一面依山峰。崖顶有两亩地大小,是个平台,无树无石。 在这座高峰的旁边,隔着一条深涧,是一座拔地而起,高耸入云的雪峰。站在百了崖的顶上,可以望见云层以上那雪峰的皑皑白雪。 三人来到百了崖,转了转,便坐进依山一面的树林。他们只有等待半夜时的决战。 山林渐渐的变得幽暗起来,寒意也渐增。百了崖边亮起几颗星斗,像遥远的地方点亮的灯盏。几声虎吼,就响自他们的身后,为这决战之前的百了崖增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黄帝三人谁都不说话,为即将到来的决战而感到紧张。 黄帝当然更有一种压力。他虽然有信心战胜羿,但这百了崖三面悬空,一旦不慎就会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羿选择了这里,正是要凭借地势之险,奇胜黄帝。 天已经黑透了,没有月亮,只有繁星像凑热闹似的挤满天空,都露出一种幸灾乐祸的笑来。晚风差不多已变成了寒风,让树林发出了不堪寒冷的呻吟。 那虎吼仍然不停,透出一种悲壮,一声接一声在夜空回荡。 三个人听着这悲壮的虎吼,似乎都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黄帝甚至清楚地感应到一种危险在逼近,却仍然想不出到底什么地方不妥当。 羿没有出现。 他们想象中羿在林内埋伏的弓箭手也未出现。 羿不可能不早到熟悉地形并做出布置,除非他已经布置妥当! 夜已经很深了。虎吼突然停了,显得山林里死一般的寂静。 繁星仍然不知疲倦地眨着眼,在等着观看那惊心动魄的决战。 约莫到半夜时,一条人影飘落到百了崖边,一身黑衣,蒙面,左手拿一把大弓,右手握着一支长箭。强大的气势使他身躯望去雄伟如山。 没有箭袋,只有一支长箭。 莫非羿认为一支长箭足够? 黄帝踏步从林内走出,背着皇剑。他一边往前走,一边提聚着功力。 距离越来越近,已到了可攻击的距离。 黄帝猛的抽出皇剑,一声龙吟,向站在百了崖边的羿冲过来。 他这时冲杀绝对占地形优势,就算被震,也只能退回山林,而对方就有可能被震落崖下。 羿却未抢攻与他“对撞”,而是站着没动,渊停岳峙,宛如天神一般。 “呼!” 黄帝的皇剑一道金光划破长空,正是裂空劈! 劈空了! 金光把山崖劈下去老大一块,尚未等听见山崖坠落下去的轰鸣声,一股大力已经从身后狂涌而至。 黄帝由于冲势攻势迅猛,一剑劈空,他紧急“刹车”,正好置身于崖顶的平台上。 而对方避开他凌厉一击,却绕到了他身后变被动为主动,抢占了优势地形。 黄帝已身陷险地,崖顶三面悬空,唯一可以靠山一面还让羿抢占了。 最要命的是本来就不大的崖顶平台,还被他刚才用剑劈掉有三分之一,更显得小了。 黄帝感到大力狂涌,转身看时,见是羿掷出大弓,带着绵绵不绝的强大劲气袭向他。与此同时,羿高大的身躯已经随着掷出的大弓冲杀过来。 就算他震开大弓,也肯定会被羿随之而来的第二击震飞! 飞向哪里? 黄帝神思一闪,便挥剑迎击那飞射过来的大弓。 “砰!” 剑弓相击。 黄帝借反震之力,飘身后掠,像飞鸟一般飞掠过断涧,从这座山峰飞到了对面的雪峰上,投落到云层以上皑皑白雪处。 羿也真强猛,见大弓把黄帝震飞到雪峰上,他冲势未减,反而加速,也飞掠上雪峰,对着刚刚立足的黄帝轰出了蓄势已久的巨拳。 黄帝大喜,心叫来得好! 沉气发力,对着轰来的大气柱劈出了皇剑,赫然是疾云破! 他知道自己现在又抢占了地形优势,脚踏雪峰可以借力,退也有地方退。而对方凌空攻来,无处借力,若退必身落深涧。 “轰隆!” 金光与大气柱相击,发生了大爆炸。 羿被反震回百了崖,而黄帝往旁横移出有两丈,勉强站稳,差点喷血。 刚刚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忽听头顶发出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黄帝大惊,抬头一看,见乱石崩云,雪雾漫天,雪峰正然迅速地砸压下来。 他第一时间飞身射出,飞掠过断涧,投落到对面的山峰上。又一回头,见仍然未逃出漫天压下的雪雾,急忙迅速下坠,往山峰下飘落。 直到飘落山下,仍然听见头顶高空传来的阵阵轰鸣和巨响。 人影连闪,羿和玉女、艳魔相继飘落到他身旁不远处。 黄帝掠身来到三人跟前,对羿道: “咱们可以接着打……” “嗖!” 身后异响顿生! 黄帝第一时间挥剑后封,把一支劲箭震飞。 玉女和艳魔双双抢出,往冷箭射出的树林冲去。 黄帝对羿冷笑道:“你手下的箭法像你一样就好了。” 羿冷道:“你不也在林中埋伏下了帮手吗!” 话音未落,玉女和艳魔飞身掠回,落到黄帝身边。 玉女道:“那射冷箭的是羿,他和我们各拼一招就逃了!” 黄帝一怔,脱口道:“那他是谁?” 投目对方,冷道:“你不是羿吗?” 对方扯下蒙面巾,冷道:“淫贼,我让你死个明白!我叫应龙!受人之托,来要你狗命的!” 应龙?! 黄帝虎躯剧震,急道:“我是黄帝啊!也就是轩辕玄律啊!” 应龙一怔,道:“怎么会是你啊?” 黄帝道:“你看,我的皇剑!在地穴之门你应该见过的!她是玉女,他是艳魔!” 应龙道:“看来我是被他们利用了。” 玉女道:“你不是一直在地穴之门吗?” 应龙道:“但我一个月回城取一次酒,都是房奇大人替我准备好酒。今天我回来他说有一个淫贼非常厉害,杀了黛儿母亲,抢走了两名淫女。还挑战羿在百了崖决战!我就决定冒充羿来杀那淫贼……” 玉女道:“多亏是你们的重轰引发了雪崩,不然必拼个两败俱伤!” 黄帝道:“兄台不嫌,请和我到舍下把酒长谈,如何?” 应龙一甩手掷飞手里长箭,豪声笑道:“好!我也正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第155章 西王母运筹 次日清晨,应龙带黄帝和玉女来到了凤凰大殿,告诉当值的官员,他要求见西王母。 当值官员让他们等在凤凰大殿里,说立即派人去禀告西王母。 应龙和黄帝从半夜开始喝酒,一直喝到今天清晨临来之前。 行宫内的酒喝光之后,黄帝让玉女和艳魔两次去饮食市换酒,共用了两匹马。 当然折腾得玉女和艳魔也一宿没合眼。 黄帝一边喝酒,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全告诉了应龙。 在黄帝心目中,应龙已是目前地球上的最强的大高手,如果他受西王母的迷惑与自己为敌,将非常的不利。 当然,黄帝保留了他修炼成三大法术这一秘密,人心隔肚皮,他对应龙也留了一手儿。 应龙之所以与黄帝一见如故,愿意倾心相交,是因为他感应到了黄帝的正义之气,听到了妻子女儿对黄帝太多的赞美,也感激黄帝对妻子女儿的救护、爱护和呵护。 而且,黄帝作为一国帝君,肩负除魔卫道、惩恶扬善、让千万人民幸福生活的重任,也使应龙不能轻视他无可代替的作用。 应龙表示全力支持黄帝上天追杀蚩尤,也表示他将永远站在黄帝一边为扞卫地球人的利益而战! 喝到天亮的时候,应龙决定求见西王母,让西王母还黄帝和他一个公道。 西王母来了。由两名美婢陪着,盛装来到大殿,坐到了那象征着荣誉和权力的宝座上。 两美婢站到了她身后。 当值的四位官员也出来与应龙三人一同向西王母施跪拜之礼。 西王母让他们站起来。目光投到应龙身上,淡淡地道:“地穴之门乃封印魔王要地,我委你镇守重任,你怎能擅自离开?” 应龙不卑不亢地道:“魔王要破封必先有魔气涌出而为先兆,我虽在都城也能感应到魔气。况且,我来去时间短暂,料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西王母神色缓和些,道:“你还是不要大意,魔王破封与否关系千万人的生命,你的使命既荣耀又艰巨。” 应龙道:“我会尽力而为。” 西王母道:“你求见我有什么事?” 应龙道:“有人设下圈套骗我与黄帝自相残杀,险造成无法挽回的大错。希望王母能还我一个公道。” 黄帝附声道:“我毕竟是王母的客人,姑且不论身份如何,有人竟要置我于死地,这种事竟发生在王母脚下的都城,我想听王母的解释!” 西王母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如实讲来。” 黄帝道:“羿向我挑战的事,想必玉女已经向王母禀告了。” 西王母道:“她是对我说了。” 黄帝道:“但那不过是一个阴谋,有人竟骗了应龙,让他冒充成羿去与我决战。我们因拼战引发了雪崩,在山下正要继续拼战时,羿在林中用冷箭射我,然后逃跑了。我们这才知道是自相残杀……” 西王母截声道:“听说上次地穴之门大战,你们并肩作战,共御强敌,怎会不认识,以致误杀误打?” 应龙道:“上次地穴之门大战,我一直是在战那个用刀的怪人,远离地穴,而我赶到时也只是略略看了他一个影子,所以难以一见面就认出他来。” 黄帝道:“应龙昨夜是蒙面出现,又带了大弓和长箭,我当然就把他当成了羿。” 西王母道:“应龙,是何人让你冒充羿去战黄帝的?” 应龙道:“房奇。” 顿了顿,又道:“我和房奇一直是不错的朋友,几乎每月回城从他那里取一次酒。昨天我回来,他说有个淫贼杀人抢人,非常厉害,还向羿挑战,他怕羿不敌,有意让我冒充羿去杀了那淫贼,我就答应了。” 西王母道:“你居然每个月就回来一次,我怎么不知道?先不说你擅离职守,单是你这般饮酒也不怕误事吗?” 应龙道:“若王母不许我喝酒,那就请换别人去镇守地穴之门。” 西王母道:“我理解你一个人在那里寂寞。是想提醒你少喝酒。你一直是我最看重的高手,你不担此重任,我还会相信谁呢!” 转对侧门,扬声道:“来人!” 四名佩刀大汉应声而至,施礼请西王母吩咐。 西王母道:“你们立即去传房奇大人速来见我。” 四个大汉应声走出大殿去了。 西王母脸上露出一些笑意,对应龙道: “小小房奇居然胆敢欺骗利用我看重的大高手,分明连我也不放在眼里!我要予以重惩,还你一个公道!” 又瞥了黄帝一眼,道:“当然,也要还黄帝一个公道!” 应龙道:“黄帝身为中土大国帝君,所辖地域和人口非昆仑和其他小国所能比,是扞卫地球、抵御天外来客不可小觑的重要力量,王母为何这般对他慢待,以致他上天之事久拖未决?” 西王母道:“你是不是多喝了几杯?谁说我慢待于他?他上天之事尚需与天上先沟通,岂是轻易能决定的!” 应龙道:“王母如此说我也就放心了。我一向敬重王母大义、英明而又圣贤,相信王母会尽早做出有利于地球千万生命的决定!” 西王母道:“维护天下安宁,造福亿万生灵,一直是我的最高理想。但我一人之力甚微,全赖像你这样的杰出人物的协助。我也希望黄帝早日成熟起来,成为像你这样的杰出人物。” 就在这时,那四位佩刀大汉和少野匆匆从侧门走进大殿。 少野跪拜御案着,恭声道:“臣房奇拜见王母仙驾。” 西王母冷下脸,道:“刚才应龙和黄帝告你用计陷害他们自相残杀。可有此事?” 少野道:“确有此事。臣一时糊涂,想让应龙为臣出一口气,惩治黄帝一下……” 西王母冷道:“你可知黄帝乃是大国帝君,他的安危关系亿万生灵之生死,你如此偏狭自私,怀恨报怨,实在可恶!好在未造成大错,但其行为卑劣,应当重惩。” 少野惶恐地道:“请王母法外开恩,我知错必改……我……” 西王母截声道:“晚了!来人!” 那四名佩刀大汉齐声道:“请王母示下!” 西王母道:“把房奇关进水牢,囚禁二十年。” 少野急忙磕头求饶,刚磕两个头,就被四个大汉扯平四肢,抬举着从侧门走出去了。 西王母目光扫过应龙和黄帝,道: “我这么惩处房奇,你们可还满意?” 应龙道:“房奇罪不致死,这样也算为我们出了气。” 黄帝道:“多谢王母还了我们一个公道。” 西王母又对应龙道:“你怎么每次都到房奇处取酒?” 应龙道:“我家空四壁,身无长物,没东西去换酒。房奇说他替我张罗,我就想欠他一个人的了。” 西王母道:“现在房奇进了水牢,我会每月派人把酒给你送到地穴之门,如何?” 应龙道:“地穴之门离都城道路遥远,且全是高山大川,往来不便。王母还是派人按月送酒到我家里吧。” 西王母道:“也好。但你要保证地穴之门万无一失。” 应龙道:“只要我应龙有命在,魔王休想破封而出!” 应龙的豪气让黄帝不由心折。 而少野落此下场,也让黄帝心中大愉。 三人返回行宫,应龙带上五丁,便与黄帝等人作别,返回地穴之门了。 黄帝让应龙带五丁去地穴之门,是昨夜就商议好的。他原来担心留五丁在行宫会遭到少野等人的加害,现在尽管少野被关进水牢,却可以通过羿害五丁报复他。所以,让五丁去和应龙驻守地穴之门,是最明智的选择。 送走应龙和五丁之后,黄帝和玉女便回到小楼睡觉了。 一夜未眠,再加上斗败少野的兴奋和轻松,使他们很快香甜入梦。 西王母回到“荷花舍”,少野已经在浴室恭候着她了。 见西王母走进浴室,少野光着身子从池子里出来,一边帮她脱衣,一边笑道:“开始我还真吓了一跳……” 西王母笑了笑,道:“傻瓜!你应该知道我离不开你!” 少野搀西王母入池,道:“我知道王母心疼我,可这次事先没跟你打招呼……” 西王母坐下来,享受着少野的按摩,道: “现在,黄帝勾结上应龙,连我也觉得他是不可小瞧 的威胁。” 少野忙道:“所以,千万不能让他上天。他增强了功力,如虎添翼,会更不把王母放在眼里!” 西王母道:“他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和我说话竟带有逼迫的口气,很生硬。我能够支持这样的人吗!” 少野道:“王母是否想过废除他,而另外任命一个大国帝君?” “你吗?” 西王母看了少野一眼。 少野忙陪笑道:“我自知德薄才寡,但我有一样是任何人不具备的,就是对王母的忠心。天下是属于王母的,王母在昆仑山一跺脚,也要让东海之滨颤动。而黄帝心存异志,另怀歹意,王母很难操纵和驾御他,那么势必难以一统天下,令万民崇敬爱戴。若我能取而代之,我会以王母的意志为意志,一切唯王母之命是从,那时王母就是地球绝对的主宰。” 西王母道:“你功力平平,何以服众?怎御强敌啊?就算可以让你上天增强功力,可你基础较差,难以成为绝顶大高手。” 少野道:“我可以让羿辅佐,他现在已是大高手,若能上天加以训教和增强功力,宇内将罕逢敌手。最重要的是,他对我们忠心不二,舍命相随。” 西王母道:“这倒值得考虑。” 少野道:“所以,王母绝不能对黄帝心慈手软。这次杀不了他,以后就更难杀了。” 西王母道:“原来我还想让他和炎帝等人与东海方面拼一拼,现在看,他根本不会按我的意志行事。听他的话,显然与东海的妖姬有勾结,我甚至担心他会联合东海对付我们。” 少野道:“王母要杀他,根本不需王母动口,我一手操办,保证万无一失。就算杀不成,他也不会怀疑到王母头上。” 西王母笑笑,道:“看你利用应龙这一招,可见你还有些心计。你想怎么对付他?” 少野道:“我不瞒王母,应龙的老婆原来和黄帝关系不错,但现在她靠向我这一边了。而黄帝却蒙在鼓里。我今晚上让应龙老婆约黄帝去她那儿喝酒,另找两名淫女相陪,在酒中放进强猛的淫药,让黄帝与那两名淫女宣淫放浪以耗损他的体能功力。然后明天一早把他骗去东山,让羿带众高手对他围攻,必能把他杀死。” 西王母思忖道:“就算杀不死他,他必知应龙老婆害他,而前去问罪,因此也会影响他与应龙关系。最好让应龙老婆死在他手上,那时他们就会反目成仇,真的自相残杀。” 冷冷一笑,道:“遍观天下高手,我看重的只有应龙。应龙不背叛我,我自然可高枕无忧。” 少野陪笑道:“若王母认为此计可行,我现在就去布置如何?” 西王母道:“去吧。我先去睡会儿,你早些回来。” 少野来到露丝家时,正赶上露丝在午睡。 露丝的贴身婢女知道少野是露丝的入幕之宾,任由他直接去了卧房。 卧榻上露丝好梦正酣,枕上发似云堆,睡姿优雅,只在胸腰处盖着一条锦巾,露着雪白的美腿和大半个酥胸。 一番抵死缠绵,佳人才拥着少野平息下来,睁开像天空般碧蓝的美眸,笑道: “开始我还真以为是梦呢。” 少野啄了啄佳人的耳珠,笑道:“不怪我不请自来吧?” 佳人笑道:“人家喜欢还来不及,哪会怪你!你身边美女如云,尚能想着我这老太婆,说明心里有我啊。” “谁说你老了!正值美透熟透之时,色香味俱佳。瞧你这大奶子,有几个女人能比得上!” “你就会哄我!” “男人活在这世上总该有些本事,我没别的本事,再不学会讨女人喜欢,我还怎么活啊!” “其实一个男人,只要他懂得如何去讨好一个女人,他至少就不愁活不下去;若是他能够讨好所有女人,那么他活的就一定错不了。” “如果男人的生命意义在于去猎取女人,从而寻欢作乐,我自认为是最优秀的。可惜,尽管男人的生命里不能缺少女人,但许多男人还是把事业放在第一位。” “难道男人归根到底追求的东西不是女人?” “你认为男人追求事业是追求女人的一种手段?” “事业的成功能给男人带来尊荣,但男人真正的快乐还得从女人身上得到。不是吗?” “正如不论多么尊荣的女人,也必须有男人对她呵护。” “像西王母,她就离不开你。” “我和你在一起,不想提到她。” “为什么?” “因为此时,我想我的身体和心都应该是属于你的。” 露丝却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与你这样,是对应龙的伤害。可我却无法拒绝你带给我的快乐。我有时非常矛盾。我不想失去应龙,更不想失去你。而我知道,长此下去,必定有事情败露的一天。” “生命不过是一个过程,我们不必去担忧结果。享受过程,也就是享受生命。不是吗,过了今天,我们的人生中就少了一天。” “我有时也是这么想……” “应龙这次回来没提带你去地穴之门的事情?” “没有。自从上次我拒绝之后,他一直没提。我知道他寂寞,一定是因为寂寞才拼命喝酒。如果不是舍不得你,也许我会去地穴之门陪他。” 少野道:“你知道吗?应龙和黄帝今天早晨去西王母那儿把我告了。逼西王母惩处我,王母念应龙守护地穴之门有功,决定把我囚禁在水牢。我来,是求你救我的。” “骗人!王母怎会狠心囚禁你啊!” “王母是苦无办法。应龙在地穴之门,当然可以好瞒骗,但黄帝却盯住不放。王母毕竟得要脸面啊!” “我有什么办法?” “我和王母商量了一个办法。今晚你把黄帝请来喝酒,我再找两个美女相陪,想办法把黄帝灌醉,这时王母正好前来为应龙送酒。王母便以黄帝纵酒淫乱为名把他遣返回中土。我也就可免进水牢之苦,咱们仍旧可以长相欢爱。最重要的是,王母已决定派羿代替黄帝上天,届时我们都可以趁机上天一游。你还可以见到小丝。何乐而不为呢!” 露丝美眸光芒一闪,旋即又叹道:“可是这样害他,我终是心中不忍。” 少野笑道:“你为我传递消息,已经是在害他了。何妨多这最后一次?黄帝不离开昆仑山,我们的事情难免败露,他一旦告诉了应龙,后果不堪设想。” 露丝烦躁地坐起身,想了想,道:“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少野心中暗喜:他娘的,多亏我没说要害死黄帝,不然她宁死也不会干!看来她心里还是对黄帝有情。 ?\\'' 第156章 狼谷 天刚放亮,露丝就闯进卧房,叫醒搂着二美女好梦正酣的黄帝,道:“玉女和艳魔找你来了。” 黄帝一惊,起身一边穿衣,一边道:“出了什么事?” 他知道,不出大事玉女和艳魔不会来找他。 昨天傍晚他被露丝的婢女请到露丝住处,开始由露丝和两个美女陪着喝酒。露丝介绍说二美女都是她在众香市认识的好友,特意介绍她们认识中土帝君。 喝着喝着,黄帝就开始意乱情迷,露丝趁机说二美女有意伴随黄帝,以享荣华富贵。二女也曲意逢迎,大加献媚。 黄帝在强猛淫荡的作用下几乎不能自制,趁神智尚清醒时,把露丝赶出了房间,便与二女干柴烈火狂烧起来。 露丝被那些淫声浪语刺激着,在别的房间苦等西王母来捉奸拿丑。但怎么等也不见西王母的影儿,以致坚持不住,小睡过去。 露丝在小睡中被女人的尖叫惊醒,见天已蒙蒙亮了,可那三个畜牲一样交欢狂饮的人仍未消停。 很显然,那三人整整鬼混了一宿。 等那三人刚刚消停时,玉女和艳魔就来了。 露丝叫醒黄帝时,他们是刚刚睡着。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被少野利用了。在少野找来二美女中,有一个就是羿的相好秀色,另一个美女是淫女市有名的“干不败”丽娘。 少野当然不想托黛儿喂进虎口,而不找个肯为自己卖命的女人,自知弄不垮黄帝。就背着羿去叫来秀色,又由秀色找来了丽娘。 少野对秀色和丽娘说明“作战”意图,一定要把黄帝的身体用酒水“肉弹”摧垮!并许诺事成后赏以重酬。 秀色和丽娘便不断的在酒中加进淫药让黄帝喝,使黄帝几乎一直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之中。 到天蒙蒙亮时,二女带在身边的淫药全用没了,折腾得也骨软筋酥,才不得不放弃——也知道黄帝就算是金刚巨人,经过这一夜蚀骨消魂的疯狂,体能和精气没三五个月恢复不过来。可以说,她们胜利完成了任务。 这时,黄帝和露丝走出卧房,在厅堂见到了等在那里的玉女和艳魔。 黄帝散发出呛人的酒气,让玉女和艳魔差一点要掩住鼻子和嘴。他那通红通红的失神的眼睛,更让二人吓了一跳。 玉女把剑匣替黄帝背在身上,道:“常娥刚才来送信儿,说有人要秘密杀了二女,已带去了东山断头谷。我们必须立即赶去搭救。” “走!” 黄帝说了一声,带着玉女和艳魔走出门去。 露丝追出门,欲言又止,眼看着黄帝三人在院外上马,跃马离去。 黄帝带玉女和艳魔飞马来到东山,在一片树林深处藏好马匹,然后由玉女引路,向断头谷奔来。 这时候旭日东升,霞光万道,山林像刚刚醒来,薄雾开始飘散,山林间充满了野兽的吼叫声和百鸟的啼鸣。 玉女已经告诉了黄帝,断头谷是都城处斩犯人的地方,由于许多犯人没有人掩埋或火化,尸首就扔在谷内,招引来一些野兽争食。最多的是狼,无数的狼几乎统治了那个山谷,以致使别的野兽不敢在那里出现。所以,断头谷也叫“狼谷。” 他们来到断头谷时,太阳仍然被群峰挡住,山林间的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像无数死人的鬼魂浮游在空中。 耳边不停响起的狼嗥,触目可见的森森白骨,不小心脚上就会碰到骷髅头,胆小的人真是寸步难行。 有许多狼在跟随着他们,露出贪婪、凶狠的目光。 进入山谷不到二里地,在一大堆乱石前他们看见了被绑缚着双手,呆立在那里的二女,赫然是怡春与思秋。 有几十只恶狼在围着她俩,奇怪的是没一只冲上去撕咬。 他们认为,那些人必是把二女扔在这里后逃走了,想让这些恶狼吃掉二女。 可为什么这些狼围而不咬?莫非狼们也动了慈善之心? 三人冲散狼群,来到二女跟前,这才发现地上已经死了好几只狼,全是被箭射死的。原来这些狼是被吓住了。 黄帝突然感应到了危险,急忙道: “快带上二女,迅速出谷!” 话音未落,乱石堆后、旁边的树林中和山崖上闪出许多黑衣蒙面的弓箭手,一齐向他们射出箭矢。 乱箭如雨,破风锐啸。 黄帝五个人成了箭靶子。 乱石后、树林中和山崖上交织成一张立体箭网,让他们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没有掩体,也无法遁形。 这地点选择得真绝! 如果没有山崖上往下射箭,黄帝三人尚可以夹带二女腾空躲避,而空中一被封死,他们就再无法逃避了。 黄帝三人还未来得及保护二女,二女已被乱箭射中,惨叫声中,变成刺猬一般,倒在了地上,香消玉损。 黄帝三人甚至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拔打乱箭,护住自身,往一旁的树林冲杀过来——黄帝手中有皇剑,玉女和艳魔分别接了两支长箭握在手里。 树林里的黑衣人见三人冲到跟前,便一齐弃了弓箭,抓起兵器迎着三人冲上来,截住了三人去路。 这些黑衣人一冲出,乱石堆和山崖上的黑衣人也停止射箭,齐声呐喊,亮出兵器,跃身而出围攻上来。 还未与树林中冲来的人交手,三人已经陷入了重围。 黄帝游目一扫,见黑衣人不下百人,全蒙着面,看往前冲杀速度和身法都非庸手。 三人不再往前冲,而是紧急“刹车”,背对背站成一圈,以便迎战众人的围攻。 到现在,三人已是心知肚明,对方是用二女作诱饵,引他们来此,要把他们置于死地。 这些黑衣人的兵器不尽相同,有长枪、长戟、长棍,还有短刀、短斧、短刺等。 这时,黄帝见树林这边的黑衣人已经抢先冲近,便用左手轰出了——轰天炮! 一道高度集中的金光像火焰喷射器喷射的火柱,虚空迎击向冲来的人群。 “砰”然巨响中,人群有五六个人被震飞,受到波击的十几个人往旁抛跌。 “嗖!” 在人群中凌空跃起一人,张弓搭箭,向黄帝射出一箭,身形随箭冲进,大弓猛的压砸下来。 黄帝挥剑把射来的长箭震飞,又向着袭下的大弓劈出一剑,赫然是裂空劈! 剑弓相击,气劲激射。 射箭的黑衣人身形一个云里翻,飘落到人群后面去了。 而人群趁射箭人牵制住黄帝时,已冲到跟前,有十几人挥舞兵器攻向黄帝。 黄帝大喝一声,皇剑一招横扫,把冲上来的十几个人全部震得往后抛跌,与同伙撞成一团,多数成了滚地葫芦。 “呼!” 一张大弓又压顶袭来。 黄帝已经认定这个第二次攻来的射箭人就是羿。 除了羿谁敢撄他锋锐! 谁又能撄他锋锐! 这时,玉女和艳魔已经被冲上来的黑衣人分割包围了,他们虚空攻击的劲力遭到强横迎击,未震开对方,待对方冲到跟前,不得不展开贴身拼搏。 黄帝第二次挥出皇剑迎击羿的大弓。 “砰”然剧震中,皇剑却未把大弓震开,而是被“绞”住,觉得有一股大力透过大弓狂涌向皇剑。 黄帝第一时间贯注一股劲力把对方涌来的大力“顶”住,皇剑发出了轻吟,两股劲力交击的瞬间发生了一声爆响。 但大弓仍“绞”住皇剑不放,大力绵绵不绝地催逼过来。 这时,其他黑衣人见黄帝与羿较上了内功,便趁机向黄帝偷袭攻上。 黄帝的左拳接连狂轰,把冲上来的黑衣人一一震飞,轰退。 但这些黑衣人好像都不怕死,仍然狂攻不停。 羿已经完全牵制住了黄帝的右手皇剑,等于牵制住了半个黄帝。 黄帝若非在战野人二妖时炼成了真气双分,双手能各自为战,今日恐怕难以应付这局面。 “砰!” 左拳遭到了强横的反击!一招硬拼之后,黄帝感到一股奇寒之气透臂而入。 他刚把那寒气化去,对方第二击又攻到了。 “砰!砰!砰!” 两个人接连硬拼了三招。 黄帝较为勉强地把对方震退丈外。他因为右边有羿“顶”着;无处可退,只能硬受苦挨对方的攻击。趁对方退后时急忙把体内的寒气化去。但右边羿的极热大力,左边的寒气全攻向他一人,让他不仅凶险万分,也难受到极点。 他看见左边与他硬拼的是个白发白眉老翁,有着很强的功力,如果那白发老翁再冲上与他较内功,左右一寒一热两股劲力对他夹击,他必难对付。 这时,他听见了艳魔的惨叫和玉女的惊呼,显然二人已经险象环生,命在旦夕。 昆仑山卧虎藏龙,高手如云,长此下去,三个人必定凶多吉少。 果然,那白发老翁又冲上来。 黄帝左拳第一时间回攻向正与他较内功的羿。 “砰!” 羿也迎出左拳,与黄帝硬拼。暴响声中,两个人被震后退。 黄帝摆脱了羿的“死缠”,皇剑一挥,身形后退中,把冲上来的白发老翁又震开,脚一点地,往围住玉女的人群投射过来。 “嗖! 一支长箭后发先至,截击往人群扑击的黄帝。 黄帝只得挥剑震飞长箭,但身形因长箭的反震之力而被迫落。 这时又有二十多人,向他围攻上来。 黄帝知道不能被对方围困住,时间一长,玉女和艳魔就危险了,必须想办法救他们。 而羿是最大的威胁,他的神箭可以封锁天空,就算黄帝救了二人也无法凌空逸走。 灵机一动,黄帝心中有了主意。遂往冲上来的人群扫出一剑,然后长啸一声,拔身而起,飘落到旁边的山崖上。 立足山崖,立即默运“摄魂大法”,遥控羿进行反戈一击。 羿张弓搭箭正想射向山崖上的黄帝,却猛的改变方向,把一个跃起空中,正想向山崖上黄帝进攻的黑衣人射落下来。 那长箭射穿黑衣人,仍飞向了高空,可见力道之劲。 “嗖!嗖!嗖!” 羿的长箭连射,围攻玉女和艳魔的人群登时大乱,一箭连穿好几个人,有的被长箭与迎击产生的爆炸震开,立即解了玉女和艳魔之危。 羿仍然狂射,箭无虚发。 黑衣人不虞羿突然反戈一击,有人发出一声呼哨,纷纷四散逃逸。 羿一边射箭,一边追杀而去。 黄帝在山崖上收功纳气,飘落谷内,见玉女和艳魔几乎成了血人。 他把皇剑入匣,过去拔掉怡春和思秋身上的箭,把二女夹在左右腋下,对玉女和艳魔道:“快走!” 羿神智恢复有可能率众再杀回来,必须迅速逃离。 三人飞掠回藏马树林,骑上马,带着二女的尸首跃马返回都城。 他们一直回到行宫,把浑身是血的二女尸体放到大屋,用白布单子蒙上。 黄帝颓然坐下,望着二女尸首,悲从中来,泪如泉涌。 玉女和艳魔到小楼洗浴之后,换上衣服又来到大屋,他们的伤口已经做了包扎。 见黄帝还坐在那里黯然神伤,玉女道:“你再伤心也没用,人死不能复生!” 黄帝浩叹一声,道:“我去洗澡换衣,然后去找西王母!” 投目玉女,道:“你们去把露丝和常娥叫来!” 黄帝说完,便奔来后院小楼,等他走进浴室,不由一惊。 池子里的水差不多全被染红了,显然是玉女和艳魔洗成这样的。他们身上染有别人的血,本身肯定也受伤出血了。 黄帝进池草草洗浴,只觉清爽了一些,便出池到楼上卧房,找了件干净衣服穿上,然后提着剑匣奔来大屋。 大屋里静得出奇,只能听见他自己咚咚的心跳。因地上放着二女的尸首,使整个大屋都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黄帝把剑匣扔在地上,也躺下来,头枕在剑匣上。这时候,他才感到身心俱疲,骨软筋酥。 想一想狼谷遇险,仍心有余悸。 当黄帝明白有人是以二女为诱饵,引他们去狼谷,要杀他们时,自然会怀疑到常娥。因为是常娥通报的消息。 当然,不排除常娥被利用。 是谁有能力调动这么多高手向自己下手?莫非少野在水牢授意羿干的? 黄帝不愿意想露丝可能参与了这次对他们的谋杀,因为他找不出露丝害他的理由。但昨夜露丝让二美陪自己狂欢,分明有耗损自己体能和功力之嫌。最重要的是今天一早就开始拼杀,不能不让人怀疑露丝等人昨晚所为是整个谋杀中的一环。 艳魔和露丝走了进来。 黄帝躺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 露丝投目看他,关切地道:“你没事吧?” 黄帝道:“他告诉你二女死了吗?” 露丝掀起白单子看了看二女,颓然坐在地上,默默地流下泪来。 艳魔道:“有人拿她们作诱饵,想在狼谷杀我们。对方埋伏在那儿至少有一百人。” 露丝一惊,对黄帝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死去的二女……” 黄帝仍躺在那儿不想动,道:“我希望听到真话。看在应龙的面子上,我怎的都会原谅你。’ 露丝道:“昨天少野去找我……” 黄帝一惊,坐起,道:“他没被关起来?” 露丝道:“西王母不过是说一说,骗你和应龙。少野说他可能要被关起来,让我救他。说只要把你弄走,就没人跟他作对了。让我把你灌醉,让你与他找来的美女淫乐,他让西王母来看见,然后以你纵酒淫乱为名把你打发回中土去。我就信了他的话,寻思你既然不能上天,在这儿还危险······” 黄帝截声道:“谁说我不能上天?” 露丝道:“少野说的,他说西王母决定让羿代替你上天,还说我们也可以趁机去天上逛逛。” 黄帝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如果露丝所言是真,那么这次谋杀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西王母! 难怪有那么多高手舍命相拼! 黄帝道:“你被少野利用了。他让你那么对我,真正目的是耗损我功力,以便在狼谷杀我。” 露丝恨道:“这个畜生!他什么坏招都想得出来!” 黄帝道:“是不是你告诉少野,说常娥为我们通报过消息?” 露丝叹道:“嗯!我完全被他蒙骗了!我太糊涂了。” 仅仅是糊涂吗?她一定是被少野俘虏于胯下,心甘情愿受其指使! 黄帝微喟一声,想到应龙和小丝,心软下来,未说出想说的话。 他对露丝道:“你回去吧,别太伤心。我们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少野他活不多长时间了。你也不用怕他。应龙是个好人,你应该懂得珍爱他。” 艳魔遂送露丝走了出去。 黄帝心情反而坦然了,因为对手已经明确了,是羿,是少野,更是西王母。 西王母要置自己于死地,是因为洞察到自己不和她一心,恐日后生乱。当然也不能排除少野在这里面起的作用。 这时玉女走了进来,道:“找不到常娥,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黄帝脱口道:“也许她被控制起来了,也许已被杀人灭口了。” 挺身坐起,对刚走进来的艳魔道:“你快去露丝家,暗中保护露丝,免得他们再杀人灭口!” 艳魔转身走出去了。 黄帝对玉女道:“露丝已经承认受少野指使害咱们。少野没有被关进水牢。” 玉女坐在榻上,叹道:“这么说,王母就是主谋!” 黄帝道:“没她,少野恐怕也调动不了那么多高手。” 玉女道:“是你无意中流露出的生硬,让王母怀疑到你对她有异心。” 黄帝道:“露丝说,王母已告诉少野,让羿代替我上天。不排除少野骗露丝,但也有可能是真的。” 玉女叹道:“那我们岂不是真的没希望了?” 黄帝哑然失笑,道:“你还想让王母帮咱们上天?我看,她恐怕不会让咱们顺顺当当活着回去。” 玉女讶然道:“你是说会在途中杀咱们?” 黄帝道:“她顾及脸面,还不致于明着杀咱们。而她绝不会让咱们死在城里。那么就一定会在途中追杀截杀咱们。” “你想怎么办?”玉女问道。 “下午就去见西王母,到大殿,带上二女的尸首。”黄帝思忖道:“我们去闹,她才想不到我们已识破了她的伪装和险恶用心。” 玉女担心地道:“她不会当场撕破脸吧?” 黄帝道:“不会。硬撑,她也得撑着。” 他们谋划已定,自以为占了主动,谁知刚吃完午饭,西王母便派人来了。 是西王母一个贴身婢女,来传谕让玉女去见西王母。 玉女一听脸上掠过一丝惊慌,投目黄帝。 黄帝笑道:“你去吧。” 在玉女临出门时,他背着那婢女做了一个“我也去”的手势。 因为从玉女的惊慌中,黄帝看出玉女担心西王母会对她下毒手。 不能不防! 黄帝在玉女和那美婢走后,背上皇剑,离开行官,尾随骑马的玉女和美婢向荷花舍奔来。 快接近竹林时,黄帝用“隐身术”先闪进竹林,来到雅舍后面,跃上一棵大树,藏身在茂密的树冠里。 他怕让巡视的警卫发现,不敢伏身房上,如此隐身树上,就是警卫从树下走也看不见他。 但因为巨树离雅舍远些,不便用“神眼术”偷窥,只能用“神耳术”偷听。 雅舍内很静,忽听有人叹了口气。 终于听见那美婢的禀报,说玉女来了。 接着响起玉女的声音,道:“玉嫣拜见王母仙驾!” 西王母淡漠的声音,道:“起来吧。 顿了顿,又道:“玉嫣,你说这么些年,我待你怎样?” 玉女道:“恩比天高,如再生父母。” 西王母道:“莫非黄帝对你比我还好?” 玉女道:“不可同日而语。黄帝待我以情,王母待我以恩。你们都是玉嫣最不可忘怀的人。” 西王母道:“如果有一天,我让你在我与他之间作出选择,你选择谁?” 黄帝明白了西王母找玉女的目的,是要把玉女拉过去。 玉女道:“我不太明白王母的意思。” 回答巧妙!现在装糊涂是最明智的应对。 西王母道:“你知道黄帝一心要上天的真正目的吗?” 玉女道:“不是追杀蚩尤吗?” “不!他是想以追杀蚩尤为名提高自己的功力,以便日后称霸地球。你想,我能容忍他称霸地球,祸害生灵吗!那时难免要与他发生冲突。这就是我不帮他上天的原因,也是让你选择的原因。” 玉女听西王母这么说完,反应也挺快,道: “若是王母有此担心,我回去劝他放弃上天,然后返回中土。他与王母天各一方,便会相安无事,我也不必作出痛苦的选择了。” 西王母道:“你还想随他去中土?” 玉女道:“虽然我未嫁给他,但身心早交给了他……” 西王母道:“心可以收回来,身子也可以离开他。虽然可能有一时痛苦,但也是你一生的幸运。” 玉女道:“若他执迷不悟,做些有背道义之事,我非但会离开他,甚至宁可牺牲自己杀他除害!” 西王母道:“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你母亲并没有死……” 玉女讶然道:“真的?她在哪里?” 西王母道:“在很远的地方。也许我可以帮你找到她。唉,恐怕也只有我才能让你们母女团聚。” 玉女忙道:“王母之意我明白!我一定好好表现,希望王母开恩,让我和母亲早日团聚。” 西王母道:“我并不是以此要挟你。实在是为你以后的幸福着想。你做到心里有数就行了。” 玉女道:“玉嫣知道该怎么做了。” 西王母道:“你回去告诉黄帝,说房奇让水牢的管事给放了,我已经严惩了那管事,把他关进水牢,房奇一天不露面,就关他一天。” 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个不好消息,那两个淫女今天一清早,被一伙黑衣蒙面人救出水牢,我已派人四处搜查。” 黄帝心中暗恨,西王母如此一说便把两件事推脱得一干二净。便是自己面对她,亦无话可说。 玉女道:“不瞒王母,我和黄帝上午被人骗去狼谷,遭到百十人的围杀,那些人都黑衣蒙面,我们认出其中一个正是神箭手羿。他们杀了二女。王母若要主持公道,给黄帝个说法,不妨派人擒住羿,不难追查出幕后主使。” 黄帝暗暗佩服玉女的机智。 西王母道:“你们遇到百十人的围杀竟能全身而退,可见黄帝真正了得!” 玉女道:“他已经不行了,强撑着回到行宫,现在只能勉强站起来。还是我为他补了不少真气。” 西王母道:“好吧,我会派人处理这件事的。” 玉女道:“如果黄帝问我上天的事,我怎么答他?” 西王母道:“说我还没想好。” 玉女道:“他若执意来找王母,让王母交出房奇和害二女真凶,我如何阻止他?” 西王母道:“你把我说的话告诉他,他还会来找我自找无趣吗!” 玉女道:“既然王母无意助他上天,何不干脆直言告知,让他趁早死心,返回中土?” 西王母道:“后天就是大惩之日,我要等杀完那个胖子之后,再打发他回中土。免得他破釜沉舟,从中生乱。这话你可不要告诉他啊!” 玉女道:“王母还有什么吩咐?” 西王母道:“没了,你回去吧。黄帝有什么举动,你要尽快告诉我。” 黄帝听到这里,便先自离开荷花舍,返回行宫,等在大屋里。 不多时,玉女走进,见黄帝懒懒地躺在那里,一怔,道:“你没去保护我?” 黄帝叹道:“西王母不会害你,我何必去凑热闹,我说去,是不想让你害怕。” 玉女截声道:“算了!你还是不心疼人家!你知道西王母让我去的真正目的吗,是想把我拉过去,她不会帮你上天,后天杀完巨灵胡,就打发咱们走!” 黄帝听她说出最关键的一句话,知道她对自己真心。狡黠一笑,学着玉女的口气,道: “黄帝待我以情,王母待我以恩,你们都是玉嫣最不 可忘怀的人……” 玉女当即面飞红霞,扑上来,挥粉拳便打…… 第157章 常娥与秀色 天黑下来时,黄帝和玉女、艳魔来到了淫女市的街口。 这时淫女市刚刚热闹起来。 他们来淫女市是要找那个黛儿,通过黛儿找到秀色和羿,进而找到常娥。 他们不能不管常娥的死活,就算常娥也在欺骗他们,他们也一定要查清楚。 在晚饭之前,三人就在城外一处清幽的树林埋葬了怡春和思秋二女。黄帝在坟前又洒了一回泪,并发誓一定杀了少野为她们报仇。 在吃晚饭时,三个人商议对策。现在情况已经很清楚,上天是没希望了,关键是如何救出巨灵胡全身而退,在退走前争取把少野杀了。 黄帝分析说,西王母之所以告诉玉女说后天杀巨灵胡,并打发他们返回,用意是迫使他们在这两夜一天的时间里去死牢营救巨灵胡,那时她就可以在死牢周围埋伏下众高手,名正言顺地杀了他们。 这是一招阴险毒辣的诱杀! 经过商议,他们决定今夜救出常娥。明天去和西王母辞行,说放弃上天,要返回中土,从而离开都城,然后在城外找地方隐蔽起来。到晚上再潜进城来擒住少野,换出巨灵胡。这样做也许可以蒙骗少野,使少野失去警戒。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了搭救常娥的行动。 尽管三人已成伤疲之躯,但关键时刻也不得不咬牙坚持。 来到街口,黄帝想用法力把黛儿“移运”来,可因艳魔在侧,他不想显露实力,又因运功施法术太耗真气,便放弃了。 便让玉女留在街口,他领着艳魔走进淫女市,直接登门来找黛儿。 尽管艳魔是个丑八怪,但气宇轩昂的黄帝却分外惹人注意,街两旁拉客淫女频频招手,不住招呼,惹得黄帝心中也有些酥痒。 艳魔替黄帝背着剑匣,像个随从,不住的扫瞄那些性感迷人的淫女,露出色授魂与心痒如搔的神情。 黄帝和艳魔来到黛儿家的大门前,见有四五个淫女正在与两个男人在打情骂俏。 见黄帝二人走到跟前,有三个淫女围住了黄帝,一个高个儿长脸儿淫女笑道: “阁下长得真帅气,又这么威风,我是不是有幸陪你 乐乐呀?” 黄帝油然一笑,道:“黛儿小姐在吗?” 高个儿淫女失望地哼了一声,道:“不知道。” 旁边一个颊上有美人痣的淫女笑道:“你屋去吧,她在正房陪人喝酒呢。” 黄帝正要进院,却被这淫女拉住衣襟。淫女道:“你还没感谢我呢!” 黄帝一指身后艳魔,道:“朝他要。” 当无进院了。 那淫女一见艳魔吓得惊叫一声,差点瘫倒。不仅她吓个半死,别的淫女也如见鬼魅,吓得花容失色。 黄帝走进正屋,见灯光下地上放着一个矮几,上面摆满酒菜,有四人正围桌喝酒。 他认出一个是黛儿,一个是羿,另两个美女赫然是在露丝家陪他狂欢过的那两个美女。 更加明白那夜自己是被人家“玩弄”,不由心中又愧又恼。 同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少野是不是也在这里? 看见黄帝踏步走进,喝酒四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黛儿投目黄帝,脱口道: “你就是黄帝?” 那天黄帝用法力控制黛儿神智,黛儿当然不记得与他遭遇过。可她见三人神色,又想到他们说的黄帝相貌,便一下子猜到来者是黄帝。 黄帝道:“我是黄帝!” 羿端坐未动,而是喝下一杯酒,道: “要战,也得等我喝完了酒。” 黄帝道:“我想让你交出常娥。” 羿冷道:“为什么?” 黄帝道:“我怀疑你们杀了她。” 旁边一个美女——黄帝不知道她就是秀色,道:“她死活与你什么关系?” 完全装出不认识黄帝的样子。 黄帝隐约猜出这二美其中必有一女是羿的相好秀色。此女先开口,可能非她莫属。 遂对羿道:“你们为了耗损我功力,竟连自己的女人也舍得,我真得佩服你们这种不择手段!” 羿一怔,投目秀色。 秀色忙道:“是房奇让我去的,他说……” 羿冷下脸,道:“他让你死,你也死?” 秀色幽幽怨怨地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嘛!” 羿怒道:“我才是为了你们!不是你让我帮房奇,我会开罪黄帝!我吃饱了撑的啊!” 另一个美女——当然是号称“干不败”的丽娘,瞥了羿一眼,阴阳怪气地道:“你朝秀色喊什么呀!玩我们的男人就站在这儿,你有本事去和他干啊!” 果然羿愤怒的,野兽般的目光投向了黄帝,冷道:“你可敢与我去百了崖决战吗?” 黄帝油然一笑,道:“你被人玩弄,被人利用,直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你真可怜,白瞎了常娥对你一片真情。” 羿脸上掠过痛楚神色,道:“你别挑拨离间!” 黄帝道:“虽然你带人在狼谷围杀我,但我知道你是受房奇的指使!你不过是房奇手上的一件兵器,或者说是他……” 羿冷道:“你到底来干什么?我与房奇之间的事,不用你说三道四!” 黄帝道:“我说了,我来找常娥。我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你,是想向黛儿打听你的秘密住处。” 黛儿插话道:“作梦!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你!” 黄帝接道:“虽然你们利用常娥,把我骗去了狼谷,但我知道她是出于好心。” 羿转对秀色,厉声道:“她怎么还没睡醒?你给她喝的到底是迷药,还是毒药?” 秀色道:“当然是迷药……你朝我吼什么!你心疼她,尽管不理我,终日守在她身旁好了!” 说完,双手掩面,哭起来。 丽娘对羿道:“你喝多了还是怎么的!秀色对你一片痴心,她这次下水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理解她啊!” 羿好像根本没听见丽娘的话,对黛儿道:“去把常娥弄醒,领到这里来。” 黛儿欲言又止,起身嘟着小嘴走出门去。 在门外可能看见了守在外面的丑鬼艳魔,吓得发出一声惊叫。 羿和秀色、丽娘闻听一惊。 黄帝道:“没事,外面我的手下长得太丑可能吓着她了。” 秀色也不哭了,一边拭泪,一边对羿道:“你如果不原谅我,我们就分手吧。” 羿叹了口气,又喝下一杯酒,恨道:“房奇真他娘的不仗义!他怎么不使出黛儿呢!” 秀色道:“你别乱说了,咱们现在还得罪不起房奇。” 黄帝一听,知道他们和少野也不是毫无缝隙,若能离间他们,便可孤立少野,有利于明晚行动。否则,有羿帮着,终是个大障碍。 便对羿道:“房奇害死了我的两个女人,又让我手下身陷死牢,我迟早会要他的命。我可以原谅你,因为我看在常娥的面上;杀了你,她会很痛苦!但你必须从现在开始保证与房奇一刀两断,再不来往!” 顿了顿,又道:“如果你答应,我可以试着劝说常娥接受秀色,那时你一妻一妾,合睦相处,岂不美哉!” 羿和秀色的眼睛同时一亮,羿脱口道:“她怎会听你的劝说?况且也不知秀色肯不肯?” 秀色忙道:“我还有什么不肯的!只要能与你长相厮守,当奴当婢我也愿意。还不是她不肯容我,才闹得这么僵的!” 羿对黄帝道:“我可以与房奇一刀两断。你得答应我,常娥若不同意与我们在一起,你便把她带回中土去。” 黄帝道:“我来找她,就是这个目的。因为我答应过她。” 丽娘笑道:“昨夜你还答应让我去当天妃,现在可还算数?” 秀色羞愧万分,对丽娘急道:“哎呀,你就别提那个碴儿了!” 丽娘却道:“怕什么!本来是他亲口说的呀!黛儿一再说房奇是榻上大英雄,可这位帝君大尊虎威龙猛,房奇未必比他强多少。” 秀色羞不可抑,气道:“你再说我从此不理你了!” 只因她见羿的脸色阵红阵白,就快忍不住要发作了。 恰在这时,黛儿和常娥走了进来。 常娥正要发火,一眼看见黄帝,讶然道: “大尊怎么在这儿?” 黄帝道:“你没事吧?” 常娥道:“我能有什么事。二女救回来没有?” 黄帝笑了笑,道:“我亏你告诉我们及时,已经救回来了。我们明天可能就返回中土,我特意来找你,看你能不能跟我们回去。” 常娥道:“逢蒙告诉你们我来这儿了?” 黄帝只管顺水推舟,道:“是的。” 常娥道:“可他们一定在水里放了迷药,不然我怎会昏睡不醒呢!” 转对羿,道:“我最后问你一句,是留在这儿陪她,还是跟我返回中土?” 听她这一问,黄帝知道她对羿仍是旧情难断。 未等羿回答,他对常娥道:“我问你一句话,你说我为人怎样?” 常娥一怔,转对黄帝道:“大尊当然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管我的事,尽管我哥是大尊的臣子,大尊也可以不管我……” 黄帝道:“我虽然算得上一个好人,但也不是个十全十美的人……” 常娥忙道:“大尊太谦虚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啊!” 黄帝道:“所以,你也不必过份要求羿做到完美。他和秀色生情,并非就说明对你生厌,一个男人除了妻子之外,也难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我听他们说了,他们也是真心相爱,羿左边少不了你,右边也少不了秀色。失去谁他都会痛苦一生。你勉强把他拉到身边,他终日闷闷不乐,你就能开心吗?” 常娥道:“大尊的意思是让我接受秀色?” 黄帝道:“你看看,有哪个杰出的男人不三妻四妾,正因为他们杰出才会博得更多的女人喜欢。杰出的男人从来不会辜负他喜欢的女人,让他们去取舍他们喜欢的女人,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也是非常困难的事。我认为,如果哪个女人出于自私想霸占一个男人,那就意味着她必将失去这个男人。” 常娥叹道:“可我不想让别人分享我的爱。” 黄帝道:“你想过吗?现在羿已经收不回对秀色的爱,你接受秀色就会得到一个好妹妹,得到羿加倍的爱,你拒绝秀色就树了一个冤家对头,甚至连羿也一并失去。你的宽容,只会给你带来更多的幸福,你的自私,便会把自己推上孤独与寂寞。我就说这么多,关键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常娥想了想,对羿道:“难得大尊替你们说了这么多好话。我……就接受秀色了。不过你得发誓,就她一个;别开了头,你再去爱第二个,第三个……” 秀色忙道:“他那样,我第一个不答应他!” 羿脸上现出笑容,站起身,对常娥道:“我像黄帝说的左边有你,右边有秀色,平生足矣!哪敢奢求别的!我可以发誓……” 常娥截声道:“还不快去谢谢大尊!” 秀色急忙倒了两杯酒,递给羿和黄帝,对羿道:“敬大尊一杯酒,以表谢意吧。” 羿就和黄帝碰了下杯,道:“这样的结果我根本没敢想……唉!” 黄帝笑道:“若你愿意,我以后就拿你当朋友了!” 羿道:“好!” 两个人一饮而尽,相视一笑。 黄帝道:“我去了。欢迎你们去中土作客。” 羿、秀色、常娥和丽娘一直把黄帝和艳魔送出大门。 黄帝带玉女和艳魔回到行宫,把经过与玉女学说一遍,玉女也称赞黄帝这么做正确。 对于羿这样的大高手,化敌为友,是最明智的。 说完话,黄帝便和玉女回小楼睡觉。因为他们实在倦累,这夜里便什么也不想干了。 黄帝入睡后却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肋生双翅,飞上了高空,飞呀飞,怎么飞也到不了天上,只觉好累好累。他就落在一片草原上,在草原上发现了一个飞碟,飞碟旁边的美人鱼对他笑着招手…… 次日吃早饭时,黄帝对玉女和艳魔说了昨夜的梦。并叹道:“就算我真的能肋生双翅,也飞不到那个星球上去啊!” 玉女却思忖道:“可王母上天用什么呢?” 黄帝一怔,道:“对啊!他们说的上天,其实就是去o国所在的那个星球……” 眼睛一亮,脱口道:“飞碟!肯定是飞碟!因为b国和o国在一个星球,b国人来地球用飞碟,可知地球去那里也一定用飞碟!” 艳魔道:“就是知道用飞碟,可我们也没有啊!” 玉女道:“王母可能有。” 黄帝道:“你去问问露丝,小丝和圣女她们是怎么上天的?” 玉女对艳魔道:“还是你去吧,你和她熟。” 艳魔刚站起身,又让黄帝阻止了。 黄帝道:“还是别问了。我猜她也不会知道。西王母能让别人知道怎么上天吗!” 玉女想了想,道:“如果王母有飞碟,就可能藏在会仙宫。因为那儿是第一禁地,连雪峰下都禁止人到。而上到峰顶除了骑乘三鸟,更想都别想。 艳魔道:“何不偷骑三鸟上去看看?” 玉女道:“三鸟认人,除了王母谁让飞都不飞。” 黄帝一边背上剑匣,一边思忖道:“走,咱们去雪峰!” 玉女道:“去也白去,又上不去。” 黄帝道:“你能不能找到会仙宫所在的那个雪峰吧?” 玉女道:“那谁都知道。会仙宫是建在昆仑山主峰上,是最高的。” 艳魔道:“原定今天去辞行,不如你们去雪峰,我去辞行,两不耽误。” 黄帝道:“不,等一等。万一找到飞碟,我们说不定仍有希望上天。” 三人遂骑马,离开行宫,奔来那最高的雪峰。 雪峰在云层下面并看不到雪,只可见郁郁苍苍的树木,中间也露出一些岩壁。两只秃鹰在云层下盘旋着,予人的感觉它们敢只能飞那么高了。 三人来到峰下,在一片树林里藏好了马。 走出树林,黄帝仰头向上望了望,道:“真的高不可及啊!” 玉女道:“我说你还不相信。” 黄帝道:“高也要上!我要看看那会仙宫到底有何神秘!” 艳魔道:“用不用我们陪你?” 玉女道:“我可不遭那份儿罪!上到半腰还得下来!说上不去,他就犟!” 黄帝道:“这不是一座山吗!又不是天!” 身形一纵,跃上了头顶一排高树的树梢,对二人道:“我明早不回来,就是死了。” 话音落时,人已经纵跃到更高处,几乎与秃鹰一般高了。 见此情景,玉女不由对黄帝有了信心。 直到看见黄帝身形变成一个小黑点,在云层处消失,二人才收回目我,坐进藏马的树林。 一进来,艳魔就躺在那里,道:“我得躺一会儿,说不定等啥时候呢!” 玉女道:“求你变成美女吧,你这样我真有点害怕。” 艳魔笑道:“本来我白天是应该变成美女的,但怕自己忍不住干出一些坏事来。” 玉女道:“就咱俩,你有什么坏事可做?” 艳魔还是起身,旋转几圈,变成美女莫愁,笑道:“咱们反正也是闲着,何不去找点事做。比如回城逛逛街市。” 玉女却坐下来,道:“还是老实等着吧。这儿就咱们俩,你能不能告诉,诉我,你到底是男是女?到底怎么变的?” 莫愁莞尔一笑,却道:“你知道我娘是谁吗?” 玉女摇了摇头,道:“黄帝只告诉我,说你爹是石疯子。” 莫愁道:“可我越来越怀疑,也许是我娘骗我,石疯子那么让人讨厌,我娘怎会与他欢好呢!不瞒你,我娘就是西王母以前的婢女之一青荷!” 玉女讶然道:“我娘是彩荷呀!还有红杏,和我是同母异父。” 莫愁道:“我一直苦寻我娘不果,我猜可能也去了天上。” 玉女道:“我也这么想。如果我在昆仑山,也会随圣女他们上天。说不定已经见到我娘了。” 莫愁道:“就算大尊在峰顶找到飞碟,可我们会驾驶吗!恐怕还是白费劲儿。” 玉女道:“我们应该相信他,他总是有办法。” 莫愁道:“是啊,越和他在一起时间长,越发现他有魅力。特别是那种坚强、勇敢和无畏的劲头儿,让你觉得他没有办不成的事。” 第158章 飞天 西王母的胴体也是少野一直迷恋的,虽然有点胖,但肌肤仍然有弹性,而且特别的细腻光洁。就是一些年轻的美女,也不过如此。以她这样的年纪,如此驻颜有术,把身体保养得这么好,实不多见。 少野知道这样的胴体绝少不了男人的滋润,在他之前,肯定还有不少受宠者,说不定他师父阴阳真人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少野和西王母在卧榻上缠绵,在进行着“实战”之前的爱抚。 西王母这时道:“你布置得也算周密,我们的高手也不谓不强,怎么在狼谷失手了呢?” 少野道:“我去调查了,问题出在羿的身上。” “他怎么了?” “他临阵倒戈,反帮黄帝杀起我们自己人来。昨晚我让黛儿把羿约到淫女市,本想带些高手去干掉他,但我们赶去时,正遇上黄帝也去找他,只好罢手。” 顿了顿,又道:“我在他们全走后,去找黛儿,她说羿和黄帝真成了好朋友。因为黄帝劝说羿的老婆常娥接受了羿相好的女人,让羿摆脱了家庭困境。” 西王母道:“羿是个不可多得的大高手,他再靠向黄帝一边,对我们更不利。” 少野道:“我今天一天,都在谋划除掉羿的事。我知道羿的徒弟逢蒙是个色鬼,早就想打常娥的主意,所以一再挑拨羿和常娥的关系。这次经黄帝劝说,常娥和羿又重归于好,逢蒙白费了心机。我找到逢蒙,让他想办法杀了羿。答应事成之后保举他到朝中当官,奖赏他一座大宅和二十名美女。他答应我了。” 西王母道:“好办法!” 少野又道:“昨天一夜,今天又一天了,他们居然沉住气不去死牢救人,莫非放弃了那个胖子?” 西王母道:“黄帝的智慧未必高过他的功力。但我怕玉女仍然对他死心不改,玉女也许会猜到我们是诱杀之计,所以点醒黄帝不上我们的当。” 少野道:“可明天一清早就处斩了,他们岂能不急!说不定今夜会有所行动。就算他们知道我们是诱杀,也会铤而走险。” 西王母道:“黄帝有没有可能放弃那个胖子?如果玉女没对他说真话,他还会以为我可能帮他上天,所以不想因小失大。” 顿了顿,又道:“我不相信玉女当真会在她娘和黄帝之间,选择黄帝。” 少野道:“玉女的确帮了黄帝不少忙。没有她,黄帝在这儿就是瞎子聋子。王母用她娘要挟,是个好办法,但女人一旦动了真情,亲娘老子也可以忘掉。我倒有个办法……” “由你出马?” “我怎么想的王母都知道……” “我太了解你了。” “我是说把玉女叫到这儿来,给她喝下淫药,再由我把她制服,不怕她不乖乖的听我们摆布。” 西王母道:“也不能排除她会恨我们。” 少野道:“她娘在王母手里,她又失身于我,她还会死心塌地跟着黄帝吗!” 西王母道:“你总是对自己的‘御女术’很自信。那就试一试吧。有的女人重情,有的女人重欲。希望你能征服她。” 顿了顿,又道:“就算她不肯屈服我们,她失身于人,也势必影响她和黄帝的感情。哼,背叛我的人,我不会让她有好下场!” 少野道:“明天杀了那胖子,真的打发他们滚蛋?” 西王母道:“对。不过要等一等,看你对付玉女的情况。如果你把玉女俘虏过来,让她在黄帝离开昆仑山途中下手,也就容易多了。她不屈服,我们就多派高手在途中截杀,连玉女也一块干掉!” 少野道:“我知道王母的顾忌,怕黄帝死在城中不好向公主交待,也会影响到你的威望。但我还是觉得在城里下手较容易。不如利用那两个厨娘,在他们饭食里下毒。” 西王母道:“不能下毒,那是最笨的办法。况且以黄帝那么深的功力,会很容易把毒逼出去,千万不能在城里下手,也一定不能让人知道是我在幕后主使。” 少野道:“我明白。” 说到这里,少野突然咬住西王母阴部。 “噢!轻一点。”她提醒少野。 可是更疼了。 少野像根本没听见她的话。 “啊,轻一点!你怎么还咬住不放了!” 她在快乐中感受着痛疼,有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刺激。 “啊!” 疼得厉害!让她浑身不由产生痉挛。 “快松口!” 她厉声命令! 少野猛的大口咬住不放,更加用力。 西王母疼得下意识挺身坐起,去推少野的头,但却推不开,感到更疼得要命。 “砰!” 西王母一掌拍在少野头上,把少野震开,摔落榻下。 她感到阴部一阵钻心剧痛,鲜血淋淋,差点要疼昏过去,急忙抓过一条布巾捂住,大声叫来两个婢女,又躺下来,让婢女为她包扎。 疼得她浑身冒汗,大声惨叫。 很快婢女为她包扎完,缠绕的布像穿了件三角裤头。 婢女又忙着为她擦汗,她虚脱了似的躺在那里直哼哼。 过了半天,她疼痛缓解,猛的想到少野,对婢女道:“把房奇给我捆起来。” 婢女去捆少野,却惊叫出声道: “他像是死了!” 西王母一惊坐起,忍着腿间的痛疼,下榻来看少野,见少野嘴巴上全是血,嘴里还紧紧地咬着她阴部的一块肉,眼睛睁得大大的。 显然已经死了。 西王母颓然坐回榻上,知道自己慌急中出掌太重,有可能是击中了少野的百会穴。 继而又想:少野怎么突然发疯了似的咬自己? 顿然明白,脱口道:“好个黄帝!” 她知道,定是黄帝用功力遥控了少野的思想和行动! 想通此节,她霍地站起,腿间一疼,让她下意识地又弯下腰,道:“快去把我百宝箱拿来!” 有个婢女拿来一个玉制带金边的小盒子放到榻上。 西王母打开盒子,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化尸粉”,洒到少野嘴部的血上,悲愤地为少野合拢了眼帘,道:“你安息吧,我一定杀了黄帝为你报仇。” 说着流下两行清泪。 她又把小瓷瓶放回百宝箱,让婢女伺候她穿上衣服。 她又从百宝箱里取出一件神器——她自己知道是袖珍型无声手枪,是她从o国拿回的必杀神器。 她往无声手枪里装进了三发子弹。然后把手枪贴身藏好。手枪只能装三发子弹,但她知道杀黄帝一粒子弹就够。另两粒是留给玉女的。 她从不轻易使用这把手枪,也正是这把手枪为她在最关键时刻除去强霸对手,使她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她对两个婢女道:“你们去吧。任何人也不许进卧房。” 两婢女应声走出,在外关好了门。 她又从榻下取出一双软靴穿上,收拾得干净利落,俨然一个女高手一般。 这时少野的尸体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她又叹了口气,便去吹灭了所有的油灯。 她正想出屋,忽听身后有什么响声,尽管很轻微。她猛的转过身,不由一惊。 幽暗中屋中央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正想去摸手枪,只觉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西王母仍然站在那里,不同的是她的神智已被别人控制住了。 来人赫然是黄帝,背着皇剑。 原来,黄帝天还没黑时就从雪峰回来了,见到了等在树林中的玉女和艳魔。 黄帝告诉二人,雪峰之巅什么都没有。 二人大失所望时,黄帝忍不住笑了,又说,只有一样东西——飞碟。 然后,三人在树林简单烧烤了猎物充饥,便返回城内,到少野的住处擒少野,却扑了个空。 他们猜想少野可能来了西王母处,便奔来荷花舍。 到后,黄帝让二人等在竹林外面,自己用“隐身术”闪进竹林。他发现警卫比每天增多了,不但林内增加了巡逻,连整座雅舍四周也全是警卫。 他不敢再上房偷看,便闪进了房内,见西王母和少野刚刚洗浴完去了卧室,就闪进浴室。 浴室与卧室只一墙之隔,他用“神眼术”透视就像看一个房间的东西。 他自始至终看见和听见了西王母杀少野这一幕的全过程,或者说后半部分,他参与了“创作”。 因为他实在忍无可忍,便想让西王母吃点苦头,却想不到少野会被一掌打死。 他知道西王母装备之后定是去找自己,也佩服西王母的见识深广,竟能猜到是自己搞鬼。 便决定冒险对西王母施法术,逼问一些事情。这才现身用“摄魂大法”控制住了西王母。 这时,黄帝道:“你想去杀黄帝?” 西王母道:“对,杀他为房奇报仇,他早就该杀。” 黄帝道:“你自信能杀得了他?” 西王母道:“我有必杀神器,杀谁谁死!” 黄帝道:“把你的必杀神器交给我。” 西王母取出袖珍手枪递给黄帝。 黄帝看了看,收进怀内。又道: “小丝圣女她们是怎么上天的?” 西王母道:“坐飞碟。” 黄帝道:“你们所说的天,是不是o国?” 西王母道:“对。” 黄帝道:“谁会驾驶飞碟?” 西王母道:“只有我自己。除了我,也没有人知道有飞碟这件事。” 黄帝道:“可圣女她们不是知道了吗?” 西王母道:“她们不知道。在她们坐进飞碟前就蒙上了眼睛。况且,她们也许永远也回不来了。” 黄帝道:“为什么?” 西王母道:“我让她们上天,是帮o国打内战,就算她们不战死,我也告诉o国方面把她们留在o国。” 黄帝道:“你上回仙宫时骑乘的三鸟在哪里?” 西王母道:“在暖香宫。” 黄帝道:“你现在就去暖香宫,骑乘三鸟飞上会仙官。” 西王母转身开门走出去了。 黄帝看见少野的尸首已化为乌有,大为惊异。便用隐身术追随西王母离开雅舍,闪出竹林。 黄帝在竹林外见到玉女和艳魔。 二人见他和西王母一先一后走出,大吃一惊。 黄帝对玉女附耳道:“我带西王母去雪峰,你速和艳魔到山外北面的原野处烧一堆大火。” 说完随西王母而去。 他不得不一直运功控制着西王母的神智,他决定带西王母去雪峰,让西王母驾驶飞碟亲自送他们去o国。 他让玉女和艳魔去山外烧火,正是便于飞碟降落。 黄帝也想用“移运大法”把飞碟从雪峰上移运过来,又担心雪峰太高搬不到。也想让西王母自己上雪峰驾驶飞碟下来,还怕因雪峰太高,使西王母失去控制,便只好带西王母同上雪峰。 黄帝决定连夜乘飞碟上天,好像忘了明天一早,巨灵胡就要被砍头。 天亮了。 巨灵胡和被判了死刑的二十二个犯人被叫到一起,吃“断头饭”。 狱卒告诉他们,今天就是大惩之日,吃完饭就送他们下地狱。 饭食比每天要好些,有的犯人开始哭泣,巨灵胡却说道:“他娘的!今天要被砍头,昨晚应该给我们一人安排个淫女快活快活!” 没人欣赏他的玩笑。 狱卒骂道:“他死到临头还想玩女人,真是到死也不知悔改!下地狱也会被打入十八层以下,永远不得超生!” 巨灵胡笑道:“多谢你小子咒我!我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变成厉鬼,第一个回来抓你!”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开始发毛。 他一直坚信黄帝会想办法救他,所以在里面虽然吃点苦,遭点罪,也算挺开心。 可现在到了最后关头了,心中暗想,黄帝可别不知道今天是大惩之日啊! 莫非黄帝怕因小失大放弃了救他? 莫非对付不了西王母而想救却救不了他? 直到巨灵胡随同众犯被大队人马带到断头谷,他心中的希望之火仍未熄灭。 不过,他也有些害怕了。 进了断头谷,大队人马便堵死了山谷两头,然后让众犯人站成一排,他们手脚都被捆绑着。 他们看见刽子手已经走过来,每人都抱着一把雪亮的大砍刀。 一个犯人身后站着一个刽子手。 有一个官员模样的人扬声道: “今天是大惩之日,奉王母之命,在此处斩二十三名死刑重犯。这些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开始行刑!” “嚓!” 第一个犯人被砍掉了头,尸体倒地。 第一个刽子手转身走了。 “嚓!” 第二个犯人被砍掉了头,尸体倒地。 第二个刽子手转身走了。 “嚓!” “嚓!” 刽子手依次砍下来,尸体一个个倒地。 巨灵胡站在第十七位。 “嚓!嚓!嚓!” 是砍头声。 “嗵!嗵!嗵!” 是尸体倒地和人头落地声。 巨灵胡不敢看了——也不想看了。 别人早吓得快瘫了,心胆俱寒。 巨灵胡彻底的绝望了,心如死灰。 “嚓!嗵!” 他身旁的犯人,人头掉地,尸体倒地。 巨灵胡听见了身后刽子手走上来的沉重的脚步声,感到脖子后开始冒凉风儿。 心缩紧了。 他闭上了眼睛。 “呼!” 刽子手大砍刀一刀劈下。 却劈空了。 刀下的巨灵胡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全场愕然。 巨灵胡闭着眼只觉天旋地转般地飞转了一圈,短暂间又恢复了神智。 周围很静,没了砍头声。 没了血腥味。 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还没睡醒么?” 黄帝? 巨灵胡猛的睁开眼睛,看见站在跟前一脸笑容的黄帝,脱口道:“你也死啦……” 黄帝这时已解开巨灵胡的绑绳,道:“啥都别说了。快上飞碟吧。” 巨灵胡这才看见旁边巨大的怪物,道:“要上天?” 黄帝点头道:“上天。玉女和艳魔已经坐好了。” 巨灵胡差点晕过去,这大悲大喜对他真是强刺激。原来地狱与天堂竟离得这么近。 飞碟内有五个座位,其中一个是驾驶座,已经坐好了西王母,艳魔和玉女已经坐好。所有座位都带有氧气装置,一坐进来就被个大玻璃罩罩住,一动都不能动。 黄帝和巨灵胡坐好之后,小舱门已经关闭。在控制台处忽然亮起绿灯,有个女人娇媚的声音响起,道:“一切准备完毕,是否起飞请指示。” 黄帝不能说话,用功力控制西王母,命令其起飞,目标是外星球的o国······ 第159章 来到外星球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飞碟突然坠落,控制台上红灯骤亮,发出刺耳的警鸣。西王母大声喊道:“快下去,飞碟要爆炸了!” 喊声未落,座位上的大玻璃罩全部弹开,五个人连滚带爬地冲出飞碟的小舱门,飞身掠过两个沙丘,刚趴在地上,就听后面传来一声爆炸的巨响。随之,他们都被漫空落下的沙雾埋了起来。 等他们从沙土里钻出来时才发现,这里竟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他们返回来,看见爆炸后的飞碟残骸,还冒着青烟,破烂不堪,方圆目光所及都是破碎的弹片和金属物。 “这里是什么地方?” 西王母突然环顾四周惊叫出声。 经过沙土埋过,人人灰头土脸,连西王母也不例外。 很显然,因为飞碟爆炸,黄帝中断了对西王母神智的控制,让她恢复如前。自然有如梦初醒之感。 黄帝听西王母发出惊叫,急忙又运“摄魂大法”,再次控制住西王母的神智。 这时,巨灵胡抹了抹脸上的沙土,道: “亏着这玩艺儿坠落后爆炸,要是在空中爆炸,咱们肯定被炸得粉身碎骨!也不知道这里是啥地方,但肯定还没到天上……” 艳魔道:“你怎知这里就不是天上?” 巨灵胡道:“天上还会有沙漠吗?天上应该有琼楼玉宇,奇花异草,还有那些穿着霓裳来来往往的仙女。瞧这儿,除了沙丘,连个活物都没有。” 玉女对黄帝道:“会不会西王母把咱们送错了地方?” 黄帝微皱着双眉,思忖道:“看来西王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猜咱们还没离开地球,是这飞碟出了故障,坠落在沙漠里。” 巨灵胡叹了口气,屁股坐在地上,道:“唉!白高兴一场了!整了半天还没离开地球!看来这天是上不去了!这玩艺儿偏偏轮到咱们坐就出故障!真是气死人!” 玉女道:“别发牢骚了!这沙漠最可怕!咱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呢!” 艳魔道:“怎的也得往出走啊,总不能在这儿等死啊!” 他们只好漫无目的地向前走来。黄帝还得不停地运功控制着西王母的神智,所以尽量不说话。 这时快到中午了,太阳很热,沙漠经太阳一烤,掀起一股股的热浪,让他们感到了一种窒息的闷热。 举目茫茫黄沙,不见一个生物,连那些稀疏的低矮的植物也是半死不活的。空中弥漫着浓重的死亡气息,仿佛一切生命到了这里都显得这样脆弱。 太阳像是被固定住了,迟迟不向西移,酷热也就顽固地折磨着他们。 他们却不能不往前跋涉,因为只有往前走才有活着离去的希望。 他们开始感到干渴和饥饿,也感到了跋涉的倦累。他们面临着虚脱和昏迷,如果不是都有功力,酷热和倦累再加上干渴和饥饿,早让人昏迷不醒,甚至生命也受到威胁。 从这干渴和饥饿的感觉上,黄帝猜测他们在飞碟上的时间一定不会短。可是,为何还未飞离地球? 莫非到了别的星球? 会是西王母驾驶失误? 他们不得不坐下来歇一歇,可是刚坐下来,就听见远处有刺耳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很奇怪,不是人兽的嚎叫,也不是兵器相击的金铁交鸣声。却是这样响亮和清脆。 他们循声望去,目光所及的挺远的地方有些黑乎乎的乱石堆样的建筑物,声音就是从那面传来的,而且还在响个不停。 他们不约而同地循声音奔过来,他们现在最渴望见到的就是人。哪怕是遇上坏人也好。 渐近,他们看见这些建筑物是沙土堆起来的残垣断壁,像是坍塌的城堡废墟。有几个黑衣人正然用暗器互射,在不远处还有几个什么大大的动物,他们不认识。 那奇怪的声音正是这些人发射暗器发出的。 他们隐身在一个沙丘后面,看着这些人躲躲闪闪地互射暗器,觉得挺有意思。 他们当然不知道——如果西王母神智恢复,她会知道,这些人互射的暗器正是手枪。 枪战突然停止了。 他们看见四个黑衣人端枪围住了一个黑肤色的少女,正然用异族话大声喊叫着什么。 黑肤少女手里的枪显然没子弹了,一脸悲愤地冷冷地瞧着这四个黑衣人,一言不发。 一个黑衣人收起手枪,上去抓住黑肤少女,单手扼住少女的脖子,大声地吼叫着什么。 黄帝示意其他人趴在那儿别动,抽出皇剑悄悄的“借光反射”,一道金光袭向那个制住少女的黑衣人。 “嗤!” 金光袭中黑衣大汉后心,黑衣大汉一声惨叫,一头栽倒。 其他三个黑衣人一齐望过来,正想举枪发射…… “嗤!嗤!嗤!” 三道金光分别袭中了三个黑衣人前胸,惨叫声中,三个人几乎同时栽倒,一命呜呼。 那黑肤少女惊得呆住了。 黄帝见不再有人出现,便收剑入匣,起身站起,走向这黑肤少女,笑道:“你没事吧?” 黑衣少女却面现惊异,往后退了两步,说了一句黄帝听不明白的异族话。 黄帝停住脚步,打手势示意听不懂她的话。 黑肤少女却去捡起黑衣人的手枪插在腰上,手里还拎着两只,奔到一面断墙下的一个灰衣人跟前,放下枪,抱起那个灰衣人流着泪喊着什么。 那灰衣人和死去的四个黑衣人一样,都是黑肤色,有着明亮的大眼睛和厚嘴唇。他被少女叫醒过来,吃力地说着什么。他的胸前已经被血染红一大片。 “这里是什么地方?” 西王母又一次发出惊叫。 黄帝意识到西王母又一次恢复了神智,便急忙再次运功把她控制住。 这时,那个灰衣人已经死了。 黑肤少女站起身,擦了擦泪水,过来向黄帝鞠了一躬,却没说话。 黄帝这才看清,她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很健壮。上身穿着一件浅黄色短袖纱衫,可以看见里面的奶罩,下身是一件浅蓝色牛仔裤,头发刚好垂肩,在脖子上戴着很粗的金项链。她的大眼睛乌黑发亮,睫毛又长又密。浑身散发出一种充满野性的美来,对从未见过黑肤美女的黄帝更有一种奇异的诱惑力。 彼此听不懂语言,便不好沟通和交流。 但黑肤少女还是明白了巨灵胡要吃的喝的手势,便跑到一个动物(骆驼)跟前,取来铁水壶和食品袋。 黄帝等人也不客气,开始吃喝起来。 他们在黑肤少女眼里就是野人。 没有吃饱,也没有喝够,但总算缓解了饥渴。他们向黑肤少女投去感激的目光,报以微笑。 见黑肤少女要去掩埋灰衣人,巨灵胡和艳魔急忙过去帮忙。 很显然,这灰衣人是黑肤少女的亲人。黄帝甚至猜测可能是她的父亲。 埋葬完灰衣人,黑肤少女示意他们随她骑上骆驼赶路。 一共有六峰骆驼,正好他们加上黑肤少女是六个人。 可喜的是他们骑上骆驼时,发出骆驼身上备有水和食物。 黑肤少女便成了他们走出沙漠的向导。彼此不再说话,只用手势进行沟通。 再上路时,黄帝决定让西王母恢复神智。 他那么长时间运功,真气巨耗,也吃不消,更知道再控制西王母也无多大必要。 他和西王母的骆驼走在中间,一收功纳气,便又听见西王母的惊呼。 黄帝道:“我不想瞒你,是你用飞碟把我们带到这儿的。” 西王母投目黄帝,若有所思地道: “是你用功力控制了我的神智,从而支配了我的行动!” 黄帝道:“我也不想那样。” 西王母举目四顾,又道:“怎么会来到沙漠呢?” 后面的巨灵胡道:“飞碟突然坠落,爆炸了。” 西王母道:“那么,我们是没到目的地?” 巨灵胡道:“你当然比我们清楚了。” 西王母道:“你这胖子,居然也没有被砍头!”转对黄帝,“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啊!” 黄帝道:“你看,我们是不是还没离开地球?” 西王母突然看见前面黑肤少女腰上的手枪,脱口道:“她是谁?” 黄帝道:“不知道。她说话我们也听不明白。” 巨灵胡道:“是在路上救的。” 西王母道:“我们肯定已经离开了地球。因为地球人手里绝不会有……手枪。” 黄帝一怔,道:“那暗器叫手枪?” 西王母下意识一摸怀内,道:“你把我的手枪拿去了?” 黄帝掏出袖珍手枪,道:“是这玩艺儿吗?你不说是必杀神器吗?” 西王母道:“到现在,我没必要再蒙你了。还给我吧。” 黄帝笑一下,道:“你不会用它来杀我吧?” 还是把袖珍手枪递给了西王母。 西王母接过枪,看看里面的子弹,然后揣进怀里。 黄帝道:“你能听懂那少女的异族话吗?” 西王母道:“谁知道她说的是哪个族的话啊!” 顿了顿,又道:“你控制我帮你上天,你就不怕我生气?还是想事后置我于死地?” 黄帝道:“事情急迫,我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蚩尤不除,地球后患无穷。” 西王母对后面一直红着脸、连头也不敢抬的玉女冷道:“玉嫣,你也就认可他这么对我?” 玉女忙道:“我……也相信王母会以大局为重……王母一直教诲我们以天下苍生为重,追杀蚩尤,正是造福天下苍生……” 西王母道:“现在倒好,咱们来到了这鬼地方,别说上天,只怕连地球也回不去了。看你们如何造福天下苍生!” 黄帝道:“看这少女等人使用手枪,可知这里很先进,说不定也有飞碟。我们只要找到飞碟,就不愁回不去地球。” 西王母冷道:“说得轻巧!” 太阳终于西斜——黄帝觉得有些不对头,按正常时间,走了这么远的路,应该天黑了。可这太阳移动得实在太慢了。 又走出不知有多远,在太阳快沉落时,他们来到了一条河边。 黑肤少女终于带领他们来到了沙漠中的绿洲。 他们跳下骆驼,欢呼着扑进河里,先喝了个饱,然后开始洗脸。 怪事就在这时发生:这个太阳要落没落时,另外一个太阳又在东方升起,与这个太阳一模一样,白亮亮的刺眼。 正在黄帝等人惊异莫名时,西王母喜道: “这里就是eht星球!” 巨灵胡道:“这怪星球就没有晚上?而是太阳一个接一个地出现?” 西王母道:“eht星球已经远离太阳系,因为没有太阳照耀,b国、o国和k国分别制造了三颗人造太阳。这三颗太阳环绕星球一周共用六十个小时,而在东西半球各照耀三十个小时。所以这eht星球一般白天长达三十个小时,夜晚只有十个小时。” 巨灵胡道:“那需要下雨怎么办?” 西王母道:“当然可以人工降雨。eht星球没有冬天,也没有月亮,到了晚上是满天星斗。” 巨灵胡四仰八叉地躺在河边,道:“我可得睡一觉儿了!这三十个小时不合眼,困也困死我了!” 黄帝对西王母道:“这么说b国、o国和k国是这个星球上最发达、最先进的国家了?” 西王母道:“我听说最发达、最先进、最文明的国家是w国。那w国和其他国家也可以享用这三个太阳,太阳已经不能再多了。” 玉女道:“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哪个国家的地盘上?” 西王母道:“绝对不是b国,也不会是w国。因为b国是这个星球上最大的岛国,不会有沙漠。而w国地处平原,也没有沙漠。” 转对旁边的黑肤少女,用异族话问道: “你是哪国人?” 黑肤少女一怔,急忙用异族话回答道: “o国。” 又道:“你怎么会说我们的话?” 西王母道:“我去过o国,那里有我的亲人。你叫什么?” 黑肤少女笑一下,露出好看的雪白的贝齿,道:“琼斯。” 又道:“你们是外星人吗?” 西王母道:“对,我们是地球人。” 琼斯道:“他们怎么不会说我们的话?” 西王母道:“他们都是笨蛋,野蛮人。” 琼斯脸上掠过一抹惊异,瞥了黄帝一眼,又道:“可是,那个背剑的人非常厉害啊!” 西王母道:“但他绝厉害不过我们的手枪。他们到这里没安好心,我们要想办法杀了他们。” 琼斯忙道:“不,我不有忘恩负义。他们救过我的命,又帮助我埋葬了我父亲。我很感激他们。” 西王母道:“如果他们危胁到你的国家,你也不肯杀他们?” 琼斯道:“他们四个人能对我们国家造成什么威胁?” 西王母道:“你想带我们去哪里?” 琼斯道:“听说这沙漠里有座古城堡,叫魔鬼城,我们要走出沙漠,必须先到哪里补充食物。而那里是这沙漠中唯一的一座古城堡。” 西王母道:“你和你父亲怎么来到了这沙漠里?” 琼斯道:“寻找金子,但是却遇上了坏人。” 西王母道:“你们来找金子,不会盲目地找,一定知道埋藏金子的地方……” 琼斯急忙道:“不,我们只是听说……” 西王母道:“你别着急,也别害怕。我不会对别人说的。但你必须答应帮我杀了这四个人,是他们把我劫持来到这里的。” 琼斯摇了摇头,道:“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只有魔鬼才会那么做。” 说着,掏出手枪对准西王母,又道:“你必须也打消害他们的念头,不然我先杀了你!” 西王母神色一凛,忙道:“好吧。我听你的,你真是个好孩子。” 琼斯收起手枪,对正投目看她的黄帝耸了下肩,笑一笑。 黄帝对西王母笑道:“你想让她帮你害我们,可她不同意,对吗?” 西王母掩饰着惊讶,冷道:“你并不笨啊!” 黄帝道:“你的心思我一清二楚,你现在是恨我入骨。不仅是因为我把你弄到了这里,而且你一定怀疑是我害了少野……” “难道不是你害了他?” 说完,想到当时情景,西王母脸色绯红,又气得恨不能立即掏枪击毙了黄帝。 黄帝道:“不是……” 玉女附声道:“我可以作证……” 西王母冷道:“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说不定我会真忍不住杀了你们。” 黄帝道:“尽管我知道留你在身边非常危险,可想到我岳母和嫘祖,我却不会伤害你。希望你也……” 西王母冷道:“想让我与你们合作,简直是作梦!” 黄帝真想打发西王母一个人离去,又一转念,万一她去了o国,便会引来o国对自己的追杀;非但得不到o国的帮助,说不定未到b国就死在了o国人手里。还是要留她在身边,想办法一同去o国,陈述利害,先让o国帮助自己提高功力,到b国杀了蚩尤再说。 又歇息了一会儿,他们便沿河往前奔来。 等到这个太阳又西斜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河边不远的魔鬼城。 第160章 魔城异趣 魔鬼城的城门和主建筑上飘扬着不知是哪国的国旗:四种颜色的横条,看上去挺鲜艳。 城门大开着,没有兵士把守,进出的人也不多。 黄帝等人由琼斯领着牵骆驼入城,并未遇到任何阻拦。但他们奇异的装束和相貌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一进城门,他们立即感到了一种战争的气氛。街上除了牵马或牵骆驼的旅人,还可以看见横冲直撞的军用吉普车和轰轰隆隆驶过的沙漠坦克。还有一些醉薰薰的士兵搂着白种或黑肤的美女从酒馆里走出来,在街上打情骂俏,摇摇晃晃。 对于黄帝等人这一切当然会感到新奇,但他们已经知道来到了另一个星球,这里一切奇奇怪怪的事物都应该接受,便也就有了一种见怪不怪的心理。 琼斯领他们来到了一家很大的有着六层楼的旅店,她用几枚金币抵押开了两个大房间。 他们的骆驼已经交给旅店去看管了。 琼斯带他们来到一个大房间,让服务员去叫来理发师,她告诉西王母,先让黄帝、巨灵胡和艳魔三人理发,再洗澡,她和玉女去买一些他们换的衣服。 说完,琼斯就和玉女走了。 西王母便把琼斯的话告诉了黄帝三人。 黄帝心想,琼斯让自己和巨灵胡、艳魔理发并换衣,可能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便同意了。 他对艳魔道:“你也理发吗?” 艳魔摸摸头发,道:“那就理呗!” 理发师听不明白黄帝三人的话,好在有西王母当翻译。他为黄帝三人又理发又刮胡子,忙乎完时窗外已经暮色降临。 理发师走后,黄帝三人轮番到房间的浴缸里洗澡。 他们刚洗完澡,琼斯和玉女便背着大包东西回来了。 玉女告诉巨灵胡买不到他穿的那么肥大的衣服,只好给他买了一件特大号军装。 给黄帝和艳魔买的全是牛仔裤和夹克衫,里面还有裤头、背心和衬衫。 放下衣服,琼斯和玉女、西王母便回到她们的那个房间去洗澡、换衣服了。 黄帝三人换上衣服,一照镜子,真是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黄帝当然更显得英俊帅气,仿佛又年轻了好几岁。这身衣服也十分合体,更显得他身躯的健美。 而艳魔仍然很丑陋,但他对这身衣服也十分满意。对二人道:“你看,人家这衣服穿上又合身,又利索!” 穿上特大号军装仍然显得肥胖如猪的巨灵胡道:“更他娘的精神!等咱们回到地球,就照这样子做!省得穿长袍拖拖拉拉的。” 然后他们又换上了军用高帮皮鞋,也许琼斯和玉女怕他们穿着不合适,不同型号多买了三四双。 刚刚穿着完毕,琼斯和玉女、西王母便又来到房间。她们也换了衣服,特别是玉女,换上了一件白长袖纱料衬衫,领口打了个蝴蝶结,衬衫下摆系在牛仔裤的腰裤里,脚上是一双白色旅游鞋。短发齐颈,因为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由于纱料衬衫较薄,可以看见里面黑色奶罩。整个人看去白白嫩嫩,像一块水晶般美得透明。特别是她的嘴唇,浅笑微微,更使整张脸显得娇艳欲滴。 玉女三人显然惊异于换了衣服的黄帝的英俊不凡。玉女笑道:“我就说他穿上这身衣服,一定会更精神!” 黄帝道:“你们从哪儿弄的这衣服和鞋?” 西王母接声道:“当然是买的。” 巨灵胡道:“买?怎么买?” 西王母道:“用钱买。琼斯说,这里通用一种金币。” 巨灵胡道:“钱是什么?” 西王母道:“慢慢的你们就知道了。你们和我一样,需要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现在,咱们到食堂去吃晚饭。” 黄帝让巨灵胡替他背上剑匣,几人随同琼斯便出了房间,来到了旅店大食堂用餐。 由于他们换了衣服,又理了发,不说话便没人会想到他们是外星人。但从相貌上,仍可看出不是本地人。 玉女的美丽再一次引起了整个食堂的骚动。 有的食客甚至把菜送到了鼻子上,还有的光顾看她,而在走路时撞在了别人身上。 这些食客显然也是来自不同的地方,装束相貌也各种各样。 他们坐在一张靠窗的大桌旁,琼斯要了饭菜之后,让西王母问黄帝三人喝不喝酒,黄帝点了点头,示意喝酒。 琼斯便又要了三瓶白酒,白酒上是字母,黄帝等人当然不认识。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启瓶盖。 琼斯为他们开启酒瓶,见他们不会使用刀叉,她便指点他们,好在他们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一学就会。 吃着美味,喝着美酒,他们相信这里应该算是天堂了。 可是,快要吃完时,却来了麻烦。 五个穿着军装的兵士闯进了食堂,如凶神恶煞一般,轰走别的食客,却逼向了黄帝他们这一桌。 五个兵士都是黑人,长得牛高马大。特别是为首这位,像个大黑猩猩,瞪着一双凶恶的牛眼,喷着野兽一样的欲火,死死地盯着玉女。 琼斯对西王母用异族话道:“这些大兵谁都惹不起,他们就是这魔鬼城的魔鬼!” 西王母脸上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却没吭声。 那为首的兵士对玉女露出笑脸,说了几句异族话。 玉女把目光投向西王母。 西王母翻译道:“他让你去陪他睡觉,不然,把你和我们全杀了。” 玉女道:“告诉他,让他们快滚!” 西王母就对这兵士说了几句异族话。 兵士立即牛眼喷火,大声地喊叫起来。 他身后的四个兵士也随之喊叫,都像被激怒了。 有两个兵士冲上来抓玉女,玉女端坐没动,挥拳把两个兵士震出挺远,撞翻了桌椅。 “呼!” 为首的兵士抢步欺身,打向玉女一拳。 强劲的拳劲立即让桌旁几人感到割面如刀。 玉女不闪不避,出拳硬接。 “砰!” 两拳相击,发出爆响。巨大的气劲把餐桌震向空中,“咔嚓”一声,玉女身下椅子碎裂。 玉女腾身跃起,娇叱一声,凌空侧踹向这兵士。 兵士受到反震,立足未稳,见玉女又凌空攻到,急忙闪身避开。 玉女身形落地,旋身出拳,虚空向兵士轰出一股凌厉的拳劲。 兵士挥拳迎击,“砰”然剧震中,被震后退,脚下一绊跌倒在地上,张嘴喷出一口血。见玉女踏步逼上,猛的掏出手枪对准玉女,用异族话吼了一声。 玉女猛的停步,脸上掠过一丝惧色。 这时另外两个兵士和倒地爬起的那两个兵士,也同时掏出手枪对准了玉女。 为首的兵士挺身站起,手枪对着玉女,走到玉女跟前,脸上露出邪笑。 玉女站着没动,待这兵士伸手抓向她头发时,她猛的踢飞兵士手枪,抓臂反扭过兵士,往那四个兵士推撞过去,随之凌空扑击过来,拳打脚踢,把那四个兵士震飞。 眨眼之间,轻松地摆平了五个兵士。 琼斯忍不住鼓掌喝采。 五个兵士捡回自己的手枪,悻悻地一拐一瘸地奔出食堂,竟然逃逸了。 黄帝等人离开食堂时,没人拦挡他们,所有人望向玉女的目光惊异中还多了崇拜。 黄帝和巨灵胡、艳魔三人回到他们的房间,分别仰躺到床上。 巨灵胡用力压了压席梦思床,反被弹起,奇怪地道:“这是什么玩艺儿做的,竟压不下去。” 而艳魔却指着电视,道:“那是什么玩艺儿?” 黄帝道:“西王母说了,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玉女却推门进来,笑道:“你们怎么不看电视?” 巨灵胡道:“什么是‘电视’?” 玉女一指电视,道:“这就是。我也刚刚知道。” 巨灵胡笑道:“我们正在看,还没看明白。” 玉女去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彩色画面,对三人笑道:“这样才算看呢!” 电视里是旅店自己播放的色情录像,可能是因为沙漠遥远,收不到电视台的信号。 看着电视里赤身裸体男女交欢的画面,黄帝三人想不称奇也不行了。 巨灵胡道:“这人怎么跑到这里面去了?这得缩小多少倍啊!” 艳魔道:“怪事!” 玉女对黄帝笑道:“好不好看?” 黄帝已经被电视里的画面勾起了欲火,挺身下床,拉着玉女进了卫生间,关上门,笑道:“你来找我,是不是也忍不住了?” 玉女搂住他就吻,笑道:“才没有呢!” 两个人渐入佳境,突然听见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和人群大喊大叫声。 玉女讶道:“好像出什么事了?” 黄帝帮玉女整理好衬衫,道:“出去看看。” 他们刚走出卫生间,琼斯和西王母就闯了进来。 琼斯急切的说了几句什么。 西王母翻译道:“她说,旅店已经被大兵包围了,肯定是冲我们来的!咱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话音未落,门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大喊大叫。 有两个服务员领着十多个端着冲锋枪的兵士冲进了房间,枪口都对准了他们。 有人对他们大声喊叫。 西王母说道:“他们让我们下去见他们的长官。” 黄帝知道事情闹大了,便背上皇剑,道:“别轻易出手。” 当先走出,领着几个人,被押着来到旅店的院子里。 这时天已经黑了,繁星满天,与地球不同的是,天空中的星星好像都特别明亮,离得也像特别的近。 院子里被几辆吉普车和卡车的灯光一照,亮如白昼。在卡车上架着机枪,吉普车周围全是端着冲锋枪的兵士。 在院子中央傲然站立着四五个人,其中就有那个带头骚扰玉女的兵士。可能别人比他官大,他此时的凶焰和傲态已收敛许多。 黄帝等人被带到,立即陷入众兵的包围圈,所有的冲锋枪和卡车上的机枪都对准了他们。 黄帝已经感到了对方一位大高手强大的气势,知道对方不仅人多枪多、而且还有武功厉害的大高手。 连西王母也不能不害怕了。万一对方开枪乱射,她知道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对黄帝道:“这些人肯定是为了玉女而来,我们只有先舍出玉女……” 黄帝截声道:“你问问他们。” 没等他们问,对方那个牛眼兵士对他们冷冷一笑,说了几句什么。 西王母道:“他说,我们不交出玉女,就杀了我们。” 黄帝难以相信西王母的翻译,冷道:“他们为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吗?” 西王母冷道:“别忘了,他们会把我们当成外星人!” 黄帝皱了皱眉,当然不能让他们带走玉女,那么就只能摆平这些兵士。看来是非战不可了。西王母似乎是看破了他的心思,忙道:“你要战,是自寻死路!你不知道枪的威力!” 这时,那个牛眼兵士走向玉女,又说了几句什么。 西王母道:“你就别再犹豫了。” 可是牛眼兵士又和玉女拼战起来。 黄帝对西王母道:“你欺骗了我!” 西王母悻悻地哼了一声。 “砰!” 玉女把那牛眼兵士一脚踢飞,落地吐血,再站不起来。 “啪!啪!啪!” 对方一个虬髯中年人拍响巴掌,似在为玉女喝采。他没穿军装,却穿了一身黑色武士服。鹰眼高鼻,一头卷曲的黄头发,挺拔如山的身躯比别人足足高出一个头。 黄帝清楚地感应到,那强大的气势正是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赫然就是那位大高手。 虬髯中年人拍完巴掌,踏步逼向玉女,冷笑着说了几句什么。 玉女在对方强大气势的催逼下,退了一小步,便又握紧了秀拳。但她已被对方的气势罩压住了,就像一株小草被罩进一棵大树的阴影里。 黄帝在一旁看得真切,知道玉女绝不是这个中年人的对手,真的动手拼杀,肯定凶多吉少。 便踏步而上,对玉女道:“你闪开,让我对付他!” 可玉女却站着没动——抑或是她已经动不了? 黄帝猛的大吼一声,向中年人打出了强级轰天炮,高度集中的劲力成为一道金光,袭向了中年人。 中年人好像看都没看,蓦地迎出右拳,打出一团黑气。 “砰!” 金光把黑气团震爆,四散的气劲波击到了围观的人,那些兵士纷纷往后抛跌,有两辆较近的吉普车也被震得向后滑动。 玉女借被震之力,退避到了巨灵胡和艳魔身旁。 “砰!砰!砰!” 黄帝和中年人电光石火间又连拼三拳。 两个人从地面打到空中,又从空中落回地面,拳脚互击,以快打快,谁也震不开谁。 黄帝感到这中年人的功力已经强过了鬼王,若在地球应该是罕逢敌手。 他并未用全力,他不想杀了这中年人。因为他还不想结怨这些军人。他只想制服这中年人,让他知难而退。有可能这中年人是这些军人的最高长官。 所以,黄帝与中年人拼斗,多少有些陪对方玩玩的意思。 但在旁观者眼里,他们却斗得惊心动魄,难解难分。 转眼间,两个人拼斗了有二百多招了。 黄帝故技重施,猛的用吸劲去“缠吸”对方的巨拳,待对方回收劲力时,倏然吐劲重轰。 “砰!” 命中中年人胸膛,金光一击而逝。 照单全收的中年人惨叫一声,身形后退撞翻了一辆大卡车,勉强站稳,张嘴喷血。 旁边有人急忙上前要救护,被中年人推开,他对黄帝大声喊叫着,又吐出两口血。 有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掏出手枪,大声喊叫,命令所有兵士都端枪对准了黄帝。 但那中年人却又大声喊叫,挥舞着双手,像是命令众兵士撤退。 果然众兵士把那辆卡车翻过来,有的上了卡车,有的上了吉普车。 中年人和那军官模样的人坐进一辆吉普车,吉普车当先开走,其余的吉普车和卡车随之离去。 一时间,旅店院内又恢复了寂静。 玉女道:“他们怎么就这样走了?” 黄帝投目西王母,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西王母道:“我说了你也不相信,我还懒得说呢!” 转身进了门去。 黄帝知道和琼斯无法交流,便也没问琼斯。 他们便又进了旅店,回到各自房间。 黄帝说他要炼功,便没让巨灵胡和艳魔再看电视。 他面壁盘坐床上,开始默运“穿透大法”,用“神眼术”透视隔壁房间。 隔壁就是琼斯三人的房间。 他看见琼斯正仰歪在床上对西王母说着什么。琼斯尽管未脱衣服,但在他的“神眼”里却暴露无遗。她浑身都是这样黑亮而光滑,饱满耸秀的双乳,不盈一握的纤腰,无不具有奇异的魅力。 西王母当然也在他的“神眼”里一丝不挂,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她揣在衣袋里的那把小手枪。看样子,西王母正和琼斯争辩什么,面有怒色。 而玉女只是坐在一旁看着,听着,一脸茫然,还有些紧张。 琼斯这时起身离床,走进卫生间去了。 西王母转对玉女,冷道:“你想好没有?是和我走,还是跟黄帝留在这里?” 玉女道:“我要跟他在一起……” 西王母猛的掏出小手枪,对准玉女,冷道: “既然你对我绝情绝义,我就杀了你!” 黄帝心中一急,身不由己穿墙而过,上前一把夺下西王母的小手枪,冷道: “你果然要对她下毒手!” 默运神功,小手枪在他手掌里熔化,铁水滴落到地上。 西王母惊异地道:“你……你果然厉害!” 琼斯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黄帝,也目露惊异。 黄帝对西王母又道:“你愿意走可以自己走!” 开门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床上。 巨灵胡讶道:“刚才我明明看你坐在床上,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又从门口进来了?” 黄帝留意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心不在焉地道:“我不相信那些兵士会这么轻易罢手。” 第161章 魔鬼将军的怪癖 入夜,魔鬼城的真正魔鬼查理森却在犯愁。 魔鬼城实际上是k国设在沙漠中的秘密的军事基地。占城中十分之七的地方是军用区,另外十分之三才是民用区。 在民用区并不居住居民,而是分布着酒馆、旅店、妓院、赌场和商店,或者也可称为军人服务区。 魔鬼城位于沙漠中心位置,许多到沙漠中探险的人和许多穿越沙漠的人都会光顾。所以来到这里的人非常杂乱,冒险客、亡命徒比比皆是。 城中的民用区对外开放,但军用区却严禁一切外来人入内,特别是军用区的城中城禁地,甚至严禁与之无关的人进入。 因为城中城禁地里有k国唯一的研制毒气导弹的兵工厂。而这里的驻军则完全服务于这个兵工厂。 查利森中将就是魔鬼城一万五千名驻军的最高长官,也是闻名k国乃至其他各国的“毒气大王”。 查理森决定对外开放民用区,并在城门不设岗,为的就是麻痹别人,让人无法想到这样不设防的古城里竟然会藏有k国的毒气导弹兵工厂。他希望别人把这古城当成一个普通的军事基地。 他的狡猾可见一斑。 查理森就是城中的主宰,也是城中的法律。 他规定所有军人到民用区吃喝玩乐一律分文不花,所有服务部门对军人稍有怠慢,一律就地枪决。 所以,驻军在城里就是无法无天。 尽管饱受军人的欺凌,而城中开设服务部门的人仍然大有钱赚,生意并不萧条,只因这里是沙漠中唯一的古城。 那么,查理森中将又为何事犯愁呢? 几天前,查理森接到国防部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让他把四十枚毒气导弹的弹头秘密运送到南海中的鳄鱼岛。 两天前,作战总参谋部又特意派来两名大高手,专门协助完成这项任务。 但查理森感到这却是一项艰难的任务。 他知道从这里到南海鳄鱼岛道路遥远,非用飞机运送不可,但又很难躲避过o国的侦察卫星和侦察飞机,一旦被发现,将会遭到o国的截击。 查理森没有询问国防部长为何要把毒气弹头送去鳄鱼岛,但他知道鳄鱼岛是南海靠近o国南部大城图克达最大的岛。 他猜测,总部的作战意图是在鳄鱼岛直接发射毒气导弹进攻o国南部大城图克达,迫使o国最后投降。 如果是这样,那么很显然,鳄鱼岛上的一切导弹发射设备,必是得到了b国的支援。 查理森很兴奋,他相信总部这样的战术是击败o国最有力的,也是最致命的。根据战报,k国已经攻占了o国十分之八的领土,o国只有靠近沙漠不远的加威斯和靠近南海的图克达两座大城,一旦图克达被摧毁,加威斯大城将成为一座孤城,o国在加威斯的流亡政府将不战而降。 问题是如何神鬼不知地把毒气弹头送到鳄鱼岛,查理森仍然不敢小瞧o国加威斯军区的实力,要知道o国加威斯军区总司令是马克——o国九大元帅中最杰出的一员。 也许k国总部正因迟迟打不败马克元帅,才想到绕开加威斯,改攻o国大后方的图克达城。 此刻,查理森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老狐狸,慢慢地在他的大办公室里踱着步,想着运送毒气弹头的办法。他嘴上叼着一根粗雪茄。 他穿着一件睡袍,里面是光身,脚上是柔软的拖鞋。他今年刚好五十岁,由于注意锻炼和保养,他看上去像四十岁一样。他是白种人,长得不算高大,但非常健壮,有一夜连御三十名美女的骄人战绩。 他的嗜好是欣赏美女的胴体和抽雪茄。 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美女的胴体是艺术品,在他卧房里就挂着许多美女胴体的油画和放大的女明星们的裸体照片。 他结过六次婚,现在的妻子和子女们都在k国首都。 他经常到城内的妓院看妓女们跳脱衣舞,遇上身材特别好的妓女就带回来拍照,他欣赏妓女胴体的兴趣大于与她们做爱。 就在这时候,有侍卫在外面敲门。 他让侍卫进来,听侍卫禀告说安妮小姐和安德烈先生求见,便点了点头。 然后,他坐到了沙发上,把睡袍下摆裹在光腿上,他觉得这样做是对美丽的安妮小姐的尊重。 侍卫很快领进来安妮和安德烈——两天前被总参谋部派来协助他运送毒气弹头的大高手。 查理森以前就听说过这两个人的名字,安妮是k国最神秘的组织“自由王国”中有名的“自由之花”。而安德烈是k国最着名的武学组织“斗神会”中的八大斗神之一。 查理森知道,k国之所以能够在前段战争中节节获胜,并且已经看见最后胜利的曙光,“自由王国”和“斗神会”这两大组织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仅举一例:o国九大元帅,遭到暗杀的有六位,投降的有一位。当然都是这两大组织的功劳。 而据说,o国那位率部投降的元帅就是这位安妮小姐的作用。 所以,查理森并不敢小瞧这两大高手——他更想博得安妮小姐的青睐。 见安妮和安德烈在沙发上落座,查理森取下嘴上的雪茄,和悦而随意地笑笑,道: “喝点什么?” 安妮和安德烈让侍卫给他们倒了香槟。 安妮呷了口香槟,对查理森笑笑,道: “将军决定怎样运送了吗?” 她实在美得让人失魂。 一头披肩的金发衬托着雪白的面庞,两只大大的碧眼深如碧潭,顾盼间风情万种。修长的身材,饱满耸秀的胸脯,连同这幽幽的香气,使她确有令所有男人心动情迷的资本。 查理森吸了口雪茄,道:“我正在想,我们知道,这样长距离的运送,必须躲过地方的侦察卫星……” 安德烈道:“据我们上午接到的情报,对方仅剩的一颗雷达成象侦察卫星,已经被我们远程导弹摧毁了。” 安妮附声道:“b国的导弹,还帮助我们摧毁了图克达军区一颗导弹预警卫星。” 查理森道:“但我们无法躲避对方侦察飞机。” 安妮道:“运输什么东西先引开对方的注意,然后另外派飞机直飞鳄鱼岛。” 查理森思忖道:“这办法不错。” 安妮又道:“如果将军认为这办法可行,我们已经为将军找到了率领那支部队合适的人选。” 安德烈道:“我们想,率领那支部队的必须有大高手,那样对方才会相信运输东西的重要。” 顿了顿,又道:“今天晚上,确切地说就是刚才,我和汉斯上校在一家旅店遇上了几个外地人——我们猜测多半是地球人……” 查理森一怔,“哦”了一声。 安德烈又道:“一共是五个人,还有一个是本地妞儿。那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那年轻女子十分美艳,就是她吸引了汉斯上校的部下那个外叫号野牛的中尉。野牛带人去调戏那女子,却挨了揍,回来找汉斯上校,我偏巧也在,就随他们带人去了,没想到我也让对方一个小子打败了。” 安妮附声道:“我幸好及时赶到,暗示他们先放过那些人,因为我想到可以利用那些人。” 查理森道:“据我们有关部门对地球人的研究,他们的功力简直无法与我们的高手相比,所以,我不相信那些人会是地球人。” 安妮道:“o国的总统夫人安佳丽娃在她丈夫竞选总统时,就向国人许诺,在收服我们k国之后,便移民地球,她说地球是个非常美丽,很适合人类居住的星球。只可惜,那位总统夫人没想到幸运之神偏爱我们k国,战争的最后胜利将属于我们。” 安德烈道:“所以,我们想,不管那几个人是不是地球人,只要不是o国人,就可以利用。有他们去充当o国轰炸机的炮灰,我们就可以顺利完成运送任务。” 查理森换上一支雪茄,思忖道:“初步先这样决定吧。明天我要亲自见见那几个人。我们没理由不让远方的客人睡一宿好觉。” 他说完之后,安妮和安德烈便起身告辞了。 他送他们出门时,又说道:“那么,明天早晨,你们就和汉斯上校去把客人请到我这里来吧。” 在这天夜里,查理森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在安妮飞去鳄鱼岛之前,把她搞到手。 次日早晨,吃过早饭之后,查理森换上一身军装,在他的办公室接见黄帝等人。 黄帝等人真是被汉斯上校和安德烈带众兵士“请”来的。 安妮却未露面。 看见由汉斯和安德烈领进来的黄帝等人,查理森不由惊艳于玉女的美丽了。 他很礼貌地让黄帝等人在沙发上落座,然后一边抽着雪茄,一边逐一审视对方。 安德烈在一旁对查理森道:“你们这里是否有微型通译器?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 查理森就示意侍卫去取来微型通译器递给黄帝等人。 侍卫示范黄帝等人把手指盖大小的通译器塞到耳朵里。 黄帝等人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好按侍卫示范的样子做了。 侍卫把三枚通译器又递给查理森、安德烈和汉斯。 查理森在耳朵里塞好通译器,对黄帝等人笑笑,道: “你们是否能听懂我说的话呢?” 黄帝等人面露惊异,一齐点了点头。 巨灵胡道:“我听见了。这小玩艺儿真奇特,你就作为见面礼送给我们得了,也省得我们像聋子似的。” 查理森也听明白了巨灵胡的话,笑道: “当然可以。我很愿意与你们交朋友。” 安德烈急不可待地问道:“你们真是地球人吗?” 巨灵胡答道:“是。我们是地球人。你们是哪国人?” 查理森答道:“k国。你们是怎么来到了eht星球?又到了这里?” 西王母道:“我们的飞碟发生了故障,坠落在沙漠里。” 安德烈惊异地道:“地球上也有飞碟?” 西王母道:“当然有……” 安德烈投目黄帝,道:“我看得出,你是大高手,也一定是他们中的头领,你为什么不说话?” 黄帝道:“我在想,你们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现在我还没想明白。” 查理森笑道:“我告诉你好了,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在你们离开城堡时,护送我们一些坦克交给我们的人。听说你是个大高手。” 黄帝道:“你们接收坦克的人在哪里?” 查理森道:“到时候汉斯上校会告诉你的。由他带人和你们一起去。” 转对汉斯上校,道:“你们可以认识一下了。” 汉斯上校起身,对黄帝等人点头,笑笑,道:“我就是汉斯。” 黄帝对汉斯笑了笑,道:“昨晚你差点带人枪毙我们。” 汉斯道:“可现在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查理森又道:“你们答应了?” 黄帝道:“我们不答应,只怕也不能活着离开这座城堡。” 查理森道:“但,你们三个男人去执行这项任务,这三个女人要留在这里。等你们完成任务后,可以回来接走她们。” 他这样决定,完全是因为要贪占玉女的美色。 他知道对方不能不答应,因为对方的生死大权掌握在他的手里。 玉女把目光投向了黄帝。 西王母却道:“我一个老太婆,你们何必要留下我。” 琼斯也道:“我也是刚刚认识他们不久,他们未必在意我的死活……” 她说出异族话,并不让查理森等人感到意外。 查理森笑道:“我已经决定这样了。我可以保证,她们绝不会少一根头发。” 转对侍卫,道:“领这三个女人去休息吧。” 黄帝对玉女道:“你们放心吧。我们会回来接你们的。” 西王母道:“我只好相信你一次了。” 玉女三人便跟着那侍卫走出房间去了。 黄帝对查理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查理森道:“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吧。” 转地汉斯和安德烈,道:“你们带他们去吧。组成三十辆坦克、一百人的编队。汉斯你亲自率领,具体意图安德烈会告诉你的。” 汉斯和安德烈便和黄帝等人离去了。 黄帝三人真的带走了微型通译器。 查理森心情舒畅地喝了一杯葡萄酒,然后起身从侧门走出办公室,回到隔壁的卧室。 卧室内亮着台灯,遮着厚厚的窗帘,由于开着空调,室内十分凉爽。 他换上了睡袍,想再睡一觉儿,养足精神之后,好对付那个来自地球的美女。 刚躺到床上,床头柜上的对讲器响了,是侍卫禀告说安妮小姐求见。 他便告诉侍卫让安妮进来,随后来到办公室,对走进来的安妮笑道:“欢迎你,你看见我这高兴的样子,一定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很好的开头。” 安妮笑道:“地球人很听话吗?” 两个人落座,侍卫又为查理森点着雪茄,为安妮倒上香槟酒。 查理森笑道:“听话得可爱。”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安妮的目光似乎在传达另外一层含意。又道:“我很喜欢这座古城。” 查理森笑道:“等汉斯他们遭到袭击时,我们就可以飞往鳄鱼岛了。想让我为你拍几张照片吗?” 安妮笑道:“我听说将军是个业余摄影家,正求之不得呢。” 查理森起身,笑道:“请跟我来。” 把安妮领进他的卧室,一边取过相机,一边笑道:“我希望你看见这些油画和照片,不要误会我是个色情狂。” 安妮笑道:“将军真风趣!世上懂得欣赏女人的男人并不多,看得出,将军已经把女人的身体当成艺术品了。” 查理森开始为安妮拍照,随着“咔嚓”、“咔嚓”的相机声,安妮做出不同的姿态,表现得非常合作。 查理森停住拍照,笑道:“我是否有幸为小姐拍几张裸照呢?小姐的身材一定美得无可挑剔。” 安呢笑道:“很抱歉,我无法满足阁下的要求。” 见查理森脸上掠过失望,她慢慢地脱下衣裙,又道:“但,我愿意用另外一种方式补偿将军。” 她的媚笑与幽香一同向查理森呈现。 一番欢爱后,查理森道:“我怕是真的老了……” 安妮道:“做爱时间长,并不一定就好。” 查理森道:“你这是安慰我。” 安妮道:“男人在许多方面都可以表现出尊严,不一定非到了床上。将军,你是否想过我们战胜之后,自己在军队的位置?” 查理森第一时间意识到安妮今天与他做爱,绝非逢场作戏这么简单。可能她是有求于自己。 便道:“小姐有话请直说。” 安妮道:“k国与o国统一之后,军方的位置肯定没有政府位置重要。但要在政府谋职,还应该有军方做靠山。以后,我们自由王国的事还请将军多多关照。” “你们想进入官场?” 查德森早有耳闻,自由王国组织的第一负责人自由女神与总统交情不薄,说不定政府和军界早就有自由王国的人。 安妮道:“我们想得到将军的支持。将军在军界素有声望,战争结束后会论功行赏,将军还会提升的。” 查理森笑道:“我们还是彼此关照吧。” 正说到这里,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 安妮趁查理森接电话时,起床去浴室洗浴了。 是作战部打来的电话,告诉查理森说,汉斯上校带领一百人护送三十辆坦克已经离城出发了。 查理森告诉作战部,有汉斯方面的情况立即向他报告。 放下电话,他来到浴室,到池子里与安妮共浴。 洗浴完,安妮回到卧室,穿好衣裙,告辞而去。 查理森便躺到床上开始睡觉。 他睡醒时,已是六个多小时之后。 他起床,穿上睡袍,到办公室,喝了两杯葡萄酒。又想到了地球来的美女,便叫进侍卫,吩咐侍卫去把那最漂亮的女子带来。 不多时,侍卫神色惊慌地进来报告,道: “报告将军,那三个女人……都失踪了。” 查理森一怔,道:“失踪?”又自言自语地道:“安德烈也不敢那么做。” 忽然,电话又响了。 查理森接电话,是作战部打进来的,说汉斯报告,被留在古城指挥大楼的三个女人,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他的身边,问如何处置她们······ 第162章 拳头对飞机 对于黄帝等地球人来说,三十个小时的白天真是很漫长。 就在第一个太阳快沉落时,四架轰炸机由远及近飞来了。 轰炸的目标当然是这三十辆坦克、五辆卡车和三辆吉普车。在这无遮无掩的沙漠里,这些坦克和车辆当然无法躲避轰炸。 好在事先防备了轰炸,坦克与坦克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近。 黄帝和巨灵胡、艳魔刚出城时是坐在一辆吉普车里,等他用“移运大法”救出玉女、西王母和琼斯之后,玉女就替换巨灵胡与他坐在一辆车上了。 而西王母、巨灵胡和琼斯则坐在他们后面的一辆吉普车上。 另外一辆吉普车上坐着汉斯上校和他的两名警卫。 那一百名兵士分别坐在三辆卡车里,而另外两辆卡车则装载食物和饮水。 吉普车都是敞篷的,奔驰起来十分凉爽。但为了迷惑敌人,卡车则一律是带篷的,无论从空中还是地面都看不见里面装载的是什么。 行进的队形是前面十六辆坦克,分四排挺进,中间是吉普车和卡车,后排是十四辆坦克。 这时候,看见四架轰炸机飞来,汉斯上校乘坐的吉普车首先停住,他从吉普车上站起身,挥舞着手枪,对旁边吉普车上的黄帝大声喊道: “轰炸机!轰炸机!你快摧毁它们!快摧毁它们!” 在汉斯大声喊叫声里,卡车上的众兵士纷纷跳下卡车,全部找地方趴伏在地上,多数用双手抱住了脑袋。 巨灵胡、琼斯和西王母见状,也跳下吉普车,学那些兵士的样子趴地抱头。 这时所有的坦克都停了下来,有的坦克正调转着坦克炮,准备轰击轰炸机。 黄帝因为耳朵里还塞着微型通译器,当然听见了汉斯的叫喊。 但他有些发怵,自己能够拼过轰炸机吗? 正在迟疑未决时,前面两架轰炸机已经飞近前面的坦克群,并且开始俯冲投下炸弹。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四颗大炸弹在坦克群中爆炸。 坦克炮还没等攻击,两架轰炸机已经爬高近万米,想打也打不着了。 后面的两架飞机又相继飞临,俯冲投下炸弹,爆炸声中,那些坦克被炸得弹片横飞,多数成了破铜烂铁。 而未被炸中的坦克里的士兵也急忙钻出坦克,四散奔逃,放弃了用坦克炮对轰炸机的攻击。 “狗屁大高手!胆小鬼!你还愣什么!你这该死的地球人!” 汉斯上校挥动手枪开始朝黄帝大骂,看样子就要开枪崩了黄帝。 前面的两架飞机这时又一前一后地飞回来,准备再次向坦克群投弹,发出了震耳的轰鸣声。 黄帝看到了炸弹的恐怖,知道如果让这些飞机再次狂轰滥炸,别说这些车辆和坦克会被炸毁,连包括自己的这些人也在劫难逃。 不管能否摧毁飞机,总不能束手待毙! 心念及此,一声狂啸,挺身站起,右拳对着不远处正俯冲下来的这架飞机打出了强级——轰天炮! “轰隆!” 一道金光把飞机轰得在半空爆炸。 “轰隆!” 一颗飞机爆炸之前投下的炸弹又在坦克群里爆炸。 飞机的残骸和碎片从空中落下,砸落到坦克上,轰然大响之后,还有叮叮当当的声响。 半空硝烟弥漫。黄帝一击奏功,无暇细想,左拳随之又轰出金光,又击中另外俯冲下来的一架飞机。 这架飞机未及投下炸弹,就被击爆。由于这架飞机投弹目标是卡车,所以离得较近,爆炸的残骸和碎片砸落到一辆卡车上,那辆卡车旁边的兵士也受到波及,不少被碎片击中。而卡车立即着起火来。 卡车着火就有爆炸的危险,汉斯第一时间指挥众兵士扑上去灭火。 这时,黄帝已经信心大增,拔出皇剑,飞跃空中,迎击后两架飞来的轰炸机。 前面的这架轰炸机还没等俯冲,就被黄帝的剑光轰中,拖着一股黑烟坠落到一个沙丘后面,发生爆炸,卷起滚滚的硝烟。 另一架飞机急忙爬高,转个大圈子,向远方飞走了。 黄帝飘落地面,见卡车上的火已被扑灭,但遍地狼藉,惨不忍睹。 兵士们发出了胜利的欢呼。 黄帝收剑入匣,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心说,这看似吓人的轰炸机,也是如此不堪一击。 汉斯来到黄帝跟前,笑道:“我向你道歉,你是真正的大高手,了不起的地球人!” 黄帝洒然一笑,道:“我开始是被它们吓住了。” 汉斯道:“我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让士兵们用餐,你看好吗?” 黄帝道:“你是指挥官,一切由你决定。” 汉斯道:“你是大高手,我应该尊重你的意见。” 趁汉斯上校忙着集合士兵发放食物和饮水时,西王母铁青着脸来到黄帝跟前。 她低声道:“你知道你刚才摧毁的轰炸机是o国的吗?” 黄帝道:“可我别无选择。” 西王母道:“咱们得想办法逃走,然后去o国。我的 想法,咱们最好把这些坦克也带到o国去。” 黄帝道:“他们人多,恐怕难以办到。” 西王母道:“这些人还不够你一拳轰的!我更加清楚你的实力了。” 黄帝心中暗叫不妙,被西王母这危险分子摸准实力,对自己并不是一件好事。 想了想,道:“要摆平这些人,我没多大把握。” 西王母道:“可o国还会派更多的飞机来轰炸,你还要把那些飞机一一摧毁?” 黄帝道:“那我们就想办法逃吧。我看等到天黑后更容易。” 正说到这里,玉女在吉普车处喊两个人去用餐。 吃的食物是面包、饼干和罐头,喝的是易拉罐汔水和啤酒。士兵们是定量,而他们当然随便儿吃。 吃饭时,琼斯看黄帝的目光充满了崇拜,仿佛黄帝已经是她眼中的超人。 这次轰炸,被炸毁了九辆坦克一辆卡车,死伤了二十一个人。 当第二个太阳升起挺高时,坦克群又向前启动。 尽管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但汉斯上校却笑逐颜开,好像为能拥有黄帝这个保护神而得意。 出城之前,安德烈已向汉斯上校面授机宜,告诉他运送坦克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对方注意,所以汉斯并不在乎坦克的损失。 何况,o国方面也付出了三架轰炸机的代价。 黄帝开始思考如何在天黑之后逃走。 就算西王母不说,他也知道不能总和这些人走下去,因为他要去的地方是o国。 经过轻而易举地摧毁三架飞机,黄帝也有信心摧毁这些士兵,可他却不忍心——毕竟他们都是活蹦乱跳的人,又与他无冤无仇。 所以,只能选择逃走。 他知道自己逃走容易,但要带走玉女五人而不被这些兵士发觉却难。只因这沙漠里根本无处藏身。 这些兵士绝不会眼睁睁放自己一方离去。他们也许自信他们的枪和坦克炮能够对付自己这几个人。 坦克群在轰轰隆隆地向前行驶,并不很快,黄帝不知道这是朝哪个方向行驶,他早就迷失了方向。 黄帝看着无边无际的沙丘,忍受着热浪的袭击,感到沙漠甚至比海洋更恐怖。 他又想,也不知道o国离这里有多远,就算逃走,还要在沙漠里跋涉多少天? 这个太阳到头顶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一架直升飞机远远的飞来,并在前方里许之遥降落。 就在黄帝等人举目遥望时,直升飞机里钻出两个人,一齐向坦克群飞掠而来。 黄帝第一时间感应到对方强大的气势,甚至超过了那四架轰炸机。 显然,来的是对方的大高手。 两个人影飞掠的速度非常快,几乎眨眼之间已到了前面坦克群的上空。 蓦地,一道五色光柱在空中划过。 “轰隆!” 一辆坦克被轰爆,弹片四处飞射。 “轰隆!” 又一辆坦克被轰得爆炸。 黄帝一声清啸,飞身跃离吉普车,对着一个人影打出左拳。 那人影意识到黄帝攻来,急忙挥手中玉箫封挡。 圣女! 黄帝已经攻近,认出这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人影赫然是灵姝圣女,急忙收劲。 “砰!” 但仍有一小半的劲力轰中了圣女封出的玉箫。 圣女被震飘落两丈之外,落到一辆坦克上。 黄帝也落到一辆坦克上,对旁边又轰爆一辆坦克,正跃在空中的浅黄色衣装的人喊道: “玄女,我是……玄律!” 圣女已经反击到跟前,听黄帝喊出这句话,猛的顿住身形。 玄女也落到旁边的一辆坦克上,双手里还拿着两颗五色石。 黄帝对二女笑道:“看我的剑!你们应该相信是我了!” 说着抽出皇剑让二女看,又道: “玉女和西王母都来了,在后面的吉普车里。” 玄女道:“你们怎么落到了k国人手里?” 黄帝道:“来不及细说了。快点帮我制服k国兵士,我们好跟你们去o国。” 话音未落,人已经飞掠回来,直扑向前辆吉普车里的汉斯上校。 汉斯上校正站在那里看热闹,见黄帝飞掠而至,情知不妙,刚掏出手枪,脖子上已被皇剑压住。 黄帝对汉斯道:“别害怕,我不会杀你。快下令你的人投降!” 汉斯耳朵里塞着微型通译器,当然也能听明白黄帝的话。便道:“你想干什么?” 这时玄女和圣女已经掠至,分别站到了两辆卡车顶上。 玉女和艳魔见黄帝抢先向汉斯发难,也都跃出吉普车,抢占有利位置。 西王母和巨灵胡也跳下吉普车,准备好迎战这些兵士。 兵士们还坐在卡车里不知怎么回事。 黄帝对卡车顶上的玄女道: “你们那飞机里能坐多少人?” 玄女游目一扫,道:“你们这几个人都可以坐下。” 黄帝道:“快带他们去。” 玉女急道:“那你呢?” 黄帝道:“我随后追去。” 玄女便领玉女、巨灵胡、艳魔、西王母向前面的直升飞机掠去。 黄帝一眼看见仍然会在吉普车里的琼斯,道:“你不想和我们一同走吗?” 琼斯道:“我可以吗?” 黄帝对卡车上的圣女道:“你也带她走。” 圣女迟疑一下,过去夹带起琼斯,飞掠而去。 黄帝收剑入匣,对汉斯笑道:“其实,我们想去的地方就是o国。所以,不能再帮你们了。” 汉斯耸了下肩,道:“我为k国失去你这样的大高手而感到遗憾!” 黄帝道:“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绝不会伤害你!” 说完,轻身向直升飞机掠来。 汉斯举起了手枪,却没有射击,想了想,颓然坐下。 黄帝来到直升飞机跟前时,前面到的人已经坐进去,玄女已经发动了引擎,螺旋桨开始旋转。 黄帝坐进直升飞机,舱门关闭,飞机立即起飞,渐渐升高,地面的坦克群逐渐变小。 黄帝感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转头望去,见正是圣女。 她依然那么圣洁绝伦,只是有些消瘦,竟然没有戴面纱。 见黄帝看她,她却把目光投向了窗外。 没有说话,机舱内的气氛紧张而沉闷。 为何她要避开目光? 黄帝的心里一阵不舒服。他没有看到预想的圣女的惊喜与激动。 圣女好像在竭力抑制着她的情感,又像在掩饰着什么。 但是黄帝仍然从她望向窗外的眼睛里发现了闪烁的泪光。 他同时看见了她握着玉箫的手在微微颤抖。 但她就是不与他说一句话。 终于,西王母开口道:“圣女,你们这是从哪里来?” 圣女没有回头,轻轻地道:“加威斯的前线。” 西王母急道:“战事怎么样?” 圣女轻轻吐出两个字,道: “不好。” 西王母微微皱了下眉。 一直到直升飞机降落,圣女也没再正眼看黄帝,更一句话也没说。 直升飞机不是降落在前线,而是降落在加威斯城里的飞机场。 他们走出机场,坐进外面三辆等在那里的黑色轿车。在上车之前,玄女告诉黄帝,她已经与统帅部联系好了,直接去临时总统府。 圣女显然有意躲避黄帝,竟未与他坐一辆车。 与黄帝同坐一辆车的是玉女和巨灵胡。 三辆轿车驶离机场,从车窗望出去,街上车水马龙,并看不出战争的迹象。街两旁全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让他们觉得这里才算是真正的天堂。 “我看圣女有点不对劲儿。”玉女对黄帝道,“我在飞机上有些晕得要吐,不然真想问问她,她怎么一句话不和你说。” 黄帝没吭声,示意有司机在,不便交谈。 不长时间,轿车停在一个大门外。 大门处有许多端枪的兵士在站岗,看上去守卫森严。 黄帝三人不知道怎么开车门下车,正等着,玄女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对黄帝道:“我和圣女先带王母进去,你们等一下。” 黄帝点了点头。他感到有些不妙,如果西王母说些不利自己的话,自己此行的处境就危险了。最让他不安的是圣女的反常表现。 他看见圣女和玄女陪着西王母走向大门,心中立即有了主意。对玉女和巨灵胡示意他要跟去,让二人不要说话。 遂默运“穿透大法”,闪出轿车,用隐身术跟着圣女三人走进了大门。 院内最醒目的是一幢白色的圆型大楼,周围还有一些小楼。在路旁隔不远就有一个站岗的士兵,神情肃穆,像木桩似的站着。 圣女三人并未进那个主楼,而是从主楼旁边绕过去,径直奔后院而来。 后院斜对主楼有一座灰楼,有四层高,楼周围古树参天,显得隐蔽而幽静。 路上仍然岗哨林立,虽然都睁着大大眼睛,对三女却似视而不见。很显然,圣女和玄女是经常出入这里。 三女便进了这座灰楼,沿宽敞的通道往前走。 奇怪的是楼内异常寂静,她们走在厚厚的地毯上也没有声音。 她们在通道尽头的一个门前停下,这时门一开,出来个高个子,穿西装裙的美女,对三女道:“夫人请你们进去呢。” 便领三女走进室内。 黄帝闪进隔壁的房间,见这是个小卧房,空无一人,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显然是女人住的。他来不及细看房内摆设,透过墙壁望向三女进去的房间。 这房间好大,却很幽暗,遮着密不透光的厚窗帘,只亮着一盏落地灯。 在房间的东北角有一张大床,床边有沙发,在茶几上放着盛开的鲜花。 床上躺着一位美妇,面色苍白,看样子在五十岁左右。身上压胸盖着毛巾被。 在北墙最醒目的位置,挂着一个穿军装、英气逼人的男人大照片,镶在镜框里,此人有四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时,那迎客美女已领三女到大床前,西王母扑到床边,低声道:“姐姐,你怎么了?” 黄帝心头剧震:这美妇是西王母的姐姐?可她看上去分明比西王母还要年轻些。她是谁? 美妇声音平淡地道:“你怎么来了?” 西王母坐到床边,圣女、玄女和那迎客美女只好恭立床旁。西王母道:“说来话长。姐,你怎么病成这样?我问过圣女了,她说战事不好……” 美妇道:“玄女,你向她介绍一下情况吧。” 玄女道:“夫人不仅是病,更主要先是受了伤。” “伤?” 西王母一怔,又道:“谁伤了她?” 玄女道:“准确的人还不知道。但遍观三国武学大高手,能伤夫人的只有五个人。他们是‘精英武馆’的馆长唐皇,‘恐怖公司’的总经理‘幸运者’,‘斗神会’会长索罗门,‘自由王国’总负责人自由女神,‘黑色旅’的元首‘酒狂’。我们猜测,极有可能是幸运者。” 顿了顿,又道:“在夫人重伤之后,神女为内应,配合斗神会和恐怖公司的大高手劫持了总统……” 西王母惊道:“神女背叛了?” 玄女道:“经我们的间谍查明,神女是b国打入我们内部的间谍。” 西王母又道:“他们把总统劫持到哪里去了?” 玄女道:“经我们的间谍查明,是鳄鱼岛。对方限我们十天时间投降,不然就杀了总统。现在已过去了六天。在过去的六天里,我们组织了两次营救行动,均告失败。” “那怎么办?” 西王母好像也急得如坐针毡。 玄女道:“最可怕的是我们间谍查明,b国秘密支援k国,在鳄鱼岛要用导弹摧毁图克达城,由于总统被劫持在岛上,我们又不好事先摧毁鳄鱼岛。” 顿了顿,又道:“现在,我们0国领土已经被k国侵占十分之八,只有加威斯和图克达两座大城。由于我们成功地防卫了加威斯,敌人便想从图克达下手,先摧毁图克达城的该军区,然后再全力进攻加威斯。所以,自从总统被劫持之后,敌人对加威斯已经停止了进攻。” 西王母叹道:“真想不到会这么糟!” 玄女又道:“敌人的意图很明显,囚禁总统在鳄鱼岛,使我们无法彻底摧毁鳄鱼岛,等到限期之后,他们就用导弹先摧毁图克达城,包括该军区的主要军事设施。” 美妇插话道:“派森和马克元帅,包括图克达军区的尤迪元帅主张不顾总统死活,立即摧毁鳄鱼岛,但国防部长马农和菲尔德副总统坚持先救出总统,双方还未达成一致意见。我当然支持马农和菲尔德。但派森是副统帅,我担心最终会听他的。” 西王母惊道:“可是总统毕竟是派森的亲生父亲啊!你这个亲生母亲的话,他也不听?” 美妇叹道:“我也没有更好的挽救办法。” 西王母道:“我听明白了,若抢先摧毁鳄鱼岛,是可以避免图克达被摧毁,但总统就会牺牲。可是,真的没有可能救出总统吗?若救出总统,再摧毁鳄鱼岛……” 美妇截声道:“如果我不受伤,也许可以救出总统。现在我伤病在身……唉!” 西王母突然眼睛一亮,道:“我看有一个人可以救出总统。” “谁?” 美妇双眼也一亮,投目西王母。 连圣女、玄女和那迎客美女也一齐投目西王母,专注地等她说下去。 西王母道:“黄帝!” 第163章 圣女的心事 偷看的黄帝暗叫不妙。 美妇道:“哪个皇帝?” 西王母道:“圣女和玄女都知道他。他以前叫轩辕玄律,后来替代他兄长,成为地球上中土大国的帝君,号称黄帝。” 圣女和玄女互视一眼,显然惊异于黄帝的不世成就。 西王母又道:“我此次来,就是黄帝用通玄的法力控制我来的。他言说是来追杀蚩尤。我们的飞碟出了故障,在沙漠坠落并爆炸。我们被一个黑肤少女领到了魔鬼城。那里的驻军扣留我和玉女,还有那黑肤少女为人质,逼黄帝三人帮他们运送坦克。黄帝不知用什么法术,把我们从城里弄到了城外。他很轻松地摧毁了你们派去轰炸坦克的飞机,可见具有极高的功力。我相信他一定能把总统救出来。” 美妇听完,让圣女和那迎客美女搀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对西王母道:“你去叫他来,我要见一见他。” 西王母道:“可我担心他不肯干。他和我们并不是一条心,单从他敢操控我飞来这里看,他就没把我放在眼里。就连玉女,也跟他学的,开始和我作对了。咱们要让他为咱们卖命,必须想想办法。” 转对圣女,又道:“你当初不是和黄帝相爱吗?怎么这次见面对他躲躲闪闪的?是不是看出他和玉女的关系?他们一同从地穴死里逃生,难免不因患难生情。如果,你肯求他,他不会不肯。在飞机上我看得出,他……” 圣女截声道:“我已经与派森订婚了。如果不是总统被劫持,我们……已经结婚了。” 黄帝脑袋嗡的一下子,真气运转受阻,视觉听觉甚至感觉一下子“失灵”。 心里咚咚一阵急跳,强自镇静下来。 他压下翻腾的心潮,收拾情怀,又运“穿透大法”继续偷看偷听。 西王母道:“他并不知道你已经和派森订婚。你可以骗他啊!等他救回总统,我们还可能杀了他,以绝后患呢!” 圣女道:“王母这么说,是已经把玄律……就是黄帝当敌人了?” 西王母道:“我担心以后控制不了他,会影响我们o国向地球移民。” 圣女道:“眼下形势严峻,我们应该与黄帝友好相处,请他帮助扭转劣势,争取转败为胜。若现在就有害他之心,万一被他察觉,我们岂非多了一个极厉害的敌人?” 美妇道:“圣女说的有道理。现在打败k国比什么都重要。” 圣女又道:“所以,我想请夫人同意,让我与副统帅解除婚约,这样我也好去面对黄帝。” 西王母冷道:“你这分明是趁机要挟!” 圣女道:“你们不答应我与副统帅解除婚约,我就不会与黄帝说一句话。” 话音未落,门一开,走进一位穿着笔挺军装、英俊雄伟的年轻军官。年龄有二十四五岁,面色冷峻,双目精光闪烁,透出刚毅与自负。 这军官进屋不敲门,不用人禀告,可见身份极为特殊。 黄帝隐约猜到,此人可能就是总统的儿子,那个副统帅派森。 从这人的目光和气势上,黄帝感到,他是一个大高手。 见这人昂首走进,圣女、玄女和那迎客美女一齐微微鞠躬,道:“拜见副统帅!” 果然是那个派森! 派森对西王母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句“姨娘好”。 转对圣女,道:“你为何要与我解除婚约?” 圣女道:“因为我以前的未婚夫来了,他死里逃生·····” 圣女称黄帝为“以前的未婚夫”,这让黄帝心里一热。 派森霸气地道:“他有资格和我争吗?” 圣女道:“他已经是地球中土大国的帝君。” 派森道:“地球人是低能人种,与地球人比我会感到耻辱。” 圣女道:“但刚才王母还说,黄帝完全有能力救出总统,化解我们目前的危机。” 派森对床上美妇,道:“母亲,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刚才我已经说服马农和菲尔德,我们决定明天就开始摧毁鳄鱼岛。我想告诉你一声,然后就对尤迪元帅下达命令……” 顿了顿,又道:“希望你放弃救出我父亲的幻想,更不要指望一个低能的地球人会创造奇迹!那简直是白浪费时间。” 一指圣女,又道:“我更不会给你一点机会。我的尊严告诉我,你必须成为我的妻子;你可以不爱我,但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圣女仍然淡淡地道:“你认为没有爱情的婚姻能幸福吗?” 派森道:“缺乏爱情的是你,而不是我。” 冷笑一下,又道:“那个可怜的倒霉蛋不会活过今夜。你不要跪下来替他求情,那样更会激怒我!” 圣女道:“你可以去胡作非为,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的生死都不顾惜的人,我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美妇突然吐出一口血,旁边的美女急忙上前为她擦拭。 圣女和派森的争吵也停下来,一齐望向美妇。 美妇漠然道:“派森留下,别人先出去吧。” 西王母、圣女、玄女和那美女悄悄走出,在外关上了门。 派森在床边坐下,叹道:“母亲,你想说什么?我为了自己的尊严,与圣女结婚一天,也要与她结婚。对此,你不要再劝我。” 美妇道:“圣女公然顶撞你,这也让我很生气。但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好忍让她一些。你怎么就不动动脑子?让那个地球人去救你父亲,成功了更好,不成功他也会死在那里,还达到了咱们借刀杀人的目的。到时候圣女有口难言,也怪不着咱们。” 顿了顿,又道:“反正时间还来得及。” 派森道:“母亲是不想放弃一点救父亲的希望……” 美妇叹道:“难道你就愿意放弃?” 派森道:“好吧,我同意让那个地球人去送死。反正他并不影响我们摧毁鳄鱼岛的行动。他前去,带可以迷惑敌人,让对方想不到,我们会不顾一切地摧毁他们!” 美妇道:“但你一定要等到最后期限,那样我们的心灵会安慰些。另外,那个地球人只有圣女出面,才会答应前去救人。而圣女的条件是必须先与你解除婚约。为了你的良心安宁,你就让一步吧。这样或许也能打动圣女,显得你很大度。” 派森站起身,道:“你们就决定吧。”转身走出门去。 美妇按了一下床上的响铃。 圣女、西王母、玄女和那美女复又进屋。那美女把门关好。 美妇对圣女道:“派森同意让那个黄帝去救总统了。也同意与你解除婚约了。你有把握让黄帝帮我们吗?” 圣女道:“你们分明是想借刀杀人!” 西王母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玄女道:“我看,这件事一时也定不下来。不能让黄帝他们等得太久。” 美妇道:“玄女,那你就去安排黄帝他们到宾馆先住下。我们和圣女再商量一下。” 玄女就走出屋来。 黄帝怕被玄女发现不在车内,急忙以最快的速度闪出临时总统府,回到轿车内。 玉女和巨灵胡看得莫名其妙,甚为惊奇。 黄帝一句话没说,往后一靠,闭上眼睛暗暗调息。 不多时,玄女来到车旁,告诉他们,她带他们去宾馆下榻。 他们下榻的宾馆当然是全城最好的,房间也近于总统套房,里面有电视、电话、空调、洗浴间、卫生间。还备有各种饮料和小吃。 黄帝毫不客气地让玄女为他们开了三个房间,他和玉女住一间,巨灵胡和艳魔住一间,琼斯自己住一间。 他想了,如果什么时间艳魔变成美女,就去和琼斯住。 玄女似乎害怕黄帝问她什么,安排完,告诉黄帝说圣女有点事,一会儿就来看他,便匆匆离去了。 黄帝心里又一阵不舒服,想到在地穴之门并肩作战时,玄女和自己也不错,可现在她似乎也有意回避自己。 进到房间,黄帝让服务员拉上窗帘,为他们打开床头灯,放好洗澡水——他们本不想这么麻烦服务员,但他们自己做不好。 服务员离去之后,黄帝和玉女到洗浴间开始洗澡。 黄帝不由想到了在总统府偷看时,那美妇等人在他“神眼”中展现的裸体,故在对玉女大肆挞伐时,不能不想到圣女。 玉女有些娇慵地躺在浴盆里,媚眼如丝,绝美的嘴唇漾着幸福而甜蜜的微笑。 玉女道:“你说,我们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怀孕呢?我好想给你生下孩子,最好是生一大群。” 黄帝道:“可你还没决定嫁给我呢!” 玉女笑道:“生了孩子,就算我母亲反对,也不成了。” 黄帝道:“你担心你母亲会反对?” 玉女道:“应该不会。这天上人间,哪还有比你更好的男人让我嫁啊。” 黄帝道:“说不定你母亲也来了o国。只可惜,玄女连问几句话的机会也不给咱们。我还想跟她打听一下小丝的情况。” 玉女道:“见到了圣女、玄女,怎不见神女呢?” 黄帝微叹一声,道:“海妖在地穴里说的话,看来都是真的。她那时就说,神女是b国打入o国的间谍。” 玉女一惊坐起来,溅了黄帝一身水,讶道: “可0国知道吗?” 黄帝道:“已经知道了。前不久神女里应外合,与人劫持走了总统。这是那会儿我偷听到的。” “你还偷听到了什么?” “还有……圣女已经与0国的副统帅、也就是总统的儿子订婚了。” “真的?” “但是,让我唯一感动的是她提出了解除婚约……” “她是还爱着你。她也许以为你是真死了。” 黄帝又叹了口气,道:“所以,我们的处境并不妙。西王母甚至要置我于死地。那个副统帅当然也会把我看成眼中钉!” “那怎么办?” 玉女紧张的模样也分外动人。 黄帝洒然一笑,道:“不管怎样,我们总要面对。” 两个人洗浴完,便赤条条地躺到床上。室内开着空调,甚是凉爽,两个人舒服得要叫娘了。 玉女伏在黄帝胸前,柔情无限地道: “我相信你,不论多么险恶的环境,都能逢凶化吉。” 说完,似乎是情难自禁,又开始亲吻黄帝的胸膛。 黄帝享受着玉女的爱抚,道:“我知道,现在圣女一定十分为难。” 玉女的香唇封住了他的嘴唇。 这时刻,她怎愿黄帝在说别的女人,在想别的女人。 又一番抵死缠绵,两个人便相拥睡去。 傍晚,直到巨灵胡在门外粗声大嗓地叫他们,他们才醒来。 在餐厅里吃晚饭时,一坐在餐桌旁,艳魔就笑话巨灵胡,说他嘴不停地吃喝了一下午,把他们房间的饮料和食品一扫而光。 巨灵胡反唇相讥,说艳魔也帮他吃了,吃光之后还想去朝服务员要,被他阻止了。因为他不想让外星人笑话地球人没吃过好东西。 可到酒菜端上来时,两个人仍然吃得狼吞虎咽,看得琼斯抿嘴直笑。 黄帝突然想起,出门匆忙,忘了塞那个微型通译器了,所以对别的食客的谈话,如鸭子听雷。 饭后,一回到房间,黄帝和玉女就去洗浴间找到微型通译器塞进耳朵。然后,玉女打开电视,对黄帝道:“你看完一定还会受不了的。” 但电视里并不是他们想象的色情录像。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领着两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进来。一个军官道:“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黄帝点了一下头。 这军官又道:“那很好。请黄帝阁下跟我们去见副统帅。” 黄帝站起身,想背上剑匣,又放弃了。那样好像显得自己心虚胆怯似的。 另一个军官道:“你就是黄帝?” 黄帝点了下头。 玉女道:“我也跟你去。” 黄帝道:“你等在这儿吧。相信我不会出事。” 便和两个军官走出房间,路过巨灵胡两人的门口时隐约听见巨灵胡和艳魔正争吵什么。 乘电梯下楼,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走出宾馆,他们坐进一辆白色轿车,向总统府驶来。 街上已经华灯初上,街景显得比白天还美丽,五颜六色的灯光与人们鲜艳的服饰互映生辉,让人觉得这城市的繁华。耳畔全是车声,混杂着不知从哪里飘来的音乐声。 不长时间,轿车来到总统府,停在大门外。 黄帝跟随两位军官进大门,走进了这幢白色的主楼。 楼道里也有兵士站岗,亮着灯,让人觉得与白天没什么区别。随时可见一些门里进出的人,都神情肃穆,多是军人,系着腰带,上佩手枪。 他们乘电梯上到七楼,也是顶楼,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空空荡荡,除了两把椅子什么也没有,除了窗子就是白墙,也未悬挂任何东西。地上铺着银灰色地毯,人进来也发不出声音。 一名军官对黄帝道:“你先等一下,副统帅马上就到。” 另一名军官转身走了出去。 这名军官又道:“你可以坐到椅子上去。” 黄帝却走到窗前,望向窗外,见夜景十分迷人,附近一幢高楼正变幻着绚丽霓虹灯。星光灿烂,夜空呈现出一种梦幻般的美来。 不长时间,副统帅派森等五人走进了大厅。 黄帝回身见了,见五个人中有一个是刚才离去的那位军官。 这时,派森和一个叼烟斗的老者坐到两把椅子上。别人都站到他们的两旁。 派森转对带黄帝来的一名军官,道: “他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吗?” 那军官道:“他说能。” 派森和那叼烟斗的老者互视一眼,显然感到几分惊异。 派森对那军官道:“你给他介绍一下。” 那军官就对黄帝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副统帅派森。这位是我们的国防部长马农。这位是副统帅贴身侍卫长罗森,这位是国防部长的贴身侍卫长兰斯基。” 黄帝瞥了这罗森和兰斯基一眼,见二人都是中年人,罗森一脸冷傲,兰斯基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黄帝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能听懂我的语言。” 那罗森道:“我能听懂。况且,副统帅和国防部长戴着通译器。” 黄帝一怔,这罗森说的不是异族话,却是地球语言。 黄帝又道:“你们请我来作客,却让我这么站着,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派森道:“这里是我们的练功房,请你来是想与你切磋几招武功。站与坐,又有什么关系!” 马农拿下嘴上的烟斗,慢条斯理地道: “有人想让你去完成一项重要任务,我们看你够不够资格!别紧张,年轻人,我们一点也没有歹意。你只要尽全力与罗森和兰斯基拼几招就行了。” 那兰斯基踏步走到地中央站好,双手在胸前抓揉着,骨节格格直响。他的目光和笑容都充满了奸邪,整个人像一条毒蛇那么危险。 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让黄帝觉得已经超过了在魔鬼城遭遇的那个大高手。 黄帝一开始就收敛自己的气势,他不想让对方摸准自己的真正实力。现在,他已经拿定主意——求败不求胜。 遂转对那个马农,淡淡地道:“我不会去完成什么重要任务。也不想和他们切磋,因为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兰斯基笑道:“你害怕了?嘿嘿!我不会打死你的。” 黄帝道:“我真的很害怕。” 派森冷笑两声,道:“如果那位钟情你的圣女听到你这句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她一定把你当成她心目中的英雄,而你却是胆小如鼠的狗熊!” 罗森道:“我也曾见过地球上的英雄好汉,尽管他们武功低微,可也有不怕死的。你真给地球人丢脸!” 黄帝忽然想起海妖的话,道:“阁下就是彩荷的丈夫?你可知有位叫玉嫣的女儿?” 罗森一怔,道:“你怎么知道?” 黄帝道:“你女儿这次也随我来了,现在就在宾馆的房间里。” 罗森双睛一亮,道:“她……还好吗?” 黄帝道:“很好。” 兰斯基在一旁邪笑道:“你可以跟他套近乎,但我却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看拳!” “呼!” 一拳打向黄帝,拳到中途才爆吐出一道紫光。 黄帝不想露真功夫,便装出慌手忙脚地封迎出一拳。 “砰!” 拳劲相击,气劲四射。 黄帝连退十几步,拿桩站定,道:“我自愧不如!” 这大厅看似很简单,其实在顶层和墙壁里都加固了特殊防震抗击的装置,连窗子和玻璃也都是高级钢化防弹防震的。所以,一般高手在这里拼战,这大厅还不致受损坏。 派森道:“你分明还留一手儿。我看得出你未用全力。”黄帝早就感应到派森的功力更强过罗森和这个兰斯基, 想不到他眼力也如此高明。 马农道:“兰斯基是有能力逼他使出压箱底功力的。” 这就暗示兰斯基进行猛攻狠打。 果然,兰斯基敛起笑容,眼中涌上杀机,怪啸一声,冲上疾攻,把“笨手笨脚”的黄帝困在拳风脚影里。 真是杀招频出,往死里打。这哪里是切磋武功,说生死相拼还差不多。 但黄帝抱定求败不求胜之心,只守不攻。他觉得兰斯基是够强、够狠、够劲,可却不能封锁他的空间,他可以轻松加愉快地闪来躲去。 兰斯基打了有一百多招,黄帝心想,这么打下去,也会暴露自己实力,干脆硬捱他几下得了。被他打吐血,他们自然会放自己回去了。 遂故意显出拼命的样子,与兰斯基对攻,但因为不使劲贯力,当然无异送上去捱打。 “砰!砰!砰!” 兰斯基一击命中,便接连命中,四拳重击,把黄帝震飞,撞到墙上又反弹回地毯上,大口吐血,站不起来了。 恰在这时,门一开,圣女、玉女和黄帝见过的伺候美妇的那个美女走进来。 一见黄帝正倒地吐血,玉女急忙奔过来抱住黄帝,一边为他补输真气,一边凄然地道: “你没事吧?” 黄帝见圣女和玉女忽至,庆幸自己这戏演得好,遂更加装得伤重难支,“吃力”地道: “你别管我……我还撑得住……快去见你父亲。他就在那里。他一定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玉女忙道:“我已经见到我母亲了。她就在那儿。她和圣女去看我们,可你已经来了这里。我们怕你出意外,就随后追来了。” 黄帝道:“她们……不是要杀我……是试试我的功力……我只怪艺不如人,才落此惨败。” 这时圣女对派森冷道:“你这回总该相信,他不能完成那么重要的任务了吧?” 玉女附声道:“王母说他有实力,就是要借刀杀人,是要对他报复。因为他在来之前杀了王母的男宠少野,王母一直对他怀恨在心。” 玉女能在此时此地说出这番话,黄帝相信她已经对西王母义断情绝了。 派森淡淡一笑,对圣女道:“我今晚决定试试他的功力,有两层意思:一是看他够不够资格去完成那项任务;二是看他配不配成为我的情敌。我很遗憾,他非常让我失望。哈哈!他居然一百四十九招就败在兰斯基手下,我要杀他绝用不上十招。” 顿了顿,目光冷厉地盯住圣女,又道: “你只需回答我,是想跟他重续旧好,还是想让他现在就死?” 口气更冷,森幽寒地补充一句:“你知道,我想杀人,谁都阻挡不住。” 圣女回答得爽快中透出轻松,道: “重续旧好是一定了,除非他不再接受我!你活着不给我们机会,我们死后仍然能。你也知道,我要自杀,那也是谁都阻挡不住的。” 派森霍地站起,正欲发作,马农忙笑道: “何必生气,副统帅至于为一个女人而有损威望声名吗?” 派森悻悻地哼了一声,大步走出门去。 马农等人随后跟出。 罗森最后走出,临走之前看了玉女一眼,对那美女道:“把女儿先带回家去。” 玉女这时已经搀扶黄帝站起来,又问:“你觉得怎么样?” 黄帝道:“好些了。” 玉女转对那美女,道:“娘,刚才那人真是我父亲?” 美女赫然是玉女的亲生母亲彩荷,现为o国总统夫人安佳丽娃的贴身侍婢。 彩荷点了点头,道:“咱们先送他回宾馆吧。” 他们走出主楼,出了大门,见一辆黑色轿车等在那里,开车的竟是玄女。 玉女拉开前座车门,让黄帝先上车,坐到玄女驾驶座旁边。 然后她和圣女、彩荷坐到后面。 玄女启动汽车驶来宾馆。她只是黄帝上车时对他笑笑,却不再说话。 黄帝却故作轻松,对玄女搭讪,道:“你会开飞机,又会开车,我真羡慕你啊。” 玄女笑道:“圣女也会,有机会让她教你。” 回到宾馆,彩荷和玉女却未下车。彩荷对黄帝道:“让圣女陪你上楼回房吧,我要带玉女回家看看,一会儿他父亲可能回去看她。” 黄帝就和圣女下了车。 他们看着玄女开车离去,黄帝正想带圣女进楼回房,圣女叫住了他。 圣女四下看了看,道:“我担心他们在你的房间里装了窃听器……” 黄帝道:“什么是窃听器?” 圣女道:“就是一种在别的地方可以偷听到房间声音的仪器。” 黄帝神色一凛,暗叫不妙。 圣女道:“咱们到街上走走吧。” 两个人就离开宾馆,来到灯火通明的大街上,信步前行。 虽然到了晚上,被三个太阳烘烤了三十个小时的城市还有残余的热量,所以扑面的晚风像热气似的,让人并不舒服。 两个穿低胸背心和短裤的美女在他们身边走过,雪白修美的四肢为街景增添了一抹亮色。 半天,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也谁都没看谁。 终于,黄帝憋不住了,在一棵树前停住,投目圣女,道:“有啥话你就说吧。” 圣女看了他一眼,又避开目光道:“我已经找到了我 母亲……” 黄帝一喜,道:“她好吗?” 圣女道:“还算好。她被嫁到k国,实际上就是去当间谍。两国开战之后就回到o国了,现在在o国情报部门工作,死心塌地为o国卖命。她又成了马克元帅的夫人……” 圣女与那位副统帅订婚,她母亲一定起了很大作用。否则,她不会违背永不嫁人,为自己守贞的誓言。黄帝想到这里更理解圣女的苦衷,心中一软,下意识地握住圣女的手,柔声道:“我理解你。” 圣女一怔,脱口道:“你已经知道了?” 黄帝只能装糊涂,道:“我从你与那位副统帅的对话中听出,你与他关系不简单……” 圣女道:“实不相瞒,如果不是总统出了事,我与他已经结婚了。但既然你又在我眼前出现,就没有谁能阻止我对你的爱……” 黄帝把圣女揽在怀里,动情地道:“可我对不起你……” 圣女娇躯一震,仰脸看他。 黄帝叹道:“我与嫘祖结婚了……而且还和玉女好了……” 圣女释然一笑,道:“你吓我一跳。我理解嫘祖对你的爱,更理解你和玉女在患难之中建立起的那份真情。” 悠悠而叹,又道:“通过在o国这段时间,我觉得,若想霸占一个男人,这想法多么幼稚可笑啊!” 黄帝道:“可爱情还应该忠实些好啊!” 圣女道:“那是对女人的要求。在爱情这片天空下,男人的心比女人要广阔得多。我可以郑重地收回以前说的话,只要你永远爱我,我不介意你再去爱别的女人。因为像你这么杰出的男人,应该有更多的女人分享你的爱。” 这样一番话竟出自圣女之口,不能不让黄帝感到惊异,但他更为欣喜。 圣女又幽幽叹道:“因为我知道,一个男人他对一个女人的爱,实在包含着太多的东西。他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又怎好勉强你呢!” 黄帝搂紧圣女,道:“我们该怎么办?” 圣女想了想,道:“逃走。” 黄帝一怔,道:“逃往哪里?” 圣女道:“你不是要追杀蚩尤吗?他多半是去了与东海有关系的b国。咱们就去b国。杀了蚩尤,再想办法返回地球。” 黄帝道:“听你的。可怎么去b国呢?” 圣女道:“当然坐飞机。” 想了想,又道:“这样,我一会儿就回去见总统夫人,说你同意去救总统,然后在你上飞机之后,我和你带来的人抢上飞机,飞往b国。” 黄帝道:“可你这么做,你母亲……” 圣女叹了口气,道:“她一定会恨我,生我的气,但谁让我选择了你呢!” 黄帝道:“如果我真的救回总统,派森真的会与你解除婚约吗?” 圣女忙道:“不,绝不能去!那是他们借刀杀人!两次营救,他们损兵折将。你根本不可能成功。这些外星人的武功都十分厉害,我和玄女在这里,三流高手都算不上。况且,那地方不仅有高手。” 顿了顿,又道:“听我的,就这样决定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天一亮,他们就会让我送你去机场,飞往图克达城与那里的尤迪元帅接头。” 黄帝道:“可我今晚的表现……” 圣女道:“总统夫人不会受派森左右。她知道派森不愿意救回他父亲,是想自己接任总统,早一日君临天下。况且,派森见你并非是什么太厉害的大高手,他更希望你去送死。” 黄帝道:“好吧。” 圣女离开黄帝怀抱,道:“咱们回宾馆吧,玄女会去那儿接我。注意,不要相信任何人。你不知道吧,神女就是b国的间谍。” 黄帝真想问一问小丝情况,话到嘴里又生生咽了回去。他怕圣女嗔他花心。 两个人回到宾馆,玄女已经坐在车里等在那儿了。 圣女坐上车,对黄帝招了下手。 玄女鸣笛对黄帝致意,便开车走了。 黄帝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即想到圣女说有窃听器的话,心中很不安。 他四处察看一下,什么也没发现。 他便到了巨灵胡和艳魔的房间,见两个人正一边吃喝着,一边看电视。 见黄帝进来,巨灵胡笑道:“直到住进这里,我才找到天堂的感觉。有吃有喝有的看,刚才还来了两个美妞儿要陪我们睡觉,可我们没有金币,愣憋住没敢于!你和他们说说,给咱们弄些金币啊!听说可以买许多好东西呢!” 艳魔笑道:“是他要干,我可没想干!我只想看看,摸 摸。因为真的干了,就怕变不回女人了。” 巨灵胡道:“说真的,刚才那两个美妞儿那大奶子,我长这么大还头一回看见。还有那皮肤那个白……” 黄帝拿过一罐啤酒,一口气喝下,抹了下嘴,道:“好好享受吧,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对巨灵胡又道:“把琼斯叫过来,咱们商量点事。”巨灵胡欲言又止,还是去隔壁房里叫来穿着浴衣,像刚刚洗完澡的琼斯。 黄帝让巨灵胡关好门,对坐在面前的三人低声道:“现在形势不太好,明天早晨咱们就得离开这里了。去哪儿还没定,反正你们心里有个准备就行了。” 艳魔道:“玉女呢?” 黄帝一惊,心道:对呀!怎么忘了她?她明天早晨回不来,就得留在这里,她若知道自己和圣女等人逃了,会伤心死的。 一下子就心烦意乱,有点急冒汗了。 当务之急就是联系上玉女,可是,万一她把自己要逃走的事,告诉她父母怎么办?圣女特别叮嘱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是否也在暗示自己不要相信玉女? 但自己能够为圣女而抛弃玉女吗? 艳魔三人见黄帝忽然心绪不宁,遂你眼望我眼,怔住了。 黄帝的目光无意落到琼斯的赤脚上,便镇静一下,对琼斯道: “你戴着耳朵里那东西吗?” 琼斯道:“是通译器。” 黄帝苦笑一下,道:“我们得到你不少帮助,真的很感谢你……” 琼斯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谁更应该被感谢呀?你就别客气了。” 黄帝道:“不知你是哪国人?” 琼斯道:“要赶我走吗?” 黄帝一阵尴尬,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随时会遇到危险,甚至性命不保,实在不想连累你。如果你有地方可以去……” 琼斯神色一黯,大眼睛里已噙满泪水,凄然地道:“我父亲已经死了……我没有别的亲人,也无处可去。又赶上战争,兵荒马乱的……我觉得你是个大好人,又是个无所不能的超人,我愿意永远跟着你……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巨灵胡也像心软了,道:“别说了,小妹妹,他不让你跟着,我让!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琼斯却慌忙道:“可我并不喜欢你呀!你太胖了,他又太丑了!” 这个“他”,当然是指艳魔。 第164章 女娲 回到自己房间,黄帝锁好房门,就到洗浴间开始洗澡。 泡在浴盆里,仍然心中焦急。 他知道不能用“移运大法”把圣女或玉女移运来,那样就会暴露自己的真正实力。况且,不知道玉女确定位置,施法术必大耗真气。 也不能冒失地再潜入总统府,那里白天尚且戒备森严,晚上更会加倍警戒,一时不慎就容易出事。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等明天早晨圣女来后再说,想办法拖一拖,看能不能找机会见玉女一面,不管怎样也要对玉女实话实说。 心中有了主意,这才略略安然。 快洗完时,卧室里的电话响了。 他吓了一跳,急忙奔进卧室,见电话机正在叫,他不会接电话,也不知道这电话叫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警报呢。 急忙去穿上浴衣,开门出来,电话却不叫了。 他回到卧房瞧着电话机发愣。 这时琼斯出现在开着的门口,对黄帝笑道: “你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说着走进来,转身把门关上。 她仍然穿着那件浴衣,赤脚穿着拖鞋。 她的脸由于黑,也难以发现红不红。而目光却闪闪烁烁,使她流露出羞人答答的迷人情态。 黄帝道:“电话?” 琼斯过来拿起话筒,放到耳朵上,道:“就这样听。听完再这样放回去。你如果给别人打电话,就按这些号码键。” 说完放下话筒,又道:“你等一下。” 便转身走出屋去。 很快,电话又响了。 黄帝便抓起听筒,放到耳朵上,听筒里传出异族话,猛的想起放错了耳朵,这边耳朵没塞通译器,便换到另一边耳朵。 听见里面传来琼斯的声音,道:“喂,你说话呀,听见我的声音了吗?” 黄帝道:“听见了。” 琼斯高兴地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电话给你吗?” 黄帝笑道:“不知道。” 心说,有话不好当面说吗!不过用这玩艺儿也挺好玩。 琼斯闷了半天,又道:“我……可以到你的房间里去吗?” 黄帝笑道:“刚才你不已经来了吗?” 琼斯有些急切地道:“我的意思是,我想今晚上……把自己给你……” 黄帝哪会不明白琼斯的情意,听她如此直截了当,便心中也是一动,又想到圣女,只好咬牙苦忍,道: “不管我说爱你,还是你说爱我,都早了点儿。你还是睡觉吧。不管怎样,我保证,以后除非你自己走,我不会再赶你走了。” 放下话筒,微叹一声。 心中暗想,圣女说的窃听器是不是就指这电话? 他想给巨灵胡和艳魔打电话逗逗他们,却不知号码,只好放弃这个念头。 刚躺到床上,电话又响了。 他知道又是琼斯打来的,犹豫一下,想不接。 但电话响个没完,像与他叫劲儿。 他只好抓起听筒,里面却传来玉女的声音,道:“喂,是大尊吗?我是玉嫣啊。” 黄帝心头剧震,忙道: “你在哪里?” 玉女道:“在家呀。哦,是在我父母的家里。我还第一次打电话,你觉得好玩儿吗?圣女走没走?我没打扰你们吧?别怪我,我一听说可以给你打电话,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了。” 黄帝道:“你父母在吗?” 玉女道:“我父亲回来看看我又走了,他很忙。我母亲说,可以陪我在家住一宿。” 黄帝道:“我……” 他想说明真相,问玉女明天跟不跟他逃走,可又想到圣女说的窃听器,又怕玉女母亲在那边听见,更想到玉女刚刚与母亲见面,就让她作出如此艰难选择太残酷。 神思电转间,便改变了话。道:“我没有什么事。圣女说她有事,被玄女早接走了。刚才在巨灵胡那屋,听他说了一大堆废话。他朝我要金币,说可以买许多好东西。” 玉女笑道:“明天也许我会送他一些金币。” 黄帝笑道:“可他真正用处是想……好了,不说了。他一天就能胡闹。” 玉女却不想中止谈话,又道:“圣女和你说了些什么?” 黄帝道:“别人听不见我们说话吗?” 玉女似乎警觉,道:“好吧。明天我就会去看你。就说到这儿吧。早点睡。” 黄帝却不想放下听筒,但玉女在那边已经挂机。 他浩叹一声,慢慢放下听筒。 躺在床上,心中一阵绞痛,如果明天圣女决定非逃不可,也许就再难见到玉女了。 他就是这样怀着痛苦的心情入睡的。 次日吃完早餐,黄帝和巨灵胡三人在他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圣女。 琼斯看他的目光充满爱意,直露而大胆,脸上漾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显然,昨天晚上黄帝的回答和表现让她非常满意。 怎么等也不见圣女来。 黄帝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会出什么意外呢? 等来的却是一位风华绝代的美妇。 黄帝看见由服务员领进的这位美妇,第一时间想到,她必是圣女的母亲碧荷。 因为她相貌太像圣女了,特别是这诗一样的眉毛,还有这圣洁超然的气质。 美妇游目一寻,目光落到黄帝的脸上,道: “阁下就是黄帝大尊吧?” 说的是地球话。 黄帝点了点头。 美妇又道:“我能单独与你说几句话吗?” 巨灵胡三人知趣地走出房间,关好房门。 黄帝道:“你请坐。” 美妇坐到沙发上。黄帝却又坐回床边。 美妇道:“我是圣女的母亲,在地球时的名字叫碧荷。” 黄帝道:“我认出来了。” 碧荷道:“简单地说吧,昨晚我听见了你和圣女说的话。我不同意她与你私逃去b国,所以,把她控制起来了。” 黄帝心头剧震,却强自镇定,显出无动于衷的样子。 碧荷又道:“我答应她,帮你逃去b国,你们现在就可以跟我走。” 黄帝坐着没动,却道:“谢谢。我理解你一个做母亲的心情。你回去转告圣女,我决定去救总统,让总统作主把她嫁给我。” 碧荷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有四秒,然后道: “她不希望你那么做。我也不赞成你那么做。” 站起身,又道:“不要对任何人说我来看过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黄帝坐在那里没动,心中一片茫然。 也许巨灵胡三人各自回了房间,没再进来。 一直等到玉女笑颜嫣嫣地走进来,黄帝还直直地坐在床边发呆。 见到玉女,黄帝如梦初醒,掩饰一笑,道:“我真怕你一去不返。” 玉女把手里拎着的大包东西放到床上,笑道:“别说傻话了。看,我把我父亲珍藏的好酒给你拿来了。还有这些,他们给我买的好吃的,不与你分享,再好吃的东西我也不觉得香。” 黄帝却情不自禁地搂紧玉女,眼中含泪,道:“不要总对我这么好。” 玉女警觉地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圣女伤你心了?瞧你眼睛里的血丝,昨晚一定没睡好。我再不敢离开你了,你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黄帝叹道:“你想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会逃走,最后返回地球?这里是好,可毕竟不是我们的家啊。” 玉女笑道:“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我回答?” 黄帝道:“我是说,你舍得下你的父母吗?” 玉女神色一黯,道:“女儿大了,终归要嫁人,怎能守在父母身边一辈子。我真正舍不下、离不开、忘不了、爱不够的只有一个人……” 嫣然一笑,吻了吻黄帝,又道:“就是你这个大坏蛋!” 黄帝心下释然,知道玉女无论何时都会站在自己一边。便道: “圣女昨晚上来,说她可以与咱们逃走,去b国。但刚才她母亲又来,说知道了我们要逃走,把圣女控制起来。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好。我也担心,你也被父母控制起来,不让你来见我。” 玉女道:“谁不让我见你,我就死!” 黄帝一怔,脱口道:“傻话!你死了,不是永远见不到我了!要沉得住气,想办法。” 玉女噗哧一笑,道:“我说死就是吓唬他们!这是最好的办法啊!” 就在两个人吃东西时,玄女不期而至。 黄帝正津津有味喝着玉女老爹珍藏的美酒,见玄女走进,便笑道: “是不是总统夫人叫我去?” 玄女笑道:“让你猜对了。” 黄帝饮下一杯酒,又满上一杯,道:“等我喝完了这瓶酒就去。” 玄女坐到沙发上,笑道:“我只好等你了。” 玉女笑道:“你若绑了他去,我可以帮你个忙。” 玄女笑道:“我真挺羡慕你们……” 黄帝笑道:“我们若死不了,还会返回地球。这天上一游,不过是过眼云烟,片刻享乐。以后面对的还是山洞茅舍……” 玄女道:“有爱的地方就是天堂,你们不觉得?” 黄帝笑道:“芳驾好像很害怕我,这次怎么坐得住?” 玄女笑道:“我害怕也爱上你……” 玉女和黄帝俱是一怔。 玄女又道:“开句玩笑。其实我害怕你们问这问那,有些事不好说,有些事我也不知道,会使你们觉得我不仗义。只好有意躲一躲了。” 黄帝道:“别的我啥都不问,问一个人……” 玉女抢道:“小丝。就是他的梦中情人。” 玄女笑道:“小丝现在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梦中情人了。她前年被评选上第十五届环球小姐冠军,名扬全球,现在正随世界名模代表团在世界巡回演出。上个月在c国给我打来一个长途电话,说有一家电影制片厂正约她拍电影。据说,她正和世界级影视歌三栖巨星丘比特拍拖……” 黄帝一怔,道:“拍脱?拍脱衣服的电影?” 玄女笑道:“拍拖就是谈恋爱,像你们这样。” 黄帝喝下一杯酒,又把半瓶子酒嘴对嘴全喝了下去。 玉女道:“伤心了不是?” 玄女道:“我可是实话实说。你可以给她打个电话呀!我知道她手机的号码,是全球通。” 黄帝双睛一亮,道:“你替我打通,我说。” 玄女取出自己的手机,很快打通了小丝的手机,道:“我是玄女。黄帝……就是玄律,地球的玄律,对,对,他来了o国。对,他没死,还当上了中土大国的帝君,对,是接替炎帝。他就在我身边……” 把手机递给黄帝,道:“你说吧。” 黄帝的手却有些抖,好在有昨晚接电话的经历。强自镇静,道:“我是玄律,你好吗?” 小丝在那边传过抽泣的声音,道:“我还没死……” 黄帝鼻子一酸,道:“不说你混的挺好吗?你父母都挺好,我在昆仑山和你父亲喝了半夜酒,你母亲也挺好,挺想你的,本来也想带她一同来,可是出了意外……” 小丝在那边泣道:“我还要去演出。你把手机给玄女,我跟她说。” 黄帝心中一阵不舒服,把手机递给玄女。 玄女接过,点头答应两声,就关闭了。对黄帝道:“她急着要去演出,让我把手机送给你,她有空给你打电话,你们再聊。她手机号码我已经存进手机,你也可以随时给她打的。” 黄帝道:“我不会用,你教教玉嫣吧,就让她给我保管着。” 玄女就把手机递给玉女,并教她如何使用。 玉女道:“这玩艺儿我看我家有两三个呢!” 玄女笑道:“所以,我也没让他领情啊。” 能够联系上小丝,让黄帝心情非常愉快。 他听玄女教完,便对玄女道:“咱们该走了。别你回去不好交待。” 玄女笑道:“有什么不好交待的,你架子大嘛!” 两个人来到宾馆外,坐进黑色轿车,奔来总统府。 玄女一边开车,一边道:“我只想说一句,算是提醒你。你不该来o国,更不该得罪了西王母。” 轿车来到总统府后,玄女领黄帝来到黄帝偷看过的那个大房间。不同的是原来大床处已经用屏风遮挡住了,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总统夫人、西王母和玉女之母彩荷。总统夫人穿戴齐整,仪态万方,颇具威严。不过若细看,仍可见几分伤病中的倦态。 黄帝出于礼貌,向总统夫人鞠躬施礼,道:“晚辈黄帝拜见仙驾!” 总统夫人打量着他,用地球话道: “坐吧。” 黄帝就在三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玄女也在彩荷身旁落坐。 总统夫人又道:“论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 西王母忙道:“她是嫘祖的姨姥,就是我姐姐。你也叫姨姥吧。” 黄帝道:“不知前辈让我来为了何事?” 他的目光在西王母和总统夫人脸上扫动,似在同时问两个人。 总统夫人道:“没啥大事,只想看看你这大国的帝君。” 西王母又道:“你还不知道吧,昔年就是你姨姥去地球封印了魔王。她在地球时的名字叫女娲。” 黄帝心头剧震,如此说来,此老的年纪肯定已不小,为何这么年轻?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的功力极高。不然,也封印不住魔王。 以她这么高的功力却被人打伤,可知打伤她的人该有多么厉害! 女娲道:“你虽然有意收敛气势,但你的实力我已经看出来了,绝不会被兰斯基打吐血,肯定是你故意捱打。” 黄帝心中暗叫厉害。 女娲又道:“以你现在的功力,完全可以与我们这里的一流高手较量。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黄帝道:“前辈请讲。我能做到的当然一定答应,况 且我也有求于贵国。” 女娲道:“我想请你去一个岛上救回总统,也就是我丈夫。事成之后,你什么要求我们都会答应你。” 黄帝道:“我可以去救人,但有个条件。” 女娲道:“说吧。” 黄帝道:“把副统帅请来,再叫来圣女,让他们当着我的面解除婚约。然后,你们,包括圣女她母亲向我保证,我救回总统,就成全我与圣女的婚事。” 女娲对玄女道:“去把派森、碧荷和圣女都叫来。” 玄女应声而去。 女娲对黄帝又道:“你有多大把握?” 黄帝心知肚明,要去救总统必定是千难万险,可不这么做,他别说娶不到圣女,想再见一面都难。而且,派森不会让他好好活着。 所以,冒险去救总统,也许是扭转被动的最佳办法。只要成功,自己依仗总统,就可以压制住派森,不仅可以娶到圣女,还可以在o国帮助下到b国追杀蚩尤。 黄帝道:“要是容易,你们也不会让我去。我的实力前辈也说了,我只有冒死前往,你们也别寄予太大的希望。” 西王母道:“如果圣女认为我们是借刀杀人,反对你去救人呢?” 黄帝道:“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也不缺心眼,谁不知道我去救人,就是自救。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总统能感念我救命之恩,放我一马。不客气地说,我现在已置身虎穴龙潭。” 女娲淡淡一笑,对西王母道: “这孩子其实真不错。” 西王母却反问女娲,道:“你是说我心胸狭窄,在挟私报复他了?” 女娲道:“其实,他来求助咱们对付蚩尤也没什么不对。谁都知道b国是东海的后台,o国是昆仑山的后台。东海送蚩尤来b国深造,要称霸地球,他作为一国之君,只能通过昆仑山来求助我们。难道我们还能眼看着蚩尤得胜,b国利用他移民地球成功?目前,我们在无力顾及的情况下,只好让黄帝他们抵御蚩尤和b国的入侵。这道理还用我教你?” 黄帝开始一听立即被女娲的话感动,猛的想到那天女娲与派森的母子对话,顿时明白:她这么说是故意讨好自己,让自己看到希望,好不遗余力、死心塌地的先为他们卖命! 好狡猾的老太婆! 心念及此,黄帝道:“前辈的一番话,令我深受感动。其实,我正是抱着这种心理来的,我宁可将来迎接贵国移民地球,成为贵国的子民,也不想看着地球落到蚩尤之手。” 西王母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黄帝道:“如果前辈怀疑我与你不一心那就错了。我们之间就因为多了一个少野,所以才闹得这么僵。但前辈还应该以大局为重。况且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前辈还能总不谅解我吗。” 西王母叹道:“我越来越不能小瞧你了。” 黄帝心神一凛:自己又什么地方错了? 现在的形势微妙而复杂,更为严峻。黄帝被对方看得越高,心里越感到不妙。 很显然,他被对方越看重,越高估,对方对付他的手段也越高明,他越难防备。 看来西王母已经看透了他,恨死了他,任凭他怎样巧言辩解也是白费口舌。 很快,玄女领派森、圣女和碧荷走进大厅。 三人齐向女娲见礼,便都落了座。 圣女故意不看黄帝。黄帝看圣女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刚哭过不久。 他心中一阵心疼。 女娲扫视碧荷、圣女和派森,淡淡地道: “黄帝答应去救总统了。我也相信他能成功。但他有个条件,就是让派森和圣女事先解除婚约,事后让我们成全他与圣女结婚。” 投目碧荷,又道:“他特别提到,让你也得表个态。” 碧荷道:“夫人看怎么好,就怎么办吧。” 派森瞥了黄帝一眼,冷道:“我同意现在就与圣女解除婚约。但我永远不会放弃对她的爱!” 女娲又道:“派森,你去给图克达军区的尤迪元帅打电话,让他迎接黄帝,向黄帝介绍鳄鱼岛情况,并派潜艇送他去鳄鱼岛。”转对黄帝,道:“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黄帝道:“要回宾馆带一件兵器。” 派森起身道:“让玄女送你去机场吧,我这就去向尤迪元帅部署。” 女娲道:“让玄女亲自用飞机送你去图克达。” 圣女道:“我也去。” 女娲道:“不行。” 黄帝见派森走了,便对圣女道: “你别为我担心,等着我回来嫁给我吧。” 此时此地他能说出这么豪气冲天的话,在场的人当然全被撼动。 第165章 被摄魂的神女 玄女驾驶的飞机是双座隐身战斗教练机,也是o国最先进的战斗机,用它来运送黄帝,当然是万无一失。 两个半小时之后,这架战机便降落在图克达城的军用机场。 出乎黄帝和玄女的意料,来机场迎接黄帝的不是尤迪元帅本人,而是尤迪派来的军区总参谋长。 总参谋长把黄帝用一辆高级防弹轿车,直接送到了位于海湾的潜艇基地。 在一间作战室,总参谋长对着一座微缩的鳄鱼岛模型,对黄帝介绍鳄鱼岛情况。 总参谋长告诉黄帝,经过上两次营救实地发现和间谍提供的情况,总统被囚禁在全岛上最高的一座山峰的峰巅,那儿有海盗的一座秘密建筑。由于山峰太高,四周又是悬崖峭壁,要到达必须乘坐高空缆车。 总参谋长又指明了潜艇停泊的位置,和黄帝上岛的最佳地点,以及上两次营救时发现的敌人兵力部署情况。 最后,总参谋长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道:“现在离潜艇出发时间还有两个小时二十五分,这段时间是属于你的。我们计算潜艇到达预定停泊位置正是日落之后十分钟。你必须在次日日出之前返回潜艇,否则潜艇就视你已经牺牲,会自行返航。” 顿了顿,又道:“所以,你实际营救时间是九小时五十分钟。” 黄帝点了点头。 总参谋长又道:“在下面的时间里,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黄帝想了想,道:“我要吃点东西,最好有酒。” 黄帝喝了一大瓶葡萄酒,吃了一大盘牛排和四片面包。然后又睡了一觉儿。 在被叫醒进入潜艇之前,他换上一身迷彩战服和一双军靴。当然没忘了带上自己的皇剑。 潜艇到达鳄鱼岛的速度快得出奇,甚至比黄帝吃饭的时间还短。 黄帝离开潜艇之后,并未潜游向总参谋长指明的那个上岛最佳地点,而是往岛的另一侧潜游过来。 由于他以前多次海中历险,这次觉得大海竟有些亲切。 他潜游到海岛跟前,摸着水下礁石进行绕岛而游。 从透进海底的光亮,他判断天黑的程度。 他多了个心眼儿,认为越是上岛的最佳地点,岛上的守军越会加倍警戒。 他到天黑时,已经绕行挺远。 他从海面钻出来,调息了片刻。见天果然黑下来,海上风浪不小,天空不像每天那么晴朗,许多浮云遮没了星斗。 他跃出海面,置身在一块大礁石上。仰头往上望了望,峭壁高不见顶。 他有上次攀登昆仑山极高雪峰的经历,便抽出皇剑,然后贴壁上纵,在一口真气快尽时,把皇剑插进峭壁,吊住身形,回气之后,再次上纵,如此几次,他便飞纵上了悬崖峭壁。 到顶,急忙收起皇剑,伏身机警四顾。 这里是一座山崖,如果跃过前面的很宽的断涧,便可到达一座高峰的半腰。 看不见一个人,也看不见飞禽走兽,耳畔除了风声就是崖下大海的咆哮。 他很轻松地跃过断涧,到达高峰的半腰,立足在巨树的枝杈上。 他知道,总统被囚禁在全岛最高峰上,所以不管通过什么道路,必须先找到全岛的最高峰。 游目四顾,周围没有比他立身的这座山峰更高的了。 他便飞身而起,沿斜坡纵上峰顶。 置身峰顶再四顾,发现北面挺远有一座高峰,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显然高于他脚下的山峰。 遂提气轻身,向这座高峰飞渡而来。他完全是御风飞行,真气不接时,才在树梢上微微借一下力,犹如一架轻型战机,更像一只大鹏鸟。 很快,准确投落到这座高峰的半腰。 他又调息片刻,然后飞纵上峰顶。 刚到峰顶,他立即隐身在一块巨石后。 他看见了峰顶搭在几块巨石间的一个帐篷,里面还传出人声。 机警四顾,在这座高峰的旁边还有一座更高的山峰,顶端完全淹没在云彩里,连那些星斗也只能在山峰的半腰处。而且那座山峰瘦高细长好像也没多少树木,像个光秃秃的石柱子戳在那里。 定晴细看,有一条缆绳从这座山峰通向那座高峰,一直延伸进云彩里去了。 他知道那就是缆车用的缆绳,不见缆车,肯定是停在对面了。 他神思电转间,决定利用这条缆绳前去对面高峰的峰巅,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也可以减少攀登那座高峰的难度。 正想用隐身术踏缆绳而去,忽听帐篷里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感没感应到一个大高手的‘气’?我觉得就在附近。” 有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我也感应到了。” 那熟悉的男人声音道:“一定是o国派大高手来救他们的总统了,得通知那边一声。” 接着是女人打电话的声音,道:“麦卡吗?我是安妮。我和安德烈在喝酒。我们感应到有大高手侵入,你们要注意点。好吧。” 这女人打完电话,一个人影闪出帐篷,手里拿着一个亮着红灯的仪器,朝黄帝隐身的地方搜索过来。 峰顶地方不大,黄帝身后几尺就是悬崖,他已经无处躲藏。 他认出这个搜索来的人,正是在魔鬼城旅店拼战过的那个大高手。 他急忙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绕过巨石,在来人身旁闪过,又隐身在帐篷的阴影里。 他用神眼术透视帐篷,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正往两只高脚杯里倒葡萄酒,那在他神眼里展露的胴体,让他差一点失控。 在帐篷里还有一挺机枪,还有三个靠一角睡觉的穿军装的兵士。 她就是那个打电话的安妮? 这时搜索的男人回到帐篷,在美女对面席地坐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 “怪事!追踪器分明显示有人,突然地消失了。” 美女讶道:“会不会已经沿缆绳潜去那边?” 男人干下杯中酒,道:“极有可能。” 美女也喝尽杯中酒,挺身站起,道:“咱们过去看看!” 男人也起身,叫醒三个兵士,道:“架好机枪,封锁缆道。听到命令,立即把缆绳砍断。” 三个兵士急忙立正,齐声道:“是!” 美女和男人就出了帐篷,一前一后轻点缆绳,向对面飞掠而去。 黄帝见机会难得,用隐身术闪出,尾随着前面二人向前飞掠而来。 缆绳就像是穿越在星斗之间,置身其上已在云中游。天离得这样近,星斗似伸手可摘。 不长时间,前面二人到达对面峰巅,跃到崖顶。到控制缆车岗亭前,对里面的兵士说话。 男人道:“我们猜有敌人秘密潜入,拉响警报,全体一级戒备!” 说完,二人便奔向不远处的一个四方型大楼,闪进大门。 大楼里传出刺耳的警报声,许多房间开始亮灯,最后连大楼外的探照灯也开始四处照射。 在楼顶出现许多机枪和火箭炮。 黄帝委实吓了一跳,一直隐身在岗亭的阴影处没动。 他看见这座四方型大楼已经变成了一个发光体,周围亮如白昼。这时就算有一只老鼠接近大楼,也肯定躲不过楼顶兵士的眼睛。 大楼共有四层,每个窗口都透出灯光。 黄帝不知道总统被囚禁在哪个房间,总参谋长只告诉他,囚禁总统的房间是在最高峰的峰巅,连这大楼也未描述,可知上两次营救,他们连这里都没到过。 如此守卫森严,硬拼肯定不行。就算o国有先进的飞机从空降落,也无法逃过楼顶火力的轰击。难怪他们营救失败。 最要命的是,没有飞机接近,一旦缆绳被砍断,就无法离开峰巅。 但这些对黄帝都不是问题。他知道对方过一会就能消停点。 但是,他错了。 探照灯一直照射不停,楼房的灯光也不熄灭,楼顶的机枪和火箭炮手也不撤走。 因为整座大楼的防守已经进入一级戒备。 黄帝有点着急了,他时间有限,怎么等得起啊! 总参谋长并未告诉黄帝,明天日出之时,图克达军区五千架轰炸机就要对鳄鱼岛实施毁灭性的大轰炸,届时这座岛屿将在海中消失。 因为包括0国统帅部和下达大轰炸命令的派森,都不相信黄帝能救出总统——所以,他们必须抢在k国发射导弹之前,摧毁这座鳄鱼岛。 也就是说,黄帝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撤离鳄鱼岛,就有可能连同这岛屿一同永远葬身大海。 他决定铤而走险,闯进楼内,见机行事。 主意拿定,便用隐身术闪进了大楼——就算他从别人的眼前闪过,别人也看不见他,这就是隐身术的奇奥。 楼内灯更多,更亮,甚至连一只蚊子飞过都看得一清二楚。 楼道里全是端着各式枪支的兵士,严阵以待,如临大敌。 黄帝真的就在这些兵士的眼前闪掠,他甚至感到有些兵士的呼吸,听到了他们咚咚的心跳。 他感到真气有些不济,便飞身而起,穿跃到二楼,置身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里刚好没人。 他急忙恢复真身,进行片刻调息,正想闪身出屋,门一开,走进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手里提着手枪。 黄帝眼快手疾,上前踢飞军官的手枪,扼住军官的脖子,把对方一下子按靠在墙上,用脚踢上房门。 这一切绝没用上三秒。 他问道:“总统关在哪里?” 军官惊恐而吃力地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黄帝用手扣出耳朵里的通译器,塞进军官耳朵,又问了一遍。 他在军官回答之前,把通译器又塞回自己耳朵。 这次听见军官回答:“在四楼……最南面的一个房间。” 黄帝右手一用力,扼断了军官的脖子,一松手,军官死尸滑瘫到墙下。 黄帝用隐身术拔地而起,直穿越过三楼,到达四楼的一个房间。 一进来,就闻到了一缕芳香。室内无人,但从摆设上看,这房间像是女人的卧室。 茶几上还有半杯葡萄酒。床上被子凌乱,床下扔着女人的奶罩和三角裤,显然这女人听见警报来不及穿贴身小东西,就跑出去了。 黄帝这时候已经迷失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置身在大楼的什么位置。但他知道已经到了四楼。 他又用隐身术闪出房间,在楼道里往前疾掠,不时扫视两旁的房间。 他在来之前,总参谋长让他看过总统放大照片和真人录像,正是女娲房间悬挂的那个照片中的男人。 他自信一眼就能认出。 四楼的楼道里没有兵士,奇怪的是十分寂静。 忽见楼道尽头这个房间外坐着三个人,两个是从对面峰顶来报警的一男一女,另一个女人竟然是黄帝以前熟悉的,——神女。 黄帝闪身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幸好是空屋。他透过墙壁,打量神女:风采依然,穿着一身牛仔装,手里拿着团在一起的云绸。在腰上斜插两只手枪,看上去亮丽中透出英气。 三人都神色凝重,不时也警目四顾,好像意识到强敌就在身畔。 任他们把眼眼睛睁得再大,却无法看见黄帝。 黄帝闪过墙壁,到了三人守卫的这间大屋,见是个套间。外屋是客厅,有沙发、茶几、电视,还有一个上面放着报刊、书籍的小桌。 黄帝推开里屋的门,见幽暗的落地灯光里,有一个人正靠在床头上看书。 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总统。 黄帝闪进屋来,关上屋门,然后现出真身。 取出女娲来时交给他的亲笔便条,递到总统面前。 总统吓了一跳,书脱手掉落,定睛打量着黄帝,道:“你是什么人?” 黄帝示意总统看便条。 总统接过便条看了看,慢慢地下床,猛的抓起被子罩向黄帝。 黄帝一惊,未及闪避,被毛巾被罩住,顿知不好,身形猛的往前一扑,却扑空了,收势不住,摔在屋角。 还未起身,一股大力已经压向后心,重如大山。想也不想,抓起罩在头上的毛巾被往后猛甩,像一片云一样迎击压下的如山大力。 “砰!” 毛巾被在两股劲力的绞动震击下立即变得粉碎,碎片雪花似的飘落屋子。 总统被反震,撞碎里屋门,落到外屋。 黄帝一跃而起,抽出皇剑,全力戒备,却未冲杀出去。 同时游目四顾,想看看真总统是否被藏在这里。 他被毛巾被罩住的一刹那,就知道这个总统是别人假扮的。 外屋人影闪动,原来守卫门外的神女三人也冲了进来,与假总统一起堵死了门。 “玄律?” 里屋的落地灯早已熄灭,但黄帝手中皇剑光华正盛,把屋内照得通亮。 所以,神女不难一眼就认出他来! 黄帝感到了门外四人强大的气势,幸好他们都在一面,若形成四面包围,他更被动。说不定会被对方封锁住空间和功力,那可死定了。 神女叫出黄帝的名字时,假总统、金发美女和另外那个男人的三只手枪已对准了黄帝。 他们露出了好整以暇的笑容,一副吃定了黄帝的样子。 假总统听神女叫出声,便道:“他就是你们常提到的那个地球上的高手?” 金发美女却抢道:“我和安德烈在魔鬼城遭遇过他。” 另一个男人道:“他打败了我。” 黄帝知道,原来这男人叫安德烈。 神女对黄帝道:“o国就快败了,你不必为他们卖命。你如果投降,我保证你不死。” 金发美女附声道:“你有什么愿望,k国也会帮助你实现!” 安德烈冷笑道:“不投降,你死定了。” 黄帝也有些紧张,他面对三只黑洞洞的枪口,不知道自己护身真气能否防御对方子弹。 他知道自己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对方的子弹。 他现在可以放弃与对方拼杀,用隐身术闪出房间,移走。 但还到哪里去找总统? 很显然,不够级数的人不会知道总统真正囚禁之处。 他猜测,这四个大高手必知道总统真正的下落。 他现在也可以用“摄魂大法”,试图让对方自相残杀,再各个击败他们。可问题是那么一拼斗,必然惊动众兵士,自己将无处藏身。 他神思电转间,有了对策。 便一边默运“穿透大法”,一边把皇剑收回背后剑匣,道:“我决定投降。我去神女房间等她,与她单独谈谈。” 说完运功已毕,用隐身术穿出楼顶,来到楼外,也不停顿,飞掠而下,飘落到楼前面,重新躲进缆车旁岗亭的阴影里。 他现出真身,暗自调息。 心中暗叫此行好险! 他决定调息之后,用“移运大法”把神女移运出来,再控制住她神智,逼问出总统的藏处。 要在岗亭阴影处逼问神女,必须先干掉亭子里的这四个守卫。不然,他们就会听到外面的话。 黄帝知道这时候不心狠手辣也不行了。他用隐身术闪进亭内,把四个士兵神鬼不知的都扼断脖子。 他又闪出亭子,现出真身,调息片刻,便开始默运“移运大法”。 一运功立时奏效。 神女出现面前,一脸茫然。她好像还未看清四周景物,便被黄帝随之用摄魂大法控制住了神智。 黄帝低声道:“蹲下。” 神女听话地蹲在他面前。 黄帝道:“总统被关在哪里?” 神女道:“地下室。” 黄帝道:“在楼下哪里?” 神女道:“在楼东北角处。” 黄帝道:“怎么进去?” 神女道:“地下室上面是个房间,房间的地毯下面就是洞口。” 黄帝收功纳气,又改运“移运大法”,把神女移运回大楼。 他一刻不停,用隐身术第二次闪进大楼,见楼道仍然站满众兵士。 便闪进了东北角这个房间。 一进来,只觉无处现身,因为房里也站满了兵士。 用“神眼”在地上透视,果然看见地毯下面有一个四方石板盖着的洞口。 想也不想,闪进洞口,里面一团漆黑,急忙用皇剑照亮。沿台阶走下,来到一个大铁门前。又轻松闪进,见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有一床一桌两椅。 床上睡着一个男人,桌上是一些食物和饮水。床边堆放着厚厚一叠报刊和书籍。 黄帝细看这男人,认定是真总统,便上前推了推男人。 男人猛的惊醒,眼睛被剑光刺得有些睁不开,惊道:“不要杀我!” 黄帝没了女娲的亲笔便条,知道总统听不懂他的话,便把耳朵里的通译器取出强行塞进男人耳朵,道:“你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的。” 男人一怔,细细打量黄帝,半信半疑。 黄帝又道:“你夫人的亲笔字条我给了四楼那个假总统,你应该相信我。” 男人说了一句什么。 黄帝截声道:“你有话一会儿再说,我现在听不懂。” 取出通译器,塞进自己耳朵。 男人道:“我是真总统,你不要再怀疑会救错了。我渴望自由,就算不当总统也行,我渴望享受到阳光和新鲜的空气……” 黄帝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快点下床穿好衣服。 同时又犯愁怎么把总统带出去。 总统很听话,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又点亮了一支蜡烛。 黄帝先用皇剑劈开了大铁门锁,然后把大铁门推开。 总统要走出,被黄帝挡住了。 总统一怔,道:“你不是要救我出去吗?” 黄帝把通译器又塞进总统耳朵,道: “上面的守卫我还没摆平,没法儿带你出去。你会武功吗?” 总统自己取出通译器递给黄帝,见黄帝塞好,便道:“我功力有限,但我会打枪。” 黄帝便领总统走出囚室,沿台阶来到洞口下面。他示意总统等在这里。 心中盘算着如何闪出之后,尽快摆平房间的那些士兵…… 他知道必须抢在神女那四大高手发觉前,带总统冲出大楼。 第166章 女间谍的子弹 功运极致! 黄帝用隐身术闪出洞口,贯注了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新太阳神力”的皇剑猛的旋转一扫,强如激光的剑光一瞬间把满屋的士兵都变成了焦尸。甚至谁都来不及发出惨叫。 黄帝掀开地毯,搬起洞口的石板,让总统从里面跃出。 总统竟找不到一把可用的枪支——全因极热的剑光而变形报废。 黄帝见总统现身,一刻不停,一拳把窗子轰碎,左臂把总统往腋下一夹,跃身而出,来到楼外,脚一点地,凌空投射到缆车跟前。身后的机枪刚刚扫射过来,他已经夹带着众统掠上了缆绳,疾速向前,快如星流丸泻。 眨眼之间到达对面峰顶,跃上崖顶,回手一剑把缆绳砍断,又一剑扫出,把守在崖顶机枪旁的三个兵士变成焦尸。 身形未停,沿斜坡一面,往峰下飞掠,夹带一人犹如无物。 一口气掠到峰下,稍作调息,便向潜艇停泊的方向飞掠而来,身形完全在空中御风而行,偶尔才在树梢借一下力。 很快到达海边,放下总统。 大海恶浪翻腾,浪涛声震耳欲聋。海风让两个人都感到了寒意。夜空的乌云更加浓重,已经看不见星斗,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黄帝知道总统肯定不能长时间潜水,他也没把握一下子准确找到潜艇。 他更担心神女那四大高手追踪而来——有两个缠住自己,另两个人便会重新擒获总统。 必须尽快找到潜艇离岛返回。 但由于星光隐没,他担心自己找错了方向。 把皇剑入匣,决定施发“移运大法”把潜艇移运到跟前来。 一运再运,终于奏效。 在面前里许之遥,露出了潜艇黑亮的背脊和塔楼。 黄帝收功纳气,夹带起总统,在海面上只一个起纵,就飘落到潜艇上。 潜艇的舱盖打开,他把总统先送下去,随后跳进舱,舱盖关闭。 他听见了潜艇里发出的欢呼,自己心神一松,瘫坐在地上。 潜艇返回基地时正值夜半,事先接到潜艇上报告的图克达城政府、军界首脑已经赶到基地迎接总统。 总统和黄帝被接进城内的军区指挥大楼,尤迪元帅在请示总统之后,立即下令提前轰炸鳄鱼岛。 就在总统理发、洗澡时,鳄鱼岛已经陷入了一片火海,火光把大半个天空照得通亮。 轰炸和飞机的轰鸣声像不断滚来的雷声,一直响着。 而黄帝连衣服也没脱,早在总统隔壁的房间里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他被电话铃声惊醒了。 他跳下床抓起听筒,问道:“找谁?” 那边却传来圣女的声音,道:“玄律吗?我是圣女……” 黄帝觉得圣女叫他“玄律”,实在很亲切,忙道:“我是玄律……” 圣女道:“我们已经知道你救人成功了……”声音哽咽,顿了顿,又道:“你好吗?受伤没有?” 她当然是万分激动了。 黄帝笑道:“我完好无损。睡一觉儿也不觉得累了。你告诉玉女他们一声,免得他们惦记。” 圣女道:“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听总统打回电话说,今天参加完庆贺宴会,你们就飞回来,我会去机场接你的。” 黄帝笑道:“我真恨不能快点飞回去……” 圣女也传过带笑的声音,道:“玄律,我为你骄傲!我从未像今天这么开心过,这都是因为有了你。先说到这儿吧,等你回来。” 他刚放下电话,就有人敲响了门。 黄帝过来打开门,见是那个总参谋长和一个拿着服装袋的军官。 总参谋长见黄帝还穿着那身迷彩战服,笑了笑,道:“我们给阁下送来一身衣服,请洗个澡,换完衣服,去参加庆贺总统归来的宴会。” 黄帝想说不去不行吗?知道对方听不懂。转念又一想,也别不识抬举,自己去喝酒也是应该的。 遂笑着,点了点头。 那军官便送进服装袋,还有一双皮鞋。 等总参谋长和那军官离去之后,黄帝就到洗浴间洗澡。 洗完,来到卧室,打开服装袋,见衬衣衬裤之外还有西装西裤,便穿上了。 又发现了一条领带,却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想一想,便系在了腰上。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这花花绿绿的领带挺不和谐,又解下来。 正好送衣服的军官来叫他去参加宴会,见他拿着领带发怔,就帮他系在了脖子上。 他又穿上了那双新皮鞋,说来也怪,这身西装和皮鞋好像是专门为他订做的,非常合身合脚。 一照镜子,更显得英俊不凡,与先前判若两人,俨然一位豪门帅公子。 他当然不想带剑匣了。 便上下爽利地跟着军官来参加宴会。 一到餐厅,见总统和尤迪元帅还没到,到的是其他首脑,都对黄帝点头微笑,尽显恭敬之色。 宴会共设十座的餐桌五席,除了图克达城军政主要首脑,还有居住在图克达城的o国闻名的各界名流。 很快,穿戴一新、神清气爽的总统由尤迪元帅——一位胖矮个小老头陪着步入餐厅。 全场起立,纷纷鼓掌。 黄帝也随着鼓掌。 总统和尤迪元帅来到黄帝所在的这张餐厅旁,他示意众人停止鼓掌。 然后指着身旁的黄帝,对众人道: “介绍一下,也许有的人还不知道,就是这位阁下把我从鳄鱼岛救出来,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叫黄帝,是地球中土大国的帝君,按说和我的身份相同!我可以这么说,他救了我,也就等于救了0国;他对我一个人有救命之恩,也就等于对所有0国人民有救命之恩!我们为能够结识这位地球上的朋友,为感谢他的救命之恩.来,干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在总统和黄帝喝完,都一饮而尽,便又纷纷鼓掌。 接下来落座吃喝。 总统问询了黄帝怎么来了0国等情况,黄帝趁机说了要请o国帮助提高功力,再去追杀蚩尤,没忘了加上一句,说欢迎o国移民地球。 总统笑着回答,说很惭愧,遍观0国哪还找得到比黄帝更强的大高手啊。 显然,为了与黄帝交谈方便,总统也戴上了通译器。 宴会到中途,众首脑由尤迪元帅起,开始轮番向黄帝敬酒,黄帝只觉盛情难却,每杯必饮。 一连气喝了三十多杯,觉得有些晕了,便和总统说了一声,辞席而去,被两个军官送回他睡觉的房间。 回到房间,先看见皇剑还在,就放心了。 等两名军官走后,便脱了外面西装,躺到床上。想趁这微醉的感觉再睡一觉儿,直到总统派人叫他,好随之乘飞机返回。 房间遮着窗窗,开着灯头灯,光线柔和,正适宜睡眠。 朦胧间,有人敲响了门。 黄帝睁开眼睛,下床来开了门,一缕香气便扑入鼻端。 门外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亭亭玉立,露在裙外的雪臂玉腿白得令人目眩,高耸的胸脯,更引人生发绮思遐想。 美女提着一个精制的小皮包,还拿着一束盛开的鲜花。 他闻到的香气也不知是花香,还是美女自身的香气。 黄帝在惊艳的同时也有一丝惊恐。 因为他赫然认出,这美女就是在鳄鱼岛上遭遇过的那个自称叫安妮的美女。 他猜测,她的皮包里一定有枪。 美女嫣然一笑,道:“我是否可以进去呢?” 黄帝看她身后并无旁人,自知可以对付她。 便笑一下,让美女进了屋,他把门关好。 美女见他转过身,把皮包放到茶几上,把鲜花送到他面前,笑道: “阁下救了我们总统,也就等于救了0国。作为o国人,我们都要感激你。我是电影演员,和几个姐妹被叫来参加欢迎总统的舞会。我很希望认识你这位地球上来的大英雄,你不介意我的冒昧打扰吧?” 黄帝洒然一笑,道:“谢谢。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美女道:“我来之前戴了通译器。我相信你也戴了。” 黄帝点了下头,接过那束鲜花,又道:“我叫黄帝。你呢?” 美女道:“安娜。” 黄帝脱口道:“不叫‘安妮?” 美女一怔,道:“你见过安妮?” 黄帝油然一笑,道:“我还以为你就是安妮呐!又一想,你也未必有那么大胆子。不瞒你说,我在救总统时,对方有个女高手,与你长得一模一样。” 美女笑道:“难怪你乍见我时就发愣了。告诉你吧,你可能遇上我的孪生姐妹了,她叫安妮,我叫安娜。” 黄帝道:“可她……” 安娜笑一笑,坐在沙发上,又道:“我们虽为姐妹,但选择的人生道路不一样。” 黄帝释然一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手里拿着鲜花,坐到床边,又道:“我不管你想不想知道,也想告诉你,我没有和你姐姐拼战。除非迫不得已,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安娜拿过自己皮包,取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又放回小镜子,手再拿出皮包时却多了把小手枪,对准了黄帝,笑道:“你真好骗。也有些傻得可爱。” 黄帝心头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哂然一笑,道:“你真是那个安妮?” 安娜道:“我说了,我叫安娜,安妮是我孪生姐姐,这一点我没骗你。但有一点我和我姐姐是相同的,都希望0国被k国打败。” 黄帝恍然道:“我明白了。你姐明着干,你暗着干,你就是所说的间谍。” 安娜笑道:“你说对了。我决定在你和总统返回加威斯之前杀了你。o国多了你这样的大高手,对k国当然不是什么好事。你知道吗,正是你救了总统,才使快要结束的战争延期,让更多的人饱受战争之苦。” 黄帝道:“算我该死,你开枪吧。” “噗!” 安娜手里的小手枪轻响一下。 一颗子弹在黄帝脑门碰了一下,弹落到地上。 绝不是玩闹! 安娜是要一枪击毙黄帝,不然不会朝脑门开枪。 可惜子弹不争气,却没打进去。 “噗!” 小手枪又轻轻响了一下。 一颗射向黄帝胸前的子弹在弹落之后,掉在黄帝腿上。 黄帝拿起子弹看了看,对安娜洒然一笑,道:“你应该用件更厉害的武器。现在你杀我的意图暴露了,也就没有机会了。” 安娜已经脸色惨白,她哪会想到子弹打不进去。那么等待她的就只能是一死。 小手枪无力地垂下,颤声地道: “我应该想到,你是一个超人……” 黄帝捡起地上的那颗子弹,把两颗子弹托在掌心送到安娜面前,道:“收起来吧。不知道能否再用。” 安娜愣一下,对黄帝道:“你什么意思?” 黄帝叹道:“我不想让谁知道。你收起来,快点走吧。” 安娜道:“你肯放了我?” 黄帝道:“我说过,除非迫不得已,我不想伤害别人。” 安娜接过子弹,连同小手枪都放进皮包,然后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便走进了卫生间。 黄帝摸了摸脑门,又看看胸前,心中暗叫好险! 同时心中也涌上自豪,实验证明,自己的护身真气可以抗御子弹。 转念又一想,万一抗御不住,今天这小命不是断送在这女人手上了?她狠心辣手要杀自己,自己却轻松加愉快地放了她,是不是太便宜了她? 香气拂来,转头去看,不由心头剧震。 安娜从卫生间走出,身无片缕,雪塑冰雕般的胴体尽展无遗。每一寸肌肤都充满了诱人的魔力。 黄帝第一时间感应到安娜要再次杀他。心里有些恼火,一种报复之念油然而生。 不知道是被潮水般弥漫周身的快感淹没了杀机,还是根本得不到出手机会,一直到交欢结束,安娜也没有偷袭黄帝。 黄帝穿上衣服,不会系领带,就扔在一边。他穿好皮鞋,拎起剑匣,对裸体横陈床上,香汗淋漓、娇喘吁嘘的安娜道:“我想我该走了……” 安娜媚眼如丝,娇声道:“你不想吻我一下再走吗?我如果说,我已经爱上了你,你信吗?” 黄帝过来在安娜香唇上痛吻一下,道: “我以后如何分辨你和你姐姐?” 他想到以后难免不会和安妮相遇。 安娜笑一下,道:“我再见到你,就会拥抱你、吻你,她绝不会,那不分辨开了?” 第167章 受惊吓的玉女 这天,就在第三个太阳西斜时,总统和黄帝飞回了加威斯城。他们分别乘两架战机,战机与玄女送黄帝来时的战机一模一样,所以途中没出意外。 战机在城内军用机场降落,能够有资格迎接他们的人,已经等在那里。 圣女见到走到她跟前的黄帝,脸上布满幸福的笑容,握住黄帝的手抓得是这样紧,却没说话。 众人驱车回到总统府,总统忙着去听取战事情况汇报,而圣女就陪着黄帝来向女娲交差。 进到女娲的大房间,见女娲、西王母和彩荷正坐在沙发里,显然她们是等总统。 女娲气色看上去好些了,双眼也有些神采。 见圣女和黄帝进来,女娲让他们落座,笑道:“欢迎你,创造奇迹的人。” 黄帝笑笑,没说话。 圣女道:“总统说急于听战事汇报,一会儿来看望夫人。” 女娲道:“你们来,是想听我表态吧?我想后天为你们举行隆重婚礼,我亲自为你们主婚。好不好?” 圣女忙道:“多谢夫人。” 女娲投目黄帝,又道:“关于你要提高功力并让我们帮助杀蚩尤的事,我还得与总统商议一下。因为‘强化功力室’只有一把钥匙,由总统掌管,而且还得调用十七名医学专家和科学家。你先与圣女结婚,然后等一等,好吗?” 顿了顿,又道:“另外,杀蚩尤必然要得罪b国,虽然我们知道b国背后支持k国打我们,可我们与b国还没公开撕破脸。不想让他们以此为借口使关系公开恶化。” 黄帝道:“帮不帮我,是你们的事。我救总统只为得到圣女。” 圣女道:“我想请示夫人,让玉女也来参加晚上的欢迎宴会。” 女娲笑道:“那就来吧,我也想看看她,是不是出落得更漂亮了。” 晚宴很盛大,当然都是够资格的人参加。 作为创造奇迹的黄帝,当然受到众人刮目相看。 黄帝与总统、女娲、派森、马农、菲尔德坐在首席。 派森一直板着脸一言不发,也不正眼看黄帝。 黄帝在席间尽量不开口,谁敬酒都来者不拒。 派森没有给黄帝敬酒。 宴会之后是舞会,黄帝找借口离开,由圣女、玉女陪着驱车返回宾馆。 三人进了房间,黄帝甩掉上身西装,坐到床边,笑道:“真像做梦一样。” 他又没少喝酒,脸色红红的,更显出几分俊气。 玉女放下剑匣,递给圣女一瓶饮料,又把一瓶饮料递给黄帝,笑道:“你争气,我们也跟着露脸。” 黄帝喝了两口,把饮料瓶子还给玉女。 玉女对圣女道:“你们洗个澡,早点睡吧,他没少喝酒…···” 拿着饮料瓶子要走。 圣女忙道:“你去哪儿?” 玉女转头笑道:“去琼斯那屋睡。” 圣女起身道:“我去那屋睡吧……” 玉女拦住圣女,笑道:“何必呢,后天你们就入洞房了……” 圣女脸色绯红,羞道:“我就要等到后天再给他……” 闪身飘出门去了。 玉女关好门,对床边发愣的黄帝道:“人家就要馋一馋你。” 黄帝哈哈一笑,起身搂过玉女痛吻一口,道:“那就先便宜了你!” 抱起玉女走进洗浴间,两个人开始洗浴。 玉女道:“等你们结完婚,我就和父母说,也让他们风风光光把我嫁给你。” 黄帝道:“何不现在就说,一同拜堂算了!” 玉女道:“怎么入洞房啊?我好说,不亏了人家圣女?” 顿了顿,又道:“你怎么救出的总统,一定非常惊险吧?” 黄帝心有余悸地点了下头,道:“神女也在那儿看守总统,她还劝我投降k国。” 玉女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小丝来了五次电话,听说你去救总统,她也为你提醒。我告诉她今晚上你可能回来,她说晚上再打进来。” 黄帝忙道:“去把那玩意儿取来,咱们给她打。告诉她一声。” 玉女光着身子到卧室取来那个手机,正要打,手机响了。 一听,正是小丝打来的,忙递给黄帝。 黄帝道:“小丝吗?我是玄律。” 小丝道:“你没事吧?我惦记你,今天一天没去演出。成功没有?” 黄帝道:“成功了。我在图克达城遇上一个女电影演员,叫安娜,你要想演电影,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小丝道:“安娜是0国最红的电影明星。你怎么会认识她?” 黄帝道:“她被叫去参加欢迎总统的舞会。你在那个国家还要演出多久?” 小丝道:“快完了,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国家是w国。你在0国还要待多长时间?” 黄帝道:“不会很长。我们还要去b国追杀蚩尤。” 小丝道:“我们常通电话吧,希望我们去b国演出时,能够赶上你们也去b国。” 黄帝道:“有玄大师的消息吗?我一直很想他。” 小丝道:“他一定还在东海。” 黄帝道:“忘告诉你了,巨灵胡和艳魔也随我来了。他们就在隔壁房间,下次我让他们和你说几句。” 小丝道:“他们在一起还那么斗嘴吗?” 黄帝笑道:“还那样。我想问一问,你演出为了什么?金币?还是出名?还是拍电影?” 小丝道:“开始参加环球小姐的选美只是为了好玩儿,加之圣女和玄女老鼓动我,也是待着无聊。后来就觉得挺神气的,那么多人崇拜你,围着你转,现在好像陷进这里面来了,不应付不行了。具体也难说为了什么。” 黄帝道:“听玄女说……你和一个叫丘比特的好了?” 小丝道:“你想骂我,还是想祝福我?” 黄帝一阵尴尬,道:“只想提醒你,咱们地球人是人家眼里的傻瓜,别让人家给骗了。” 顿了顿,又道:“你以前不怎么爱笑,现在是不是变了?” 小丝道:“谁会喜欢一个总板着脸的冷血明星!告诉你吧,追求我的不只丘比特一个人,要吃醋,我就投资建一个食醋加工厂,让你吃个够!好了,今天就说到这儿吧。” 黄帝把手机递给玉女。 玉女笑道:“你不要放弃,我支持你与丘比特竞争。”黄帝道:“吃醋是啥意思?” 玉女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明天问问圣女吧,可能是0国新词儿。” 黄帝正要再说话,卧室的电话响了。 玉女出去接电话。黄帝洗完,走回卧室,见玉女还说 个没完。 他就赤裸裸躺到床上。 玉女放下电话,扑上床,对黄帝道: “是圣女从那屋打来的,她说她母亲给她打电话,说恐怖公司的人要暗杀你,提醒咱们小心点。” 顿了顿,又道:“圣女说吃醋就是嫉妒的意思。传说一个妻子听到丈夫有外遇就老喝醋,人们就给那妻子起名叫醋坛子。” 黄帝笑道:“小丝说给我建一个食醋加工厂,她原来是调侃我,说我是小心眼儿啊!” 玉女吻上黄帝胸膛,道:“不管你心里想谁,你就要娶谁,可现在是属于我的……” 黄帝笑道: “你也吃醋了?” 玉女小嘴一嘟,娇媚地道: “人家才没有呢!可你以后要保证不冷落我……” “嘭!” 门被撞开,两个穿黑风衣、戴墨镜、端冲锋枪的大汉闯进屋来,对准床上的玉女和黄帝开枪猛扫…… 黄帝在门被撞开的刹那间,就意识到了危险,立即把玉女推到床下,在身上被一排子弹击中之后,一跃而起,朝两个大汉打出了强级——轰天炮! “轰!” 一道金光把两个大汉连同墙壁全部震飞出去,房间 的一面墙豁然打开,尘烟弥漫。 黄帝抱起床下玉女,来到洗浴间,道:“快穿衣服。” 玉女吓得脸色惨白,边穿衣,一边对黄帝颤声道:“你、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圣女手里握着手枪出现在洗浴间门口,急道:“你们怎么样?” 黄帝道:“别让谁进来。” 圣女转身走开。门口吵嚷一团,巨灵胡的大嗓门最响。 黄帝和玉女穿完衣服,提着剑匣走出,见楼道被人堵满了,还有墙壁坍塌后的碎砖沙土。不仅这个房间墙壁坍塌,对面墙壁也被撞塌。这样就使两个对着的房间敞通了。 在对面房间的地上躺着两具焦尸,尸体旁是两支冲锋枪,已经变了形状。 宾馆总经理看见黄帝立即过来安慰,并让人把他们的房间换到另一楼层,说一切善后之事由他们处理。 只因黄帝等人是总统府的贵客,宾馆方面当然知道如何恭而敬之。 来到新安排的客房,黄帝、玉女、圣女、巨灵胡、艳魔和琼斯都分别落座。 仍然给他们安排了三个高档客房,与先前的房间一样。 半晌,谁都没说话。 终于,还是圣女道:“一定是恐怖公司的人。” 玉女道:“也不排除是派森指使人干的。” 圣女道:“也有可能。” 黄帝对圣女道:“你现在就给总统打电话,告诉他,我遭到了袭击,差一点没命。” 圣女就往统帅部打电话,找到总统,说明了情况。她放下电话,对黄帝道: “总统说一定派人调查,还说可以安排我们住在总统府内……” 黄帝道:“恐怖公司是什么样的组织?” 圣女道:“当然是恐怖组织,也是o国最大最有影响的黑社会组织。组织头目代号叫‘幸运者’,从来没人见过他真面目。” 顿了顿,又道:“恐怖公司有两名超级杀手、五名金牌杀手和七名银牌杀手最为着名。该组织杀人、走私、绑架、抢劫无恶不作,目的只有一个,为了金钱而战。它们本来是0国的恐怖组织,o国与k国开战之后,被k国收买,却帮k国对付0国。” 黄帝道:“0国本土的武学界怎样?可有知名大高手?” 圣女道:“o国本土最着名的武学界泰斗大师当然就是‘精英武馆’的唐皇。他收了四个徒弟,那天和你拼战的兰斯基,还有玉女父亲罗森是其中两个。另外两个徒弟负责管理武馆。而唐皇本人除了修炼和钻研武道,啥事不管。在战争开始后,‘精英武馆’出人出力,作出不少贡献。但是唐皇却不出马,只因他与总统夫人有过节。据说,唐皇昔年追求过总统夫人,总统夫人却选择了现任总统。唐皇失意之后,终生未娶,发奋习武,终有大成。虽然唐皇自己不帮总统和总统夫人,却不阻止他的徒子徒孙报效国家,拼战沙场。由‘精英武馆’弟子组成的‘精英敢死队’一直是0国最厉害的一支王牌战斗队。除了唐皇和他的‘精英武馆’,别的武馆和武学界人物不值一提。” 黄帝又问道:“k国武学界情况,你知道吗?” 圣女道:“k国最着名也最有影响的武学组织叫‘斗神会’,类似于武馆,但比武馆层次高。因为武馆开馆收徒,有无基础都可以进馆;两斗神会则要求入会者必是杰出的格斗家,功力级数在‘极限领域’第一级以上者。斗神会会长名叫索罗门,武功之高与唐皇不相上下。斗神会里有功力级数最高的八大斗神最为厉害。斗神会当然全力帮助k国,并屡建奇功,是0国‘精英敢死队’的克星。” 顿了顿,又道:“在k国还有一个神秘组织,名叫自由王国,该组织的总负责人代号自由女神,比恐怖公司的幸运者更神秘莫测。自由王国成员全是俊男美女,都具有另外的公开身份。自由王国最着名的有‘自由之花’安妮和‘白马王子’丘比特……” “丘比特?” 玉女惊叫出声。 圣女投目玉女,道:“你认识他?” 玉女却反问道:“可是世界级影视歌三栖巨星的那位丘比特吗?” 圣女道:“对。就是他。他的秘密身份是自由王国仅次于自由女神的另外一位主要负责人。但这秘密鲜为人知。” 黄帝想问一问安娜在自由王国中的位置,怕圣女多心,终未出口。他听说追求小丝的丘比特是这样的背景,他隐约感到了心头的压力。 镇静一下,黄帝问圣女道: “你知道b国武学界的情况吗?” 圣女道:“b国有一正一邪两大着名武学组织。正派的是‘四大武学堂’,代表人物代号是剑皇、刀霸、鞭神、棍圣。邪派是黑色旅,元首代号酒狂。黑色旅有三个人最厉害,女的叫神鹤千影,男的一个是黑木龙二,一个是井田冈。据说,神女就是那神鹤千影的妹妹,也是黑色旅成员。” 巨灵胡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圣女微笑一下,道:“这是秘密。” 黄帝猜测,一定是圣女母亲告诉她的,因为她母亲就是搞情报工作的。 圣女又庄容道:“我说了这么多,目的就是想提醒大家,咱们的处境很危险。玄律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救回了总统,必然震惊这些武学组织,他们一定千方百计除掉他。以前我不同意他去救总统,除了担心他出意外,这也是一方面原因。” 黄帝淡淡一笑,道:“看来,刚才他们不过是跟我打了个招呼。” 巨灵胡道:“我看等你们结完婚,咱们干脆偷偷的逃回地球得了。这里又枪又炮又飞机坦克,一不小心就容易灭火儿,虽然是吃的好、喝得好、住的好,可小命儿玩完儿,啥都不好了。咱们来杀蚩尤,现在人影儿没看着,却卷进人家战争的漩涡里来了。到最后正事没办成,别再把命扔在这里。” 玉女附声道:“他说的也有道理,看这形势,b国最好不去。通讯这么发达,说不定b国已听说我们要去杀蚩尤,正张网等着我们呢。” 艳魔却道:“我不这样看,做事不能半途而废。大尊善于逢凶化吉,说不定还能险中求胜。” 巨灵胡道:“别坐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你舒服的在一旁看热闹儿了!” 艳魔道:“你啥事比我多出力了!吃饭都比我多吃!我就不认为你说的对,气死你!” 巨灵胡要再说什么,黄帝阻止了他,笑道: “你还是少说几句吧。我看艳魔说的对,咱们怎的也不能半途而废,就算杀不了蚩尤,也一定要去b国,不能让人笑话咱们吓得缩了头。” 玉女道:“可也不能明知送死愣充英雄啊!” 黄帝笑道:“世上没有绝对万无一失的事,冒险有时是难免的。” 顿了顿,又道:“没别的事都回屋睡觉吧。玉女,你也去圣女那屋睡。我自己睡这里。” 玉女道:“行吗?” 黄帝笑了笑,没说话。 玉女想到自己那会儿的狼狈,顿时连耳根都羞红了。 玉女五个人离去之后,黄帝锁好门,关闭了所有的灯。 他合衣躺到床上,把剑匣放到身旁。他知道,从今晚起再不敢脱衣舒服的睡觉了。 第168章 地球超人 次日吃完早饭,圣女正和黄帝商量去买些结婚用的东西,再与宾馆方面联系租住一个新房,这时总统却派人来召见黄帝与圣女。 玉女也坚持要随行,黄帝就让她背剑跟着了。杀机四伏,黄帝当然要剑不离身。 在总统府见到总统,出乎三人意外,总统第一件事是提出带他们参观“强化功力室”,又称制造强者的加工厂。 强化功力室在总统府这幢白色主楼的楼下,是个很大的地下室。 总统在打开这密码安全门时说,这门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炸弹也炸不破。 他们来到一个大房间,见到十二个高悬在空中的大玻璃瓶,瓶上有许多不知什么材料的粗管子。每四个玻璃瓶的粗管子连接到一个座椅上面的特制的头罩里。 总统介绍说,这些玻璃瓶是用特殊材料制成的,可以来装被吸取功力者的身体,当玻璃瓶的“抽吸程式”启动后,“导管”就会把瓶内人的功力“抽干”,传输到座椅上的功力接收者,最终完成强化程式。 从四个玻璃瓶的粗管子连接到一个头罩上可以看出,一个功力接收者可以同时接收四个人的功力。 总统又指着一个酷似真人的模型说,这是功力测试器,也叫功力激发器。当这模型受到重击之后,仪器表上会显示出击打者功力级数,如反复击打,会激发本身功力级数提升。 说着打了模型一拳,模型受电脑控制的仪器就发出事先输入的语音道:“你的功力不够级数,需要加倍苦炼。” 总统笑笑,又说这模型承受的功力最低是十亿焦耳,最高是一百亿焦耳。 玉女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功力级数,却被黄帝用目光阻止了。 总统又指着其他几个隔开的房间介绍说,那些是医学救助室和科学分析室等配合强化部门。 直到参观完毕,黄帝一句话没说。 第二件事,总统竟领他们参观女娲居住的这套楼宅。 楼宅有两个单元,女娲居住的是一个单元,简单说是四楼的一半,总统领他们参观的是另一个单元。从一楼到四楼,各屋都看了。 一楼有大客厅,小餐厅外加厨房。 二楼有两个卧室,带大池子的洗浴间。 三楼有书房,文物精品展列室。 四楼有健身室,封闭控音射击室。 每楼层全有高级卫生间,每个房间都有空调。家俱、电器以及应用之物应有尽有——而且全是崭新的、高档的、豪华的。 参观完,总统笑着对黄帝道:“这房子先前是为派森和圣女结婚准备的,现在什么都没变,只是新郎换了你。” 黄帝和圣女一怔。 总统又笑道:“明天你们就在这里举行婚礼。这房子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你们在o国一天就在这里住一天。” 圣女道:“这不太合适吧?” 总统道:“我说合适就合适。而且我夫人也完全赞成。” 圣女道:“那我们就谢谢总统和夫人了。” 显然,她接受了这“礼物”。 总统道:“圣女,我想请黄帝去统帅部帮我们研究一下战局方面的事,你和玉女如果不同去,可以去准备一下明天结婚的事。呵呵,看看这里需要再添些什么,好不好?” 圣女看了黄帝一眼,点了点头。 玉女把剑匣递给黄帝,没吭声。 黄帝把剑匣挎在右肩上,对总统道:“咱们走吧。” 统帅部在总统府主楼的四楼,占有整个一个楼层。其实按说这总统府就是统帅部,而这个楼层叫作战指挥总部更确切。 一个大房间内,电话此伏彼起,响声不断。显得很吵,也很忙乱。在地中央有个大沙盘,里面是用沙土做成的地形模型。在一面墙上挂着大地图。 他们进来时,派森在地图前站着,像思考着什么。国防部长马农和副总统菲尔德,还有四五位高级首脑模样的老者,在沙盘前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整个房间的气氛紧张而压抑,还透出某种不祥的恐慌。 总统领黄帝来到沙盘前,问马农道: “敌第五号又向前推进多少?” 马农指着一座山头,道:“已穿过东山,正逼近我们 第一道防线。” 顿了顿,又道:“马克元帅第五次来电话,请求增援!我看,不能再等了。” 总统叹了口气,道:“我把黄帝请来,想听听他的意见。” “简直多此一举!” 地图前的派森冷冷地扔过来一句。 见众人都投目看他,又道: “黄帝可能是个高手,但他是来自地球,对我们的现代战争他一窍不通!他甚至不会使用手枪,听他对战局的意见,就等于让一个小学生对宇宙是怎么形成的发表看法,肯定是幼稚可笑。先生们,别让他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我们的将士每分钟都在前线流血牺牲!” 黄帝对总统道:“我告辞了。” 转身要走,却被总统叫住。 总统冷下脸,道:“要走的不是你,是他。” 对派森道:“请你在我面前消失两个小时!” 派森悻悻地道:“你们会追悔莫及!” 走了出去。 总统把黄帝叫到沙盘跟前,对一位穿军装的老者道:“将军,你对我们的朋友介绍一下战局形势。” 老者便指着沙盘里的地形介绍道: “这里是敌三号,也就是敌人第三集团军的驻地,现在已突破我们的外围两道防线,正进攻最后一道防线。如果最后一道防线崩溃,敌人将长驱直入,进攻加威斯。最后一道防线到加威斯全是平原,无险可守。所以,马克元帅要求动用城内的飞机、坦克和导弹支援,力保最后一道防线不失。我们也认为保住最后防线也就保住了加威斯。” 顿了顿,又道:“但是,敌五号,也就是敌人第五集团军已经逼近我们东面第一道防线,东面防线较弱,我们担心挡不住敌人的猛攻。如果城内的防御力量支援北面的防线,万一东面防线紧张,我们将没法救援,敌人也可能对我们加威斯城进行导弹攻击和派飞机轰炸。” 马农补充道:“所以,我们难以决断,要不要动用城内的防御力量立即救援北面防线。” 几个人的目光都盯在黄帝脸上。 好像黄帝真成了能创造奇迹的人。 黄帝把挎在肩上的皇剑放到地上,指着图克达城道:“为什么不调动图克达的飞机来增援?” 马农道:“据情报,b国在我们轰炸鳄鱼岛时,死了七十多名派往k国协助发射导弹的技术人员和专家。他们准备与我们宣战,公开支援k国。而图克达军区将全力防御b国。如果b国登陆成功,再向内陆推进,我们受南北夹击,将难以应付。所以,图克达军区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北上增援。” 黄帝道:“听你们的介绍,城内防御力量有限,顾了北面顾不了东面,两面都顾又怕敌人空袭城内……” 总统面显忧色,点头道:“问题就在这里。敌人有三个主力集团军,现在动用两个进攻我们,显然是要一举摧毁我们。” 黄帝道:“他们也可能是放开南面,逼你们打不过时撤退,再追着屁股把你们赶到图克达,与b国联手进行围攻。不然,为何不从南面攻而从东面攻,这西面不远就是沙漠,他们知道你们只有往南面可逃。” 顿了顿,又道:“或者他们也想到了图克达军区会增援,那时b国便会趁机进攻图克达,这也是他们故意留开南面大门的原因。否则图克达援军从南面攻来,他们就前后受敌了。” 马农点头道:“有道理。” 黄帝又道:“眼下急需救援的是北面防线,只要北面防线守住,我们就可以派一部分兵力增援东面防线。城内的防御力量最好先不动,那是最后保命的,就算外围防线失守,还可以进行突围之用。” 咬了咬牙,又道:“我也没更好的办法,我想亲自去一趟北面防线,如果把他们总指挥官杀了,说不定能暂缓一下敌人的进攻。” 总统道:“你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让你去冒险,我们真是于心不忍。” 马农道:“不过,覆巢之下,没有完卵。万一敌人攻进城里,你们也怕无法结婚。我们仍然相信,你能再创造一次奇迹。” 黄帝顿然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圈套,让他发表战争意见是假,诱使他去前线杀人是真。 可话已出口,怎好收回。 他挎上皇剑,有些没好气地道:“地球人智慧有限,但只要不怕死,就可能创造奇迹。” 马农遂打电话命令玄女开直升飞机到总统府外,等着送黄帝去前线。 总统给前线的马克元帅打电话,道:“我们决定派黄帝去杀敌人的最高指挥官德古拉元帅,缓解敌人的进攻……” 话筒里传出马克元帅的喊叫:“总统先生,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个高手,而是飞机、坦克、导弹!德古拉厉害,但现在,威胁我们生命乃至整座城市的是敌人的飞机、坦克和导弹!他们的立体进攻让我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的士兵在用血肉之躯对抗敌人的坦克!请你立即下令动用城内的防御力量增援我们!” 总统道:“你不要激动。现在敌人第五集团军已经逼近我们东面防线,他们的导弹飞机随时会把整座城市摧毁!我们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用城内的防御力量!” 说完挂断电话。 听完总统与马克元帅的电话,黄帝知道前线确实是万分火急! 豪气上涌,对总统等人道:“我走了。如果我死了,请你们善待我手下的人。” 直升飞机越飞近前线,爆炸声越听得清楚。 黄帝从窗口望出去,见前面的天空不时卷起浓烟,亮过火光。 下面果然是平原,从最后的这道防线到加威斯城看样子不到三百里。 黄帝让玄女在接近前沿阵地约七八里的一个小山包上降落直升飞机。 他把皇剑在身后背好,对玄女道:“太阳落山我不回来就是死了。” 说完跳下直升飞机,往前面飞掠而来。 这里已经是战场了,充耳是枪炮声和呼啸的导弹及飞机的轰鸣。 前面是一座长约四五里地的不太高的山,很显然,这座山就是o国的最后防线了。 黄帝飞掠上山顶,举目四顾,不由心中暗凛。 见山脚下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三里之外,近百辆坦克在挺进,空中是近百架飞机,在坦克后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端着冲锋枪、头戴钢盔的兵士,随着坦克挺进。 在0国阵地的战壕里是防守的士兵,有的架着机枪,有的架着火箭炮,有的端着冲锋枪。 战壕里外和阵地前面触目可见死尸,说不上打退敌人几次冲锋了,场面极为惨烈而悲壮。 在山的主峰顶上,好像站着一堆人,看不太清楚,显然是居高临下指挥者。 飞机群开始抢先对0国阵地轰炸,顿时阵地变成一片火海,被炸中的士兵血肉横飞。也不知道0国的高炮是没炮弹子,还是阵地被摧毁了,对敌人机群竞束手无策,任其狂轰滥炸。黄帝目睹此景,热血上涌,抽出皇剑,一声清啸,飞掠向机群,皇剑施发出“神龙九式”中的漫天卷,纵横交错、强劲绝伦的剑光在机群中往外疾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被剑光击中的战机全部应声爆炸,被剑光扫中飞机冒着黑烟,坠落到地上爆炸。 黄帝身形在空中盘绕游动,在剑光击中飞机时,借力回气飘飞,在别人眼里就是一条金光四射的狂龙——他已经完全化成了龙形气势。 不到十分钟,近百架战机被他击爆有七十架,剩下的都急忙掉头逃逸了。 就在这时,坦克群已挺进到阵地前里许之遥。 坦克炮突然万炮齐发,向阵地倾泻下弹雨。 黄帝的龙形气势凌空向坦克群冲击过来,飞射的炮弹被他的气势震开,眨眼间到了坦克群,皇剑轮番使出“奔雷击”、“裂空劈”和“疾云破”,把一辆辆坦克击爆。 坦克爆炸时也波击到了旁边随行士兵,惨叫声响成一片。后面涌来的士兵不知怎么回事,全部就地卧倒。 坦克互相之间也被引爆,转眼之间近百辆坦克全部被炸毁,成了一堆堆破铜烂铁。 黄帝杀机正盛,皇剑和左拳互发,开始轰击这些士兵,金光到处,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立即变成焦尸。 众士兵纷纷往回败逃,像突然看见了魔鬼,惊恐万状。 黄帝决定追随这些败退的士兵潜入敌营,便随后追来。由于生发恻隐之心,便不再轰击。 众士兵连头也不回,拼命往回跑,像各个都吓破了胆。 追出有十多里地,前面出现一座山岭。可以遥望见山下山上全是帐篷和各种车辆。显然是敌人的大本营。 在这十多里地的宽阔地带有两道战壕,想必就是o国的前两道防线。 约离山岭有三里左右时,黄帝感应到大高手的气势迎面涌到。 定睛细看,在败退的兵士的上空飞掠来十几条人影,气势像一股狂涛,令人不寒而栗。 黄帝灵机一动,默运隐身术,仍然前行,清楚地看到有十六条人影在身旁一闪而过。 对方高手离开,营内必空虚,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黄帝现出真身——只因总运“穿透大法”太耗真气。他从众兵士头顶飞掠向前,快如飞矢。 一边前掠一边作了决定:先把敌营炸毁,趁乱杀了那个德古拉元帅。 心念及此,首先冲向许多车辆,皇剑竖劈横扫,一辆辆汽车应声爆炸,波及到别的汽车,连着爆炸。 刚把汽车场炸成火海,又冲向了不远处山顶上的飞机场。由于他化成龙形气势,又极快,别说阻挡,看见都不容易。 飞机场外面是铁丝网,当然挡不住黄帝。 皇剑开始往一架架飞机上劈落,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硝烟立即笼罩了整个机场。 兵士们惊恐莫名,根本看不见一个人,而飞机却一架接一架爆炸。他们又心疼,又焦急,却束手无策。 最后不用黄帝再劈砍,大火之中,没劈中的飞机也跟着爆炸。 黄帝又飞掠离开机场,来到了坦克群,如法炮制,没到二十分钟,几百辆坦克全部被炸毁。 爆炸的坦克连带了旁边的装甲车和导弹发射车,最要命的是引爆了不远处藏在山洞里的弹药库。 随着无比巨大的轰鸣,山洞里的整个集团军的弹药开始了爆炸,山岭一段一段被掀向半空,周围一切设施全部被炸毁。 爆炸持续了有四十分钟。 在这四十分钟里,k国三大主力集团军,也是战无不胜的王牌军第三集团军,开始走向灭亡。 大爆炸让士兵们吓傻了。 黄帝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大的毁坏结果。 他趁乱抓住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问明总指挥部的位置,便用隐身术掠来。 他知道总指挥部里一定还会有敌人的大高手,用隐身术当然可以避免被发现。 指挥部设在远离兵营和基地的一个小山村里,巨大的爆炸显然也震撼了这座山脚下的小村庄。 有三辆敞篷吉普车正从山村方向往这边疾驶,显然是来查明情况的。 黄帝心想这三辆车上别再有那个德古拉元帅,宁可错杀,可别放过。 迎面疾冲,左拳轰出了轰天炮。 “轰隆!” 前面这辆吉普车应声被轰爆,飞上了半空,车内四人也被炸得血肉横飞。 “咿嗄!” 后面两辆吉普车急刹车。 但第三辆还是撞到第二辆尾部,把车上的三个人甩到车下。 “轰隆!” 受到黄帝随后重轰的后两辆吉普车也爆炸,而从第三辆车上甩下的三人趴在地上,却幸免于难。 黄帝上前想问问这三辆车里有没有德古拉,刚走过来,两个趴在那里的人同时向他开枪射击。 不争气的子弹在他身上弹落。 黄帝的剑光却让他们尝到了死亡滋味。 黄帝抓起了仅存的这个幸运者,见是个黄头发、戴眼镜的老者,脸上不知怎么的出了两道血痕,目光冷厉,却没多少惊恐。 黄帝让老者站好,把耳朵里的通译器塞到老者耳朵,冷道:“你叫什么名字?”又塞回通译器。 老者却反问道:“你是不是那个地球超人?” 黄帝点了下头。 老者神色一黯,道:“我是德古拉元帅。你想杀我?还是想劫持我?” 劫持? 黄帝心头一动,要把他劫持回去,肯定比杀他有用。 就在他决定要劫持走德古拉元帅时,忽然感应到那股狂涛般的气势正由远及近袭卷过来。 投目一看,见那些人影已从兵营方向掠来。 他知道难以劫持走这位元帅了,可又不忍下手杀他了。 便用隐身术闪到一旁,准备见机行事。 德古拉见黄帝一闪而逝,不由一惊。 这时,那些人影已掠到,纷纷现出真身。 有一个虬髯大汉问德古拉道:“是谁袭击了你们?” 另一个大汉道:“好像刚才还在呢?” 德古拉元帅叹道:“超人!真正的超人!” 又道:“那个人就是从鳄鱼岛救出0国总统的地球超人!” 黄帝心中暗想:一定是神女和安妮等人把自己救人情况报告了k国总部。为了不被指责他们谎称自己是超人。 这些大高手你眼望我眼,也都惊呆了。 那虬髯大汉半晌才道:“那超人炸毁了我们的机场、停车场、坦克群和弹药库……” 德古拉一惊,叹道:“完了!” 虬髯大汉怒道:“他是不是潜入了村子里了?我们一定要会一会他!不能就这么认败!” 德古拉道:“你们分一部分人去村里搜寻那超人,别人跟我去兵营。” 于是十个人由虬髯大汉率领掠去村庄,剩下六个人保护着德古拉元帅向兵营走来。 黄帝就尾随在德古拉元帅这七人身后,决定伺机而动,劫持走这个元帅。 走出没有一里地,两辆吉普车迎面呼啸而至,到跟前停下。 车上跳下五个将军模样的人向德古拉施军礼。一人报告道:“报告元帅……” 德古拉坐上一辆吉普车前座,截声道: “我都知道了。都上车。” 将军们也都上车,两辆吉普车调头往兵营驶来。 黄帝就搭在后面这辆吉普车的尾部。 而那六个大高手不得不飞掠相随。 军营一片混乱,空中仍然弥漫着烟雾。 有的被炸后的车辆还在燃烧着。 情景就和经过一场大战一样,而且是战败的惨景。 吉普车驶进军营,德古拉元帅由五位将军和六大高手陪同走进前线作战指挥部。 黄帝也随他们闪进,隐到一旁。 德古拉进来之后,立即让五位将军集合各自部队,准备撤退。 五位将军奔出去之后,他让一位军官要通第五集团军鲍肯曼元帅的电话,道: “鲍肯曼元帅吗?我是德古拉。您好!我们本来很快就可以摧毁马克的最后防线,长驱直入逼近加威斯,但那个地球超人突然出现,炸毁了我们全部飞机、坦克、导弹、车辆和弹药。是的,非常令人恐怖!所以,请你停止对加威斯东面防线的进攻,立即向北靠拢,掩护我们撤退。然后你们接替我们从北面进攻,把不堪一击的马克最后防线冲毁,加威斯就是我们的了!我可以给统帅部去电话解释,你立即行动吧。” 黄帝心想,何不去向马克元帅说明,让他立即出兵奇袭,抢在敌人第五集团军到来之前,消灭这第三集团军! 心念及此,闪出指挥部,现出真身,往回以最快的速 度疾掠而来。 最快的速度已是超音速,约二十里地的距离可以说眨眼就到。 黄帝看见o国阵地仍然严阵以待,便在最高山峰前线指挥部的暗堡前投落。 站岗的士兵吓了一跳,端枪喝问。 黄帝调息片刻,道:“我要立即见到马克元帅……” 忽然想到对方听不懂。 士兵却道:“你是地球超人?” 黄帝急忙点头。心说,连士兵也知道我了。 士兵把黄帝领进指挥部的暗堡,见里面挺宽敞,有二十几个人在忙乎着。 见士兵领进黄帝,众人都投目望过来。 士兵对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人道:“报告将军,他就是那个地球超人!” 那将军打量着黄帝,让人取过通译器放进耳朵里,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黄帝道:“我带有通译器。将军请立即带我见到马克元帅。” 将军道:“刚才是不是你摧毁了敌人的进攻?” 黄帝道:“是。我还潜入敌营炸毁了他们的坦克群,飞机场和弹药库,并想劫持来他们德古拉元帅,但没成功。不过,我有更重要情况报告马克元帅。” 将军兴奋地道:“我领你去……” 正要走,门口走进一位五十左右岁的老者,穿着军装,面目威严,右手里拎着手杖,左手牵着一条狼狗。后面跟着七八个军官。 “立正!” 有人喊了一声。 室内众人一齐立正,向老者施军礼。 老者还礼,目光投到黄帝身上,慢慢把右手手杖放到左手,伸过来,道:“我就是马克。” 黄帝与马克元帅握了握手,道:“我是黄帝。 马克和黄帝在椅子上坐下。 马克把一位将军递过的通译器塞进耳朵。 黄帝急道:“马克元帅,我想先向你汇报。德古拉已经给第五集团军鲍肯曼打电话,让第五集团军向北靠拢,一是掩护他们撤退,二是接替他们重新对你们进攻。我建议元帅立即下令全线反攻,抢在第五集团军到达之前消灭德古拉的第三集团军,然后迎头痛击第五集团军,让东面防线出兵夹攻,必大获全胜。” 马克元帅用手杖敲着地,想了想,对那个将军道:“打电话问一下东线情况。” 将军打完电话,向马克元帅报告道:“东线报告,敌第五集团军已经停止向我防线推进,先头部队有向北移动迹象。” 马克元帅投目黄帝,道:“我可以相信你的话。因为敌营的连续不断的大爆炸我们也听到了。换了我是德古拉,我也会这么决定。” 对那将军又道:“给我接通统帅部,找总统。” 那将军接通电话,把听筒递给马克元帅。马克元帅道:“总统吗?首先我要感谢你!你派给我的大高手顶得上一个集团军,不,是两个。我们已经决定开始全线反攻,别再留着城内的飞机和导弹了,如果用它们消灭k国两个集团军,它们是有价值的。我完全遵从这位地球大高手的战术,先吃掉德古拉,再和东线兵力夹击吃掉鲍肯曼。派出城内所有的飞机吧,再让城内的导弹往我们指定目标发射。今晚上,我们就可以到城内喝庆功酒了。” 放下电话,马克站起身,道:“各位将军,现在我下达全线反击的命令……” 第169章 真假唐皇 唐皇终于出现了。 他当然针对黄帝而来。 这天晚上,在总统府举行的庆功宴会进行到中途时,唐皇不期而至。 这天日落时,0国对k国两个集团军反击结束,德古拉的第三集团军全军覆没,德古拉自杀,只有那些随军高手逃逸。鲍肯曼的第五集团军突围有四分之一,鲍肯曼侥幸逃脱。 黄帝以一人之威力赢得了一场战役的胜利,“地球超人”之名更被叫得震天响。 但是,黄帝表现得越出色,对0国越建奇功,他自己也越危险。 也许是树大招风,竟然引出了唐皇——一个嗜武如狂,苦无对手的顶级大高手。 唐皇当然是来挑战黄帝! 恰恰选中了庆功宴会的时候! 唐皇要到哪里来,没人阻挡得住。 他无需抬手动脚,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就让功力低微者难以招架。 况且,唐皇又是把总统都不放在眼里的大高手。 大高手当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唐皇走进宴会厅,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立即笼罩了所有人,让所有人感到了恐惧。 有的人已经在瑟瑟发抖。 有的人在吐血。 有的人已经昏迷过去。 当然还有许多人在强撑着。 黄帝就是强撑着的人之一。 他和总统、女娲、马农、菲尔德、马克元帅坐在首席。 唐皇进入宴会厅,直接奔首席走来——仿佛有无数的鬼魂涌来,杀气像狂涛巨澜袭至。 唐皇看上去有六十多岁,不太高,不太胖,穿着一身金黄色武士服,披散着满头白发,一双白眉下两只碧眼,深陷进眼眶,眼光绝对比激光更锐利。脸上冷得像一块冰,抿紧的嘴角透出无比的孤傲。 “你来干什么?” 女娲挺身站起,对唐皇冷冷地质问。 唐皇站定,瞥了女娲一眼,冷道: “我来挑战那位地球超人!” 顿了顿,又道:“我去城外等他!” 说完,不待别人说话,转身昂然而去。 好像他知道黄帝一定不会拒绝。 黄帝挺身站起,对女娲道:“他是谁?” 总统抢道:“他就是唐皇……” 女娲却截声道:“不,他不是唐皇。唐皇看我眼中不会出现一丝惊异。他一定是幸存者假扮的!惊异于我恢复得这么快!” 神色一凛,急道:“快!搜查一下,他一定留下了炸弹!” 旁边闪过罗森和兰斯基,用随身携带的仪器一搜,在首席发现贴在一把椅子上的一个手掌大小、四方型定时炸弹。 “还差两秒!” 罗森惊叫一声。 女娲上前伸手抓起定时炸弹…··· 她伸开手时,手掌里是熔化的一汪铁水。 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罗森和兰斯基又进行一番仔细搜查,未再发现炸弹。退到一旁。 女娲对众人道:“继续用餐,已经没事了。” 投目站在那里的黄帝,道:“你可以不去迎战,他不是唐皇。他引你出去是要杀你。” 黄帝坐下来,像为自己压惊似的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女娲用侍者递上的湿毛巾擦净了手,复又归座,对黄帝道: “你能让幸存者亲自出马,应该为自己感到骄傲!他是我们这个星球六大高手之一。” 黄帝镇静一下,道:“哪六大高手?” 旁边的马农道:“幸存者算一位,还有唐皇、自由女神、索罗门、酒狂和夫人。” 女娲道:“显然,我的功力已经落后于他们。这些年我太热衷于政治了,有得必有失啊!否则,我上次也不致于败在幸存者手下。他敢来挑战你,一定还以为我躺在床上起不来,别人也识不破他。” 黄帝道:“听说b国有四位武学大宗师,他们都算不得大高手?” 女娲道:“你说的是剑皇、刀霸、鞭神和棍圣吧?” 黄帝道:“对。” 女娲不屑地一笑,道:“他们的功力都没到‘顶极领域’,怎配称大高手!” 总统附声道:“武道之人多数喜欢标榜自己是天下无敌。但真正英雄从来不是自己吹出来的。” 黄帝心中暗自掂量:自己拼棍圣都那么吃力,若战他们说的那六大高手,恐怕必败无疑。刚才单是那幸存者的杀气,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别说真的拼杀了。 这么一想,心中灰下来,更没了食欲。 遂借口说倦累了,离席让两名军官送回总统府内的新居。 一进来,见圣女、玉女、巨灵胡、艳魔和琼斯正坐在大客厅里说说笑笑,挺热闹。 他打发走两名军官,坐到沙发里,道: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玉女道:“圣女说找人为咱们洗牙,然后咱们也可以每天刷牙,免得嘴里有味儿。” 巨灵胡道:“就是,一张嘴臭气薰天,会把人家美妞儿薰吐的。我看要洗现在就洗。” 圣女就笑道:“我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 便抓起电话开始打。 黄帝投目琼斯,道:“你洗过吗?” 琼斯笑道:“洗过。你们不刷牙我以为不喜欢刷呢,原来你们是不会呀!” 黄帝笑道:“我们好多事都不会。” 琼斯笑道:“我可没有笑话你们的意思。” 不多时,洗牙的来了,是位妙龄女郎,穿着白大褂,提个皮包。 圣女介绍说是总统府保健医疗部门的医生。 巨灵胡嚷着要第一个洗。 圣女就趁机把黄帝叫到了楼外,他们来到一个僻静处。 圣女低声道:“今天我和玉女还有琼斯布置房间,特别留意搜查了一下,几乎每个房间都有窃听器。在两个卧室处还装了微型监视器……” 黄帝道:“啥叫监视器?” 圣女道:“就是在别的房间可以偷看到室内人活动的仪器。” 顿了顿,道:“我们猜必是派森让人干的。” 黄帝思忖道:“咱们先装作不知道……” 圣女道:“可明天咱们结婚,那监视器……” 黄帝笑了笑,道:“该让他看的都让他看到。” 圣女又道:“还有,我看琼斯不简单,我们没事到射击室练射击,她枪法很好。在搜查窃听器时也十分内行。” 黄帝道:“她对我们一直是个谜。但现在还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明天咱们结婚后,让玉女与她住一起,可以监视她点。” 圣女道:“你今天立了大功,连我娘在给我打电话时都禁不住夸你呢。” 黄帝叹了口气,道:“我自己有多少斤两,我心里有数。” 顿了顿,道:“没别的事,咱们进去吧。” 那医生为巨灵胡、艳魔、玉女和黄帝都洗了牙,然后离去。 几个人又嘻嘻哈哈说笑一番,然后黄帝说倦了,由玉女陪他去楼上洗浴睡觉。 由于已知道室内有窃听器,也不好说什么重要的话,黄帝觉得憋气又窝火。 他们进入卧室,只好关闭所有的灯,使房间漆黑一团,也希望那监视器失灵。 玉女终于忍不住,贴在黄帝耳边,低声道: “明天你们结婚了,让我睡在哪里?” 黄帝道:“去和琼斯睡旁边那间卧室。” 玉女道:“你们可别整出太大的声音……” 黄帝听出玉女是逗他,便拧了玉女脸颊一下,笑道:“偏让你听见!” 玉女道:“我听见怕什么?有一个人要听见,肯定比我更闹心!” 黄帝当即会意,叹道:“其实我也挺理解副统帅……可爱情这东西是自私的。我只有尽力多帮助o国,也算对他作些补偿。” 玉女道:“你能这么想,我和圣女也高兴。毕竟我们的亲人在为0国效力。” 黄帝笑道:“我真希望0国能早点取得胜利,然后让他们移民地球,帮咱们地球人也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玉女道:“我们的理想应该不难实现……” 黄帝心中却冷笑:自己如果帮0国打败了k国,就等于帮o国尽早入侵地球。 他今天亲临战场,才感到飞机、坦克和导弹的可怕,如果0国以这样的武力入侵地球,地球人将无力抵御。 他意识到,k国如果不被打败,就是对o国的最好牵制。所以,他决定从今往后不再介入o国和k国的战争。 但0国方面甘于让他成为旁观者吗? 次日的婚礼如期举行,十分隆重。地点是在总统府大餐厅里,有军乐队奏乐,总统代表0国致贺辞,女娲为主婚人。 0国在总统府内的主要首脑人物均到场,马克元帅作为圣女的继父,和碧荷也参加了。 圣女穿一身白色婚纱,简单化了妆,美得像个天使。 黄帝发型经过梳剪,穿一身红色西装,更显得虎躯雄伟,英气不凡。 仪式完毕,夫妻双双入了洞房,接着大摆喜宴,碧荷成了招待欢迎众人的女主角。 而马克元帅因为战事,仪式之后,便返回前线了。 洞房就是这座新居的二楼的这间主卧室。 入洞房之后,两个人换上睡衣睡裙。 把窗帘拉严,打开床头灯,制造了一个清凉、温馨而又充满芳香的小世界。 然后像不经意似的用掀下的床罩把那监视器盖住了。 他们到床上开始亲呢,缠绵,却不说话。 面对圣女精美绝伦的胴体,黄帝甚至有点不忍心进行破坏。 灵欲交接,蚀骨销魂。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这一刻,实在来之不易。 只为这一刻,有多少英雄化白骨! 黄帝结婚三天之后的中午,有一位客人来拜访黄帝。 陪同这位客人前来的是罗森和兰斯基。 因为这位客人是—— 唐皇! 唐皇和那天幸存者装扮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气势没那么强大——肯定是在故意内敛着气势。 黄帝和圣女、玉女、艳魔、巨灵胡、琼斯在楼下大客厅接待唐皇三人。唐皇坐下之后,就打量着黄帝,不说话。在进来时,罗森介绍他和黄帝认识,他只是点了下头。 黄帝知道唐皇来者不善,便留意戒备。兰斯基道:“我师父听说阁下有超人之能,便想来看看。” 黄帝道:“都是别人谣传。我功力低微……”猛觉得唐皇有一股无形锐气逼袭过来,急忙运功接住,再说不出话了。 唐皇稳坐不动,气定神闲,目光似有意无意地扫视着黄帝。 黄帝则功运极致,全力相抗。他觉得那无形锐气正不断增强,变大,仿佛一座火山正逼压过来。 艰难的对抗。 黄帝的功力已经提聚到顶点。 “噗!” 黄帝功力不济,已受重创,张嘴喷出一大口血。 唐皇渐渐收回功力,依然不动声色。 黄帝接过圣女递过的毛巾擦了擦嘴,对唐皇道:“前辈功力深厚,我自愧不如。” 唐皇淡淡地道:“如此年纪,已不简单了。” 说完,起身领着罗森和兰斯基告辞而去。 黄帝坐着没动,让圣女、玉女代他送客。黄帝开始自己运功疗伤。 显然唐皇自恃身份尊贵,未与他动手,只是试一试他的功力。 但强就是强,这绝不是装出来的。 巨灵胡讶道:“这老头真厉害,连我们在旁边也快受不了啦!” 琼斯道:“我差点窒息而死。太恐怖了!” 圣女和玉女返回,关切地询问黄帝怎么样。 黄帝向二女使了个眼色,没吭声。 圣女当即会意,道:“快点,抬他到楼上休息吧,他动不了啦。怎么还吐血不止了呢!” 玉女道:“是不是震坏了内腑?” 圣女和玉女便把黄帝“搀”到二楼,躺进了卧室床上,忙着为他脱鞋,盖毛巾被。 黄帝知道房里有监视器,当然更要装得像被重伤了。 他想,正好有借口不帮o国的忙儿了。 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圣女接电话。 是总统打来的:“我刚刚听说唐皇去拜访黄帝了?怎么样?没有大冲突吧?” 圣女道:“黄帝被唐皇用无形气震伤,起不来了。多谢总统惦记,他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总统道:“我这就带医生过去看他。”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黄帝想把戏做足,听圣女说总统要来看他,便“挣扎”着坐起,道:“搀我下楼去。” 玉女道:“你就躺着吧,伤得这么重……” 黄帝道:“那不礼貌。” 被玉女和圣女又“搀”回楼下大客厅,坐到沙发上。 不多时,总统和两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两个贴身侍卫却留在了楼外。 黄帝“挣扎”要站起,被走到跟前的总统按住。 总统道:“你坐着吧。不要客气。” 两个医生开始为黄帝检查。 黄帝道:“我没事儿……” 总统道:“多休息几天,一定要恢复好。” 两个医生检查完。一个医生对总统道:“伤得确实不轻。我们给他用些药,加之他本身功力治疗,十天左右就能痊愈。” 总统道:“你们去取药吧,立即送来。” 两个医生应声而去。 总统看看其他人,对黄帝道: “看见你受伤,我心里很难过。我没能保护好你……” 圣女道:“总统不必自责,唐皇谁也挡不住。要怪只怪他功力不如人。” 总统道:“我已经领你们参观了强化功力室,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高手功力让他吸抽。监狱里的犯人都放出去打仗了。那个测试器可以激发功力提升,但自身功力有限,怎么激发也是徒劳的。” 顿了顿,又对黄帝道:“这里都是你亲近的人,我也没必要避开他们。我们仍然希望你能继续为我们创造奇迹。因为我们虽然取得了上次大反击的胜利,但整个战局仍很严骏。昨天拂晓,b国对我们不宣而战,开始用飞机和导弹轰炸图克达城。而据情报,k国本土正集结十八个师的兵力组成第六集团军,要进攻加威斯。同时占领我们大部分地区的军队,也开始疯狂的扫荡,对我们的游击队进行毁灭性打击。” 黄帝道:“唐皇怎么不出马?他……” 总统叹道:“他心里除了他在武学界的地位,根本什么也不管。” 圣女道:“我们担心,他就是恢复了,也难免遇上像幸存者那级数的大高手。万一他有危险,也不能为咱们效力了。” 总统道:“我们也这样想,所以,为他强化功力就是迫在眉睫了。我昨晚和夫人商议,看能不能找到大魔龙的‘精元化石’。据说,如果吃了那‘精元化石’,功力会达到令人恐怖的境界。” 圣女道:“那要到哪里去找?” 总统道:“大魔龙据说一个星球只有一到两条,是绝强的生物。十几年前,我们国家一位考古学家发现了一个大魔龙的骨石。可惜,他就在发现那骨石的五天后被人杀死,家人也突然神秘失踪了。” 顿了顿,又道:“去年,我们在k国的情报人员说,发现了那位考古学家的儿子,在k国首都一个文物部门当恐龙研究员。由于战争,我们也无暇顾及此事。现在我告诉你们,看你们能否潜入k国首都追查一下,争取找到那大魔龙‘精元化石’。这将是使你功力迅速强化,并成为宇宙绝顶高手的最有效的途径。” 黄帝道:“总统是否还有别的任务给我们?” 总统道:“在你得到‘精元化石’,强化了功力之后,用马克元帅的话说,我们相当于把一个集团军秘密开进了k国首都,到时候让你怎么打,你就怎么打好了。” 圣女道:“万一找不到‘精元化石’呢?” 总统道:“最坏的打算,以你的功力与智慧也可以杀死k国总统。那对我们整个战争的胜利,也会起到很大帮助。” 黄帝思忖道:“我可以考虑一下,再答复阁下吗?” 总统笑道:“当然可以。至少你得恢复好了才能行动啊!” 总统离去后不长时间,一个医生送来一些医伤的药。 黄帝连那些药看都没看,对圣女道: “你和玉女把楼内所有窃听器和监视器都拆掉,然后给总统送去。” 玉女道:“为什么要这样?” 黄帝道:“因为我想到那些东西就心烦。” 圣女道:“一个人不被别人相信,是挺痛苦的。” 玉女、圣女和琼斯就开始动手拆除窃听器和监视器。 巨灵胡笑道:“怪不得你们说话不像以前,弄得我也不太敢说话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免得我说出啥不中听的话。看来,你们也把我当外人了。” 艳魔道:“你别发牢骚了!就因为你瞎咧咧,人家才装上那玩艺儿!说不定把你睡觉打呼噜和说梦话也听去了。” 巨灵胡道:“我打呼噜可有节奏,一般人都会听入迷……” 黄帝起身笑道:“你们闲磨牙吧,我上去躺一会儿了。” 回到卧室,换上睡衣,上床躺下。 他让玉女三人拆除窃听器和监视器,是他决定尽快离开0国去b国。让总统等人以为,他是因为o国的不信任,负气而去。 刚要睡着,琼斯便来敲门,道:“我可以进去吗?” 黄帝道:“进来吧。” 坐起身,靠在床头。 室内只亮着床头灯,朦胧中透出一种温馨的气氛。 琼斯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黄帝笑道: “玉女和新娘子已经去了。” 黄帝笑道:“你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句话吧?” 琼斯笑了笑,道:“怎么说呢?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第170章 浪漫女郎 黄帝绝没想到会在火车上遇上魔鬼将军查理森,他却觉得叫查理森为“流氓将军”更确切。 因为查理森竟然一见到这两个女郎,就提出为她们拍裸照,还说,她们的相貌和身材是全火车上最棒的。 这两个女郎在黄帝和琼斯的上铺,见她们被汉斯上校和那个外号叫野牛的中尉叫走,黄帝就尾随跟来,到了这间只有查理森一个人待的车厢。 黄帝用隐身术闪进车厢,站在一旁。见查理森穿着睡袍,嘴里叼着雪茄,好像是在他的卧室里一样。 车窗的窗帘遮挡着,车厢里亮着灯光。 见到两个女郎走进车厢,查理森就打发走汉斯上校,对两个女郎提出了拍裸照的要求。 一个女郎——她好像是叫嘉曼,道:“先生你打算付给我们多少金币?” 黄帝已经知道,金币是这个世界流行货币,到哪个国家都管用,而每个国家还有自己国家的纸做的钱币。 另一个女郎——她好像是叫朱丽莲,附声道:“先生可别把我们当成妓女。” 查理森已经取过相机在摆弄,摆弄好了之后,他抽了口雪茄,随着吐出的烟雾,道: “你们是不是要去亚那摩城?你们有把握顺利进城吗?据我所知对外地人,那儿查得很紧,特别是从o国境内去的人。” 嘉曼道:“你是一位将军吗?” 查理森笑了笑,道:“你猜对了,小姐。我还有两车厢的警卫部队。” 嘉曼道:“好吧,我们答应你,可以不要金币。” 朱丽莲道:“但你得保证把我们送进城去。” 查理森耸了下肩,又拿起相机,道:“没问题。” 两位女郎就开始让查理森拍照,等照完她们只穿乳罩和三角裤的玉体之后,查理森让她们再脱,她们却犹豫了。 嘉曼道:“将军,很抱歉,我们想到了拍裸照的后果。我们是未来的明星,有裸照在你手里,总不是那么回事!” 朱丽莲道:“我们收回刚才的话。但这样的奉献,希望你也能够满意。” 查理森放下相机,抽了口雪茄,笑道: “你们不脱光,我就让我手下的人剥光你们。我拍完之后,就把你们从车窗扔出去。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名字,我感兴趣的只是你们的美貌与身体。” 嘉曼央求道:“将军,我们是去‘梦之魅’模特公司参选模特的,被你拍了裸照,难免不会影响以后发展。” 查理森截声道:“我耐性有限。” 黄帝顿生恻隐之心,觉得应该救一救这两个女郎,便闪出车厢,在车外现出真身。 然后改运“摄魂大法”,控制了查理森的神智,命令他放走了这两个女郎。 这时正是夜间,当然没人会发现他出现在车厢外。 听见两个女郎离去,他又从一个开着的车窗滑进车厢里,到查理森跟前,把左耳朵里的通译器取出,递给查理森,道:“放进耳朵。” 查理森很听话地把通译器放进耳朵。 黄帝道:“你是不是来自魔鬼城?” 查理森道:“是。” 黄帝另外还有一枚通译器,所以可以听懂。 黄帝道:“你要去哪里?” 查理森道:“亚那摩城。” 黄帝道:“怎么不坐飞机?” 查理森道:“从魔鬼城去亚那摩城,需飞越加威斯附近上空,由于我们两大集团军被毁灭,已失去那里的制空权,坐飞机很不安全。” 黄帝道:“你去亚那摩城干什么?” 查理森道:“接任该城的警备司令。只因原来的警备司令调到新组建的第六集团军任总指挥。” 黄帝心中暗想,自己要去亚那摩城作风作雨,说不定会与这个新任警备司令打交道。 便要回那枚通译器,改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返回自己所在的车厢。 见那两个女郎已经躺回她们的卧铺。 琼斯知道车厢内不便说话,也没问他什么。 黄帝在自己铺位躺下,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心想:也不知道圣女她们坐的飞碟到哪儿了,是否已经离开了这个星球? 黄帝和琼斯是今天傍晚,被玄女用直升飞机送到的加威斯城东面塔尔顿城——该城原来是o国的,但失陷了。 他们便在塔尔顿坐上了开往k国首都亚那摩城的火车。 就在今天中午,黄帝和琼斯、玄女亲自送圣女、玉女、巨灵胡和艳魔乘o国的飞碟飞回了地球。 驾驶飞碟的是西王母。 黄帝告诉圣女四人,到地球之后便在昆仑山等他。 黄帝之所以决定让圣女四人先返回地球,因为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危险,知道自己的处境已无法再保护圣女四人。 他洞察到有可能会与0国翻脸,四人留在o国,有一天会被扣押为人质。 他又不能带四人去k国——k国恨他入骨,他一个人潜入也许可以隐藏,多了四人难免不露踪迹。 最主要的是以四人现在的功力,已经不能给他带来帮助。 思来想去,决定先期让他们返回地球。 黄帝便与总统说了,说他和琼斯潜入k国,为免除后顾之忧,不再担心四人安危,最好让四人先回地球。还可以向自己帝都方面通报一下消息。 总统有求于他,当然要答应了。于是,说动西王母一同返回地球,带四人归去。 黄帝原来决定离开0国去b国,在听了琼斯的故事后,使他决定冒险来k国。 琼斯告诉黄帝,她就是那位发现大魔龙骨石的考古学家的孙女。 她和父亲到沙漠就是为了寻找大魔龙骨石,因为她母亲被人劫持,对方逼他们取来大魔龙的“精元化石”换人。 但是,在沙漠却遇到来历不明的人追杀,他们没等找到骨石,父亲就死了。 琼斯对黄帝说,如果黄帝帮她救出母亲,他们便可以去沙漠找到骨石。 黄帝于是去和总统说,决定去k国,就算找不到“精元化石’,也一定想办法杀了k国总统。 总统这才同意让西王母带四人返回地球,并让情报部门协助黄帝。碧荷便单独找到黄帝,告诉他到k国后要接头的人。她说k国亚那摩城里,有三个人可以帮助黄帝。并告诉了黄帝那三个人的电话号码。并说她已经与那三个人打招呼了,他们会全力帮助他。 黄帝在与圣女结婚后,到离开加威斯城十二天里,已经学会了使用手机,学会了其他一些现代生活常识。 但他坚持不学开枪,不学驾驶汽车。他说手枪不管用,汽车太慢。 在来k国之前,他留下了玄女送给他的那部手机,把碧荷告诉他的到k国接头人的电话号码存进手机。里面还有别人的一些号码。 他把四人留下的通译器在另外耳朵里又塞进一枚,这样在问谁话时,比较方便。 碧荷告诉他,这种微型通译器是b国制造的,因为b国早有移民地球之意,便在这种通译器里加入了地球语言翻译系统,而别的国家的通译器一般都不具备地球语言翻译系统。k国也实用这种通译器,但除了官员,使用的人不多,因为价格十分昂贵。 黄帝在和琼斯离开加威斯之前,琼斯给他戴了黄色假发套,还让他戴了墨镜。并把他的剑匣用一个大皮箱装起来。 黄帝已经知道,琼斯是有过两年半工作经验的女警察。所以,她开枪、开车、搜查、化装等方面都很在行。 当然,在离开o国时,总统让情报部门为他们提供了可观的活动费——金币。 他们一坐进车厢,听见身旁旅客谈论最多的就是地球超人的事情。 特别是上铺的嘉曼和朱丽莲,津津乐道;因为她们是塔尔顿城的,是o国人,对地球超人帮助o国,感到大快人心。 正由于黄帝对二女有些好感,所以当她们被汉斯上校和野牛中尉叫去时,才决定跟去看看,竞遇上了查理森中将。 不知道为什么,查理森却未再找这两个女郎的麻烦。 他把她们忘了? 四天后近午时,火车在进入亚那摩之前开始了大检查,凡证件不符合要求的旅客一律被警察赶下火车。 正在检查时,汉斯上校和野牛中尉来把两个女郎“接”走了。 火车即将进入亚那摩,黄帝已无暇顾及那两位女郎,唯有祈祷老天爷保佑她们——也不知道这个星球上是不是也有老天爷。 检查时,黄帝躲到厕所间,用隐身术蒙混过去。 而琼斯有警察的证件,当然没问题。 火车到站,在出火车站时,又进行了一次严格检查。 黄帝和琼斯出了火车站,坐上出租车。 琼斯告诉司机只管往前开。 然后在车内用黄帝手机打了一个接头者的电话号码。 那人回电话,说二十分钟之后在“疯狂大厦”的楼顶旋转餐厅等他们。 琼斯关闭手机,递给黄帝,然后告诉司机去疯狂大厦。 说完,见黄帝用问询的目光看她,便介绍说,疯狂大厦里面有许多娱乐项目,是亚那摩城最着名的娱乐场所之一。 琼斯又介绍说,亚那摩城有三多:妓女多、暴力多、高手多。因为亚那摩是全国唯一卖淫合法城,妓女纳税,成为亚那摩的无烟工业。而全国九大黑帮在城内都有自己的地盘,为暴力犯罪提供了源头。由于亚那摩是k国首都,十分繁华;k国又重视武道,信奉强者为尊,所以吸引了世界各地武学高手来冒险,以期一夜扬名天下。 听着琼斯介绍,黄帝从车窗望出去,觉得亚那摩果然比加威斯更热闹,更繁华。楼群更高,更多,车和人也更多。 知道战争以来,都是k国获胜,当然不会对本国首都有什么影响。 出租车没用上二十分钟就来到了疯狂大厦。 他们下了车,黄帝看见面前高耸入云的大厦,问琼斯多少层,琼斯告诉他,有四十八层。 进入大厦,他们乘电梯直达楼顶的旋转餐厅。 旋转餐厅十分寂静,这让琼斯觉得挺奇怪,因为她来这里吃过饭,一直是生意红火,座无虚席。 他们走进,被一个服务员领到靠窗的一张桌前。 看见桌旁坐着一个黑人大汉,有五十来岁,神情威猛,透出放荡不羁的孤傲。 大汉见他们走近,站起身,道:“我就是‘疯狂的乔’你们是从加威斯来吧?” 琼斯点了点头,看了那服务员一眼。 大汉对服务员喝道:“出去!” 他们在餐桌旁坐下,桌上已准备好了丰盛酒菜。 大汉笑道:“边吃边谈。” 端起酒杯,又道:“希望你们对我的接待能满意。欢迎你们来到亚那摩,也为能结识你们,来,干杯!” 偌大个餐厅只有他们这一桌,琼斯开始觉得这样的招待不仅够排场,甚至可以说是奢侈。可听说这大汉就是“疯狂的乔”时,便认为这样的招待很自然了。 因为她听说过,“疯狂的乔”就是疯狂大厦的老板——也是经营疯狂大厦这家娱乐总公司的首席总裁。 “疯狂的乔”是他自称,而所有知道他的人,更愿接受他的代号——大鲨鱼。 如果把亚那摩城比作是一个神秘莫测的海洋,他就像大鲨鱼般横行无忌;也许还有许多比它更强的生物,但它的凶猛与生存实力,任何人也不敢小瞧。 吃喝着,大鲨鱼问黄帝,道:“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完成?” 琼斯道:“你尽快调查一下,上月八号文物馆恐龙研究室研究员纳瑟利妻子被绑架的事,看是谁干的。” 大鲨鱼一怔,道:“这和你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琼斯道:“有很大关系。” 顿了顿,又道:“吃完饭,我们就走,但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保管。” 大鲨鱼道:“不需要我安排住的地方?” 琼斯道:“我们另外找住的地方。有事用电话联系。” 琼斯让大鲨鱼保管的这件东西就是皇剑。 因为皇剑是黄帝身份的证明,不能让人发现。 琼斯和黄帝觉得皇剑携带不便,又没更好地方藏放,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交给大鲨鱼保管,等必须用时,再朝他要。 饭后,琼斯和黄帝离开疯狂大厦,乘出租车回到位于一个居住区的琼斯的家。 琼斯的家是公寓楼,两室一厅。他们进入房间之后,琼斯告诉黄帝不要到窗前去,她担心绑匪在某个地方监视她家窗子,看是否有人回来。 他们换了便装之后,琼斯让黄帝在卧室睡一会儿,她便开始收拾凌乱不堪的屋子。 黄帝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 他一接,是小丝打来的。 小丝兴奋地告诉他,关于他这个地球超人全世界的媒体大肆渲染,人们议论纷纷,有人甚至说这是地球人入侵的先兆,必须联合全球力量加以对付。还说联合国已经召开专门会议,商议对策,以确保全球不受地球人的侵略。 小丝告诉他,她已经随演出团到达w国。 黄帝怕小丝把他到k国的消息不小心泄露给丘比特,便没说他到了k国,含糊地说一切都挺好。 和小丝通完话,黄帝觉得应该和另外两个接头人打个招呼——在外表上做出执行刺杀总统的样子,以应付o国方面。 他叫进琼斯,让琼斯给两个接头人分别打电话——他的话,对方不戴通译器,一定听不懂。 一个是k国国防部里的军官,手机因故关机,没打通。 另一个是k国首都电视台的女记者,打通电话之后,女记者说她叫史翠姗,两个小时之后在市中心一个公园见黄帝,她穿一身白裙,红色皮鞋,拿白色手袋。 见到女记者史翠姗第一眼,黄帝立即被她的姿色所吸引。 她站在那里亭亭玉立,白衣如雪,拿着白色手袋,披散着一头金发,让人一见之下,目光的焦点会一下子集中到她的红色高根鞋上。 她有着绝佳的身材与容貌,比那个电影演员安娜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到史翠姗,黄帝莫名其妙地感到,她竟能如此激起他的欲望。 是的,史翠姗的性感更胜过她的美丽。 “我看出是你们。” 史翠姗的声音也很好听,又道:“我戴了通译器,我们可以交谈。” 他们进了公园大门,琼斯去买了橙汁儿递给黄帝和女记者。 他们漫步在铺满林荫的甬路上。 没走多远,史翠姗对琼斯道:“我想与他单独谈谈,你不介意吧?” 琼斯笑笑,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道:“别忘了把他还给我。” 史翠姗就和黄帝继续往前走。 黄帝仍然戴着假发套,换了一副太阳镜,穿一件牛仔裤,上面是白色短袖衫。不细看,谁都不会想到他是地球人,准以为是有钱的b国人——b国人在这个星球上长得像地球人。 史翠姗把黄帝领到一个花树掩映的草坪跟前。在不远的长椅上有一对男女在拥吻。 草坪上铺着树荫,很凉爽,短短的绿草像是一方碧绿的毯子。 这时,他们已经喝完橙汁了。 “我是个享乐主义者,尤其在性爱方面。” 史翠姗盯着黄帝说道,“噢,你不介意我和你探讨这个问题吧?” 花香扑鼻,沁人心脾。当然也有她的香气。黄帝心中已动了心猿意马,但却装出茫然无知的样子,没说话,也没有避开目光。 他的目光表示:他对这个女记者很欣赏。 女记者拉住他的一只手,笑道: “我喜欢与新结识的男人做爱。我觉得男女心与心的沟通是从性爱开始的。” “你想在这儿?大白天?” 一番欢爱之后,女记者穿上自己的小东西和白色衣裙,面红如醉,娇艳欲滴。 然后她躺在已穿完衣服的黄帝的怀里,拉住黄帝的手,柔声道:“我爱你,超人!” 黄帝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刺激与快乐,身心俱畅。笑道:“这次欢爱,我必终生难忘。” 史翠姗莞尔一笑,道:“告诉我,你想怎么行刺总统?” 黄帝道:“听你的。没你的帮助,我就会变成瞎子,聋子。” 史翠姗道:“没有别人帮助你吗?” 黄帝道:“他们只让我与你接头。” 碧荷特别叮咛他,不要对三个接头人提到另外的两个。 史翠姗想了想,道:“听我电话吧。过几天,总统要检阅新组建的第六集团军,并举行他们奔赴前线的送行仪式,也许那是个好机会。” 顿了顿,又道:“那个琼斯可靠吗?” 黄帝道:“可靠。” 史翠姗道:“你们住哪儿?” 黄帝道:“我想与你住在一起,但琼斯一定不会同意,他们让琼斯照顾我的吃住。” 他当然不能告诉女记者他的住处。 史翠姗笑道:“我觉得我应该把你还给她了。” 他们站起身时,她又道:“能经常与你在一起,每个女人都会感到幸福。” 吻了黄帝一下,又道:“超人,你没让我失望!” “她真的很迷人。” 望着飘然离去的史翠姗,琼斯说道。 她和黄帝已经坐在她坐过的长椅上,他们像一对情侣。 黄帝老脸一红,没吭声。 琼斯又道:“你也挺开放,居然与她一拍即合。为什么那晚要拒绝我?” 黄帝道:“你和她不一样。” “没她迷人?” “不。她不需要负责。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放弃不负责任的性爱。她把做爱看得像握手一样随便,可你和她不一样。” “我得提醒你,亚那摩正因为妓女多,所以性病猖獗,而且有一种性病是无药可医的。” 离开公园,他们没在外面吃饭,而是买了酒菜回到家里。 吃完晚餐,天已经黑了。 由于怕可能监视的绑匪发现,他们不能开灯,也不能看电视,只能早早上床睡觉。 琼斯和黄帝分屋而睡,也未来“打扰”他。 黄帝睡觉时仍然穿着牛仔裤,只是脱光了上身,他怕出什么意外。 睡着后,他梦见了那双红色高跟皮鞋,穿鞋人却不是女记者,而是皇娥。 从梦中醒来,便开始思念帝都的亲人,可爱的儿子,嫘祖、皇娥;又牵挂起来乘飞碟归去地球的圣女四人,祈祷这次飞碟可千万别出故障。 次日中午,他们接到大鲨鱼电话,说让他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让他们去疯狂大厦见他,并说了房间号码。 大鲨鱼接见二人的房间显然是他的办公室。办公室非常气派和豪华,在房间最醒目的地方放着一个大鱼缸。里面游动着好看的热带鱼,还有两只小海龟。 板台上放着两部电话,一台电脑和对讲器。 两位秘书小姐非常美丽,穿装也很时髦。 黄帝和琼斯在沙发上落座之后,大鲨鱼就把秘书打发走了。 他从板台后绕过来,倒了三杯葡萄酒,递给二人,自己端杯也坐到沙发上,道: “我派人调查清楚了,是一个代号叫黑金刚的人带人干的。而且还查清,这个黑金刚与斗神会有联系,很有背景。他也搞娱乐业,在红灯区有五分之一的地盘。” 琼斯道:“知道人质关在哪里吗?” 大鲨鱼道:“还没查清楚。但找到了货主,还愁找不到货吗!” 话音刚落,板台上的对讲器响了。 大鲨鱼到板台跟前,问了声什么事,对讲器里说模特公司的经理求见。 大鲨鱼让那经理等着,又坐回沙发。 琼斯道:“你是说我们硬朝对方要人?” 大鲨鱼道:“硬要不行。我倒想了个办法,不知行不行。” 琼斯道:“说吧。 大鲨鱼道:“听说那黑金刚出资捧红一个拳皇,那拳皇叫卡西特,也真他娘的争气,击败了前届世界着名的超级拳皇,成为新的一代拳皇。现在竟然没人敢向他挑战。如果我们的超人能挑战他,我愿意与黑金刚赌一局。” 琼斯道:“怎么赌?” 大鲨鱼道:“用我这座疯狂大厦赌他在红灯区的五分之一地盘。据说,他那块地盘有人出十亿枚金币,他都没卖。他输了,咱们可以不要他的地盘,让他用人质代替,他一定求之不得。” 顿了顿,又道:“这样可以避免由于硬抢而惊动斗神会及别的大高手,还可以避免超人暴露身份。拳击比赛时,超人可以化装成b国高手。我也说是从b国请来挑战卡西特的,黑金刚肯定与我赌。” 琼斯投目黄帝。 黄帝对琼斯道:“他说的拳击比赛怎么打,我不知道,等咱们看过之后,再决定。” 琼斯对大鲨鱼翻译了,大鲨鱼道: “我现在就可以领你们去看比赛。” 琼斯道:“那好吧。” 大鲨鱼领二人走出,在外间屋看见了等在那里的模特公司的经理和两个艳丽女郎。 经理急忙迎上,道:“总裁,我们新招收两个模特,请总裁过目,并最后决定。” 黄帝在一旁认出,这两个艳丽女郎赫然是在火车上遇上过的嘉曼和朱丽莲。 大鲨鱼打量两位女郎几眼,道:“我没工夫好好看她们,晚上再说吧。” 黄帝示意琼斯说情。 琼斯就道:“她们与我们来时同坐一列火车,算是熟人,差不多就收下吧。” 大鲨鱼就对那经理道:“那就收下吧。” 两女郎急忙对大鲨鱼道谢,看琼斯和黄帝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 疯狂大厦里的娱乐项目就包括拳击比赛,而且这里的拳击比赛和脱衣舞是全城最为着名的。 大鲨鱼和黄帝、琼斯来到拳击赛场,有人已事先为他们安排好观看的最佳位置。 战台上两个拳王正在比赛,已经到第四回合。 琼斯一边看,一边对黄帝讲解比赛规则和比赛注意事项。 到第六回合,穿红裤衩的一方就被打倒,裁判员开始读秒。 结果红方告输,场上为胜者黑方欢呼。 接着,他们又看了三场比赛,才离开。 在门外,黄帝点了头。 琼斯告诉大鲨鱼,黄帝同意比赛,让他联系黑金刚,妥否电话联系。 晚饭后,大鲨鱼打来电话说,黑金刚同意赌,时间是明天晚上,这样明天有一天时间宣传和准备时间。还说他已经联系了最好的化妆师,让黄帝明天下午到疯狂大厦化妆。 琼斯问大鲨鱼化妆师是否可靠,大鲨鱼说他当然不会告诉化妆师实情,而且他相信金币可以堵死化妆师的嘴。 化妆师真是技法一流,他没用假发套,而是把黄帝原来的头发理成短平头,在额头弄上一块月牙形伤疤,又粘了一脸络腮胡子。并解释说除非用特制药水洗,这一脸络腮胡子故意揪都揪不下来。 化妆之后,黄帝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唯一的问题是语言,黄帝不会说b国话。 琼斯灵机一动,说只好让黄帝装哑巴了,她充当黄帝的哑语翻译。 对于黄帝——大鲨鱼给他起的化名叫蓝田獠。他与卡西特的挑战赛虽然只一夜一天,便造足声势,宣传到位。全城几乎无人不知,人们纷纷涌进疯狂大厦,要一睹b国新崛起的新锐高手挑战,战无不胜的卡西特。 卡西特何许人也? 可能大鲨鱼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卡西特就是斗神会会长索罗门手下八大斗神中的三号斗神——暴力神。 卡西特登上拳皇顶峰,是他打败一个又一个超级拳王的结果,也是他真正实力的最好验证。 疯狂大厦的这块战台历来是世界高手必争之地,也是许多大高手成名之处。 在这个战台上,拳手与拳手拼战而决出拳王;拳王与拳王拼战而决出拳皇。 拳皇之位至高无上。 在崇尚武道,信奉强者为尊的k国,拳皇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总统。 今天,居然有一个并非拳王的新锐要挑战拳皇——而且大鲨鱼又押上了血本与黑金刚进行狂赌。 多么刺激的一场决战啊,不睹不快。 若非大鲨鱼押上了血本,以蓝田獠这样无名之辈,根本不具备挑战拳皇的资格。 但黑金刚同意赌,拳皇就得战。 疯狂大厦的拳击场已经座无虚席,但大厦外还有接近一半的人进不去,只好看大屏幕现场直播。 大鲨鱼下令启用战台上的保护罩,保证任何强大气劲不外泄。这种透明保护罩是耗巨资,用特殊纤维制造,它是战台辅助保护设备。 战台主要保护设施是最先进的吸收力量的台面,同样是用特殊材料制造,若配上保护罩,可谓万无一失,保障观众不受任何伤害。 大鲨鱼和黑金刚一致同意,请来了四名权威裁判,已经坐在台前。 同时,已经完成了赌博的一切手续,并作了有关的公证。 这时,黄帝和卡西特已经站到了战台上,被启用的保护罩罩住了。 黄帝穿一条红裤衩,系着宽腰带,戴着拳击手套。虽然他身躯雄伟,但比卡西特还是矮了一个头。 卡西特穿黑色裤衩,浑身是黑毛,尤其胸毛更长更多更密。他一头卷曲的浅黄头发,目光凶狠,腮帮子被刮得发青,大鼻子带个勾。在嘴巴上有很长一块伤疤。有可能以前被人打裂了嘴巴,又缝合了上去。 卡西特予人的印象就是凶狠。 拳皇争霸赛规定十二回合,每回合六分钟。 拼战还未开始,台旁观众已经喊声震天了。 谁都希望看到一场高水平、惊险激烈的决战! 第171章 大鲨鱼与女模特 铃声一响,场上裁判命令比赛开始。 卡西特便像猛虎一样冲上来,直拳、勾拳、摆拳,轮番轰出,发起了抢攻。 黄帝没有经过拳击训练,无论是步法,还是出拳速度总比卡西特慢一点。 慢半点都要挨打,慢一点的黄帝难免会落下风了。 卡西特抢上先机,双拳雨点般击中黄帝。 黄帝被迫闪避——好在对方的气势没封锁住他的空间,可却控制住了他的功力。 黄帝甚至一拳也打不出去,勉强攻出一拳,必被卡西特重重迎击回来。 正在慌乱间,第一回合结束。 场上发出失望的嘘声和骚动,因为黄帝没戴通译器听不懂。 第二回合与第一回合差不多,黄帝只能闪避,为了不被挨打,被追得满台跑。有的观众大声喊着什么,喊叫声越来越大,像是愤怒了。 等到第四回合结束时,琼斯到台边示意黄帝要迎击,总是躲,到最后就会被裁判判输。 看见她比比划划,观众这才知道这个蓝田獠是个聋哑人。敢情他们的大喊大叫都是白费力气。 黄帝也想迎击,但感到对方功力确实强过自己。可也得咬牙硬拼! 第五回合开始,黄帝立即抢攻,但攻势不得法,露出破绽,反而挨了卡西特一记重拳反击,身形借劲后掠,撞在保护罩上,被反弹回来,正撞上卡西特蓄势已久的一拳重轰。 “砰!” 身形又后退十多步,勉强拿桩站稳,压下翻腾的气血。 刚好这回合结束,坐下来急忙调息。 攻还不如不攻了。 接下来的三个回合,黄帝因为抢攻,都受到了更重的轰击,两三次要喷血。 到第八回合结束,黄帝自己也绝望了。 琼斯和大鲨鱼焦急地到台边鼓励他,他看见了琼斯眼里闪烁的泪花。 第九回合一开始,卡西特就把黄帝逼到台角,双拳暴风骤雨般的向他脑袋猛轰,恨不能一拳把他摧毁。 黄帝被打怒了。 他一头撞在卡西特肚子上,把对方撞开。 他意识到对方不仅要打败他,还想打死他。 这股愤怒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在这回合结束的铃声响后,在猝不及防下被卡西特一拳扫中脸颊,眼角顿时流出血来。 血流到了他嘴里,他舔了舔。 他看见卡西特残忍而得意的冷笑,还不时向台外观众送去飞吻。 我一定要打败他! 黄帝在心里发狠! 第十回合开始,黄帝不打卡西特身体,却拳拳与对方硬拼,在每一拳硬拼中都在提升功力。 这回合,就在双方精彩、激烈和快速的对攻中结束了。 第十一回合,黄帝已经压制住了卡西特,变被动为主动,就在快结束前,瞧准一空隙,对准卡西特带勾的大鼻子打出了右手轰天炮。 “砰!” 结结实实地击中! 击中之后,手套爆碎。 卡西特像被打晕了,在台上转了一圈。 黄帝左手对准他多毛的胸膛又打出轰天炮。 “砰!” 卡西特高大身躯被震飞,撞到保护罩上,又被反弹回来,重重摔在台上,立即昏死过去。 黄帝左拳手套也被震爆。 全场死寂。 黄帝傲然挺立。 他险中获胜,显然功力又提升了。 场上裁判读秒之后,卡西特仍然昏死未醒。 胜利者当然是黄帝。 保护罩除去,琼斯跃到台上,扑进他怀里,流着泪,对他狂吻。 全场为黄帝欢呼雷动。 “砰!砰!砰!” 三声枪响。 三颗子弹在黄帝后背处弹落。 全场大哗。 却不知是谁开的枪。 但子弹打不进去的事实却让观众傻眼了。 黄帝和琼斯立即被大鲨鱼带人簇拥着离开拳击场,来到大鲨鱼的办公室。 大鲨鱼与黄帝连干三杯之后,说去找黑金刚谈判,把人质接回来,就走了。 黄帝忙着洗脸,换衣服,然后和琼斯等在大鲨鱼的办公室。 他趴在长沙发上,享受着琼斯的按摩,心中也在后怕:是谁开枪要杀自己? 是黑金刚方面的人? 还是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约两个小时后,大鲨鱼领进一位黑人妇女。 琼斯一见,立即扑上去搂住妇人,母女洒泪,难置一言。 大鲨鱼说用他的汽车送他们,被琼斯拒绝了。 三人离开疯狂大厦,乘出租车回到家。 由于母亲救出,也不必担心被人监视,他们便打开房灯。 琼斯要伺候母亲洗浴,让黄帝看电视。黄帝说他累了,先躺一会儿,便扎到了卧室床上。黄帝朦朦胧胧间,忽听琼斯在另一个卧室发出惊叫。 一跃而起,闯进那间卧室,见她母亲躺在床上,耳、鼻、嘴都在往出流紫血,已是奄奄一息。 琼斯在喊着什么,他因为没戴通译器听不懂。 急忙奔回自己房里塞上通译器,再回来时,见母亲已经溘然长逝,琼斯正抚尸大哭。 鼻子一酸,也流下泪来。 琼斯哭了一会儿,对黄帝道:“我母亲是被毒死的,显然他们放她之前就为她服了毒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黄帝道:“我们一定要为她报仇!我现在就去找大鲨鱼取剑,然后去杀黑金刚!” 琼斯起身,一边拭泪,一边道:“我和你一起去。” 便去找出两只手枪,上满子弹放进手袋。 两个人锁好门,便又奔来疯狂大厦。 在出租车上,琼斯给大鲨鱼打电话,让大鲨鱼准备好皇剑,在办公室等他们。 见到大鲨鱼,琼斯道:“我母亲刚刚毒发而死……” 声音哽咽了。 大鲨鱼怒道:“黑金刚这个混蛋!他是毒死你母亲,报复卡西特的失败!” 黄帝检查了一下皇剑,把剑匣重新包在锦缎里。 琼斯夹起剑匣,对大鲨鱼道: “请你领我们去找黑金刚,我们要杀了他!” 大鲨鱼面露难色,道:“他干了坏事,一定会想到你们去找他报仇!必然要深藏不出!不是一时就能找到的。你们给我一些时间,我找到他,立即给你们打电话。” 琼斯点了点头,和黄帝带着剑匣离开疯狂大厦,又驱车返回家。 他们之所以决定把皇剑带回去,是因为知道不会在亚那摩待多长时间,杀了黑金刚后,就应该离开k国去b国了。 琼斯用一条床单把母亲遗体罩上,决定明天早晨再送去火化。 黄帝也不知如何安慰琼斯,显得手足无措。 琼斯一边流泪,一边道:“很抱歉,我没有对你全说真话……” 黄帝一怔。 琼斯又道:“那大魔龙骨石不在沙漠里。就在亚那摩城的城外,城西北方圆百里之内。听我祖父说,几百年前,这城周围近千里全是大泽,荒无人烟……” 黄帝道:“那你和你父亲为什么还要去沙漠寻找?” 琼斯道:“我们一开始就发现有人跟踪,为了迷惑对方,想去沙漠甩掉跟踪。我们猜测,跟踪我们的与绑架我母亲的,可能不是一伙人。” 顿了顿,又道:“害死我父母的人可恨,更可恨的还是我叔父。一定是他出卖了我们,不然别人怎会知道我们手里有大魔龙骨石的地图?他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离婚之后一直单身,我母亲出事后,却突然失踪了。” 说着,从胸前掏出一块羊皮,递给黄帝,道:“这就是那找大魔龙骨石的地图,是我祖父留下的。尽管有不小的变化,仔细按图寻找,肯定能找到。” 黄帝看了看,想还给琼斯,琼斯叹道:“放你那儿吧。” 黄帝想了想,揣进了牛仔裤的衣袋。道: “找到那‘精元化石’,我们一同吃,让你也提高功力。” 琼斯道:“我祖父的心愿也是想让他的子孙能够因此而成为不世大高手……但我却没多大兴趣,因为我基础太差……你说,咱们相识是不是一种缘份?” 黄帝点了点头,道:“应该是吧。” 琼斯道:“地球真像他们说的那么美丽吗?” 黄帝道:“是很美丽。但地球人生活得很苦。” 琼斯道:“我不怕吃苦。你能带我去地球吗?” 黄帝道:“你最好还是别去。去了后悔也晚了……” 琼斯道:“我为什么要后悔呢?除非你非常的厌恶我了……你会吗?” 黄帝叹道:“你知道,我让圣女他们先返回地球,就因为我知道没办法保护他们。这么多年,我遇上不少女孩子,她们喜欢我,我也爱她们,但有些……却因为我没保护好而受到伤害。每当想起她们,我心中就十分难受。所以,我说,我害怕谁对我动真情,那就意味着我必须对她负责,真心实意对她……” 琼斯幽幽地道:“你……不想接受我的爱?” 黄帝的手机这时响了。 黄帝从衣袋里取出手机,一听,是女记者史翠姗打来的。 史翠姗告诉黄帝,后天上午总统要在国防部大楼前的广场阅兵,并发表送行讲话,问黄帝是否行动。 黄帝思忖道:“行动不行动,明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你。” 史翠姗就挂断了电话。 黄帝对琼斯道:“女记者说后天总统要阅兵,是行刺的机会。” 琼斯道:“管她呢!你不已经决定不帮o国了吗!” 黄帝道:“如果明天杀了黑金刚,咱们就出城去找骨石。杀不了,就等一天。后天看能不能杀了那总统。有机会不杀,也没法向o国交待。” 琼斯道:“借口!你是怕没法向那女记者交待吧?是不是被她迷住了?” 第172章 刺杀总统 太阳升起的时候,大阅兵开始了。 总统站在一辆敞篷轿车上,开始了阅兵。 还有一辆敞篷轿车在后面陪同,上面站着一位老将军。 黄帝在琼斯家见过总统的图片,见总统出现,便从国防部二十八层大楼的顶端飘掠下来。 他用的是隐身术,不必担心谁会看见他。 飘掠下来之后,他在后面追近行驶的轿车。 他没有抽出身背的皇剑,剑光闪亮,会被人警觉。 他见总统没有感应到危险,知道总统功力有限,决定不使用皇剑。 迫近了,更近了! 可以攻击了! 黄帝对轿车上的总统打出了强级—— 轰天炮! “砰!”——总统首先变成了焦尸。 “轰隆!”——极热的高温使轿车爆炸。 黄帝在爆炸的火焰硝烟中飞掠向旁边一幢大厦,在大厦顶端换了一口气,又向附近的大厦顶掠来。 他没有回头,但已听到了阅兵广场处警车声大作。 在这幢大厦上;黄帝现出真身,调息片刻,便又用隐身术沿来时路线飞掠回公园,与等在那里的琼斯会合。 见到琼斯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琼斯用锦缎把剑匣重新包好。 “成功了?” 琼斯问坐在长椅上的黄帝。 黄帝暗自调息着,点了下头。 琼斯取出手机,道:“大鲨鱼来电话,说许多b国高手都聚到他的办公室,朝他要新产生的拳皇蓝田獠。那些b国高手以蓝田獠为荣,要请蓝田獠喝酒,还有的要拜蓝田獠为师。另外,b国驻k国大使馆派人去给大鲨鱼送上b国大使大岛雄义的请贴,请蓝田獠今天中午去b国大使馆参加宴会。大鲨鱼的意思,别的人可以不理睬,但b国大使的宴会你必须参加。让你去应付一下。” 黄帝调息完毕,低声道:“总统被刺,全城必定进行 大搜捕,我们更要多加小心……” 琼斯双眼一亮,道:“在这时候,躲进b国大使馆岂不更加安全!因为k国军警没权力对外国大使馆进行搜查。” 黄帝思忖道:“好吧。但咱们得把剑放回大鲨鱼那里,因为让b国人认出皇剑就糟了。” 琼斯道:“咱们去见大鲨鱼,让他开车送咱们去b国大使馆,也给了他面子。” 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道: “小丝来电话,让你给她去个电话。” 黄帝就给小丝打电话。 “喂?” 正是小丝有些冷漠的声音。 “是我。你好吗?” “不好。” “怎么了?” “为你担心啊。你怎么去了k国,竞还瞒着我!” “你怎么知道的?” “是丘比特说的,他不知道我与你之间的关系。这些人经常谈论地球超人……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地球人,因为我在选美之前已经学会了0国话。” 黄帝心头剧震,丘比特远在w国居然知道了自己已到k国,唯一的解释就是自由王国中有人知道并告诉了他。 “你怎么不说话?” “噢,我很好,你别惦记。但你应该想到丘比特居然知道我的行踪,他并不是个简单的人……” “你想说我应该加他小心,以免上他的当,对吗?” “我不得不告诉你,他……” “他是自由王国中的白马王子,对吗?” “你已经知道了?” “他早告诉我了。” “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立即打电话告诉我……” “你便让丘比特指挥自由王国的人帮助我,对吗?谢了!我一切安好。再见。”黄帝挂断电话。 电话很快又响了。 是小丝打来的。 “生气了?” 她带笑的声音问。 黄帝也笑了,道:“我是不是太小心眼儿了。” “不,吃醋才意味着爱啊。” “我还有资格与你说‘爱’吗?我可是妻妾成群,风流无度……” “我不只一次试图忘记你……可就在快成功时,你又出现了……” “你是否已经忘记了玄大师?” “我爱玄大师主要还是爱他的智慧。作为地球的未来人,他也就相当于这个星球的现代人。通过玄大师,我们知道地球也必然有一天会变得和这个星球一样先进、文明与富有。在这个星球上拥有的,在地球也会拥有,因为人类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一样的……” “那么,也就是说,在地球卓而不群的玄大师,在这星球已是随处可见,也失去了对你的吸引力……” “不能不承认,便是来到这个星球,玄大师的智慧仍然是卓而不群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 “我有时真想飞到你身边,看看你,你一定变了不少……你还要在k国折腾多久?是不是不把k国打败你不算完?” “不,我……怎么说呢,我已经在做自己的事。杀了蚩尤,就会返回地球。圣女、玉女、艳魔和巨灵胡已经让我打发回地球了。” “你那么做是对的,可以省得分散精力保护他们。” “我仍然不明白,丘比特为何要承认他是自由王国的人?” “你认为成为自由王国的人就是一种邪恶与耻辱?” “难道不是吗?” “有机会我再好好和你说吧。现在只想告诉你一句,自由王国很神秘,但并不邪恶。” 打完电话,黄帝和琼斯驱车来疯狂大厦见大鲨鱼。 为了不让那些b国高手看见,他们打电话把大鲨鱼约到楼顶的旋转餐厅。 大鲨鱼见到他们之后,让他们等在餐厅,他把剑送到他的保险柜,回来之后便亲自开车送他们来b国大使馆赴宴。 奇怪的是,b国大使大岛雄义却没留下大鲨鱼一同进餐,而是委婉地把大鲨鱼打发走了。 是因为大鲨鱼不够资格? 大岛雄义戴着近视眼镜,秃顶,有六十岁左右,穿着一身黑色西服,个子矮小,却很胖。看上去毫无特别之处,很容易让人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 宴会好像只为黄帝一人准备的,没到中午就开始了——在这三十个小时的白天,谁能够等到中午再吃午饭呢。 奇怪的是这间吃饭的房间没有大餐桌和餐椅,而是和式格局,在地板上放着矮桌和坐垫。拉着窗帘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改用柔和的灯光。 好在黄帝聪明,知道这一定是b国的风俗,便学着琼斯的样子做,没有露出马脚。 大岛雄义和黄帝、琼斯坐好,便递给琼斯一枚通译器,让琼斯放进耳朵,然后道: “小姐,你现在可以听懂我的话了吗?” 琼斯道:“听懂了。阁下是否能够听懂我的话?” 大岛雄义笑道:“能够听懂。那么,小姐就可以把我们的话,准确地用哑语翻译给蓝田獠先生了?” 琼斯点了点头。 她知道黄帝耳朵里塞着两枚通译器,无需她翻译。她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大岛雄义又道:“我约了几位本国的朋友,他们非常渴望与蓝田獠先生认识。没想到你们来得较早,他们却迟到了。请你们谅解。” 话音刚落,有侍者禀报,大使约请的人已经来了。 看见走进房间的四个人,黄帝心头剧震,差点失控。 这四个人黄帝认识两个人,赫然是: 刀霸、棍圣和花姬。 另外一个有着强大气势,目光咄咄逼人的中年人,大使介绍时说,名叫——井田冈。 黄帝想到了圣女的话,知道他是b国黑色旅中三大顶级高手之一。 刀霸没有带他的霸刀。 棍圣也没有带他的圣棍。 花姬仍然那么清纯、水灵,让人不由心动。 四人落座之后,大使对琼斯道: “他们那晚都去观看了拳皇争霸赛,对蓝田獠的表现十分欣赏。请转达我们对蓝田獠先生的问候,并说明,整个b国都为他而感到光荣。” 琼斯就比比划划地用“哑语”向黄帝译了。 黄帝装出听明白的样子,点了点头。 大使让侍者端上酒菜——是b国的菜肴。 大使首先说祝酒词,并让琼斯翻译给黄帝。 然后开始吃喝,依次由井田冈、刀霸、棍圣和花姬向黄帝敬酒。 由敬酒的顺序,黄帝知道,井田冈的身份比刀霸三人尊贵。 井田冈和刀霸、棍圣敬酒时,都说些客气话,可花姬敬酒时,却问琼斯说,蓝田獠先生家在b国的什么地方?他的师父是谁? 黄帝心中一阵发毛:显然,花姬怀疑他了。 因为花姬与他在一起待过一段时间,又不只一次有过合体之欢。 琼斯便只好掏事先编好的瞎话,说确切地说,蓝田獠先生是b国籍k国人,他父母是b国人旅居于k国。在他八岁时父母被仇家杀害,他被一位武学前辈救走,十五年之后让他出道江湖。那位武学前辈不让他说出他的名字。这次挑战拳皇,是他出道江湖的最重要一战。 还说,她被蓝田獠救过两次,终于决定追随在他身边,照顾他一生。 花姬又道:“大鲨鱼凭什么相信他有实力击败卡西特?不相信,他又怎会与黑金刚狂赌?” 也许她和另外三人也戴了通译器,竟听懂了琼斯的话。 琼斯笑道:“大鲨鱼事先对他进行了严格考验。” 顿了顿,又道:“小姐,你这么问来问去,认为蓝田獠有什么问题吗?” 大使急忙打圆场,笑道:“她不过是随便问一问。蓝田獠先生的实力有目共睹,绝对没问题。” 又道:“小姐,我们也不想再绕圈子了。我们今天宴请蓝田獠先生,主要是祝贺他为国争光,夺取拳皇地位。其次,有一件小事要麻烦蓝田獠先生。” 琼斯道:“请讲。” 大使道:“我们想让他为我们杀了黑金刚。” 黄帝仍然不动声色,他装聋做哑,实在很辛苦。 琼斯道:“我想听听理由,因为我想他也要知道理由。” 大使道:“黑金刚是我们的仇人,曾经在一夜间,就奸杀了十六名b国籍妓女;还指使人绑架勒索过七名b国籍的富商。我们五次派人杀他,死了十四名高手。” 琼斯道:“这么说,他很厉害了?” 大使道:“但厉害不过卡西特。黑金刚只是非常狡猾,枪法极准。还有四个斗神会中一流斗神充当贴身保镖。” 琼斯便对黄帝比比划划,进行翻译。 黄帝也装模作样,与琼斯比划。 如果不懂哑语,真的会被他们骗过。 比划完,琼斯对大使道: “他问杀了黑金刚,你们给什么好处?他说他为金钱而战,还要在亚那摩买别墅、跑车。” 大使笑了笑,道:“十万枚金币。另外还送给他四名绝色美女。” 黄帝听圣女说过,金币是这个星球通用货币,每一枚金币在每一个国家的价值都不一样。 比如在o国或k国的乡下,一枚金币可以用来娶三个老婆,但在c国首都,一枚金币只能买一辆不错的自行车。 因为每个国家对金币的汇率不一样。 十万枚金币,在k国首都亚那摩足够买一幢花园别墅和一辆豪华型跑车。 大使给的很到位。 四名绝色美女更是对任何一个男人都具有诱惑力。 大使说完,示意侍者,去叫进四位美女。 四名美女带着香风飘进房间,衣装鲜艳,姿俏貌美,争芳斗艳,果然称得上绝色。 让黄帝亲切的是,这四名美女与地球美女没多大区别。显然是b国本土美女。 黄帝不知道,这四名美女是b国高手从亚那摩城几万名b国籍妓女、舞女、歌女、模特等各行业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他们知道蓝田獠是b国人,会更看好b国本土美女。 四名美女一齐向黄帝施鞠躬礼。 黄帝点头,微笑,显出色授魂与的样子。 然后,对大使伸出一个大拇指。 琼斯道:“他同意了。” 顿了顿,又道:“可是,我们不好去寻找黑金刚,这件事也不好让别人知道……” 大使忙道:“我们会提拱黑金刚的下落。” 琼斯道:“为了保密,我们就等在这里好不好?一直等你们找到,再行动。” 大使点头,笑道:“当然最好。” 饭后,大使亲自把琼斯和黄帝送到一个雅室,随后有人送进一密码箱金币和四名美女。 琼斯看出黄帝露出色态,知他心痒难耐,便与大使说给她另外安排个房间。 大使会意,就让她到隔壁房间歇息。 黄帝见琼斯知趣离去,便去拉上窗帘,打开房间小灯,把门反锁上。 他要享受这四个美女了。 他知道,他不这样,会更让花姬怀疑。 他顾不得琼斯的心情,因为他甚至来不及说明与花姬以前的事。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门。 黄帝刚刚脱光,四美女已经身无片缕。 谁在这时候打扰他们? 黄帝装聋作哑,照干不误。 一个美女到门前问了一句,回到黄帝面前比划,示意有人来了。 黄帝佯装不懂,反而把这美女推倒。 有人用钥匙打开门,进来的是琼斯。 琼斯和黄帝比划,让他穿上衣服。 黄帝便穿上衣服。那四名美女坐在地板上只是用衣服掩挡一下胴体,大睁着眼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等黄帝穿好衣服,琼斯对门外道:“可以进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走进花姬。 花姬投目黄帝,用地球话道: “别跟我们演戏了,黄帝大尊。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你正因为不会说b国话,才装哑巴。对不对?你就是震惊全球的那个地球超人。在今天早晨还成功地杀死了k国总统!你之所以赶来赴宴,最主要的目的是躲在这里逃避全城大搜捕!” 她说地球话,那四名美女当然听不懂。 黄帝在花姬一出现,就明白她是来诈自己。 她如果认出自己反而绝不会当面揭穿。 她要进一步证明一下她的怀疑。 所以,他装得仍然是听不明白的样子,反而把目光投向了琼斯。 好像是等待琼斯翻译。 琼斯开始却惊得非同小可,但花姬只盯着黄帝的反应,却没注意她的反应。 见黄帝还硬装下去,她也便强自镇静。 她对花姬道:“你对他说地球话,他当然更不明白了。” 花姬转对琼斯,道:“你知道这是地球话?” 琼斯道:“我戴着大使给的通译器。” 花姬道:“他装得倒挺像。” 琼斯笑道:“你为什么要怀疑他就是地球超人?” 花姬道:“只因他与那地球超人长得太像了。” 转对黄帝,忽然用地球话问道: “想知道红杏的情况吗?” 黄帝早有防备,仍然不动声色。 并对琼斯比划,示意琼斯带花姬出去。 琼斯对花姬道:“他不耐烦了。” 见琼斯把有些不甘心的花姬领出去,黄帝也惊得浑身冒汗。 他去锁好门,又脱光自己,与四名美女缠绵在一起。 莺莺燕燕,风光无限。 而心里却在想:如果花姬认定他是地球超人,会采取什么行动? 红杏她好吗? 第173章 淫窟除魔 红灯区的灯光绝对比天上的星斗更绚丽。 入夜。黄帝和琼斯坐着花姬驾驶的轿车,驶进了亚那摩城最繁华的红灯区。 黄帝和琼斯是被送来杀黑金刚的。 据b国高手提供的情报,黑金刚今晚要来一家换妻俱乐部参加裸体舞会,实际上是与c国一个大毒枭谈一宗毒品交易。 轿车在一条步行街街口旁边地下停车场停下,黄帝和琼斯就下了车。 花姬拎着车里的装金币的密码箱也下了车,对他们道:“如果你们早回来,就在这里等我。” 她却没说要到哪里去。 黄帝和琼斯离开地下停车场,走进这条步行街。立即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淫荡气息扑面而来。 街旁鳞次栉比的店铺门口闪着用霓虹灯勾勒出的姿态各异的裸体女人像,在灯光明亮的橱窗里悬挂着一张张赤裸裸的春宫图片。 有的店铺播放超级淫秽录像,淫声浪语通过音箱传出来,与那些色情音乐混在一起,令人不由心旌摇荡。 灯光闪动之处,许多肩挎小包的女子时隐时现,她们大多穿着低胸的背心和裸露大腿的超短裙;有的还穿着更短小的裤头。 她们或身倚在出售色情用品商店的橱窗边,或在闲逛,看上去都是悠闲自得;有的手里还夹着香烟,搔首弄姿,不时朝行人抛媚眼。 街两旁挂着许多的招牌,但黄帝不识字,更看不懂k国字母。他只知道跟着琼斯走。 “嘟嘟嘟!” 手机响了。 琼斯接手机。 是女记者史翠姗打来的,告诉他们,今天早晨黄帝杀的总统是个替身,真正的总统半个小时之后要作电视讲话,以安稳国人之心。 黄帝和琼斯已经意识到花姬远远盯在后面,便未说话。 黄帝也不知谁打来的电话。 琼斯告诉史翠姗,黄帝处境危险,不能与她通话,让她等他去电话,便关了电话。 这时,他们来到了这家换妻俱乐部门前。 琼斯见门旁贴出一张红纸,上写着:“今晚舞会非本俱乐部会员一律谢绝入内。” 门口有四个大汉在检查进入者的会员证。 他们略停一下,又往前走来。 走出不太远,琼斯叫住黄帝,与他比划着,低声说道:“咱们要去的那家,就是门口有四个大汉检查证件的那家,但没证件进不去……” 黄帝知道她比划是给远处花姬看的,便低声道:“我可以进去,你留在外面就行了。” 琼斯道:“你要多加小心。” 他们继续往前走来,然后拐进一家出售色情用品商店。 黄帝趁琼斯叫过服务员时,用隐身术闪出房间,沿原路回掠,见花姬拎着那装金币的密码箱,正隐身在一个阴影里盯着商店门口。 他一直掠到那个换妻俱乐部门前,见大门已经关上了。 便闪进大门,穿过不长的过道,来到一个大厅。见里面音乐已经响起来,一些裸体男女从舞池旁边的小包房中走出,开始跳舞。 大厅里灯光幽暗,球灯在人群里投射下无数亮点,照在白的黑的裸体上,看去十分怪异。 在黄帝感觉,这些跳舞的裸体男女更像是一只只黑白分明的老鼠,丑态百出,不堪入目。 他在人群中闪来闪去,借朦胧的灯光,寻找黑金刚。虽然人多,他的神眼一览无遗,自信看见对方就能认出。 在来之前,花姬已经让他看了黑金刚的照片。 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几乎挤满了整个大厅。 更为黄帝的寻找带来困难。 跳着,有的男女便离开舞池,到旁边的小包房里去欢爱,旁若无人。 黄帝耐着性子,苦忍着欲望来回反复寻找了好半天,终于相信黑金刚不在,便闪出大门,回到那家商店。 见琼斯还在与服务员就什么用品讨价还价,便到跟前,示意没有找到黑金刚。 琼斯怔一下,想了想,道:“他们的情报应该不会错。你没到楼上看看?” 黄帝示意花姬在外面监视,便又默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闪出商店,回到这家俱乐部。 他没去乱哄哄的大厅,径直上到二楼。 二楼离楼梯不远就是个大厅,他一闪进来,立即为厅内的情景惊异了。 大厅内有十几对男女正在欢爱······ 逐一辨认,也没有黑金刚。 正要离开,忽听旁边一个房间传出女子的浪叫狂嘶。 便掠近,透视进去,见一个彪形大汉正在用皮带抽打在地上爬行的两个裸体女郎······· 这彪形大汉赫然是黑金刚。 黄帝正要闪进下手,黑金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扔掉皮带和铁链子,去旁边抓起一支冲锋枪,把后背贴到了一面墙上,警目四顾。 两个女郎急忙抱头蜷缩到屋角,一声不吭,一动不动了。 “来人!来人!” 黑金刚突然朝门外大声喊起来。 黄帝看见有四个黑衣大汉从隔壁房间冲出来,每人都端着一支冲锋枪,有两个冲进屋,有两个护在门外。 黑金刚对冲进屋的两个大汉,道: “我感应到了危险。派一个人把车开到外面,我们从窗子一跳出去,立即开车。” 有一个大汉应声而出,奔到楼下去了。 屋里的另一个大汉护在黑金刚身旁。 很快,窗外传进刹车声。 那个大汉急忙拉开窗子,让黑金刚纵身跃出。 黄帝想都不想,穿过屋子,尾随黑金刚飘掠出窗子,在黑金刚之后落到一辆敞篷白色跑车上。 人影连闪,另外三个大汉提着冲锋枪也跃出窗口.落到车上。 跑车猛的向前冲来,像一只发疯的猛兽。 “嗒嗒嗒” 一个大汉朝夜空发射一梭子。 路人纷纷躲避,惊慌失措。 “嗒嗒嗒!” 又有一个大汉朝夜空发射一梭子。 跑车眨眼间从这条街飞驶出来,拐上一条更宽阔的大街,风驰电掣,一路向前。 黄帝见黑金刚放下了紧握的冲锋枪,知道他放松了警惕。 猛的欺近,右拳对准黑金刚后心打出了强级轰天炮。 “砰!”——结结实实命中,却遭到了反震。 “轰隆!”——跑车在极热的高温下爆炸! 车上的黑金刚和四个保镖一下子被震飞向半空,四散抛跌。 黄帝在火焰和硝烟中现出真身,换了一口真气,又用隐身术向刚刚站起身,大口吐血的黑金刚电射袭来。 黑金刚被一轰一炸居然还能站起来,可见功力不凡。 但是,他看不见用隐身术电射而至的黄帝,等感应到有人攻击时已经晚了。 “砰!砰!” 黄帝两拳分别打出轰天炮,右拳把黑金刚震开,左拳追上,立即把黑金刚变成了一具焦尸。 黄帝闪进路旁一片阴影,现出真身,调息片刻,便沿原路飞掠而回,到那条步行街时,便落稳身形从容走进。 他在那家俱乐部附近看见神色焦急的琼斯,也看见不远处的花姬。 琼斯迎住他,两个人走回地下停车场。 花姬随后追上他们,三人在停车场上了车,然后开车驶离红灯区。 在路上,看见那炸毁的跑车旁围了许多人。 花姬把轿车停在不远处,下车去人群处探看。 黄帝趁机对琼斯道:“去取剑立即出城。” 花姬很快回来,对琼斯说了一句:“他成功了。” 便启动汽车向前驶来。 她又问琼斯道:“你们是不是回大使馆?” 琼斯道:“他要先去见大鲨鱼,把这些金币找地方藏好,等明天存进银行。” 花姬道:“回大使馆不更安全吗?” 琼斯道:“他见大鲨鱼还有别的事。” 花姬道:“你们今天的表现我很满意,相信大使阁下也会很高兴。说实话,让你们杀黑金刚不过是考验你们……” 琼斯一怔,脱口道:“考验?” 花姬道:“既然你们先不回大使馆,我就在这里说了吧我们看中了蓝田獠,是想让他帮我们对付地球超人。” 顿了顿,又道:“据我们掌握的情报,大鲨鱼早被o国情报部门收买,一直在暗中帮o国做事。而我们的情报说,地球超人会来亚那摩刺杀k国总统。我们猜测那地球超人有可能会与大鲨鱼接头。所以,希望你们监视大鲨鱼,有情况及时报告我们。” 琼斯道:“你不说那地球超人今早晨已经行刺了k国总统吗?他还会留在亚那摩让人抓吗?” 花姬道:“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他今天行刺的总统是个替身。他不会放弃,就是离开了,还会再回来。” 琼斯道:“你们为什么要对付地球超人?” 花姬道:“地球超人的存在是对整个eht星球的威胁,你们也有责任对付。” 轿车停在了疯狂大厦前。 花姬掏出手机,对琼斯道:“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琼斯道:“很报歉,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你可以把号码告诉我,我有事给你打。” 花姬想了想,说了号码,琼斯存进手机。 花姬又道:“那四名美女我们为他照顾着,他随时可以去大使馆享受。” 黄帝便和拎着密码箱的琼斯下了轿车,走进了疯狂大厦。 在电梯里,琼斯给大鲨鱼打电话,说在他办公室等他。 大鲨鱼说他在拳击场,立即赶来见他们。 约十分钟之后,他们坐进了大鲨鱼办公室。 琼斯道:“我们要取走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鲨鱼道:“什么重要事?” 琼斯道:“你不应该知道的,我们不会让你知道。” 大鲨鱼道:“我知道你们一直不相信我!但是,没有我,你们能干成什么!你们今天杀的总统是假的知道不知道?你们以为完事大吉,可以全身而退了?没那么简单!” 琼斯道:“你没权力教训我们,取来我们的剑。” 大鲨鱼从他的保险柜里取出皇剑,递给黄帝。 黄帝看了看皇剑,重新用锦缎包好。 大鲨鱼道:“如果你们不急着走,我有办法让你们获得真正的成功。” 琼斯道:“我们探听到总统有十二个替身。等十二个替身全杀完,战争早结束了。所以,决定放弃行动。” 大鲨鱼耸了下肩,道:“那么,我们就这样分手了?” 琼斯道:“我们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夹起剑匣,与拎着装金币密码箱的黄帝走出办公室。 大鲨鱼送他们到电梯间,道:“祝你们好运。” 两个人走出疯狂大厦,坐进出租车,琼斯告诉司机一个地方——黄帝没听过这地方,猜测是城外的某个地方,而且那地方肯定离骨石埋藏地不远。 现在,他们再找到骨石,就可以离开k国了。 他们本来就没想真杀k国总统,杀一次管他是真是假,也算对0国有个交待了。 “嘟嘟嘟!” 琼斯的手机响了。 琼斯接电话之后,递给黄帝。 黄帝一听,是碧荷打来的。 碧荷道:“听大鲨鱼打来电话,你们要放弃行动?” 黄帝道:“我们是骗他。” 碧荷道:“虽然这次杀的是假的,但不怪你们;对k国打击也不小,特别是他们第六集团军临出发时,对军队的士气是个影响。总统非常高兴。” 黄帝道:“我会尽最大努力,不会让总统失望。” 碧荷道:“有个情况我得告诉你。恐怖公司准备用b国新研制的gp病毒对付你。被这种病毒袭击的人,会变成任人指使的工具,像傻子一样。” 黄帝道:“我也想告诉你,自由王国、b国和恐怖公司,好像在我行刺总统之前,就都知道我来了k国。一定是你们内部泄露了消息。” 碧荷道:“我们会秘密进行调查的。” 通完电话,黄帝把手机递给琼斯。 琼斯放好手机,却掏出手枪对司机道:“对不起,我改变主意了,你得送我们出城。这么晚了,你一定不愿意去,但不去,更危险。” 司机道:“要去哪儿,你说吧。” 琼斯对黄帝道:“把地图给我。” 黄帝从衣袋里掏出羊皮地图递给琼斯。 琼斯接过去看了看,道:“去贝尔斯镇,并不太远。” 把地图又还给黄帝。 黄帝把地图又揣进衣袋。 出租车已经驶离热闹的市区,拐上了外环路,路上车辆明显减少。 正然往前疾驶,琼斯突然看着后视镜道:“有车在追踪我们……是四辆……” 黄帝往后车窗看了一眼,没吭声。 琼斯道:“你猜会是谁?” 黄帝道:“b国方面可能性大。” 琼斯道:“为了防备意外,你把地图消毁,记住就在贝尔斯镇周围寻找。” 黄帝掏出羊皮地图放在手中,一运功,立即化成灰烬。 然后,他把剑匣从锦缎里取出,背在身上。 他对琼斯道:“你带箱子先下车,我甩开他们之后回来找你,不见我,你就先回家。” 琼斯要下车必须遇上弯道时,才不会被后面的车发现。 可一时竞没有弯道。 刚刚看见前面出现弯道,出租车便减速,却被后面的车追上,有两辆超过去,横在前面,车上跳下七八个大汉,端冲锋枪猛射着,往前逼上来。 后面两辆轿车里也跳下六七个大汉,一边用冲锋枪射击,一边逼上前来。 黄帝第一时间从车前面被打碎的挡风玻璃处窜出来,身中数弹,一拳迎着前面的七八个人轰去。 一道金光,把三个人立即变成焦尸。金光附近的人受到波击,被震四外抛跌,同时被震回飞的子弹击中,惨叫声起,尽数毙命。 黄帝身形一旋,向后面逼上来的几个人又打出了轰天炮。 “砰!” 却遇上了一团黑气的迎击。 一条人影后发先至,出现在那几个人前面,身法之快,功力之强,让黄帝不由心中一凛。 他被震后退七八步,站稳后,急忙抽出皇剑——一拼之下,他知道对方是个大高手,便不敢托大了。 来人在两丈之外现出真身,是个穿黑色武士服的中年黑人。身材不算高,却极为强壮。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几乎令人窒息。 此人比卡西特更强! 这是黄帝清楚的感应。 但黄帝手里有皇剑,心里就有底。 中年人却抽出了腰缠的九节钢鞭,踏步向黄帝逼过来。 这时,那几个从后面轿车出来的人已经停止射击,正小心地逼近出租车。 “砰!砰!砰!” 琼斯的手枪突然发射,三声枪响,击倒两个,剩下四个人的冲锋枪又响了,把琼斯压逼回车内。 黑衣人已经欺身攻上来,九节钢鞭幻成了一条巨大毒蛇气势,扑咬向黄帝。 黄帝挥皇剑使出了那招“疾云破”,迎击黑衣人的毒蛇气势。 “砰!” 剑鞭相击,气劲爆射。 附近的出租车和前两辆轿车被震得翻跌进路旁的沟里。 黄帝和黑衣人同时后退丈余,从退的距离上可见,黄帝的功力略逊一筹。 他惊异的是对方九节钢鞭竞没让他的皇剑砍断,猜想必是特殊材料打造。 就在两个人同时又往一起猛冲,进行更为激烈的拼杀时,那四个黑衣人从翻到沟里的出租车里拽出昏迷过去的琼斯,并找到那个装金币的密码箱。 “砰!砰!砰!” 黄帝与黑衣人以快打快,硬拼三招,谁也没震开谁,终于缠斗在一起。 拼战中,这黑衣人对那四个人喊道: “那女人没死就带她回去,不要管我。” 那四个大汉把琼斯抬进一辆轿车,有一个大汉拎起那密码箱,四个人上了两辆轿车,调头疾驶而去,返回了城里。 黄帝却无法去拦截,他已经被黑衣人困在鞭网里。 由于眼看着琼斯被掳走,心中焦急,分了心神,险些被地方击中。 见两辆轿车消失在远方,救之不及,便只好先顾眼前,沉着迎战。 他们两个人这一拼战,这条高速公路立即出现堵车现象,两边的车都不敢往前开,在里许之外就开始停,一直往后排队。 不长时间吸引来几辆警车,但有一辆刚冲到两个人拼战的“力场”边,就被震得翻跌进路旁沟里。 在旁观者眼里,拼战的两个人就是一缕紫光与一缕金光在缠绕、盘旋、撕扯。 这场面确实骇人听闻。 黄帝从对方的相貌上认定,来的这些人不是b国的 高手。 又是哪路神圣? 他已经与黑衣人拼了三百多招,始终处在下风。 对方功力强横,他多亏“神龙九式”剑招精妙,否则会更危险。 他在拼到五百招时,终于有些不支。皇剑被鞭网缠困得一招也攻不出去,在连遭重击之后,变得异常沉重。 他早晨杀总统,用隐身术耗费不少真气,接着玩女人,功力没大损耗,体能方面却受到些影响,晚上又杀黑金刚,如此折腾一天,再战这样强霸的大高手,功力难怪这么快就不支了。 另外,琼斯被掳走,这在他心里造成不小的压力。琼斯身上有手机,一旦落入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决定逃逸了。 这么打下去非败不可,败也就是死。 他不能等死。 但逃逸的想法又破灭了。 因为他意识到空间已被对方气势封锁了。 这就意味着除了战死,就是举手投降。 对方会接受他投降吗? “砰!砰!” 左肩和后腰被鞭劲扫中,剧疼无比。 剧疼让他猛醒:没人能救他,要想不死,唯有死战! “砰!砰!砰!” 皇剑吃力地封出对方三招重击,震得黄帝差点使皇剑脱手。 他借反震之力,身形后掠,冲出了对方的气势封锁。 一转身,闪到了一辆大客车后面。 “轰!” 黑衣人一鞭扫出,把大客车击得爆炸,立即火焰硝烟冲天而起,响起客车里众人的惨叫和哭号…… 第174章 病毒 黑衣人凌空跃起,向被震到一辆轿车旁的黄帝扑击下来。 “砰!” 黄帝只能再次硬拼,皇剑击中袭下来的钢鞭。 黄帝被震后退,撞翻了这辆轿车,吐出一大口血。 “砰!砰!砰!砰!” 不远处的警察竟然向黄帝和黑衣人开枪射击。 黄帝听到枪声立即趴在地上。 黑衣人旋身一鞭横扫,把开枪的两个警察震得飞出挺远。 黄帝趴在地上见跟前有一支冲锋枪,剑交左手,右手端起,对准黑衣人就发射。 “嗒嗒嗒!” 一梭子弹击中了黑衣人。 他虽然没练过射击,可却看过,这次又离得太近,真给他歪打正着。 黑衣人身形前抢几步,挥出的钢鞭无力地掉在地上,被子弹击中的胸脯,往出喷射血箭,惨嚎一声,身形直挺挺向后倒下去。 他在与黄帝苦战之后,功力也必然巨耗,护身真气已经抗御不了冲锋枪的子弹了。 黄帝扔掉冲锋枪,把皇剑插回剑匣,身形一跃,窜进了道边的沟里,进行暗自调息。 等到路面报废车辆被清除,来往车辆又行驶时,黄帝调息已毕,便搭上一辆大卡车,返回亚那摩市区。 他知道救琼斯比什么都重要。 黄帝在奔驰的大卡车上渐渐的冷静下来。 他猜测问题可能出在大鲨鱼身上。 如果就这样去找大鲨鱼,可能会再次陷入险境。最要命的是他现在已成伤疲之躯,不能应付险恶局面。 遂决定先回琼斯家歇息一夜,等功力和体能恢复了,再决定如何行动。 进城后,他离开大卡车,凭记忆好不容易回到琼斯家。 到屋门外却怔住了。 他没有开门的钥匙。 无奈之下,只能勉强再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闪进屋来。觉得很是吃力,收功纳气,暗自调息。 蓦地,一道强光照在脸上,让他眼睛有些睁不开。未及反应—— 耳畔响起一声娇叱:“把手举过头顶,不许动!” 黄帝刚刚举起双手,只觉腋下猛的刺痛一下,像被马蜂蜇了一口似的。立即感觉有一股寒气冲向脑袋,想运功相抗已经来不及,眼前一黑,一头栽倒,昏迷过去。 房灯亮了。 在黄帝身旁出现一个娇媚的雪肤女郎,穿着黑色弹力低胸背心,双乳硕大,裂衣欲出。下面是黑色超短裙,雪白的美腿上穿着肉色高筒袜,下面是一双黑色高跟皮凉鞋。 女郎左手握着强光微型电筒,右手拿着一个手指粗铁针管。 见黄帝昏迷在地,女郎得意一笑,绝美的娇容掠过一丝残忍。 她把微型电筒和铁管注射器放进一个精制黑色小包。在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葡萄酒呷了一口。 约过了十几分钟,黄帝蠕动一下身子,慢慢站起来,茫然失神的目光在张望着。 女郎道:“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黄帝摇了摇头,道:“我是谁?” 女郎说的是o国话,好像她知道黄帝戴着通译器。 她又道:“你是我的奴仆,你必须听我的话。你知道吗?” 黄帝道:“我必须听你的话?” 女郎道:“对。你现在就解下剑匣,把衣服脱光。” 黄帝应了一声“遵命”,便解下剑匣,脱光了衣服,在女郎面前裸现出雄伟健美的虎躯。 他像一点也不知道羞耻。 看着女郎,等待她吩咐下一步该怎么做。 女郎打量着黄帝,眼中掠过一丝迷醉,舔了下嘴唇,笑道:“很好,你真乖,真听话。你以前的一切是不是都忘记了?” 黄帝一怔,道:“以前?” 女郎又嫣然一笑,站起身,道:“好了,不说了。我们一切都重新开始。” 就在二人欢爱时,屋里出现了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的金发女郎,每人手里都握着一只短枪。 一个金发女郎冷笑道:“莉芭,你看清楚了,我拿的可是激光枪。你不想让你的脑袋穿个血洞吧?” 娇媚女郎一惊,对黄帝道:“行了,站到一边吧,有客人来了。” 黄帝便站在一边,目光茫然地看着娇媚女郎,等着她吩咐。 娇媚女郎对两个虎视眈眈的金发女郎莞尔一笑,道: “你们看见了,他到了床上也是超人。你们不来打扰,他一定能干到天亮。” 一个金发女郎道:“你给他注射了gp病毒?” 娇媚女郎笑道:“是的。” 这个金发女郎道:“我们想带走他,你也一同去,请合作一点。” 娇媚女郎笑道:“你自由之花的邀请,我感到很荣幸。” 后来者赫然是自由王国中的安妮和安娜姐妹。 前面来的这娇媚女郎赫然是恐怖公司第一超级杀手、外号“千面淫妖”的莉芭。 她们怎知黄帝在琼斯家落脚? 安妮和安娜三十二分钟之后,把莉芭和黄帝带进了k国国防部的一间秘室。 黄帝已经穿上了他的那身衣服,右肩挎着剑匣,样子仍然傻傻的,目光总是不离莉芭,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对母亲的依恋。 秘室里多了四个端冲锋枪的士兵。 安妮开始打手机,然后,对安娜道: “尊主让我带地球超人直接去那里,你们在这儿看守好莉芭。” 投目莉芭,笑道:“你老实点,他们不会难为你!” 莉芭笑道:“原来自由女神也来了,我敢不老实吗!” 安妮握着激光枪,对黄帝道:“来,听话,跟我走。” 黄帝站着不动,目光仍然盯着莉芭。 莉芭道:“去吧,跟她去吧,听她的话。” 这口气分明就是哄小孩子。 而听她这么一说,黄帝真的跟安妮走出了秘室。 安妮说的“那里”,就是k国制造强者的加工厂,或者称为强化功力室。 k国的强化功力室设在国防部大楼下面的地下室,规模比0国迁移到加威斯的强化功力室更大。 但设备好像大同小异,未知科技水平是否更先进些。 安妮带黄帝来到强化功力室,见里面灯光明亮,如同白昼,许多穿自大褂、戴白口罩的医学专家和科技人员在来来往往地忙乎着。 安妮知道这些人在为“抽吸”黄帝功力做准备。 而接受黄帝功力者当然是—— 自由女神。 安妮给自由女神打电话,道: “尊主,我已把超人带进强化功力室。” 自由女神在电话里说,先让医学专家们检查超人身体,提供一份详细情况报告让她过目。 安妮关闭手机,把黄帝送到医疗检查室,交给一位戴眼镜的老专家,道: “我们尊主要一份详细检查情况报告。” 老专家道:“他是不是被注射了gp病毒?” 安妮道:“是的。” 老专家领黄帝进了检查室,关上了房门。 门上的红灯亮了,说明检查开始。 安妮就握着激光枪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等着。 她听说黄帝不怕子弹,所以特意准备了激光枪。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门上的红灯熄灭。 门一开,老专家拿着两页电脑打印纸走出,对安妮道:“重大发现!我们检查出地球超人已经服用了大魔龙精元化石。但未能很好消化,虽潜力巨大,功力却提升有限。我们的意见,现在抽出他的功力实在太早了,很可惜。这是检查情况详细报告。” 把两页打印纸递给安妮。 安妮给自由女神打电话,道:“尊主,检查报告出来了。医生说有重大发现,超人已经偷服了大魔龙精元化石,但还未很好消化,虽潜力巨大,功力却提升有限。医生建议先不抽取他的功力,说那样太可惜了。我把报告送过去?” 自由女神却让她念一下。 安妮便念了黄帝的身体自然情况,体重、身高、血型等,最后又读道:“这是一个经过大魔龙精元物质改造过的地球人类。血液中混有大魔龙的血质。智商已开发到一万二千。脑细胞异常发达,脑域开发取得重大突破。生命组织健全,具有极大开发潜力。身体结构经过大魔龙精元物质改造已超越所有人类的强健与完整。全部生理搭配,构成一个绝强而完美的人体。他的攻击力量已超过了强台风级。” 自由女神在安妮读完,让她问医学专家,有什么办法把超人身体内潜藏的力量开发出来。 安妮问了老专家,老专家道:“只能依靠他本身的因素进行不断提升,我说的因素主要指精神方面。” 安妮对自由女神说了。 自由女神像是思考了一下,告诉安妮,可以暂缓吸抽超人功力,待他完全开发提升了大魔龙的精元功力之后再进行。 又补充一句,让安妮释放了超人。 安妮忙道:“可他被莉芭注射了cp病毒……我们现在还没有gp病毒的解药。” 自由女神告诉安妮,可以让莉芭为超人解除gp病毒。 安妮便又领黄帝返回那间秘室,见到莉芭和安娜等人。 安妮对莉芭道:“我们尊主让放了他。请你为他解除gp病毒。” 莉芭道:“我没有解药……” 安妮道:“我不想与你罗嗦。” 莉芭耸了下肩,道:“好吧,但我有个条件。” 安妮道:“你说。” 莉芭道:“让自由女神亲口答应,促成我与丘比特结婚,婚期不能少于三月。结婚时间不能晚于明年。” 安妮就打电话对自由女神说了。 然后对莉芭道:“尊主答应了,你可以给丘比特打电话。” 莉芭便用自己手机给丘比特打电话,问道: “自由女神已经答应让你娶我,你打算什么时候与我结婚?” 丘比特富有魅力的声音答道:“我是属于尊主的,一切听从尊主安排。等十分钟之后,我请示完尊主,再打电话告诉你,好吗?” 十二分钟之后,莉芭的手机响了。 她一接,正是丘比特打来的。 她问道:“怎么样?” 丘比特道:“明年的情人节,我们就可以结婚了。” 莉芭喜道:“那好吧,吻你!” 关闭手机,放进小包。 然后从小包里取出一个化妆盒,在夹层取出一枚指甲大小的薄薄的药片,递给安妮,道: “给他吃下去,二十分钟后,他就能恢复正常。” 安妮接过药片,对安娜道:“你们先挽留莉芭小姐一会儿,我把他送回去。” 要下黄帝的皇剑递给安娜,道:“这剑得留下,以后再制服他容易些。” 莉芭道:“你们为什么要放他?” 安妮领着黄帝朝外走,道:“你最好学乖点,别再找他麻烦!” 然后,驱车把黄帝送回琼斯家,用万能钥匙开了门,进屋后让黄帝坐到椅子上,然后把那薄薄的药片让黄帝吃了下去。 安妮让黄帝躺到卧室的床上去睡觉,自己走出房门,锁好门,飘然离去。 黄帝睡醒时已是次日中午。 他觉得浑身酸痛,头昏昏沉沉的。强撑着起床,先洗了个澡,然后到冰箱找出些吃的东西,饱饱吃喝一顿。 他又运功调息了有一个多小时,这才觉得舒服些。 他想把皇剑找地方先藏起来,然后去找大鲨鱼追查琼斯的下落。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皇剑了。 记忆回到昨夜的变故上,知道皇剑一定被弄昏自己的人拿走了。 对方没杀他,只拿走了剑? 黄帝心头剧震:会不会对方用功力控制了自己的神智,诱使自己说出了“精元化石”埋藏之处?如果是那样,那里说不定已经有人挖掘了。 他知道琼斯的家已经被人发现,再不能来这儿栖身了。便找出一些金币揣进衣袋,出了屋,把门锁好,来到街上。 他拦住一辆出租车,给了司机一枚金币。 司机问他去哪里,他做了个拳击动作。司机双眼一亮,道:“我想起来了,你是拳皇蓝田獠,你是聋哑人,你一定想去疯狂大厦。” 便把他一直送到疯狂大厦。 黄帝对司机竖了一下大拇指,笑笑,下了车,进了疯狂大厦。 他知道自上次战败卡西特,这里许多人都认识他,为不使人给大鲨鱼通风报信,他进入电梯前便用了隐身术。 他用隐身术闪进大鲨鱼办公室,见大鲨鱼正亲吻一个女秘书。另外一个女秘书似乎没有看见,正给鱼缸里的鱼喂食。 黄帝见大鲨鱼在屋,便退出来,在外面屋门外敲响了门。 一位小姐开门迎出,见了他,怔一下,脱口道:“阁下想见我们总裁吗?” 黄帝似没听见,闯进来,又闯进里屋,见那女秘书刚刚穿上一件短袖衫,正背过身系扣子。 大鲨鱼一见是他,脸上由怒转惊,由惊转喜,笑道:“是你啊!快请坐!” 示意两个女秘书出去。 黄帝见两个女秘书走出,他示意大鲨鱼跟他走。想把对方弄到汽车里逼问。 大鲨鱼却坐到沙发上,笑道: “你听不懂我的话吧?琼斯小姐怎么没来?” 黄帝到跟前,把左耳朵里的通译器取出,让大鲨鱼戴上,道:“告诉我,琼斯在哪儿?” 大鲨鱼一惊,道:“她怎么了?” 黄帝伸手扼住大鲨鱼的脖子,冷道: “别装糊涂,是你出卖了我们!” 他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猜测,但必须诈一诈对方——除了大鲨鱼这儿,他没有别的突破口。 大鲨鱼立即色变,忙道:“我说,我说……” 黄帝仍然不松手,道:“昨晚追杀我们的那个使钢鞭的大高手是谁?” 大鲨鱼道:“斗神会八大斗神中的二号斗神霹雳神…” 黄帝又道:“是你在我们离去之后,派人跟踪我们,又通知了他?” 大鲨鱼道:“我也没办法。亚那摩几乎就是斗神会天下,得罪他们,别说是混不下去,活命都难……” 黄帝松开手,道:“带我去找琼斯。 大鲨鱼摸着脖子,道:“硬救肯定不行,让我想想办法……” 黄帝拽起大鲨鱼冷道:“你少耍花招!快走!” 大鲨鱼无奈,只好和黄帝走出办公室。 外间屋的服务小姐和女秘书们纷纷站起,恭送他们出门。 大鲨鱼向他亲吻的那个女秘书使了个眼色,揉了揉鼻子。 大鲨鱼和黄帝出了疯狂大厦,躯车向前驶来。 大鲨鱼驾车,黄帝坐在副座上。 汽车左拐右绕,行驶了挺长时间,才来到一片别墅区。 终于在一幢四层别墅的大门外停下,大鲨鱼鸣了几声喇叭,遥控大铁门打开,汽车驶进,大铁门又在后面关上。 大鲨鱼和黄帝下了汽车,见楼门旁站着四个端冲锋枪的大汉,凶神恶煞一般,透出逼人的杀气。 黄帝夷然不惧,和大鲨鱼并肩走进楼门,连那四个大汉看都不看。 进楼门是一个大厅,四周站着三十几名端冲锋枪的大汉,靠一面墙处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白人小老头坐在沙发上抽烟。平头,头发有些花白,穿着一件短袖汗衫,下面是半大黑裤衩。 在茶几上放着一瓶子酒,两只酒杯。酒杯里已经倒满了酒。 小老头见两人走进,把半截烟扔在地上踩灭,抬眼盯着黄帝,目光充满阴鸷之气,甚为慑人。 在小老头旁边是一把椅子,上面绑缚着一个女子,浑身血肉模糊,低垂着头,披散着头发,一动不动,像是昏死了过去。在这女子腿上放着那个装金币的密码箱。 黄帝压着怒火,慢慢地握紧了双拳。 他与小老头冷冷对视,气势已交锋。 小老头终于开口,道:“人、金币都在这里。只要你说出大魔龙骨石埋藏之处,就还给你。” 他们并未使琼斯说出骨石埋藏之处。这让黄帝心中略安。 遂道:“她还活着吗?” 小老头显然戴了通译器,道:“你不救她,她当然会死!” 黄帝道:“好。我告诉你们,那大魔龙骨石埋藏在沙漠魔鬼城东北约一百里处。” 小老头道:“我们就先相信你的话。你带她走吧。两天后,我们就会知道你是不是撒谎。” 黄帝上前解开绑绳,抱起昏迷不醒的琼斯,拎起那个密码箱,先自走出大厅,奔出楼门,到汽车跟前,刚想拉开车门—— “轰!”密码箱发生爆炸。 “轰隆!” 又引爆了汽车。 黄帝抱着琼斯尽力外掠冲出火焰和硝烟,落到两丈之外,刚落到地上—— “砰!” 怀中的琼斯一拳轰在他前胸上,把他震退,她却借反震之力,飘掠到一丈之外。 假的! “噗!” 黄帝吐出一大口血,刚刚站稳——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门口的四个大汉开始用冲锋枪向他射击。 黄帝一鹤冲天,凌空而起,投落到院外,落地后又吐出一口血。 急忙稍加调息,便又飞掠向旁边的一幢别墅,从院墙投落进去。 进院之后发现,院中有一个大游泳池,一个黑肤女人正穿着泳装,坐在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戴着太阳镜。在躺椅旁的茶几上还放着饮料。 黄帝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声和许多人的喊叫声,知道那些大汉已经追出院外,正搜索而来。 便身形飞掠,从别墅二楼开着的窗子掠进室内,落下后见这是个卧室,摆设华丽,弥漫着芳香。 他暗自调息,隐身窗前往外瞧着。 不多时,大门铃响了。 有个仆人模样的黑肤女子从楼内走出,去打开大门,冲进十几个端冲锋枪的大汉,这些大汉嘴里嚷着“搜查地球超人”,便向楼内冲来;还有一个去探看游泳池,好像怀疑黄帝会潜藏在池内。 黄帝听见了楼梯声响,急忙用隐身术在屋角隐好。 果然有两个端冲锋枪大汉闯进,到床下察看一下,便退了出去。 黄帝见这些大汉撤出别墅,才恢复真身。 这些大汉一定以为自己已受到重创了,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他从二楼上到四楼,在一间屋里望出去,那个别墅院子里爆炸的汽车仍在燃烧,卷起冲天黑烟。 还看见许多端冲锋枪的大汉陆续返回那个别墅,进了楼去。 他想,这些大汉搜索不到自己,一定会认为是逃逸了。 他决定等到天黑之后再行动,利用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现在可以肯定,大鲨鱼也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和斗神会就是一伙的。而那个小老头,在斗神会中地位一定不低。 那个假扮琼斯的女人是谁?功力相当强。 黄帝待的这个屋子是个闲屋,这户人家直到晚上,也没人到这屋子里来。 太阳落下去之后,黄帝基本上已经恢复了功力和体能。 他用隐身术闪进这户人家的厨房,在冰箱里偷了些吃的和一瓶香槟酒,到这闲屋饱餐一顿。 他吃完时,天已经黑透了。 第175章 精元化石 奇怪! 原来的那幢别墅里只剩一个大汉在大厅里看色情录像,怀里还抱着一支冲锋枪。 其余的人去了哪里? 黄帝找遍整个别墅并不见琼斯。 琼斯根本没被带到这里来?抑或已经转移到别处去了? 黄帝离开别墅区,决定再来找大鲨鱼。 他来到疯狂大厦,用隐身术闪进电梯。见一男一女正在电梯间亲吻,男的像是喝醉了,要扒女的裙子,女的拼力挣扎。直到又有人进入,男人才悻悻地把女人拉出去。 来到大鲨鱼办公室,闪进来,并不见大鲨鱼。 他现出真身,调息片刻。知道大鲨鱼躲藏了起来。 他闪出大鲨鱼办公室,出了疯狂大厦,一时有些束手无策。 他站在大厦旁边的阴影里,听着大厦里传出疯狂的叫喊和疯狂的音乐,觉得这里叫“疯狂大厦”真是名符其实。 灵机一动,想到大鲨鱼必在大厦的某个角落,何不用“移运大法”试试,也许可以把他移运出来。 遂开始默运“移运大法”。 果然奏效了。 大鲨鱼出现在他的面前,愣头愣脑地东张西望——在被移运的短暂时间里,他神智受到了控制。 黄帝改运摄魂大法,控制了大鲨鱼神智,命令他开了他的汽车门,两个人坐进去。 黄帝问道:“你刚才和谁在一起?” 大鲨鱼道:“两个模特儿……” 黄帝道:“白天你送蓝田獠去的别墅是谁的?” 大鲨鱼道:“一号斗神无敌神的。” 黄帝道:“八大斗神包不包括你?” 大鲨鱼道:“包括。我是八号斗神好战神。” 黄帝道:“八大斗神另外还有谁?” 大鲨鱼道:“一号无敌神。二号霹雳神让地球超人杀了;三号暴力神,就是拳皇卡西特,让地球超人假称蓝田獠打成了植物人;四号凶煞神。五号金刚神,就是黑金刚,也让地球超人杀了。六号美女神,七号烈火神,我是八号……” 黄帝道:“既然你也是斗神会的人,为何对付黑金刚?” 大鲨鱼道:“不是对付他,是我们设计害地球超人,并企图夺到琼斯手里的大魔龙精元化石。原以为卡西特击败地球超人后,再开枪击毙他,可地球超人不怕子弹……” 黄帝道:“无敌神的别墅怎么空了?他们去了哪里?” 大鲨鱼道:“斗神会几乎倾巢出动,由无敌神率领前往贝尔斯镇寻找大魔龙精元化石了。会长不在总部,一切事情均听命于一号斗神。” 黄帝心头剧震,道:“他们怎么知道,大魔龙精元化石埋藏在贝尔斯镇?” 大鲨鱼道:“无敌神用功力控制了琼斯的思想和神智,从琼斯口中问出来的。她还说地图已让地球超人消毁。” “琼斯被他们关在哪里?” “总部。” “哪里是总部?” “通天大厦。” “立即开车,去通天大厦!” 大鲨鱼启动汽车,向通天大厦驶来。 黄帝似乎听琼斯说过一次,亚那摩最高的大厦就是通天大厦,一百二十四层。 原来通天大厦就是斗神会的总部。 很快,汽车停进了通天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黄帝问大鲨鱼道:“你知道琼斯关在通天大厦的哪个房间吗?” 大鲨鱼道:“不知道。” 黄帝神思电转,一拳把大鲨鱼击昏。 他下了车,关好车门,走出地下停车场。 到大厦前面看看,然后隐身到旁边不远的阴影里。 他开始默运“移运大法”。 他要把琼斯从大厦里移运出来。 挺长时间,终于奏效。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上贴着胶布带的琼斯出现在他面前。 黄帝急忙收功纳气,上前撕开琼斯嘴上胶布,扯断绑绳,把琼斯连搀带夹,带回地下停车场,坐进大鲨鱼的汽车后座。 见大鲨鱼还在驾驶座上昏迷着。 琼斯和他一坐进汽车,就紧紧地搂住他,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 黄帝当然不能责备琼斯“泄露”了骨石之秘,笑道: “你没事吧?” 琼斯道:“他们没怎么折磨我……” 黄帝道:“那个手机呢?” 琼斯道:“在出租车里就让我摔碎了,我知道那里面存着的电话号码,不能让别人知道。” “摔的好!” 黄帝笑着称赞一句。 琼斯道:“只是可惜了那箱子金币。” 黄帝道:“你等着,我去把那箱子金币弄出来。” 遂下车,又到那阴影处,用移运大法从大厦里移运出那个密码箱,带回来交给琼斯。 琼斯打开一看,果然是b国大使送给他们的那十万枚金币。欣喜地关好箱子,搂住黄帝吻了吻,道:“你真是个超人。” 大鲨鱼在前座哼了一声,提醒了两个人。 黄帝道:“咱们得离开这里。你开车。” 琼斯下了车,拉开前座车门,把大鲨鱼拽下去,坐进驾驶座,启动汽车,驶离停车场,沿流光溢彩的大街向前驶来。 “咱们去哪儿?” 琼斯问后座上的黄帝。 说着,腾出一只手打开大鲨鱼放在车里的皮包。见里面有一只手枪、一个手机和一些金币。 黄帝道:“我们……现在就分手好吗?” 琼斯一怔,平静地道:“怕我拖累你?” 黄帝道:“我已经很难保护你了……你现在就送我去贝尔斯镇,然后开着这辆车远走高飞。” 琼斯凄然地道:“你所以要弄回那箱子金币,就以为是对我的补偿?” 黄帝道:“请原谅……” 琼斯不再说话。 轿车开得飞快。 “慢一点……” 黄帝怕琼斯情绪失控,万一导致轿车失控就糟了。 琼斯没吭声。 轿车更快。 “我真想车毁人亡,与你死在一起!” 琼斯说出这吓人的、血淋淋的话,声音竟是这样平静。 黄帝道:“这样吧,如果你不愿意离开我,我收回刚才的话……” 汽车减速,终于滑向路旁停下来。 琼斯把头伏在方向盘上低声忍泣起来。 黄帝下了车,坐到驾驶座旁的副座上,叹了口气,道:“昨夜在你家里我遭到了袭击,昏迷后,被人拿走了皇剑……” 琼斯一惊,抬起泪涔涔的脸看他,道: “知道是谁吗?” 黄帝摇了摇头,道:“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 顿了顿,又道:“我总感觉,自己一直在别人的监视之下。危险随时都会发生。今天我上了大鲨鱼的当,被他引进一个别墅,差一点出不来。有个女人假扮你的样子,在我抱她出来时,重击了我一拳……” 琼斯道:“大鲨鱼也是斗神会的人?” 黄帝道:“他是八大斗神中第八号斗神。” 琼斯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杀了他?” 黄帝道:“他不知道我识破了他。或许以后还可以利用一下。” 顿了顿,又道:“大鲨鱼说,一号斗神用功力控制你神智,让你说出了骨石在贝尔斯镇,现在斗神会已经倾巢出动前去寻找。” 琼斯道:“那你还要去?” 黄帝道:“我可以应付,带上你就不同了。” 琼斯神色一黯,道:“还是嫌我多余……” 黄帝忙道:“不,我是说……这样吧,你送我到贝尔斯镇之后,你就开车回去。想办法早点赶去b国等我,我去后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琼斯思忖道:“那到时候怎么联系呢?” 黄帝道:“你记着小丝的电话号码吗?” 琼斯道:“记着……” 黄帝道:“你到b国之后,把手机号码打电话告诉小丝。我到b国之后,给她打电话要到你的号码,不就联系上了吗?” 琼斯道:“她的号码你可别忘了……” 黄帝笑道:“别的电话号码我也懒得记。” 琼斯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找到找不到精元化石,都要去b国……” 黄帝道:“那是当然。” 琼斯就又启动汽车向前驶来。 黄帝道:“一会儿你回城最好到b国大使馆去一趟,告诉他们说,贝尔斯镇有大魔龙精元化石,让他们也来争夺。越乱我越容易得手。” 琼斯道:“我还记得那花姬的电话号码,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便取出大鲨鱼的手机,给花姬打电话,道: “我是蓝田獠的随从,我们得到一个重要情报,斗神会全体出动,正在贝尔斯镇寻找大魔龙骨石。你知道关于大魔龙骨石的传说吗?” 花姬在那边道:“知道。你们在哪里?” 琼斯道:“我们正在赶去的路上。任何高手都不会放弃这次争夺机会。” 花姬道:“代我们谢谢蓝田獠,这情报非常重要!” 打完电话,汽车已接近贝尔斯镇。 琼斯道:“贝尔斯镇下了高速公路,还得走近八十里,就在前面的路口处……” 黄帝道:“你不用下公路,免得引起别人注意。斗神会的人,必然严密防备任何进入贝尔斯镇的车辆。” 琼斯道:“听你的。” 在接近路口时,她停下了车。 黄帝要下车时,被琼斯拉住手。 琼斯眼中含泪,却露出甜美的微笑,道:“保重!” 黄帝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道:“你也保重!” 便推开车门下了车,招手示意琼斯调车先走。 看着琼斯驾驶汽车沿原路返回,黄帝略略心安。 他下了高速公路,沿通往贝尔斯镇的公路向前走来。 路上看不见行人,夜已深了。从田野的景色上看,像是到了秋季,但这三个太阳的秋季很难与夏季分别开。 夜空挤满了繁星,有的像互相私语,有的像是在调皮地眨着眼睛,看去充满了无限的情趣与神秘。 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能独自一人漫步在星空下,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不能不说是一种享受。 妥善地安排了琼斯,他的心情已清静下来。 特别是在这样的夜晚,更有助于思考。 他不知道到贝尔斯镇之后如何参与争夺,只能是见机行事。 路上行人很少,几乎没有,但车辆却不断,来来往往的,可知这个贝尔斯镇一定挺繁华。 黄帝心情清静之后,便搭上了一辆拉货的卡车,坐在车外,感到很凉爽。 有谁会想到他能搭卡车进入贝尔斯镇呢! 卡车来到贝尔斯镇,黄帝却看不见斗神会大举“入侵”的迹象。 街上是很热闹,车水马龙,人群熙攘,各家店铺门前都闪亮着灯光,并未因夜深而冷清。 黄帝下了卡车之后,有些蒙门儿了。他想找家旅店,但却不识字。 正沿街慢慢前行,忽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嗨,等一下”。 是0国话。 他未停步,以为是叫别人。 人影一闪,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已经拦在他面前。手里拎着手袋。 赫然是那个女电影明星安娜。 她的风姿、香气、微笑和眼神让黄帝心中一荡。 他却装作不认识,也没说话。 安娜低声道:“跟我来吧。” 把黄帝领进一家宾馆。 安娜到服务台前开房,然后领黄帝乘电梯上到六楼,用门卡开了一个房间,打开房灯。 这是豪华双人套间,带有洗浴间和卫生间。 进屋后,安娜把门锁好。 她对黄帝笑道:“别跟我装聋作哑了,咱们去洗澡,然后吃点什么。”把手袋扔在沙发上。 黄帝道:“你戴通译器了?” 安娜道:“当然。” 脱下外面衣裙,只穿着三角裤和乳罩走进洗浴间去了。 黄帝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安娜。 他心中暗想,她是为追杀自己而来,还是为大魔龙骨石而来? 很显然,她是要与自己住在一起了。 “嗨,你怎么还不进来?” 洗浴间传出安娜的喊声。 黄帝脱光自己,走进洗浴间,见由于放热水,里面满是热气。 安娜已经泡在池子里,对他笑道: “来呀!干嘛那么闷闷不乐的!” 黄帝进到池子,浸到水里坐下,道: “你见了我没有吻,也没有拥抱,我怎知你是安妮,还是安娜?” 安娜笑道:“我当然是安娜了。你一定想不明白,我怎么会出现在贝尔斯镇吧?” 顿了顿,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一进入亚那摩,就在我们的监视之内了。” 黄帝一惊,道:“昨天夜里在琼斯家是你们弄昏了我,取走了我的剑?” 安娜道:“不,是恐怖公司的超级杀手莉芭暗算了你,她还为你注射了gp病毒……” 黄帝心头剧震,脱口道:“病毒?” 安娜道:“你听说过?” 黄帝点了点头。 安娜道:“好在我和我姐姐及时赶到,救了你。你的皇剑让莉芭拿走了。” 黄帝道:“你们一直监视我,为何还让我杀了那个总统替身?” 安娜道:“本来是想利用那机会把你生擒活捉,没想 到还是让你逃了。” 黄帝道:“那么也就是说,你们事先知道我要去刺杀总统?” 安娜道:“谁都知道,你既然来了亚那摩,就不会放弃那个机会。” 黄帝道:“那你们为何还要救我?” 安娜笑道:“你能为0国所用,同样也可以为我们所用,我们想让你帮助对付斗神会。” 黄帝一怔,道:“你们自由王国和斗神会,不都帮助k国吗?” 安娜道:“不错。这是为了战争,不得不暂时合作。” 黄帝心中暗想:她显然不是为骨石而来,那是为杀自己而来? 安娜又道:“你杀了黑金刚和霹雳神,重伤了卡西特,我们非常开心。你说实话,你来贝尔斯镇是不是为了杀一号斗神无敌神?” 黄帝道:“我也想夺取大魔龙骨石,这就是实话。” 安娜讶道:“你没有偷吃精元化石?” 黄帝道:“你们不一直监视我吗?” 安娜道:“你当然也有失控的时候……” 又道:“可你身体里怎么有大魔龙精元潜力?血液里也有大魔龙的血质?” 黄帝道:“你们检查了我的身体?” 安娜道:“你身体已被大魔龙的精元物质改造过,医生说具有极大潜力,只是功力提升有限。你否认不了已经吃了精元化石……” 黄帝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我在地球上吃的‘蛇珠’就是精元,那五里蛇其实就是你们所说的大魔龙。应该说,我吃的是‘龙珠’。” 安娜讶然道:“你居然见到了活的大魔龙?” 黄帝道:“我们被它吞到肚子里,我折腾了挺长时间,才把它杀死。就吃了那‘龙珠’。难怪那五里蛇一出现又是打雷,又是刮风下雨,原来竟是大魔龙啊!” 安娜道:“你真造化不浅!” 又道:“待你体内潜力全部开发出来,会更厉害……” 黄帝道:“我竟没意识到。” 安娜道:“你没偷吃‘精元化石’更好了。虽然那‘精元化石’,比不上新鲜的‘龙珠’,但对强化助长功力仍然大有帮助。你帮我们夺到好不好?” 黄帝笑道:“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未及对方回答,又问:“你们来了多少人?” 安娜道:“就我一个,还是你引来这儿的。” 黄帝明白了:她是监视自己追随至此,待知道斗神会来这里寻找骨石后,便来摸自己的底,看自己是不是真吃了那“精元化石”。等知道自己没吃时,便央求自己帮她夺到。 洗浴之后,两个人自然而然滚到了床上······ 临睡之前,安娜伏在黄帝胸前,娇声道:“莉芭说你到了床上也是超人,真不假……” 黄帝一怔,道:“你说漏了,你不是安娜,是安妮。” 第176章 又见安娜 黄帝和安妮被电话吵醒时已是次日近午。 安妮接电话之后,告诉黄帝道:“是查理森将军,他约我去和他共进午餐。” 起床,一边穿衣,一边又道:“查理森将军你也认识的,在魔鬼城那次……他现在调来亚那摩任警备司令了。” 黄帝还懒懒地躺在那里,道: “他来这儿干什么?” 安妮道:“在你睡着之后,我给国防部长打了个电话,请求派兵来控制局面。查理森是奉命而来。” 说完,到卫生间去洗漱了。 黄帝心想:她一个电话居然能让国防部长为她调兵遣将,实在不简单。很显然,她是要让军队把贝尔斯镇及周围控制起来,那样别的势力就不好寻找和挖掘了。 见安妮洗漱完毕,提起手袋要走,黄帝道: “你调来军队帮忙,是不是用不着我了?” 安妮过来吻他一下,哄道:“听话,等我回来。你的作用任何人也代替不了。” 飘然走出屋去,在外把门关严。 黄帝一跃下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和鞋。然后,开门走出,想去偷听安妮和查理森的谈话。 但不见了安妮。 他便用手势问一个服务员吃饭的地方。 服务员把他领到了餐厅门口。 黄帝见服务员离去,用隐身术闪进餐厅。正四下寻找,见花姬和棍圣吃完饭,在一张餐桌旁站起,朝餐厅外走去。 不见安妮和查理森,莫非是到外面饭店去吃了? 黄帝便跟着花姬和棍圣出了餐厅,见二人来到楼上,进了一个房间,关严了门。 他闪进房间,隐身在洗浴间,透视房间的花姬与棍圣。 这也是一个豪华套间,不过只有一张床,不知是花姬住的,还是棍圣住的。 见花姬和棍圣在沙发上坐下了,黄帝便现出真身——总运穿透大法实在耗损真气。 他躲在洗浴间,不运功,相信也可以听见两个人的谈话。 就听棍圣道:“蓝田獠怎么没有露面?这家宾馆是全镇最好的,他应该住在这里呀。” 花姬道:“现在我担心的是,就算找到蓝田獠,他也未必肯答应帮我们杀无敌神。他并不是傻瓜,一定知道得罪斗神会的严重后果。这次我们不好再瞒他……” 棍圣道:“他已经开罪了斗神会,不是干不干的问题,而是必须干下去。他不于,斗神会也不会放过他。” 花姬道:“但他目前实力明显不如无敌神……” 棍圣道:“小花,你这么为蓝田獠开脱,是不是为他担心啊?” 花姬叹道:“他应该算我们的朋友了……” 棍圣笑道:“别瞒叔叔,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花姬娇声道:“叔叔又取笑我了。我只是觉得他像黄帝,才特别注意他一些……” 棍圣道:“你考验之后,认定他不是那个地球超人?” 花姬道:“不是。若是黄帝,就算他定力再高,也瞒不过我的眼睛。” 棍圣道:“你总心系黄帝,只会苦了自己。黄帝在这个星球折腾完之后,总要回归地球,你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现在,你的困境是如何摆脱井田冈的缠纠。黄帝救不了你,但蓝田獠或许可能。你把蓝田獠拉在身边,对自己有利,他还会帮咱们出气,与黑色旅抗衡。甚至,蓝田獠可以代表咱们四大武学堂参加十国大武会。” 花姬道:“参加十国大武会有浴月带回来的蚩尤,政府方面也看好蚩尤,不惜巨资单独为他建了一个强化功力室……” 棍圣道:“蚩尤毕竟是地球人,到时候也许有人会提出来,取消他参赛资格。但蓝田獠却完全可以。他能够击败卡西特,可见功力潜力都很强,把他带回去专门加以强化,比蚩尤一定差不了多少。” 顿了顿,又道:“为了备战十国大武会,各派都网罗精英高手,像蓝田獠这样的闲云野鹤肯定会有人争抢。我们要捷足先登,千万不能坐失良机。小花,你就别错主意了,听叔叔一回,忘了那个黄帝,主动点,把蓝田獠拉过来。” 花姬道:“黄帝行刺了那个总统替身之后,怎么突然消声匿迹了?是不是认为大功告成,已经去了b国?” 棍圣道:“国内情报还没有他出现的消息。他最好别去,我们奉命来对付他,若让他逃去国内,咱们四大武学堂更抬不起头了。唉,偏偏你又对他心存暗恋……” 花姬道:“我也知道这是一份危险的感情,但我……叔叔,如果我们真的面临与黄帝决战,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宁可杀了他后自杀,也不会给咱们四大武学堂丢脸。” 棍圣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好在你对黄帝的感情,只有我知道……” 花姬道:“叔叔,我听你的,想办法把蓝田獠拉过来。不瞒叔叔,我决定参加今年的环球小姐竞选,我要为死去的爹娘争气,名扬天下。” 棍圣道:“但竞选环球小姐要有庞大的资金作保障,要有强硬后台。上届的冠军小丝,就是o国政府全力支持,为她包装和宣传。” 花姬道:“我拉上蓝田獠的另一目的,就希望借助他的金钱……” 棍圣道:“对啊!上次咱们大使馆还给了他十万枚金币。看来,政府对除掉地球超人真是不惜一切。” 花姬道:“大使说总统和外交部长都给他打过电话,让他帮我们务必把地球超人摧毁在k国,绝不能让他去国内折腾。因为国内正在筹备三大赛事,他一去折腾,说不定全得泡汤。” 棍圣道:“井田冈憋足了劲要在十国大武会上出人头地,好博得你的芳心。这次他又主动提出跟咱们来k国,也想在你面前有好的表现。” 花姬道:“但我对他实在没好感,不仅是因为年龄……” “叮玲!” 门铃响了。 很快传进一个男人的声音,道: “你们看见了吗?整个贝尔斯镇及周围几十里,全部被k国军队控制了。” 是b国话。 黄帝运神眼术透视过去,认出来人赫然是井田冈。 棍圣站起身,到窗前朝外望了望,道: “可能是自由王国搬动k国军队来与斗神会抗衡。据情报说,自由王国在k国军政高层很有市场。” 井田冈道:“你猜对了。我看见了‘自由之花’与一位将军进了一家餐厅。” 转对花姬,又道:“你们看见蓝田獠了吗?” 花姬道:“去服务台查了一下,他没住这儿。” 井田冈也到窗前,望向外面,道: “在十国大武会之前,这大魔龙骨石又昭然于世,看来这场争夺必空前激烈。” 棍圣也叹道:“但在k国的地盘上,自由王国与斗神会当然更具实力。我们只能见机行事,可别抢不到东西,反把自己搭进去。” 井田冈道:“这却是一个摧毁各方高手的机会,为参加大武会扫除强横对手。我们要巧妙利用这个形势……” 棍圣道:“刀霸那边有什么情况?” 井田冈道:“没什么消息。地球超人像突然失踪了……” 棍圣道:“我再出去找一找蓝田獠,小花要不要跟我同去?” 未及花姬开口,井田冈道:“我还想就下步行动,与她商议一下。” 棍圣就自己走出屋去。 井田冈去锁上门,转对花姬笑道: “棍圣太胆小!我们不要放过这个机会,一定把骨石抢到手!” 在沙发上坐下,又道:“你应该相信我的实力!” 花姬到窗前,望向窗外,道:“你怎么行动我不管,我也管不了。” 井田冈道:“你对我没信心,甚至讨厌我,我知道;但你得给我机会……你要相信爱情可以创造奇迹。” 花姬道:“我不会接受你的爱,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井田冈起身过来,双手抓住花姬双肩,气躁躁地道:“你在伤害我的感情!你在让我的心哭泣甚至流血!你看着我,快点收回你说的话!” 黄帝用隐身术闪出屋,在门外按响了门铃。 井田冈一脸怒气打开门,见了他,一怔。 黄帝和他比划,连自己也不知道啥意思。 井田冈让他进了屋,黄帝见到花姬露出欣喜的样子,比划几下,转对井田冈,示意井田冈先出去。 花姬对井田冈道:“请你先出去一下。他可能想与我单独谈。” 井田冈悻悻地开门走出,黄帝见他确实走了,才关上门,锁好。 转对花姬比划,示意愿意帮她做事。 花姬不明白,急得满脸通红,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黄帝便掏出一枚金币,又比划了几下。 他用意是为花姬解围,也想说明会帮助花姬搞到一些金币,见解围的目的达到,就想走了。 花姬直到送他出门,还一脸茫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出现,又和她表达了一些什么意思。 黄帝怕花姬跟踪他,一离开花姬视野,就用隐身术闪回他的房间。 见安妮还未回来,黄帝急忙脱衣,去泡到浴池里,长舒了一口气。 此行真没白逛,偷听到了花姬与棍圣密谈,知道花姬竟然对自己情有独钟。这样,就明确了下步应该采取什么行动。 想到自己与花姬那一番瞎比划,不禁哑然失笑,她一定还在想,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啥意思。 不长时间,安妮回来了,给他带回来丰盛的酒菜。他就穿着浴衣来到客厅开始自斟自饮,也不问安妮与查理森说了什么。 他知道安妮一定会分派他任务——他们就是要利用他,不会让他无事可做。 安妮坐下来,看着他吃喝,笑道: “想知道我与查理森谈了些什么吗?” 黄帝道:“我只想知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安妮道:“一项你胜任的工作,而且很刺激。那就是与斗神会一号斗神无敌神决战。” 黄帝心中吃了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呷了口酒,道:“说下去。” 安妮又道:“骨石的事已经尽人皆知,来争夺的高手云聚贝尔斯镇,好在我们有军队支持。但能与我们公开抗衡的就是斗神会。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让你代表我们一方与无敌神决战。胜了,我们开始大张旗鼓地进行寻找与挖掘;败了,把寻找与挖掘的权力先让给斗神会。查理森作为公证人。” 黄帝道:“斗神会能同意吗?” 安妮道:“他们求之不得。不这样,军队禁止他们寻找和挖掘。况且,无敌神也未必怕你。” 黄帝道:“我要是不干呢?” 安妮道:“你别想活着离开k国。自由女神若出手,你死定了。况且索罗门也快回来了,没有我们的保护,他也会杀你。和我们合作,是你唯一的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黄帝喝下一杯酒,道:“你越这么威胁我,我越不干!你现在就把我杀了吧。” 安妮笑道:“那你还让我怎么哄你?算帮我和安娜好不好?” 黄帝道:“我知道自己战无敌神是等于玩命,所以死也不能白死,我要二十万枚金币,留给琼斯。你们答应我就战,不答应我宁死不干!” 安妮笑道:“没问题。金币我给你存进银行里……” 黄帝道:“我连银行在哪儿都不知道,你开什么玩笑。用箱子给我拎来。” 安妮道:“我这就安排。” 便给查理森打电话,让查理森联系无敌神,确定决战时间,地点。 又给安娜打电话,让尽快送二十万枚金币来宾馆。 黄帝在偷听到花姬与棍圣的密谈后,已经明确了下步对策:讨好、进而控制住花姬,让花姬带自己去b国,这样便容易接触蚩尤,以便见机行事。 他知道花姬参加选美缺钱,便要了这二十万枚金币。 他知道花姬有意让他杀无敌神,便“爽快”地答应了安妮。 他战无敌神自知没把握胜,可昨晚知道自己以前吃的不是“蛇珠”,而是大魔龙的“龙珠”,便信心大增,决定冒险一战! 对于这次夺取大魔龙精元化石,黄帝觉得杀了无敌神,也对自己有利无害。 黄帝吃完饭约一个小时后,安娜送来了二十万枚金币,装在一个很大密码箱里。 一见面,安娜放下密码箱,真的拥吻了黄帝。 旁边的安妮笑道:“原来你们早就定下了接头暗号。” 安娜笑道:“以他的聪明,我知道会识破你。” 黄帝检查了一下箱子里的金币,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先把金币送琼斯那儿去,你们可以跟来,免得我跑了。” 他这么一说,安妮安娜却不好意思跟着了。 安妮笑道:“我们相信你!” 黄帝拎着密码箱来到花姬的那个房间门外,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正是花姬。 他把密码箱塞到花姬怀里,比划几下,转身匆匆离开,返回自己的房间。 见他进来,安妮道:“查理森来电话了,无敌神答应决战,时间今晚上,地点疯狂大厦的战台。他要求不戴拳击手套,不换衣服,不许使用兵器,没有时间限制。 黄帝心想:自己还要欺瞒b国高手和花姬,当然不能使用皇剑;他提出不用兵器,反而对自己有利,况且皇剑丢失,安娜安妮也不一定有能力找回来。 遂点头道:“那就听他的吧。” 又道:“你们一定要告诉斗神会,我是蓝田獠,别……” 安妮笑道:“这你放心,谁还敢公开与地球超人有来往,他们也绝不会说的。你就是聋哑拳皇蓝田獠。” 转对安娜,道:“你陪他吧,我还有点别的事情。” 遂拎起手袋走出屋去。 安娜锁上门,偎进黄帝怀里,娇声道: “今晚我开车送你去疯狂大厦,亲自为你助战。你获胜之后,咱们还回到这儿来。” 黄帝笑道:“我要是死了……” 安娜用嘴堵住黄帝的嘴。 他们蜜吻在一起。 吻罢,黄帝道:“听说b国正筹备三大赛事,都是什么赛事?” 安娜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一是十国大武会;二是第十六届环球小姐选美,三是二十四国甲级足球大奖赛。都在下半年,几乎同时举行。” 黄帝想到小丝,问道:“环球小姐选美几年选一次?” 安娜道:“两年。前年是第十五届。冠军被o国一个叫小丝的夺得。” 她没往下说,显然不知道小丝来自地球。 黄帝又道:“十国大武会怎么回事?” 安娜道:“十国大武会是十个国家轮番举办的世界性大武会。虽然是十个国家发起,限定十个国家举办,但世界各国武学高手都可以参加。每隔四年举办一届。大武会规定,决出十名获胜者,冠军获得‘武尊’称号,并奖赏十亿枚金币。其他获胜者,也都有极高奖金。第一届是在k国加斯特莱城举办,冠军被酒狂夺得。酒狂有十亿枚金币之后,在b国首都建成了世界最高大厦,一百二十层的‘酒狂大厦’。” 顿了顿,又道:“第二届在c国举行。冠军被唐皇夺得。唐皇用十亿枚金币作为武术基金,在0国全国建立武馆,培养武术人才。确定了他在0国不可撼动的武学大宗师地位,成了名符其实的‘武尊’。第三届在h国举办。冠军被索罗门夺得。索罗门有十亿枚金币之后,在亚那摩建成了通天大厦,一百二十四层,比酒狂大厦还高四层,成了世界最高大厦。这次要在b国举办的是第四届……” 黄帝道:“我听说,现在你们这世界上有六大高手。除前面你说的三位,还有自由女神,幸存者和0国的总统夫人,看来,这届大武会,后三者肯定会参加了。” 安娜道:“据说0国总统夫人前些日子被人重伤,也未知恢复怎样。我想她不会放弃。o国和k国因为长期战争,国力空虚,她若得到十亿枚金币,能解决不少问题。至于幸存者和自由女神当然会参加。若不出什么意外,冠军将在他们三人中产生。” 顿了顿,又道:“按规定,已获得大武会冠军者,不能参加下届大武会。但其余的获胜者均可连续参加。第一届时,唐皇是亚军、索罗门是第三,幸运者是第四。第二届时,索罗门是亚军,幸运者第三,总统夫人第四。第三届时幸运者是亚军,总统夫人第三,自由女神第四。如此可见,这一届应该是幸运者夺冠。” 黄帝道:“照你这么说,六大高手顶数首次夺冠的酒狂最厉害了?” 安娜道:“在第一届大武会上是这样。但现在却不好说,怎知酒狂、唐皇和索罗门不会被后来者赶上并超过?只是他们已身为‘武尊’,已没人向他们挑战,也难知道他们功力情况。” 黄帝这才明白唐皇为何不与他出手,他实在不够资格。 同时心中也有些不安:自己如此与斗神会作对,那索罗门岂能轻饶自己! 安娜又道:“我和我姐姐已经决定参加这次环球小姐选美。你看我们有希望吗?” 黄帝笑道:“当然有希望。那你们该忙着包装、宣传了,怎么还有心思干别的。” 安娜道:“我们得先帮自由女神强化功力,争取让她在这届大武会上夺冠。而争夺骨石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黄帝道:“被选上环球小姐也有奖金?” 安娜道:“当然有。冠军是一亿枚金币,亚军是八千万枚,季军是五千万枚。按规定,凡是被评选上前三名的,不能再参加下届评选。上届听说0国那个小丝很有实力夺冠,我们就放弃了。” 黄帝心想,小丝不仅一夜间闻名世界,而且摇身一变成了富姐。难怪她说有不少人追求她。 安娜又道:“你打听三大赛事,是不是想去闹一闹?提高你这地球超人在全球的知名度?” 黄帝笑道:“我才不去呢!b国对我张网以待,去了无异送死!” 安娜笑道:“你算说对了。你敢去b国,酒狂会第一个找上你。他功力再退化,杀你这样的也绰绰有余。况且还未必退化。听说酒狂靠意念力便杀人于百里之外,你做得到吗?” 黄帝心中暗凛,感到了一种极大的压力。 安娜又道:“十国大武会虽然前三四名基本上有了一定,但后六七名仍然竞争激烈,因为奖金仍然丰厚,获胜仍然很是荣耀。” 黄帝道:“无敌神在前三届大武会中,可进入过前十名?” 安娜笑道:“让我说实话吗?” 黄帝道:“我不会感到压力。” 安娜道:“在第二届大武会上,无敌神获得第八名。在第三届大武会上一跃升到第五。” 黄帝道:“那就是说,他仅次于自由女神?” 安娜道:“所以,他才有资格列为斗神会一号斗神。” 黄帝道:“他这么厉害,你们还让我战他,不摆明了,让我送死吗?” 安娜笑道:“打虎才是英雄。不然怎显得出你‘超人’的本事。” 黄帝叹了口气,道:“别逗了。现在我才知道我今晚之战是九死一生。” 黄帝当然不知道:自由女神授意安妮,让他与无敌神决战,为的就是激发他体内的大魔龙精元潜力,以便让她吸抽并接收他的功力。 黄帝的功力对渴望在十国大武会上夺冠的自由女神,绝对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第177章 无敌神的秘密武器 无敌神就是黄帝在别墅里看见过的那个白人小老头,穿着随便,其貌不扬。 此刻,他站在战台上还穿着那身汗衫和半截大裤衩,嘴里还叼着香烟。 他的样子也随随便便,看上去一点也没把黄帝放在眼里。 这随随便便表明他有着极大的自信。 而极大的自信必是以极强的实力作后盾。 无敌神的气势内敛着,让黄帝感觉他的霸气和杀气还不如他的阴寒之气。 当战台的保护罩一罩下来,指示他们开始决战的铃声就响了。 听到铃声,无敌神却吐出一口烟雾。 他这种懒散、悠闲、冷傲的神情激怒了黄帝。 黄帝冷啸一声,抢步欺身,向无敌神一拳轰去——正是强级轰天炮。 无敌神却在他面前消失了。 一拳击空,拳劲把保护罩击变了形状。 无敌神已经闪到黄帝后方右侧——身法诡异,如鬼似魅。 “呼!” 黄帝清楚地感应到了无敌神所在位置,旋身又打出一拳。 又打空了。 无敌神又闪到了黄帝后方左侧,又喷出一股烟雾。 黄帝第三次攻击,右拳却蓄劲未吐,见面前一空时,旋身出拳,疾吐的拳劲变成一道金光击中正欲闪避的无敌神。 无敌神后退三四步,又狠抽几口烟,把嘴上烟头吐到地上,摸了摸被击中的前胸,双臂上举,居然像在卧室似的伸了个懒腰。 这动作的潜台词就是,黄帝这三拳攻击,对他不过是热热身。 无敌神也在心里叹服黄帝不简单,因为他吸的香烟是特制的“毒气香烟”,烟雾被他吸到体内,可以使他已适应的身体像吸进鸦片一样变得兴奋,但别人吸到重则丧命,轻者昏迷。而黄帝居然还坚持得住。 在保护罩内空气流通不畅,毒烟更不易扩散,若非黄帝已成百毒不侵之身,已经着了道儿了。 在无敌神认为,黄帝之所以未被毒昏,一定是功力深厚,运功把吸进体内的毒气逼住了。 那么,这就正是他开始攻击的时候。 他要逼着黄帝与他硬拼,以致无暇再“对付”体内的毒气。 一声厉啸,无敌神闪身冲上,向黄帝猛轰一拳。 黄帝立即色变。 无敌神身法快,出拳更快。眨眼间,对方强劲拳风已及体。 黄帝第一时间迎出右拳,金光在中途暴出。 几乎就在同时—— 无敌神袭到中途的劲拳暴出一蓬紫陷。 “砰!” 金光与紫焰相击。 黄帝立即被震后飘,落到两丈之外,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 心中暗凛:对方果然厉害! 无敌神只退了四五步,未等站稳,又电射冲向黄帝,就像一道紫光,暴发出绝强的气势。 黄帝迎着无敌神,化成龙形气势猛冲过来。 他知道不迎着冲上,空间和功力就有被对方气势封锁的危险。 明知弱于对方,但还要冲上来硬拼! “轰隆!” 紫光与金色狂龙相撞击,发生大爆炸。 战台的吸力装置发生了鸣叫,而保护罩极度膨胀,险些裂爆。 黄帝受到反震,身形后飘,撞到保护罩上,把身体承受的攻击力及时传卸出去,在弹回战台时,未致摔倒。但是一口血夺腔涌上没咽回去,“噗”的一声,喷到战台上。 无敌神也退到战台边沿,却未吐血。 见黄帝喷血,他脸上逸出一抹冷笑。在他看来,黄帝体内中了毒气,又受了重创,肯定再难抵御他的攻击了。 他向黄帝踏步逼上来,暗暗提聚功力,要一击摧毁黄帝。 战台外鸦雀无声。 观众们都知道拳皇蓝田獠是聋哑人。 现在眼看蓝田獠落在下风,难道还为无敌神助威? 安妮立即给国防部地下室那强化功力室里的医学专家打电话,通知他们做好准备,蓝田獠一死,立即抢在他血未冷之前进行吸抽功力。蓝田獠战死,是安妮和自由女神意料之中的事——他们准备好了吸抽活的蓝田獠功力,也想到了吸抽死的蓝田獠功力。 总之,经过与无敌神一战,蓝田獠功力肯定会提升一些。 花姬、刀霸、棍圣和井田冈也来观战,见蓝田獠受到重创,他们与安妮和安娜心情当然不同。 今晚的拳击场更加爆满。 观众对斗神会一号斗神挑战新拳皇更感兴趣。 况且,许多各路高手还知道这一战,关系到大魔龙骨石的争夺!也都前来观看。 对拳皇蓝田獠这么快就受伤,观众和众高手表示理解,——无敌神毕竟不是卡西特! 盛名之下无弱夫! 在以强者着称的斗神会,能位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敌神的实力让任何人都会感到恐惧。 黄帝知道自己此战凶险万分。 他尚且打不过二号斗神霹雳神——那晚杀霹雳神是冲锋枪帮了他的忙。他的皇剑并未战胜霹雳神的九节钢鞭。 那么,无敌神当然更强过霹雳神,他怎能轻易获胜! 他决定战无敌神靠的是勇气与自信。 这勇气来自他无畏的品格。 这自信来自他知道自己体内有可开发提升功力的大魔龙的“龙珠”。 但是,他要战胜,最终靠的还是真正的实力! 黄帝自懂事以来,经历过无数次的拼战——包括恶战、险战、苦战、血战。可以说,他是在血与火的磨炼中成长起来的。 战,让他的生命变成更顽强。 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认败! 这时,无敌神已逼近,并且开始了又疾又猛的抢攻。一拳又一拳再一拳,拳拳相接,连续狂攻。 他想一拳摧毁对方的愿望没有实现。 他遇到了顽强的封挡。 但他已经把对方当成了练拳的靶子。 黄帝在无敌神间不容发、密不透风的强拳快攻之下,只能苦苦防守着要害部位,连一招也反击不了。不仅活动空间被封锁,连功力也被压制住了。 他又开始吐血。 尽管观众们知道蓝田獠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一齐喊叫起来,挥动着手里可以挥动的东西为他助威。 观众们希望看到更刺激、更惊险的硬拼,不想看到这“一边倒”的打法。 “砰!砰!砰!” 无敌神三拳重击之后,把黄帝震飞了。 空中洒下血雨。 黄帝身形撞到保护罩上又回弹下来,重重地摔在战台上。 无敌神飞身跃起,双膝朝下顶落向黄帝身体——若被他顶落击中,黄帝必然会骨碎筋断。 黄帝就地一滚,刚好闪避开…… “嗵!” 无敌神双膝顶落在战台上,把特殊材料制造的战台面顶出两个深坑。 “砰!” 无敌神一拳砸向身旁的黄帝,砸中之后又压住,另一拳向黄帝脑袋重击而出。 黄帝只能拼力再滚,躲避开对方这必杀一拳。 拳劲击中台面,反震之力把黄帝震得弹起来,未及落下,又被无敌神一拳击中,身形横着飞跌出去,摔在战台的一角。 再次喷血,差点昏迷。 无敌神没有再凌空扑落,而是又踏步逼上来。 在观众看来,无敌神已经胜了,他现在罢手,没人会提出异议。但显然无敌神不想罢手,他是要彻底摧毁蓝田獠。 也没人阻止,因为一开始人们就知道,这场决战不同于正式拳击比赛。 黄帝出人意料地抢先向逼上来的无敌神猛冲过来——在别人看来这就像是垂死挣扎一样。 而在无敌神眼里,他无异是冲上来送死。 他停步,又出拳重轰。 黄帝狂吼一声,出拳与他硬拼。 这声狂吼让观众精神为之一振。 “砰!” 硬拼之后,无敌神竟被震退三四步。 而黄帝只退出丈余,便又拿桩站稳。 就在无敌神惊讶之际,黄帝又猛攻上来。 无需解释,黄帝在最危险时刻自然又提升了功力。 他知道必须与对方拼命对攻,才能使功力迅速提升,所以才有刚才冒死一冲。 “砰!砰!砰!砰!砰!砰!砰!” 黄帝一口气连攻出七个重拳,都遇上无敌神强劲的迎击!” 硬拼! 无敌神和黄帝谁也没震开谁,继续以快打快的拳拳对攻,进行硬拼! 观众都看直眼了! 太精彩了! 太刺激了! 哈哈!习惯于后发制人的拳皇蓝田獠,原来刚才是扮弱呀! 两个人都在对攻硬拼中不断提升功力。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谁抢占上风,就意味着谁最终获胜。 不难知道这样的事实:在开战之始,黄帝功力明显弱于无敌神,所以被打得死去活来。 而他功力在危险中提升之后,已经与无敌神不分上下,所以才形成势均力敌的对攻局面。 那么也就是说,谁能尽快提升功力强过对方,谁就能迅速抢占上风。 至少已经对攻了一千拳,无敌神的拳势弱了下去,很快被黄帝压制住了功势,变成了被动防守。 明眼人可见;在快速威猛绝伦的对攻中,黄帝终于抢占上风,功力已强过无敌神。 台外的斗神会之众开始大声喊叫,为无敌神助威和加油,有人竞大骂蓝田獠——尽管对方听不见,他也要以此来发泄愤怒。 “砰!” 黄帝绝强的右拳重击把无敌神封挡出的整条右臂震爆,血肉飞射,就像被一枚炸弹炸碎了。 “砰!” 更强的左拳重击又让无敌神整条左臂遭到同样悲惨命运。 眨眼间,无敌神浑身是血,成了一个无臂人。 黄帝有些于心不忍,闪身退到一旁。 他以为无敌神一定会认败了。 他不想斩尽杀绝。 “嗖!嗖!” 两道白光闪过。 胸前一疼,两把两寸左右长、一寸宽的三角形刀片射进黄帝胸肌里。 他惊异更胜于疼痛的感觉—— 对方失去双臂怎么发射的暗器? 别人相助? 游目一寻,并未发现。便拔出两枚刀片扔在地上。 又想到有保护罩,台外之人根本射不进来暗器! “砰!砰!砰!砰!” 就在黄帝愣神狐疑间,漫空脚影已经罩下,接连踢中了他。 黄帝急忙封挡漫空脚影,被逼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失去双臂之后的无敌神又提升了功力,变得更强。 无敌神不住声地发出怪啸,变得疯狂了。 他好像兴奋得难以自控,因为他因祸得福,脚功有了重大突破,终于练成了—— “绝脚!” 无敌神真正的厉害不是双拳,而是双脚。 在八大斗神中,霹雳神以兵器九节钢鞭见长,拼兵器一向罕逢敌手;暴力神以拳术见长,而无敌神是以脚见长。 他修炼索罗门的神功绝学“幻影脚”虽有大成,但终未至功德圆满。 他问索罗门是何原因,索罗门告诉他,“幻影脚”登峰造极的境界是失去双臂,而成“绝脚”。 怎奈他一直狠不下心砍去双臂,不意今天黄帝成全了他。 黄帝被困在脚影里,苦苦招架。发现无敌神的鞋尖竞出现两寸来长的刀片。几次划中他手臂,使手臂血痕道道。 恍然大悟:对方的鞋子居然能发射暗器。 无敌神有两样秘密武器:一是开始的“毒气香烟”;二是特制的藏刀鞋。 藏刀鞋不到万分危急他轻易不使用,里面的刀片可以发射一次。 “幻影脚”本来就厉害,鞋尖再有刀片装置,更具杀伤力。 黄帝真是防不胜防,苦不堪言。 他终于招架不住了,双手和手臂已被对方藏刀鞋上的刀片划刺得鲜血淋漓。 灵机一动,便暗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闪出无敌神脚影困锁,隐到一旁,伺机而攻。 无敌神忽然踢空,只得停住,游目四顾,不由一怔:战台上没有了蓝田獠。 莫非飞上了头顶? 他仰头上望—— “砰!” 已闪在空中的黄帝轰压下蓄势已久的重拳。一击命中,把无敌神打得满脸开花,血肉飞溅。 在飞溅的血肉中混着被震出眼眶的两颗眼珠子。 若非无敌神护身真气强横,这一拳必把他脑袋轰碎。 无敌神疼得“嗷”的一声狂叫,身形在台上转了三四圈,还未站稳—— 黄帝自空飘落,现出真身,欺到无敌神身前,对准他前胸,又打出了轰天炮! 他怕无敌神感应到气劲用脚封挡,所以这一拳贯注了全力。 无敌神双眼已盲,头部被重击,已经被震蒙了,哪还能防御对方攻击。 “轰!” 轰天炮正中无敌神前胸,前入后出,把无敌神胸膛轰穿。 黄帝再次往右拳上发力,把“套”在拳臂上的无敌神尸体化成了灰烬。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冲锋枪、机枪开始向战台上猛射。 斗神会的人疯狂了。 好在有保护罩把雨一样泼洒向战台的子弹阻挡住了。 “轰隆!” 一枚火箭炮弹射穿保护罩掉到战台上爆炸。 黄帝同一时间已经用隐身术闪出保护罩,这颗火箭弹却变成掩护他逸去的烟雾弹了。 黄帝一直闪出疯狂大厦,到大街上拦住一辆出租坐进内,掏出一枚金币扔给司机,又把耳朵里的通译器塞到司机耳朵,道:“去b国大使馆。” 又把通译器塞回自己耳朵。 司机惊恐不安地启动汽车向前驶来,连黄帝一眼也不敢看。 只因黄帝浑身是血,成了血人一般。 不长时间,出租车来到b国大使馆。 黄帝示意司机过一段再停,等车停稳之后,他下了车,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侧面院墙外,用隐身术闪进。直接闪回他和四女欢爱过的那个房间。 进来一看,那四个送给他的美女正在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零食。 见他血淋淋突然出现,四美吓得发出尖叫,有一个立即被吓昏了。 “是蓝田獠君!” 一个美女认出了他,惊喜地叫了一声。 另一个美女道:“刚才他还在战台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显然,她们看的电视节目正是蓝田獠战无敌神的实况直播! 黄帝比划,让三美伺候他去洗澡。 有一美去叫那吓昏的美女,另外二美惊魂甫定和他到洗浴间洗澡。 洗完之后,四美女去找来纱布和药粉为黄帝进行包扎。凡是有伤口的地方都上药缠了纱布。 又有美女找来干净衣服伺候他穿上。 他们回到房间时,见不知什么时候大岛雄义已等在那里。 显然,是四女告诉了大使。 大岛雄义见了他,微笑着点头,竖起一个大拇指。又示意他好好休息,便走了。 黄帝躺到床上,享受着四美的全身按摩,只觉酸痛之感惭消。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时,忽然听见了花姬的声音,问:“他怎么样?” 一个美女道:“进来时浑身是血,好吓人啊!我们为他洗净,作了包扎。他真是大英雄,我们在电视里都看到了他神勇的表现。还担心他被炸弹炸死了呢……” 花姬冷道:“你不觉得太罗嗦了吗?” 到床前捡查一下黄帝的伤势,轻轻叹了口气。 黄帝佯装睡着,也没动,心中自是一暖。 花姬道:“别揉了,没看他已睡了吗!” 四女这才停住手。有人为黄帝盖好毛巾被。 就听花姬道:“你们到隔壁房间睡去吧。有人要杀他,我得留下保护他。” 香风拂荡,四美悄然走出。 花姬去锁上门,又去关了房灯,把床灯打开,室内顿时变得柔和而又温馨了。 花姬又去关闭了电视,像是走进洗浴间,很快听见水声。 黄帝翻过身,看见放在一旁的花姬的手袋,他心想:花姬能这么快回来,可能是大使给她打了电话,不然,她一定会寻找自己。 “嘭!嘭!嘭!” 有人重重地拍响了门。 一定是井田冈! 黄帝瞥见花姬穿着浴衣从洗浴间走出,一边擦着湿漉漉秀发,一边走向门前,他又闭上眼睛装睡。 就听花姬问了一句道: “是谁?” 门外传进井田冈的声音: “井田冈!” “有事吗?”花姬又问了一句。 “让我进去!” 井田冈压着火气顶回一句。 花姬像是开了门,她来到床边,淡淡地道:“他伤得很重,需要保护。” 井田冈冷道: “我可以替你保护他。” 花姬道: “我已经喜欢上他了。” 井田冈道:“你这么说,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他?” 花姬道:“大使已经决定把他拉到我们这边来,你杀了他怎么向大使交待!况且,他死了,我就能喜欢你了?” 井田冈突然一推黄帝,喝道: “滚起来!我要与你决斗!” 黄帝再装不下去,睁开眼睛,不动声色,躺着没动,看去他好像已不能行动。 花姬对井田冈气道: “井田冈君,请你尊重蓝田獠君!” 话音未落,大使、刀霸和棍圣走进房间。 花姬对三人道:“井田冈君要与蓝田獠君决斗……” 棍圣看了黄帝一眼,道:“他已受伤,你这时候提出与他决斗,不觉得自辱身份吗?” 刀霸冷道:“我们还是别打扰他休息了。他能逃到这里,是对我们的信任。‘ 转身先走了。 大使对井田冈道:“我想和你谈一谈!” 转身也走了。 井田冈对花姬冷道:“你好自为之!” 与棍圣也走了。 花姬去锁好门,回来对黄帝绽开一丝甜美绝伦的微笑。 然后她坐到床边,对黄帝竖起一个大拇指。 黄帝笑了笑。 花姬伸出食指指指自己,又指指黄帝,把两手食指并到一起。好像示意她愿意和黄帝在一起。 黄帝笑着点了下头。 花姬又报以甜美的微笑。 第178章 千面淫妖 就在黄帝战胜无敌神五天后的晚上,大鲨鱼领着他八个贴身保镖,回到他在别墅区的别墅。 别墅里,洗完澡、穿着睡衣的两个模特儿嘉曼与朱丽莲正在等他。 大鲨鱼走到卧室,二美便迎向他,帮他脱下外衣,他只穿着三角裤,多毛的高大身躯像半截黑铁塔。 “我要奖赏你们。” 大鲨鱼坐到床边,把二美搂到怀里,又道: “查理森那个老色鬼果然说话算数。这是你们的功劳。” 嘉曼抚摸着大鲨鱼突起的胸肌,娇滴滴道: “总裁,你的身体好强健啊!” 朱丽莲把脸贴在大鲨鱼的肩上,笑道: “不知总裁要怎样奖赏我们呢?” 大鲨鱼亲了朱丽莲一口,笑道:“听说你们要参加环球小姐的选美?我支持你们,资金方面我包了。” 嘉曼和朱丽莲顿时喜出望外,美目迸射异彩。 嘉曼道:“若我们真的入选,一定忘不了总裁的大恩德。” 原来,大鲨鱼已经接到美女神和烈火神从贝尔斯镇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挖掘骨石的军队停止了。 他还接到查理森将军的电话,对方说正在履行自己的诺言,不过拖延的时间不能太长。 大鲨鱼与查理森是昨天才搭上关系。 缘起于嘉曼与朱丽莲。她们来找大鲨鱼,说她们有些裸体照片在查理森手上,求大鲨鱼帮她们弄出来。 大鲨鱼和美女神、烈火神、凶煞神正然为骨石的事情一筹莫展。因为蓝由獠战胜了无敌神,按事先协定,就得由自由王国先寻找并挖掘骨石。 他们知道军方总负责人是警备司令查理森将军,一个很狡猾、很不好对付的老狐狸。 一听查理森与两个模特儿有交往,又有欣赏女人身体的嗜好,他们决定把查理森试图拉过来。 遂由两个模特儿牵线搭桥,昨晚大鲨鱼宴请查理森,由两个模特儿座陪。 席间大鲨鱼说加些助兴节目,便让梦之魅模特队表演。 说是模特表演,实际上就是脱衣舞。脱到最后当然一丝不挂。 大鲨鱼示意侍者递给查理森高级的相机,让查理查一一拍照。 众模特争芳斗艳,美不胜收,查理森乐此不疲,好像因为按快门,把手都按疼了。 给所有的模特儿都拍了不同姿态的裸照之后,大鲨鱼又送给查理森装在一个密码箱里的十万枚金币。 查理森让所有人都离开,问大鲨鱼到底有什么事求助于他。 大鲨鱼让他想办法拖延自由王国挖掘骨石的工程,一直等到索罗门回到首都。 查理森很爽快地答应了。 所以,当得知查理森在背后做手脚,让实施挖掘任务的军队停了下来,大鲨鱼当然要感谢这两个穿针引线的模特儿。 他虽然早就想与这两个模特儿上床,怎奈地球超人一直弄得他紧紧张张,有空闲时没心情,有心情时没空闲。 所以,今夜还是第一次领略二美旖旎的春光。 就在大鲨鱼与二美鱼水相戏正欢时,蓝田獠鬼魅一般出现在卧室,闪到跟前,单手扼住了大鲨鱼的脖子。 大鲨鱼一下子停止了动作。 二美也一下子停止了欢叫娇吟。 “你……没被炸死?” 大鲨鱼吃力地道,脸憋得更加紫黑。 黄帝冷道:“把你手机给我。” 大鲨鱼指了指自己的皮包:“手机。” 嘉曼去取出手机,递给黄帝。 黄帝又道:“告诉我碧荷的电话号码。” 大鲨鱼显然戴着通译器,竞能听懂黄帝的话。而二美却像鸭子听雷了。 大鲨鱼道:“谁叫碧荷?” 黄帝心想,碧荷是她在地球用的名字,难怪大鲨鱼不知道。 便道:“就是o国情报部门那个与你联系的,曾经嫁给过k国国防部长……” 大鲨鱼道:“我知道了……” 便说出了碧荷的电话号码。 黄帝立即给碧荷打通电话——他的手机让琼斯摔碎之后,一直与碧荷失去联系。 “我是黄帝。” “你怎么样?” 正是碧荷声音,又道:“有消息说,你化名蓝田獠在战胜无敌神后被炸死了;还有的说,你神秘失踪了……” 黄帝道:“我的处境极为危险。大鲨鱼是八大斗神之一。我的手机损坏之后,与另外二人失去联系。请速告诉我女记者电话号码。” 碧荷在那边说了。 黄帝把号码存进手机。却把手机关闭了。 他把手机揣起来;那只扼住大鲨鱼脖子的手微微一用力,便把大鲨鱼的脖子扼断。 松开手,大鲨鱼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黄帝正要离去,见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他。 嘉曼和朱丽莲仍然赤身裸体,分别端着一支手枪,艳光四射中透出幽寒冷森的杀气,看去十分怪异。 朱丽莲道:“我们知道你不怕子弹,所以用的是激光枪。” 黄帝道:“你们要杀我?” 二美显然听不懂。 嘉曼便去扣出大鲨鱼耳朵里的通译器塞进自己耳朵。 又道:“你想不到吧?告诉你,我们奉副总统之命跟踪你来到亚那摩,就是为了在事成之后杀了你。” 黄帝脱口道:“派森?” 嘉曼又道:“本来我们也以为你那晚被炸死在战台上了。你今晚不该在这里出现。” 黄帝今晚上来找大鲨鱼的目的,就是打听碧荷的电话号码,再通过碧荷打听到女记者史翠姗的电话号码。 黄帝知道现在史翠姗是唯一可以帮助他的人。 原来,黄帝在b国大使馆只待了一宿半天,便悄然离开,偷偷潜去了贝尔斯镇。 他离开时花姬等人不在大使馆内,显然也去贝尔斯镇关注骨石情况。 他来到贝尔斯镇见挖掘工程已经开始,便惊叹安妮和安娜竟能如此之快勘探出骨石的位置。 在贝尔斯镇东南至东北约七八里长,一里多宽的范围已经架起电网,电网之外每隔三米有一个荷枪实弹的哨兵。 电网里显然就是骨石埋藏地。 工兵已经从一头开始进行挖掘,好像还有许多戴眼镜的考古专家配合。 从架在电网内的电灯上看,是要不分昼夜地进行挖掘。 在电网周围三里地之内被划为禁区,未经允许,一切人和物包括车辆乃至空中飞行物接近禁区一律摧毁! 黄帝看见电网,心中也感到惊异:显然这条大魔龙比他遇上的五里蛇更长更大。 他当然是用隐身术闪进电网之内。 他闪到挖掘现场,见显然是从龙头开始挖掘——想到他对安妮说过五里蛇的事,安妮肯定想到“精元化石”(龙珠)藏在龙的脑袋里。 见挖掘现场机器轰鸣,外围的土已经清除差不多了。深度也进入了近十米。从外围轮廓上,可以看出高如城门,巨大无比的龙头形状。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人工清土,细细挖掘,以免损坏石骨完整。 忽然,黄帝的神眼——运隐身术时他神眼术自然奏功;神眼透过约两米的土层和龙头骨,看见了龙头里的球状龙珠化石。 顿时心中狂喜,灵机一动,急忙闪出电网,又飞掠出禁区,置身到四五里地外的一片庄稼地里。 他踏平一大片庄稼,盘坐下来,开始默运“移运大法”。 奏效了! 那颗龙珠化石出现在他面前! 龙珠化石有篮球般大小,灰白色。 他收功纳气,调息片刻。用手摸了摸龙珠化石,炽热无比,把他手烫了一下。 他心想:这分明是块石头,怎么吃呀!况且还这么烫! 他想要是冲服,也得一点点喝,决定把龙珠化石弄碎。转念又一想,里面别包着什么水样的东西。 用神眼术一透视,见里面包裹着一颗拳头大的明珠。 他用单掌轻轻切开化石,立即珠光四射,热浪扑面,好像一个太阳落在眼前。 他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极热的气浪就是大魔龙精元化石的功力。 于是把龙珠又用化石包合起来,决定找个地方修炼。 出了庄稼地走了约三里,看见一个西瓜地,旁边还有一个很大的水塘。可能西瓜还未熟,并没有看瓜窝棚。 黄帝见到水塘,便决定就在这里修炼。 便又藏到水塘旁的庄稼地里,踏平一大片庄稼,坐下来,取出龙珠托在双手中不住地滚动,同时默运吸力,吸纳龙珠上极热的能量。 一直修炼到傍晚,他惊异地发现龙珠整整变小了一圈。 他把龙珠又用化石包合好,起身到水塘喝水,却发现水塘有许多大鲤鱼,猜想这可能是谁家养鱼塘。 他就捉了两条鲤鱼,用手掌一烤,烤得熟了,便吃了喷香的鲤鱼。 接着,回到庄稼地取出龙珠继续修炼。 到天亮时又见龙珠缩小了一圈。 他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去吃了一个半生不熟的西瓜和两条鲤鱼,回来又接着修炼。 再修炼时,他发现这龙珠居然能吸收太阳的光华,使他在吸收龙珠热能的同时也吸收了太阳的光能。 一直到今天中午,黄帝才把龙珠吸收得一点没剩,同时也吸收了三个太阳的许多光能,使三个太阳变得黯淡许多。 他由于忙于吸收,忘了及时消化——消化没有吸收的多:等到吸收完龙珠功力和三个太阳许多光能之后,才感觉体内血液如沸,暴胀欲裂。 发现自己手臂已变成赤红色,热得难以控制,他便一头扎进鱼塘。 他沉到塘底,开始运功调息,进行再消化。 随着一点点消化,体内热感也一点点减轻。 到太阳落山时,他才全部消化完体内龙珠功力和太阳的光能。 睁开眼睛时,闻到了浓浓的烤鱼的香气,见不知何时整个鱼塘的水都蒸发了,干裂的塘底铺盖一层煮熟和烤熟的大鲤鱼。 他就吃完鲤鱼吃西瓜,饱餐一顿。 他不知道自己功力提高了多少,但知道又得到一条大魔龙精元,功力一定会强些。 他又找到那些包裹龙珠的化石,见已经冷却,变成了普通的化石,显然毫无用处。 便把这些化石抓碎成粉,扬在庄稼地里。 天黑之后,黄帝决定反回城里找大鲨鱼。 他知道大使馆并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井田冈随时会出卖他,一旦索罗门找到他,就是他的死期。 他想让史翠姗帮助他逃往b国。等到b国之后,再想办法与花姬秘密接触。 他再次飞掠时,惊异发现气脉变得悠长许多,御风飞行,十几里地不用借力回气,知道修炼之后已收到奇效。 进城之后,直接来疯狂大厦,正好看见大鲨鱼领着保镖从大门里出来,上了三辆轿车驶离。 便随后跟来别墅。 现在,面对二美的两把激光枪,黄帝也有点紧张:肯定这激光枪比子弹枪厉害!听她们口气,是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 便道:“你们在杀我之前,我有个请求。” 嘉曼道:“说吧。” 黄帝道:“你们给派森打个电话,我有一句话和他说。” 嘉曼想了想,道:“也好。’ 就去一个小包取出一个精巧的红色手机打电话。 打通之后道:“副统帅吗?我是二号。地球超人现在已落到我们枪口上。他要求在临死之前与你说一句话。” 说完,把手机递给黄帝。 黄帝接过手机,道:“副统帅吗?我是黄帝。” 派森笑道:“你想对我说什么?或者想大骂我几句?哈哈!你虽然得到了圣女,但只是那么几天,等你死后,我就会飞去地球把她接回来。我可以不拿她当妻子,但可以拿她当玩物!我要像对待一只母狗那样玩她,让她活不得,死不得!哈哈!那时你的亡灵是否会安息呢?” “嗤!” 朱丽莲手里的激光枪忽然转向嘉曼发射,一道刺眼激光射中嘉曼握枪手腕。 嘉曼惊叫一声,激光枪脱手掉在地上,未及明白怎么回事,朱丽莲扔掉激光枪,扑上抱住她,把她压倒在地上,一口咬住她的一个乳房,疼得她发出了尖叫。 黄帝对手机笑道:“副统帅,你高兴得太早了。你听,你派来的两个女人正在我身下尖叫呢!” 关掉了手机。 见嘉曼正尖叫着撕扯朱丽莲头发,想把对方推开,但朱丽莲只是死死咬住不放。 手机又响了。 黄帝接手机,一听是派森打来的。便道:“你还没听够?那就再听一听。” 把手机凑近撕滚在地的二女。 他已经用功力控制住了朱丽莲——他让嘉曼给派森打手机,就为了争取时间运摄魂大法。 这样,朱丽莲就会按他的意图做。 “砰!” 嘉曼一拳震开朱丽莲,疼得惨哼一声,昏迷过去——整个乳房血肉模糊。 朱丽莲被震开,也昏迷过去,嘴里还咬着一大块乳房肉。 黄帝心中有些不忍,叹了口气,对手机叹道:“派森!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别把我逼急了!” 手一用力,手机立即化成几滴铁水。 楼梯响起急骤的脚步声,显然惊动了楼下的保镖。 黄帝用隐身术闪出,飞身跃到楼外,才张开双臂,御风飞行,离开别墅区,投落到一幢二十几层的大厦顶端。 他掏出大鲨鱼的手机,给女记者史翠姗打电话。 “喂?” 正是史翠姗娇柔无比的声音。 “我是地球超人……” “噢!你等一下。” 黄帝猜想她可能身边有人。 很快,又传来史翠姗的声音: “我正为你担心呢!” 黄帝道:“我想立即见到你……” 史翠姗道:“一个小时之后你到那个公园门口等我,好吗?” “好吧。” “不见不散!” 史翠姗先关闭手机。 一个小时竟是这样漫长。黄帝只能用这一个小时来欣赏亚那摩迷人的夜景。 得承认,夜晚的亚那摩比白天更美丽,这当然全靠各色灯光的点缀。 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像一棵棵闪光发亮的树木,而一条条街道又像流光溢彩的河流,那些汽车像一只只在树林与河流间穿行飞舞的小精灵,让这座不夜城透出一种近乎梦幻般的美来。 有谁会想到这美丽繁华的背后隐藏着那么多罪恶! 黄帝约莫快到一个小时了,便飞掠来那个与史翠姗幽会过的公园。 公园晚上居然也不关门,明亮的灯光下许多人进进出出,多数是一对对的男女,勾肩搭背,亲昵非常。 黄帝怕有人认出他,故意躲在一个阴影里。 不长时间,一辆白色轿车在公园门口等下。 黄帝看见里面开车女郎正是史翠姗,便走上前,钻进史翠姗推开的车门。 轿车向前驶来,拐过一个路口,汇入了车流。面前是一条多彩而明亮的大街,让人有一种天高地阔的感觉。 史翠姗今晚没穿白衣,却是黑衣黑裙。黑色低胸背心,更显得她双乳丰满,可见深深的乳沟和乳房半坡。黑色超短裙,更显得他美腿的晶莹、雪白与娇嫩。 她的头发已变成黑色,衬托着这张无比娇媚绝美的面容。整个人像一团野火,艳丽中透出不尽的风骚,让黄帝看得心痒如搔,浑身躁热。 她怎么不去参加环球小姐选美? 或者她曾经已经获得过冠军? 黄帝有些迷醉的感觉——一个一见面就能让男人产生迷醉感觉的女人,不是天使,就是魔鬼。 黄帝更希望史翠姗是后者。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史翠姗对他笑了笑,说完,又把目光投向前方。 “我想让你帮我逃往b国。” “你不杀总统了?” “我压根没想真杀总统。我是为大魔龙骨石而来。” “你放弃了精元骨石?” “我已经得到了……” 黄帝顿觉失言,又道:“也许我得到的不是真的精元骨石……” “你去b国干什么?” “杀蚩尤,他来自地球……” “你的手机怎么回事?” “遇到危险,摔碎了……” “是不是你化装成的蓝田獠?” “是……” “谁的主意?” “大鲨鱼。” “他也是o国情报部门让你接头的人?” “对。但他真实身份是八大斗神中人。” “你和b国大使馆有联系?” “你怎么知道?” 轿车滑向道边,停在一处阴影里。 史翠姗扭头看他,笑道:“许多人都以为蓝田獠被炸死了,你完全可以不必再露面。因为知道蓝田獠就是地球超人的,也会认为地球超人从此消失了。” 黄帝道:“但是见过我的人知道我没死,会很快把我的下落告诉别人。” 他指的当然是井田冈。 他现在认为井田冈是对他最大威胁。 如果没有井田冈,他当然可以在b国大使馆隐藏下去,甚至随同花姬去b国。 史翠姗道:“你相信我不会出卖你?” 黄帝道:“我一向容易在女人身上吃亏,但就是改不了这毛病。” 史翠姗笑了笑,道:“你听说过b国要举办十国大武会的事吗?” “听说过。” “有没有兴趣参加?” “我不够资格,我不是指功力方向。况且,被人认出,就是死路一条了……” “你扮蓝田獠不挺成功吗?” “那是装哑巴……” “扮成别人你可以不必装哑巴……” “我的地球话一说就露……” “你可以学说b国话,会简单的对话就可以应付了。我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信心获胜。你不知道,获胜者的奖金很可观啊!” “我刚才说了,我得到了大魔龙精元化石,自信不会很差。” 史翠姗想了想,道:“我们还是去一个地方吧。” 启动汽车又向前驶来。 黄帝没问那是什么地方,心中盘算着:如果再用一个身份,混去参加十国大武会能怎么样?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语言,不能再装哑巴。 其次化装必须高明,不能被人识破。 最后,还得让蓝田獠和地球超人“死掉”,使人不会怀疑到是他改扮的。 最关键的问题:这个史翠姗能否有能力帮助自己! 汽车竟然驶出了城。 在星空下,前面铺展开一条高速公路。 汽车驶上高速公路已经快如飞矢。 史翠姗专注驾车,也不与黄帝说话了。 一辆辆汽车被超过去,又远远甩在后面。约过了五六个小时,汽车又驶进了一座灯光璀璨的城市。 进城后,车速慢下来。 史翠姗道:“我们来到加斯特莱城了。在亚那摩太危险。” 加斯特莱? 黄帝想到安娜说过,第一届十国大武会就是在加斯特莱举行。 史翠姗又道:“我在这里有间房子。” 史翠姗的房子是公寓楼,六楼,四室二厅,家俱电器十分新潮。室内装饰也极为豪华。 他们进入房间,史翠姗先开了灯。然后去冰箱里取出饮料递给坐到沙发上的黄帝,道: “我去放水,咱们先洗个澡。” 饮料有些苦,但黄帝还是一口气喝光了。 他听见洗浴间传出的水声。 他用遥控器打开电视,调了几个频道,节目都吸引不了他。他开始看录像了。 录像是一个黑人女歌手在唱歌,她看上去几乎是裸体,还有两个白人大汉在她身边跳舞,不时地搂住女歌手抚摸,做出一些下流动作。 他留意听这女歌手唱的歌词: 我不在乎你有多肮脏 这世界本来就不纯净 只要你的心能让我走进 我愿在那里筑一个巢穴 让凄风苦雨离我远去 我在阴暗和潮湿中等待黎明 我不在乎你有多丑陋 你不必对我戴上虚伪面纱 只要你能对我把爱表达 就像倾诉梦中的情话 我们可以手挽手走向死亡 葬礼不需要泪水和鲜花 我不在乎你有多贫穷 生下来我们都一丝不挂 是我们自己制造了疾病和瘟疫 是我们自己制造了欲望和凶杀 我们等待幸福也等待毁灭 永恒不变的是那爱的神话 黄帝被录像里的女歌手勾引出欲望。 他起身走出洗浴间,正见史翠姗开了门,对他绽开鲜花般的笑脸。 他脱着衣服,道:“我们一同洗吗?” “当然。” 二人洗完,光身回到客厅,见录像里女歌手还在唱着…··· 史翠姗去关闭录像,端来一杯饮料,把一口饮料含在嘴里,喂到黄帝口中。 黄帝躺在那里,舒展着四肢,那雄伟的旗帜仍然挺立着。 史翠姗喂了黄帝几口,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然后上床伏在黄帝胸前,笑道: “谢谢你,超人!” “谢我什么?” “感谢你让我享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性爱。” “你也非常出色。” “想没想好?扮演一个别人,混去参加大武会。” “我想好了。但问题是……” “所有的问题我来解决,只要你同意就行。” “好吧。” “我从明天开始就教你b国话,加上记忆辅助器和复读机,以你的智慧很快就能学会简单对话。然后,我们通过媒体发布消息,蓝田獠就是地球超人改扮,但他已经在争夺骨石时被炮弹炸得灰飞烟灭……” “别人能相信吗?” “我可以找人假扮蓝田獠去贝尔斯镇。这世界上有许多人肯为金币卖命。” “我的化装要找个一流化妆师。” “好在我学过化装。” “你?” “你一定会惊异于我的化装术的。我对自己没信心,敢鼓动你改变身份吗!” 黄帝笑道: “你鼓动我去参加大武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顿了顿,又道:“在我理解,每个人做每件事,都不会是没理由的。” “你很聪明。你在委婉地摸我的底。” “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告诉你吧,我希望你获胜,那时你就会得到可观的奖金。但我知道,金币在你们地球没有用处,你就得留给我。以最小的付出得到巨大的收获,有谁会拒绝做呢!” “以你的美貌、身材和素质,可以去参加选美呀!听说也有可观的奖金……” “我已经参加过三届,都是冠军。” “可我听说凡是被选上冠军的,就不准再参加了?” “我化装成别人啊!你应该相信我化装术了吧。但只有你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黄帝笑道:“我已经对你有信心了。” “我们都应该为彼此相识而感到荣幸。” “为什么这次不再化装去选美?” “我想他们也许有了警觉,被当场揭穿多难堪啊!” 黄帝当然不知道,史翠姗就是恐怖公司超级杀手“千面淫妖”莉芭。 莉芭善于采补术,那次本来想用gp病毒控制住黄帝,采吸他“超人”的功力,却让安妮安娜给破坏了。 现在,她又要把黄帝易容成另外一个人去参加十国大武会,又是何居心? 第179章 酒吧解围 “嘟嘟嘟!”电话响了。 花姬接电话,一听是酒吧女老板名波红打来的。 “什么事?”她问了一句。 “出事了!吧女芳子被干坏了,大出血……” “我马上去!” 八分钟之后,花姬领着红杏来到了——浪漫之夜酒吧。 她们冲进一间包房时,立即吃了一惊。 床上仰面躺着一个赤裸的女子,胴体在淡红色的灯光里显得惨白。双腿垂在床下,腿间正然流血不止,显然已经昏迷了。 房间地上全是血,并且已经开始从门缝往外流溢。 “快送她去医院!” 花姬对愣在门口的名波红和几个吧女喊了一声,领红杏奔出酒吧,在门外拦住了这三个糟踢芳子的罪魁祸首。 花姬一指三个小子中为首的这个秃头,冷道:“我知道你们是冲我来的!今晚咱们就新帐旧帐一起算吧!” 转对身旁的红杏喝道:“杀了这小子!” 红杏娇叱一声,抢步上冲,奔这小子打出了一颗流冰弹。 流冰弹被酒吧外面的霓虹灯一照甚是绚丽,而由此生发的寒气也立即笼罩了五丈之内的空间。 红杏这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花姬已经怒不可遏,故才让红杏下杀手。 她认出这三个小子赫然是黑色旅中人。 这秃头就是黑色旅中有名的“狠色狼”横路黑山,另外两个是他的帮凶。 横路黑山已经五次带人到酒吧闹事,不仅喝酒嫖妓不给钱,还摔东西砸玻璃骂骂咧咧。 花姬对于横路黑山的胡闹,知道是井田冈在背后指使,——井田冈就是要让她开口求他。 但是花姬前四次都咬牙苦忍,佯装不知。 而这次她已经忍无可忍。 这三个坏小子目的就是找花姬碴子,干完坏事正等在外面,见花姬果然被激怒,正中下怀。 这家酒吧是花姬个人投资的生意,她还有一个规模不太大的时装店。 “砰!” 横路黑山见红杏的流冰弹袭到近前,便轻描淡写地迎出右拳。 一股黑气把流冰弹轰爆。 红杏惊叫一声,身形被反震后射,撞碎酒吧的窗玻璃,跌进室内去了。 横路黑山只后退三步,嘴边逸出一抹冷笑。 花姬不由色变:以红杏的功力,却被对方一拳震飞,可见这个横路黑山功力多么强横! “嗖!嗖!嗖!嗖!” 花姬双手舞动,向横路黑山飞射出四枚针花。 横路黑山手指连弹,用指气把四枚针花一一弹飞,在空中宛如一闪即逝的蝴蝶。 他一边踏步逼向花姬,一边笑道: “这么好看的花儿,你应该留着做新娘子时戴在头上,而不是用来伤人。” “呼!” 花姬右手一挥,发射出一蓬飞针毒芒。 她知道,这百余枚飞针毒芒有一枚射中对方,对方就必死无疑。 盛怒之下,她猝施辣手! 横路黑山单掌往身前由上而下猛的一切,一道黑色 的气幕蓦地出现,把袭向他的飞针毒芒全部封挡住,尽 数震落地上。 花姬正欲抢身前冲攻出拳脚,只见一个黑气团已经迎面袭至,立即有窒息之感——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下空间已被封锁了。 只好咬牙硬拼! 花姬打出了右拳。 “砰!” 拳劲把黑气团轰爆,四射的劲气把附近一切能摧毁的东西全部摧毁。 酒吧门脸已经被红杏撞击得面目全非,这次灯光全灭,门窗和墙壁尽毁,一片狼籍。 花姬后退的娇躯撞断一棵路旁大树,勉强站稳,吐出一大口血。 横路黑山后退几步,又向花姬逼上来,冷笑道:“跟我来硬的不好使!说几句软话求我,我就放过你!” 花姬抹了下嘴角的血,对逼近的横路黑山冷道:“让我求你?那是作梦!” 横路黑山邪笑道:“你想不想让这迷人的娇躯,在街上曝曝光啊?” “你敢!”花姬冷道。 “嘿嘿!这世上还有我不敢做的事吗!” 横路黑山伸手抓向花姬…… “住手!”旁边有人冷喝一声。 横路黑山缩回手,扭头望去,急忙鞠躬施礼,道:“黑山拜见两位师伯!” 花姬认出,来的两个人赫然是井田冈和黑木三郎。 黑色旅的人都统一着装,一律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黑色衬衫,系白色领带。一般在白天时都戴黑色墨镜。 这时,横路黑山的那两个帮凶也过来向井田冈与黑木三郎见礼,然后退到横路黑山身后。 花姬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井田冈就是这三个坏小子的幕后主使。 井田冈投目花姬,淡淡地道: “他们可能不知道咱们之间的关系,我告诉他们以后别来胡闹就是了。” 转对横路黑山冷道:“藤田花是我的朋友,而且很快就将成为我的妻子。你们要对自己的胡闹作出补偿!” 横路黑山忙道:“是!我们一定让藤田小姐满意!” 井田冈又对花姬道:“咱们找地方去喝几杯吧……” 黑木三郎未等花姬回答,嘿嘿一笑,道:“你总不会连我的面子也不给吧?除了你们的婚事,我还有你感兴趣的事情要说。” 花姬正欲开口,见红杏提着一把长刀从酒吧里冲出 来,便叫住红杏,道:“把刀给我。” 红杏看上去像个傻子,神情木然,却显得很听花姬的话。 井田冈知道,这个冷艳美女红杏是花姬从地球带回来的,据说是被注射了gp病毒,成了花姬身边的工具。 红杏把长刀递给了花姬。 花姬对井田冈道:“我不会与你结婚!我要嫁的人已经死了。今天我就死在你面前,省得你总逼我!” 说完,长刀往脖子上抹去…… 井田冈和黑木三郎离得较远,救之不及。 红杏离得倒近,可她在未听到吩咐的情况下,显然不能出手。 “嗖!” 就在旁观的几个人惊愕之际,花姬却一甩手,掷出了抹向粉颈的长刀。 长刀飞射向她对面的横路黑山。 横路黑山出拳外封,但长刀却射穿他的拳劲,又射穿了他的胸膛…… 横路黑山惨叫声未落,他身后一个帮凶又发出惨叫。 原来那长刀在射穿横路黑山之后,又射穿了那个帮凶的胸膛。 帮凶的惨叫声未落,身后又发生了一声爆炸—— 原来那把长刀射中了一辆摩托车。 爆炸的摩托车几乎全部飞向了半空。 长刀也在爆炸中碎裂。 骇人听闻! 花姬竞有如此强横的功力! 这让井田冈和黑木三郎也瞠目结舌。 横路黑山和那帮凶的尸体已经栽倒在地上。 爆炸的摩托车也从半空坠落,有的部件还在燃烧。 吸引来的旁观者越来越多,已经把整条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要抹脖子的花姬与掷出长刀的花姬简直判若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井田冈和黑木三郎的目光定在了花姬身后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穿一身黑色制服,手里握着用白绸缠裹的长刀。容貌俊美,目光如炬,整个人透出一股凛然的正义之气。 花姬这时也望向身后的年轻人,芳心不由一动:好帅气的年轻人啊!莫非刚才是他暗助自己? 黑木三郎踏步逼向那个年轻人,冷道: “你是谁?为何要帮她?” 年轻人淡淡一笑,道:“谁看见我帮她了?我们并不认识,我为何要帮她?” 黑木三郎站在年轻人对面七尺左右,冷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年轻人道:“我前两天才来到这里……” 黑木三郎道:“你是外地人?” 年轻人点了下头。 黑木三郎道:“你也一定听说过黑色旅吧?” 年轻人又点了点头。 黑木三郎道:“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年轻人道:“去哪儿?” 黑木三郎道:“去酒狂大厦。去了,你或许还能活命;不去,你现在就得死!” 顿了顿,又道:“我叫黑木三郎,黑木龙二是我哥!” 年轻人道:“黑色旅就可以无法无天,滥杀无辜吗?” 黑木三郎冷道:“我们黑色旅有权力帮助警察维护社会治安。凡是我们杀的人都是该杀的罪犯,从这一点上讲,我们就是b国的法律!凡是到b国的人都必须服从我们黑色旅,顺我者活,逆我者死,从这一点上讲,我们就是b国的天空!听明白了吗?小子!” 花姬对年轻人道:“你走吧,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 年轻人道:“我没有管你的事。我在旁边看热闹,他们却找我碴子!” 黑木三郎道:“我就看你不顺眼!我就要杀你!” 说完,抢步前欺,一拳打向年轻人。 年轻人身形往旁横移,避开黑木三郎这一拳,却未还手。 “呼!呼!呼!” 黑木三郎拳脚并用,向年轻人展开疾攻。 井田冈微微皱了下眉,他看出这年轻人身手不凡,显然是内敛气势,灵活的身法以黑木三郎之能却连连抢攻不中,看来一定有些来头。 “砰!” 黑木三郎攻到第三十二招,被年轻人瞧准一个空隙,一招贴身肘击,震出一丈多远,立即喷出一大口血。 年轻人却气定神闲,站得渊停岳峙。 花姬美目一亮:他人帅,功夫更帅!最难能可贵的是他不畏强势,竟敢与黑色旅的人交锋。他是谁? 井田冈踏步逼向年轻人,冷道: “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答道:“大江流。” “哪里的人?” 井田冈在年轻人身前站定,把冷森幽寒的目光投向年轻人——大江流。 大江流道:“我从k国的加斯特莱城来,我要去四大武学堂深造,争取参加这届十国大武会。” 井田冈冷笑道:“你认为四大武学堂强过黑色旅?为何不去黑色旅深造?” 大江流道:“听人说四大武学堂是正宗武术,不像黑色旅那些邪门外道……” 井田冈道:“正宗武术却未必管用!武术不分正邪,只分强弱!四大武学堂如日落西山,而我们黑色旅却如日中天,谁更有威势地位,世人皆知。你却避强而就弱,实在是不智选择!可知你也是个刚出道儿的雏儿。我叫井田冈,我可以介绍你进入黑色旅,有我的关照,也保证你很快就能出人头地!” 大江流道:“井田冈这名字我听过!也知道阁下的厉害!” 向井田冈鞠躬施礼,又道:“但是我师父在临死之时,嘱咐我投奔四大武学堂,师命难违……” 井田冈道:“这样吧,你先去四大武学堂,如不满意,可去黑色旅找我。” 大江流道:“非常感谢!” 井田冈转对花姬冷道:“我的耐性有限,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和我结婚,还是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转对黑木三郎一挥手,两个人扬长而去。 他们对横路黑山和那帮凶的尸体竞置之不理。 等另外一个帮凶叫来救护车拉走两具死尸后,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 花姬对名波红叮嘱几句,让她处理善后之事,便领着红杏追上离去的大江流。 他们站在一棵巨树的阴影里。 花姬道:“我们认识一下,好吗?我叫藤田花……四大武学堂已故的鞭神藤田雄是我父亲。” 大江流向花姬鞠躬,道:“认识小姐我很高兴。我正在犯愁不被四大武学堂接纳,未知小姐是否肯引见我呢?” 花姬道:“你能打败黑木三郎,可见功力相当不弱,进入武学堂应该没什么问题。明天你到武学堂总部大厦来吧,我替你引见。” 大江流再次向花姬鞠躬,道:“那就多谢小姐了。” 花姬就领红杏飘然而去。 大江流站在那里目送她们远去,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他继续前行,回到一家高级酒店。 回到酒店的高级套间包房,他看见了刚刚洗完澡的史翠姗。 大江流当然就是黄帝的化身。 黄帝和史翠姗打过招呼,去洗浴间匆匆洗完澡,便与史翠姗拥在床上缠绵。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收获?” 史翠姗问黄帝。 黄帝道:“刚才碰上了四大武学堂的藤田花与黑色旅的井田冈、黑木三郎打架,我认识了他们。明天我想去四大武学堂……” 史翠姗道:“我听说各国参加十国大武会的高手不能超过十人。那么,每个国家事先必须进行选拔比赛。四大武学堂自从剑皇和鞭神死后,已不复以前辉煌,你进入之后肯定很快被选为重点培养高手。所以,你选择武学堂是正确的。但是你也许会被黑色旅看成对手和敌人……” 为了提高黄帝的b国话对话水平,他们交谈时用的也是b国话。 在加斯特莱史翠姗的住处,黄帝待了四十二天。期间在史翠姗的帮助下,他学会了b国话。当然是他大大超过常人的智商起了作用。 史翠姗在他隐居加斯特莱不久,便重金雇了一个失意拳王,化装成蓝田獠去贝尔斯镇偷窃大魔龙骨石,结果被乱枪击毙。 于是她通过媒体大作文章,声明蓝田獠已死,并列举一些“证据”说明蓝田獠即地球超人改扮,自此地球超人也就永远地消失了。 声明一披露,各种媒体争相报道,通过互联网的传播,两天后全球皆知。 史翠姗回到加斯特莱的家,黄帝已从电视上看到他“死”的消息,对她的杰作表示满意。 史翠姗告诉黄帝,在这个星球上只有一个人知道他还活着,就是她本人。 在教黄帝学会了b国话之后,史翠姗为黄帝易了容,并且给他改名为——大江流。 史翠姗告诉黄帝,有人问到他的身世,只说是大江浪人的儿子。是他母亲把他养大,他未看见过父亲,只得到了父亲的一把刀。 史翠姗便取出一把长刀给了黄帝,说这长刀就是大江浪人当年使用过的——狭锋电光刀。 长刀有五尺长,刀锋长有四尺,宽有一寸,刀刃乃是雪亮刺眼的白芒,占刀宽的三分之一。刀把一尺长,双手相握仍有余。 为了不让人轻易认出这把刀,史翠姗提议在刀鞘外用白绸缠裹。 然后,史翠姗带着黄帝乘飞机来到b国首都神冈,用史翠姗的护照住进了这家五星级酒店。 b国首都共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神冈,另一部分是福川,中间隔着一条河,上面有一座公路、铁路两用桥。由于两座城市通过一座大桥合而为一,使b国的首都变得庞大,属于世界首位。 史翠姗告诉黄帝,b国两大武学势力四大武学堂和黑色旅的总部都在神冈。b国人像k国一样崇尚武学,视强者为尊,国人习武成风。在酒狂夺冠成为“武尊”之前,四大武学堂的剑皇、刀霸、鞭神、棍圣一直在国人心目中占有极崇高地位,被尊为四位武学大宗师。自酒狂夺冠之后,黑色旅的光芒才使四大武学堂黯然失色,而酒狂也超过了四位武学大宗师的地位,成为——武尊! 他们来到b国之后,黄帝便决定想办法“混”进四大武学堂,因为他要接近可能出现的蚩尤。 今晚,他去四大武学堂总部大厦跟前转悠,看见花姬和红杏出了大厦,飞掠来酒吧,便尾随跟来酒吧,才为花姬及时解围。 他没想到红杏被注射了gp病毒,看见红杏那如呆似傻的样子,他心如刀绞,一时却难以相救。 “嘟嘟嘟!” 史翠姗的手机响了。 史翠姗拿过手机,偎在黄帝的怀里接听。 听完,她关闭手机,对黄帝道: “我知道可能骗不过她……” “谁?” “自由之花——安妮。” “她给你打来的电话?” “嗯。我不妨告诉你,我是自由王国中人。安妮说大魔龙骨石挖掘工作全部结束,没有找到‘精元化石’。她说‘精元化石’是让地球超人偷吃了。” “我已经告诉了你……” “我真不能不佩服你的能力……” 史翠姗吻了黄帝一下,又笑道: “安妮说她们会尽快赶来b国。让我注意查寻超人踪迹。她不相信你已被击毙,认为你一定会来b国闹事。”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我被你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安妮和她妹妹安娜是我们极厉害的对手,一定不要大意。你要特别注意内敛自己的气势,同时要善于示弱于人,不能太狂太傲。” “我明白。” “另外还要牢记,不能向任何人说破自己的身份!” 黄帝点了点头,微喟一声。 这样,他暂时就不能与小丝和琼斯联系了。 她们能相信自己死亡的消息吗? 第180章 长刀 四大武学堂总部大厦名为“神武大厦”,共四十层,其中共有练功大厅十二个。每个练功大厅都设有吸力、防震、抗击等保护装置;根据练功者的功力级数,每个练功大厅的保护装置也有强弱之分。 按武学堂内部区分,练功大厅二号和三号,为大高手和一流高手使用;四号厅和五号厅为二流高手使用;六号厅至十号厅为三流高手使用;十一号厅和十二号厅为不入流的高手使用。 这天上午,四大武学堂的首脑和全部精英高手接见大江流——黄帝所在的地点,就是三号练功厅。 四大武学堂的首脑人物共九位:刀霸、棍圣、月姬、花姬和五大弟子——西门太郎、藤野治、东城丸、北岛芥康、中村长河。 四大武学堂的精英高手——一流高手共三十二位。 练功大厅共摆放了十把椅子,上面坐着刀霸、棍圣、西门太郎、藤野治、东城丸、北岛芥康、中村长河。 而那三十二名一流高手都站在旁边,双手背在身后,都穿着白色武士服。 不见月姬。 花姬和红杏领着黄帝步入大厅,直接走到刀霸等坐着的人跟前。 花姬把坐着的七个人一一向黄帝作了介绍。然后告诉七人,这位帅气英俊的年轻人就是大江流。 “坐下吧!” 棍圣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黄帝和花姬便落了座。 黄帝觉得刀霸和棍圣真是摆足了架子,不像在b国大使馆那么随和。 他也就装出谦恭的样子,坐得笔直。 花姬见空着一把椅子,就问月姬怎么没来,棍圣说月姬有事晚来一会儿。 这时,西门太郎——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打量着黄帝,漠然道: “我们师妹引见你加入我们四大武学堂,并说昨晚你帮她解了围,还打败了黑色旅的黑木三郎。故此,两位堂主才决定亲自接见你。你应该为受到两位堂主接见而感到荣幸!” 花姬接声道:“一般情况,有谁要加入武学堂,他们五大弟子有一人点头通过就可以了。你既然是来深造的,还有意争取参加这届大武会,堂主想看看你的真功夫。” 黄帝道:“听说参加大武会,必须经过选拔赛而取得资格……” 他不见蚩尤多少有些失望。 但既来之,则安之,怎的也要应付一下眼前的局面。 西门太郎道:“选拔赛要由官方举办。我们也要选拔高手前去参加,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 棍圣道:“中村长河,你先与大江流过几招吧。” 中村长河站起身,应了一声,走到大厅中央,昂然而立,立即散发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个子不高,也不太粗壮,却显得精刚强悍。特别是这双三角眼射出的精光,让任何人都会感到绝不可以小瞧他。 中村长河是五大弟子中的老五,功力最弱,年龄最小。但他却强过这些旁观的一流高手。 棍圣一开始就让中村长河与黄帝过招,完全是因为听说黄帝打败了黑木三郎。 黄帝把自己用白绸缠裹的长刀放在椅子上,走到中村长河面前,毕恭毕敬鞠了一躬,道: “请多指教!” 这些礼节和见面的客气话当然都是史翠姗教他的。 中村长河道:“你出招吧。” 黄帝道:“我不习惯先出招。” 中村长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声落,拳出,直袭向黄帝前胸。 黄帝谨记史翠姗让他示弱于人的话,身形横移避开中村长河这一拳。 “呼!呼!” 中村长河旋身踢出凌厉的——摆尾脚。 脚风笼罩了黄帝。 黄帝出手封挡,谁知中村长河双脚连环不断踢出,把他完全“缠裹”住了。 黄帝让中村长河踢出了三十多脚,觉得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遂伸出右手,分光捉影抓住了中村长河一只脚,轻轻一甩,把中村长河掷向一旁。 中村长河撞在旁边的高手们站成的人墙上,身形一个空翻,站稳在那里。 在场的人都是练家子,看出黄帝分明是容让对方,他只攻出一招便化解了对方攻势,又把对方掷出,强弱与胜负立见。 中村长河一脸惭愧,一声没吭地坐回他的座位。 这时北岛芥康起身走向黄帝,道: “让我领教你几招。” 北岛芥康和中村长河年纪差不多,却比后者高大。留着八字胡,胖乎乎、圆鼓鼓的大脸蛋子把两只小眼睛挤得变成了两条细缝。浑身透出一股凶悍之气。 话音未落,北岛芥康抢先出拳,直轰黄帝面门——同时又踢出一脚,踢向黄帝必护的下阴。 出招不仅快疾,更为狠毒。 黄帝一见之下就对这家伙没好感,又见他出招狠毒,心中顿时一恼。 他站着没动。却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对方先出拳且拳风已经及体,但致命的厉害攻势却是随后踢来的这一脚。 蓦地,黄帝上身和头微微后仰,第一时间踢出右脚迎击北岛芥康踢来的脚。 “砰!” 两脚相击,发出爆响。 黄帝借力后飘,刚好闪避开袭到的拳劲,站到五步之外。 北岛芥康身形被震飞,撞倒了两个高手,撞在防震墙壁上,摔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 有两个高手上前把北岛芥康搀扶起来,他甩开两个高手,怨毒地瞥了黄帝一眼,悻悻坐回座位。 东城丸这时离座走向黄帝,一边抽出佩刀,一边笑道:“阁下拳脚功夫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不知兵器功夫如何。我愿领教高招。” 黄帝到椅子跟前抓起长刀,回到东城丸跟前,恭声道:“阁下请!” 东城丸看上去四十岁不到,瘦高,脸很长,双臂好像也比常人长些。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目光冷厉中隐含杀机。让黄帝第一时间洞察到,这个东城丸比北岛芥康更危险。 如果说北岛芥康是一只凶相外露的恶狼,这个东城丸则是一条阴毒奸诈的毒蛇。 黄帝不知道这个东城丸是刀霸的爱徒,在五大弟子中只有他一人是刀霸的徒弟。 刀霸似乎也开始关注黄帝了。 他更会关注这一战。 黄帝没有出刀,连缠裹刀上的白绸也未取下。 东城丸使的也是狭锋长刀,刀身略弯。他见黄帝不出刀,嘴角逸出一抹冷笑,又道: “莫非阁下不想出刀?” 黄帝道:“刀剑无眼,恐伤及阁下;我希望点到为止。” 东城丸道:“参加选拔赛和大武会都是以命搏命,不死拼怎见真功夫!阁下可别后悔!” 黄帝道:“既然这样,该出刀时,我自会出刀!” 东城丸冷喝一声,抢步前冲,一刀劈出。 “唰、唰、唰、唰!” 一刀劈空,东城丸间不容发又连劈带扫攻出三刀。 这四刀只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可以说妙至巅峰。 但却没有击中目标。 黄帝闪避得比刀更快。 他却没有出手反击。 东城丸清啸一声,身形化入刀气,形成了一个“刀气团”,卷袭向了黄帝。 “刀气团”像个发着刺眼白光的大刀球,每一道白光都像飞射的一把小刀。 气势更是绝对的强大。 黄帝有一种无处闪避的感觉,好像不管他闪避到哪里,都难逃刀气团的袭击。 只有硬拼了! 黄帝甩出缠裹在刀上的白绸卷向袭来的刀气团。 白绸宛如一条白色云带猛的抽打在刀气团上—— “砰!” 白绸破碎成漫空残片,如许多白色蝴蝶四散飞去。 东城丸被震落到丈外,落地现出真身,手中只剩刀柄,——刀身竟被白绸卷碎了。 他不由微微变色。 黄帝站在那里,握着古鞘斑斑的长刀,面无表情——在花姬看来,这种没表情的表情正是大高手绝佳的风度。 东城丸扔掉刀柄,黯然归座。 藤野治正欲起身去战黄帝,被刀霸伸手阻止了。 刀霸对黄帝道:“你的刀可是狭锋电光刀?” 黄帝道:“对。” 刀霸道:“从哪儿得到的?” 黄帝道:“是我父亲留给我母亲的……” 刀霸道:“你母亲是谁?” 黄帝道:“高原红玉。” 刀霸道:“你父亲可是大江浪人?” 黄帝道:“我母亲说是……只因我未见过父亲。听我母亲说,我还没出生父亲就去世了。” 刀霸道:“你师父是谁?” 黄帝道:“旅居加斯特莱的井上魂,他已经在拳皇争霸战中被人打死了。临死之前嘱咐我来贵堂深造,以便日后为他报仇。” 刀霸转对棍圣,道:“我看就留下他吧。他不仅功力够强,又有着强者的血统,是个可造之材!” 棍圣点头道:“好吧。大江浪人的儿子差不到哪儿去!” 转对西门太郎道:“太郎,以后就由你负责指导大江流练功!” 黄帝上前向西门太郎鞠躬,道: “拜见师父!” 西门太郎笑了笑,道:“你还是叫我大师兄吧。我们都需要两位堂主的指导和教诲!” 话音未落,黄帝突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心头剧震:浴月来了? 果然,香风拂过,有着随意闲适之美的月姬飘进大厅,笑道:“我是不是来晚了?” 黄帝转身来看月姬,见她好像一点也没变,仍然美得让人心动,香得让人失魂。 花姬介绍道:“她是剑皇的独生女儿丽云明月。他就是大江流。” 黄帝向月姬鞠躬,道:“请多关照。” 月姬打量黄帝两眼,道:“他们同意留下你了?” 黄帝道:“是的。” 月姬落座,对刀霸道:“我刚刚听到消息,四天之后就要举行选拔赛,限定功力级数,超过极限领域第四级者参加选拔赛。通知很快就会下达。” 刀霸道:“蚩尤的事你与国防部长说了吗?他能不能代表我们出战?” 月姬道:“国防部长说蚩尤是地球人,没资格参加十国大武会。他们的目的是把他强化成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强者,还要利用这次大武会的机会让他挑战新夺冠的武尊,考验一下他到底有多强!” 花姬道:“我们一直希望让蚩尤代表我们出战,压倒黑色旅,为咱们武学堂赢得荣誉!政府不同意让他出战,我们担心反被黑色旅压倒。” 月姬道:“国防部长说了,让蚩尤代表我们出战,他们对国内国外的高手都没法解释。但他们决定,为验证蚩尤是否有资格挑战武尊,让蚩尤先挑战这次本国选拔赛的冠军。政府不想放过一次磨练蚩尤的机会,因为把他强化成大高手,是顺利实施‘新宇宙计划’的关键。” 刀霸道:“既然政府那么决定了,我们也不好勉强!今天该到的人都到齐了,我决定后天晚上进行功力测试,功力级数超过极限领域第四级的,就可以代表武学堂参加选拔赛了。” 转对西门太郎,又道:“你们五大弟子负责设宴欢迎一下大江流吧。” 欢迎宴会就在总部大厦高级餐厅举行。 参加人员除五大弟子之外,还有花姬和红杏。 黄帝的座位与红杏只隔着花姬,可谓近在咫尺,但他必须把红杏视为陌生人。 黄帝一边是花姬,一边是西门太郎。花姬虽然笑颜嫣嫣,但眉间却难掩忧色。 她是犯愁来自井田冈的威胁? 果然,刚开席不久,花姬便道: “五位师兄,有一件事我想请你们帮忙。昨晚井田冈威胁我,让我三天之内答复他,不然恐怕就对我下毒手,你们看怎么办才好?因为两位堂主忙于修炼,备战大武会,我也没对他们说。” 东城丸道:“师妹若不想答应他,待他来找你时,我们只有拼死一战!” 北岛芥康道:“师妹怕的是井田冈暗下杀手。我看惹不起,躲得起,师妹还是藏匿起来,说不定大武会上有人会杀了井田冈……” 中村长河点头道:“这办法可行。” 藤野治道:“最好让蚩尤把井田冈杀了。明月不是说蚩尤要挑战选拔赛决出的冠军吗?我看井田冈很有可能夺冠。” 西门太郎道:“井田冈再厉害,也不是我们两位堂主的对手,他也弱于黑木龙二与神鹤千影。他没可能夺冠。但是,让蚩尤杀他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花姬道:“听明月说,蚩尤的行动必须经过国防部长同意……” 黄帝道:“你们是否想过合五人之力杀了他呢?” 藤野治道:“想过,但又觉胜之不武,传了出去,别人会耻笑我们手段卑鄙!” 黄帝道:“像他那样强迫别人嫁他,已经无耻而又卑鄙,你们怎样对付他都不过份。” 东城丸道:“大江流说得对,现在井田冈已经让我们忍无可忍,我们不能再让他欺负师妹了。” 北岛芥康道:“井田冈是蓝美人夜总会的幕后靠山,我们去蓝美人夜总会闹一场,就能引出他来,就在那儿干掉他!” 东城丸道:“蓝美人夜总会的女老板认识我们,她告诉井田冈,对方会带更多的高手前去,不容易成功。我看不如这样,让大江流去胡闹,等引来井田冈后,我们再冲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藤野治道:“这办法不错!保准井田冈中计。” 西门太郎投目黄帝,道:“小师弟肯不肯帮我们这个忙啊?” 黄帝道:“我万死不辞。” 西门太郎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喝完酒咱们就行动。” ?? 第181章 夜总会血拼 中午刚过,黄帝便和五大弟子来到了蓝美人夜总会。 在b国卖淫合法,所以没有红灯区,各大城市色情场所遍地都是,作为首都当然更多。 夜总会与妓院不同的是里面有许多五花八门的色情节目,男人和女人都可以光顾。 五大弟子没进夜总会,他们要等井田冈被引来之后再冲进去,便隐蔽在夜总会外面了。 黄帝走进夜总会,见里面像是到了晚上似的亮着灯,原来所有的窗子都遮挡住了,是人造的夜晚。 大厅里传来好听的音乐和歌声。 有两个只穿乳罩和三角裤的妖艳美女把他领进大厅,在一个沙发座上让他坐下来。 大厅里十分宽敞,灯光时亮时暗,变幻不定。乐台上有歌手在唱歌,还有几个美女在跳脱衣舞。 舞池里有个大圆桌,桌上带有可以旋转的玻璃圆盘,上面坐着一个裸体美女,不断地变动着姿态,尽展胴体的美丽。 在舞池两侧是一张张圆桌组成的沙发座,每张圆桌旁有两个相对的沙发座,每个沙发座只能坐两个人。由于圆桌和沙发座很低矮,侍者端饮品时只能跪地摆放。 黄帝坐下来,眼睛已经适应了室内光线,游目一寻,见客人真不少,几乎没有几个空位。 两个领他进来的美女问可不可以让她们陪他,或是另选别的美女,黄帝就留下这两个美女。 一个美女遂坐到他身旁,另一个则坐到他对面。她们问他喝点什么,他说随便。 两个美女就要了饮料和小吃食品。 有两个上身赤裸,只穿超短裙的女侍送来饮料和小食品,跪地摆放好,悄然离去。 一个美女把一杯饮料送到黄帝嘴边,笑道:“小帅哥,你是这样喝,还是喜欢人家用嘴喂你啊!” 黄帝几乎要陶醉在这温柔乡里,但想到自己的使命,又不得不收起享乐的念头。 他接过杯子呷了一口,便把杯子摔碎在地。 两个美女立即大惊,也吸引了别人的目光。 黄帝大声道:“这饮料变酸了!” 有一个像是侍女领班美女急忙来到跟前,问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赤裸上身,像陪座的美女一样只穿乳罩和三角裤。 两个美女告诉说,客人说饮料酸了。 这个美女立即让人换上别的饮料,并向黄帝柔声细说地道歉。 黄帝当然不能善罢甘休,否则怎能闹起事来。 他又呷了口饮料,又把杯子摔了,嚷着要见夜总会的女老板! 美女领班冷下脸道:“先生分明是来胡闹的!你再不收敛,我们可就请你出去了!” 话音未落,四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大汉已经来到了。看样子,就等一声令下把黄帝抓起扔出门去。 就在这时,一位妖艳无比的美女轻盈飘至,对黄帝笑道:“她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小帅哥,你告诉我好了。” 其他美女和保安大汉一齐向这美女鞠躬,显然这美女必是女老板无疑。 黄帝瞥了女老板一眼,冷道:“你们的饮料不好喝,服务也太差!” 女老板笑道:“你对我们这儿不满意,我们给你三枚金币,你可以到别处去消费呀!希望你不要胡闹,影响我们的生意。” 黄帝一脚把圆桌踢到舞池里,挺身站起大声地道: “我就要胡闹怎么样!你们别以为有黑色旅的人撑腰我就怕了!” 奔到大圆桌跟前,一拍桌子,对玻璃盘上美女吼道:“下去!” 那裸体美女急忙跳下圆桌。 黄帝一掌把圆桌击得粉碎。 他又跳到乐台上,朝歌手和那些跳脱衣舞的美女吼道:“全部滚蛋!” 吼完,朝旁边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窗子轰出一拳,蓬然大震中窗玻璃应声破碎,连带着燃烧起来的窗帘飞到室外。 窗帘一燃烧连带了别的窗帘,也燃烧起来。客人们和舞女、歌女、侍女等见着火了,便大声尖叫,争先恐后往门外逃出,狼奔豕突,眨眼间就逃个精光。 黄帝站在乐台上没动,他等着井田冈出现。 他知道女老板会立即通知井田冈。 突然,黄帝心头涌上危险的感觉。 这感觉刚产生,便见大厅门口冲进二十多个黑衣人,全部端着冲锋枪,向他一齐扫射。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这些黑衣人一边端枪扫射,一边逼上来搜索——因为目标突然消失了。 黄帝已经用隐身术闪到了这些人后面,他猛的现出真身,抽出狭锋电光刀,一招横扫,一道金光袭向这些黑衣人。 金光到处顿时响起一片惨嚎声。 被击中的黑衣人多数变成了焦尸,还有的被震飞,撞碎窗子抛跌出室外。 有的伤得较轻,转身刚想再射击,金光又至,立即变成焦尸。 眨眼间,冲进来的二十多个黑衣人无一幸免。 黄帝又站回乐台,右手握刀,左手握鞘,站得渊停岳峙,威风八面。 他刚在乐台上站好,黑影连闪,三十几个黑衣人从大厅门和破碎的窗子疾掠进来,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长刀。 黄帝第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对头:这些人来得如此迅速,好像是有所准备,或者根本就是隐藏在附近。 更奇怪的是,要引来的井田冈却未出现。 那么,这些人是专门为了对付他的? 莫非对方知道了他们引蛇出洞的计划? 无暇细想,先得顾眼前。 眼前就是一场恶战。 三十几个黑衣人齐声呐喊,一齐挥舞长刀围攻向乐台上的黄帝。 黄帝狂啸一声,挥舞狭锋电光刀杀入人群,使出了——神龙九式! 以刀使剑招,也同样得心应手。 顿时刀与刀相击的金铁交鸣声与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及刀刃人体的嗤嗤声混在一起,让人听之惊心动魄。 刀光、血影、黑风、杀气、火焰、烟雾构成了一幅惨烈、悲壮而又令人恐怖的画面。 “嗤!嗤!嗤!” 黄帝身形游动,长刀闪过,把最后三个黑衣人斩倒在地。 他已经浑身是血——不知道自己是否受伤,一番浴血拼战已让他近乎疯狂。 长刀雪亮,滴血未沾。 黑影连闪,四个黑衣人落在黄帝身旁,分站在前后左右四个方位,把他围在了当中。 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只手枪,对准了黄帝。 黄帝认出左边这个黑衣人赫然是那晚遭遇过的黑木三郎。 另外三个人他不认识,但从对方气势上可以感到,都是大高手,每个人都不弱于五大弟子。 仍然不见井田冈。 黑木三郎对黄帝冷道:“你小子果然够强!但你今天还是死定了!” 黄帝倏然用隐身术闪到黑木三郎身后,挥刀便劈。 “砰!” 黑木三郎感应到身后疾风及体,急忙弹身前窜,同时向后甩手开了一枪。 他身形还未站稳,疾风又至—— “砰!” 闪避不及,只好迎出左拳,用强猛的拳劲把劈来的刀光震开。 虽然震开刀光,可黑木三郎却被震退七八步,吐出一大口血。 “嗤!” 一枚针花射中黑木三郎握枪手腕,手枪应声坠地。 “嗤!嗤!嗤!” 针花飞射,另外三个黑衣人握枪手腕都被射中,手枪都掉在地上。 他们正惊异间,现出真身的黄帝已经挥长刀袭卷向了他们。 三个黑衣人分别捡起地上长刀,迎击向黄帝。 “锵!锵!锵!” 一刀拼三刀,双方各退七八步。 黄帝感到了对方的强横,知道遇上了对手。 “嗤!” 一枚针花射中了伸手去地上拾刀的黑木三郎另一只手,随之凌空一道丽影飞袭向黑木三郎。 “砰!” 凌空罩压下的一只玉掌击中黑木三郎迎出的一脚。 丽影一个空翻,飘落丈外,现出身形,赫然是花姬。 黑木三郎双手受伤,却毫不示弱,凌空而起,双脚侧踹向花姬——正是他最为霸道的成名绝技:凌空双剪腿。 这时黄帝与另外三个黑衣人已经拼战在一起,仍然 一刀拼三刀。 这一番再拼,黄帝多少感到有些吃力了。 吃力的是功力明显不敌这三个人联手。 好在他用长刀使出的“神龙九式”精妙,尚能应付三个人这又疾又猛的联手攻势。 可以说,这三个人比黑木三郎更强。 两个是黑色旅中仅次于井田冈的知名大高手——龟田玄与上岗奇川。 另一个赫然是k国斗神会八大斗神中的四号斗神——凶煞神麦卡。 麦卡曾经在鳄鱼岛假扮0国总统,与神女、安德烈和安妮险些杀了前去营救总统的黄帝。 麦卡怎么跑到b国为黑色旅效力来了? 这三大高手虽然被花姬针花射中手腕,但可以说只是皮外伤,不太影响拼战。 拼战中,这三个人也不得不惊异这个大江流厉害,同时也有些沮丧——堂堂三个知名大高手联手合力居然摆不平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小子。 黄帝不得不被迫提升功力。 不提升功力,他就有被封锁住空间和功力的危险。 空间被封锁便闪避不灵。 功力被封锁只能束手待毙。 “锵!锵!锵!” 拼力猛劈三刀。 把三个人震退——功力又提升了! 但三大高手更猛烈更快疾的反击随后卷袭过来,刀光向死神之网重新笼罩了黄帝。 “啊!” 旁边传来了花姬的惊叫。 她终于被黑木三郎的凌空双剪腿“绞”住了,正在拼死挣扎。 黑木三郎双腿“绞”着花姬不盈一握的纤腰,正从空中往地面坠落,要把花姬的脑袋撞向大理石铺成的地面。 黄帝第一时间震开了龟田玄,身形冲出三人困锁,电射到黑木三郎跟前,左手刀鞘蓦地点出—— “砰!” 正从空中“绞”住花姬往下坠落的黑木三郎被金光袭中,变下坠为横飞,撞在一面墙上,落在地上,立即昏死过去。 黄帝闪身掠至,推刀入鞘,握在右手,左手把滚落一旁的花姬往臂下一夹,飞身而起,从窗子飞射出室外,脚尖一点地,冲天而起,投落到前方一幢大厦顶端,这才放下花姬。 他从夜总会窗外一个起纵就到了二里地之外这幢二十八层楼的顶端,就算有人随后追踪也难追上——这已经不能说是起纵,确切地说是飞行。 花姬脸色惨白,只瞥了黄帝一眼,就要无力瘫倒,被黄帝搀住,昏迷了过去。 黄帝略加调息,背起昏迷的花姬,凌空御风飞行,回到了四大武学堂总部大厦。 花姬在电梯里苏醒了。 她告诉黄帝送她回她的住处。 在花姬的房间,黄帝又看见了如呆似傻的红杏。 花姬躺在了她卧室的床上,看上去仍然很虚弱,显然受了内伤。 黄帝对花姬道:“你怎么也去了那里?” 花姬脱口道:“我不放心你……你快去洗一下吧,看伤得重不重?” 黄帝道:“我还是回去洗吧。” 说完,转身欲走,却被花姬叫住。 花姬道:“你不要忙走,我恢复一下,咱们去问我五个师兄,他们为何见死不救……” 话音未落,有人敲门。 花姬吩咐红杏去开了门,进来的却是西门太郎。 西门太郎到床边对花姬道:“你怎么也去了那里!没事吧?听说你们回来,我立即就来看你了。” 花姬冷道:“你们为何见死不救?” 西门太郎道:“我们见对方去的人多,又没有井田冈,知道事情败露,就先返回来了。相信凭大江流的功力可以安全脱身……” 花姬气道:“你们……你们……” “噗!” 吐出一大口血。 西门太郎忙道:“师妹,你别生气,我们是怕事情闹大不好向两位堂主交待。” 转对黄帝道:“你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远走高飞吧。” 黄帝道:“你们害怕黑色旅来报复?” 西门太郎叹了口气,道:“看你这身血,就知道没少 杀人。黑色旅不会放过你,你也别连累我们了。” 黄帝道:“你们怕我连累,我可以走。但是她怎么办?还不是要被井田冈欺负?你们堂堂武学大派,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师妹……” 西门太郎道:“大武会在即,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如果两位堂主能够在大武会上夺冠,我们武学堂就会重现昔日辉煌,与黑色旅抗衡。现在只有忍耐。你关心她,不如带她先找个地方藏起来,有你保护她,我们也放心些…···” 转对花姬道:“要摆脱井田冈缠纠,你藏起来是上策,等过了大武会再说吧。” 花姬投目黄帝,道:“你肯带我一同去躲藏吗?” 黄帝想到花姬对自己的情意,心头一暖,点了点头。 花姬道:“你宁可为我,放弃参加大武会?” 黄帝道:“我帮人就帮到底吧……” 花姬又道:“你不怕这么与黑色旅作对,对你不利?” 黄帝道:“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花姬对西门太郎道:“就这样吧。天黑之后我们就走,去葫芦岛。你给我们准备一艘快艇。” 西门太郎点头道:“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转身走出门去。 花姬吩咐红杏去锁上房门,并守在门口。 她对黄帝道:“你别走了,去洗个澡,等着天黑之后咱们一起离去吧。” 黄帝就走进洗浴间,放完水,连衣服也没脱,就躺进浴盆里。 这时才感到身上有几处伤口隐隐作痛。 他泡了一会儿,便脱光衣服开始洗浴。 洗完,把里外衣服也洗了,又湿着穿上,微微运功,衣服顿时冒出蒸汽,很快就干了。 他拿起长刀,走出洗浴间,见花姬已经昏睡过去。 红杏仍然恭立门口,神情木然。 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投目红杏,心中百感交集。 知道红杏一定是戴着通译器,不然她怎会听懂花姬的b国话。 红杏就算神智正常,也想不到他会易容成大江流啊! 反正知道红杏被gp病毒控制了神智,黄帝遂大胆而直露地盯着她看。 他的心里在呼唤着红杏,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 是谁为她注射了gp病毒? 是花姬吗? 她不是对自己情有独钟吗?怎会忍心伤害自己喜欢的红杏?不怕因此惹恼自己? 还是别人为红杏注射了gp病毒?花姬怕她受到伤害,才收留在身边? 不管怎样,要去躲藏一定让花姬带上红杏。 “嘭!嘭!嘭!” 有人在外面敲响了门。 敲门声惊醒了花姬,她让红杏打开了门。 进来了五大弟子和月姬。 月姬到床前看看花姬,轻叹了一口气。 “出了什么事?” 花姬问了一句。 她看见五大弟子都愁眉苦脸,就知道发生了极为严重的事情。 西门太郎道:“井田冈和龟田玄等黑色旅大高手带一千多人来朝咱们要人了……” 东城丸道:“他们带来了几挺重机枪,还有火箭炮,扬言不交出大江流,就摧毁咱们武学堂……” 藤野治道:“两位堂主正在楼外和他们交涉,让我们带大江流去见他们……” 北岛芥康叹道:“我们知道交出大江流你会不高兴,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花姬急道:“连两位堂主也要交出大江流?” 西门太郎道:“正是两位堂主的意思……” “噗!” 花姬又吐出一大口血,看了黄帝一眼,眼中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欲言又止,又昏迷过去。 黄帝对五大弟子道:“走吧,咱们去见他们。” 总部大厦外面黑色旅已经严阵以待。 共计十八辆大卡车、五辆轿车,已经把大厦前面马路堵死。大卡车上架着重机枪和火箭炮,上面的黑衣人每人都佩着长刀,端着冲锋枪。 在轿车跟前,站着以井田冈为首的十几名大高手,都戴着黑色墨镜。 在大厦门口的台阶上站着刀霸和棍圣,身后是四十几名武学堂精锐高手。他们没有拿任何武器。 黄帝由五大弟子和月姬簇拥着走出大门,见到这阵势,心中也有些发毛。 可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可以用隐身术逃逸,但黑色旅肯定不会放过武学堂。 还是先替四大武学堂抗过这一劫再说吧,也算对得起花姬对自己这片情意了。 看见黄帝昂然走出,刀霸和棍圣脸上都掠过惭愧之色。 黄帝踏步走下台阶,走向井田冈这些高手,扬声道: “你们不是要抓我吗?我可以跟你们走!希望你们不要再找四大武学堂的麻烦!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 说得豪气冲天。 说得大义凛然。 他踏步向前,更显得视死如归。 “哈哈!好样儿的!你真有种!” 井田冈忽然笑了,并对黄帝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转对刀霸等人道:“既然你们交出了大江流,我们就此罢休,请你们提醒藤田花,别忘了我对她说过的话。” 对走到跟前的黄帝道:“跟我们走吧,有人想见一见你。” 黄帝最担心对方乱枪齐发,见对方没有当场击毙他的意思,心中有了底。 遂毫不客气地坐进一辆轿车的后座。 井田冈一挥手,下令全体返回。 目送轿车、卡车呼啸离去,刀霸转过身,冷厉的目光一一扫过五大弟子,然后冷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要听你们详细的解释!” 月姬附声道:“不管怎样,大江流也应该得到我们的尊敬,毕竟是他挺身而出替我们解了围。” 第182章 雪影双刃 这是一个富丽堂皇、美仑美奂的大厅,由于太大,却显得空荡荡的。 大厅有两面是落地大片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看见快要沉落的夕阳和火红火红的晚霞。这夕阳与晚霞仿佛就在窗外,打开玻璃窗就能摸到。可见这大厅已处在极高的天空中了。 黄帝眼睛上的黑布被人取下之后,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大厅。 他猜测自己是被带来了有一百二十层高的酒狂大厦,这里是黑色旅的总部。 黄帝在轿车启动后就被人蒙住了眼睛——他认为这是多此一举。 他本想在轿车离开四大武学堂大厦时就用隐身术逃逸,又怕对方返回去再找武学堂麻烦,更产生了一种见一见酒狂的欲望。 所以,他没逃走——想来看看酒狂为何要见他。 他有信心在危险时用隐身术逃逸。 现在,他在乘电梯之后,被带进了这个大厅。 他游目一寻,见大厅一角有个很大板台,板台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七八个人。 这七八个人中有两个容貌相似的美女,其中一个赫然是——神女。 带黄帝进来的有井田冈为首的十几个人,显然都是够身份的大高手。 沙发上的七八个人都盯着黄帝看,谁都不说话。 黄帝清楚地洞察到这些人中没有酒狂。 半晌,有一个男人慢慢地站起身,到板台跟前,拿起一个长脖子瓶子往两个酒杯里倒满了酒。 他放下酒瓶子,对黄帝道: “我在一个杯里放了毒药,你选一杯喝下去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顿了顿,又道:“当然,如果你不想进行这种生死选择,你可以投靠到我们黑色旅来。我们能够满足你的一切欲望。” 井田冈在一旁道:“他就是我们的副元首黑木龙二。” 黑木龙二看上去不到五十岁,身躯魁伟,平头,国字脸梭角分明,一双鹰眼威凌四射。让人一见之下会觉得他整个就像一块精钢那么坚硬。 酒狂没有出面。 显然要见黄帝的是这位副元首黑木龙二。 摆明了是拉拢他。 黄帝当然不会投靠黑色旅。 他在众高手注目之下走到板台跟前,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轻轻放下酒杯,看了黑木龙二一眼,转身走向大厅的门。 室内一片寂静。 黄帝的脚步踏在厚而柔软的地毯上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从板台到门口的距离竟是这样遥远。 黄帝必须从容地踏步而行。 他心中紧张万分——全神戒备可能来自身后的偷袭。 终于到了门口,他停一下,走出厅门。 见过道里站着许多端冲锋枪的黑衣人,他从容地走向电梯间。 没人拦挡他。 直到乘电梯下到底层,又走出大门,黄帝才轻舒出一口气。 他回头又望一眼高耸入云的大厦,缓步沿街向前走来。 他知道大厦里黑木龙二等人会看着他离去——他不想像兔子似的立即逃得无影无踪。 黄帝已经在黑木龙二等人的视野里消失了。 在黑木龙二等人看来,他也会很快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黄帝喝下的是一杯毒酒——一滴就可以毒死五只大象的剧毒之酒。 黄帝不会饶幸——只因两个杯里都是一样的毒酒。 他拒绝了投靠黑色旅,其实就等于已经选择了死亡。 夕阳沉落了。 黄帝的生命之星仍然闪耀着光辉。 他正因知道自己百毒不侵,所以才敢喝那毒酒——以他的智慧,已看破两杯都是毒酒。因为黑色旅怎会轻易放了他! 黄帝知道花姬会惦记他,决定回武学堂总部大厦来见花姬。 他一进大厦就跌倒在大堂里,对迎上来救护他的门侍“吃力”地道:“我要见……藤田花……” 说完就“昏迷”了过去。 黄帝已经是武学堂众人眼里的英雄。 甚至有人已把他当成了大救星。 他立即被送来花姬的房间,同时有人立即禀告了刀霸与棍圣。 黄帝能够活着回来,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花姬看见被抬进屋来的黄帝,又惊又喜,似忘了伤痛,一跃而起,扑到黄帝跟前,急切地道:“你怎么样?” 黄帝被放到床上,他对花姬道:“我中了毒……” 送他进来的人已经悄然退出屋去。 黄帝见屋里只剩下花姬和红杏,又道:“你们放心,我撑得住。五大弟子中肯定有人暗通黑色旅,咱们今夜就逃走……” 黄帝佯装中毒,不仅为了示弱于人,更要让那个奸细看见。 花姬立即色变,道:“你知道是谁吗?” 黄帝道:“不知道。” 话音未落,刀霸、棍圣、月姬和五大弟子走进屋来。 花姬镇静许多,对几个人道:“他中了毒……” 黄帝道:“他们让我投靠黑色旅,不然就让我选择一杯酒,我不幸选中了……毒酒……” 刀霸道:“我们一定尽力救活你!” 黄帝道:“我不用你们救……” “挣扎”着坐起来,又道:“我不想再连累你们……我和藤田花说几句话就走……” 刀霸等人只好退出门去,在外把门关好。 黄帝凑到花姬耳边,低声道:“我先走。你俩什么时候走都行,不要找我,我会跟着你们的。 花姬点了点头。 黄帝走出门,见刀霸等人都站在楼道里。 他道:“诸位,我死不了还会回来,我希望能代表武学堂去参加大武会……” 刀霸道:“我们欢迎你回来。” 几个人一直把黄帝送出大厦的大门,看着黄帝步履踉跄地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 天黑之后,夜空已经阴下来。渐渐的便洒下细雨。在这人造太阳霸占的天空,难得下一场自然的雨,干渴灼热的城市在细雨中变得更加清新与美丽。 雨下起来不久,花姬和红杏由西门太郎陪着驱车来到码头,两女登上了一艘快艇,西门太郎解开缆绳,与二女挥手作别。 花姬和红杏进到舱内,她让红杏驾驶快艇,迅速驶离码头,冲进了辽阔无边的海面。 黄帝在快艇驶离码头后,出现在舱外。 花姬见了,急忙打开舱门让进黄帝,笑道:“我真怕你出啥意外……” 黄帝抹了把脸上雨水,望了一眼被快艇甩在后面的万家灯火,坐下来,道:“你这侍女还会开快艇?” 花姬笑一下,道:“你觉得她很傻,是吗?” 黄帝道:“她好像不正常。” 花姬道:“我不瞒你,她是地球人。” 黄帝佯装一怔,道:“地球人?” 花姬道:“对。是我从地球把她带回来的。她功力强横,身手不凡。你听说过地球超人吗?” 黄帝道:“有耳朵的人都会听到…… 花姬道:“她叫红杏,是那个地球超人黄帝的妃子…···” 黄帝心说:你搞错了,她还未嫁给我,充其量是情人。 遂道:“这么说,你也认识那个地球超人了?” 花姬幽幽而叹,脸上掠过一抹凄楚神色,道:“别说这些了。你的毒怎么样?” 黄帝道:“已经让我运功逼出体外了。” 看了红杏一眼,又道:“她知道往哪里开吗?” 花姬道:“知道。我们以前去过葫芦岛。是我教她学会的开快艇。她在外人眼里是我的工具,我说给她注射了gp病毒,其实她是假装的。我担心不这样,她会受到伤害……” 黄帝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花姬脸略略一红,道:“你千万别对别人说。有个叫蚩尤的,是红杏以前的丈夫,也来了b国,正在国防部进行强化功力,是那个地球超人黄帝的死对头。他正因为知道红杏被注射了gp病毒,才没来找她麻烦……另外,还有不少人见她美貌,也要打她主意。” 黄帝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花姬莞尔一笑,道:“正如你说的,我见你第一面就觉得你是个好人。” 黄帝想进一步试探花姬对自己的情意,便道:“她知道地球超人已经死了吗?” 花姬神色一黯,道:“知道。但她不相信,她对我说,黄帝不会死。她相信黄帝总会有一天来救她。” 黄帝又看了红杏的背影一眼,真想立即说破真相,但又忍住。 他知道,现在说破真相还为时过早,万一红杏和花姬不慎泄露,将是前功尽弃。 遂改变了话题,道:“葫芦岛离城里有多远?” 花姬道:“约八百海里。城里人都喜欢去那儿度假和游玩儿。由于葫芦岛位于公海,哪个国家也不管,所以是个不受任何法律约束的自由世界。在那儿是真正的强者为尊。前一段时间,听说被一支海盗部队占领,虽然也允许各国的人去游玩儿,但有个奇怪的规定,凡上岛的人一律赤裸身体在岛上活动,否则一经发现立即驱逐出岛。这规定反而更合那些喜欢自由放纵的人口胃,游人更多,给岛上带来滚滚钱财。” 顿了顿,又道:“我们武学堂在岛上有幢秘密别墅,是专为本堂资深人士去岛上疗养用的。各国许多武学组织和政军部门及大企业大富豪都在岛上建有自己的别墅疗养院。岛上还有一些土着,也许他们那近似原始的生活,也对厌倦都市生活的人们是一种吸引。而最主要的我想还是那里的无序与混乱,满足了人们对野性回归与自由放纵的追求。”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红杏冷漠而沉静的声音,道:“后面有快艇在追我们。” 两个人急忙往后面望去,透过玻璃,见有许多雪亮的光柱照射过来,隐约也听见了许多快艇全速行驶的声音。 黄帝对花姬道:“你们来葫芦岛,都谁知道?” 花姬道:“我们就让大师兄西门太郎告诉两位堂主一声……你怀疑是我大师兄走露了消息?” 黄帝道:“也许是我被跟踪了……” 花姬道:“那怎么办?追来的一定是黑色旅的人。说不定就有井田冈!” 黄帝道:“如果是黑色旅的人就不会对你们下杀手。我出去和他们拼一场再说。你们甩掉追踪之后在前面等我,太阳出来我不去找你们,就是死了。” 说完,抓起长刀,挺身站起。 花姬欲言又止,还是打开舱门,让黄帝出去,轻轻道了声:“你多保重!” 细雨仍然在下着,天空漆黑如墨。海面上狂涛怒立,海风呼啸。 再也感受不到细雨的美好,这天与海构成的世界充满了恐怖。 黄帝暗暗提聚着功力,举目望向后面,从灯柱上可以看出,咬尾追来的共有九艘快艇,呈二四三队形。 最前面的两艘相距一里不到,可以清楚看见快艇掀起的浪花。 黄帝把长刀交到左手,身形凌空跃起,离开快艇尾部,迎着追来的两艘快艇飞掠而来,右拳对准一艘快艇打出了强级轰天炮—— “轰隆!” 一道耀眼的金光击中一艘快艇,当即把快艇轰爆炸,火光冲天,残骸飞上半空。 黄帝身形被反震回荡,落在海面上。 另一艘快艇已经飞速驶过去了。 黄帝没有追过去的快艇,而是轻点海面,飞掠着迎向又冲过来的四艘快艇。 渐近! 已到攻击范围! 他先打出了右拳轰天炮,又虚空点击出刀鞘。 两道金光先后把两艘快艇轰爆。 趁黄帝身形被震落海面时,另外两艘快艇也全速驶过去了。 黄帝又飞掠着迎向最后面这三艘快艇。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三艘快艇显然有了防备,舱内有人用冲锋枪射击飞掠冲来的黄帝。 黄帝听到枪响,猛的飞身高空,避开子弹,右拳左鞘几乎同时击出—— “轰隆!” “轰隆!” 被金光击中的两艘快艇立即爆炸。 而另一艘却逃逸过去。 黄帝身形落回海面,略加调息,便御风飞行,像一架战机随后追来。 近了! 目标锁定! 俯冲! 轰击! “轰隆!” 最后面这艘快艇又被他的轰天炮摧毁。 九艘快艇眨眼之间已经被摧毁了六艘。 黄帝神威大展,又御风飞行,追击向前面三艘快艇。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后面这两艘快艇上又开始向空中追来的黄帝用冲锋枪射击。 黄帝被密集的子弹压迫回海面,只好减速。 他略加调息,又一次飞行追来,这次不仅加快了速度,也提升了高度。 追近了! 已到一艘快艇的上空。 攻击! 黄帝俯冲投落,右手抽出长刀,一招“裂空劈”,虚空劈向了快艇。 宛如一道闪电横空,刀光击中快艇。 “轰隆!” 又是不可避免的大爆炸,照亮了一大片天空,也照亮了一大片海水。 黄帝落到海面上,突然空中喷烟冒火的残骸中现出一个黑衣人,电射攻至,长刀被火光照得雪亮—— “刷!” 直劈黄帝脑门。 黄帝第一时间挥刀外封。 “锵!” 两刀相击,迸射出一个大火球。 黄帝被震得在海上向后滑行有两丈。 黑衣人一个云里翻,飘落回另一艘追向前去的快艇。 黄帝推刀入鞘,调息片刻,又御风飞行,向前追来。 前面的三艘快艇像是停住了。 黄帝居高临下看清,花姬和红杏所乘的快艇被前面一艘快艇截住了,而后面的另一艘快艇堵住了她们的退路。 他之所以能看清这种局面,是因为在前后夹击的快艇甲板上出现了或端冲锋枪或握长刀的黑衣人。 而在前面拦截快艇上的一个黑衣人赫然就是井田冈。 黄帝刚刚飞近,前后夹击的快艇上的黑衣人立即向他射击。 他一头扎进了大海。 在海中潜游,接近后面的快艇,抽出长刀,从海里一跃冲出,一刀劈中快艇。 “轰隆!” 这艘快艇也爆炸了。 黄帝刚落到海面,那个与他拼过一招的黑衣人已经居高临下挥刀攻至。 黄帝知道这个黑衣人强横,为保存功力,他身形横移,避开黑衣人气势如虹的一劈。 还未等反击,刀光滚动,黑衣人身形化入刀光,滚袭向黄帝,仿佛是一排汹涌的刀浪。 这刀浪让黄帝有一种避无可避的感觉。 他狂啸一声,长刀猛的一扫海面,掀起一股大浪迎击向袭卷过来的刀浪。 大浪就是气浪。 气浪迎击刀浪! “轰!” 气浪与刀浪相击之后激起冲天的水柱。 附近的两艘快艇差点被掀翻,滑漂向一旁。 黄帝和黑衣人同一时间被震后退。 “哗!” 冲向半空的水柱半晌才砸落下来。 黄帝瞧准井田冈所在的快艇位置之后,他又潜入了海里。 在海里潜游向这艘快艇。 很快来到这艘快艇跟前,一飞冲天,跃出海面,一刀劈中快艇—— “轰隆!” 快艇又爆炸了。 他清楚地听到了艇上众人的惨叫。 他也清楚地看见井田冈飞身而起,飘落到了花姬所在的快艇上。 别人可没他这么幸运了——功力不够,怎抗得住爆炸的震撼! 人影一闪,另外与黄帝硬拼过的大高手也落到花姬所在的快艇上。 由于前后都有爆炸过的快艇残骸在海面上燃烧,此时这唯一的快艇周围并不黑暗,况且还有快艇雪亮的灯光。 花姬和红杏仍然坐在舱内。 简直是奇迹:她们发现对方九艘快艇全部被摧毁,只剩下了两个幸存者了。 黄帝已经认出,这个与他硬拼过的大高手曾经在蓝美人夜总会与他交过手。 黄帝不认识这个大高手,他就是仅次于井田冈的上岗奇川。 现在,黄帝感到形势对他不利:如果井田冈二人以花姬为人质要挟他怎么办?再者,对方在艇上,他在海里,不好发动攻势,弄不好就有摧毁快艇的危险。 “大江流。你再敢出手,我们就先杀了藤田花!” 井田冈朝海面上的黄帝大声喊道。 他喊声刚落,上岗奇川便命令舱内红杏调头返航。 他们显然忌惮神威无比的黄帝,不敢贸然攻击。只想劫持快艇返航,回到城里再说。 “嘭!”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花姬撞破舱窗冲出来,一拳轰向上岗奇川。 上岗奇川挥刀外封—— “砰!” 刀气与拳劲相击。 花姬又被震回舱内,而上岗奇川却退离快艇,落到海面上。 黄帝见机会难得,第一时间向上岗奇川电射冲来,挥刀便劈—— 宛如海面上划过一道金光。 “锵!” 上岗奇川挥刀迎击,借力后飘,掠上快艇,但还未等站稳—— “砰!” 红杏在舱内打出了一颗流冰弹,带着破碎的玻璃一起轰中了上岗奇川。 上岗奇川身形又被震离快艇,一口鲜血夺腔喷出,身形刚落到海面上—— “嗤!” 刀气入体! 他胸膛被穿个血洞。 黄帝身形随后攻到,抓起上岗奇川掷向了井田冈,以人体为盾,向井田冈抢攻冲来。 “砰!” 没想到上岗奇川猝然出拳击中了黄帝—— 在黄帝被震退同时,他的身体发生爆裂,惨不忍睹。 黄帝哪会想到已必死的上岗奇川还能攻击他,这一拳挨得够重,差点吐血。 刚站稳身形,井田冈一声狂吼,凌空飞扑攻至,如巨鸟一般,散发出强大无比的气势。 就在快到黄帝头顶时,井田冈双手蓦地袭出——双手里各握一把尺长的雪亮短刃,看去就是两道白光。 正是井田冈赖以成名的——雪影双刃。 黄帝仓促间挥刀劈向身前空处——他本意是划出刀幕封挡对方袭至的双刃白光,不意弄愚成巧,在封挡住双刃白光同时,也封死了井田冈随后变化的招式。 这才使黄帝得以飘身后退三丈,险之又险从险境里逃脱出来。 井田冈竟能在黄帝受击后的气滞、心惊、神乱的当儿倏然出手,不愧是一代大高手! 井田冈当然不会给黄帝喘息的机会,身形电射冲出,雪影双刃又吐出两道刺眼白光。 白光遇上了一道金光。 “轰!” 强爆的震撼力把一大片海水掀向了半空。 受到波及的快艇又向旁滑行挺远,离开了两个人拼战的力场。 红杏问花姬道:“你没事吧?” 花姬适才与上岗奇川一招硬拼,已吐出一口血,只因她本来内伤未愈,现在是伤上加伤。 听红杏问她,花姬道:“我没事……” 美目仍然注视不远海面上闪烁变幻的两道白光与一道金光。 那是黄帝与井田冈在恶战。 不时可以看见冲天的水柱。 由于两个人恶战掀起的海浪,使在“力场”之外的快艇也受到了冲荡。 红杏也注目拼战的两个人,思忖道:“从这个大江流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人……” 花姬道:“你是说这金光很像黄帝?” 红杏道:“嗯。” 花姬道:“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正义之气也极像黄帝!如果他不是会说b国话,我们可以肯定地认为,他就是黄帝易容改扮的。” 红杏叹道:“也许我们太想他了……” 花姬道:“只因他实在难以让人忘记。” 红杏道:“用不用我去帮一帮大江流?他一定耗损了许多功力,而井田冈是以逸待劳。” 花姬道:“去吧,你要当心些。” 红杏钻出船舱,向前面飞掠冲去。 花姬相信合黄帝与红杏之力,能够摧毁井田冈。 黄帝就在被井田冈逼得处在下风、穷于应付时,红杏冲到了。 她打出两颗流冰弹轰向井田冈,迫使井田冈迎击她,从而在黄帝最危险的时候为黄帝争了围。 “砰!砰!” 两道白光轰碎了两颗流冰弹。 受到反震的红杏身形后飘,勉勉强强掠到快艇上,鲜血狂喷,瘫坐下去。 井田冈太厉害了。 红杏的硬攻当然会付出代价。 黄帝就在井田冈再次攻到时,扎进了海里。 井田冈好像知道他要进入海里作短暂息养,便随后追杀进海里,咬住不放。 两人在海里又打出海面,从海面又打上天空,翻翻滚滚,难分难解。 小雨已经越下越大,终于变成了大雨。雷声和闪电也来凑热闹,助长了风雨的威势。 海浪滔天,雨骤风狂。 就在这险恶的空间里,黄帝与井田冈进行更为险恶的生死搏杀。 黄帝在一开始就感觉到井田冈的功力强过斗神会的一号斗神无敌神。如果他没有与无敌神拼杀的经验和提升起来的功力,也许已经被井田冈杀了。 井田冈不仅功力够强,(保守估计,肯定达到了顶极领域);而且雪影双刃招式精妙,足以迎击黄帝的“神龙九式”。 黄帝这是第二次用狭锋电光刀进行恶战,也不如使用皇剑那么有威力和自信。 红杏已败,花姬已伤,黄帝知道他败也就是死,没人能够救他。 他仍然被井田冈压制着拼杀。 他在不断地有意识地提升功力——他靠的是对两条大魔龙精元的自信。 正是这生死相拼的险恶之战,正是这无助的绝望时刻,为他的功力迅速提升创造了精神条件。 更重要的还是他被改造过的身体和脑域适应这种提升,而且他体内潜藏的大魔龙的精元物质也允许他这样提升。 每次提升功力,都是他向巅峰迈进的一步。 两条大魔龙的精元,为他日后成为宇宙第一人打下了深厚的基础——也是任何人类本身都难以相比的极为优越的资本。 随着黄帝功力的不断提升,井田冈当然越战越吃力。 井田冈想到了黄帝被逼得会不断提升功力,但他难以置信;黄帝功力提升得如此迅速。 这时候井田冈开始后悔没多带几个大高手来。按说他们的人手也不算少了,只是没想到中毒要死的黄帝还能拼战,——而且是如此之强霸! 风雨终于折腾得累了。 雷电也显得有气无力。 海浪也不再张狂。 而拼战的两个人却没有减弱攻势。 这时候,不断提升功力的黄帝已经开始与井田冈展开对攻! 拼招式,更拼功力! 又拼了近千招,黄帝终于压制住了井田风的雪影双刃,展开更为凌厉的抢攻。 这一刻,他左手刀鞘旋转着划出圈来,用吸力“绞” 住了井田冈的右手刃,同时右手长刀向井田冈猛劈而出。 “锵!” 电光刀把井田冈左手刃自柄处劈断。 几乎与此同时,“绞”住对方右手刃的刀鞘变吸劲为吐劲,一道金光射中对方右臂。 井田冈虽然双刃互攻联击功夫极佳,但各自为战、同时攻守的功夫却差,终于被黄帝各个击破。 井田冈右臂受伤,左手又没了短刃,立处下风。 就在他意识到危险时,黄帝要命的左鞘吸劲已经牢牢控制了他,他有一种被吸扯前倾的感觉,不得不拼力相抗。 黄帝的右刀就在这时候随着井田冈回收的劲力,轻松地送进井田冈怀里,一刺一抹,使井田冈胸前出现一个血洞,半边胸膛又被划开。 井田冈惨叫一声,身形后飘丈余,刚落到海面上,被一个大浪打了个趔趄—— 一道金光自空袭下,正中脑袋。 “轰!” 井田冈的身体应声爆碎,血肉飞溅。 金光轰爆了井田冈体内的残余功力,致使发生爆体! 黄帝被反震退后丈余,瞥了灰飞烟灭的井田冈一眼,转身掠回快艇。 看见黄帝水淋淋进到舱内,红杏和花姬迎接他的当然是最甜美的笑容。 快艇返回码头时,东天已现曙光。 第183章 美女的杀招 黄帝坐在选手休息室里等着比赛。 与他同在这间休息室的还有刀霸、棍圣、西门太郎、藤野治、东城丸。 今天是选拔赛的第三天。 前两天,全国一百二十八名够资格选手经过了初赛淘汰六十四名;又经过复赛淘汰了三十二名;再经过半决赛淘汰了十六名,终于剩下十六名选手参加今天的决赛—— 对决出的八强,将代表b国参加十国大武会。 同时,决胜出的八强还要进行排名之战。 选拔赛举办地点就是在即将举办三大赛事的这个巨大的圆型球馆。 这个球馆共十层,六层在地面,四层在地下。整个球馆可容纳观众二十四万人,具有相当高的科技含量。 b国为举办三大赛事而建筑的这个球馆耗资巨大,共用时三年零四个月。 球馆地点在首都的另一部分福川东南的黑山旁边,翻过黑山隔条环海公路就是大海了。 球馆内设有五星级酒店标准的选手住所。主场馆是在地下层,战台四周是观众席。战台有两个足球场大小,旁边有四根圆型建筑物支撑上面楼顶。建筑物里分层设有贵宾观赏室,专为世界上前来观看的重要人物准备。 主场馆设有卫星和电视转播系统。 还设有一颗微型低能人造小太阳,若在夜晚,这一颗小太阳会把整个主场馆变成白天。 在战台上装有高级吸力设备,战台四周装有特殊材料制成的保护屏,因为是透明的并不影响观众视线,却可以避免战台上劲气外泄伤及观众。 根据三大赛事的日期安排,大武会与环球小姐选美将同时进行,之后再进行足球大奖赛——届时将在战台上铺设人工草皮,划定足球场。 这时候,从休息室里直播电视屏幕里可以看见,主场馆里几乎坐满了观众,都在等待比赛开始。 忽然,战台旁的建筑物里投射出巨大的激光屏幕,出现了国防部长的头像。 国防部长开始讲话,说明今天比赛规则及对各位参赛选手的要求。最后说明在决出八强之后,要休息一个小时,接着进行八强排名赛。在八强排名赛后,明天由来自地球上的强者蚩尤挑战这次选拔赛的冠军。 黄帝听着,不禁怦然心动:机会终于来了! 他悄悄地握紧了拳头。 国防部长讲话之后,激光屏幕出现同电脑抽签排定的十六名选手对决顺序和名单。 第一场:西门太郎战松下雄夫; 第二场:黑木三郎战东山广仁; 第三场:神鹤千影战棍圣; 第四场:大江流战白狐; 第五场:龟田玄战刀霸; 第六场:黑木龙二战小野浩; 第七场:藤野治战鬼影; 第八场:东城丸战怪侠。 在已决出的十六强中黑色旅中有五人: 黑木龙二、神鹤千影(女)、龟田玄、松下雄夫、黑木三郎。 在已决出的十六强中四大武学堂有六人: 刀霸、棍圣、西门太郎、东城丸、藤野治、大江流(黄帝)。 另外的五名选手:白狐是一位艳美的女私人侦探;小野浩是全国警察选拔出的绝顶高手;东山广仁是全国军队选拔出的顶尖高手;鬼影是新崛起的仅次于黑色旅和四大武学堂的武学组织“忍者集团”选拔出的大高手;怪侠则是一位来自民间、闻名全国的大侠客。 激光屏幕消失之后,休息室里的西门太郎喝下一杯酒,抓起长剑,走了出去。 别人把目光都投向了电视屏幕,见那个松下雄夫已经出现在战台上,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刀。 当西门太郎出现台上时,观众就发出大声喊叫,为两个选手助威。 西门太郎刚站定,松下雄夫就狂啸一声,挥刀前冲,劈向西门太郎。 西门太郎暴喝一声,挥剑迎击。 “锵!” 刀剑相击,两个人各退三步,又刀剑并举冲上拼杀,缠斗在一起。 可见势均力敌,不为高下。 黄帝已经知道,西门太郎是剑皇的大徒弟,在五大弟子中武功最高。在前几场比赛中轻松胜出,未逢敌手。 选拔赛规则说明:拼战双方没有禁招和戒条,生死各安天命,所以有些比赛也是非常残酷——当然这样更吸引了观众。 这次参加选拔赛的一百二十八名选手的功力级数都超过了极限领域第四级。而决胜出的这十六名高手,保守估计,功力级数全部达到了极限领域第六级。 黄帝那夜与花姬和红杏返回城后,便与二女在码头分手,他返回酒店;二女则说去酒吧老板名波红家躲藏、息养。 临别花姬告诉黄帝,若找她们,可去酒吧找女老板名波红。 黄帝在酒店养精蓄锐之后,便又去四大武学堂,通过了功力测试,成为武学堂三十三名够资格选手之一来参加选拔赛。 武学堂三十三名选手,能够杀入十六强的只有六人,连北岛芥康和中村长河都被淘汰了。 现在,四大武学堂上下,对黄帝已经刮目相看,就连刀霸和棍圣对他也客气许多。 黄帝对花姬和红杏“失踪”的事守口如瓶,只因他知道五大弟子中有黑色旅的奸细。 奇怪的是,黑色旅对井田冈和上岗奇川的死一直保持沉默,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但是,这次选拔赛不见井、上两人参加,许多人都觉得奇怪。谁都知道,井田冈是黑色旅中仅次于黑木龙二和神鹤千影的大高手,他放弃这次机会,好像任何理由都解释不通。 黄帝不怎么关注战台上谁胜负,他的心里仍然激动不已:蚩尤要挑战选拔赛的冠军,如果自己夺冠,就可以名正言顺在战台上杀他了。 尽管他知道夺冠并不容易,杀蚩尤也许更为困难,可这么短时间内就有了杀蚩尤的绝好机会,也算是老天保佑了。 “糟了!” 忽听旁边的藤野治惊叫一声。 黄帝注意再看屏幕,见西门太郎的长剑被对方砍断,在身形后退中,把手里的半截断剑掷向了对方,同时抽出腰上一条软剑又扑向对方,迅疾刺出…… “嗤!” 松下雄夫刚用刀格飞疾射过来的断剑,被随后攻来的软剑刺中右胸,疼得他怪嚎一声,长刀一扫…··· 西门太郎闪身后避,还是慢了一点,腹部被长刀扫中,皮开肉绽,鲜血涌流。他用左手捂住腹部,从保护屏上飘掠出了战台,回到休息室。 一走进来,武学堂的医生立即跟进,为西门太郎包扎救治。 战台上赛会方面已经公布战果,第一场松下雄夫获胜! 西门太郎昏了过去——他痛失参加大武会的机会。 第二场决战很快又开始了,是黑木三郎战东山广仁。 黑木三郎与东山广仁都使长刀,两人上台后就开始疾风骤雨般的对攻。 好像谁都不怕死,完全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这样对攻持续了有五分钟,黑木三郎弱下来,刀招在半途就被封住,只能苦苦的招架了。 又拼了有一百多招,黑木三郎的长刀被格飞,他飘身后掠,站稳后对东山广仁道:“多谢阁下手下留情!” 东山广仁去捡回黑木三郎的长刀,递给黑木三郎,道:“我与令兄是好朋友,胜你也是无奈。” 第二场胜者是东山广仁。 黄帝觉得,这个东山广仁比松下雄夫更厉害,看得出,他战黑木三郎真是手下留情。 第三场轮到棍圣战神鹤千影了。 棍圣也喝了一杯酒,然后提着长棍离开休息室,很快出现在战台上。 神鹤千影和神女容貌相似,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穿着紧身的黑色武士服,勾勒出身体美妙的曲线。她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长绸,几乎垂地。 她脸上没有表情,不是冷,也不是淡,似乎有些木然。好像世上一切都引不起她的兴趣,也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色变。 但必须承认,这张脸与任何美女的脸比都不逊色,只是缺乏生气与活力——像一幅画,再美也不能让人心动,因为缺少情态。 由于棍圣与神鹤千影都算长兵器,相距较远。 他们谁都没先出手。 在屏幕上感受不到两个人的气势,但黄帝知道,他们在对峙,气势已经交锋,彼此都在寻找对方的破绽。 可以说,这是四大武学堂与黑色旅最高级别的较量。 对他们个人来说,败了,就失去了参加大武会机会;对集体来说,败了会影响集体的荣誉。所以,他们都知道此战的重要性。 观众似乎不耐烦战台上两个人静静的对峙,开始发出喊叫与嘘声。 但两个人不为所动。 终于棍圣先出手了,长棍破风锐啸,迎头砸向了神鹤千影。 神鹤千影在长棍下消失了。 长棍击中的是一道模糊的残影。 随之,白绸漫空飞舞,像飘飞的云片,罩压向棍圣,而神鹤千影的真身完全溶化进白影里了。 棍圣的长棍变成了一个风轮,随之他的真身也化入风轮之中,这乌色风轮越旋转越大,在迎击纷纷袭下的白色云片和云条。 这完全像是云与风的撕扯,随着撕扯范围的扩大,整个战台都笼罩了乌色的风和白色的云。 在电视屏幕前感受不到气劲,但黄帝相信,战台外的观众尽管有保护屏挡着,也一定会感受到气劲的逼迫。 观众们看直了眼。 但是恐怕也看不清战台上到底谁更强些。 在前面的比赛中,棍圣和神鹤千影都在十招之内击败了各自对手,都是以大高手姿态进入十六强。 黄帝看得清楚,棍圣使的不像是“七大势”,莫非他知道对方熟悉他的“七大势”,故弃之不用? 突然,所有的云与风都快速地收缩—— 变回原形;白绸把长棍紧紧地缠住了。 在两端现出神鹤千影与棍圣,两个人拼力往前推送白绸与长棍,都想把对方震开。 谁被震开,谁必受重创! 这是最凶险的对攻。 想罢手都不行了。 两大高手同时陷入万分危险的境地。 “轰!” 白绸与长棍在两大高手极强功力的摧逼之下发生爆裂。 白绸全部破碎,如白色流萤,漫空飞舞。 长棍不知是什么特殊金属铸造,冒出黑烟,碎屑四散。 两个人被震后退,几乎同时吐血。 棍圣吐出一口血,又清啸一声,冲上打出一拳——看上去余勇可鼓,余劲可用。 神鹤千影并不与棍圣硬拼,身形横移闪开,随后攻出一拳——避实就虚,打得十分明智。 棍圣又出拳迎击,却被神鹤千影又闪过。 两个人缠斗在一起,仍然难分高下。 拳脚相斗,棍圣似乎占到些上风,因为神鹤千影不想与他硬拼,被他压着打,使他变成进攻一方了。 但黄帝却为棍圣担心:是不是神鹤千影在有意耗损棍圣功力? 但棍圣的拳头很快让黄帝的担心变成了多余。 “砰!砰!砰!砰!” 神鹤千影在连续受到重击之后,已经穷于招架了。 她的败相绝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黄帝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绝望。 他放心了:棍圣胜定了! 他知道花姬和红杏也会从电视里看到选拔赛的现场直播,她们定然也会为棍圣获胜高兴。 “砰!” 神鹤千影一拳轰在棍圣的心窝上! 没可能! 棍圣为什么在击出必杀一拳时突然停下来? 就在他停下来的时候,神鹤千影才有机会反击出这一拳! 棍圣被一拳震退,喷出一蓬鲜血,还未等站稳,神鹤千影凌空攻至,双脚接连踢中棍圣前胸—— “砰!砰!砰!砰!” 棍圣身形被踢飞,摔在台旁,昏死了过去。 神鹤千影飘落台上,轻轻吁出一口气。 棍圣被救回休息室,仍昏迷未醒。 黄帝叹了口气,抓起长刀,离开休息室,沿通道走进主场馆,来到战台跟前,从打开的保护屏小门走上战台。那小门又被人关死。 站在战台上,他的帅哥形象迷倒了许多女观众。以前每次下台,都有女孩子涌上来为他献花。还有的女孩子大声喊出了“大江流,我爱你!” 他是所有参赛者中最年轻、最英俊的一个帅小伙儿。 为此他暗中感谢史翠姗,若史翠姗把他变成丑鬼,他就不会受到女人们如此青睐了。 此刻,为了回报女观众们的欢呼,他向四周观众席频频挥手致意,露出了自信而迷人的微笑。 白狐是十六强中除神鹤千影之外的另一女高手。她看上去比神鹤千影要年轻得多。 她给人的印象就是过分炫耀她的美丽与性感,甚至有些夸张。在前几场比赛中,她穿着都十分性感迷人。 其实,她也实在有炫耀的资本:丰乳、纤腰、雪肤、盛臀、美腿,还有带着些娇嗲的甜甜的声音,让任何男人都不能不买帐。 也许她意识到这场决赛的重要,今天穿得更少、更薄、更性感。 黄帝清楚她看见了她不该露的地方。 他顿然明白:前几场与她战的男人,可能不是输在功力上,而是输在定力上。 白狐今天一改前几场使长剑,却拎着一根拐杖。 她一上台就对黄帝笑道:“小帅哥,能和你打一场,我死了也值得。听,台下你粉丝们的喊声,我要打败你,她们会用唾沫淹死我的。” 黄帝洒然一笑,道:“那你何不现在认输?” 白狐笑道:“除非你来吻我一下……” 黄帝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白狐走上来,又道:“不敢?” 黄帝道:“我还是晚些出嘴,请你先出手吧。” 白狐格格一笑,笑声未落,拐杖电射,点击向黄帝前胸。 黄帝闪身横移,避开拐杖。 “呼呼呼呼呼呼!” 白狐一杖点空,随之连戳带打袭出连绵的杖影,罩住了黄帝。 她气势并不是特别的强横,但出招极快,间不容发,令人眼花缭乱。 黄帝闪避得已经快不过白狐的攻击,他被迫用刀鞘封挡。 在以前几战中,黄帝本着示弱于人的原则,都是后发制人,让对手尽情发挥一番之后,才把对方击败。 对手白狐,他早就怀有惜香怜玉之心,更不想辣手摧花了。 可白狐好像并不领情,还以为她占上风了呢,越攻越快,越战越勇。 黄帝一边封挡,一边欣赏白狐丰乳在胸前狂颠乱颤,大感刺激。 “砰!” 心神一分,刀鞘被拐杖击个正着。 黄帝由于刀鞘没怎么贯力,被震得差点脱手,右臂一阵发麻,飘身后退,避开白狐点向咽喉的必杀一击。 黄帝心神一凛:知道白狐不仅有魅力,更有实力。 不能再陪她玩了! 黄帝暗自提聚功力,挥刀鞘展开反击。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两人展开对攻。 白狐的功力显然弱于黄帝,对攻了有三百招,攻势便被黄帝压制住了。 黄帝笑道:“你现在还不想认输吗?” 白狐粉脸通红,已挂满汗珠,她可没黄帝这么轻松,也没心情与黄帝调笑了。 “砰!” 白狐的拐杖又一次被刀鞘封回,她蓦地变招,拐杖直劈向黄帝,趁黄帝用刀鞘迎击的当口,从拐杖里抽出一柄极细的剑,迅疾无比地刺向黄帝心口。 “砰!” “嗤!” 黄帝用刀鞘把拐杖震飞,却被白狐的细剑刺中前胸。 胸口一疼,急忙借劲后退,一看胸前已出现一个血口,——好在护身真气够强,否则就被一剑穿心了。 白狐一剑刺中黄帝,也飘身退开,嫣然一笑,道:“小帅哥,你快下去救治吧。我剑上不小心弄上了毒,再战你只有一死。” 她声音不大,观众席可能没听见,不然女观众们一定疯狂地对她大骂。 黄帝看见白狐手里的细剑隐现绿光,知道用剧毒淬过。他暗自调息,觉得没有大碍,心中略安。 他踏步逼向白狐,道:“我想让你知趣退下,你却对我下毒手,看来你的心肠却没有你的容貌这么可爱。” 白狐格格一笑,道:“谁让你遇上了我这个对手呢!去死吧!” 唰唰唰! 抢步欺身,递出三剑,分攻黄帝上中下三盘。 她知道黄帝是强撑着用功力逼着毒气,若一出手反击,毒气会立即侵入内腑,到那时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黄帝右手刀鞘往面前一划,一道光幕封挡住了白狐的三剑,几乎同时,左拳向白狐轰出——拳到中途,还是减了有三成功力。 “砰!” 有五成的拳劲把白狐震退。 白狐刚一站稳,手中细剑一甩,剑锋飞射向黄帝——就像一条绿色光线,不仅快,而且极为强劲。 黄帝本能用刀鞘震飞剑锋…… “噗!噗!噗!” 在白狐举起的手杖柄口冒出三缕青烟。 三颗子弹射中黄帝的前胸。 原来手杖柄是一支改装的无声手枪。 黄帝感到胸前一阵灼痛,低头一看,左侧胸肌钉进一颗子弹,右侧胸肌钉进两颗子弹。子弹周围的皮肤和肌肉已经变成紫黑色。 他又向白狐踏步逼上,冷道:“真想让我杀了你?” 白狐的无声手枪垂下来,脸上掠过一抹恐惧。 枪里没了子弹。 对方不仅不怕毒,子弹也未能击毙他。 可见对方功力多么强横! 但她不想就这么认输——她要做最后一搏。 她不相信中了毒和子弹的黄帝还能强撑着与她再拼! “嗖!” 她把手里的无声手枪掷向黄帝,随之攻上,挥舞双爪,抓向黄帝。 她双手的长指甲里暗藏毒粉,抓中对方,就会见血封喉。 黄帝用刀鞘格飞射袭过来的无声手枪,见白狐双爪抓来,便用力鞘划出“吸力圈”,把白狐“吸圈”住了。 白狐在“吸力圈”中身不由己地旋转起来,怎么也冲不出去,近乎疯狂地挥舞双爪乱抓,完全失控了。 黄帝让白狐转了两百多圈,收了功力;而白狐由于惯性还自转不停,勉强停下来时,已是头晕目眩,再站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黄帝回到休息室,躺在长沙发上,让医生为他取出三颗子弹,连同剑伤一起上药进行了包扎。 见他身中子弹竟未死,所有人都大为称奇。 刀霸已经去战龟田玄了。 黄帝还躺在沙发上不愿动,他知道自己得好好恢复一下,接下来还要参加夺冠之战。 休息室里除了两个医生,还有藤野治和东城丸,他们凑到电视前看刀霸战龟田玄。 旁边还躺着西门太郎和棍圣,他们也在瞧着电视,关注刀霸的胜败。 黄帝知道,刀霸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应该能够击败龟田玄。 调息片刻,胸前的伤口不怎么疼了。黄帝从沙发上坐起来,喝了一杯饮料,然后也看电视。 见刀霸已经胜券在握,把龟田玄杀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了。 “锵!” 刀霸的霸刀又震飞了龟田玄的长刀。 龟田玄被震后退,还未站稳,刀霸已经凌空攻至,霸刀压顶劈下——龟田玄竟没有闪避,脸上露出对死亡的惊恐。 谁都知道,刀霸的气势已经封锁了龟田玄的功力和空间。 龟田玄只有眼睁睁地在等死。 但是,最匪夷所思的事情又发生了—— 刀霸劈下的霸刀却突然停在空中,跃起的身形也仿佛停顿在空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梦初醒的龟田玄向刀霸轰出重拳。 刀霸中拳,被震飞,撞在了保护屏上,反震回来,又迎上龟田玄的一脚猛踢。 刀霸鲜血狂喷,身形飞上半空,未等落下,被龟田玄双拳齐发,轰得从保护屏上飞出,投落向观众席,摔在一片人头上,响起一阵惊呼惨叫之声。 刀霸被救回休息室时已经昏迷了,但手里还握着他的霸刀。 医生忙着救治刀霸。 如果棍圣败在神鹤千影手下可以理解,但刀霸败在龟田玄手下却是大大冷门。而且自始至终,刀霸就压着龟田玄打,怎会突然由胜转败? 不仅是大大冷门,更是大大的邪门! 刀霸被救得苏醒过来时,战台上的黑木龙二与小野浩的拼战已经结束。 黑木龙二六招就击败了小野浩。 小野浩可能会诅咒电脑抽签对他的不公平,让他在最后一战中遇上了黑木龙二。 接下来是第七场决赛,由藤野治战鬼影。 刀霸醒来后一句话也没说,脸上更冷厉得可怕。 他和棍圣都无缘参战大武会,痛苦与失落是难免的。 四大武学堂六场比赛已经完成四场,三负一胜,只有大江流(黄帝)进入八强。后面还有两场比赛,战果会如何? 藤野治与鬼影已经开战。 藤野治是鞭神的爱徒,当然使鞭。 鬼影使长刀,不是一把,也不是两把,而是背着一捆长刀迎战——这一捆长刀至少有三十几把。 鬼影一身黑色紧身武士劲装,戴着黑手套和黑头套,只露两只眼睛。 拼战一开始,鬼影的长刀就一把把被藤野治的长鞭“绞”碎。 等到鬼影手里只剩一把刀时,战台上已经铺满了碎刀。 鬼影突然用他的长刀搅动起台上的碎刀,形成一个碎刀风柱,卷袭向藤野治——明眼人可以看见那碎刀风柱里浓重的死亡气息。 碎刀风柱凝聚了可怕的骇人听闻的刀魂! 长鞭被碎刀风柱“搅”碎。 碎刀风柱吞噬了藤野治。 风柱消散时,战台上不见了藤野治。 人呢? 电视里出现了战台面的特写—— 遍地碎刀中混着鲜血、碎骨和肉泥。 藤野治赫然已被“搅”碎了。 休息室一片死寂。 战台上被清扫干净之后,东城丸与怪侠出现在战台上。 怪侠看上去一点也不怪,是一个目光如炬、身材高大、有着虬髯的红面大汉。 怪侠没有拿任何兵器,他的兵器就是一双无坚不摧的巨拳。 东城丸使长刀。 一开始,东城丸就挥刀抢攻,汹涌的刀浪淹没了怪侠。 怪侠渐渐的从刀浪里“钻”出来,像浮升出海面的大山,并不断地增高。 增高的当然是他的“力量体”。 东城丸身形完全溶进了刀浪,但刀浪怎么狂升也淹不没“大山”。 蓦地,怪侠轰出了一拳,山崩地裂般的爆响声中,拳风像龙卷风的风柱击向了狂涌的刀浪。 “轰!” 刀浪被轰得四面飞射。 三丈外现出东城丸飘落的真身,大口吐血,勉强站稳。手中只剩刀柄。 怪侠现出真身,衣服变得条条片片,显然是被刀浪“撕扯”所致。 但胜负已分。 东城丸强撑着回到休息室,仍然吐血不止。 黄帝看见刀霸和棍圣都神色黯然了。 八场决赛完结,四大武学堂只有黄帝杀入八强,而黑色旅杀入八强的有四人。 这一战绩让四大武学堂很难在人前抬头! * 第184章 刀对刀 休息室里的气氛紧张而又压抑。 只能听见电视里传出的歌声与音乐声,谁都不说话,瞧着黄帝吃午饭。 这是八场决赛结束到八强排名赛开始的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赛会方面为了避免空场,在战台上安排了小型演唱会,——对观众们来讲是意外收获。 因为演唱会的女歌手是b国许多观众非常喜爱的o国女电影明星安娜,为其伴奏的乐队是b国国家交响乐队;为其伴舞的是b国国家歌舞团的男女演员。可以说,这是一场高水平的精彩的演唱会。 黄帝在安娜一出现,就认出来了,猜测安娜这是为了选美进行宣传,以提高自己在观众心目中形象和声誉。 安娜能够争取到这歇场的一个小时演出亮相,可以说颇不简单,要知道这场选拔赛是全国电视直播,并通过卫星转播到国外,影响非常大,收视率非常高,效果当然也非常好。 安娜今天不仅打扮得更加美丽动人,歌唱得也非常好。 黄帝虽然在吃饭,可也有些被她的歌声陶醉了。但他一直未看屏幕。 只有他一个人在吃喝,他喝的是啤酒。 别人当然毫无食欲。 四大武学堂此次选拔赛共六人杀入十六强的决赛,成绩是四败一胜一死。 四位败者中数东城丸伤得最轻;黄帝虽然胜出——进入八强,但也受了伤。 他能否在八强中取得好的排名,这也关系到四大武学堂的荣誉。 但现在看,对于有伤在身的他,别人都没有信心——毕竟对手太强横了。 见黄帝酒足饭饱,刀霸终于开口了,道: “我只想提醒你一句,不要太勉强了,能全身参加大武会比取得好的排名更重要。” 黄帝点了点头。 可他心里却发了狠:必须夺冠!只有夺冠才能有资格接受蚩尤的挑战! 他当然不能把这心声吐露半句。 他也感到了压力,因为他知道,要夺冠成功,还面临三场恶战! 一个小时的演唱会结束了。 激光屏幕立即投射出电脑抽签排定的八强排名战第一轮顺序与名单。 第一场:鬼影战龟田玄; 第二场:黑木龙二战怪侠; 第三场:大江流战东山广仁; 第四场:神鹤千影战松下雄夫。 看见这个顺序之后,休息室的气氛轻松了一点。 因为通过前面的拼战,谁都知道东山广仁强过龟田玄与松下雄夫,但稍弱于黑木龙二、神鹤千影、鬼影和怪侠;所以,黄帝第一轮遇上东山广仁,就有希望杀入四强。 但是,这位从军队中选拔出的大高手东山广仁的真正实力,谁都不清楚。他在前面的几场拼战中胜得也非常轻松。 可以说,黄帝碰上的这位对手仍然很强横。 这时候,战台上的鬼影和龟田玄已经拼战在一起了。 鬼影出人意料的是没有用长刀,而是使用两个汽车轮大小的链子锤。 黄帝已经发现,鬼影在前面几场拼战中都使用不同的兵器,一场一换,而且每场对手必被他杀死。 他心中猜测,这鬼影可能并不是一个人——他始终戴着头套手套,别人根本看不见他的真面目。 龟田玄在和刀霸的拼战中已经受伤,再战鬼影,当然显得力不从心。 果然一开始,鬼影就占尽上风,狂舞的链子锤把龟田玄逼得步步后退。 “锵!” 没到三十招,龟田玄的长刀被巨锤震飞了。 龟田玄被卷进了旋转的巨锤的风圈里…… 所有人都知道,龟田玄一定会被“搅碎”的…… 鬼影却突然收招外跃,站到一旁。 台上趴着龟田玄,真像一只乌龟。 是鬼影不忍杀龟田玄? 龟田玄起身,吐着血,步履艰难地离开了战台。 这一场,鬼影获胜。 接下来的黑木龙二与怪侠之战引起了人们的兴趣,都希望能看到一场惊险的恶战。 但是,恶战只持续了约十分钟,就分出了强弱。 怪侠的整条右臂被震得爆裂了,肉筋纷张,隐见臂骨。黑木龙二飘身跃出战圈,冷道:“你还不认输吗?” 怪侠站在那里没吭声。 看得出他在运功。 约两分钟,怪侠爆裂的右臂奇迹般的进行了肉筋重组,——纷张的肉筋缠结回臂骨,看去像一圈圈的绷带。 怪侠伸出这条右臂,手指黑木龙二,冷道: “我并不看重八强的排名。我希望能在大武会上与你决一死战!” 说完凌空跃起,飘出战台。 没人怀疑,怪侠还有实力与黑木龙二决一死战! 第三场轮到黄帝战东山广仁了。 黄帝出场,仍然受到女观众们的热烈欢迎。 他已经成了女人们心目中的英雄偶像。 他上台后,东山广仁已经在台上等着他了。 东山广仁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身高体壮,本来容貌长得挺顺眼,但却被脸上这道斜形刀疤破坏了——刀疤从右额直到左下巴,使右眼变成了一条缝。这样一来,就使他的容貌变得有几分狰狞了。 东山广仁仍然使长刀,没有刀鞘,他就是拎着这把雪亮的长刀,杀气腾腾来到台上的。 在别人眼里,东山广仁甚至可以做黄帝的父亲了。在外貌上,这绝对像一只凶霸霸的恶狼迎战一只漂亮可爱的小山羊。 所有的观众都在为黄帝担心。 然而,东山广仁的长刀会给予黄帝足够的同情与怜悯吗? 女观众们不再喊叫,都悬起了芳心,睁大了美目——可能都在默默的祈祷…… 黄帝感到了对方强大气势的逼迫。 面前的东山广仁无疑是他遇上的最强横的对手! 黄帝却未出刀。 东山广仁双手握住长刀,缓慢地举过头顶,然后暴喝一声,抢步前冲,长刀直劈向黄帝头顶。 黄帝立即涌上窒息的感觉——因为整个战台上的空气,全部被这一刀产生的刀气压制住了。 他清楚地看见劈来的长刀由慢到快,由小变大,像一座刀山压顶而至。 强大无比的刀气让黄帝竟产生了幻觉。 东山广仁这一刀贯注了“极限领域”第七级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功力,曾经就是这样绝强的一刀劈爆了一枚正在飞行的导弹。 黄帝知道绝不能闪避,面对这绝强的攻势,只有硬拼! 最厉害的进攻才是最厉害的防守! 他第一时间出刀,用“疾云破”,全力迎击! 黄帝到eht星球之后,几次恶战险斗,功力已经得到迅速提升,保守估计,现在他的“新太阳神力”已超过了第八级。 在“新太阳神力”突破十二级之后,将成为“超太阳神力”,也就等于进入了“顶极领域”。 由此可以看出,东山广仁还差三级进入“顶极领域”;而黄帝还差四级进入“顶极领域”,两人的功力级数可谓不相上下。 “锵!” 两刀相击,爆响声震耳欲聋。 两个人同时被震后退丈余,拿桩站定。 东山广仁的长刀只剩刀柄,刀身已经爆碎。 黄帝的狭锋电光刀变成了火红色,像从炼炉里刚拿出来的一样。 这时候,黄帝才知道这把狭锋电光刀原来是一把宝刀。 功力不相上下,黄帝靠宝刀占了便宜。 长刀碎了,可东山广仁的斗志却没碎。 他从腿上抽出一把短刀,又怪啸一声扑击过来。 绝对快过闪电——一冲而至。 “锵!” 黄帝又一次挥刀硬击。 火红色的电光刀不仅“击熔”了东山广仁的短刀,刀气把东山广仁上身衣服全部烧化成灰烬。 两个人又各自后退,几乎同时都吐出一口鲜血。 黄帝暗自提聚功力,看见东山广仁赤裸了上身,在腰上缠了一条插满飞刀的皮带。 东山广山双手已经各捏了一把飞刀。 长刀碎了有短刀;短刀熔了有飞刀! 东山广仁今天是全副武装,志在必胜! “嗖!嗖!” 飞刀飞射向黄帝。 先是两把,然后又是四把,随之是八把,直至多得数不过来了。 无数的飞刀在空中飞舞,像白色的蝴蝶,编织成一张刀网把黄帝罩住了。 飞刀怎么能飞舞? 看看站在旁边挥动双手的东山广仁就明白了—— 他在以气御刀! 黄帝一刀对刀网,护定周身,开始了—— 拼刀! 飞刀被格飞又回来,回来又被格飞,反反复复,不断不休! 只见飞刀不见人! 黄帝拼战得吃力,惊险,更觉得窝囊。 他不得不开始提升功力,想从刀网中冲杀出去! 随着他功力的不断提升,飞刀在迎击上狭锋电光刀时开始被熔化。 好恐怖啊! 飞溅的极热的“刀水”像激光一样,把战台四周的保护屏射穿一个个小洞,就像筛子眼一样。 这些保护屏抗击防震,却耐不住极热高温。 东山广仁已经无刀可御。 随着所有飞刀被熔化,他的斗志已经彻底被摧毁,在大口吐出几口血之后,不得不垂头丧气地走下战台。 黄帝等狭锋电光刀冷却之后,收刀入鞘。 全场为他的胜利而沸腾了! 疯狂的女观众们让所有的男人都对黄帝顿生嫉妒! 黄帝刚回到休息室,战台上面的激光屏幕出现了国防部长的头像。 国防部长发表声明:第四场本来是神鹤千影战松下雄夫,但因松下雄夫受伤,自动放弃比赛,所以第四场神鹤千影获胜。在三十分钟的歌舞之后,接着进行第二轮四强对决之战! 黄帝趴在长沙发上接受医生的全身按摩。 休息室的气氛因为黄帝的获胜变得活跃起来。 刀霸和棍圣的脸上也有些解冻了。 四强已经产生,他们关注的是黄帝下一轮会遇上谁! 当然最好别遇上黑木龙二,与鬼影和神鹤千影相比,当然黑木龙二更强些。 如果不遇上黑木龙二,黄帝有希望获胜而杀入最后的决赛吗? 歌舞过后,休息时间到。 第二轮四强对决的顺序和名单,很快通过激光屏幕投射出来。 第一场:黑木龙二战鬼影: 第二场:大江流战神鹤千影。 这样的对局黄帝心知肚明,对他并不利。因为神鹤千影与松下雄夫不战而胜,等于检了一场,保存了实力。战他是以逸待劳。 而他必须战胜神鹤千影,才能和黑木龙二与鬼影的胜者争夺冠军! 出人意料的情况又出现了—— 激光屏幕上出现国防部长的头像。国防部长发表声明:鬼影出于对黑木龙二的尊重,决定放弃拼战,甘愿屈居第四名。黑木龙二不战而胜,将于另一场大江流与神鹤千影的胜者,争夺冠军! 黄帝从长沙发上站起来,接过医生递给他的饮料喝了几口。 刀霸道:“我们也放弃,不战,排名第三位!” 棍圣道:“我同意……” 黄帝放下饮料杯子,道: “不!我要战!” 转身走出休息室。 室内几个人你眼望我眼,一时怔住了。 西门太郎叹道:“他死定了!” 东城丸冷冷一笑,道:“自不量力!” 刀霸道:“但他这种敢于求胜的精神,很值得我们学习!” 棍圣道:“他若能夺冠,简直就是奇迹!” 西门太郎道:“绝没那种可能!他连神鹤千影这关都过不去!” 几个人的目光被电视屏幕吸此了,便不再说话了。 黄帝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黑木龙二的不战而胜,对他更不利! 神鹤千影还是那身装束,不过是新换了一条白绸。 见黄帝走上台,神鹤千影淡淡地道: “阁下很在乎这次排名?抑或有意报复我们?” 黄帝道:“都不是。我是为了四大武学堂的荣誉而战!” 他相信,所有四大武学堂的人听了这句话,都会为之感动的。 神鹤千影又道:“四大武学堂的荣誉就值得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黄帝道:“你们的毒酒已让我死了一次,何妨这次再死一次!别罗嗦了,动手吧!” 神鹤千影甩出了她的白绸,就像甩出了一大片含雨云,——云朵中包含着雷声、电光! 这又是黄帝的幻觉? 黄帝挥刀外封——刀却被白绸缠住了,连他握刀的右臂都被缠住了。 他便用左手刀鞘点袭向对方。 “砰!” 刀鞘袭出的金光击中对方迎击出一团黑气,爆响声中,刀鞘差点脱手飞出。 黄帝后退时,却被白绸扯动,身不由已,随着白绸翻滚起来——如果不翻滚,一拧劲儿,整条右臂就会被撕扯下去。 翻滚中,白绸飞舞起来,黄帝已被旋转着整个身体离开了台面——成了被白绸牵引着的空中飞人。 从神鹤千影的黑气团上可以看出,她的功力应该是“黑暗神力”范畴,不同的是在eht星球不论“黑暗神力”与“太阳神力”——只论功力的三大领域“极限领域”、“顶极领域”、“无极领域”。 就是作为eht星球两大高手盘古天(译音)与混沌地(译音)也不知道他们在地球上留下的是“太阳神力”与“黑暗神力”,只是他们修炼的功力不同。只是后来地球人把他们神化了,功力也命名为“太阳神力”与“黑暗神力”。 那么,神鹤千影的功力显然与混沌地的功力相似。 黄帝还未在eht星球遇上像盘古天与混沌地那样的绝顶大高手,可见不论在地球还是这个eht星球,这两个人都是属于巅峰上的神级大高手。难怪他们要凭一人之力去征服整个地球。 此时,黄帝被白绸牵引在空中飞旋,他感到神鹤千影不断地把劲力通过白绸传击过来,想把他震飞。 他灵机一动,不用气劲相迎击,却是用吸劲收纳对方的功力。 因为两个人的功力不同源,不能相溶合,黄帝只能把吸收进来的功力在体内贮存。 越吸越多,已致右边身体快充满了吸收进来的对方功力。 这时神鹤千影已感到不妙,正变发为收,却来不及了,—— 黄帝第一时间运功摧逼着吸进来的功力,全部袭出,返还给神鹤千影。 “轰!” 神鹤千影立感不妙,本能运功相迎击,两股内劲在白绸上相击,发上了爆炸。 白绸立即被炸得粉碎。 电光刀也被炸得飞向半空。 两个人同时向后飘退;神鹤千影退得较远,落地后喷出一大口血。 黄帝没有吐血,因为他袭击出的都是对方的功力,在爆炸的瞬间,本身功力进行了有效的保护,没有受伤。 他落地后,正想去捡落到一旁的电光刀,见神鹤千影冷叱一声,凌空扑击过来,单拳快疾攻至。 黄帝正欲挥拳迎击,一道红光射向双眼,本能护眼,飘身后避,晚了一步—— “砰!” 一道黑气轰中黄帝前胸,把他震得后退两丈多,鲜血狂喷,勉强站稳。 神鹤千影又巨鸟般凌空扑击下来,单拳又快疾无比地攻至——先射出一道极强的红光,然后又轰出黑色拳劲! 黄帝看清,那道极强的红光是从对方中指上的一个绿色指环发射出来的。 他不知道,那绿色指环正是神鹤千影的秘密武器——微型激光发射器。 她右手和左手中指各戴一枚,别人看去?就是绿色指环,而且外观十分精制华美。 她用激光先射黄帝眼睛,然后再攻击别处。 黄帝眼睛被袭击当然不能不管,可就在他闪避和封挡时,身体难免露出空门,让对方正好命中。 “砰!” 趁黄帝又闪避时,神鹤千影的第二拳轰中黄帝右肩。 这时她已经欺近黄帝,双拳并发,快速攻击—— “砰!砰!砰!砰!砰!” 黄帝失去先机,就难免要挨打了。 被连连轰中之后,他咬牙开始反击——与神鹤千影展开了对攻! 好在贴身而战,间不容发,神鹤千影的激光不太管用了。 黄帝知道他如果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把对方击败,一旦对方再远距离用红光射击他,他还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 所以,他虽受了伤,仍然展开强横的反击! 对攻快如疾风骤雨,持续了有十五分钟。神鹤千影终于招架不住了。 等神鹤千影一弱下来,黄帝立即左右手“各行其事”,故技重施,一吸一发,完全把对手“纠缠”住了。 神鹤千影苦不堪言,她被黄帝左手“吸扯”得必须运功相抗,不然就有扑进对方怀里的危险。而同时黄帝的右拳又一下快似一下地对她狠揍猛攻! 她必须也“分身”相对,可叹又“分身”不灵,在接连被重击之后,随着不断吐出的鲜血,斗志彻底被摧毁了。 她突然停止了一切反抗动作——静止下来,束手待毙! 黄帝飘身跃开,首先去捡回电光刀收入鞘内。 他对站在那里木头人似的神鹤千影道: “你怎么不打了?” 神鹤千影慢慢挑开眼帘,瞥了黄帝一眼,一言未发,慢慢离去。 她知道,只有她立即停止反抗,对方才会放过她——对方绝不会辣手摧花,杀一个失去反抗能力的女人。 懂得男人心理的女人,一般男人都不是她对手!可叹的是,黄帝不是一般男人,他是男人中的杰出者。 黄帝没有离开战台——因为他知道,他接下来就要与黑木龙二决战了! 他在接受沸腾的观众们的欢呼。 胜利竟如此美好! 被人崇拜当然也是一种幸福。 黄帝在向观众频频招手致意。 他心里却在想,蚩尤是否也在看电视?他一定不会想到,明天死神会降临到他头上吧? 为了杀死蚩尤,这场必须战胜黑木龙二! 黑木龙二出现在战台上,从他阴森的目光和浑身散发出的杀气上可以看出,他要把死神的请贴送给黄帝。 这次黑木龙二不想用毒,要用—— 真正的无敌的实力! 第185章 冠军 黑木龙二的实力应该包括他的功力与潜力;因为潜力随时都可能提升为功力。 说到黑木龙二不能不先说一说酒狂。 黑木龙二据传说是酒狂和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生的第一个孩子。此后,酒狂就一发不可收,有过无数个女人,也有了无数个子女。 到底和多少女人上过床,酒狂自己也不知道——正如他不知道一生喝了多少酒一样。 当然,酒狂也不知道多少女人给他生了多少子女。 酒狂对所有声称与他上过床的女人的一切要求都给予满足,对所有声称是他子女的男人和女人也都给予承认。 据说直到现在,他仍然沉溺于酒与女人之中,仍然在不断地“制造”更多的子女。 因为酒和女人是他生命中的两大支柱,他以酒当水,一时一刻也离不开;他要从女人身上采吸精元转化为自己的功力,所以他在怕别人超过自己的情况下,也不能没有女人。 酒和女人是酒狂助长和强化功力的两大法宝,缺一不可。 传说酒狂来了凶性时,把他那胯间的“吸管”插入女人的阴道,一口气便可以把女人吸成一具干尸。 当然,通常他并不那么残暴,若吸谁谁死,有谁还敢靠近他啊! 据说,酒狂有自己的造酒厂和女人院:酒在一吨吨地出,女人在一批批地换,酒狂便在酒色的浸淫中高高在上,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那么,作为酒狂的第一个儿子——黑木龙二,他具有了酒狂的强者血统,又经过酒狂亲手调教,已经锻炼出钢铁般的意志,具有极高功力和极大潜力;当然更有称霸天下的雄心和气魄。 这样的黑木龙二怎会把大江流(黄帝)——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放在眼里。 但是,黑木龙二难以置信的事实发生了—— 大江流(黄帝)击败了东山广仁之后,又击败了神鹤千影! 东山广仁是他的好朋友,他当然熟悉东山广仁的功力。 黑色旅能迅速崛起,压倒了四大武学堂,主要还是酒狂夺得第一届十国大武会的冠军,让世界刮目相看,受到b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另一个方面,黑木龙二与b国军方的密切关系,也让黑色旅傲视天下起了很大作用。 而黑木龙二就是通过与东山广仁的交往,才和军方拉上关系的——东山广仁的父亲是b国第一元帅东山啸,他兄弟东山宏远是海军总司令,他叔父就是现任国防部长东山昭。东山广仁自幼嗜武,勤学苦练,现在成为全军武术总教练,军衔为中将。 而神鹤千影是公认的黑色旅中仅次于黑木龙二的高手,居然也败在了这小子手下——不排除她在战棍圣时受了伤。 黑木龙二在战黄帝之前也有一丝兴奋:这愣头小子正好让自己用来提升功力! 在此前,黑木龙二罕逢敌手,有着高手的那种无敌的寂寞,这样就没有什么能刺激他提升功力。 他后来想到了那个来自地球的蚩尤,听说国防部为了把蚩尤强化成绝顶高手,心思没少费,钱没少花,并且成效显着。他一直想与蚩尤进行一场决战。于是他通过东山广仁向国防部长东山昭提议,让这次选拔赛的冠军接受蚩尤的挑战,对双方都是一次磨炼和考验。 没想到,就在他憋足了劲要战蚩尤时,这小子居然半路杀出,拉架子要和他争夺冠军! 好吧,那就先陪这小子玩玩吧!说不定他还真能刺激自己提升些功力,也有利于明天战蚩尤! 黄帝面对走上战台的黑木龙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打败对方! 因为黑木龙二是他杀蚩尤最后一道障碍! 杀蚩尤又是他来这个星球的主要目的——雷打不动! 他不考虑明天能否杀得了蚩尤,只考虑今天能否夺冠。——取得战蚩尤的资格! 黑木龙二没带任何兵器,而他的双手双脚包括头部、膝部、肘部随时都可以变成最厉害的致命武器。 在开战之前,如果分析一下双方的身体状况,对黄帝就更不利了。因为黄帝战白狐时就开始受伤了,此后一场比一场难打,到现在已成伤疲之躯。 而黑木龙二一直轻松过关斩将,到关键时刻又捡了一场——鬼影居然出于尊敬的原因放弃了与他一战,正好让他以逸待劳战黄帝。 当黑木龙二出现在台上时,全场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的观众都知道:如果黄帝不放弃,等待他的:轻则是惨败,重则是死亡。 有许多女观众开始失望:原来她们崇拜的是一位傻帅哥!她们只好悄悄准备好手帕,等着擦拭忍不住要流淌的伤心的泪水。 两个人的气势已经相接,灵机一动,黄帝决定改变打法。他对黑木龙二道:“我们三拳决胜负如何?” 顿了顿,又道:“你先打我三拳,我再打你三拳,谁伤得重算输!” 黄帝之所以要这么打,是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的伤疲之躯,一开始必会落在下风,说不定会挨对方多少拳。万一空间和功力都被封锁住,他必死无疑! 如果以三拳决胜负,他挨住对方三拳,还有反击三拳的机会。 黑木龙二几乎想都没想,冷道:“好!” 他认为三拳决胜负对他有利无害——因为他是先打黄帝,自信三拳之后就算打不死对方,对方伤上加伤,对他的攻击也不足为虑。更主要的是,众目睽睽,他怎能不表现出无比的大度。 黄帝暗自提聚功力护住身体要害部位,对黑木龙二道:“你可以出手了!” 黑木龙二没有出手,而是迈出一只脚—— 踏步逼近了黄帝。 又近一步。 “砰砰砰!” 黑木龙二打完往后退了四步。 他一出手就重轰出三拳,快得不能再快,他相信黄帝绝没有回气喘息的机会。 黄帝前胸冒出一股白烟,身形后退,仰面跌倒下去,昏迷了。 观众在短暂的静寂之后,开始齐声大喊起来: “大江流,站起来!” “大江流,站起来!” “大江流,站起来!” 黄帝被雷鸣般的喊叫声惊醒了。 他觉得胸前十分憋闷,急忙运气推宫过血,进行疗伤。很快,周身真气运转通畅。 他稍加调息之后,慢慢的挺身站起。 观众的喊叫变成了欢呼! 黄帝轻轻吁出一口气,对黑木龙二道: “该我打你三拳了……” 黑木龙二道:“来吧!” 黄帝知道他肯定运功护住全身要害部位,他若去击他要害,无疑会受到对方功力反震,别说三拳,三十拳也未必把对方击倒。 神思电转间,黄帝有了主意。 他用隐身术消失在黑木龙二的面前,在对方后心处用刀鞘轻点一下,然后转回到对方面前,右拳全力向对方的右腿膝盖骨轰出强级—— 轰天炮! 一道金光以近得不能再近的距离轰进了对方右腿膝盖骨。 他听见了骨头的碎裂声。 然后现出真身退到五步之外。 黑木龙二着了道儿——他见黄帝在面前消失,以为是以极快的身法转到后面攻击,又感到后心处有疾风袭至,便第一时间运足功力护住后心,谁知对方却攻击了他右腿膝盖骨! 一阵钻心剧痛,让他心中一惊。 他已经炼成“金钢身”,四肢也坚如钢铁,否则黄帝这一击必把他右腿的膝盖骨轰爆! 黄帝提聚了功力之后,第二拳又轰在了黑木龙二右腿的膝盖骨上—— “砰!” 膝盖骨已经碎裂而且错位,但还未彻底断折——右腿的裤子早化为灰烬,膝盖骨上下的腿部血肉模糊,可以看见道道大筋。 黄帝见黑木龙二已经疼得皱紧了眉头,面目更加阴森。 他贯注了全力的第三拳又轰出,目标仍然是对方已经受伤不堪的右腿膝盖骨! “砰!” 膝盖骨彻底断折,如斧劈刀砍一般,半条小腿连着右脚飞射出去,击在保护屏上,落在地上。而半截大腿血流如注,肉筋纷张,看去极为恐怖。 黑木龙二疼得哼了一声,一跃而起,去捡起被震飞的半条小腿,飞身而起,从保护屏上掠走——显然是去找地方接腿了。 他走了,就等于承认他输了。 全场欢呼,掌声雷动。 黄帝以他超人的智慧和非凡的功力最终夺冠成功! 他离开战台时,有许多女孩子要涌上为他献花,但被维持秩序的警察们拦住了。女观众们疯狂地喊叫,场面近乎失控了。 黄帝强撑着回到休息室,看到了无比激动的刀霸与棍圣。 刀霸、棍圣、西门太郎,东城丸和两名医生与他共同饮下一杯酒。 刀霸放下酒杯,拍了拍黄帝肩膀,道:“谢谢你!” 黄帝却近乎昏迷似的瘫坐在沙发上。 接下来便终止了八强排名之战,征得各位选手的同意,赛会方面公布了八强的排名: 冠军:大江流; 亚军:黑木龙二; 季军:神鹤千影 第四名:鬼影; 第五名:怪侠; 第六名:东山广仁; 第七名:龟田玄; 第八名:松下雄夫。 刀霸与国防部长用电话联系,要求让黄帝多休息一天,后天接受蚩尤的挑战,国防部长欣然同意,并对全场公布了。 散场之后,黄帝随同刀霸等人离开球馆,以月姬为首的四大武学堂众第子已在外面迎接他们。 他们当然都到场观看了比赛。 月姬看见黄帝,便情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笑道:“我代表武学堂众弟子,谢谢你为我们赢得了荣誉!” 闻着她的香气,看着她美丽的笑容,听着她真心的赞颂,黄帝心中受用,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他们驱车返回总部大厦时,正是傍晚。 黄帝对刀霸和棍圣说他太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儿,谢绝参加晚上的庆功大宴。 然后,悄然离去,乘出租车返回栖身的酒店——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这一住处。 回到房间,史翠姗不在。 他开始洗浴,泡在温暖的浴盆里,自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洗完澡,打电话让侍应生送进晚餐,饱餐一顿,便上床睡觉了。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他被史翠姗给鼓捣醒了。 史翠姗见黄帝醒来,便停止对他的亲吻,伏在他胸前,把脸凑到他脸前,相距不到三寸,呼吸相接,定定地盯着他,笑道:“你真出色!我为你骄傲!” 史翠姗是黄帝遇上的女人中性欲最强的一个;也是最精通做爱技巧的一个。她每次都能点燃黄帝的激情,然后像火山爆发般的向她倾泻岩浆。 黄帝看见胸前新换的绷带,知道史翠姗在他睡觉时为他作了重新包扎。 他吻了史翠姗一下,没说话。 史翠姗道:“你虽然夺得了冠军,可我还要批评你,你忘了我对你说的话,要示弱于人。你一时风光了,可能会惹来麻烦……” 黄帝不想与史翠姗说战蚩尤的事,所以仍未说话。他用目光表达着对史翠姗的欣赏与喜爱。 史翠姗又道:“所以,你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弃后天与那个蚩尤之战……” 黄帝道:“看情况吧,如果能不战,我当然不战,只怕武学堂方面没法向国防部解释。” 顿了顿,又道:“安娜什么时候到的?她的歌唱得真不错。” 史翠姗道:“她昨天到的。我和她一同吃的晚饭,还有国防部长与国家电视台的台长。国防部长对她很关照,比赛间歇的一个小时演唱会就是国防部长为她安排的。她还要在国家电视台播放新录制的演唱会专辑。她就住在楼上,今晚可能要用她的身体回报国防部长对她的关照,因为以后还会用到对方……” 黄帝道:“怎么不见安妮?” 史翠姗道:“听安娜说,安妮根据自由女神的意思,放弃了选美,决定参加大武会的角逐。目前k国国内的选拔赛已经结束,安妮杀入了十强。她正在负责实施自由女神提出的‘引蛇出洞’计划。你知道,那个‘引蛇出洞’计划中的‘蛇’是谁吗?” 黄帝笑了笑,没吭声。 史翠姗道:“那个‘蛇’就是你——地球超人!听安娜说,自由女神和安妮都不相信你真死了,要引你露面……” 黄帝道:“你知道那个计划的内容吗?” 史翠姗道:“安娜说只有安妮和自由女神知道。她没向安妮细问。所以,我想,你以后的活动更应该多加小心。” 黄帝笑道:“我会的。” 心里却想:等后天杀了蚩尤,我就尽快飞回地球,他们什么计划对我都不管用了。 第186章 黄帝一战蚩尤 杀气! 当黄帝看见蚩尤出现在战台上的时候,他内敛的气势无法控制地爆发出来,形成了骇人的杀气! 他来eht星球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杀蚩尤,而现在蚩尤就在面前,使他涌上近乎失控的亢奋。 这杀气让战台四周圆柱建筑物里的总统及一些b国军政部门高级首脑也感到了不安。 黄帝不知道总统会亲率一些高官们来观战,他还以为观战并主持的高官只有国防部长东山昭。 黄帝来到这座球馆时,门外已经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女观众——多数是青春少女,她们渴望得到他的签名,渴望与他握一握手;渴望看到他迷人的微笑。但是,被组成人墙的众多警察挡住了,于是疯狂的女观众们与警察发生了激烈冲突,有上百名受伤的美丽少女被送进了医院…… 黄帝在上次选拔赛夺冠之后,几乎一夜之间变成了b国最红的大明星。 在这崇尚武道,信奉强者为尊的国度,他的地位仅次于酒狂——而在人们心目中,酒狂是与总统平起平坐的。 何况他又是如此年轻、如此俊帅啊! 蚩尤显然也为他骇人的杀气感到一丝惊异。 蚩尤看上去比他见他最后一面时还要年轻,穿一身黑色武士劲装,握着一条长枪——不是在地球上使的那条,但肯定是特殊金属铸成,乌黑发亮,枪尖有一尺多长,带着血挡。 蚩尤看上去变得年轻,只能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功力更强了。 b国的国防部不惜人力财力强化蚩尤的功力,具体做法一直是最高机密,当然鲜为人知。 所以蚩尤现在的功力级数达到了什么境界,恐怕只有总统、副总统和国防部长三个人知道。 也许,正是为了检验蚩尤的实战威力,才让他挑战黄帝——选拔赛的夺冠者,也可以说是b国武学界除“武尊”酒狂之外的第一人。 如果蚩尤此战获胜,b国方面将考虑届时让他再挑战十国大武会的冠军——新决出的又一位“武尊”。 因为b国方面知道,前三届大武会胜出的“武尊”,不会接受蚩尤的挑战——他们都架子太大,会认为蚩尤不够资格。 蚩尤可能不会说b国话,想到大江流(黄帝)听不懂地球话,他就一句话没说。忽然冷喝一声,挺枪刺出,抢先攻击。 蚩尤当然看了黄帝在选拔赛上的全部比赛,已经把黄帝看成了极厉害的对手,他不敢托大,在黄帝浓重杀气的摧逼下抢先出手,要抢占先机。 一枪刺出,枪身开始旋转,也许是因为血挡的作用,枪刺至中途,已变成一股狂飚,在黄帝看来,疾袭而至的却像一枚火箭。 蚩尤这一枪的威势笼罩了整个战台,完全压罩住了黄帝。 黄帝根本避无可避。 他抽出长刀,一招“流星扫”从下往上斜挑袭至的长枪…… “火箭”却倏地变招,由直变弯,避过刀锋,改由另一角度旋转不休地又疾猛攻来。 黄帝一刀挑空,感觉极为难受,急忙收招换式再行封挡。 “锵!” 黄帝连变三招,终于成功地劈中枪锋,有效地遏止了长枪的疾攻。 两个人几乎同时后退,相距两丈,又成对峙之势。 这一招不能算硬拼,只能说黄帝在险象环生中破解了蚩尤第一轮抢攻。 蚩尤脸上的笑容变冷,眉间的那团阴气更重,他冷啸一声,再次挺枪冲上,长枪爆发漫天枪影,铺天盖地的掩杀向黄帝。 真正的实力! 真正的攻势! 比刚才至少强横一倍! 蚩尤刚才第一轮抢攻原来是拭探性的进攻,像是摸清了对方底细,这才展开了毫无顾忌的狂攻。 黄帝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空间被封锁了——因为整个战台换上了蚩尤的杀气!他的气势在第一轮拼战中就被对方压逼回体内,而战台上的空气更在对方强大的气势里无处容身。 他当然会感到窒息,因为呼吸到的是对方的杀气。 换了别人,已经窒息而死! 无形的无味的却是绝强的气势当然能够杀人! 黄帝展开“神龙九式”,开始封挡漫空击下的枪影。 两个人变成了一攻一守的战局——蚩尤作为攻方,时而在空中飘飞,时而绕场疾走,已经占尽优势;黄帝傲立如山,守得虽有些勉强和吃力,一时却也没有破绽可寻。 枪声嗤嗤,刀风呼呼,两人战得昏天黑地,难分难解。 在观众看去,台上就是一座金黄色的山峰被困锁在飞舞的黑云里,黑云里不时闪过紫色闪电,传出隐隐雷鸣。 黄帝今天换上一身金黄色武士服——他怕自己的金光之躯让蚩尤产生怀疑。穿上金黄色武士服可以掩饰一下。 如此精彩的拼斗,让观众和圆柱建筑物里的总统等贵宾都看呆了。 黄帝志在必杀,已经不遗余力。 蚩尤志在必胜——在b国首脑面前和国人面前有个好的表现,更是倾尽所学。 真正的龙争虎斗! 如此攻守持续了约一个小时,随着疾攻猛拼,两个人都在提升功力——使拼战不断的升级! 龙虎显形了! 在拼战进行到约两个半小时的时候,黄帝和蚩尤几乎同时幻化成了龙虎气势。 金黄色的山峰变成了金黄色的——傲世狂龙。 黑紫色的云变成了紫色的——绝世猛虎。 在观众眼里,战台上分明是—— 狂龙战猛虎! 战台上的保护屏开始破裂。 强大无比的气势从近十丈高的保护屏上散发出来,开始威胁到全场观众! 黄帝已经连续几次提升功力,终于由被动防守变成与对方进行对攻。 然而,双方刚对攻不到十分钟,黄帝便受到了一股外来力量的干扰——这股力量不断地侵袭他的要害部位,令他防不胜防。 由于这股外力的干扰,黄帝攻势受到影响,很快又落在了下风。 他落在下风时,那股外来力量也悄然消失。 黄帝再次鼓起余勇,展开反击,接连与对方硬拼之后,又形成了对攻之局。 对攻不到二十分钟,那股外来力量突然又出现了,无孔不入地进行侵袭,而且更为凌厉,好像有意配合蚩尤要摧毁他。 黄帝的攻势弱了下来。 他没那么幸运了——蚩尤不再给他反击的机会,全面展开更凶强的攻势,压制住了他。 最要命的是那股外来力量仍然见缝插针地帮助蚩尤的攻势——对黄帝形成致命的威胁。 黄帝有些招架不住了。 “砰!砰!砰!” 保护屏接连爆碎。 随之,激光屏幕投射出国防部长的头像,大声地甚至有些慌乱地喝令战台上两人立即停止拼战! 黄帝侥幸在千钧一发之际死里逃生。 蚩尤先自跃开,飘退一旁,执枪傲立。 黄帝也退开,勉强站稳,强咽下涌到嘴里的一口血。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碎成条条片片。 他收刀入鞘,有些不甘心地暗中叹了口气。 国防部长在激光屏幕上公布战果: “两个人战成平局。” 顿时全场欢声雷动,为之沸腾! 接下来,由总统亲自上台,各授予两个人一枚“超级武士”勋章。 在返回武学堂总部大厦的车里,月姬兴奋地告诉黄帝,能得到总统亲自授予的“超级武士”勋章,是每个武士都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誉。政府迄今为止,只对十二个人授予了这种勋章,其中前十人中就有她父亲剑皇和“武尊”酒狂。另八人是功勋卓着的将军和元帅。政府此次把两枚“超级武士”勋章授予他和蚩尤,可见对他们的功力大为叹服,也对他们寄予厚望。 月姬还说,被授予“超级武士”勋章者,每年可享受政府十万枚金币的津贴。这当然不是一笔小数目。 黄帝便对月姬道:“我不缺金币,每年那十万枚金币可以捐献给武学堂……” 月姬的美目顿时射出敬佩的目光,道:“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回到总部大厦,全堂在大厦的弟子聚集到大宴会厅举行庆功大宴。 黄帝在洗浴换衣之后来到宴会大厅,坐在首席。 与他同桌的有刀霸、棍圣、西门太郎,东城丸、中村长河、月姬、北岛芥康。 刀霸、棍圣、西门太郎、东城丸的伤势还没全好,但并不影响吃喝和享受胜利的快乐。 开席后,黄帝再次提出,把自己每年十万枚金币的政府津贴捐献给武学堂。 此言一出,全场静寂。 人们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黄帝又重复一遍,并说他不会在b国久待,在大武会之后,为钻研武道要云游世界。 这次他说完,全场为之欢呼,掌声持续了有十分钟。 谁都知道,他一走,那每年财政部划拨到武学堂银行帐户上的十万枚金币,就归武学堂所有了。 到现在,有人想不尊敬黄帝也不行了。 接下来,众人轮番向黄帝敬酒,连刀霸和棍圣脸上也现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西门太郎这时告诉黄帝,自选拔赛结束之后,打进武学堂的电话就不断,有的是大企业邀请黄帝去做广告,有的是电视台要对他进行专访,有的是演出公司约请他去拍电影、电视剧。当然,打进最多的是他的女粉丝,其中不乏许多女明星和尊贵的豪门贵族夫人。不仅电话不断,而且每天有数以千计的女粉丝来武学堂找他,迎接不暇…… 西门太郎正说到这里,有位弟子进来,告诉黄帝,说餐厅外面有位女郎要见他。 黄帝离席,走出餐厅,见门外果然站着一位娇美女郎,却不认识。 女郎笑着伸出右手,道:“我叫名波红……” 黄帝想到花姬说的话,急忙与名波红握了握手,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名波红从手袋里掏出一封信,神色黯然了,低声道:“藤田花和她的那个随从出事了……” 黄帝一怔,脱口道:“怎么了?” 名波红把信递给黄帝,道:“你看看信吧。” 黄帝没接信,他不认字,他学b国话都是史翠姗一句一句教的,并未学b国文字。 遂道:“你念一下吧。” 名波红便和他来到旁边的一个小屋,把门关上。凑到他跟前,念信道:“大江流君: “我们请藤田花和她的随从去黑鲨岛上,你若想救她们,限你五天之内去黑鲨岛。五天后不见你,我们就把她们碎尸之后送回武学堂大厦。” 这封信没有署名,也没有日期。 黄帝竭力镇静自己,接过名波红放回信封的信揣进衣袋,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信?” 名波红道:“刚才不久,有人把电话打到酒吧,让我回家,我回去之后不见了人,只见这封信。” 黄帝道:“家里可有打斗迹象?” 名波红道:“没有,一切完好无损。” 黄帝又道:“她们在你家躲藏,还有谁知道?” 名波红想了想,道:“西门太郎知道。那天傍晚他去酒吧,说藤田花失踪了,本来他安排她们去葫芦岛,但给葫芦岛别墅打电话说没见到人。我想西门太郎一直是藤田花最信任的人,不好瞒他,就告诉了他……” 黄帝皱了皱眉,道:“你回去吧。这件事不要告诉别人。” 黄帝回到餐厅,坐回桌边,不动声色继续吃喝。 北岛芥康问他道:“找你的女郎是不是你的女朋友啊?为什么不带进来,给我们认识一下呢!” 黄帝笑道:“什么女朋友,一位女崇拜者……” 中村长河道:“普通的女崇拜者怎么能进到大厦,又能找到这里来呢!你分明在骗我们……” 黄帝道:“我承认,她是一个不简单的女郎。” 好不容易,总算搪塞过去。 宴会结束之后,黄帝谢绝了西门太郎等人邀请他去逛夜总会,独自一人离开大厦。 他在街上信步前行,想溜达一圈,等西门太郎等人离开大厦之后再返回去见刀霸和棍圣。 他怕提出见刀霸和棍圣,会引起西门太郎等人的怀疑。 为了怕崇拜者们认出来,他戴上了墨镜。 从大厦出来,拐过面前的横街,在十字路口有个小广场,绿树掩映中有许多椅子。 黄帝来到广场,坐在一条长椅子上,把手里的长刀放在旁边。他想好好思考一下。 虽然那封信没有署名,他猜测一定是黑色旅的人干的。 广场里的人并不多,处在四周汽车声音的包围里,也并不幽静。 有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男女从他面前慢慢走过…··· 琼斯?! 黄帝一眼就认出,这个挽着高个黑人胳膊的黑肤美女赫然是琼斯。 她还挎个精制的小包。 但她的脸上却没有笑容,淡淡漠漠,好像正为什么事不开心。 他们就在黄帝旁边不远的椅子上坐下了。 “我去买饮料……” 黑男人对琼斯说完,起身走了。 他说的是k国话——黄帝仍然戴着通译器,所以听得懂。 琼斯见那男人离去,便取出个小镜子照了照,又把小镜子放回小包,取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却没点燃。 她竟叼着烟向黄帝走过来,用k国话道:“先生,你有火机吗?” 边说边用手比划,可能怕他听不懂她的k国话。 黄帝摇了摇头,用b国话道:“很抱歉,我不抽烟……” 顿了顿,又道:“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琼斯显然也戴着通译器,居然听懂了他的话,打量着他,道:“你好像是……大江流?” 黄帝道:“小姐,刚才离去的是你男朋友吗?” 琼斯在他身旁坐下来,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大江流?噢,我忘了,你是不是能听懂我的话?” 黄帝点了点头,道:“我是大江流……” 琼斯道:“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黄帝道:“想静一静。” 琼斯道:“你想认识我,并有意与我交朋友吗?” 黄帝道:“你很漂亮,漂亮的小姐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不过,你好像有了男朋友……” 琼斯道:“你是说刚才离去的那个?他和我才认识三天,是在海滨浴场认识的,他是k国来b国的留学生。坦率地说,我对你比对他要感兴趣。” 这时那个黑男人拿着两听饮料已经走回来。 琼斯起身迎上去,低声说道:“你走吧,我们改天再见。” 黑男人道:“为什么?你怎么又不高兴?” 琼斯道:“不为什么,你走吧。” 黑男人就把两听饮料递给琼斯,无奈地慢慢离去。 琼斯走回来,坐下,把一听饮料递给黄帝,道:“今天上午你和蚩尤之战我也看了,很精彩。” 启开饮料呷了一口。 黄帝也启开饮料喝了两口。他思忖着要不要对琼斯说破真相。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琼斯看出他走神儿了。 黄帝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有点疲惫。” 琼斯道:“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我还有点事与你谈。” 黄帝想了想,道:“多远?” 琼斯道:“不太远。” 他们离开广场,乘出租车行驶了十四分钟,来到一个公寓区。 琼斯领黄帝来到一幢公寓的七楼,她用钥匙打开门,两个人走进。 这是一室一厅的楼房,好像还有厨房和卫生间。 黄帝坐到厅里的沙发上,见室内很凌乱,报纸杂志书籍到处都是。 琼斯关好门,坐到黄帝对面的沙发上,点着一支烟,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干什么的?” 黄帝道:“我正等着你告诉我呢。这是你的家?” 琼斯道:“我租的房子。你不要以为我是暗娼。我是警察,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证件。” 黄帝道:“我相信。你把我带到这儿,到底有什么事?” 琼斯道:“与你谈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我雇你杀一个人……” “谁?” “蚩尤。” “杀他?” “对。我给你十万枚金币……” “他很厉害,我杀不了……” 琼斯吸了两口烟,起身坐到黄帝身边,盯着黄帝,道:“我只有十万枚金币。你要嫌少,我把自己也给你。我是处女……” 黄帝心头剧震,镇静地道:“你为什么要杀蚩尤?” 琼斯道:“你干不干?” 她眼里噙满了泪水。 黄帝苦忍着,不动声色。 他又道:“你告诉我真实的原因,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已经猜测到了,不过是要让琼斯亲口讲出来。 琼斯道:“你知道吗?蚩尤是地球人,是地球超人的敌人。我……有幸与地球超人有过一段交往,我深深地爱上了他,知道他来eht星球就是为了杀蚩尤。在k国我们分手,他让我提前来b国等他……” 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哽咽着又道:“但我等到的却是他死亡的消息……我开始并不相信,但现在我不能不信了……他如果不死,绝不会这么长时间不来b国。而他来b国第一个就会与我联系,因为在这儿他无处落脚……” 顿了顿,又道:“地球超人曾经送给我十万枚金币,我想用来完成他未完成的心愿。我觉得,只有你有实力能杀死那个蚩尤……” 黄帝还想逗一逗琼斯,便道:“你真有点傻!那地球超人已经死了,你为他这么做值得吗?” 琼斯道:“那是我的事!你答不答应吧?” 黄帝道:“你真愿意把自己也……给我?” 琼斯按灭香烟,站起身,道:“我们去卧室吧,我把金币和身体一起给你……” 黄帝道:“你不怕我不兑现?” 琼斯神色一黯,道:“那就算我瞎了眼!但我也算对得起地球超人的亡灵了……” 黄帝起身搂过琼斯,在她嘴上吻下去。 琼斯用力挣脱了他的拥吻,脸胀得紫红,气道:“我答应把身体给你,却没同意让你吻我!我并没有爱上你……我的吻只会献给我爱的人……” 黄帝道:“你会爱上我的……” 琼斯叹道:“不,永远不会……” 眼圈又红了,凄然道:“等你杀了蚩尤,我就自杀……也许只有死后,我才能见到地球超人……” 黄帝道:“那你为什么还与那个黑男人交往?” 琼斯道:“只是在一起说说话,我一直寂寞得要死……” 抹了抹脸上的泪,又道:“到卧室去吧。你会看见,我没骗你……” 转身先走进了卧室。 黄帝犯难了:他知道现在对琼斯最好的安慰,就是说破真相,再与她欢爱。可是,忽又想起史翠姗说的话,想到了自由王国引蛇出洞的计划。 不能不防! 怎么竟这么巧在广场遇上琼斯? 会是圈套吗? 黄帝对卧室扬声道:“小姐,留着你的身体和金币吧,等我杀了蚩尤,就会来朝你索取的。” 说完抓起长刀,毅然开门走出。 心说:琼斯,对不起了。 离开琼斯住所之后,黄帝在一个公园的草坪上一直睡到了天黑。 他已经改变主意,先不与刀霸和棍圣说花姬的事情,等夜探酒狂大厦之后再说。 如果探知花姬和红杏真是黑色旅掳走的,他再去与刀霸和棍圣说明。 华灯初上,黄帝凌空飞掠,来到了这座全城最高建筑物——一百二十层的酒狂大厦。 黄帝知道酒狂大厦绝不会让人随便进入,他就用隐身术闪进大厦,凭着上次被带来时的记忆,乘电梯找到那个大厅。 第187章 蚩尤的情欲 他在楼道里透视,见大厅里坐着黑木龙二、神鹤千影、龟田玄、松下雄夫和神女。 在楼道里不好现身,他便来到了大厅上面的这个房间,——也是一个同样的大厅,空荡荡的像个练功房。 正好厅内没亮灯。黄帝便现出真身,稍加调息,用神眼术透过楼板,望向下面的大厅。 就听神鹤千影道:“直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大江流的住处。在武学堂的内线也真是废物。” 神女道:“我看,还是咱们派人跟踪他吧。” 她们容貌相似,在黄帝的神眼里当然身无片缕。 乍见这两个美女胴体,黄帝不由心旌摇荡,心神一分,真气不畅,眼前变得模糊了。 他急忙收住心猿意马,调息好真气,再次用神眼术望下去,这次有了教训,不再盯着二美细看。 就听黑木龙二道:“已经没必要跟踪他了。” 神鹤千影道:“万一我们这次失败了呢!” 龟田玄道:“按说是万无一失。” 话音未落,门铃响了。 黑木龙二道:“他们来了。” 松下雄夫去打开门,进来的赫然是蚩尤和东山广仁。 蚩尤穿一身黑色西装,没拿长枪,看上去上下爽利,英俊非凡。 东山广仁穿一身笔挺的浅黄色西装,头发梳理得整齐而发亮。 黑木龙二几个人站起身,由东山广仁一一介绍给蚩尤,——好像蚩尤与他们都是初次相识。 然后众人落座。 东山广仁笑道:“蚩尤君现在已经被国防部乃至我们国家看成了珍宝。他将主要肩负起我们国家移民地球的重任,也即将成为地球新的主宰。所以,见他一面很不容易,约他出来更困难。” 蚩尤笑道:“但东山君很有面子……我想你们都戴通译器了吧?我一直不会说b国话……” 乍听蚩尤的地球话,黄帝感到很亲切。 蚩尤又道:“我很荣幸地认识各位,也非常愿意与各位交朋友。” 神鹤千影道:“听说阁下是被武学堂的丽云明月送来的?想必与丽云明月交情非浅吧?” 蚩尤道:“她是执行妖后的意图,我们……关系是不错,但没到割舍不开的程度。东山君应该知道我的为人,如果我与月姬……怎么说呢,他可能不会再介绍我们相识。” 神鹤千影道:“你不要介意,我们只是问一问。东山君可能告诉你了,我们与四大武学堂一直是在明争暗斗。你的选择很重要。如果你决意与我们交朋友,就得有丢掉丽云明月的心理准备。 蚩尤笑道:“我与她本来就没什么……” “好了。” 黑木龙二挥了下手,道:“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蚩尤君,我们请你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我们想与你联起手来,共同对付大江流。第二,神鹤百艳,她是神鹤千影的亲妹妹,想与你相识,并有事求助于你。” 转对神女——原来她叫神鹤百艳。又道:“你与蚩尤君先说吧。” 神女起身向蚩尤微微鞠躬,道:“请多关照。” 蚩尤欠了欠身,道:“小姐请坐下讲吧。” 神女没坐,道:“我对阁下心仪已久,不胜爱慕,想与阁下交个朋友。未知阁下同意不同意?” 蚩尤微微一怔,道:“我当然求之不得……” 神女道:“此前,k国斗神会中有个叫麦卡的斗神,他一直追求我,我很厌恶他。我希望能与阁下早日订婚,以摆脱那麦卡的纠缠。请阁下考虑我的意见……” 蚩尤道:“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神女这才落座。 黑木龙二笑了笑,对蚩尤道:“这么说,我们都是自己人了。我不瞒你,千影和百艳都是我妹妹,我们的父亲就是酒狂,只是我们不是一个母亲。你娶了百艳,黑色旅就有了你的股份。瞧,我妹妹并不比丽云明月逊色啊!” 蚩尤道:“我深感荣幸…… 黑木龙二道:“我还想告诉你,我们已经抓住了藤田花与她的随从,并给大江流留下一封信,让他五天之内去黑鲨岛救人,他一定会去的。所以,我们想请你配合,在黑鲨岛杀了大江流,除去大患!” 神鹤千影道:“副元首和我伤势未好,龟田玄与松下雄夫也不能参战。没有你,恐怕杀不了大江流。那个大江流并不比你弱多少,在你们拼战时,副元首担心你顶不住,暗自运功帮了你……” 黄帝恍然大悟:原来那股外来力量是黑木龙二搞的鬼!他能在暗处帮蚩尤战自己,也能帮神鹤千影和龟田玄战棍圣与刀霸——难怪棍圣与刀霸都在关键时刻,由胜转败! 蚩尤道:“当时我也奇怪,大江流由弱转强,又突然由强转弱,原来是副元首在旁援助,我不胜感激!” 黑木龙二道:“那大江流功力强横,换了别人已被我‘停顿’住了。也可能是由于我伤势未好的原因。” 蚩尤道:“大江流既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何不请武尊前辈出手摆平他?” 神鹤千影道:“他还不配让武尊出手。老爷子脾气不好,让他出手对付大江流,他会骂我们废物,没出息……” 黑木龙二附声道:“杀大江流也绝不能让政府和国防部知道。现在,大江流的地位甚至可以和你比了,政府一定指望他在大武会上有好的战绩,为b国争光。这也是我们引他到黑鲨岛杀他的原因。” 蚩尤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去黑鲨岛杀他,但国防部长那边……” 东山广仁道:“我会安排。一定不会让别人发现你不在国防部的。” 黑木龙二道:“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一夜,明天起早出发。我们初步决定让百艳陪你一起去。” 黄帝见蚩尤和东山广仁起身告辞,便先自用隐身术闪出大厦,在远处阴影里现出真身。 不多时,见东山广仁与蚩尤走出大厦,坐上一辆轿车开走了。 他想了想,尾随轿车飞掠跟来。 他决定跟来看看,是否有机会杀蚩尤。 轿车停在了国防部大楼门前,蚩尤下车进院,轿车又开走了。 黄帝不得不用隐身术跟进院内,尾随蚩尤进了国防部大楼。 蚩尤乘电梯到十二楼,通过一段楼道,用钥匙开门,进了一个房间。 黄帝到门外,透视进去,不由一惊。 见房间里坐着月姬。 “你什么时候来的?” 蚩尤显然也有些惊异,问月姬。 黄帝闪进隔壁房间——是个办公室,没有人。 他现出真身,透视过隔壁。 月姬的香气又扑入他的鼻端,她显然刻意修饰过,更显得美丽动人。 月姬把手里的一杯饮料递给坐在她身旁的蚩尤——这是个小客厅,里间显然是卧室。这里可能是蚩尤的起居室。 月姬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她脸上又活泛了那种随意而闲适的美来,这与她精心修饰的发型与漂亮的衣裙有些不协调——她如果穿一件睡衣,再露出大半个胸脯,加上这随意的笑容,一定迷死人! 蚩尤呷了口饮料,笑道:“你是为今天我战大江流的事情来的吧?我听了你的话,并没有伤他……” 月姬道:“谢谢你!我已经说了,大江流是武学堂的骄傲,他若有意外不能参加大武会,我们可惨了。” 顿了顿,又道:“我今晚来,是想打听一下,黑色旅请你去,为了什么事?” 蚩尤脱口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黑色旅?” 月姬笑道:“这么说,你是想瞒着我了?” 蚩尤笑了笑,道:“当然不是。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他们想拉拢我帮他们对付大江流,我一口回绝了。因为我知道,大江流已经被政府看好,对付他也就等于与政府作对。况且,我们无冤无仇……” 月姬笑道:“这我就放心了。我真怕会面临艰难的选择。” 蚩尤道:“你是说,如果我帮了黑色旅,你就会弃我而去?” 月姬微微点了点头,道:“我不想再瞒你了,我之所以把你带到b国来,有妖后的意思,其实更出于我的私心……” “私心?” “对。我希望你强化功力之后,能为我杀一个人……” “谁?” “酒狂!” “为什么?” “因为他现在还软禁着我母亲,他一天不死,我母亲就会痛苦一天。酒狂一死,我们武学堂也会很快超过黑色旅。所以,我一听说你去了黑色旅非常着急,担心你不明真相,被他们利用……” 蚩尤握住月姬的一只手,把月姬揽到胸前,柔声道:“我一定完成你的心愿……” 月姬道:“所以,你与大江流不仅不能成为敌人,还要成为好朋友。今天看了你们的大拼杀,我相信,如果你们联手,再为酒狂吃下毒药,杀他也许有希望……” 蚩尤道:“你安排吧,我为你情愿战死!” 伸手揉上月姬的胸乳,又道: “明月,今晚别走了……” 月姬任由他的手在胸前放肆,叹道: “又来了。我不是说过吗,到结婚那天,我会把一切都给你……酒狂一死,我们就结婚,好吗?” 蚩尤道:“与其说你一直是在馋我……不如说你是想以此引诱我替你杀酒狂!” 月姬一怔,道:“你怎能这么说呢?我是想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到新婚之夜……” “可是你已经不是处女了!” 月姬霍地站起,脸色绯红,一指蚩尤道:“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处女了,但我是怎么让黄帝破身的,不是你让我那么干的吗!我分明是为你作出的牺牲!原来,你就因为我不是处女,所以就想随随便便地与我上床!就可以不尊重我!” 蚩尤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一直觉得爱到深处,就应该……” 月姬又道:“算了。我不与你计较了。我还是那句话,你应该尊重我。不管你出于强化功力的需要,还是生理发泄的需要,国防部都经常为你安排美女陪睡,你并不寂寞,我也并不介意。但你想在我这儿发泄,除非结婚之后了。” 去提起手袋,走向门口,又转过身,道:”请你理解我!我并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儿!” 黄帝神思电转,知道现在杀不了蚩尤,他们一拼杀起来,会惊动国防部的警卫。那就只好等到黑鲨岛上决一死战了。 他用隐身术跟着月姬出了国防部大楼,月姬开轿车离开,他就隐身在轿车后座上。 月姬居然有可以自由进出国防部大楼的证件,她也真不简单! 轿车停在一家酒吧门前,月姬下了车,走进酒吧。 黄帝闪出轿车,见这酒吧好像有点熟悉,不及细看,追随月姬闪进酒吧。 酒吧大厅里吵吵嚷嚷,乱乱哄哄,许多男女在跳舞。还有的在旁边桌旁狂饮。 月姬上了楼,被侍应生领进一个包房,盘膝坐到一个矮桌边,吩咐侍应生端来酒菜。然后关上门,自斟自饮起来。 黄帝隐在门外,犹豫着是不是进去。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包房传出女人的娇吟声。 黄帝转头望去,目光穿过隔墙,见一男一女赤裸裸地正在地铺上做爱。女人赫然是白天遇上过的名波红——想起来,她就是这酒吧的女老娘。 男人竟然是五大弟子中的东城丸。 月姬是不是也在等人? 黄帝隐身不动,静观其变。 又有两对喝得醉醺醺的男女进到包房里,开始滚到地铺上疯狂的欢爱。 也许这包房与包房间的隔音装置非常好,月姬像是没听见那些淫声浪语,仍然慢慢地吃喝着,像是有满腹心事,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东城丸和名波红终于平息了欲火。 东城丸穿衣之后,扔给还在那儿娇喘的名波红十几枚金币,道:“我有事得走了。” 说完,真的走了。 名波红这才起身,捡起金币放进一个小包,穿上衣服,出了包房。 接着有一个女人进包房收拾房间,整理地铺。 黄帝决定见月姬了。 他闪到楼下,出了酒吧,现出真身。 然后,昂然走进,到吧台前对脸上仍红潮未退的名波红道:“你跟我来一下。” 名波红一惊一喜之后,急忙跟着黄帝上楼,黄帝故意去拉开月姬在的包房门,一怔,道:“这儿有人了……对不起!噢?怎么是你?” 月姬也没想到会遇上黄帝,下意识抹了下脸,像是刚刚流过泪。道:“你怎么来了?” 名波红急忙闪出,道:“他是来找我的。” 黄帝对名波红道:“你先下楼去吧。” 转对月姬道:“我既然遇上了你,就不能不告诉你了。我们到别处谈吧。” 月姬随黄帝下楼,走出酒吧,坐上她的轿车。启动轿车向前驶来。 黄帝就坐在她身旁的副座上。 “你想说什么?” 轿车汇入车流,月姬神色恢复平静,问道。 黄帝道:“找个好地方停下车。” 轿车终于停在一个地下停车场里。 黄帝掏出名波红送给他的那封信递给月姬。 月姬借车内的灯光看完了信,又关闭了车灯。 黄帝道:“这封信就是名波红今天在咱们大家吃午饭时送给我的。因为我怀疑到五大弟子当中有奸细,便一字没说。 月姬思忖道:“你又来找名波红干什么?” 黄帝道:“想问问她,花姬和红杏隐藏她家,她都告诉了谁?没想到巧遇上了你。’ 顿了顿,又道:“我不瞒你,花姬带红杏去葫芦岛,半路遇上井田冈带人追杀,我救了她们,杀了井田冈与上岗奇川。” “你肯定五大弟子中有奸细?小花也对我提到过,说你在蓝美人夜总会遇险,是被人出卖的……” 黄帝点了点头,道:“现在应该说四大弟子,因为藤野治已经死了。” 月姬道:“你打算怎么办?” 黄帝道:“我已经去过酒狂大厦,探知是他们干的。而且,我还看见蚩尤与东山广仁与黑木龙二等人说话……” 月姬脱口道:“你听见他们都说什么了?” 黄帝道:“黑色旅要拉拢蚩尤联手对付我,东山广仁 是中间人。” 他见月姬神情专注,甚至有些紧张,知道她很在意蚩尤。 又道:“蚩尤答应黑木龙二,明天起早和黑色旅的人一同去黑鲨岛等着对付我……” 月姬道:“你没听错?” 黄帝道:“绝对没错。另外,有个叫神鹤百艳的,说是神鹤千影的妹妹,说对蚩尤心仪已久,要与蚩尤交朋友。还说她为了摆脱k国斗神会一个叫麦卡的斗神,要与蚩尤尽快订婚……” 月姬声音有些颤抖,道:“蚩尤也答应了?” 黄帝道:“蚩尤说尽快给她答复。明天,那个神鹤百艳会随蚩尤一同去黑鲨岛!” 月姬轻轻吁出一口气,道:“我明白了……” 他又道:“我听说蚩尤是小姐从地球上带回来的,他投靠到黑色旅,分明是与咱们为敌,小姐是不是找他谈谈?” 月姬微喟道:“他既然已经答应了,必是经过再三考虑,再说什么都晚了。” 顿了顿,又道:“你已经知道蚩尤要去黑鲨岛帮助黑色旅对付你,你还想去救小花和红杏吗?” 黄帝点了下头,道:“我当然要去……” “明知道去送死你也去?” 月姬的口气冷下来。 黄帝道:“我不去,她们就死定了……” “她们在你的心目中很重要?” 月姬显然在控制自己的感情——当知道自己所爱的男人背叛了自己,又知道另一个男人宁可为了别的女人去送死,这种感受交织在一起,的确十分难受。 她又道:“你是不是爱上了小花?否则,你怎会舍命救她?怎会把政府津贴捐献出来?只有爱情才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狂……” 黄帝从她的口气里听出了嫉妒。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报恩,我忘不了是她引见我进入的武学堂。至于爱,我不敢高攀……” 月姬像是镇静许多,道:“你对武学堂的忠诚,很让我感动!你现在也不用自卑,完全有资格向任何一个女人求爱了……” “那么你呢?” 黄帝几乎脱口而出,又道:“你能答应我的求爱吗?” 月姬显然没有心理准备,怔一下,道: “你……不是一直喜欢小花吗?别人也这么认为……” 黄帝知道,他能得到月姬,对蚩尤必是致命的打击——蚩尤心里不会不在乎月姬,她一直是他的梦中情人,是照耀他心头的一轮明月。 蚩尤之所以屈从黑然旅,肯定意识到黑色旅强过武学堂,他的选择才是最痛苦的——要么是为大的发展而失去所爱,要么是为所爱而失去大发展。 蚩尤今晚要占有月姬,也正是想在绝望之际得到月姬。 黄帝已经知道花姬对自己的情意,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但月姬对自己的情意显然没对蚩尤深。 黄帝听月姬说完,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更高不可攀,又怕你和蚩尤相爱……今晚知道蚩尤死心塌地投靠了黑色旅,才敢说出来。你可以拒绝我,但只要你明白我的心意就行了。” 月姬想了想,道:“假如有一天,我让你为我去死,你也肯?” 黄帝笑道:“你说过,爱情能让一个人变得疯狂,而一个疯狂的人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不瞒你,我要去救藤田花就是为了在你面前好好表现。” 顿了顿,又道:“我忘了告诉你了,你知道两位堂主为何在关键时刻转胜为败吗?是黑木龙二用外力把他们‘停顿’了!我战蚩尤时,他也想用外力‘停顿’我,虽没成功,却干扰了我的攻击,差点让蚩尤杀了……对此,蚩尤很感激黑木龙二。” 月姬道:“他们太卑鄙了。” 黄帝道:“如果把这件事报告国防部,是不是可以为两位堂主争取到加入大武会的名额?反正现在才八名……” 月姬道:“好主意!” 黄帝又道:“国防部肯定也不会希望我被害死,若知道黑色旅的阴谋……” 月姬道:“这件事恐怕很难。两位堂主加入大武会的事,国防部从为国争光的角度可能会照顾——另外两位堂主也确实够资格!黑色旅阴谋害你,咱们拿不出证据,他们不会相信。” 顿了顿,又道:“你知道吗?国防部长东山昭,就是东山广仁的亲叔父,而东山广仁与黑木龙二交情甚厚。咱们不能指望国防部会帮咱们。” 说完,她启动汽车,又道:“咱们去找两位堂主,共同商议一下救人的事吧。” 第188章 绝世猛虎 晚霞真的很美丽。人类可以用高科技制造出人造太阳,但却难以制造出这万千姿态的晚霞。大海仿佛有意烘托晚霞,变得柔和起来;让人觉得它是在讨好晚霞,就像本来脾气暴躁的小伙,对心爱的姑娘表现出的那种腼腆。 神女,就是在这样的晚霞的映衬下,伫立在海边。 在蚩尤眼里,绮霞神女——神鹤百艳,真的有着晚霞一样的美丽。特别是她这高贵典雅的气质,更使她的美丽足以震撼世上每一个男人。 神女高贵的美与月姬随意闲适的美正好形成对比,若除去月姬那独特的令人意乱情迷的香气,神女实在不比月姬逊色。 正因为有神女的陪伴,蚩尤才觉得此行充满乐趣;也正因为有神女的到来,这黑鲨岛才变得如此富有诗情画意。 蚩尤已经不再顾虑即将与大江流的恶战会有多么凶险,看到岛上的部署之后,他宽心大放:大江流就算有三头六臂七十二般变化,也难逃一死。 所以,他才有心情和神女来到海边欣赏晚霞——交流感情,或者说打发寂寞的时光。 就算没有爱情,一个男人与一个美女在一起,也会感到心情愉快;如果有了爱情,一个男人与一个美女在一起,那只会感到幸福。 蚩尤在神女身后拥住了她,轻轻的,像是怕惊动她,他有一种拥抱晚霞的感觉。 神女轻轻的依在他胸前,把双手盖在他的手上,柔声道:“每次看见大海,我都会觉得自己很渺小。我经常梦见自己变成一只海鸥,在海天间自由地飞翔……” 蚩尤道:“与海天相比,人生真是太短暂了……” 神女道:“有时候我很悲观,当想到总有一天会死的时候,觉得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生命既然无法永恒,那么它的过程就显得是这样苍白……” 轻轻吁出一口气,又道:“为什么,我们还要去打打杀杀,让本来宁静的生命充满残酷的血腥呢?” 蚩尤道:“也许是欲望吧。如果没有欲望,生命虽然短暂,恐怕也没人会愿意走完人生的旅途。” 笑一下,又道:“我们不谈这些了。告诉我,你昨晚对我示爱,是为了拉拢我,还是……真的发自内心?” 神女平静地回答,道:“兼而有之吧。” 蚩尤道:“你以前……没有男朋友?” 神女道:“没有。” 又补充一句道:“信不信由你。” 蚩尤道:“你们拉拢我,对付大江流是一个方面,最 主要的是担心我靠到武学堂一边,会对你们不利。” “你很聪明。” “所以,我也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神女转过身,盯着蚩尤,道:”你不要这样想。武学堂能够给你的,我们也能。而且,你靠到我们这边是大有前途的,我们的实力你应该知道。” 顿了顿,又道:“难道武学堂对你就不是利用吗?” 蚩尤无奈地笑了笑,投目远天,道:“是啊,连你们的国家不也是想利用我吗!” 神女道:“应该说我们国家是在帮助你,让你成为地球的主宰。” 蚩尤道:“我知道。” 神女道:“我分明感到,你投靠到我们黑色旅,是出于一种无奈……是不是在心里还割舍不下丽云明月?” 蚩尤拥紧了神女,笑道:“你并不比她逊色,况且我与她真的没什么。不许你再提她……” 神女也搂紧了蚩尤,微闭上美眸,轻声道:“吻我吧……” 蚩尤把嘴唇覆盖在神女的香唇上。 海上起风了,夜幕渐渐的降临了。 柔软而温热的沙滩上,他们仍然在缠绵着,热吻着。 不能说他们已经产生了多么热烈的爱情,但那原始的情欲已让他们欲罢不能。 当蚩尤拉开神女彩色武士劲装后面拉链的时候,神女停了下来,她那布满红潮的俊美的仙容已变成了一朵吐艳的桃花。 “请克制一点好吗?” 她搂住他的脖子,又道:“至少要等到我们订婚啊!” 蚩尤脸上掠过一丝失望,道:“你还想告诉我,你是处女……” “是的,所以你要尊重我!” “嘟嘟嘟!” 神女话音未落,她皮包里的手机响了。 神女接手机,道:“我是神鹤百艳。” 手机里传出声音,道:“岛上了望哨报告,目标已经出现,离岛不到五里了。只有一艘快艇。” 神女道:“知道了。命令所有的人都到海边,准备拼战!” 关闭手机,放回皮包,对蚩尤笑一下,道:“别怪我,我是想把第一次做得更好。我要在铺满玫瑰花瓣儿的床上……第一次对每一个女人都很重要,请尊重我;我不会让你等得太久的。” 随后,他们来到了这个唯一停泊船艇的码头。 黑鲨岛只有一处小码头,也只能停帕小型船只。这小码头正对着b国的方向。 黑鲨岛并不大,南北约二十里,东西不到七八里。从空中看酷似一条大鲨鱼,岛周围也多见鲨鱼群,故得名。 黑鲨岛上没有居民,也没有什么大动物,基本上算是个荒岛。但是与海中许多荒岛相比,黑鲨岛却十分有名。 因为黑色旅就是从黑鲨岛起步走向世界的。 黑色旅的前身就是这一带的海盗,老巢就是黑鲨岛。 黑色旅的崛起是在酒狂当上海盗头子之后,相继收服了当时大大小小多股海盗,成为一个非常庞大的海盗帮,势力后扩展到陆地。 因为这黑鲨岛是酒狂的老巢,所以黑白两道谁都对这里敬而远之。 现在,黑鲨岛成了黑色旅私藏走私货物、毒品、军火的基地。 平常岛上只驻守不到五十人,这些人半年换一次。岛上有十四只快艇,若遇紧急情况可以打电话向附近的b国海军基地求助,海军舰艇很快会赶来援助——因为海军总司令东山宏远是东山广仁的亲兄弟,与黑木龙二也交情非浅。 现在蚩尤了解到的岛上的力量是:岛上驻守着四十七名黑色旅三流高手;前番黑木三郎带四名二流高手押送花姬和红杏也来到岛上。他和神女带七名一流高手最后到达。总人数为六十一人。 岛上武器装备精良,除一共有十六艘快艇(包括黑木三郎等人来时乘坐的两艘),还有蚩尤和神女带七名高手来时乘坐的直升飞机一架。另外,军火库里藏有各种武器和用之不尽的弹药。 如果说蚩尤和神女是派来专门对付大江流的,那么岛上此次战役的总指挥就是黑木三郎。 为了万无一失,黑木三郎下令在码头上筑起了堡垒掩体,架设了八挺重机枪和五门火箭炮。岛上高手每人佩备了最先进的冲锋枪。 蚩尤所以心里很轻松:如此众多高手,又装备了如此精良的武器,只一个大江流,便是没有他,也难逃一死! 蚩尤和神女来到码头,见自己一方已经严阵以待。 黑木三郎脖子上挂着高倍望远镜,右肩挎着冲锋枪,左腰上佩着长刀,到二人跟前告诉说,岛上留下了七名一流高手看守人质,其他人除了一个在了望哨和四个在库房巡逻警戒的,全部来了。 蚩尤游目一看,果然码头的掩体里已经埋伏好了机枪手和炮手。而泊在海里的快艇一字排开,每个快艇里都有人,只准备着一声令下发起冲锋。 他举目望向对面海里,见天已经全黑了。起风后的海面恶浪翻腾,天空中的星斗被浮云遮掩着,时隐时现。耳畔只有海浪声和海风的呼啸声。 “出现了。” 黑木三郎把望远镜递给蚩尤。 蚩尤没接望远镜,道:“我已经看见了快艇的灯光…···” “好眼力!” 黑木三郎又把望远镜放到眼前,向前望去。 蚩尤道:“你看清没有?对方一共是五个人,四挺机枪,站在甲板上挂着长刀的那个,就是大江流……” 黑木三郎道:“一点没错。” 蚩尤道:“我的意见,先不暴露掩体里的火力。等他们逼近,先用快艇包抄,截断他们的逃路。那时他们一定往岛上冲,正撞到咱们的枪口上。” 黑木三郎道:“高见!听你的!” 这时海里的快艇越来越近了。 快到机枪射程时,快艇明显减速,好像害怕会遭到迎头痛击,变得十分小心谨慎了。 蚩尤抓过了戳在身旁的长枪。 神女把云绸系在腰上,抓起了一支冲锋枪。 海里的快艇的灯光照射到了泊在码头跟前的快艇上…… 黑木三郎大喊一声道:“冲锋!” 十六艘快艇立即启动,大亮灯柱,向前冲去——正面的冲上前去,两侧左右进行包抄。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 对面快艇上的两挺机枪先发出了吼叫。 同时冲上去的这些快艇上的冲锋枪也开始了还击! 串串火舌在灯柱间穿梭,把一大片海域照得通亮。枪声和快艇的马达声压过了海浪声与海风的呼啸。 码头上的蚩尤、神女和黑木三郎也做好了拼战准备——他们知道,别的人不说,大江流一定会飞掠往岛上猛冲! 但是,对方快艇却有突围后逃的迹象。 大江流也收起长刀,端起一挺轻机枪在猛扫,串串火舌仿佛是他胸膛里喷射的怒火。 “轰隆!” “轰隆!” 有的快艇被击中爆炸。海面上和半空中火焰升腾,硝烟翻滚。 对方的快艇在五个人四挺轻机枪的扫射下,杀开一条血路,已调头往回逃窜。 他们显然没想到有如此强大的伏击,要放弃营救了? 蚩尤一声狂啸,飞身而起,几乎御风飞行,向那艘要逃走的快艇扑击过来,人在空中长枪旋转刺出—— 一颗巨大的紫色光球轰向了快艇。 大江流第一时间调转机枪向飞射而至的光球射击。 “嗒嗒嗒嗒!” “轰隆!” 紫色光球把子弹震飞,轰爆了快艇! 快艇上的五个人应声飞起,纷纷抢占别的快艇…… 大江流刚落到一个快艇上,蚩尤长枪在海面一点,借力旋飞,又向他凌空扑击过来…… “呼!” 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紫色长虹,刺向大江流。 大江流机枪已经没了子弹,往出一掷迎击长枪,随之抽出腰间长刀…… “锵!锵!” 长枪震飞了机枪,又震飞了大江流劈出的长刀。 蚩尤狂吼一声,脚下在快艇上一点,追射向被震飞的大江流,长枪又爆吐出一颗紫色光球—— “轰!” 光球轰中了大江流,惨叫声中,大江流变成了一具焦尸,摔落进海里——被海浪吞没了。 蚩尤飘落到一艘快艇上,见另外四个人也被击毙,枪声已经停止。 他纵身飞回码头,落到黑木三郎和神女跟前。 黑木三郎竖起大拇指,笑道:“好身手!好功力!不愧大高手……” 蚩尤却道:“杀得太容易了!我怀疑这个大江流是假的!” 神女微微色变,道:“声东击西?” 蚩尤点了点头,道:“对。这些人吸引我们注意,而真的大江流必是去岛上救人质了!” “砰!砰!砰!” 岛的上空突然高高升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 蚩尤见了,脱口道:“不好!大江流已经救人成功,发信号弹是通知人来接他离岛!” 转对黑木三郎道:“我们去截杀大江流,你带人封锁码头,不要让任何船支靠近!” 说完,蚩尤便和神女沿上岛的沙石路向前掠来。 从码头到岛内只有这一条沙石路,路旁全是树木和怪石。这时,由于星斗又挣扎着从浮云中露出脸来,周围的一切显得朦胧可见。 两个人掠出不到二里,忽见迎面飞掠来四条人影。 “是他们!” 蚩尤低声叫了一声,猛的顿住身形。 声音未落,对方又掠近许多。 神女端起挎在肩上的冲锋枪,抢步冲上,对着奔来的四条人影扫射—— “嗒嗒嗒嗒!” 四条人影应声卧倒,一块拳头大的石头迎面飞来,射向神女…··· 对面的人由卧倒至飞射出石头,快在瞬息之间,反应神速——不仅避开了神女的扫射,且及时予以反击。 神女竟未闪避——不知是闪避不开,还是怎么的,眼看这和子弹差不多速度的石头就要击中她…··· “砰!” 蚩尤及时用长枪点飞石头,在旁边爆碎——可见石头上贯注了惊人的劲力。 “呼!” 一道金色刀光凌空卷袭过来,漫空的杀气笼罩了蚩尤和神女。 蚩尤第一时间挺枪迎击,长枪爆出巨大紫色光球—— “轰!” 金色刀光劈爆了紫色光球,半空中犹如绽放了大朵礼花,甚是绚丽夺目。 但爆炸的威力却骇人听闻!路旁树木和乱石横飞,不亚于爆炸了千磅大炸弹。 空中攻来人影被震得倒飞回去。 蚩尤和神女也被震得后退有一丈。 神女拿桩站稳,扔掉已经打光子弹的冲锋枪,抽下了腰上的七彩云绸。 对面四人已经踏步逼上,赫然是大江流、月姬、花姬和红杏。 蚩尤绝没想到月姬也会跟大江流来救人:她看见自己和神女在一起,那么自己怎么巧言辩解都没有用了。 他心头涌上将永远失去月姬的痛苦与失落,同时又感到了非友即敌的无奈与悲哀。 “啊—— 蚩尤仰天长啸,强大无匹的气势,使他又变成了一只狂啸山林的绝世猛虎。 啸声未落,他一挺长枪迅猛地冲杀过去······ 第189章 黄帝二战蚩尤 “砰!” 黄帝中招。 攻击他的却不是蚩尤,而是身后右侧的花姬。 一拳命中,把黄帝震得旁退有五尺。 “嗖!嗖!” 红杏对立足未稳的黄帝甩出两把飞刀。 黄帝挥刀鞘把飞刀格飞——花姬是假的,红杏也绝不是真的,中招之后他已经留心戒备。 刚格飞了飞刀,蚩尤的攻势已到。 黄帝狂吼一声,身形前冲,用“疾云破”迎击蚩尤攻进的长枪。 “轰!” 金色刀光又轰爆了蚩尤旋转攻至的紫色枪劲。 两个人又被震后退。 黄帝正退间,“花姬”与“红杏”几乎同时出手,一人轰出重拳,一人又甩出两把飞刀,对身在空中的黄帝夹击。 “砰!砰!” 月姬第一时间抽出手枪向“花姬”和“红杏”射击。 “花姬”拳到中途,便惨叫一声,顿住身形,头部中弹,一头栽倒。 “红杏”飞刀已经出手,胸部中弹,也被击毙。 黄帝格飞了飞刀,站稳身形,对月姬投去赞赏的一瞥。 “呼!” 疾风骤响,神女凌空攻至,七彩云绸像大片云朵,压罩向月姬。 月姬身形横移,闪避开神女的凌空一击,举枪便射—— “砰!砰!砰!” 神女手中云绸一抖,一道彩色光幕封挡住三颗子弹,又一甩云绸,卷袭向月姬。 月姬可能是枪里没子弹了,或者是觉得手枪不管用了,扔掉手枪,抽出身背长剑,幻出一蓬剑影迎击神女的云绸…… 她们交手狠拼的时候,黄帝已经挡住了蚩尤凌厉强霸的十二枪。 他们拼战的地方距二女拼战的路面不远,在旁边一个乱石小丘上,甫一交锋,蚩尤又抢占了上风——长枪搅动起地上碎石,形成一个由碎石组成的狂飚风柱,压制住了黄帝的攻击。 黄帝已经完全爆发了杀性! 他认为这又是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可以与蚩尤真刀真枪地决一死战,再不用顾忌会有外力干扰。 虽然开始处于下风,但他有十足的信心可以扳回优势,进而由弱变强,转败为胜! 由于他心态稳定,不急不乱不慌不惧,每一刀都招奇劲足,在被动中寻找反击的机会,却让蚩尤生发不可撼动的感觉。 旁边不远神女与月姬的拼战也非常激烈,两个人显然势均力敌,一交手就展开快速对攻:看上去好像神女进攻得更为主动,云绸卷、缠、扫、压变幻莫测,她身形也借助云绸之势,在空中飘飞自如。 月姬挥舞长剑接招破式,毫不示弱。作为剑圣的女儿,她不仅功力深厚,剑法更精妙。 四个人拼战得惊心动魄,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码头的方向响起激烈的枪声。 黄帝和月姬听见枪声顿时精神大振,知道他们的援兵到了。 码头上的机枪和火箭炮终于发出了吼叫。 因为海面上冲射过来难以计数的快艇,灯柱已经照亮了码头前的整个海面。 火箭炮的炮弹在海中不时掀起高高的巨大水柱。冲来的快艇不时被炸翻。 黑木三郎已下令黑色旅的人退回码头上,用密集的火力封锁海面。 冲来的快艇群也用机枪、冲锋枪和手雷进行反击,向码头猛攻,发起了抢滩之战。 由于快艇太多,面儿太大,左右两侧的快艇已经抢上旁边的码头,许多人弃艇上岸,端着冲锋枪向码头的堡垒掩体冲杀过来。 手雷不时地投掷进堡垒掩体,重机枪一架接一架被炸毁。 火箭炮当海上的快艇冲近,也失去了远射重轰的威力,——进而也遭到手雷的轰炸。 黑木三郎见掩体全被摧毁,自己一方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知道码头再也守不住了,一声令下带领不到二十人往岛上边打边退。 对方全部抢占码头,随后展开追杀,杀入了沙石路。前面遇上了四个人的拼战,强大的气势堵死了去路。 黑木三郎怕开枪误伤蚩尤,挎上冲锋枪,抽出长刀杀向黄帝,同时对蚩尤喊道:“快撤吧,他们援兵来了!” “锵!” 黄帝震开了黑木三郎的长刀,又旋身挥刀上挑,破解了蚩尤偷袭的一枪。 蚩尤借反震之力,飘身后退,朝涌到近前、边打边退的黑色旅众人喊道:“向码头突围!” 黑木三郎知道众人没戴通译器听不懂蚩尤的话,便随之大喊道:“向码头突围!快点!向码头突围!” “轰!” 蚩尤见黄帝凌空快速攻至,长枪又爆吐紫色光球,轰散了袭至的金色刀光。 黄帝在空中一个云里翻,飘退两丈之外,落地后差点吐血,暗骇蚩尤功力的强横。 蚩尤震开黄帝,掠身冲向拼战的二女,长枪毫不留情地刺向月姬,对神女喊道: “快向码头突围!” 神女云绸甩出,身形凌空飞渡,向码头方向冲去,身在空中,云绸甩袭,把正往前冲来的武学堂的人一个个震开。 在她的威力震撼之下,黑木三郎率众随后反攻,往码头冲杀回来。 “锵!” 月姬用长剑挑开蚩尤的长枪,被震退七八步。 蚩尤却未再攻,对她扔下一句话“你多保重”,旋身长枪一点地,身形凌空飞掠,已到十丈之外,追随众人冲向了码头。 黄帝已经掠身追出,对呆立在那里的月姬喊了一声:“快追!” 武学堂人数虽多,显然缺乏大高手。经神女和蚩尤率先一冲,截击的人已经难以抵挡,纷纷四避,有的已经在二人重击下丧命。 在神女和蚩尤带头冲击下,黑木三郎率十几个人才侥幸地尾随着二人冲到码头处…… 等黄帝和月姬率领冲上岛的武学堂众人追到码头,见蚩尤、神女和黑木三郎率十几个人分别抢上快艇,调头驶离码头…… “追!” 黄帝大喊一声,飞身跳上一艘快艇,身后的月姬随之落下;她把长剑插入背后鞘内,驾驶快艇,第一个随后追来。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嗒嗒嗒!” 前面快艇上黑色旅的人突然开枪截击他们。 黄帝狂啸一声,飞身而起,像一架战机向对方俯冲攻去——刀光如金色长虹在空中划过。 “轰!” 最后面的一艘快艇被轰爆,三人惨叫着飞升半空…… “轰!” 黄帝身形在空中一个旋飞,又一艘快艇被轰天炮轰爆。 “呼!” 火光与硝烟之中,艇上无需借力,蚩尤把一颗巨大的紫色光球轰击向空中正下落的黄帝。 黄帝没有迎击——他一口真气将尽,在无从借力的情况下,当然不能迎击。加快下坠之势,险之又险,让光球从头顶飞射过去。 他双脚刚落到海面上,蚩尤已经凌空攻至,枪影漫空压罩下来。 黄帝身形横移,贴海面滑出三丈多,闪避出了蚩尤攻击范围,急忙调息。 “哗!” 蚩尤的枪影击中海面,掀起冲天的水柱。他在水柱上一借力,身似巨鸟,飞落回前方神女驾驶的快艇。 月姬已经驾驶快艇来到黄帝跟前,让黄帝跳上快艇,继续追击。 这时前面神女、蚩尤和黑木三郎等人的三艘快艇已经驶出挺远,甚至超出了视野。而后面武学堂众人的快艇也陆续追上来了。 黄帝收刀入鞘,在月姬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心中暗想,这次若让蚩尤逃掉真是可惜! 又追出有二三里,情况骤变: 前面出现四艘军舰,正全速驶来。而蚩尤、神女和黑木三郎已经拔身而起,飘落到一艘军舰上。 那三艘快艇也不再逃逸,有两艘打个转儿,调头追随军舰迎面冲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首先蚩尤等人所在的这艘军舰向快艇群开炮。随之,另三艘军舰也一齐向众快艇开炮。 一颗炮弹在黄帝这艘快艇旁爆炸,冲天水柱差点把快艇掀翻。 黄帝拔身而起,高喊道:“灭了灯,快速返回岛上!” 快艇群纷纷灭灯,调头驶回黑鲨岛。 由于灭了灯,军舰上看不清目标,当然可以减少伤亡。 但军舰上有灯,仍然边追边发炮——被击中的只能算倒霉了。 等到快艇群驶回黑鲨岛码头,已经被摧毁了三分之一。 黄帝和月姬回到码头,见武学堂退回来的一共不到四十人——他们知道作为援兵,武学堂出动了一百六十名精锐弟子。 的确伤亡惨重! 哪里来的该死的军舰! 黄帝下令众人准备反击,众人开始准备枪支弹药,好在堡垒掩体里的重机枪和火箭炮有的还能用。 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军舰上来了多少人。 很快,黄帝知道他下令准备在码头上反击是错误的。 因为四艘军舰近得不能再近之后,开始了向码头倾泻炮弹。 黄帝立即下达第二道命令,往岛上速退。 他们退到岛上一个小山包时,回头再看,码头已经变成一片火海,被炸得不复存在了。 这时,军舰上驶出了一艘艘登陆艇,满载兵士向码头发起冲锋。 军舰上停止了炮击,雪亮的灯柱像探照灯一样,加之登陆艇上的灯光,把一大片海面照得通亮。 四艘军舰每艘驶出十来艘登陆艇,每艘登陆艇上都有十几个兵士。 黄帝看见蚩尤和神女、黑木三郎也混在兵士当中上了岛,正指挥众兵士冲向岛内,进行搜索。 黄帝知道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地。 军舰的炮击不仅摧毁了码头,也炸毁了全部快艇——就算有快艇,有军舰截在海上也休想逃逸。 泅渡更没可能,不仅海上风大浪急,道路遥远,而且难逃对方登陆艇的追击。 与对方硬拼,更没有获胜的希望,不说对方人多枪多,还有军舰;单是蚩尤、神女和黑木三郎三大高手,就够对付的了。 唯一的选择就是在岛上躲藏——也可能是消极地等死,一旦被发现,唯有战死一途。 神思电转间,黄帝作出了无奈而残酷的决定,对众人道:“我很惭愧,没能力保护大家了。大家分散躲藏吧,有会潜水的可以潜水离岛,或许有逃生希望。” 听了他的话,众人谁都没吭声,迅速分散,向岛内奔去。黄帝身边只剩下月姬了。 这时,他们已经听见搜索的士兵的脚步声了。 黄帝见月姬有些紧张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便握住她的手,向旁边一片树林奔来,穿出树林,他们绕开码头,来到了海边。 这里离码头不到二里地,隐约可以看见码头外停泊的军舰的灯光和码头处还在燃烧的火光。 他们站在海边的悬崖上,脚下就是滚着恶浪,不断发出咆哮的大海。 海风扯动着他们的衣服,为他们送来丝丝凉意。天上的浮云都飘散了,露出了灿烂的繁星;在这大海的怒吼声里,繁星看去也都像战战兢兢的。 “在那边!我闻到了月姬的香气!” 黄帝忽然听到了后面传来的蚩尤的声音。 神女的声音随之响起,道: “大江流一定和她在一起!” 黑木三郎的冷笑声传来:“他们去海边,这是死路一条!嘿嘿嘿!” 月姬显然也听到了蚩尤等人的话,对黄帝道:“我引开他们,你就可以潜水逃走了……” 黄帝洒然一笑,道:“我能带你飞来岛上,也能带你飞回去!” 月姬道:“不行,来时咱们是在快艇上飞来,回去太远……” 黄帝道:“如果逃不掉,那就给我一个陪你同死的机会吧。” 话音未落,后面不远处传来黑木三郎的惊叫声! “在那儿!悬崖上!” 黄帝把身形微微一伏,让月姬伏到他背上,双手抓住了他双肩;他双臂一张,纵身跃出,离开悬崖,御风飞行在大海上…… “飞走了!他们飞走了!” 后面传来黑木三郎气急败坏的大喊。 黄帝一口真气将尽时,他们已经飞离黑鲨岛约二十里。 “咚!” 一口真气已尽,他背着月姬从空中掉进海里。 急忙调息真气,从浪谷里钻出海面,一边浮游着,一边继续调息。 月姬仍然伏在他的背上,紧紧抓住他双肩不放。 黄帝调息已毕,正准备再次御风飞行时,空中传来直升飞机的声音,同时发现有登陆艇的灯光在远处闪现。 直升飞机由远近近,也许是为了便于搜索,飞得很低。 “嗒嗒嗒嗒嗒!” 直升飞机发现了他们,用机枪对他们扫射。扫射之后,飞机又爬高,飞旋回来,再扫射…… 黄帝知道月姬不会潜水,无法在海里长时间闭息,所以不能沉到海里躲藏,只有靠飞行摆脱直升飞机。 “哗!” 身形冲天而起,双臂张开,又向前御风飞行,速度甚快,眨眼间便把直升飞机甩在后面。 一边飞行,黄帝一边游目四顾,终于在前方发现几块巨大的礁石冒出海面。 他急忙投落到一块大礁石上,让月姬在礁石上坐下,他抽出狭锋电光刀用力向旁边一块礁石上劈去…… “砰!” 礁石被劈得爆裂。 他见那架直升飞机已经追至,便把刀鞘叼在嘴上,腾出左手抓起碎裂的礁石往空中一抛,再用右手的电光刀抽击,拳头大小的礁石便像出膛的炮弹向直升飞机轰击——一块击空,两块击空,飞机已经飞近了,又开始用机枪射击了…… “嗒嗒嗒嗒!” “轰隆!” 黄帝迎着机枪子弹,在飞机爬高之前,终于抽击一块礁石把直升飞机轰爆。 在爆炸的巨响中,他清楚地看见蚩尤、神女和黑木三郎分别从喷冒火焰与硝烟的残骸中飞射出去,投落向远处的海面。 他急忙又背起月姬,飞身而起,向前御风飞行…… 他不知道,这次他却迷失了方向。 可能正因迷失了方向,才摆脱了蚩尤等人随后乘坐登陆艇的追杀。 又飞行出有十里,他又一次掉进了海里。 这次没有了直升飞机和登陆艇的追杀,他可以从容的调息了。 又进行了两次约三十多里的飞行,天快亮时,他看见了远方出现一个岛影。 他最后又飞行了近二十里,终于来到这个岛上。 他投落到这片沙滩上时,已经精疲力竭,近乎虚脱了。 月姬滚落下他的后背,看见他趴在那里粗喘,凑上关切地道:“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又闻到她那独特的香气。 他趴在那里一动都懒得动,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报以欣慰一笑。 很快,他昏睡过去。 第190章 梦中情人 黄帝醒来的时候立即为月姬的美丽惊呆了。 月姬坐在离他有六七步远的沙滩上,用右手托着香腮,注视着海面,海风吹得她的秀发向后飘散着,那么的写意。她穿着黑色圆领弹力背心,背心很短,裸露着腹部。下面是黑色的三角裤,她也没穿鞋。肌肤白嫩而又晶莹。她整个姿态与海天和沙滩构成一幅和谐而优美的画面。 在沙滩后面的一丛灌木上面搭晒着她的牛仔装和旅游鞋——一定是她洗完晾在那里的。 月姬像是意识到了他在偷看,慢慢转过头,对他笑一下,道:“你醒了?我也睡了一会儿……” 他又闻到了她的香气。 他觉得有些饿了,问道: “你饿了吧?” 然后坐起身,转了转有些发酸的脖子,看看快要当空的太阳。 月姬道:“这儿好像是个荒岛。” 他抓起长刀,起身走下海,回头对月姬笑道:“我下去找点吃的东西。” 月姬有些担心地道:“你要小心些……” 黄帝已经沉没进海里去了。 他为能得到她的关心而感到一些欣慰。 很快,他在海里杀了一条大黑鱼,拖着钻出海面,游回沙滩,放到月姬面前。 大黑鱼有六七尺长,连肚腹也是黑的。 “我们没有引火的东西呀,再说……” 月姬左右张望着,显出为难的样子。 黄帝笑道:“我有办法。” 没了皇剑,长刀太窄,他只好用手掌烤鱼片。 月姬吃着他烤熟的鱼片,对他笑道: “现在我才相信,你比我想象的更厉害。” 黄帝吃着鱼片,笑道:“你坚持和我来黑鲨岛,其实是想证实一下我说的话……” 月姬又把目光投向海面,叹道:“昨夜,我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梦……” 又淡淡一笑,道:“也好,让我更深地了解了你……” “了解了我?” 月姬投目黄帝,道:“不然怎会吃到你用手掌烤的鱼片?怎会伏在你的背上在大海上飞行,这的确是难得的人生感受。” 顿了顿,又道:“特别是经过了那生死考验,我更觉得这一切非常可贵……” 黄帝又把烤好的鱼片递给月姬,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也十分高兴。 两个人吃完鱼片,到海边洗手。 月姬对黄帝笑道:“我真想说一句‘谢谢’,又怕你怪我太客气……” 黄帝和月姬坐回沙滩,闻着她醉人的香气,看着她美丽的面容,他一阵冲动,情不自禁地道:“我真想吻你一下……” 月姬似乎并未感到惊异,轻声道:“不,你会受不了的……而我还不想这么快……把身体给你……我并不是有意要脱了衣服引诱你……” 黄帝想试探她对自己是否真诚,又道:“你……是处女?” 月姬一怔,旋即反问道:“你很在意吗?” 黄帝摇了摇头,笑一下,道:“当然不介意。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请原谅……” 月姬把目光又投向大海,思忖着道:“我不妨把实情告诉你,你可以考虑是否继续发展我们的关系……我已经不是处女……第一次……怎么说呢,你听到过地球超人吧?” “嗯!”黄帝点了下头。 月姬又道:“他叫黄帝,是蚩尤的死对头。蚩尤为了夺取帝位想害他,当时我正在月明湖隐居……蚩尤让我引诱黄帝并杀了他……就是那次,我失去了……” 黄帝道:“他们都该杀……” 月姬道:“事后我很后悔,现在更后悔,因为蚩尤竟是这样的一个人……和他比,那个黄帝倒像个真正的男人,他敢爱敢恨,虽然好色,但他对喜欢的女人宁可舍出性命,也不让她受到伤害,难怪蚩尤的老婆红杏也会对他着迷。你不要误会,我……” 黄帝心中受用,截声笑道:“这些事我们永远也不要再提了。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 月姬道:“假如,我接受了你的爱,你怎么向小花解释?你没感觉到她已经爱上你了吗?” 黄帝笑道:“你是怕自己没法对她解释吧?” 月姬幽幽而叹,道:“其实,爱情都是自私的,我想,她也会理解我……” 黄帝知道已经打动了月姬的心,便告诉自己不要太急色,以免让月姬产生反感。 遂道:“我们会有好结果的。” 起身去为月姬取来衣服和鞋,让月姬穿好,看了看天,道:“咱们得快点返回去,你的香气别再把追兵引来。” 他当然是调侃月姬。 月姬果然绯红了脸,笑道:“来了怕什么!有你这身体飞机,我什么都不怕!” 黄帝怕——他害怕蚩尤感应到他的“气”,以前蚩尤带人追踪他,一定就是感应到他的“气”。所以一直内敛气势——有月姬香气的掩护,他的“气”是否不容易感应? 黄帝让月姬等在沙滩上,他又潜入海里弄出一只大海龟,两个人便坐在海龟背上,向前飘游而来。 第一个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看见了旁边不远驶过一艘巨大的客轮。 黄帝背起月姬飞离海龟,飘落到客轮的船尾。 一落下来,就被两只手枪逼住——船尾已经站着十几个人,从着装上可以看出有船长、大副以及警卫人员。船长的脖子上挂着望远镜。 “大江流!?” 用手枪逼住黄帝的警卫中有人认出了他。 船长等人一齐投目看黄帝。 月姬道:“他就是大江流,我是武学堂的丽云明月。我们不幸在海上遇上风暴,快艇撞碎了。” 两个警卫人员收起了手枪。一个警卫把船长和大副介绍给二人。 船长和黄帝握手,笑道:“年轻人,我也是你的崇拜者。” 船长有五十几岁的样子,留着很重的络腮胡子。 黄帝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们已经迷失了方向。” 船长道:“我们这是从w国返回b国。” 大副在旁附声道:“可是遇上了麻烦……” 船长接道:“我们被一艘海盗战舰盯上了……” 住后面的海面上一指,又道:“你看。离我们不到四海里了……” 黄帝举目向后望去,见一艘战舰正全速追来。 船长又道:“我们已经向b国海军基地发出求救,但军舰竟迟迟不到。从这里到达b国海域还有近五百海里…···” 月姬道:“海盗一般情况是不愿抢劫客船的……” 大副道:“是船上那些世界名模惹来的麻烦,她们是海盗抢劫的目标。她们每人都是上千万枚金币的身价,三十来人不是小数目。” 黄帝道:“是不是那个由世界名模组成的巡回演出团?” 大副道:“还有上届环球小姐选美中的八个顶尖美女也随团演出。她们身价更高,更诱人。” 顿了顿,又道:“若不是怕那些美女出事,海盗早向我们开炮了……” 月姬道:“那怎么办?我们两个人也对付不了海盗战舰呀!” 船长道:“若大江流阁下能摧毁对方的驾驶舱,他们的战舰当然就不能行驶了,我们也就可以逃脱了。” 投目黄帝,道:“阁下如果肯帮助我们,我们可给你一千万枚金币作为酬谢。” 黄帝对月姬道:“你和船长先生谈谈金币的事儿,我先去把那战舰摧毁了……” 月姬道:“太危险了……” 船长对月姬道:“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开支票……小姐,我们甚至可以再加一千万枚金币!” 黄帝对船长道:“就一千万枚金币。我回来就希望看到你把支票给她。” 说完拔身而起,向后面追来的战舰飞射过来。 四里之遥,一飞而至,身形飘落甲板,抽出电光刀,使出了“裂空劈”,劈向了驾驶舱—— “轰隆!” 驾驶舱被应声轰爆。 随之,又腾身空中,向战舰轰出两记超强级轰天炮—— “轰隆!” “轰隆!” 战舰又发生两声大爆炸,整个地燃烧起来。 “嗒嗒嗒嗒!” 火光和硝烟中有人冲出,端着冲锋枪向空中的黄帝射击…… 迟了! 黄帝已经调头飞回客轮,飘落到船尾。 船尾和船舱几乎同时发出了欢呼声。 人们都看见了后面熊熊燃烧的战舰。 冒烟喷火的战舰残骸被远远抛在后面——远得在视野中消失了。 船长和大副毕恭毕敬地把黄帝和月姬接到船长室。 船长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大副为他们递上饮料。 船长立即开了一张一千万枚金币的支票递给了月姬。 月姬看看支票,揣进牛仔裤衣袋。 船长又陪笑道:“我们到餐厅喝几杯吧,祝贺一下。” 转对大副道:“去让人为他们安排最好的房间。” 在餐厅,喝着美酒,吃着美味佳肴,黄帝深信,实力就是一切。 刚喝下三杯酒,大副领着两个艳装美女来到他们的餐厅包房,对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前届环球小姐冠军小丝小姐;这位是世界十大名模之首赫黛小姐。她们听说大江流阁下力挽狂澜,摧毁海盗战舰,救了她们,特意代表名模演出团来表示感谢!” 竟在这样的场合与小丝相见。 这是黄帝作梦也想不到的。 小丝先为黄帝献上一束鲜花,用0国话道:“是阁下使我们避免了海盗的劫掳,我们演出团成员都非常感激阁下!” 赫黛又递上一个精制的密码箱,也用o国话道:“这是十万枚金币,表示我们的一点心意,请阁下笑纳!” 黄帝接过密码箱,连同鲜花,放到身后,对小丝和赫黛点头微笑,道:“谢谢!” 在谦虚的微笑中透出一种傲然,果然有大高手的气魄和帅哥的魅力。 船长邀请小丝和赫黛坐下陪黄帝喝几杯,二女竟欣然答应。 小丝坐下之后,把目光定在月姬脸上,道:“小姐,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月姬却改用地球话,道:“你已经认不出我了?” 小丝也用地球话,道:“你的香气独一无二,我怎会认不出来?” 月姬道:“先喝酒吧,完了,我们单独谈。” 转对黄帝笑一下,道:“我和小丝小姐以前见过面。” 黄帝道:“你们说的是哪国话?” 小丝打岔道:“w国的方言,阁下到过w国吗?” 黄帝摇了摇头。 小丝道:“那我建议阁下有机会去w国旅游一趟,那里有着高度的文明,几乎达到了人类生活的最高境界。” 转对船长,道:“船长先生应该比我们更了解w国,请您向大江流先生介绍一下吧。” 船长笑道:“小丝小姐说得不错,w国可以说是个高度文明,非常富有,生活水平很高的国家。该国实行共产主义公有制,分配原则是各尽所能,按需分配。没有货币,没有警察,也没有监狱,只有为数不多的边防部队。在w国没有城乡差别,没有贫富差别,也没有阶级差别,人人平等,互敬互爱。人们都有一颗高尚的心灵,劳动成为人们生活的第一需要。” 黄帝心想,这倒有点像我们的国度。不同的是我们生活得太苦,并不富有。 饭后,黄帝和月姬被安排到头等舱一个雅室。 室内共有两张床,十分洁净。 当月姬告诉黄帝这房间有洗浴室可以洗澡时,黄帝说他先洗个澡,然后再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儿。 月姬就笑道:“你先洗吧,我出去溜达一圈儿。” 就把长剑放在室内,走了出去。 黄帝泡在浴盆里,开始运功,用神耳术偷听。 入耳是乱哄哄的各种声音,最真切的还是一些女子的谈笑。他猜测这头等舱多半住着那些世界名模。她们的语言并不相同,亏着他始终戴着通译器。 忽然他在女子们的谈笑声中捕捉到了小丝的声音——地球话道:“我猜你会来找我,我把赫黛支走了,我俩住这个房间。你请坐,我们可以用地球话交谈,这儿谁都听不懂。” 月姬也用地球话道:“我想知道,黄帝是不是真的死了?” 小丝道:“我也想向你打听同一个问题。” 月姬道:“你不要防备我……你可能一直以为我是黄帝的敌人……” 小丝道:“不是你们把蚩尤弄到eht星球,黄帝也不会追到这儿来。” 月姬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与蚩尤闹翻了,成了敌人,你信吗?听我跟你说,蚩尤见我所在的武学堂势力不如黑色旅,他就投靠了黑色旅,并且和神女——你知道神女吗?” 小丝道:“见过,在昆仑山。我和她一同来的o国。” 月姬道:“就是神女勾引了蚩尤……他们让蚩尤帮着对付大江流。昨天夜里,黑色旅把我们引到黑鲨岛,蚩尤和神女都去了,他们想在那里杀了我和大江流,我们好不容易冲杀出来,跑到一个荒岛,就在返回时遇上了这艘船。” 小丝道:“你们应该说是自作自受,蚩尤反复无常……” 月姬道:“所以,我们应该成为朋友,共同对付蚩尤。现在,只大江流一个人有些人单势孤,如果再有黄帝帮助,就一定能杀了蚩尤。” 小丝道:“黄帝的目的也是杀蚩尤,若能得到你和大江流帮助,真是求之不得……” 月姬急道:“他真的没死?” 小丝道:“你怎么知道他没死?” 月姬道:“凭感觉……” 小丝道:“我也希望他没死,但说老实话,他一直与我失去了联系。我渐渐的也不得不接受他死亡的事实……因为,他若还活着,没理由不与我联系的。” 月姬道:“你与0国方面联系没有?他们应该知道准确的消息啊!” 小丝道:“o国方面只剩玄女了,黄帝与她交情一般。而圣女、还有与黄帝同来的玉女、艳魔、巨灵胡已经先期返回地球了。玄女和圣女、玉女的母亲也一再打电话向我询问,我只能实话实说。” 悠悠而叹,又道:“刚才见到你,我还产生一个希望,以为你和蚩尤常在一起,会知道黄帝消息——因为他谁都不联系,却不会放弃杀蚩尤的。现在他却没露面,我看……多半那消息是真的。” 沉默。 别的声音又干扰进来。 半晌,小丝又道:“大江流很厉害,应该不在蚩尤之下,我看了b国选拔赛的电视,也看了大江流与蚩尤之战。如果他愿意,我想雇他替黄帝杀了蚩尤……” 月姬道:“雇他?” 小丝道:“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们再商议一个周密的计划,不愁杀不死蚩尤!” 月姬道:“我仍然心里没底……” 小丝道:“是不是旧情难忘,下不了狠手啊?” 月姬道:“你是指我和蚩尤?” 小丝道:“我不相信你们不会日久生情。蚩尤的外表和花言巧语,也是很迷惑人的。” 月姬叹道:“我和蚩尤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他死活与我无关。” 小丝道:“你问问大江流,我给他一亿枚金币,雇他杀了蚩尤,看他干不干。” 月姬道:“大江流给我的感觉不怎么看重钱财……” 小丝道:“那他看重什么?” 月姬道:“如果你要雇他,你最好与他当面说……” 小丝道:“他在房间吗?” 月姬道:“我来时让他洗澡去了,现在估计已经洗完了。” 小丝道:“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黄帝听到这里,急忙收功纳气,草草洗了几把,穿上一件浴衣,回到房间。 他刚坐到床上,就听见了脚步声——断定小丝和那些名模们就住在头等舱。 传来敲门声。 月姬道:“大江流君,你洗完没有?小丝小姐来拜访你了。” 她说的是b国话。 黄帝道:“请进。” 月姬和小丝走进来,月姬反身把门关好。 黄帝坐在床边没动,对小丝道:“请坐。” 小丝坐在对面的床边,说了句:“谢谢!” 她穿着露胳膊的长丝裙,仍然披散着长发没多大变化,仍然那么艳光四射,美丽非凡。 月姬对二人笑一下,道:“我去洗澡,你们谈吧。” 就进了洗浴间了。 黄帝知道还得与小丝“演戏”,便一本正经地道:“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丝用o国话道:“我很崇拜英雄,也喜欢与英雄交朋友……噢,你能听懂我的话吧?” 黄帝点了下头。 小丝又道:“阁下不介意与我交个朋友吧?” 黄帝知道月姬会听到他们的谈话,为了在月姬心目中留下好印象,自己必须在小丝面前假装正经。 遂道:“我这个人较为古板,不善交际,更不想攀结像小姐这样的大名人。” 小丝脸略略一红,道:“那么,阁下是否愿意与我进行一场交易?” 黄帝道:“什么交易?” 小丝道:“我出一亿枚金币,雇你替我杀一个人——就是蚩尤!” 黄帝早有心理准备,道:“据说小姐身边有许多护花使者,其中有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丘比特,小姐何必还来雇我?” 小丝道:“你听谁说的?” 黄帝道:“那并不重要,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 小丝道:“丘比特早就离开了演出团,他在回k国后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去f国疗养。况且,就算他不出事,又怎么能与阁下非凡的身手相比呢!” 黄帝道:“小姐这么看重我,我感到很荣幸。但这件事得容我考虑一下,因为我杀蚩尤还没有什么把握。我总不能为了金币而去送死。” 小丝道:“你最快什么时间可以答复我?” 黄帝道:“三四天吧。” 小丝道:“我们怎么联系?能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黄帝道:“我没有电话。你和丽云明月联系吧,找到她就可以找到我。” 小丝起身,提起手袋,道:“好吧,不打扰你了。” 黄帝送走小丝,关好门,躺回床上。他对自己的表演感到很满意。 香气扑鼻,令人迷醉。 月姬穿着浴衣回到室内,在她的床边坐下,用毛巾擦揉着长发,道:“一亿枚金币可不是小数目,你怎么不爽爽快快地答应她?” 黄帝道:“她为什么要杀蚩尤?” 月姬一怔,思忖道:“你是怕她……” 黄帝道:“万一是个陷阱呢?” 月姬笑了,道:“你太多疑了。我不瞒你了,她……也是地球人,在来eht星球之前一度是黄帝的朋友。她是要替黄帝完成未遂心愿。” 黄帝笑道:“要是这样,或许还可以考虑。反正咱们也不会放过蚩尤……” 月姬道:“原来你赚钱这么容易。难怪那么大方地捐献出政府津贴。现在到手的一千万……噢,还有那十万枚金币现金,你想怎么安排啊?” 黄帝笑道:“那要问你自己啊!” 月姬一怔,道:“问我?” 黄帝道:“钱都是你收下的,当然由你安排了。我一直以来就认为金钱是负担,你要是也认为是负担,就给人家退回去好了……” 月姬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黄帝道:“你如果不好意思接受,就算我送给你买礼物的,还有即将到手的那一亿枚金币。” 月姬道:“对这么多钱如此随便……你好像有点不正常……” 黄帝笑道:“对你的爱已经让我烧昏了头,我当然不正常了……为了爱,我连生命都可以不要,还要金钱干什么呢!” 月姬慢慢地低下头,喃喃道:“你不要再说了,你把我的心都搅乱了……” 第191章 只求一吻 这天中午,客轮驶进了b国首都的海港。 黄帝和月姬辞别小丝,离开码头后,乘出租车返回武学堂总部大厦。 出租车在大厦门前停下,黄帝对下车的月姬道:“你去向两位堂主说一下,我还要去追查一些线索,你听我消息吧。” 月姬点了下头,嫣然一笑,飘进大厦去了。 黄帝让出租车把他送回了下榻的五星级酒店。 史翠姗不在房内。 他换上睡衣,吃着侍应生送进的午餐,思考着下步行动。 现在已经顾不上杀蚩尤,得先救出花姬和红杏。 看来,有必要今夜再去一趟酒狂大厦。 快要吃完时,听见楼道里传进一些女子谈笑的声音,里面像是有小厮的声音。心中一喜,莫非名模演出团也下榻在这家酒店了? 她们可能是去餐厅吃饭了。 他喝下一杯酒,也没换衣服,用隐身术闪出房间,闪来餐厅。 进来游目一巡,见几个大包房里果然坐满了许多美女,争芳斗艳,美不胜收,其中正有小丝。 心中暗喜,又闪回自己的客房。 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对着镜子把头发梳理整齐。 然后也没带长刀,又用隐身术闪来餐厅,正遇上小丝和赫黛等三四个美女走出餐厅。 他就跟在后面。 小丝几女走向他所在的房间不远的房间,小丝和赫黛进了一个房间,另外的美女继续往前走去。 他闪进这个房间,见这是与他住的一模一样的高级套房。小丝和赫黛坐到沙发上。 他无法现身,就闪到了洗浴间,现身后偷听。 就听赫黛道:“我得给副总统打个电话,有些事情再明确一下。” 小丝道:“我看你应该亲自去一趟,副总统是b国三大赛事政府方面主要负责人,抓住他,我们很多事都好办。” 赫黛道:“你陪我去呀?” 小丝道:“我不去,你知道我的脾气,你找别人陪你去吧。” 赫黛笑道:“好吧。” 像是走出房间去了。 黄帝用神眼术去看小丝,见小丝把门锁好,换上睡衣,然后去卧室躺到床上,盖上一条毛巾被,像是准备睡觉了。 他用隐身术闪出屋,想一想,便按响了门铃。 小丝很快在里面问道:“哪位?” 黄帝道:“大江流。小丝小姐是不是住在这里?” 小丝拉开门,怔一下,把他让进屋,又把门锁上。 转身对他道:“阁下已经考虑好了?” 黄帝坐到沙发上,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想与你交朋友的?” 小丝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道:“原来那天阁下是假装正经!” 黄帝来见小丝就想逗一逗她,打发走下午这段时间。与小丝在一起,他感到很开心。 遂道:“我想与小姐交朋友就是不正经了?我如果没记错,开始提出与我交朋友的是小姐吧?” 小丝道:“可你已经拒绝了我,况且我指的是普通朋友……” 黄帝道:“我也没指什么特殊朋友啊!小姐何必如此紧张?” 小丝脸微微一红,道:“你到底考虑得怎么样了?” 黄帝道:“蚩尤太难杀,他后面有黑色旅和国防部撑腰,就算杀了他,我也是在劫难逃。” “你不想干了?” “我说我不想干了吗?” “那你是嫌钱少?” “钱已经够多了。但我不稀罕钱。” “那你要怎样才会答应?” “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我杀蚩尤。” “你是杀手,没必要知道雇主是怎么想的。” “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丽云明月告诉了我,她说你是地球人,是那个地球超人的朋友。你要替地球超人完成未遂心愿,对不对?” 小丝微微色变,道:“知道了,何必再问!”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蚩尤认出你来,你会是怎样的 后果?” “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不怕?” 小丝道:“谢谢你的关心。你不答应我,还可以雇别的杀手。” 黄帝道:“除了我,没任何一个人会答应,也没任何一个人能成功!” “你就这么自信?” “告诉你吧,在你之前,还有一个叫琼斯的k国警察向我提出同样的要求。她答应给我十万枚金币,外加上她的处子之躯……” 小丝冷道:“你一定想不到吧,那个琼斯已经打电话告诉了我。不然,我怎会想到雇你呢!我在轮船上也不会鼓动赫黛去为你献花,表示感谢,我是有意讨好你。” 顿了顿,又道:“你还不想答应吗?杀了蚩尤,那个琼斯和她的金币也都是你的。” 黄帝笑了笑,道:“我一切都可以不要,只要你现在吻我一下,然后我立即行动去杀蚩尤。怎么样?” “嘟嘟嘟!” 小丝手袋里的手机响了。 小丝接手机,里面传出琼斯的声音道:“小丝姐吗?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刚才我看互联网,发现了k国一个小时前公布的新闻,地球超人死里逃生,在k国亚那摩又出现了!他没死……” 传出压抑的却是因狂喜而发出的哭泣。 小丝眼泪夺眶而出,忙道:“谢谢!谢谢你告诉了我!谢谢!我一会儿打电话给你!” 关掉手机,放进手袋,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泪,对黄帝道:“很抱歉,我刚刚听到消息,地球超人没有死,他在亚那摩出现了——我收回我以前对你说的话。” 黄帝见小丝流泪,知道她也是因狂喜所致,可见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心中暗自高兴,同时又纳闷儿:怎么亚那摩又出现了地球超人? 小丝对他道:“阁下还有别的事吗?” 她在下逐客令了。 黄帝还不想对小丝说破真相,也没心思再逗她了——也逗不下去了。 遂只好起身告辞,笑道:“我也渴望,有一天能见一见那位地球超人。” 小丝自豪地道:“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黄帝听了,心中涌上一丝甜蜜。 回到自己的房间,仍然不见史翠姗回来。 由于地球超人重现k国的消息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他甚至无法入睡,便启开一瓶红酒,就小吃自斟自饮。 刚喝了三杯酒,史翠姗回来了。 她用钥匙开门,见了他,叹道:“你跑到哪儿去了,害得我为你担心。” 反身锁上门,把手袋扔在沙发上,走进卧室,躺到床上,把鞋踢掉。 他跟进卧室,见她脸色有些苍白,显出有些疲惫的样子,便坐到床边,关切地道:“你怎么了?” 史翠姗脸上掠过一抹怨毒神色,道:“我有一天一定杀了b国的国防部长。他今天在我酒里放了兴奋剂,终于让他得逞了。可他是个阳痿,又是个虐待狂,用人造性器插得我死去活来,你看他把我咬的……” 黄帝看见她脱光的上身已经伤痕累累,特别是双乳血痕道道,触目惊心。 她又恨道:“他简直就是个畜生!我当时已是半昏迷了,不能反抗,等我清醒后真想杀了他……” 黄帝扯过毛巾被盖在史翠姗的胴体上,道:“要不要看医生?” 史翠姗道:“不用……只是得养几天,不能陪你玩儿了。” 黄帝笑笑道:“看你被折磨成这样子,我也有些心疼,再不,我去替你杀了他?” 史翠姗道:“还没到时候,等大武会之后吧,别因小失大。” 黄帝道:“那就让他多活几天。” 史翠姗好像看他走神儿了,笑道:“想什么呢?” 他急忙掩饰,笑一下,道:“我听到一个奇怪的消息:地球超人又在k国亚那摩出现了,是死里逃生。” 史翠姗一怔,脱口道:“真的?你听谁说的?” 想了想,又道:“一定是自由王国搞的。这就是他们那引蛇出洞计划!” 黄帝笑道:“用地球超人引出地球超人?” 史翠姗道:“其中可能另有玄机,咱们小心就是了。” 顿了顿,又道:“你是不是卷进武学堂与黑色旅的斗争里去了?我劝你一定谨慎,最好老实地待在这里,等着大武会开始。” 黄帝道:“有些事并不是你想不做就可以不做。我会小心的。” 史翠姗又笑道:“今天世界名模巡回演出团应邀已来到b国,要在三大赛事之间进行助兴演出,她们就下榻在这家酒店,你可别去招猫逗狗,弄不好会惹祸上身……” 黄帝笑道:“有你一人我就满足了,我哪还有心思去找别人啊!” “吻我一下。我想睡一会儿了。” 史翠姗媚眼如丝,娇笑着说。 黄帝吻了吻史翠姗,把她哄睡。 他又回到外间屋继续喝酒。 喝了一瓶子酒才有了睡意,就到卧室睡了。 天黑下来之后,黄帝没惊动史翠姗,离床之后去洗了把脸,然后抓起长刀,悄悄出屋,离开酒店,乘出租车奔来酒狂大厦。 在酒狂大厦附近,他下了出租车。到阴影里默运“穿透大法”,用隐身术闪进了酒狂大厦。 他仍然奔来那个大厅。 大厅里却空无一人。 他正在楼道里不知去哪里好,忽见神女拎着个精制手袋走出电梯间,婷婷袅袅地走到一间房门外,用钥匙开了门,进了屋去。 他尾随神女闪进屋来,见是个套间,外屋是客厅,很宽敞,有电视、电脑、音响、冰箱等电器,神女进了里屋卧室。 卧室也很大,有一张华丽的大双人床,床头上面挂着一张很大的神女的艺术照片。在屋角放着很大的衣柜和梳妆台。 旁边有个小门,可能是通往洗浴间和卫生间的。 神女进到卧室后便开始脱衣服,脱得精光之后,进到洗浴间,泡到了浴盆里——里面早就放好了水。 黄帝在卧室现出真身,默运“摄魂大法”,控制了神女的神智。 然后来到洗浴间,凑到浴盆跟前,问道:“告诉我,他们把四大武学堂的藤田花和她的随从,藏到哪里去了?” 神女答道:“送给元首了……” 黄帝一惊,追问道:“元首在哪儿?” 神女道:“元首一直在牧场隐居……” 黄帝又道:“牧场在哪儿?” “在福川的黑山里。” “你还要告诉我,黑色旅在武学堂的内线是谁?” “一个是东城丸,另一个是名波红。” 黄帝心头剧震,又道:“黑色旅下一步准备怎么对付大江流?” 神女道:“黑鲨岛事件发生之后,武学堂告到总统那里,总统指示国防部长平息两家之争,所以,在大武会之前不再采取行动,准备在大武会上用外力干扰的办法,置大江流于死地!” 黄帝心中暗凛,又贪婪地扫视一遍神女迷人的胴体,离开洗浴间,在卧室改运隐身术,神鬼不知地闪出房间,闪出了酒狂大厦。 他嫌出租车太慢,凌空飞行,奔来武学堂总部大厦。 在大堂,他让警卫弟子打电话通知月姬下楼。 很快,换了一身鲜艳衣裙的月姬来到大堂:“怎么不上去?” 黄帝道:“我还不知道你住在哪个屋呢。” 月姬道:“我正和两位堂主说你呢!” 黄帝想了想,觉得让刀霸和棍圣知道也好——他本想告诉月姬一声,立即就去黑山牧场。 便道:“好吧,你领我去见两位堂主!” 于是他们又乘电梯上楼。 在电梯间,月姬笑道:“你看我这身裙子好不好看?” 黄帝笑道:“你穿睡衣的样子最好看……” 月姬一怔,笑道:“我就喜欢随便……” 黄帝道:“随便才是美。” 她的香气更浓郁。 他又道:“与小丝小姐的交易恐怕做不成了。我听说地球超人死里逃生,又在k国亚那摩出现了……” 月姬一惊,脱口道:“我说他死不了吗!” 他们来到了刀霸的办公室。 刀霸和棍圣见两个人进来,从沙发上站起,都露出亲切的笑容。 黄帝向二人鞠躬施礼,道:“我没能力保护众位弟子安全撤退,深感愧对两位堂主厚爱……” 刀霸敛了笑,叹道:“别说了,情况小月已经跟我们说了。请坐吧。” 四人落座,月姬递给黄帝一杯饮料。 刀霸又道:“我们已经向总统反映了情况,总统已责成国防部长处理此事。国防部长说一定给我们一个满意答复。现在,我们已经又争取到了两个参加大武会的名额。由我和棍圣参加。” 棍圣道:“不管国防部给我们怎样的答复,这笔账我们还是要和黑色旅算的。特别是那个罪魁祸首蚩尤,在这儿杀不了他,到地球上我们也不会放过他。” 月姬道:“刚才听大江流君说,地球超人死里逃生,重现亚那摩,估计很快就会来这儿,他是蚩尤的死对头,最好他能杀了蚩尤……” 刀霸道:“对。我们不能明着和蚩尤干,那样政府方面也不答应。” 黄帝道:“我来见两位堂主有两件事要禀告。第一,我查出了藤田花与她随从被藏在黑山的牧场,黑色旅的元首就在那儿隐居……” 刀霸、棍圣和月姬闻听俱都一惊。 黄帝又道:“第二,我查出了黑色旅在咱们武学堂的内奸……” “是谁?” 刀霸急不可待地追问一句。 黄帝示意月姬到门外看看,见月姬返回,摇了摇头,这才压低声音,道:“一共有两个人……” 三人更紧张了,盯住黄帝。 黄帝道:“一个是东城丸,另一个是名波红。” 刀霸咬了咬牙,起身背手在地上踱起步来。 显然在控制着盛怒。 东城丸是他的爱徒,却成了内奸! 他怎能不痛心疾首! 月姬对黄帝低声道:“绝对可靠吗?” 黄帝点了点头,道:“绝对可靠!我敢用脑袋担保!” 对刀霸和棍圣,又道:“两位堂主,内奸的事情你们可以考虑铲除,我要自己去牧场救藤田花和她的随从。事不宜迟,我想今夜就去。” 棍圣道:“你要自己去碰酒狂?” 刀霸停住踱步,断然道:“不行,那无疑是去送死。” 第192章 酒狂与玫瑰花 牧场在黑山的腹地,进山后还要走约五十里才能到达。 牧场方圆有一百里,整个用电网圈了起来。电网有三米高,上面带着感应器,只要人、动物或者飞鸟接近到一米,感应器就会报警——在入口处守卫的人听到警鸣就会推闸送电,立即使全部电网充满高压电流。 牧场只有一个入口,通常有四个人把守,他们吃住在入口的门卫室内,每个月轮换一次。门卫穿的都是标准而正规的军服,但他们自己知道,他们是黑色旅中人。 在入口和四周电网外的醒目之处,都竖着一些木牌,上面写着血红色的大字: 军事重地,擅入者死! 由于牧场的外围有许多树林,在电网外无法看见牧场里的景物。 所以,更显得这牧场的神秘。 牧场里面有五处建筑群:东面是马厩和牛圈以及饲养人员住的房舍。这里养着三百多匹纯种良马,是供酒狂在牧场里骑乘用的。酒狂喜欢收集良马,也非常爱惜这些马,他已经为了受委屈的良马亲手杀了二十四个饲养者。但他还未曾亲手杀过一匹马,谁都知道,在酒狂心目中,马比人贵重。但牛圈里的六百多头野牛却没马匹那么幸运了,它们是用来让酒狂斗的,常常有的野牛被酒狂踢死或摔死。这些野牛当然要羡慕那五百多头隔圈饲养的奶牛,因为酒狂只喝它们的奶,却从不去招惹它们。 南面是一个造酒厂,包括造酒工人的宿舍,工人们像囚犯似的自从进来之后,从未离开过,他们过着从食堂到车间再到宿舍三点一线的单调生活。他们酿造出世上最为醇香的美酒,却无法喝到。这所有的美酒都是为酒狂准备的。 西面是一个以牛奶加工厂为主的饮料厂,还包括一个小型的专制各种点心的食品厂。生产的饮料和食品专供应黑色旅内部。酒狂就专门喝这个牛奶加工厂加工出来的优质牛奶,吃这里制做的点心。 北面是一个医院和一个疗养院。医院内设有“男人变性手术室”、“女人整形整容改造室”、“急诊重伤抢救室”、“酒狂专用保健室”以及一些附属部门。疗养院或者称为“酒狂专用女人储备院”。里面住着供酒狂采吸精元的女人们。 这些女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未经采吸的;一部分是已经过采吸又回来疗养准备再次被采吸的。在这些女人中有“真”女人与“假”女人两种。所谓的“真女人”就是进来时未经过任何“改造”和“加工”;而“假女人”是进来后经过了身体和面貌的整形美容,也专指那些由男人通过变性手术而“改造”成的女人。那些“假女人”通常都要被注射雌性激素,以促使他们的精元女性化,便于让酒狂采吸。 一般情况下,外面送进来女人,首先是送到医院进行先检查,确定级别然后进行编号。需要“改造”的就进行“改造”,不需要的就编号后送到疗养院备用。 对于那些被采吸完的女人,第一步也送回医院,首先进行一些补救治疗,如果这女人不同意再被采吸,则发给一笔可观的金钱,让她离去;但她必须发誓对所看到的所经历的一切守口如瓶,否则必遭杀身之祸。对于那些还准备“奉献”的女人,则送到疗养院进行疗养。 医生很道德地告诉每个女人,被采吸一次的女人,如果身体强健不会有什么问题,四个月就完全可以恢复。被采吸两到三次,对身体有些损害,可能从此会显得虚弱。被采吸四次,则很难再起床了,有终生瘫痪的危险。被采吸五次,会在三天之内死去。 再看看牧场的第五处建筑——这是位于牧场中心的酒狂的住所,是一幢三层小楼,楼的四周都是鲜艳的玫瑰园,小楼也是红色的,在大片的玫瑰花的映衬下,显得很精巧和美丽。 在这幢小楼里只住着酒狂和佳美子,还有两个使女。佳美子是酒狂的宠物。使女则负责打扫房间,侍候酒狂饮食起居。 小楼的底层大客厅是酒狂主要活动场所,他在这里看电视、看报纸、看书,画他百画不厌的玫瑰花。他也在这里进餐。 小楼的二楼有酒狂采吸女性精元的大厅,还有一个他与佳美子的卧室。大厅共有十个特制的卧台,旁边带着木架,女人仰面躺在卧台上,可以把四肢放到木架上,呈现“大”字。 酒狂每隔三天采吸一次,每次十女,每女只限四分钟,一个女人如果被他连续采吸二十分钟——就会立即变成一具干尸。 小楼的三楼是两个使女住的。 整个牧场除了入口处的四个守卫,只有酒狂是男人,各部门的人全是女人——包括由男人变性而成的女人。 酒狂除了喜欢骑马奔驰和斗牛之外,还喜欢到牧场的人工湖里去钓鱼,但他更多的时间还是画玫瑰花。 在小楼周围的玫瑰花四季常开,有专门精通种养玫瑰花的高级园艺师负责养护,只要酒狂发现一朵玫瑰花凋谢,就让使女打一顿园艺师。可世上哪有永远不败的鲜花,园艺师只好不断的移栽——酒狂可不管,他只要每天每时每刻都看到满园的玫瑰花。 这天晚上正是酒狂采吸精元的时间。 他喝足了酒之后,便来到了二楼大厅,见十个女人已经各就各位,被摆平躺好了。每个女人都赤裸着胴体,也许是经过整形和美容的原因,看上去都十分美艳。 每个女子的嘴里都叼着玫瑰花,胸腹上也被洒上了一些玫瑰花的花瓣儿——酒狂喜欢这种视觉效果,每次都是这样。 他从一号台开始采吸,“吸管”插入之后,按一下卧台上的红钮。等到红灯一亮,说明到了四分钟,他就很道德地抽出“吸管”,插入二号台上的女人,又按一下二号卧台上的红钮…… 花姬与红杏分别在七号台和八号台。 她们这是第一次被采吸。 她们的功力并没有失去,但知道反抗是徒劳的——酒狂一生气就有可能杀了她们。 她们决定忍下这一次,然后回到疗养院后伺机逃走——尽管希望甚微。 可她们不知道,她们嘴上叼着的分别是五朵玫瑰花——这就是说,医院方面示意酒狂,这两个女人可以连续被采吸二十分钟! 叼一朵玫瑰的采吸四分钟,叼两朵的就是八分钟…… 酒狂只看女人嘴上的玫瑰按红钮,一枚按一次…… 他已经到了第五号台了,前面的都是每人四分钟。 第五号台是八分钟。 酒狂做得一丝不苟。 他由于喜欢玫瑰,也特别喜欢红色。他的头发、眉毛、胡子、眼珠子、脸色、鼻子、耳朵、双手都是红色的,这可能与他长年喝酒有关,他穿的内衣外衣和鞋袜也选择了红色。 花姬和红杏只知道即将降临在她们身上的是耻辱,而实际上却是最为悲惨的死亡。 黑色旅送她们来牧场,就是为她们选择了这样的命运。 黑色旅也有时把他们敌人中的男人强行变性成为女人,经过一段时间注射雌性激素之后,让酒狂一次吸成干尸。 黑色旅不愿意浪费人体资源,能不花钱最好不花钱,能少花钱绝不想多花钱。 反正酒狂这根大吸管来者不拒,他身体又像大海一样难以填满。 第六号是四分钟。 四分钟之后将轮到花姬。 花姬满鼻子闻到的都是玫瑰花的香气。 她想到了第一次与黄帝做爱时的情景…… 她又想到了大江流,他是否在千方百计地寻找自己呢?如果他查出自己和红杏落到了酒狂手里,他敢来救自己吗? 第六号台的红灯亮了。 酒狂挺着他高炮一样的吸管,走向了第七号台的花姬…… 花姬感到灾难即将降临,心缩紧了。 蓦地,酒狂停住,向空中挥了一下手,似封挡开了什么。 然后他拉开窗子,飘掠到楼外,身形御风飞行,落到三里之外的一片草地上。 他把大红睡衣的束带在腰上系好,向前方伸出双手,由慢到快地搅动起一股风柱,风柱渐渐的扩散到天空····· 空中突然随着风柱出现了两个人,在他面前一丈左右的地方摔落在草地上。 酒狂收回双手,见草地上出现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十分帅气,女的非常美丽。 他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香气。 这分明是佳美子的香气! 怎么这年轻美女身上也散发出了这香气? 她会是佳美子和剑皇的女儿? 酒狂眼中杀机减弱几分。 草地上的男人站起身,捡起了地上的长刀。 酒狂的目光落在长刀上。 狭锋电光刀?! 他和大江浪人是什么关系? 酒狂眼中的杀机徐退。 男人拉起那美女,美女刚才吐出的血已染红了一块草地。 她的美眸比天上的星斗还亮。她多么像佳美子啊!一定是佳美子的女儿! 男子拉着美女向酒狂鞠躬施礼。男子恭声道:“大江流和丽云明月,多谢前辈不杀之恩!” 酒狂冷道:“我说过不杀你们了吗?” 黄帝道:“前辈能杀人在百里之外,若想杀我们,我们早死了……” 他和月姬来到电网外面,想用“移运大法”把花姬和红杏“移运”出去,却遭到了反震,随之被酒狂的狂飚般大力吸扯到这里。 从气势上不难看出,这老人就是酒狂。 酒狂冷道:“我不过是想看一看,谁有这个胆子来打扰我!” 月姬道:“我们怎敢来冒犯前辈,只想找回武学堂的藤田花和她的女随从……她们被送到你老人家这里来了。” 酒狂道:“没有谁能从我这里救走人,除非她们被放走。” 投目月姬,道:“剑皇是你什么人?” 月姬道:“是我父亲。” 酒狂道:“你知道我是你继父吗?” 月姬微微点了下头,道:“知道……我刚从地球返回,还未来得及来拜见你老人家,这次也想一同拜见你和我母亲……” 酒狂道:“好吧,我可以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不杀你,但只饶你这一次,下次你再敢私自闯进牧场,照样杀无赦。” 投目黄帝,冷道:“你怎么会有这把刀?” 黄帝道:“这是我父亲留给我母亲的……” “你父亲是谁?” “大江浪人。” “你母亲呢?” “高原红玉。” “好吧,看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也饶你一次。当年我被人追杀,受了重伤,你父亲救了我一次,我后来想找他报恩,他却死了。我这次放了你,就算报当年你爹救命之恩了。你们快点滚吧!” 月姬忙道:“前辈,你还是发发慈悲放了藤田花和她的随从吧……” 酒狂脸色又冷厉起来,道: “除非你们两个谁接住我三招!” 月姬投目黄帝,欲言又止。 黄帝也没着急表态。 他知道,要接下酒狂三招绝非易事,轻则受伤,重则丧命。 但是如果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根本别想救出花姬与红杏。 花姬暂可不说,红杏岂能不救! 若没红杏,当初自己必为蚩尤所害! 大不了把这条命还给红杏。 豁出去了! 热血上涌,豪气顿生! 黄帝对酒狂道:“我愿接前辈三招!” 月姬咬了下嘴唇。 她担心,她更佩服黄帝的胆色与勇气。 她看到了一个真正的青年英雄。 老天爷会保佑他吗? 繁星满天,万籁俱寂,天和地都仿佛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一场险战! 是玫瑰花的花香,还是月姬的香气?或者兼而有之,竟是这样的令人迷醉啊! 黄帝示意月姬退得远一点。 他也后退有四丈,抽出电光刀,丢掉刀鞘,双手握刀,竖举在胸前。 他当初以这个姿式,用皇剑对抗鬼王等八大高手,今天不同的是剑换成了刀! 刀,也是宝刀! 人,已是变成更强的人! 但,酒狂一人的威势与压力绝不弱于鬼王等八大高手。 牧场之大,使他们周围空空荡荡的,而此刻,这空空荡荡的空间仿佛已经充满了酒狂的杀气。 杀气竟然有气味! 是酒味! 让人要晕眩的呛鼻子的酒味! “嘤咛”一声,几丈远的月姬已经因紧张和带有酒味的杀气昏迷过去,瘫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呼!” 就在月姬瘫倒的同时,酒狂一拳虚空轰向了黄帝! 他好像看出就在这一刻,无懈可击的黄帝因心神一分,而露出了一丝破绽! 拳劲就是耀眼夺目的红光! 红光像彩虹横空穿过! 彩虹遇上了一道金光! “轰!” 红光与金光相击后在空中爆散,四射的气劲红金相间,甚为灿烂夺目。 一大片星空被照得通亮。 黄帝已经被震飞出有十几丈,飘落后勉强站稳,吐出一大口血。 手里只剩刀把,刀身已经爆碎,随着四射的气劲飞散了。 酒狂傲立在那里,显现出一种顶天立地,无法撼动的威势。 酒狂这一拳用了不到四成的功力。 如果他全力一击,轰爆碎的就不仅是宝刀,而是人和刀同碎! 黄帝调息片刻,踏步走向酒狂。 刀把已经被他扔了——一招就被轰碎宝刀,这并不让他感到意外。 他还能站着,他没意识到是对方故意手下留情,这反而增强了他的自信! 有自信就有斗志! 有斗志就不容易败! 就在他正踏步逼上时,酒狂又出手了。 不是一只手,而是两只手——环抱之后,向对面的黄帝推送出去一团火红色的云。 黄帝骇然停步,神色微变。 他看到这火红的云由小变大,已经完全罩住了他! 避无可避! 浓烈的酒气替代了空气,让他有一种晕眩的感觉,呼吸快窒息了。 虽然这火红色的云是压顶罩下,却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强大的气劲聚击向一个焦点——他的身体。 他第一时间推出双掌虚接住头顶罩压下的云团,感到重如大山,热如烈日。 他身体一动也不能动。云团一点点压罩下来,他的气势被一点点压缩回体内。 他的气势显得太微弱了! 云团到达他头顶一丈时,他全身的衣服已全部化为灰烬。 他护身金光也被四周的气劲压迫得一点点减弱。 八尺! 云团仍然在不停地压下。 他牙关紧咬,双目圆睁,头发根根直竖,已经拼尽全力在抵抗! 七尺! 护身金光黯然失色。 他已经力不能支,岌岌可危了。 云团却停住了,忽然往旁横移,往上飘去,飞射向星空。 星空顿时黑了一大片,隐隐传出雷声。 黑暗持续了有两分钟,星斗重新露出脸来。 黄帝感到周围气劲全部消散,身形摇了摇,差点瘫坐下去,勉强站稳…··· “噗!” 一蓬鲜血夺腔喷出,染红了面前一大片绿草。 他抹了下嘴角的血迹,急忙调息。 还有一招呢! 他知道了对方是手下留情。 如果那云团再下压一尺,他可能就被摧毁了。 但,赤身裸体的他,已狼狈到了极点。 对方的云团却给黄帝带来了启发:这不是他的幻觉,这很像是对方借助云团用功力推动的实实在在的攻击。 他灵机一动,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移运大法”,如果把“移运大法”应用于实战,效果会怎样呢? 这时酒狂双手又推送出去—— 必杀的一击来了! 第一击他用了四成功力。 第二击他用了七成功力! 这次决定用十成功力把这小子摧毁——他已经给了对方活命的机会,但对方却为了救人而选择了死亡! 那好,那就成全他吧! 双手推送出去,强大无比的气势变成惊涛怒立的九渊狂澜,世上已没有任何一种力量能阻挡得住的自然界强霸的威力! 他觉得自己杀了这小子也有些不舒服。 这小子竟让自己动用了十成功力——虽死犹荣! 蓦地,他看见对面迎击过来的不是对方的气势,而是佳美子穿着睡衣的绝美的娇躯,而且也闻到了那股让他百闻不厌的香气。 没可能! 佳美子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酒狂急忙改变攻击方向,第二次把攻势袭向了星空——同时回收大半功力。 佳美子还是被余劲震得飘飞出去——在落地之前,被飞射而至的酒狂接抱在怀里。 “你怎么来了?” 酒狂问怀里的佳美子。 佳美子一脸茫然,柔声道:“你和谁在打架?” 酒狂对一旁的黄帝道:“你赢了,去疗养院找你要找的女人,快点滚吧。” 抱着佳美子飞掠回小楼。 他不想让佳美子知道她女儿来了——那样她会惦记她女儿,会不安心与他在小楼厮守。 回到小楼,他把佳美子送回卧室。 然后又来到采吸大厅。 他还有四个女人未采吸,他要完成采吸。 大厅内一切依旧,六个被采吸完的女子和四个未被采吸的女人仍然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不同的是,六个被采吸的嘴里已经被他取下玫瑰花,而四个未被采吸的仍然叼着玫瑰花。 他解开睡衣的束带,到第七号台前,把“吸管”插进去…… 然后连续按了五下红钮。 他采吸了二十分钟,把这可怜的美女变成一具干尸。 他把第七号台和第八号台上的两个美女全吸成了干尸,又把第九号台和第十号台上的女子各吸四分钟。 然后,按了一下挂在门旁的一个绿钮——通知医院派人来把这十个女人弄走。 他进了旁边的一个小屋,盘坐在地上,开始运功消化采吸体内的女人精元…… 第193章 情意绵绵 黄帝调息之后,去叫醒昏迷过去的月姬。 月姬见他赤身裸体吓了一跳,避过脸,道:“你……怎么这样了?” 黄帝脱下月姬的牛仔上衣围系在腰上。 穿着黑色弹力露腹背心和牛仔裤的月姬更别有风韵。 黄帝道:“我赢了,他答应放人,让咱们去疗养院去找。” 月姬道:“哪儿是疗养院啊?” 黄帝道:“去入口守卫那儿问一问。” 两个人便辨明方向,向入口处奔来。 黄帝受了很重内伤,已经难以飞掠了。 入口处就在牧场的东北角,离疗养院和医院约有三十里。 他们来的时候是先到入口处,在附近被酒狂吸扯进去的——亏得他们能够在电网上飞掠过去,不然必遭电击。 来到入口处,四个守卫用冲锋枪逼住了他们。 月姬道:“元首让我们去疗养院找人,我们不知道疗养院在哪儿?” 四个守卫你眼望我眼,怔住了。 他们并不相信能够有人活着逃出来——除非真是元首放的。 就告诉了月姬疗养院的位置。 两个人便向疗养院奔来。 这时经过不住的调息疗伤,黄帝伤势转轻,奔掠的速度也加快了。 虽然与酒狂较量受了伤,但黄帝却又在极为危险的情势下,提升了功力! 经过黑鲨岛的恶战险斗,到迎战酒狂,他的功力已经提升到“新太阳神力”的第十二级,再提升就到达了“超太阳神力”——也就是“顶极领域”!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疗养院与医院所在的这个大院的院门外。 院内好像很大,房舍也不少,却显得死气沉沉,亮灯的房间很少。 院大门是自动门,旁边有小门。门房亮着灯,从窗户望进去,有两个身高体壮的女人在看电视。 他们到小门外,正想翻门而入,门房里的警铃响了。 一个女人走出门房,到小门前问他们是哪儿的?来干什么? 月姬道:“元首让我们来找人的……” 女人看见了腰上围着牛仔装的黄帝,脱口道:“怎么有男人?” 月姬道:“他是大江流,与元首决斗胜了,元首答应放了我们要救的人,让我们来这儿找。” 女人道:“你们等着,我去打个电话。” 回到门房里去了。 两个人只好耐心等着。 他们不敢动硬的,若再惊扰了酒狂可不是玩闹。 很快,女人从门房出来,打开小门,对他们道:“在右边那个楼,二楼二三四房间有人等你们!” 两个人便来到了这个楼的二三四房间门外,月姬敲了敲门。 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穿白大褂、戴白帽子的中年女人,打量着他们,淡淡地道:“你们要找的人是不是叫藤田花和她的女随从?” 月姬点了点头。 中年女人道:“跟我来吧。” 走出屋,领两个人下楼,走到楼后面一排平房跟前。 进了一个房门后,对迎上来的一个身材高大、一头红发的年轻女人道:“你对一对编号,藤田花和她的随从是不是今晚送过去了……” 年轻女人道:“刚接回来,我看一看。” 便到桌前去翻查编号和名册,然后对中年女人道:“医院方面安排她们是七号和八号,刚才接回来时,七号八号已经变成了干尸。” 中年女人对月姬道:“你们来晚了。” 月姬和黄帝大吃一惊。 月姬急道:“干尸我们也要看到!” 年轻女人便把他们领到一个房间,打开门,对他们道:“进去看吧,靠在右边那两个就是……” 月姬犹豫一下,缩回了迈出的一只脚。 黄帝知道她打怵,便走进屋来,见室内停放着约有二十具女人裸体干尸,乍看上去像晒干的马皮,干尸的脸全部扭曲内缩,和骷髅头差不多,身体干瘪着,四肢只剩皮包骨,皮肤已经成了枯黄色。 他的目光艰难地向右边那两个干尸望去,匆匆一瞥,便不忍再看,心如刀剜,泪水夺眶而出,悲愤难抑,仰面发出一声狂啸。 “哗!” 整面的窗玻璃应声被震碎。 门外年轻女人立即昏迷过去,耳朵里流出血来。 月姬也立即花容失色。 黄帝转身冲出,狠道:“我要去找酒狂!” 疯了似的往外便冲,被月姬一把抓住。 月姬急道:“你疯了?要去,也得先带上她们的尸体呀!” 泪水也扑簇簇滚落下来。 黄帝怔一下,想了想,去脱下昏迷年轻女人的白大褂自己穿上,然后解下腰上的牛仔装到屋内用掌力把两具干尸化成灰烬,包在牛仔装里,拎在手上。 他和月姬走出了疗养院大门,直奔牧场的中心而来。 没走出多远,月姬又拉住了黄帝,道:“你还没平静下来?” 黄帝仰天长叹,道:“我知道去了也就是送死,可此仇怎能不报!” 月姬道:“你死了还怎么报仇?不如以后等机会。你的功力一天比一天增强,迟早有一天能杀了他!” 黄帝又叹了口气,道:“好吧。” 他们便飞掠出牧扬,出了黑山,在山外找到来时的轿车,驱车返回武学堂总部大厦。 回到大厦,他们先来到了刀霸的办公室,知道刀霸和棍圣正急切地等待他们。 当得知他们带回的只是二女的骨灰时,室内充满了悲惨的气氛。 半晌,谁都没说话。 终于,刀霸叹了口气,道:“都别太难过了。你们能活着回来算不错了……” 棍圣道:“你们也算尽到心力了。她们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 “嘭!嘭!嘭!” 有人敲响了门。 “进来!” 刀霸喝了一声。 门一开,花姬和红杏走了进来。 室内四人立即惊住了。 花姬笑道:“你们怎么了?想不到我们会逃回来吧?你们猜我们是从哪儿逃回来的?” 红杏样子木然,呆立不动。 月姬叹道:“你们没有被变成干尸?” 花姬道:“干尸?什么干尸?” 月姬道:“你快坐下说吧!” 花姬落座,让红杏也坐在她身边。 她发现了黄帝穿着白大褂,显得不伦不类,道:“你怎么变成医生了?” 黄帝突然身形往旁一倒,昏迷了过去。 月姬惊道:“他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支撑不住了。” 说黄帝被酒狂击成重伤,谁都不会怀疑。 当黄帝决定放弃参加大武会时,他就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装成重伤,以便为自己找到借口。 这样,包括武学堂在内,任何人都不能怪他。 他已经听神女说了,黑色旅要在大武会上用外力偷袭暗算他,而应对的最好办法就是放弃参加大武会。 另外,他也知道,就算他拼死拼活再次夺冠,再次接受蚩尤挑战;届时仍然难免黑色旅外力的偷袭暗算。 所以,决定放弃大武会是最为明智的。 当黑色旅和蚩尤得知他被酒狂击成重伤,也至少在短时间内不会防备他了。 他“昏迷”之后,被送到了花姬的房间。 他听到了花姬述说她们的脱险经过:在酒狂被他吸引离去之后,二女离开了采吸大厅,击昏了楼下两名使女,换上使女的衣服,想到酒狂返回发现人跑了会追杀,就把两名使女放到卧台上替代她们…··· 当花姬得知黄帝和月姬以及众弟子如何为了救她们,大战黑鲨岛伤亡惨重时,伤心地哭了…… 刀霸和棍圣说去处理内奸的事,就走了;走时叮嘱月姬和花姬照顾好黄帝。 二人离去之后,月姬悄悄告诉花姬,内奸就是东城丸和名波红。 月姬走后,花姬让红杏回自己的屋休息,她却守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黄帝。 黄帝仍然不动,直挺挺地躺着,心中暗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许久,就听花姬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知道你爱我,我也应该忘了那个人接受你的爱,在你身上有许多地方像他……但是我又担心他有一天会突然出现……唉,这些话我又不能对你说。” 黄帝深信:一个人若爱上另外一个人真的很难忘记啊! 第二天他仍不起床,早餐花姬就侍候他在床上吃饭。 吃完早餐,月姬又来看他,月姬告诉花姬和黄帝说,昨晚她回去后看了互联网,证实传言是真,地球超人真的死里逃生,出现在k国的亚那摩。 花姬听完不动声色,找借口去了红杏的房间。 黄帝猜测她要么也去看互联网,要么就是偷着哭去了。 月姬说她去看看两位堂主处理内奸的事,便走了。 果然,花姬再回到这个房间,眼睛有些红肿,却显然在抑制着内心的兴奋。 她告诉黄帝有事出去一下,就走了。 黄帝起床活动了下身体,到洗浴间换上一件浴衣,穿着这白大褂他也觉得别扭。 他又躺回床上,考虑是不是给史翠姗打个电话。史翠姗知道他决定放弃参加大武会,会有什么想法? 红杏用钥匙开门,轻轻走进,反身锁上门。 黄帝笑一下,道:“你在我面前可以不用装傻!” 红杏却坐到床边,盯住他,低声道:“你也把我当外人吗?” 黄帝一怔。 红杏猛的握住他的手,颤声地道:“我早就认出了你……那天你以为我是痴呆人,定定地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就认出了你……你正是为了我,才会几次救我们……” 黄帝双手握住红杏的手,仍然用b国话,道:“对不起……你告诉我,你原来的两个婢女都叫什么名字?” 他可以易容成别人,别人也可以易容成红杏。考一考很有必要。 红杏低声道:“小蕉、小蔓、小菊,是三个。” 黄帝把红杏揽在怀里,把大嘴盖在了她的香唇上。 泪水滑下红杏晶莹的面颊,却挡不住他们的热吻。 许久,他们才停下来,红杏已面红如醉,低声道:“你 是不是装成的重伤?” 黄帝道:“还是你了解我。” 红杏道:“花姬爱你,你知道吗?她从k国回来听说你死了,便病了一场,她对你是真心的。她正因为对你的爱,和我一直亲如姐妹。” 黄帝道:“你觉得我应该告诉她真相?” 红杏点了点头,道:“有她帮助,有些事情就好办些。你相信我,也该相信花姬。” 黄帝道:“也好……” “嘭!嘭!嘭!” 有人敲响了门。 红杏急忙离开床边,闪到卫生间去了。 黄帝去打开门,见来人是月姬。 月姬道:“她们呢?” 黄帝坐回床边,道:“藤田花出去了,她随从在清洗卫生间……” 月姬在沙发上坐下,道:“两位堂主昨夜已经杀了东城丸和名波红,当时他们正在酒吧里鬼混,被逮个正着。” 黄帝叹了口气,道:“有一件事我想对你说,我已经几次试过,真气无法运转通畅,恐怕难以参加大武会了…···” 月姬道:“不参加也好。反正还有两位堂主呢!别难过,以后还会有机会的。应该说,是我们武学堂连累了你。” 黄帝知道红杏会偷听,也不便说什么调情的话,便道:“那就麻烦你和两位堂主说一下,并由他们告诉国防部……” 月姬道:“可以。 想了想,又道:“我想对小花说明咱们的关系……让你到我房间去住。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 黄帝知道花姬听说那个地球超人没死,一定要摆脱这个自己,定会同意。便道:“我不会反悔……” 月姬笑了笑,道:“我去找小花。她若先回来,让她等我。” 便又飘然离去了。 但她的香气仍然留在室内,萦绕在黄帝鼻端。 红杏出来,去锁好门,坐到床边,笑道:“你和月姬也好上了?” 黄帝又握住红杏的手,道:“你先别告诉花姬真相,那样她不会让我去接近月姬,而月姬对我们更有用……” 红杏抿嘴一笑,道:“借口!你就想谁也不割舍,两不耽误!” 悠悠而叹,道:“与你近在咫尺,却要装得互不相识,心里真难受。” 黄帝道:“时间不会太长,我会尽快想办法杀了蚩尤。蚩尤一杀死,咱们立即返回地球。” 红杏点了点头。 不多时,花姬回来了,拎回来许多补品。 她客气地问了一下黄帝伤势情况,便让他吃东西,却把红杏叫了出去。 黄帝便用神耳术偷听,听见声音就从隔壁传来。 花姬道:“刚才我碰上月姬了,她竟然爱上了大江流……她问我爱不爱他,我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的意思是不让我与她争。我想到了黄帝,就告诉月姬,我根本不爱大江流,她很高兴,去为大江流买衣服了。一会儿回来就接大江流去她房间……” 红杏道:“那你还怎么好像心神不宁呢?” 花姬道:“我这么做,是不是对大江流太绝情了?他分明喜欢的是我……况且那个黄帝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接受我,万一……” 红杏笑道:“怕万一黄帝不接受你,又把大江流拱手于人,闹个鸡飞蛋打,是吧?” 花姬道:“你还笑,快点帮我拿个主意啊!” 红杏道:“你不决定选择黄帝了吗?” 花姬道:“你保证黄帝能接受我?” 红杏道:“我担保。你爱他,就该相信他。” 花姬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无法面对大江流,一会儿月姬来,让她带走他吧。我去网上再看看黄帝有什么新闻,他别到了b国,咱们还不知道。” 红杏很快返回来,叹道:“花姬决定选择那个黄帝了,把你这个大江流让给月姬。” 顿了顿,又道:“看有一天说破了,你怎么向花姬解释!” 月姬的房间高花姬的房间四层,不是套间,而是一个大厅,不仅弥漫着她本人的香气,还有花香。 大厅里看上去很凌乱,也较为随便,正好体现出月姬的性情。细看可分为三个区域,靠东北角是卧室区,有一张双人豪华大床,奇怪的是这大床像是新买的,上面光光的连行李也没有。靠床边是个梳妆台。 在南面是休闲区,放个长桌和两把椅子,可以到达阳台上去看街景。 在西面靠墙放着电视、音响、电脑等电器,还有沙发,算是个小办公区。 月姬领着黄帝进来,反身锁上门,笑道:“是不是太乱了。你是到我这房间来过的第一个男人;哦,不对,那会儿我还让人替我买来一张双人床,是两个男人送进来的……” 黄帝为她快乐的样子所感染,也笑了,道:“有这么宽敞又芳香的大屋,我真想与你在这儿过日子,白头到老……” 月姬丢掉手里的衣服袋,在他身后拥住他,把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柔声道:“你的伤好些了吗?如果行……” 黄帝反身搂住她,吻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他改变了主意,不想与她欢爱了,因为她此刻动情的是大江流,日后一旦说破,她会怪自己欺骗了她。 在他长久的蜜吻下,月姬已经陶醉了。 但他悄悄告诉她,他的伤不允许他享受那种幸福。 她羞得连耳朵都红了…… 第194章 真假黄帝 爱情能让一个女人变得更美丽。 月姬获得了爱情之后,她不仅更美丽,而且她的香气也更加浓郁。 爱情也能让一个聪明的女人变成傻瓜。 由于爱情,月姬决定瞒着她所爱的大江流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呢? 就在黄帝住进月姬房间的第三天早晨,月姬陪黄帝吃过早餐,她到卫生间换上了一身牛仔装和旅游鞋,把一只手枪掖在后腰上,然后走出,拎起手袋,告诉黄帝她有事出去一下,让黄帝好好休息,等她回来。 她的手袋里还有一只手枪。 她离开大厦,开着自己的轿车奔来国防部。 她要探视昨天夜里被擒获的地球超人——黄帝。 昨天夜间的电视新闻里公布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地球超人潜入b国的国防部企图刺杀从地球上来的高手蚩尤,但被擒获。 月姬得知这消息后,不动声色——她怕大江流产生误会,好像她多么关心黄帝。她到别的房间给国防部长打电话,获知地球超人现在就关在国防部的地下密室里。 国防部的地下密室原来是用来装藏机密档案和重要文件的。等擒获了地球超人,便腾出一间,改为临时的囚室。 月姬因带蚩尤来b国有功,又是妖后身边最得力的人,被b国政府视为实行“新宇宙计划”的重要人物之一,所以国防部发给她特别通行证,可以自由进出国防部大楼——另一方面也让她与蚩尤联系方便些。 月姬以国防部长的名义,很容易地进入了地下囚室,见到了这位被擒获的地球超人。 囚室并不大,只摆放了一张单人折叠床,屋角还堆放着一些没有搬走的档案之类的东西。在床边的地上放着一个铝制茶壶,想必是装有饮用水。在床尾放着一个塑料桶,可能是供他小解用的。 床上躺着一个戴着脚镣和手铐的男人。 月姬从囚室这拳头般大的圆型通风眼望进去,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正是黄帝。 “喂!黄帝!” 她用地球话叫了一声。 她身后的过道里站着四个端着冲锋枪的守卫。 但她知道他们都听不懂地球话——也不可能戴通译器。 那男人听见他的声音便睁开眼睛,坐起身,望向这个通风眼——室内没有亮灯,只靠通风眼射进去的光线照亮,当月姬把通风眼光亮挡住,室内就显得很幽暗了。 “你是谁?” 男人也用地球话问了一句。 显然他看不清楚月姬。 月姬道:“你过来就知道了。” 哗啦啦的一阵铁链子响,男人走到通风眼前,道:“我在里面待得太久了,眼睛有些不适应光线……你是谁?” 他显然不认识月姬,这么说是为自己找借口。 月姬低声道:“镜湖浴月,你忘了?我是浴月啊!” 假黄帝装出认出她的样子,高兴地道:“你怎么进来的?太危险了,我不希望你受到连累,你快走吧,能来看看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月姬道:“你不恨我,我很高兴。告诉你,我已经与蚩尤闹翻了……” 假黄帝道:“为什么?” 月姬道:“说来话长。我不能在这儿时间太长。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我希望能与你成为朋友,咱们共同对付蚩尤……”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蚩尤的声音,笑道:“如果我不是亲自听到,我很难相信你会变得这么快!” 月姬娇躯剧震,惊呆了。 假黄帝道:“来的是蚩尤吗?” 他听出蚩尤说的是地球话,很容易作出这样的猜测。 蚩尤已到通风眼跟前,接话笑道:“兄台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室内光线不好,还会影响到你听力?” 伸出一只手扼住了呆在那里的月姬的脖子,对假黄帝冷道:“兄台是不是很喜欢浴月?她又香又美的确招人喜欢!” 假黄帝怒道:“你放开她!你有能耐放开我,咱们决一死战!” 蚩尤冷冷一笑,道:“我会与你决战一场的,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转对月姬,冷道:“你心里果然一直在爱着他!难怪始终不同意跟我上床!你在为他保守贞洁,嘿嘿嘿!现在,我就当着他的面干你!你们俩的心情一定都非常好受!” “畜……生!” 月姬脸胀得通红,吃力地吐出这两个字。 假黄帝吼道:“蚩尤,你快放开她!你有种就冲我来!欺辱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嘶啦!” 蚩尤用另一只手把月姬的黑色背心连同乳罩一下子撕扯下来,让她大半个雪胸和两只玉乳顿然裸露出来。 他对假黄帝冷道:“我不是男人,我是畜生!我就要像畜生那样祸害你心爱的女人!” 话音未落,旁边有人笑道: “畜生不懂得性爱,只知道发泄。阁下若废去她的功力,再给她注射一针兴奋剂,那么玩起来岂不更有意思!” 月姬看见来人正是东山广仁。 蚩尤冷笑道:“好主意!” 夹起月姬,奔出过道,飘然而去。 东山广仁来到通风眼,对里面的假黄帝,道:“让阁下受委屈了,实在抱歉。” 假黄帝冷道:“你是谁?” 东山广仁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你是谁……” 话音刚落,蚩尤掠到跟前,投目去看室内的假黄帝,一脸莫名其妙的惊愕神情。 东山广仁道:“你怎么回来了?人呢?” 蚩尤对旁边守卫道:“把门打开!” 守卫道:“对不起,除非国防部长亲自下命令!” 东山广仁道:“你要干什么?” 蚩尤道:“我要杀了他!” 东山广仁道:“你刚才把丽云明月弄到哪儿去了?” 蚩尤道:“在电梯里她就突然在我手里消失了!真他娘的活见鬼!一定是黄帝用什么法术把她弄走了!” 东山广仁道:“你别编谎话骗我了!我又没与你抢那香美人!告诉你吧,这个地球超人是冒牌货!” 蚩尤眉锋一轩,似有所悟。 月姬真的在蚩尤的手里消失了?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之后,好像从空中飘落到一个地方。 睁开眼睛,见这里分明是花姬的房间,红杏正惊异万分地注视着她。 她发现自己裸露的胸乳,便用牛仔装遮掩上,手里还死死地抓着那个手袋。 她知道红杏被注射了gp病毒,便喊了声:“小花!你在吗?” 没人应声。知道花姬不在。 她也没理神情木然的红杏,出屋,返回自己的房间。 用钥匙开了门,见室内还遮着窗帘,只开着床灯,大江流只穿着三角裤正睡在床上。 她悄悄地换了乳罩和衬衫,坐到沙发上喝下一杯饮料,想到刚才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 怎么回事? 会是他救了自己? 她又投目看床上的大江流…… “嘟嘟嘟!” 手袋里的手机响了。 月姬过来取出手机,怕吵醒大江流,到洗浴间接听。 是小丝打来的,说要立即见到她,有要事相商。 月姬猜测多半是为了救黄帝的事情,如果能与小丝联手,说不定救黄帝会容易些。 她心念及此,就让小丝来这里见她。 打完电话,回到厅内,见大江流还没醒,就来到床边,轻轻挠了挠大江流脚心…··· 大江流被她逗醒,起身搂住她,把她压到床上,又一阵热吻,然后笑道:“这是对你的惩罚。” 月姬笑道:“快穿好衣服,咱们去见小丝小姐。” 黄帝打了个哈欠,跳下床,一边让月姬帮他穿衣,一边道:“她来干什么?” 其实黄帝早就心知肚明。 刚才也正是他尾随月姬前去国防部,在月姬遇险时,用“移运大法”把她移运回来——为了让自己有时间返回装睡,他才把月姬移运到花姬的房间。 他穿上一件牛仔裤,上面是一件t恤衫,显得更精神。 月姬又为他穿上了一双昂贵的旅游鞋,这鞋子打斗起来比皮鞋舒服和轻便。 然后他们离开房间,到武学堂的会客厅等小丝。 月姬上身也没穿牛仔装,而是换上了一件白色衬衫,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乳罩。 他们刚在会客厅坐下,大厦的警卫就打进电话,说小丝小姐求见月姬,月姬在电话里让警卫把小丝领来会客厅。 小丝走进了会客厅,她仍然穿着露胳膊长裙,脸色有些苍白,透出倦意。 黄帝坐在沙发上没动,显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心中却在想:她怎么不穿短裙?怕那两条绝美的大腿让人看? 小丝被月姬迎接入座,道:“我也不绕圈子了,我来求大江流阁下去救黄帝,你们开出条件吧!” 黄帝呷着饮料,不吭声,也不看小丝,给小丝的感觉,他像是为那天受到她的冷落而耿耿于怀。 月姬道:“你有什么救黄帝的办法?” 小丝道:“我没办法,我除了用金钱和身体,我还有什么办法!” 叹了口气,显出又焦急,又不安的样子。又道:“我担心,蚩尤会等不到我们救他,就暗中杀了他!” 黄帝见了小丝这样子,心中又甜蜜,又有些心疼,脱口道:“不会的······”| 小丝急道:“你怎知不会?” 黄帝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心中暗想,现在应该是与小丝说破真相的时候了,把她逼急了,别真的去“献身”救自己。 而最好的地点是去琼斯那里…… 便又道:“我同意替你救人,还是一亿枚金币。你是给支票,还是给现金?” 小丝道:“我的钱存在不同的国家,一下子全取出来要麻烦些……” 黄帝道:“b国有多少先给我多少,现在咱们就去银行……” 月姬对黄帝道:“听你口气好像个抢劫犯!” 小丝道:“这样吧,我可以把一切手续交给你的女朋友,我的全部积蓄已超过一亿枚金币,全归你们。因为救出黄帝之后,我就随他返回地球,金币对我已毫无用处……” “嘟嘟嘟!” 月姬的手机响了。 她接完,说是刀霸有事让她去一下,便匆匆走出了会客厅。 黄帝见机会难得,便起身道:“咱们走吧,这就行动!” 他们离开大厦,坐进一辆轿车,小丝启动轿车向前驶来。 “哪来的轿车?” 黄帝问小丝。坐在小丝开的轿车里,他觉得更舒服。 “别人借给我们演出团用的。你怎么行动?” “我无需行动……” “你什么意思?哦,你是想泡我,刚才说去银行,就是为了甩开你的女朋友……” 黄帝道:“去琼斯那儿吧,我到那儿跟你细说……” 小丝道:“还惦着那黑美人的处子之躯?” 黄帝道:“你真决定与黄帝返回地球了?” 小丝道:“与你无关。琼斯住哪儿?” 黄帝道:“你不知道?” 小丝道:“她在电话里只说租了房子,我也没细问。” 黄帝思忖道:“我也记不太清楚了,给她打电话问问吧。” 小丝腾出一只手,用车内电话给琼斯打电话,问明地点,便放下电话。 黄帝又道:“你是否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小丝猛的刹住轿车。 黄帝一惊,投目望向前面。 前面的马路中间横着三辆黑色轿车。轿车前站着十几个人。 为首的有黑木龙二、神鹤千影、龟田玄、松下雄夫,另外都是端冲锋枪的黑衣人。 他往车后望去,见车后也横着两辆黑色轿车。轿车前面站着手握长枪的蚩尤、拿着长刀的东山广仁,还有七八个端冲锋枪的黑衣人。 两辆满载黑衣人的大卡车已呼啸而至,许多端冲锋枪的黑衣人纷纷跳下车,由黑木三郎指挥,在左右围住他们的轿车,所有人的枪口都对准了轿车。 小丝脸色更加苍白,转对黄帝道:“抓你的?” 黄帝用地球话道:“我是黄帝。不管我怎样,你都不要找人救我。我死了,你要好好活着。” 小丝猛的抓住他的手,急道:“你死,我会陪你死的……” 黄帝拍了拍小丝的手,洒然一笑,道:“我死之前,一定吻你一下。” 小丝搂过他脖子,把嘴唇盖在他的嘴唇上,泪水同时夺眶而出……” 他们热烈地亲吻着。 黑木龙二走到车窗外,敲了敲车玻璃,冷道:“大江流君,国防部长请你去一趟,请合作一点!” 黄帝停止亲吻,对小丝笑一下,道:“我会没事的……” 推开车门,下了轿车。 黑木龙二又道:“这位小姐也得跟你同去。” 小丝下了轿车,站在黄帝身边,挽住黄帝的胳膊。 黄帝虎躯一挺,高昂起头,对黑木龙二傲然一笑,道:“走吧。” 他觉得有小丝依偎身旁,就算装,他要装得像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国防部长在大会客厅接见黄帝与小丝。 陪同小丝和黄帝前来的有黑木龙二、东山广仁、神鹤千影、龟田玄、松下雄夫和蚩尤。 蚩尤手里依然握着那条长枪。 待黄帝和小丝落座,国防部长在他的座位上站起身,笑了笑,道:“我是应该叫你黄帝阁下,还是应该叫你为大江流呢?恐怕你自己心里更清楚吧?” 黄帝心想:是不是他们只是怀疑自己? 国防部长又道:“我很佩服你的演技,你把我们全骗了!” 黄帝仍然拿不定主意:承认?还是不承认?对方怎么怀疑到自己头上的? 突然想到了史翠姗! 他昨天已经在月姬的房间当月姬不在时,给史翠姗打了电话,告诉史翠姗他决定放弃参加大武会,等养好伤,会帮她弄到可观的金币。史翠姗问他在哪里,他只说在一个地方养伤。 会不会是史翠姗出卖了他? 极有可能! 这个秘密会卖个大价钱! 黄帝知道,对方不会立即杀自己,否则在马路上就会对自己乱枪射击了。 他们想怎么样? 遂扬声一笑,用地球话道:“我承认是黄帝!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人俱都一惊。 蚩尤道:“兄台真是来追杀我的?” 黄帝投目蚩尤,道:“不错!你背叛我,要谋夺帝位,我或许可以饶你;但你要勾结外星人,帮他们入侵地球,其罪难恕!” 小丝也对蚩尤道:“你的族人也在地球,你引狼入室,他们也必会受害,那时你后悔就晚了,你也会成为千古罪人,永远留下骂名。” 蚩尤冷笑道:“我不用你们教训!你们还是想想眼前的处境吧!” 小丝道:“还用想吗?大不了一死!死我们都不怕,还怕什么!” 国防部长冷笑道:“原来小丝小姐也是地球人!你欺骗了我们全球的人!” 小丝道:“这说明你们这个星球的人太愚蠢了!你们一再说地球人低能,实际情况,你们看到了,我们比你们优秀,只不过你们比我们发展得较早而已!” 黄帝附声道:“对,你们拥有的,我们有一天也会拥有!而我们地球的自然资源,你们永远都不会拥有!今天,你们可以杀死我们,但地球上比我们更聪明、更优秀的人还有千千万万,他们在不断创造幸福的同时,也会万众一心团结起来保护地球,任何想去侵占地球的人,都不会得逞!地球上也有像蚩尤这样的败类,这并不奇怪……” “够了!” 国防部长一拍桌子,喝道:““立即为黄帝注射gp病毒!” 话音未落,猛的一惊,他揉了揉眼睛。 黄帝不翼而飞,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了! 连小丝也目瞪口呆! 蚩尤道:“把小丝关起来,黄帝一定会回来救她的!” 国防部长一指小丝,道:“先给她注射gp病毒,然后关进地下密室!” 4 第195章 白马王子丘比特 史翠姗在洗浴。 她的伤已经痊愈,通体又变得雪白晶莹。 今天她起床较晚,因为昨夜召来两个男妓折腾了多半宿。 现在快到中午了,她想洗完澡、吃完午饭,偷偷的去武学堂大厦转转,她坚信黄帝就藏在武学堂总部大厦。 怎么的也不能白帮忙儿,她要让黄帝给她个交待,不然就把他的秘密出卖——肯定有人会出大价钱的! 就在这时,她心头涌上一丝不安的感觉。 感应到有人在偷看。 游目四顾,心头剧震。 浴室门口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蒙面人,右手握着一支激光手枪,左手端着半杯葡萄酒。 蒙面人见她投目过来,便慢慢走近浴盆,把酒杯递给她,道:“这里面我放进了兴奋剂,希望你到床上变得更加疯狂!喝下去!” 史翠姗笑了,故意展露了她那迷人的大胸脯,道:“你应该知道,我是有名的大淫婆,我要是疯狂,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受得了。” 当她试图用气势控制住这蒙面人时,却受到了强横的抵御,知道对方是个大高手,功力绝不比她弱。 她知道来硬的肯定不行。 对方绝不会杀她,若要杀她早就开枪了,何必还让她喝什么酒? 她心念及此,按过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站起身,手一撒,酒杯掉在地上摔碎了。 她尽展胴体的美丽给蒙面人看,笑道:“你可别怪我一会儿把你折磨得死去活来呀!” 蒙面人仍然端着激光枪,道:“到卧室去。” 史翠姗来到卧室,躺到床上,媚眼如丝地瞧着蒙面人,笑道:“还等什么啊?用不用我替你脱衣呀?” 蒙面人仍然端着激光枪,道:“我自己来!” 他用一只手开始脱衣服…… 史翠姗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周身有些酥痒,进而有一种蚀骨入髓的倦累的感觉。心知不妙,急忙运转真气,却怎么也提不到腰部以上。知道对方让她喝的酒里有泄力丹、散功丸之类的药物,对方是忌惮她厉害,作出的防范。 对方莫非了解她的实力? 对她身体的反应,蒙面人似乎看出来了,便冷笑一声,把激光枪放到旁边。 他脱得精光,现出一具十分健美的男性身体,比黄帝的身体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终于拿掉了罩面巾。 黄帝?! 是假黄帝! 男人对史翠姗展颜一笑,道:“你知道我是假的,对吧?” 到床上压向史翠姗,又道:“来吧,大淫婆,先让咱们快乐一番。” 史翠姗笑道:“你好坏啊!在酒里放了什么药,让人家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了……” 假黄帝足足进行了有一个小时,停下来,去冰箱里取来一瓶子冰镇葡萄酒和一个高脚杯,上床,把酒杯放到她肚脐上面,斟满酒。 他优雅地呷了口酒,对她笑道:“想喝吗?” 她对他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 他含了口酒渡到她嘴里,清凉而甜美的酒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她觉得这男人很有情调。 “告诉我,地球超人变成大江流是不是你的杰作?” 假黄帝又把酒杯放到她肚脐上斟酒,似漫不经心地问。 “你能这么问我,说明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确信,这男人必知道她真实身份。 “不错,我不过是想得到证实。” 假黄帝又把一口酒渡到她嘴里。 她咽下酒,笑道:“是的……” “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已经好几天没来了,昨天打来电话,说被酒狂打伤了,要找地方养伤。我说的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假黄帝又喝下一杯酒,道:“你让他变成大江流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更好地控制他,让他以为我是他的好朋友。” “然后呢?” “当然想把他怎样就怎样了。” “你没骗我,很好,再喝一口。” 假黄帝又喂了她一口酒,又道: “我估计他很快还会来找你。因为大江流这个身份已经暴露了……” “暴露了?” “对。刚才不久,他和小丝被抓去了国防部。不过,又让他莫名其妙地逃了。并且把小丝也弄得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人们相信了对他的称呼,他真是一位超人。” “他怎么暴露的?” 假黄帝居然把冰凉的酒瓶子也放到了她肚子上,又道:”是蚩尤怀疑到了他!国防部长亲自布置的抓捕。黑色旅精英都出面了。 “你是谁?你是不是把我肚子当餐桌了?” 假黄帝笑笑,道:“不。你只配作尿桶。男人的尿桶!” 喝了一杯酒,又道:“反正我这冒牌货也失去了意义。我就让你见见真面目吧。” 把酒杯也放到她肚子上,下床,走进了洗浴间。 她想取下肚腹上的酒瓶酒杯摔到床下去,却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这个该死的。 男人走回卧室,笑道:”你不会觉得我很陌生吧?” 丘比特?! 赫然是丘比特! 只有丘比特才有这样能让所有女人着迷的微笑与眼神;只有丘比特才有这样俊美的面容。 史翠姗笑道:“我应该想到是你。因为你一出现,就带给我一种迷醉的感觉。” 丘比特又坐到她身帝旁,笑道:”告诉我,你对黄帝了解多少?” “你指的是什么?” “全部。包括他下步行动。更主要的,他是不是真的偷吃了大魔龙精元化石?” “你原来是奉自由女神之命!你易容成黄帝就是执行她的引蛇出洞计划。因为自由女神千方百计要得到的就是黄帝体内的大魔龙精元功力。对吗?” “宝贝儿,我在问你,却不是你问我。” “是的,我知道他偷吃了那精元化石……” “所以,你想利用他在大武会上赚一笔金币,然后再为他注射gp病毒,用你下面那张嘴把他吸成一具干尸,那时你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对吧?” “你真聪明得可爱。” “所以,你绝不会帮我们抓住黄帝,他被自由女神吸取了功力,对你就失去了价值。” “应该是这样,不过,你求到我,我或许可以考虑。因为你答应过要娶我……” “你嫁给我的目的,难道不也想吸取我的功力吗?你知道我刚才干你之前为什么给你喝了散功丹?因为我知道你会采吸我的功力,我不得不防啊!” “你是怎么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是自由女神告诉我的,你变成史翠姗那天,她就知道你是谁了。没有人能斗得过自由女神……” 丘比特已经喝光了酒瓶里的酒,笑了笑,道:“很抱歉,我必须执行自由女神的命令……” 史翠姗神色一凛,颤声道:”她要杀了我?” 丘比特道:“对。” 史翠姗道:“你知道,黄帝可能会来找我,我可以……” 丘比特掰开她的嘴,把酒瓶插进去,笑道:”你别以为只有你才精通易容术!杀了你,我们会让别人变成你。谁如果相信你的话,那才是天下第一傻瓜!” 伸手摸了摸史翠姗的粉颈,笑道:”我这人一向惜香怜玉,今天真要辣手摧花,实在有点狠不下心来。” 单手还是扼住了史翠姗的粉颈…··· “嗤!” 一道激光射进丘比特太阳穴。 丘比特身子一僵,松开手,上身仰面倒下,头垂到床下,还大睁着眼睛。 床边现出手握激光枪的黄帝,他伸手拿下史翠姗嘴里的酒瓶,又扯过毛巾被盖在她的胴体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史翠姗脸上惊悸徐退,道:“谢谢……” 黄帝放下激光枪,想了想,又抓起激光枪将之溶化。 他不能不防备史翠姗会用这激光枪对付他。 他坐到床边,拉过史翠姗一只手,把真气绵绵不断的传输过去。 史翠姗眼角滚落下大滴泪珠。 她知道,时间一长,如果不经外气聚引,她的功力将慢慢消散,她将变成一个寻常人。 约一个小时,她体内真气在黄帝真气的导引之下,慢慢又凝聚,开始溶合黄帝的真气在周身运转。 黄帝见她气色转佳,便松开她的手,停止为她补充真气。她真气完全运转通畅,恢复如前。对黄帝展颜一笑,道:”超人,你都听见了我们说的话?” 黄帝道:“没听见。” “你骗人。” “你是‘千面淫妖’莉芭?” “嗯!” “我的皇剑呢?安妮说你拿走了。” “她骗你呢,是她收了起来,说你失去皇剑好对付。” 黄帝瞥了丘比特死尸一眼,道:“他假冒我,应该带着皇剑才对啊!” 史翠姗坐起身,把毛巾被蒙在丘比特尸身上,一边下床穿上睡衣,一边道:”看看他放没放在哪里……” 她果然在外屋的沙发旁找到了放在那里的剑匣:“在这儿。” 黄帝奔出卧室,过来抽出皇剑,正是自己的那把,如见久别挚友,兴奋不已。 史翠姗又进浴室洗浴。 黄帝到浴室,对洗浴的史翠姗道:“我想我该走了……” 史翠姗道:“那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黄帝道:“我以为是你出卖了我,想来杀你。听了你们的话才知道,是蚩尤识破了我。很抱歉,我没有为你赚到可观的金币。” “可是你救了我的命,这比什么都重要。” 史翠姗水淋淋地来到黄帝面前,道:“你这大江流身份暴露,在b国就没有容身之地了!更别说接近蚩尤了。他要是躲藏起来,你到哪儿找去?” 黄帝叹道:“我也没别的好办法……” 史翠姗吊在他胸前,嫣然一笑,道:“我却有个好办法。不过,你得先亲我几下,我才肯说。” 黄帝道:“那边有个死尸,我总觉得别扭,你等我把他处理一下。” 便去卧室把丘比特拎进卫生间去了…… 史翠姗穿上睡衣,把丘比特的衣服和鞋子等东西都扔进了卫生间。 她知道黄帝是要用功力把丘比特火化,再通过便池冲下去。 她回到客厅,自己倒了杯葡萄酒细细品味。 经过一次死的考验,更觉酒的甜美和生命的可贵。 不多时,黄帝回到客厅,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史翠姗过来坐到他腿上,把一口酒喂到黄帝嘴里。 黄帝忍着厌恶,喝下去。 史翠姗笑道:“你讨厌我了?” 她如此心细如发。 又道:“人家刚才完全是被迫的……” 黄帝笑道:“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他已经灰飞烟灭,我不会跟一个死人计较的。” 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不是怕他逃走,我不会用激光枪一下子杀了他……” 史翠姗道:“你做得对。他是自由王国第二大高手,拼战起来,你杀他也不会很容易。” 黄帝道:“你该告诉我,有什么好办法了吧。” 史翠姗又道:“你知道了我是莉芭,会不会从此不理我呢?” 黄帝笑道:“怎么会?” “人家名声不好啊。” “一个名声好的人也未必没有缺点,一个名声不好的人也未必没有优点。况且,名声这东西根本就是别人传的,难免加进传者的喜恶。总之,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莉芭笑道:“人家只是性欲强些,我们一见面,我就说了,我是个享乐主义者,尤其在性爱方面。我坚持认为,男女心与心的沟通是从性爱开始的。可人们却说我是‘淫妖’……” 黄帝道:“你很有魅力,有魅力的女人容易遭到别人的嫉妒和诋毁。” 莉芭道:“你真的从心里喜欢我?” 黄帝道:“当然。我这人被别人骂为好色,见一个爱一个,并常常在美女身上吃亏……” 莉芭道:“你能带我去地球吗?让我作你的妃子?” 黄帝心想:这可万万不行!她那么好淫,说不定会给自己戴绿帽子。笑道:“你太轻率了!你应该知道,与你们相比,我们地球仍然过着原始生活,不仅苦,还穷,简直差之天壤。” 莉芭笑道:“可武学堂的丽云明月、藤田花和黑色旅的神鹤百艳不都去了?她们也没苦死饿死呀!” 黄帝心想不如先答应她再说,看样子惹恼了她,她那好办法就可能不说了。 便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后悔我可不管。到那时,能不能回得来也难说。” 莉芭亲了他一下,笑道:“我去定了!我已经厌倦了这里的生活,到地球去,说不定会很开心呢!原始生活很好,远离财富和欲望,也就是远离罪恶。” 黄帝只得耐着性子哄她,又道:“我与国防部长说了,这里拥有的,我们地球也会拥有,而我们地球拥有的,这里都不一定有。地球人并不比任何一个星球人差,更不会屈服别的星球人。” 莉芭笑道:“对。你就是地球人的代表,也是地球人的骄傲:你是超人!” 黄帝又拐到正题上,道:“我这超人正在有求于你,你更了不起。” 莉芭调皮一笑,道:“你逗我,我偏不说,急死你!” 第196章 摇身一变 莉芭的好办法就是把黄帝易容成国防部长东山昭。 这说易实难的事,在莉芭从街上买回易容物品,经过两个多小时的工作,竟然完成了。 看着镜子里自己变成国防部长的相貌,黄帝再一次惊叹莉芭易容术的神妙。 难怪自由女神一定要除掉她——她要跟自己去地球,也可能为了逃避自由女神的追杀。 莉芭对自己的又一“杰作”,也表示满意。 她开始给国防部长打电话,用无比性感的声音告诉国防部长她的伤已经痊愈,请国防部长在百忙中来她房间一趟,安慰一下她这颗思念之心。 东山昭说很快就来。 放下电话,莉芭对黄帝道:“我们一定要弄清楚他们下步怎么对付你,好作到心中有数。一切由我来问,你沉住气就行。” 又笑了笑,道:“可别吃醋啊!人家是为你才肯做的。” 言外之意,可能会牺牲色相。 东山昭来得出奇的快——急色的男人不是奔向天堂,就是奔向地狱,东山昭今天显然是要奔向后者。 他让两个警卫和一个秘书在隔壁的房间休息,自己进了莉芭这个房间。 莉芭穿着睡衣迎接他,锁好门,就扑进东山昭的怀里,娇声道:“你想死人家了。” 东山昭搂住她亲了几口,笑道:“我时间有限,咱们别洗澡了……” 抱起莉芭走进卧室,放到床上,笑道:“我今天选了一根更粗的,你会更舒服。” 从手袋里掏出一根手腕粗细的人造性器放到床上,便快速脱衣服…… 莉芭看见那人造性器,脸上掠过一丝怨毒,旋即又换上笑脸。 见东山昭脱光,她起身拉东山昭在身边躺下,娇声道:“让人家调节一下情绪嘛!里面不湿,会很疼的!” 便亲吻起东山昭来,边亲吻边问道:“我看电视,说你们抓住了地球超人?” 东山昭道:“嗯。” 她又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东山昭道:“当然是真的,哪还会有假的?” 莉芭停止亲吻,装作生气地道:“好了,你走吧……你根本不跟人家说真话,白费人家对你一片真心了。我又不是间谍,你防备我有啥用!” 顿了顿,又道:“安娜已经告诉我了,那个地球超人是由丘比特假扮的,是执行引蛇出洞计划!我问你,就是试试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看来,你心里只有安娜,而没有我!” 东山昭起身扳着莉芭肩头,把她放躺下,吻了吻,笑道:“别生气,小宝贝儿,我以为你不会关注这些事……” 莉芭道:“安娜没告诉你吗?我也是自由王国的人!但她们姐妹一直压着我,我这么能干,却在自由女神跟前得不到好。我很不服气。我一定要超过她们。” 东山昭笑道:“好吧,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也好让你去向自由女神讨好,这秘密我还没告诉安娜!” 莉芭笑道:“你保证是先告诉我的?” 东山昭道:“当然,我刚刚向总统汇报完,就赶到你这儿来了。” 莉芭搂住东山昭的脖子,吻了他一下,笑道:“快说吧,你急死人家了……” 东山昭道:“你不知道,上午那会儿我们抓住了真的地球超人,他易容成大江流,把我们骗惨了。同时抓住的还有小丝,她也是地球人!谁知道,那黄帝可能会遁地术,竟突然消失了,紧接着又不知用什么法术,把小丝也弄消失了。真是超人!” 顿了顿,又道:“事后,蚩尤决定放弃挑战大武会的夺冠者,说黄帝神出鬼没,防不胜防,他在台上拼战,可能会给黄帝可乘之机。他要提前返回地球,抢在黄帝之前带兵攻下帝都,再帮魔王破封,那时就算黄帝返回地球,已经大势已去,我们就可以大举入侵,他一个人也抵抗不住我们了。于是,我带着蚩尤的意见去向总统当面汇报。总统说他们商议一下再答复我。” 莉芭道:“那怎么对付黄帝呀?” 东山昭道:“等蚩尤秘密返回地球后,我们再找人易容成蚩尤的模样,吸引黄帝,与他巧妙周旋。等地球那边成功,就想办法杀了他。蚩尤说,他一天不死,黄帝就一天不会返回地球,我们正可以利用这一点牵制住黄帝……” 莉芭笑道:“很好,到那时,因为黄帝体内有大魔龙精元化石功力,想杀他的就不只一人了。说不定酒狂和索罗门、唐皇都会争夺……” 东山昭起身取过那人造性器,笑道:“是太粗了点,不过,我相信你能忍受……” 莉芭扳过东山昭把他压在身下,娇声道:“人家还没亲够你呢!你总是忙着插!” 吻上他的嘴、下巴、又往下到脖子,停住、轻舔着那喉节,突然她眼睛里射出母狼一样的凶光。 一口咬住那喉节…… 用力! 再用力! 东山昭四肢舞动,嘴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很快便不动了。 莉芭抬起头,扯过枕巾擦了擦嘴上的血。 黄帝这时从洗浴间走进卧室,拎起东山昭尸体进了卫生间。 莉芭躺在那里平静了一下,起身开始穿衣服。 黄帝很快回到卧室,脱光自己,在莉芭的帮助下穿上东山昭的内衣外衣和皮鞋。 莉芭把那人造性器放进那个手袋,笑道:“你留着用吧。别忘了你是阳痿!” 黄帝道:“我真有点心里没底……” 莉芭道:“你应该有自信,因为这世界上只剩下一个东山昭了,就是你。你不自己暴露,谁也看不破你。” 黄帝拎起手袋,又道:“你还住这儿吗?” 莉芭道:“我要换房间,这儿死了两个人,我怕做恶梦。” 黄帝道:“你把我的皇剑放到酒店寄存处去吧,方便的时候我来取。” 莉芭道:“就放我手里吧,我还要跟你回地球呢!有皇剑在我手,我也不怕你丢下我啊!” 见黄帝到门口打开门,莉芭忙道:“他不会一个人来,肯定有随从在别的房间。” 遂送黄帝到门外,故意大声笑道:“部长,明天我可不给你打电话了!格格!我的事就拜托你了!” 果然隔壁走出那两个警卫和一个秘书。 黄帝煞有介事地对莉芭笑着道:“请回吧。再见!” 当先走向电梯,他知道那三个随从会跟在后面。 他刚走出大门,一辆黑色高级轿车已经停在门外,秘书过去拉开后面车门,他就坐进去。 一个警卫坐在前面副座上。 另一个警卫和秘书坐上了后面一辆同样的轿车。 两辆轿车启动,离开酒店门前。 黄帝也不吭声,闭上眼睛,装出疲倦的样子,靠在座背上。 不明情况,不说话或少说话,是最明智的。 刚刚泡完妞儿,神态疲倦,这也是正常的。 两辆轿车一直回到了国防部,进院后,停在大楼的楼门前。 黄帝想推门下车,又停住,知道一定有人给他开车门。 果然车门被前面先下去的警卫拉开,他想提那个手袋,又停住,知道一定有人替他提。 他就下了车,走进警卫拉开的楼门。 他乘电梯上楼,停下之后却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首长,你有些不舒服吗?”秘书关切地问他。他灵机一动,以手加额,道:“没事,只是头有些晕。” 秘书急忙搀住他,走出电梯,沿楼道向前走来。 两个警卫已经在前面打开一个房间的门,一个进去,一个站在门旁。 黄帝被秘书搀进,见是个大厅,显然是办公室,旁边还有一个门,可能是起居室。 秘书把他搀进起居室,为他脱去外衣让他躺到床上,道:“首长,用不用看医生?” 为他脱去皮鞋,轻轻盖上毛巾被。 他道:“不用,你去吧,我躺一会儿就会好的。” 秘书调暗了床灯的光度,轻手轻脚走出,关严了门。 黄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想到了偷听到的东山昭的话,心中开始不安起来,也暗自庆幸,多亏莉芭想出了这办法,不然哪能获悉这个大秘密! 若是蚩尤真的提前返回地球,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隐约感到,他最厉害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对他十分了解的蚩尤。 假如b国总统同意让蚩尤提前返回地球,那怎么办? 蚩尤放弃了挑战大武会冠军,这说明已不可能用偷袭的办法在战台上杀他! 下毒? 把他叫来在饮料或酒里下毒让他喝?也不行,他功力深厚,会把毒逼住,一声张,自己难免会暴露,他的毒也许还可以解救! 必须要万无一失! 问题是他已知道自己厉害,对自己必定严加防备! 国防部长这身份只能利用一次! 这是目前自己唯一的优势。 外间屋好像有电话声,他细加一听,是秘书——以他身体不舒服在回绝推拖一些事情。 心中暗喜:这“不舒服”装得好! 没想出办法,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被秘书轻轻叫醒。 秘书陪笑道:“首长,该去陪安娜小姐吃晚饭了……” 他心想:这可能是东山昭已经答应的事,所以秘书是提醒他,而不是征求他意见。若不去安娜和秘书会生疑的。 就起身,让秘书穿上鞋。 秘书又为他穿上外衣,递过湿毛巾让他擦脸。 他知道他的东西秘书会带着,便走出办公室,乘电梯下楼。 在楼外又坐上那辆轿车的后座。 轿车又启动,出了国防部大院,向前驶来。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街景变得绚丽起来。 他却无心欣赏街景,思虑着如何应付安娜。 轿车又停回他和莉芭住的这家酒店。 他忽的想起,安娜也住在这里,好像说是他们那房间的楼上。 秘书在上电梯之前告诉他,说安娜小姐打电话,让他先去她房里说点事,然后再去餐厅。 来到安娜住的房间门外,秘书按了门铃。 门一开,门口出现千娇百媚、明艳照人的安娜,对他笑道:“快请进吧。” 他走进,门在身后关上,安娜去锁好门。 沙发上却坐着另一位安娜——安妮! 他又犹豫了——东山昭是否见过安妮,这决定他现在的态度。 安妮站起身,笑道:“部长先生,你好!我就是安妮!你听安娜说过吧。” 走上前来,伸出右手…… 黄帝与安妮握手,笑道:“真的一模一样!你不说,我还会把你当成安娜呢!” 在沙发上落座,对递给他饮料的安娜笑道:“令姐来了,今晚我应该请客,尽地主之谊呀!” 安娜笑道:“不只我姐一个人呢!我们尊主一会儿就到,她要见一见你,有事相商。” 自由女神? 大武会日期在即,自由女神出现也毫不为怪!可她有什么事要与国防部长相商? 不问可知,还是为自己——地球超人的事! 这时安妮道:“部长先生,丘比特怎么突然失去了联系?他不已经离开了国防部大楼吗?” 黄帝笑道:“你们还以为我在关着他吗!” 安娜也坐下来,道:“我们尊主让我们通知他,一同在这儿会面的。” 黄帝道:“你们朝我要人,我又朝谁去要啊?” 安妮陪笑,道:“我们相信,你们关他也没用了。不知部长先生还有什么新线索没有?” 黄帝道:“你们尊主什么时候到?”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吹来,从开着的窗口飘进一个黑影,随之传出动人之极的悦耳清音:“让部长先生久等,实在抱歉!” 竟是个黑影人! 安娜去关上窗子,遮上窗帘——她们刚才开着窗口,原来是便于自由女神进入的。 黄帝站起身,笑道:“女神不用客气!” 他无论从自由女神的声音,还是从这影子身上,都觉得像海妖——风姬。 却又认为不太可能——海妖怎么会是自由女神? 自由女神又道:“部长先生请坐。” 黄帝又归座。 自由女神在他对面沙发上好像也坐下了,但仍然是影子身,看不清楚——他未敢运功用神眼术,怕因分神令对方生疑。 安娜和安妮都不敢再坐着,恭立旁边。 自由女神道:“部长先生,您可有什么对付地球超人新的计划?” 黄帝道:“尊主可知道地球超人变成了谁吗?” 他这是试探,看对方知道不知道上午发生的事情。 自由女神道:“莫非他真的没死?而以另外的身份出现了?” 黄帝心里有底了,道:“是的,他并没有死。也是尊主的引蛇出洞之计高妙,他终于暴露了。今天上午,武学堂的丽云明月去探视假黄帝,被蚩尤擒获,却突然消失了。蚩尤猜测那个真黄帝就是武学堂的大江流……” 他故意停下,观察一下二美的表情,又道:“我随之布置抓捕大江流,把他与小丝一同抓住了。却不知他用什么法术,竟遁走了。又把那小丝也弄走了。现在还没查到别的线索。” 自由女神道:“很好。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好!找地球超人难,找到与他有联系的人却不难。顺藤摸瓜,不愁找不到他。” 好像转对二美,道:“丘比特怎么没来?” 安娜道:“没联系上。部长先生又说离开了他们那里。 ”自由女神脱口道:“他可能出事了!” 安妮急道:“会出什么事呢?” 自由女神道:“我没有对你们说,史翠姗其实就是莉芭,但我对丘比特说过,我本来想利用她对付幸存者……” 安娜失声道:“她就住在这个酒店,还陪我与部长先生喝过几次酒!” 自由女神道:“丘比特可能怀疑到黄帝易容成大江流与莉芭有关,于是就去找莉芭追查黄帝的下落,他一个人当然能对付莉芭,但是黄帝与莉芭联手他必死无疑!” 安娜道:“我去找史翠姗,不,是莉芭……” 自由女神道:“等一下。” 顿了顿,又道:“咱们想一想,他们杀了丘比特之后会怎样?能等在房间让咱们去抓他们吗?既然大江流已经暴露,大江流这个人也会消失,莉芭会以她神妙的易容术把黄帝变成另外的一个人。黄帝具有超凡的智慧,已能应付各种艰难局面,他们的合作可以说是绝佳的天衣无缝的合作。” 安娜不死心,道:“我给服务台打电话,问她退没退房,总可以吧?” 安妮道:“没用!还听尊主的吧。” 自由女神道:“刚才我说了,莉芭在黄帝的身边,黄帝随时可以变成任何一个人,包括你,也包括我……” 黄帝心头剧震,仍然不动声色。 自由女神又道:“所以,根本无法追查。而擒获他们熟悉的人,又会被黄帝神鬼不知地救走,也难以再起到引蛇出洞作用。” 黄帝听到这里已知道自由女神有办法要说,便道 “尊主莫非有何高见?” 自由女神道:“高见不敢当。只是想为部长先生提个建议,看可不可以让一个高手人物易容成蚩尤,把黄帝引到海上某个荒岛,再集中所有力量聚而擒之。” 黄帝笑道:“好办法。那荒岛最好不要太大,在岛四周再布置下军舰封锁海面。用直升机运载去我们的高手。准保让那黄帝插翅难逃!” 安妮道:“不用人假冒蚩尤也可以,反正蚩尤是黄帝的对手,不至于很快落败,他们战得精疲力竭时,别的高手也就到了。” 黄帝道:“那就这么决定吧。我想现在就去向总统汇报,看是不是可以用真的蚩尤作诱饵!事情定下来,我会通知你们。” 安娜道:“不一同吃晚饭了?” 黄帝站起身,笑道:“明天我找个时间宴请尊主和令姐!今天只好……” 自由女神道:“大事要紧!部长先生不要客气!” 黄帝便告辞走出房门,带上警卫和秘书走了。 安娜关好门,对自由女神道:“尊主,你认为他们会听咱们的吗?” 自由女神却道:“安娜,你比较熟悉国防部长,你是否觉得他今晚有什么地方不对?” 安娜一怔,想了想,道:“好像声音改变了点,他看我的目光也不像每次那么色……” 安妮对自由女神道:“尊主怀疑他?” 第197章 致命的难题 黄帝回到国防部大楼的起居室,由秘书侍候着又躺到了床上。 他看上去挺安静,可内心却翻翻腾腾的,无法平静。 他仍然苦无对付蚩尤的办法。 而后天就是十国大武会的开幕日期了,明天各国高手,——观战的和参战的都将全部云聚b国,自己一旦暴露将成为众矢之的。 更不知道总统是否决定让蚩尤提前返回地球。自己能够再追他返回地球去杀吗?那时他躲藏起来自己到哪里去找? 对付蚩尤这样的高手,“摄魂大法”与“移运大法”肯定不起作用,因为两次交锋,已知他功力已强过自己。 他想到了自由女神的建议,灵机一动:怎么没想到把蚩尤引到荒岛上去杀呢?自己担心的就是杀不了蚩尤会引来别的高手;也担心杀完之后,暴露了无法脱身返回地球。如果把他引到荒岛上,杀不了也不会有人来擒自己,杀了就可以从海上离去,到别的国家乘飞碟返回地球! 他一激动,挺身坐起。 他到床前,拉开窗帘,看见了外面是星空下美丽的街景。 心情顿时舒畅许多。 可是,怎么引?引到那个荒岛上去? 他想到的不是荒岛,而是没有秩序的混乱的哪个国家也不管的葫芦岛。 这时,门轻轻开了,秘书蹑手蹑脚走进,到他身后,恭声道:“首长,总统电话。” 把手机递给他。 他接过手机,装出东山昭的声音,道:“总统吗?我是东山昭…… 他说完不由一阵紧张。 东山昭是不是这么与总统说话? 总统带笑的声音道:“我刚刚与副总统商量完,基本同意你的意见,让蚩尤提前返回地球。不过,我想建议你们,要先弄个人假扮蚩尤吸引地球超人的注意力,这样当然蚩尤更安全些……” 黄帝道:“原来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在晚饭时,我见到了自由女神。她却给我们出了个好办法……” “哦?” 黄帝又道,:“她建议我们把蚩尤送到葫芦岛去,地球超人知道肯定追去,我们正好集中所有力量聚而杀之。” 顿了顿,又道:“我的意见,不妨采取主动而引蛇出洞,故意泄露蚩尤的行踪,把地球超人引到葫芦岛,再投入相当强的力量将之除掉,以绝后患;不然,大武会期间有他在胡闹折腾,对我国的声誉将是个影响。” 总统道:“你认为让蚩尤提前返回地球,还有什么问题吗?” 黄帝道:“后来我又反复地想过,地球超人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万一他发现蚩尤返回地球,也会随后返回。那时,地球的形势我们就不好控制了。还是把地球超人摧毁在我们这里较好……” 总统想了想,道:“好吧。我同意你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黄帝道:“后天大武会就开幕了,我想明天就进行我们的计划。” 总统道:“也好。在大武会之前铲除地球超人,咱们都松一口气,我们也算为世界作出了贡献!你就多费心吧。” 黄帝道:“我会竭尽全力,保证成功!” “预祝你们成功!晚安!” 打完电话,黄帝把手机递给秘书,道:“通知蚩尤和东山广仁立即来见我!” 说完由秘书侍候着穿好衣服和皮鞋,坐进办公室的板台后面。 秘书打电话通知东山广仁和蚩尤之后,为他端来一 杯饮料。 他呷了口饮料,镇静一下。 但心口仍然咚咚直跳。 他知道要面对的是蚩尤——一个不得不让他万分谨慎的死对头! 蚩尤和东山广仁十三分钟之后一同走进了办公室。 他没说话,示意他们落座。 他又呷了口饮料,然后投目二人,道:“刚才总统打来电话,情况有些变化。我们根据总统的意见,决定明天铲除地球超人,为三大赛事营造一个良好的环境和气氛。具体计划还是引蛇出洞。简单地说,是由我和你们两人飞去葫芦岛,我的目的是联系那里的海盗进行配合,协助你们牵制住被引到那里去的地球超人。然后发出指令,让海军舰艇封锁海面,让城内的黑色旅众高手前去围攻,务必把地球超人摧毁!” 留意一下二人反应,呷了口饮料,又道:“你们有什么意见?” 东山广仁道:“这办法不错,可是地球超人能听我们的吗?他不去怎么办?” 蚩尤冷笑一下,道:“这好办。咱们飞去时把丽云明月带上,不仅手里有了人质;还为黄帝报了信儿,他明知道是送死也会去的。” 东山广仁道:“好主意!” 黄帝心中暗骂蚩尤果然狡猾。笑一下,道:“那好吧,你们现在就去把丽云明月抓来。我给刀霸打个电话,就说让她来有事相商!她不来,武学堂以后就不要开门了!” 见东山广仁和蚩尤站起身,黄帝又道:“你们等一下……” 又思忖道:“我们是不是忽略了地球超人的超能力?万一他再神鬼不知地把丽云明月弄走,我们恐怕就不好再抓她了……” 蚩尤道:“我也有这方面担心……” 东山广仁道:“那就明天咱们飞去葫芦岛之前,去抓丽云明月!免得今夜打草惊蛇!” 黄帝道:“我们的目的是把地球超人引去葫芦岛,而担心他不知道,那么就可以大造声势。明天去武学堂抓人,然后直接乘直升飞机飞去。对外则声称送蚩尤返回地球,让丽云明月陪同。怎么样?” 东山广仁道:“就说用直升飞机送蚩尤去飞碟发射基地,这样别人更会相信。” 蚩尤道:“黄帝最怕的就是我提前返回地球,他不追来才怪呢!” 黄帝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早饭后就开始行动!” 黄帝见东山广仁和蚩尤离去,便告诉秘书,他要洗澡睡觉了。 秘书想侍候他洗澡,被他支走了。让秘书看见身体准暴露。而不洗,又会让秘书生疑。 匆匆洗完,他穿上睡衣,躺回起居室的床上。 他用神眼术看见办公室里已闭了大灯,两个警卫和秘书铺下沙发床,也准备睡觉了。 他便锁上门,想用床头柜上的电话给小丝打电话,刚拿起话筒,里面却传出一个甜美脱耳的女声:“首长,您好!请问您要接哪里?” 他不知道这电话是通国防部总台的。 他“唔”了一声,道:“好吧,我还是等一下吧。” 放下话筒,惊得一头冷汗。 他知道办公室的板台上有四部电话机,秘书那里还有手机,但却不能出去用。 他必须今夜与几女联系上,明天他离去,可能就一去不复返了。 自己出去一趟? 太冒险了! 万一有突发事件,秘书找不到自己怎么办? 况且,说不准还会有谁打进必接电话。 他灵机一动;何不用“移运大法”移运来秘书的手机用? “移运大法”一运功,手机已出现在他张开的手上,就像用吸力抓取来一样。 他先给小丝打电话,告诉小丝立即去琼斯那里,叫上琼斯去武学堂见花姬与红杏。准备明天早晨赶去葫芦岛。 小丝问他在哪里,他说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 接着,给月姬打电话,道:“你在自己的屋里吗?” 月姬激动得声音发颤,道:“你用谁的手机?我一直盼着你的电话,你让人家担心死了!你怎么不等我,就和小丝走了?” 他道:“我不想骗你……我……” 月姬道:“你别说了,刀霸已告诉了我。国防部长给他打电话,说大江流就是地球超人假扮的,让武学堂协助抓捕……后来,我让刀霸给国防部长打电话,得知你们都逃走了……” 他道:“你不怪我?” 月姬道:“别说傻话了,我理解你的苦衷。你现在好吗?和小丝在一起?” 他道:“没有。我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返回地球……” 月姬怔一下,道:“你就要走吗?不想杀蚩尤了?” “嗯!” 月姬沉吟着,像是很难决定。 终于,她忍泣道:“我……知道,再去地球恐怕永远也回不来了,可我又实在不愿抛下我母亲……你先回去吧,我……也许会去地球找你;也许永远会与你……分别了……我真的很爱你,我的身子是第一个给了你的……呜呜!” 她却关闭了手机,显然已放声大哭。 他心中一阵痛楚。 又给花姬打电话。 “喂?” 正是花姬的声音。 他用地球话道:“我是黄帝。” “啊?” “你身旁有人吗?” “有……啊,没有,就红杏姐……你在哪里?你不是被抓起来了吗?我正想求小月和大江流去救你呢!” “听着,就是我假扮的大江流,我已经逃了出来。我很好。一会儿小丝和琼斯——你认识的蓝田獠的哑巴翻译……” “我想起来了!” “她们要去找你。然后你就让她们住在你那里,明天早晨,你们弄架直升飞机或快艇赶来葫芦岛与我会合。” “在哪儿会合?” “在……海滨浴场吧。” “知道了……那,小月呢?她不也爱上大江流——就是你吗?” “她为了她母亲决定留下了……刚才我给她打了电话。” “好吧,明天见。 他最后给莉芭打电话。 “哪位?” 莉芭嘴里可能吃着什么东西。 他用地球话道:“是我,说话方便吗?” 莉芭道:“就我自己在默默的想你……” 他道:“明天早晨你想办法赶去葫芦岛吧,我要在那儿返回地球。等你到中午,不见你,可别怪我不再等了。” 莉芭笑道:“我一定比你早到。” “晚安!” 他挂断了电话。 略略松了一口气。 又想到即将永远失去月姬,心中涌上惆怅与凄楚的感觉。 怎奈自己功力不敌酒狂,无法把月姬母亲“移运”出来! 他又躺到床上,叹了口气:真是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月姬的选择是艰难而又痛苦的,亲情与爱情······他的泪水流出眼角:月姬,我理解你的选择! “嘟嘟嘟!” 枕旁的手机突然叫了起来,吓了他一跳。 急忙接听。 “铃木秘书吗?我是安娜,我想与部长先生说话。” 安娜怎么这半夜打进电话? 他心中涌上一丝不安。 可又不能不接:如果引她生疑,她万一向总统透露,自己明天的计划就可能泡汤! 他像从睡梦中醒来似的,“唔”了一声,道: “我是啊……” 安娜笑道:“睡下了吗?” 他道:“是的,你还没睡?” “没你搂着人家,怎么睡得着啊!” 这骚媚入骨的声音让他心中一荡。 “是啊,不摸着你的大乳房,我睡觉时这手也不知放到哪里了……” 他知道,真的东山昭这时候也绝说不出什么文雅的话。 “你会没有女人陪?史翠姗在你的床上吧?她是不是喜欢用大号的性器?” “不,我是自己睡,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 “那你等我吧,我这就去为你按摩!” “啊不,太晚了!” “你怎么了?上两次不是比今天还晚吗?” 他一惊,掩饰地笑道: “你来吧,我把她轰走……她是个模特儿。” 安妮笑道:“我说你不会独守空床吧!见面再和你算帐儿!别忘让你的秘书去大门外接我啊!” 对方挂断了。 他用“移运大法”把手机送了回去,按了一下床头柜上的对讲器。 很快传进秘书声音,道:“首长请指示。” 他道:“安娜小姐要来,你去接她一下吧。” 秘书道:“是。我这就去。” 他关了对讲器。 心中更加不安——安娜知道东山昭是阳痿,所以自己必须苦忍,但是如何能不暴露身体?她又与自己有过合体之缘,也许会一眼识破! 不让她来,她会生疑——她这么晚送上门来,绝不是为了寻找快乐——找快乐也不会找个阳痿的虐待狂——她分明是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或者说是自由女神和安妮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们也许猜到了莉芭把自己变成了国防部长,要让安娜来试探——如果自己拒绝她前来,她们就会认为自己怕暴露身体,以此证实是冒牌货! 但是让她来了,又如何应付?” 他脑门上急得冒出汗来…… 他看见门轻轻地开了,安娜飘进来,穿一身鲜艳的露胳膊套裙,挎着小包,笑靥盈盈,带进来一缕香风。 秘书随后跟进,低头把那个手袋放到床边,匆匆退出,在外面锁上了门。 他忽的想到,手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 他下床,拉住安娜的手,笑道:“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安娜笑道:“哪个男人不喜欢玩新鲜的!你喜新不厌旧,算是很不错的男人了。” 丢掉小包,脱下套裙。 啊?她里面没有乳罩,也没有三角裤!身无片缕,通体晶莹,幽香四溢。 她过来帮他脱睡衣,笑道:“我先为你按摩吧。” 衣服一脱,他会立即露馅儿。 最要命的是,他就在这时感应到了来自窗外的危险。 窗外潜伏着两大高手,确切地说就是安妮和自由女神。 等安娜发出惊叫,识破了他,她们就会冲进来与自己拼杀,随之会惊动整个国防部大楼,蚩尤也会很快杀到…… 安娜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睡衣的束带…… 第198章 黄帝三战蚩尤 葫芦岛的海滨浴场与b国所有的海滨浴场一样,是裸浴。来到这儿的人们,不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全都一丝不挂——在这个裸体世界,谁穿着点什么,反而显得特别扎眼,自己会觉得挺别扭。 当第一个太阳快到头顶时,海滨浴场已挤满了人。 人们尽情地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温热的沙滩和海水,整个浴场成了一个欢乐的海洋。 就在这时,一架直升飞机在浴场不远的一块草坪上降落了。 两个警卫员首先跳下飞机,接着是东山广仁、蚩尤、黄帝、秘书和月姬。 直升机是东山广仁亲自驾驶的。 月姬是他们从武学堂大厦“接”上飞机的。她脸色有些苍白,穿着看上去挺随便的牛仔装。 蚩尤的手里握着他的那条长枪。 秘书问黄帝道:“我们是不是先找酒店住下?还是先去拜访海盗头目?” 黄帝没吭声。 “呛啷!” 东山广仁抽出长刀,狂啸一声,向蚩尤劈去。 “锵!” 蚩尤一挥长枪,把长刀震开,抽出激光手枪向东山广仁开了一枪—— “嗤!” 一道激光射穿了东山广仁的咽喉。 东山广仁身体往前一扑,趴在地上,长刀掉在身旁。 “嗤!” 蚩尤又开枪,激光射中了正举枪要向他射击的秘书的脑袋。 秘书一头栽倒。 “别动!” 蚩尤的枪口遥对刚捡起东山广仁长刀的黄帝,冷喝一声。 黄帝冷道:“蚩尤,你疯了吗?” 他绝没想到蚩尤暗中准备了激光手枪。 还以为用“摄魂大法”控制的东山广仁,对方能与蚩尤拼一会儿。 原来,在早晨离开办公室之前,他想把莉芭手里的皇剑“移运”到手,然后由秘书带上飞机。 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移运”失灵——后来猜测,可能莉芭已经带皇剑离开了那家酒店。 此刻,蚩尤冷冷一笑,道:“兄台还想与我演戏吗?” 黄帝微微色变,道:“你说什么?” 蚩尤又道:“别再和我装神弄鬼了!你就是黄帝!” 月姬闻言骤然色变。 黄帝心想再装也没意义了,就扬声一笑,用地球话道:“不装就不装好了!” 暗中提聚功力——仍担心自己的护身真气抵御不了激光枪。 又道:“你怎么识破了我?” 蚩尤道:“很简单,我能感应到你独特的‘气’。那是你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黄帝道:“那你还跟我来这里?不知道我要在这里杀你吗?” 蚩尤笑道:“杀我!嘿嘿!我跟你来,正是要杀你!在临上飞机之前,我已经给总统和黑木龙二分别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他们集合高手随后赶来——你为我设计的坟墓,只怕要埋你自己了。” 黄帝心头剧震…… “砰!砰!砰!” 月姬向蚩尤连开三枪,目标不是他的身体,而是他手里的激光枪…… 子弹在激光枪上被弹飞。 蚩尤转对月姬开枪,却没射出激光——可能什么地方被子弹打坏了。 “呼!” 黄帝抢步一刀劈向蚩尤。 蚩尤身形横移七尺,轻松避开,丢掉激光枪,一挺长枪,攻向黄帝。 长枪不断旋转产生的狂飚般气势罩住黄帝的同时,也把旁边的月姬震开…… “砰!砰!” 月姬又开两枪,子弹离蚩尤挺远,就被他的气势震飞了。 “锵!” 黄帝以攻为守,朝密集的枪影劈出一刀! 刀应声爆碎! 枪影被震散,两个人各退六七步。 黄帝已成赤手空拳。 蚩尤挺枪冲上,枪尖爆出一颗巨大的紫色光球轰向了黄帝。 黄帝狂啸一声,右拳打出了超强级—— 轰天炮! 一道金光轰击在紫色光球上。 “轰隆!” 惊天动地的大爆炸! 震撼力与杀伤力对海滨浴场的人们来说是灭顶之灾! 有一多半的人被震得往外抛跌,还有的在空中横飞,落地之后当然有的昏死,有的真死。另一小半人有的被震聋了耳朵,有的被震得飘落到海里去了…… 整个沙滩很快躺满了横七竖八,肢体交叠的人体,惨不忍睹。 月姬被震退有三丈,虽有强横功力护体,仍然受伤,吐出一口血。 黄帝也吐出了一口血,这次以拳头硬拼蚩尤的长枪,他显然吃了亏。 他的功力已达到了“超太阳神力”——“顶极领域”,可这全力一击却明显弱于蚩尤——天啊!蚩尤的功力莫非超过了“顶极领域”? 黄帝心中更焦急:如果不能速胜,待总统和黑木龙二带众高手赶来,自己只有一死! 要速胜,绝没可能! 蚩尤又挺长枪冲上来了,气势更盛! 黄帝不想用拳头与他硬拼了,灵机一动,急运——“移运大法!” 旁边的那架直升飞机已被刚才大爆炸震得喷火冒烟地燃烧起来,残骸这时被“移运”而起,迎着蚩尤的长枪撞击过去。 长枪爆吐紫色火焰劲,离着有七尺就把迎击过来的飞机残骸轰爆—— “轰隆!” 爆碎的飞机残骸带着火苗予四外飞射,许多坠落到浴场倒地的人堆里。 人堆里有的人体被引燃了,令人恐怖地燃烧起来。 浴场怪嚎尖叫声更加惊天动地,能逃的纷纷逃避,愁云惨雾,如同末日降临。 大海在不安地低吟。 整座岛屿仿佛都在颤栗。 黄帝已经向岛上退出有五丈——这次交锋他比较轻松地迎击了蚩尤的进攻。 见蚩尤又挺枪追杀过来,如法炮制,把不远处的一 辆轿车“移运”着迎向蚩尤—— “轰!” 轿车又被长枪击爆。 周围的建筑物与人当然又遭到毁灭性的震击。 黄帝又借劲往岛上退——他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蚩尤长枪的气势困锁住,被他缠住,等对方援军一到,自己想逃逸更难了。 “轰!” “轰!轰!” 一辆卡车和两辆面包车都被蚩尤长枪挑飞,在半空爆炸。 这时黄帝已退到岛上较为繁华的街道,人们纷纷四避,哭爹喊娘,鸡飞狗窜,一片混乱。 黄帝把一幢小二楼向蚩尤“移运”迎击。 被轰爆的小二楼砖头木段四外飞射,波击到了五丈之内,升腾的硝烟尘雾遮黑了一大片天空。 远处传来汽车声和警笛声,还不时混杂着清脆的枪声,显然大队海盗士兵闻讯赶来。 黄帝循声掠来,把一辆装满士兵的大卡车首先“移运”,阻击追杀过来的蚩尤。 蚩尤也真凶霸,长枪如同一门巨炮,来什么轰击什么,每轰必中,每中必爆! 这辆大卡车当然也不会很幸运,但最悲惨的还是车上的士兵。 第一辆大卡车被轰爆之后,黄帝正想“移运”第二辆,一排子弹从第二辆卡车上射向他。 他一怒,一拳打出轰天炮,把第二辆卡车轰爆,身形飘飞而起,落到十多丈远的一幢高楼顶端。 他一边调息,一边居高临下观望,见远处已出现了许多直升飞机,海天极远处出现了许多军舰,知道蚩尤的援军已经来到了。 可他还被蚩尤追杀得像兔子似的逃窜! 他心头涌上一丝绝望。 莫非老天爷真的偏爱蚩尤? 蚩尤把第三辆向他开枪射击的卡车轰爆之后,已经向这边冲杀过来。 黄帝提聚功力,准备等蚩尤冲上时,作居高临下一记攻击。 但蚩尤却在高楼前停住,抬头对楼顶的黄帝道:“兄台应该看见海里的军舰和天上的飞机来吧?你别指望从别的国家逃走,b国总统必然通报邻近国家协同作战,因为你是eht星球的共同敌人!说不定别的国家已经出动飞机和军舰,封锁了属于他们的海空领域,更可能已经把导弹对准了这里!这个葫芦岛肯定已成为全球注目的焦点。因为这里有你,了不起的地球超人!嘿嘿!同为地球人,我是否也该为有你而自豪呢!” 蚩尤不进攻,而是与他闲磨牙,目的无非是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黄帝却拖延不起。 但他又胜不了蚩尤! “咚!咚!咚!咚!” 突然另一侧飞来一枚枚炮弹向楼顶的黄帝轰击。 虽然没打中他,他却吓了一跳。 急忙蹲下,见炮弹是从码头停着的两艘舰艇上射来的。 “轰隆!” 一发炮弹不知是压得太低失了准头,还是有意的,轰中了高楼—— 高楼应声坍塌,尘土冲天。 黄帝向蚩尤所在的另一面投落,一飘有三四里地,心想肯定甩开了蚩尤。 他投落下来,把一个平房的顶部砸个窟窿,掉进室内,顿时响起一阵尖叫。 站稳游目一看,是个女浴室,有十多个裸体女人惊慌失措,纷纷闪避,有的快速窜出门去…… 黄帝奔出浴室,来到一条大街上。大街两旁全是树木,是一条很清凉的林荫路。 杀气从后面涌至。 他知道蚩尤又感应到他的“气”,追杀而至。 他不想逃了——蚩尤能够感应到他的“气”,他逃到哪里都会被蚩尤找到。 上次带月姬侥幸逃走,可能蚩尤没想到是他而未加感应;或者是有月姬的香气掩饰了他的“气”。 这次,他将不再幸运! 他决定拼死一战! 宁可与蚩尤同归于尽,也要为地球除去后患! 战! 他转过身,等着追来的蚩尤出现。 没想到,先出现的却是性感迷人的莉芭,自空而落,解下身背剑匣递给黄帝,笑道:“你一个劲儿跑什么呀!让人家追得好苦!” 黄帝抽出皇剑,精神为之一振,甩手扔了剑匣,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他用啸声召唤蚩尤来与他决战! 蚩尤出现了,在远处像一条紫色火焰射来。 黄帝弹身迎着冲了过来,变成了一道金光。 莉芭骇然后飘,花容失色。 在她眼里,就是一条金龙迎射向一头紫色猛虎。 眨眼间——甚至比眨眼更快! 金龙与紫虎就撞击在一起。 “轰隆!” 莉芭感到有一股大气浪把她推送得升上半空,她借劲后飘,已到了三里之处的码头跟前。 而爆炸的地方及方圆三里已全部陷入一片浓烟与火海里。 在浓烟与火光中,金光与紫焰在时隐时现地缠斗不休。 浓烟和火焰在迅速扩散。 五里! 七里! 好像被狂风吹动着,烟和火变得肆虐无忌,任意吞噬着一切。 “咚!咚!咚!” 一发发炮弹从莉芭头顶呼啸飞过,射向那火光与浓烟之处。 她看见炮弹是从码头的舰艇上发射出去的。 “轰!轰!轰!” 炮弹竟在空中爆炸,离目标还有挺远。 她知道,炮弹受到了拼战两个人冲天气势的阻击,被震爆! 整个码头早就混乱了,人们纷纷聚来,争相夺船逃命。 恐怕连傻子也知道,葫芦岛的末日到了! 一定是天魔降临了! 火焰与浓烟迅速卷袭过来,很快又吞没了码头…… 人们抢不上船的都纷纷跳到海里——到海里或许还有一丝生机,不然就会被烧死呛死。 莉芭也受不住火焰与浓烟的逼迫,飞身飘掠到海面上,几个飞纵,抢落在一艘快艇上,落脚响起一声惊叫一一踩在了一个女人的大肚子上…… 一切都混乱了! 码头外的船支纷纷驶向深海,两艘舰艇也丧头垂气地启航了——甲板上的海盗头子挥舞着手枪在大骂着什么。 莉芭已经从快艇上飞身而起,又飘掠过两只帆船,飘落到舰艇的甲板上,对投目望向她的海盗们嫣然一笑道:“你们好!有谁肯娶我吗?落难的人只求有口饭吃!” 海盗头子哈哈一笑,道:“我娶你!现在就入洞房!” 过来扛起莉芭走进船舱去了。 码头的远海处已经驶来许多军舰,并且正扩散开去,对整个岛四周的海域形成包围。 在一艘指挥舰的甲板上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是个面目阴冷的白发老人,穿着元帅服,戴着太阳镜和白手套,手里握着一条碧玉手杖。他脖子上挂着望远镜。 他赫然是b国资深元帅东山啸,是东山昭的亲哥。是此次b国方面追杀地球超人的总指挥。直接听命于总统。 在东山啸身后是黑色旅中的精英高手和武学堂的精锐高手,以及上次选拔赛中胜出的高手,还有海陆空军方的将军。 总统在他们来之前,正和副总统召集参加大武会的各国代表团的团长——副总统开会,动员各国高手在需要的时候,全部投入到追杀地球超人的战役中来! 东山啸如果认为有必要,会立即给总统打电话,届时,各国高手将乘专机飞来助战。其中自然包括世界级六大高手:酒狂、唐皇、索罗门、幸存者、自由女神、女娲! 此刻东山啸正关注着岛上的战势。 当他看见两艘海盗舰艇和无数支快艇、船支迎面涌来,便下令把这些船艇拦截住,不许有一艘船过去,以免地球超人混在船上逃逸。 但是没人听军舰上的拦截命令。东山啸下令,把不听命令的继续外逃的船艇摧毁 “咚!咚!咚!咚!” 军舰上开始开炮,把有的船艇摧毁。 最前面的两艘海盗舰艇居然冒着炮火,冲出了军舰的封锁。 东山啸冷道:“用导弹立即摧毁它们!” 他声音落后没到两分钟,两枚导弹就轰中了两艘海盗舰艇…… 莉芭和海盗头子随着舰艇残骸飞升向空中——他们有功力护身当然不怕炸。 “嗵!” 两个人搂抱着掉进了海里…… 他们当然是赤身裸体。 东山啸举起了望远镜,他看见整个岛几乎都陷入了火焰和浓烟里,看不清楚拼战的地球超人和蚩尤。 他在考虑什么时候发出向岛上冲锋的命令。 现在看是不行,岛上烟火太大,士兵无法冲上岛去,高手们也有一定难度,还容易让地球超人借烟火掩护逃走。 但如果迟了,蚩尤抵抗不住,万一被杀,将是b国的一大损失。 东山啸决定先派高手们上岛。 于是,他转对身后高手道:“你们现在冲上岛去解救蚩尤,可以不用管地球超人,把蚩尤救回来就是胜利!下一步,我们再对付地球超人!” 黑木龙二一挥手,喝道:“黑色旅的人跟着我,冲!” 率先带领十二个黑色旅高手,飞掠而去。 刀霸一举霸刀,喝道:“武学堂的人跟我冲!” 也随后带领八名武学堂顶尖高手冲向岛去。 随他们之后,鬼影、怪侠等高手也纷纷掠出,杀上岛去。 岛上简直难以落足,平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整个岛已变成了一个大炼炉,凡能够烧毁的都在烧毁,凡能够熔化的都在熔化。 这些高手只能在空中飞掠,时而落在什么东西上借一下力。 飞掠出不到十里,已经烧死了七个人。 最后只有黑木龙二、神鹤千鹤、鬼影、刀霸、棍圣等十来个顶尖高手循不断响起的爆炸声飞掠而来—— 战场! 只有两个人的战场! 但看上去就好像有千军万马在拼杀! 越掠近战场越酷热难耐! 地上只剩黑色焦土,还有许多大深坑。 空气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极热的汹涌的热气浪,让人感到窒息。 又掠近有三里,又有四大高手被迫返回。 天好像都要被这极热熔化了。 又掠近有四里,战场周围竟看不到一丝火,也看不到一缕烟。 热气浪变成了极热气劲,割面如刀。这热气劲摧灭了火和烟。 再往前走必须抗击不断疾射的极热气劲。 更显得寸步难行。 这时候只剩下黑木龙二、神鹤千鹤、鬼影、怪侠、刀霸、棍圣这六大高手。 别的高手有的被迫返回,有的恐怕已经窒息而死了。 他们不住地封挡着袭身气劲,艰难挺进,已经无法飞掠了。 但是好像离战场中心还有挺远。 他们又艰难地挺进有二里,终于爬上了一个山包——山包只有焦土,光秃秃的。 他们终于看见了主战场,在山包前方五里左右的烧成焦土的黑秃秃的平野上,有一条金色狂龙与一只紫色猛虎在搏杀。 金色狂龙有二里地那么长,紫色猛虎也有一里多地那么长,时而空中,时而地下,斗得翻翻滚滚,难解难分。 在主战场一侧不到三里是海边,海面上笼罩着白茫茫的大雾——赫然是海水在极热高温下蒸发的水汽。 极热! 不断加温的极热好像要把山包上的六大高手烤成干尸! 他们别说冲上去救蚩尤,再前进一步都十分艰难! 他们有了自身难保的感觉。 又坚持了有五分钟,他们不约而同地往战场海边那侧绕去——他们谁都心知肚明,谁能坚持到海边,进到海里,谁就能活命。 令人恐怕的是随着狂龙与猛虎身体的增大,战场也不断扩大,极热更甚! 六大高手的衣服已经全部化为灰烬。 直至胡子头发也烧毁了。 出人意料的是鬼影的衣服和头套化为灰烬之后,展现出的却是一具女性胴体,有四十几岁的样子,脸色苍白,体态瘦长,乳房也很瘪小。但她的目光却冷厉如剑。 另外五大高手谁都不认识这个女人。 就是这个女人把奄奄一息的怪侠推倒,第一个开始吸怪侠的血,别人见了也扑到怪侠的裸尸上开始吸血。 因为他们都有一种快被烤干的感觉。 就这样,五大高手终于到了海边,鬼影女人第一个扑进海里,却发出惨叫——立即被烫死! 另外四个人骇然色变,再不敢入海,只得在海边绕行,想离开战场远一点。 海边的热度要弱些。空气有水汽也湿些。 他们终于走出大雾,然后试探着进到海里,感到了死里逃生的欢喜。 这里已经远离战场有二十来里。 他们在海里浸泡了有两个多小时,才上岸开始调息。 等他们返回指挥的战舰时,第二个太阳又升上了高空。 神鹤千影上到军舰上就昏迷了,被人抬入舱内抢救。 黑木龙二和刀霸、棍圣来向东山啸报告。 “怎么样?” 东山啸投目三人。 黑木龙二道:“他们已经不属于人类,也不是超人,而是变成了一条金龙和一只紫虎,其大无比,在几里之外就难以靠近。” 东山啸道:“救不回蚩尤,我们无法进攻!” 刀霸道:“我建议报告总统,请六大高手出马!” 黑木龙二道:“我看很有必要!” 东山啸对身旁一位军官,道:“给我接通总统电话。” 军官接通电话,把手机递给东山啸。 东山啸道:“报告总统,形势有些莫名其妙!刚才我让众位大高手去岛上救援蚩尤,想救回蚩尤之后用炮把整座岛和地球超人都炸烂。但派去的众高手只回来四个,他们说那两个地球人一个变成了金龙,一个变成了紫虎!根本不能靠近。直升飞机更不行,连岛上都接近不了。所以我们请求派六大高手增援!有必要出动一艘航空母舰。好吧。” 把手机还给那位军官,对黑木龙二三大高手道:“总统说立即召见六大高手,然后他亲自率十国参加大武会的代表团乘航母赶来。” 莉芭终于游到了这艘远离葫芦岛的快艇跟前。 她已经在海里杀了那个海盗头子,因为海盗头子与她在舱内做爱时,竟用烟头烧烫她的乳头。 她见这艘快艇上坐着四个美女,其中这黑肤美女正是琼斯。 她被四女拖到舱内,笑道:“我知道了,你们都是黄帝的女人,我也是。琼斯,你告诉她们,黄帝在亚那摩的中心公园是怎么一见面,就与我做爱的。” 快艇上四女赫然是小丝、花姬、红杏和琼斯。 她们是黄帝带人乘直升飞机“接”走月姬之后,才在武学堂大厦出发的,没租到直升飞机,只好租了快艇,但还是来晚了。 岛周围已被军舰封锁,靠不到近前,只有在远处翘首相望,当看见整座岛变成一个火岛时,她们真的好担心啊。 莉芭的突然出现,四女感到很高兴,希望能了解到岛上的战况。 莉芭就说了她怎么送剑给黄帝,又怎么被火焰和浓烟驱赶到海里。 四女更加紧张和不安了。 原来岛上战势是那么的惨烈。 莉芭又炫耀似的告诉四女,她是如何把黄帝变成大江流的,又把大江流如何变成国防部长的,听得四女目瞪口呆。 有莉芭陪着说话,反倒不觉得时光难熬了。 这个太阳刚刚偏西,在快艇旁边不远的海面上出现一只庞然大物。 她们都认出,那快速驶向“火岛”的庞然大物是一艘航空母舰。 很显然是去对付黄帝的。 莉芭看见航空母舰,笑道:“咱们的超人可能在岛上占了上风,他们怕对付不了,才出动了航母!” 四女都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在为黄帝可能占到上风高兴的同时,也为航母的参战更对黄帝担心。 b国一共有四艘航空母舰,出动的这艘是最大的一艘。满载排水量为六万八千吨,全长四百六十米,宽五十七米,航速四十节,舰员四千五百人(包括航空兵一千八百人)。 该艘航母主要武备有两座对空导弹发射装置;四座“火神密集阵”近程武器系统。舰载机八十八架,包括战斗攻击机、空中加油机、轰炸机、预警飞机和直升机。 在航母的甲板上搭设了遮阳篷,下面有椅子和茶桌,坐着总统、副总统和另外九国的副总统、六大高手以及另外九国参加大武会的九十名选拔出来的大高手。 可谓倾巢出动。 而侍候这些人,像是服务员的这些美女赫然是世界名模演出团的所有演员,她们是被高酬雇来助兴的。 六大高手中的三位“武尊”——酒狂、唐皇和索罗门将作为特邀喜宾参加大武会开幕式,并在闭幕式时为获胜者颁奖。 另三大高手——幸存者、自由女神和女娲将参加这届大武会冠军角逐。幸存者显然易容了,看上去毫不起眼,上三届大武会他都易容成不同的人出现。 自由女神仍然是虚虚飘飘的影子身,身旁是安妮、安娜二美。 她们昨夜去试探国防部长,就在最为关键的时候,黄帝用“摄魂大法”控制了安娜,窗外的自由女神和安妮听不到安娜的惊叫,只好无功而返。到天亮,好像才如梦方醒的安娜被黄帝哄走了。 到现在,从总统嘴里,她们才知道——那个国防部长果然是黄帝假扮的。 b国竟为一个地球超人出动航母和多艘军舰,而且兴师动众把参赛大武会的选手全部运载而来,许多人认为是小题大作。 奇怪的是六大高手竞没有一个主动请缨去战地球超人。 可能三大武尊是放不下架子,而后三位是都想留着实力夺冠。 航母停下之后,东山啸率随从和黑木龙二、刀霸、棍圣乘直升飞机来到航母上,向总统当面汇报。 东山啸让黑木龙二把他们遭遇的经过述说一遍,这才让那些认为小题大作的人改变了看法。 因为黑木龙二和刀霸、棍圣毕竟是最具实力的成名人物,他们居然接近不了战场,可见战况多么激烈,拼战者的功力级数有多么高。 总统当即决定派飞机前去侦察。 两分钟后,两架飞机从航母上起飞,飞向了“火岛”,但眼看着在岛上空盘旋两圈,就像遭到炮击一样爆炸了。 众人都微微色变。 总统把目光投向了六大高手,道:“不知几位大高手,有什么好办法解救蚩尤,铲除地球超人?” 酒狂见别人不吭声,便起身道:“我去看看吧。” 话音未落,人已经御风飞出有十丈,似一只红色大鸟飞向了“火岛”。 人们看见这“红鸟”飞去之后,岛上的火焰顿熄,连浓烟也像是被风吹散了。 “红鸟”在升高,在极高的空中盘旋几周,便又飞了回来,飘落到甲板上,现出酒狂真身。 酒狂闭目调息片刻,才长吁出一口气,道:“太恐怖了!是两个魔兽在拼杀,一只魔龙一只魔虎,都有三里多长。我扇灭了岛上烟火,你们都可以看见。” 众人举目细看,果然在岛上空金色龙形与紫色虎形时隐时现。 酒狂归座,喝下一杯酒,道:“我建议用导弹摧毁他们!他们是地球人类的异变绝强生物。他们联手,将轻而易举地摧毁我们的整个星球。” b国副总统道:“蚩尤是我们不惜财力人力强化的结晶,被我们自己摧毁实在太可惜了。我的意见,就让他们拼斗下去,蚩尤胜当然更好,蚩尤败,再摧毁地球超人也不晚——况且那时地球超人精疲力尽,更好摧毁!” 副总统的话得到众人一致赞同。 那就静静地观战吧。 第三个太阳已经偏西,天要黑了——这金龙与紫虎几乎拼战了三十个小时。 当太阳终于沉落,天渐渐黑暗下来后,岛上的奇观更为醒目。 那金色狂龙与紫色猛虎在空中飞旋拼杀的情景已经看得十分清楚了。 那金光与紫光交相辉映,不仅照亮了大半个天空,也照亮了岛周围的大片海面。 这不是海市蜃楼,也不是梦幻中的奇景,而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龙争虎斗啊! 这时候,所有看到这情景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这情景根本就是千载难逢的绝美奇观。 忽然,人们看到空中的紫色猛虎头朝下坠落了下去,而那金色狂龙也随之压下,只可见岛上的金光与紫光不断闪烁。 龙虎从空中打回了地面。 尘沙漫空,烟雾笼罩了整个岛。 持续了有两个小时,蓦地,紫色猛虎冲天而起,浑身都喷射出血雨—— “轰!” 喷射出血雨的紫色虎身又发生了爆碎。 爆碎的虎身中飞出一大朵紫云,像个巨大的怪兽在空中张牙舞爪,飘移不定。 就在这时金色狂龙冲天而起,围绕那大朵紫云在盘绕,随着盘绕,紫云变得越来越小,终于消失在金龙的身体里。 金龙又飞升了几丈高,仍在盘旋,越盘旋龙身变得越粗越长······ 整个天空好像都被照亮了,变成了一片金色。 极热的气流在海天间涌荡。 金龙已经有七八里地长,仍然盘旋不休。 “大魔龙!地球超人变成了大魔龙!” 酒狂惊叫起来! 唐皇骇然道:“他吸收了紫虎爆体后的全部功力!” 突然,在海面上刮起了风暴。 风暴越刮越大,天空中开始翻滚着乌云,隐隐响起雷声。 装载几位美女的快艇已被吸到了金龙背上,在快艇里又多了一位被吸进去的美女——月姬。 金龙仍在乌云中盘旋、飞舞,仿佛向所有的舰艇、向这个星球示威——雷声助长了它的威势。 风暴变成了龙卷风! 所有的军舰在航母的率领下已经匆忙返航。 龙卷风席卷整个海面,掀起滔天狂澜。 金色狂龙在高空又盘旋几圈,这才向远天飞去,终于消失在海天的尽处…… 【全书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