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同桌是竹马》 第一章 第一章 [少年如风,无所畏惧,普罗岛海岸的风永远热烈。] ——题记 杨谦打电话过来时,温言才刚把房间收拾好。 不大的两室一厅,除了基本的家具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 “言哥,我快到你小区了。你现在忙完了吗?我定了附近的一家‘袁记菜馆’,我俩好久没见了。” “嗐……你早说你要转来桐城一中,我就开车去接你了。要不是听张意说起这事,我还不知道呢……” 杨谦去年因“打架滋事”被宁城那边学校辞退,后来家里托了点关系才转进了桐城职中。 虽然说俩人见面的次数少了,但也总是会保持联系。 电话那头一直没人说话,杨谦停下来顿了下:“言哥,你在听吗?” 温言握着手机,靠在阳台边不慢不轻地“嗯”了声。 杨谦今天穿了一身杀马特,脸上还带着伤。 远处,保安大爷横刀阔斧地拦在大门前,如一尊焊死的大佛,屹然不动,小区门口的俩人顶着炎炎烈日对峙着,谁也不肯让谁。 外面热浪烘烤着柏油地面,连带着吸入肺里的空气都是灼热,不亚于在桑拿房里蒸桑拿。 温言收回了视线,说了声“那行”,便挂了电话。 杨谦叹了口气,虽然他和温言关系好,但也不好直接打听别人的家事。 上车后,绕是温言性子再沉稳冷静,表情也还是一言难尽地问:“你……怎么回事?” “说了我是进来找人的,他们就硬是不信。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出来算了,就不进去了……” 出门前,小七欢快地冲温言巴巴摇尾巴,明亮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展示着它的欲望——它也想出去。 杨谦这话问得有几分小心,他刚想说“那迟季同意了吗”,话到嘴边又打了个转:“那叔叔没说什么吗?” 杨谦又跟门卫大爷扯了会嘴皮子,一转头便见小区里远远走来一人。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们又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楼上邻居投诉到了居委会,这才算暂时偃旗息鼓了下来。 杨谦说得一副咬牙切齿,摸着脸上的淤青“嘶”了一声:“被人阴了,别让我知道是谁?否则我不弄死他?” 杨谦噎了下,烦躁地抓了头髮:“哦,那倒没什么关系……你说我不就成绩差点吗,其他各方面怎么就比不上一中的那帮孙……” 温言盯着钢琴,渐渐出了神。 它似是感觉主人应该不会带自已出去了,也没闹腾,独自玩球去了。 杨谦站在小区门口,使劲用衣领扇着风,外面近四十度的高温烤得他前胸贴后背。 况且这事就跟扯麻团一样,理不清。 俩人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了,杨谦虽然心直口快又大大咧咧,除了脾气差点外其他方面好歹也算周正,总不至于一年没见审美品味已经退化到原始人阶段去了。 依照以往的情况,温言出门一般都会带着它出去熘达熘达,但这次没有。小七贪玩又爱乱跑,刚搬来这里,环境不熟,怕会迷路走丢。 今天外面温度着实有点高,俩人打车去了“袁记菜馆”。 “回来给你带汤包。” 客厅角落里摆放着一架钢琴,琴身是檀香实木制的,款式相对现在来说有些老式了。 楼下居住的是一家四口,一对父母和两个小孩。大点的上初中,小的才两三岁。 “操!说起这事我就窝火。” “那个,你在那边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转学了……” 房间位于最边栋,二楼。地理坏境还不错,坐北朝南,从这里望去能看到小区前新栽种的一些月季和芍药,排列整齐。 话落,温言扬了下眉。 直到电话里又传来一声“言哥”,他才收回了视线,淡淡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就是不知道是谁……靠!”杨谦动作太大,又扯到了伤口,“专挑老子脸上下手。” 温言听完也没发表什么意见,夹了一筷子菜后,才慢条斯理地说了句 :“所以……这和你的穿着有什么关系?” 二楼的“袁记菜馆”,俩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楼下就是人来人往的繁华马路。 “算了,没什么。” 杨谦前五倒六地说了一番,仰头喝了口冰水,这才觉得浑身舒坦了些。 “你到了吗?”温言进卧室换了件短袖,很普通的一件白t,但穿在他身上就有种独特的清冷气质,既不显单调也不过分张扬。 “言哥,你住哪栋呢?” 小七是一条路边捡的阿拉斯加犬,今年才一岁半。迟家没什么人喜欢狗,所以温言就把它也带过来了。 琴脚架的右下角突兀地缺了一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这会正值晌午烈日,花都无精打采地垂着,像蔫了一样。 他视力好,一眼就认出那是温言:“言哥,这儿!” 像是进入了跟年期前柴米油盐的必备化阶段,这对夫妻到点了必定会因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一番争吵,孩子哇哇的哭声响彻整栋大楼。 “……这孙子狗得很,那条路绕得跟个迷宫似的。我他妈追都没得追,跑得倒挺快。” 他想说“那帮孙子”,但随即想到温言也即将是“那帮孙子”中的一个,又立马改了口:“……那帮书呆子有什么好的,一个个傲得跟什么似的,都不拿正眼看人。” 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中的一个女生,是真上心了的那种,为此还特意去模仿她喜欢的外国歌星的打扮风格。 只可惜明星走得是欧美酷盖风,他整的是九零年代打工靓仔风,人家女生也没多瞧他一眼。 “人家不喜欢你?”温言抿了口茶。 “唉,反正这事也挺糟心的……说来话长,我也看开了。” 杨谦不欲多说,温言也没再问。 俩人又聊了会儿,结了帐从“袁记菜馆”出来后,杨谦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 — 傍晚夜风渐凉,白天的暑气消散不少。 小区里的人都陆续出来活动了,散步的散步,唠嗑的唠嗑。 温言洗完澡出来,外面火烧云正绯得发紫,他打算晚点带着小七出去转转。 搬来两天,都在处理转学手续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时间带它去熘熘,无聊得它整天在客厅里上串下跳,还咬坏了好几个玩具。 手机响了一下,首页推了一条游戏直播结束提醒:您关注的“画师”主播半个小时前已结束直播。 “鲸牙”是最近很火的一款小众游戏直播软件,各种游戏几乎都没什么限制,出来没两年就颇受年轻人的喜爱,里面不乏藏有大神级人物。 “画师”是人气排名前十的一个主播,直播时从不露脸,也很少与观众进行互动,号称是全网最神秘的一号人物。 温言平时不怎么玩游戏,下载这个软件完全是个意外——上次假期做家教,小孩调皮,拿他手机胡乱下了几个游戏,其中就有这款直播软件。 他不小心点进去看了一眼,发现玩得还不错,后来也就没卸载,无聊的时候用来打发时间。 不过近两个月来“画师”都没怎么直播,今天也只上线了半个小时,玩的还是一款单机对战游戏。 温言点开看了几分钟,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退了出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栓上小七就出了门。 小区后面是条商业小吃街,旁这会正赶上人流高峰期,小贩吆喝,瑰阳余韵,好像尘世的庸碌繁忙也变得暖情了起来。 “诶,我炮吃你猪,走你!” “马过河,踩象脚,将军。” “诶呀呀呀呀……都跟你说了一开始不要动卒……” “得得得得……你行你来,站着说话不腰疼……” 花坛不远处的槐树下,此刻正围着一群穿背心下象棋的老大爷,看那集体捶胸顿足的表情应该是又输了棋,你一句我一句争得面红耳赤。 他们对面坐着的是个少年,穿着一件宽松的白短袖,背对着人群,看身材应该年纪不大——明明是一人孤军奋战,他却仿若老神在在,散漫又随性。 赢了棋,少年一把抓过压钱塞进了口袋里,悠闲地摇着老旧蒲扇喊:“来啊,还有人要继续吗?” 人群中立马有人摆手:“不了不了不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了吧。” “寒小子,明天再来……” “诶,柏叔,明天记得带钱过来……” 温言带着小七在小区周围熘达了一圈,想着冰箱里应该没有狗粮了,便又去生活超市买了两盒。 他拎着袋子正要回去时,刚好就看到了那“铩羽而归”的场面。 明明那少年的气质与周遭格格不入,却又迥异地融合在了一起,毫不违和。 挺有意思的一幕,温言不由多看了会。 可惜那人赢了钱就走了,留下一帮退休的大爷们还在那激烈地讨论。 小七一直在兴奋地扒弄袋子,温言回了小区。 — 晚上十点半,江寒和一群狐朋狗友从网吧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六月的伏暑,一轮圆月挂得老高,烧烤夜摊依旧热闹非常。 看自家“太后”还没打电话过来,江寒哼着小曲又拐去了街角的那家“汤包铺”。 “叔,还没关门呢。” “哟,小寒什么时候放假了?” “快一个礼拜了。”江寒走进去后不由吸了吸鼻子,赞道,“阿叔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做的什么好香啊?” “尽会恭迎我。”汤包铺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看着很和蔼可亲,他指了指蒸箱,“喏,那还剩下一笼。” “还是您了解我,我不说您都知道我在想什么。” “少套近乎,”老板笑骂了一声,“哪回来不是惦记汤包。” “自从吃了您家,哪还看得上别家啊。”江寒就着徒手咬了一口,舒服得眯起了眼,好话张嘴就来,“这手艺放在古代可不就是皇家级别,这附近可再也挑不出一家了。” 尽管知道这是拍马屁的话,老板还是被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嘴跟姑娘摸了蜜似的,难怪招女孩子喜欢。” 江寒得了便宜还卖乖:“阿叔,明早记得给我留点。” “行,记着呢……” 从这回小区挺近,往西街走一条近巷就到了。今天赢了钱,加上江咏最近要去北京出差几周,江寒走在路上都感觉身心愉悦,不时哼调调。 可人太过于得意忘形了总归是不好的,容易忘事情。 就比如此刻——江寒正和一条不知从哪条巷子窜出来的大狗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非常。 大狗蹲坐在巷子中间,庞大的身躯佔据了本就不宽的道路,正兴奋地朝江寒摇着尾巴,那兴奋模样像是遇见了什么非常高兴的事。 江寒脑子懵了一秒,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不是吧,还来!” 这两天这狗就跟在他身上按了定位器一样,每回晚上路过这里都在这“逮”他。 江寒自认为活了十八年,虽说算不上什么正经好学生,但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勾当。 老天爷犯不着要这么折磨他啊!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江寒深吸了口气,开口说:“不是……兄弟打个商量,今天真没——” “汪——” “哥,你这就属于流氓行……” “汪——” 江寒心里暗骂了声“操”,不着痕迹往右边挪了一步,打算先绕过去再说。 哪知那狗像是知道了他的预判,下一秒起身跑到了他面前,眼巴巴地瞅着他手里的袋子,两眼放光。 江寒:“……” “不是哥,你这是妨碍人身自由。”江寒瞬间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着要跑的冲动,“……不如大家各退一步怎么样,井水不犯河水。” 大狗纹丝不动。 江寒:“我不犯人人不犯我,做狗要讲文明。” 大狗依旧纹丝不动。 江寒:“……” 江寒等了一会,觉得它大概并没有要伤害自已的意思,只好忍痛将手里的汤包“割让”了出去。 操,老子再走这条路就是狗! 江寒一路郁闷地回了家,期间看门的保安大叔跟他聊天,也只讪讪回应了两句。 可惜江寒没看到的是,在他走后没几分钟,一个矫健的黑影从失修的围栏外钻了进来,借着草坪上随意堆放的健身器材,身手熟练地跳上了最边栋二楼的阳台内。 一看就是“惯犯”了。 —— 八月尾旬,炎热天气过后,一场大雨来得毫无征兆,轰轰烈烈一连下了好几天。 被暴雨冲刷过后的城市明净如洗,天气倏忽凉快了下来。游鱼从江底浅了上来,江面一片蛙声缠绵,与蝉鸣交织成章。 傍晚,温言出门给杨谦打电话过去时,那边很吵。搬来桐城两月,杨谦今天约他出来网吧,他找到了杨谦发给他的手机定位,但没找到人。 “言哥,你先晚点过来……我这边我操……” 那边话音嘈杂,温言听得不是很清楚:“你现在在哪,我已经到了。” “啊,你到了。你敢打老子脸……那你先找个地方待一下,我这边结束马上过来找你……” 那边像是在打架,听阵仗动静还不小,温言不由皱了下眉。 他正想原路返回,就听话筒里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他还来不及反应,旁边突然就冲出来一团黑影,直直滚在了地上。 路灯下,昏暗逼仄的老旧巷子,前面两伙人正拼得如火如荼,场面不可谓不壮观。 温言刚想转身走人,结果下一秒迎面又飞过来一个人。 “砰”地一声响,年久失修的墙壁溅起一层白灰,将那人染成了一尊“白面” “白面”快速爬起来,顶着一张比唱戏效果还佳的脸问温言:“兄弟,哪边的?” 温言:“……” 他想说我路过,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杨谦在前面喊了一声:“言哥!” 温言:“…………” 听到是对面的,那人光膀抖了抖身上白灰,抄起棍子就往温言身上招唿了过去。 温言:“……” 不得已,温言不得不被迫加入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斗。 许是看人身材清瘦单薄一些,柿子自然要挑软的捏,有好几个人都围着温言出手。虽说温言底子不差,但一时也被缠得抽不开身。 - 那边战斗正进行得热火朝天,而这一边,江寒除了刚开始还划了几下水,接下来的时间完全就没加入过。 小弟吴非看了看那激烈的战斗场景,连连摇头轻啧:“哥,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这里晚上路灯很暗,他们俩人隐在角落处也完全看不出来。 职中杨谦和一中骆亦俩人向来积怨以久,属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种,这次好像是为一个女生打起来的。今天是骆亦请江寒帮忙,骆亦手上有一套loev绝版游戏装备,江寒只差这一套就集其了。 江寒不知从哪掏了颗糖出来,悠哉地问:“要吗?” 吴非:“……” 这种时刻也就他哥还有心情吃糖。 “要是骆亦反悔不肯把那套装备给你了,那我们这么多天不是白装孙子了?” 学霸分三六九等,校霸自然也分“好类”和败类。 骆亦这人仗着家里有点关系,在学校就是目中无人,校外更是无法无天。还在初中的时候就传出过把人小姑娘肚子搞大的传闻,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为人轻浮确是出了名的。 “要是他耍赖不给,那我们怎么办?” 江寒拉了拉黑色短袖领口,将露出的一截吊坠红绳随意塞了回去,说:“你觉得我可能会做亏本的买卖吗?” 吴非呆了呆,脑子快速转了几个圈,接着冲江寒竖了个大拇指:“高高!强还是你强,原来你根本就没打算要帮他。” 都说过河拆桥,江寒这是连桥都没打算搭,拿了东西对方反而还得感恩戴德。 “这招叫擒贼先擒王,以后学着点。” “是是……” 江寒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战况,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眯了眯眼。 “哥,既然装配骆亦已经给你了,那我们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吴非也顺着视线往那边看了过去,除了三四个人围着一个人在打外,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人看起来文文弱弱,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但不知是运气好还是怎么的,竟完美避过了所有攻击。 天太暗,看不清那人长什么样子。 吴非心说这有什么好瞧的,一转眼就见他哥已经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哎,哥你干嘛去?”吴非赶紧追了过去。他们不敢对江寒下手,并不代表不会对他这个“菜鸡”出手,他可不想被无辜伤及。 这边,温言躲过了一块砖板,反手将人手腕反折。那人惨叫一声,输了气势自动倒了下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起身,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那速度又迅又勐,手法刁钻凌厉,他飞速偏了一下`身。 凌厉不改,那拳头堪堪顺势落在了腹部上,温言直感觉腹腔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倏得从额头冒了下来。 温言撑了一下地,疼痛迅速席卷全身,手脱力半跪在了地上。 看着那蜷缩在地上的身影,江寒愣了下。 他只是想试试那人的身手,那一下他只用了五成力,本来预判也是该落在骨头上的,但没想到他反应这么迅速,竟能够躲开自已的招式。 而且……刚刚那柔软的触感,明显是腹部。 腹部不像胸腔有肋骨保护,要是落在实质脏器上,搞不好还会有内出血的风险。 虽然从小到大江寒也打过不少架,但每次下手他都有分寸,今晚还是他第一次失手。 江寒在他自已还没意识到敌友之前,就已经赶紧过去查看那人的伤势了。 “喂,同学你还好吧,用不用去——” “医院”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在看到那人的脸时,江寒又愣住了。 记忆深处中一张白净的小脸与眼前的人重合,一句“漂亮妹妹”脱口而出。 在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温言瞬间冷了神色,忍着疼痛一拳毫不犹豫回击了过去。 这辈子,他大概最讨厌别人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他。 江寒第一次大脑反射弧这么迟钝,硬生生挨了这一拳。 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句“巡警来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兵荒马乱的四处逃窜。 “我靠!谁他妈报的警!” “输不起是不是……” “你们这群小崽子,都他妈别跑!” “江寒!又有你一份!上次老江电话还打到我这里来了……” 场面一时极度混乱,这里道路错综复杂,但想来他们也是“斗智斗勇”惯了,哪里有暗道哪里是死胡同警察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有人还没跑出几步远就被逮了回来。 “都他妈老实待着别动!” 眼看着警察就要搜过来了,那一刻鬼使神差间,江寒一个箭步将人推进了一间废弃的土房内。 温言:“…………” — 半个小时后,警局。 本就不大的办公室内左右各蹲了一排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得老实抱着头,场面简直堪比大型扫.黄现场。 “又是你们这群兔崽子,好的不学偏偏学打架。赢了就可以比谁更威风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家里供你们是来读书的,不是用来打架的。” “你们是国家的未来花朵,是国之栋梁,这个样子是想要带坏下一代吗?有这精力好好考个学校不行吗……” 老干警苦口婆心地说教了一番,想来他们也是这里的常客,知道这次教育了下次还会继续再犯,便也不再说了。 “人应该都到齐了吧,签个字打电话叫家长来接。” 话落,一人抬起头下意识往四周扫了扫,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一旁的江寒搭住了肩。 他抖了一个激灵,下一秒就听江寒在他耳边道:“兄弟,身手不错啊。下次一起切磋切磋。” 其实他刚想说的是好像还漏了个人,但一对上江寒那双带笑的桃花眼,就莫名感觉后背发麻。 江寒嘴角明明是笑着的,三伏的暑天他却分明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他觉得刚刚他要是说了还少一人,下场一定会死得很惨。 开什么玩笑,和江寒切磋那不摆明是去找虐的吗! 还是渣渣都不剩的那种! “不不不了……”男生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忙摆手道,“寒寒寒哥……我、我哪配和您……” “江寒,你又在那吓唬人。” 俩人动静太大,老干警用力拍了拍桌子:“安静。行了,打电话通知你们家长。” 刚刚还气势十足的打架众人这会如丧考妣。都是令家里不省心的主,回去肯定免不了一顿挨批。 江寒尤自镇定自若,在众人都在打电话时,他脚步慢慢挪了过去,在老干警面前悄悄打商量:“阿叔,我爸又出差了。我妈这会儿应该在逛街没空管我,我能不能先走啊,你看晚饭还没吃呢,我妈也不关心关心我这个儿子……” 那样子可怜又诚恳。 老干警幽幽瞥了他一眼,江寒立马打保证说:“叔,你知道我。初中后我就收手了,这次真是意外。” 江家小子也算是这带的熟人了,自小是他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或多或少都会关照着些。 看着江寒嘴角上的淤青,老干警难得带点揶揄的幸灾乐祸说:“哟,被打了?行,你先走吧,注意没有下次了!” 想到刚才的事,江寒不由用舌尖顶了一下腮帮,又笑意盈盈说:“好嘞,阿叔再见。” 然后,在众人悲愤加艳羡的目光中,江寒大摇大摆地出了警局。 众人:“……” 吴非:“……” 哥,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 江寒返回破巷找了一圈,没到找人,随即又觉得自已今晚真是煳涂了。 都过去那么久了,人肯定早走了。 虽然那时灯光暗淡模煳,但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就是温言。 那人眼角浅痣的位置和儿时一模一样。 其实真要说来,那也不算是颗痣,只是因为瘢痕淡化而留下的印迹。 温言刚搬来大院那会,因为不爱说话又瘦瘦小小一个,总是会被别的同龄孩子欺负。 那天好像是因为争地盘还是什么的,江寒不太记得了,总之是有个胖子推了他一下,温言直接摔在了浅滩的石子上。 碎石尖利,划破了脸,半边脸上全是血。 几个孩子没见过这阵仗,一时慌了神,又不敢告诉大人,一熘烟全跑了。 等江寒下课找到温言的时候,他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呆呆地坐在河边,也不哭,看见他来露出了个怯怯的笑,乖乖地喊他“江寒哥哥”。 江寒那时也还小,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来不及问缘由赶紧带人去了附近医院。 万幸只是刚好划破了小血管,看着吓人,其实伤口不大,没多严重。 回去之后,江寒将那胖子几个狠揍了一顿。自此,大家都知道了大院里新搬来的那小孩是小霸王江寒罩着的人了,暗地里也不敢再欺负人了。 小孩的伤口愈合能力强,那道口子没多久就好了,但也还是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不仔细看的话也看不出来。 小时候的温言很乖很奶,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喊他“江寒哥哥”,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很可惜,他们没多久就搬走了。再后来,江寒也没再遇见过温言了。 儿时的短暂玩伴,确实也说不上有多记忆深刻。 从今晚的反应来看,温言也好像已经……不记得他了,又或者是……没认出他来。 想到这,江寒不由又笑了下。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听到“漂亮妹妹”这个词就炸毛。 江寒第一次见到温言的时候,就错将人认成了女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漂亮妹妹”。 不过那时的温言不想现在这么……江寒稍微咂摸了一下,用了“冲动”这个词。 现在的温言与儿时确实变化很大,至少江寒想不出那个拖着奶声奶气喊他“哥哥”的人也会有打架的一天。 (本章完) 第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章 第三章 那一刻,自予纵横江湖多年、什么腥风血雨大场面没见过的江大校霸,低头拿书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那里。 他现在换班级还来得及吗! 大概过了有那么两三秒钟的时间,江大校霸淡定地完成了拿书的动作。他分析了下温言在课堂上动手的可能性后,露出了象征标志性友好的笑容来。 “嗨,这么巧啊。” 温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搭话。 但江寒却分明从他脸上读出了一种“谁和你巧”的意思来。 前天刚把人打了,今天就碰到了,而且还好巧不巧是同桌! 这他妈是什么绝世“缘分”啊! 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演啊! 江寒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摊开试卷拿出了笔,然而心思却完全没在讲课上。 说着,为证清白,江寒又拿出了桌肚里的云南白药,递到了温言面前。 第三节课是自习课,现在没书没资料,说白了就是自由课,只要不出教室也没老师管你在干嘛。 肚子上的淤青还没消退,留在净白的皮肤上,明晃晃的有点刺眼。 掏出手机看了眼,还有二十分钟才下课。无聊地玩了会手机,江寒视线又不自觉转回了温言身上。 江寒思考了两秒,伸手过去悄悄掀开了温言的衣角。 听到没有作业要抄,江寒自然乐得,完全没有丝毫的尴尬。 江寒突然有点内疚,正想撤手,下一秒手腕却被人拽住了;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干什么?” 但紧接着,他就看到温言站起了身,拿出了桌子里的书。 虽然是群架,但总归是他理亏一些,也不知道那一下伤得重不重? 声音越来越小,这话说出来他自已都不信。 江寒:“……” 作为一个严重偏科且学习向来吊儿郎当的人来说,还能记得英语有作业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了。 教室里讲小话的讲小话,睡觉的睡觉,没几个人在学习。江寒有点无聊,想起放假布置的英语作业还没写,于是戳了戳前面,压低声音说:“诶,那个英语作业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看那苍白的脸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师太没有布置作业吗?”江寒说,“我记得好像有个什么……什么嗯,阅读翻译要写,应该是叫‘老马带你学英语’那个黄本本吧。” “不,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威表情僵了有足足五秒,才开口说:“那是上学期模考的时候布置的。” 但……这谁知道呢? 有点像夏日薰衣草的味道,又有点像冬日冰雪消融的那种清冽味……具体的他形容不出来,还挺好闻。 温言看着江寒手里的药瓶微微愣了下,接着松开了握着江寒的手,淡淡说了句“不用”。 散漫不羁活了一十八年的江大校霸,还是头一回感到这么苦恼。 温言已经醒了,正满脸戒备地看着他。 不管怎样,起码得让人看到他的诚意再说。 而且看那人的样子好像也不记得他了,打都打了再问你一句“你没事吧”显得有点傻逼。 可待他仔细一闻,却又没有了。 前桌的刘威明显地抖了一下,战战兢兢转过头,一脸懵逼地说:“什、什么英语作业?” “师太”是他们英语老师周苗的外号,因为教学严厉而被大家偷偷起了这个外号。 又想,还能来上课,应该是不严重的。 说不定只是在强撑着…… 这么琢磨着,江大少爷是个行动派,人已经凑了过去。然后,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而且人家也不叫“老马带你学英语”,叫“冯哥带你学英语”,是绿色的! 他想问“你伤得严不严重”,但看温言完全没有要搭理自已的意思,也就不好开口了。 江寒在忐忑的心情中度过了第二节课后,他觉得自已好歹得有点歉意的表示,于是课间去医务室拿了瓶云南白药回来。 少年的身量还介于未成熟的青涩单薄,白色t袖下露出的一段锁骨清瘦削薄。窗外暖色的瑰阳撒在细碎软发上,柔和了几分少年身上的疏离感。 江寒暗暗松了口气,听这口气应该是没生气,至少没有把他当成变态什么之类的。 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 江大少爷第一次这么百口莫辩,看了看自已做祟的爪子,又看了看温言那防备的眼神,最后干脆放弃了,一副破罐子破摔说:“其实我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势。” 江寒暗暗啧了一声,又想到两天过去了,也不知道肚子上的伤消肿了没有…… 回来的时候温言正趴在桌上休息,江寒先将药塞进了桌子里,打算等人醒了。 江寒内心挣扎了一会儿,想着偷偷看一眼应该没事吧,反正温言也在睡觉。 小时候那么黏人的一个人,长大后怎么就变得那么……嗯,冷冰冰的。 江寒好奇问:“你这是干什么?” 温言:“换座位。” 江寒:“……” “别啊!”江寒赶紧说,他下意识抓住了温言的手,“这个座位挺好的,门口那两座位‘无常鬼’总是来巡逻,平日里都没人敢坐。他这人铁面无私,逮到了就会请家长……” 江寒说得无比真诚,压根忘了人好学生根本就不怕被查。也是,毕竟在江校霸十七年的潜意识里,坐最后一排的要么是不爱学习的,要么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温言视线落在了江寒握住自已的手上,少年手指修长白净,骨节突出分明,刚好环住了手臂半圈。 江寒下意识顺着温言的目光看过去,然后默默松开了自已的手。 他总觉得自已的爪子哪天会不保。 夏末还未过去,少年的手臂却很冰凉。 见温言有些动摇了,江寒继续再接再厉说:“而且门口有垃圾桶,夏天总是有股难闻的气味。那味道绝对提神醒脑,能精神一整天……” “垃圾桶”这三个字成功劝退了温言,温言又把书放回了桌子里。 总算把人留下来了,江寒有点小开心,有同桌了至少上课也不会那么无聊。 江寒掏出手机打字:在? 那边秒回:? [jh:送别人东西不接受怎么办?] [菲菲公主:哥,你送女生东西还有不要的?!!!] [菲菲公主:是谁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家姑娘这么有骨气!!我要膜拜她。] [jh:滚!不是女生,快说怎么办就行。] [菲菲公主:哦,那等我想想,不过是为什么要送他东西?] [jh:就不小心把人给打了。] [菲菲公主:???] [菲菲公主:打一巴掌再给颗糖,换我我也不接受。] [菲菲公主:话说是前天职中的那个吗?不过哥,这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地道,偷袭不是你的风格啊。] [jh:少说废话。] [菲菲公主:好。] [菲菲公主:那还是好好道歉吧,让人感受到你无比抱歉的心意以及愧疚。] [菲菲公主:就像考砸了在家长面前装乖服软一样,让人有火撒不出,这招我百试百灵的。] 江寒思考了一下可行性,接着将药瓶推到了温言桌上,咳了一声说:“那什么……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你要是觉得不解气,可以打回来。” 末了,又真诚补充一句:“真的,我保证不还手。” 俩人的动静早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只不过压着好奇心没打量,耳朵却高高竖起。 温言有点头痛,陈星连给他发了十多条信息问他怎么回事,温言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想让这人闭嘴,但良好的教养使他说不出那样的话来,但要不接受的话,这人指不定又要怎么烦他,于是只好将活络油收下了,然后,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谢谢”。 见江寒又要开口,温言又说:“行了,你的道歉我接受。” 虽然今天下午江寒思维不在线,但也听出了温言这是不想理他的意思,便也主动闭了嘴。 … 桐城一中是个开放包容的学校,注重学生的整体水平发展,以德智体美全面建设为长远办学宗旨。简单点来说,就是成绩比不过人家,用其他方面来补凑。 高一高二周末只用上半天课,平日晚自习八点钟就下了。开学第一周,学校校长为了让学生更好地调整状态,连早晚自习都免去了,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这样体恤学生的好领导了。 所以下课铃一响,犹如得了某种指示,大家一窝蜂涌出教室,网吧的网吧,篮球场的篮球场,跑得比兔子还快。 温言没有东西要收拾,等走廊人走得差不多了,他才出了教室。 杨谦给他发消息说在学校大门口等他,一起去外面吃饭,温言回了个“好”。 刚走到教室门口,就有个女生叫住了温言。 她手里提着一杯奶茶,往教室里弱弱望了一眼,又开口对温言说:“同学,你可以帮我叫一下你们班的江寒出来一下吗,谢谢。” 温言脚步停了下,但很快教室里就有人调侃喊:“江寒,有女生找。” 教室里江寒远远应了一声,然后便是男生们起哄的声音:“江寒可以啊……刚开学就有女生找啊……” — “那晚就是骆亦故意找茬,他在学校没找你麻烦吧。” “没有,他应该不认识我。” 杨谦选得是学校周边的一家老字号粉面馆,陈设装修偏民国风,朱砂红漆衬得环境暗雅清幽。这会正值散学,店里人还挺多,俩人正坐着等餐。 “我还怕他故意找茬,毕竟那晚你也在。” 杨谦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那晚不仅胜负没分,还被请了顿家法。 像是想到什么,杨谦又说:“还有那个江寒,能和骆亦走到一起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最好离远点。” 温言意味不明地嗯了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后,才道:“江寒……他怎么了?” “听说他一个学期换三四个女朋友,发正就……不对头。”江寒这人杨谦不怎么了解,对江寒的认知仅来源于传言,但冲这换女朋友的速度肯定也是人品不怎么样。 温言脑海里闪过刚才出教室的那一幕,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下。 杨谦自然想不到他口中的“不是什么好人”的人已经和温言是同桌了,并且还很乐意。 但往往都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寒一走进面馆就看见了温言,并且非常自来熟地在他们那桌坐下,再顺道非常自然地打了个招唿:“嗨!亲爱的同桌,不介意拼个桌吧。” 那语气熟稔得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了一样。 坐都坐下了再问这个问题就显得很虚假,吴非跟在江寒后面肺腑,心想着他哥还是这么厚脸皮。 不过……同桌? 江寒什么时候有过同桌了? 吴非今天吃坏了肚子,没去学校,所以也就不知道转学生的事。 众所周知,江寒旁边座位从来都是空的,倒不是因为校霸的缘故,而是谁都不想自已旁边坐着个从来不认真听课却每次考试都能考高分的人做同桌。 毕竟人比人,容易气死人。 吴非虽心有疑问,但也还是跟着江寒坐在了他旁边:“那个,你们不介意再多一个人吧。” 别的本事没学到,厚脸皮倒是练得如火纯青。 温言扫了俩人一眼,没说话,默认了俩人的拼桌。 全场就只有杨谦,还沉浸在温言和江寒是同桌这个事实中没回过神来。半晌,他低低骂了声“艹”。 “什么时候的事?”杨谦一脸震惊地问。 吴非也想问什么时候的事,他觉得他哥可能会挨揍——前天刚干了一架,哪有人这么巴巴地往上凑的。 不过事实上是他多虑了,杨谦只是视线在俩人身上梭巡了几圈,眼神警惕地盯着江寒就没了下文。 “啊,”江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见杨谦那戒备的眼神后,才说,“不用那么紧张,虽然我们是第一天同桌,但我也很关心新同桌的。前天那事真是误会,纯粹就是金钱交易,那晚我也没——” 他想说“没动手。”,但随即想到被他误伤的人就在旁边,又生生改成了“就是凑个热闹”。 说完,江寒又捅了捅吴非。 吴非立马狗腿附和:“是是是,我可以保证我们老大真没要出手。不信你可以问问你们的人,绝对没伤过——” 余光瞥见江寒轻咳了一声,吴非秒懂:“绝对不会有意伤人。” 他那晚还没过去就被人拦住了,自然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此刻一经联想,才觉得他哥真是不怕被揍——虽然也没几个人能打的过江寒。 前天刚把人打了,今天还能拼一桌吃饭,并且开学第一天又还是同桌,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吴非觉得这人脾气也是好,到现在还能忍着不揍人。 但他不知道的是,温言早已经揍过人了,就在江寒那晚嘴没把门喊人家“漂亮妹妹”的时候。 “相聚就是缘分嘛,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江寒一贯嘴上开花活跃气氛,“来来来,今天这顿就当我请你们了怎么样。一回生二回熟,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打没打人杨谦自然知道,他不了解江寒的为人,只是不希望温言和这样的人接触。 他总觉得温言和他们这些人是不一样,他该是优秀的,被人仰望的,属于别人家长口中的好学生。 不过看温言也没拒绝的样子,杨谦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说完,江寒又主动去拿了几瓶饮料过来,配合吴非的滑嘴打腔,气氛一时也没那么僵硬了。 这里的招牌牛肉花面最是出名,牛是现宰的劲道牛肉,面是纯手工赶制的爽口拉面,几人点的都是招牌面。 不一会儿,面端过来了。 店家很实惠,满满小半碗牛肉,色香味俱全,配料十足。 高中少年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起东西来也毫不含煳,吴非吃货属性,已经大口开干了。 然后,杨谦一抬头就看见江寒将温言碗里的香菜夹走了。 杨谦:“……” 这真的只是第一天认识吗? “你不吃可以给我。”江寒望着温言说,“反正不吃也是丢掉嘛,不要浪费。” 温言筷子顿了一下,对上江寒那张笑脸,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安静吃面了。 杨谦惊得筷子都快掉了,温言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更遑论是直接夹菜这种事。 但看温言的反应也不是很排斥,杨谦神色复杂地扫了俩人一眼,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疑惑。 (本章完) 第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十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到了小区, 正要分别时,温言忽然说了句:“雪人还在。” 江寒看了眼前方还手脚健在的大笑雪人,下意识说:“当然还在, 这几天又没出太阳。” 空气安静半晌,温言低声喃喃说:“过几天就会消失了……” 像在自言自语。 江寒顿了一下, 注意到了温言用的不是“融化”而是“消失”这个词。 只有什么东西突然不见了,才会用消失来形容。 江寒眯了下眼睛, 仰头看了会湛蓝无瑕的天空说:“有些东西太过美好, 所以注定只能是短暂的。人们感叹于它的昙花一现, 可却也并不会忘记它的美丽。” “言言, ”江寒转头看着温言,“下次送你一个更大的雪人好不好?” 温言沉默良久, 就在江寒以为他不要被自已的温情太感动时, 温言突然来了句:“你平时也是这么追女生的吗?” “什么……” 江寒触不妨及被问得一愣,呆了三秒,接着又笑了:“言言, 你这可就太没良心了, 我这可是在用我的毕生感悟来宽慰你。” 正经不过三句,某人又自恋了起来:“再说,我这天生丽质的容貌还需要人来追吗, 这不是在等着排队吗。” 然后, 排队等着女生来追的天生丽质江大校霸, 在看到温言朝他迎面靠近时慌了神。 “言言,你……你这是干嘛。” “感谢我以、以身相许, 也……也不用这样啊。” 努力掩饰的紧张语气出卖了他的故作镇定, 江寒咽了口唾沫, 飞速眨了几下眼睛, 那模样活像等宰的小羔羊。 在俩人距离相隔几厘米时,温言停下脚步,脸上平淡无常的表情与江寒的慌乱模样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头。”温言提醒说。 江寒反应又慢半拍:“哦,什么,大头……” 反应过来温言是拿猫,江寒暗暗骂了句没出息。 将猫包递给温言,江寒眼神开始乱瞟:“那个,我先回去了,明、明天见。” “明天见。” 江寒走了,那背影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在江寒走后没几分钟,温言站在原地忽然笑了下。 那笑容像染了冬日春雪,又像含了旭意暖阳,如春风百花绽放。 回去后,温言给萎靡的大头喂了点水,又给伤口消了遍毒。 可能是知道自已失去了什么,平时喜欢用叫声来宣誓领地的大头这会儿也不叫了,只恹恹趴在地毯上一动不动。 小七从房间出来,见大头出现在家,高兴地过去围着大头打转,又将自已的玩具咬过来给大头玩。 一副十分愿意建立友好关系的态度。 只可惜大头还沉浸在自已的悲伤中,并没有搭理小七。 虽然它有可能并不知道自已失去了什么,但猫生从此即将改变。 小七并不能理解大头的悲伤,依旧锲而不舍地咬着玩具想要跟小七玩,开心的劲肉眼可见都要溢出来。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动物的悲欢也同样不相痛。 今天“画师”直播晚了一小时,开播上线后也一直是在聊一款游戏版本更新后的新出英雄攻略。 温言点开直播外放,去了阳台浇花。 [草莓丸子:哇,画师大大!这个英雄好难,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快就满级的?] [画师:平时玩得比较多,可能积分比较高吧。] [草莓丸子:我每场都玩,可还是中等段位。] [画师:女孩子不需要这么厉害,有男朋友保护就行了。] [草莓丸子:嘤嘤嘤……大大可以保护我吗,人家都没有男朋友。] [画师:可能不行呢,因为我想做大家的男朋友。] 故意卖萌的话说出口,接着弹幕评论区刷过疯狂的“可以做我男朋友吗”,甚至还有人说可不可以原地结婚。 画风另类到简直不像是一个游戏主播的直播间。 再配合那幽默打太极的调调,把粉丝的热情都吊了起来。 [大大是女孩子吗,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啊啊啊啊!想给大大生猴子,请收下我的丘比特爱心。] [大大太幽默了,请求可以多聊聊吗……] 但开麦连线了二十分钟,画师就提出了要下线,弹幕区又是一阵疯狂刷屏。 [啊啊啊!今天不打游戏了吗?] [咔叽嘛,还等着看画画呢。] [期待了好久,画画难道忍心让人家伤心吗……] 今天是画师第一次不打游戏单和粉丝聊了这么久,听闻要下线,一群狂热粉激动的心抛上天又被打回了地上。 [画师: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下个星期见哟。] [大大你看到我空荡荡的心了吗,那是为你而空的。] [啊啊啊啊!画画下次上线可以多聊会吗。] [期待画画可以露脸……] 温言听了会,以前他只是单看游戏直播,也不怎么开弹幕和互动。今天第一次听他们聊天,莫名觉得这主播的说话风格有些隐隐熟悉。 自恋,不正经,和某人有些像。 温言觉得自已最近被江寒毒茶太深了,看谁都觉得和他像。 他正要退出直播时,就听画师又说话了。 [画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遇到过……嗯,心跳会加快的情况吗?] 这个问题一出,评论底下立马有了好多分析解答。 [大大是说紧张吗,紧张就会心跳加快啊。] [心跳加速,分很多种吧。生气也会啊,最近有谁惹画画生气了吗?] [大大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吧,呜呜呜……难道我要失恋了吗。] [画画是最近熬夜太累了吗,注意休息呀。] [画师:没有喜欢的人,就是……有个朋友。] 这句话一出,评论区刷得更快了。 [朋友心跳加速,那还是喜欢她。] [我每次和暗恋的人相处,都会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虽然很失落,但还是要恭喜画画有喜欢的人。] [这不就是心动吗,呜呜呜……想知道是谁这么优秀能被画画喜欢。] [画画下次上线不会是从民政局出来的吧……] 评论区分析得热闹,温言退出了直播。 一旁大头恢復了点精力,趴在小七身上玩球,一猫一狗玩得还挺投入。 而另一边,房间内。 江寒盯着天马行空的评论区,不由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拧成了一朵世纪麻花。 “民政局”那几个字出来,江寒背往后重重一靠,暗骂一声,眼不见为净关了直播。 他就不应该在网上问,这些回答一个比一个离谱。 同时也佩服这群网友的丰富想象力,不去做侦探可惜了。 安静坐了几分钟,江寒拿起手机想给温言发信息。 打了一个字,想到今天下午的事,又懊恼地将手机扔了。 下午那张清冷的脸不断浮现在眼前。 江寒烦躁地抓了把头髮,发觉自已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面对温言时完全失去了作用。 一定是从小就认识的缘故,他把温言当成了亲人,所以才会一再没有抵抗力。 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逼着自已想通了这个问题,江大校霸整个人豁然开朗。 又若无其事跟温言发起了消息,甚至约温言明天去不去看他打球,欣赏他的帅气英姿。 温言当然是拒绝的,不想听他骚话连篇。 … 开学以后,气温开始回升,三月的春风吹在身上很凉爽惬意。学校春季篮球选拔赛开始了,选拔的告示张贴在了宣传栏。 这是学校一年一度的重要活动,意在鼓励学生多多锻炼运动,也是提现班级团结的时候。 这种活动不需要宣传,报名参加的人自然很多。 哪怕并不是真的想要参赛,也会凑热闹报个名,因为可以逃掉最后一节自习课。 江寒一直是篮球赛的主力军,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一整个下午逃得光明正大。 一般下午上的是物理化,刚开始任课老师还会多问一句,次数多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毕竟,江寒就算是一整个学期没来,也能考满分。 桐城一中虽然不重高压式教育,但以成绩论“英雄”。成绩好,做点坏事老师也不会管。 前面几天蒋家国看到还会训斥几句,然后再要江寒写检讨或是罚跑三千米。 但江寒这人嬉皮笑脸,一千字的检讨有八百字都是网上抄的,还有两百字写的是当代学生缺少体育锻炼的危害以及学生身心健康的重要性。 三千米跑完还能有说有笑和别人聊天。 蒋家国没了办法,也由着他去了。 下午课间,周苗将温言和李书逸同叫去了办公室。 俩人一走,教室里就小声讨论了起来。 “哎,你们说师太叫温言和课代表去干嘛?” “是有什么英语竞赛吧,上次好像听师太提了一嘴。” “就算是竞赛也不用叫去办公室吧,搞得神神秘秘。” “谁知道呢,师太心思这么难猜……” 一个学期下来,其实俩人的关系在班上众人眼里看来很微妙,不是说有矛盾那种,毕竟大家都没见过他们说过几句话。 但就是属于那种微妙的尴尬气氛,学霸间的竞争,温言一来就打破了李书逸英语第一的位置。 要说心里没点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后来的几次考试,温言也是考得比李书逸好。 班级最不缺八卦和看戏,一些流言就在年级传开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二十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三十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中午, 又是浩浩荡荡的人挤着去食堂。 吴非和王俊林已经先去二楼佔了座位。 排队打餐,江寒帮温言拿了餐盘。排到俩人,江寒说了茄子洋葱不要。 温言问:“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茄子洋葱?” 江寒看了温言一眼, 幽幽道:“上次吃鱼仔饭,配菜里加了一点洋葱沫你都不吃。还有茄子, 你的冰箱里从来没有过。” 这些小细节,江寒都会记得很清楚。 考试周的饭堂永远最热闹, 能听到各种口吐芬芳和指桑骂槐。 “操!早知道老子就不对答案了, 改错了七个, 就不该相信他们。” 王俊林端着一碗饭, 吃一口吐槽一句:“我旁边那人,信誓旦旦给老子递答案, 结果全他妈是错的。” 众人哄笑, 罗清笑得喷出了饭:“老王,总共就十二个选择题,你还改错七个!我是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 “对啊, 蒙对的都该错了。”王俊林气愤, “还有后面那题,也不知道哪个傻逼老师出的!老子都没见过。” “傻逼老师”正从后面缓缓走过,大家目光齐刷刷落到餐盘, 安静吃饭。 “怎么, 我说的不对吗?” 王俊林又高声强调了一遍:“这题难道你们见过, 这不就是想让我们不及格。” 说完,见大家沉默, 不解地回头, 然后对上了蒋家国那张放大的阴沉脸。 王俊林吓得一个激灵, 说话都不利索了:“老老老老班……您也也来吃饭……” 蒋家国:“考完来我办公室。” 撂下这句话, 走了。 这下是真成哭丧脸了 “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下老蒋在后面……” “还不是你嘴太快,” 吴非白了他一眼:“你这理解力给你眼神暗示估计都以为眼睛抽筋。” “大非,我太惨了,老蒋不会灭了我吧……” 罗清在一旁笑:“虽然很同情,但是背后真说不得坏话。” “只要我跑的够快,老蒋就找不到我。”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聊了一会,又有人问:“寒哥,这次不会要拿年级第一了吧。” “这不是妥妥的,英语起来了这不是顶天了吗……” 江寒的英语是公认的硬伤,但他本人不以为意,也不妨碍他次次拿年级前十。如今在温言的帮助下,可说是肉眼可见地起来了。 所有俩人又有了一个外号,“坐在角落的那俩学霸”。 “还没考呢,别乱说。” 这边聊得起劲,江寒在给温言盘里挑小蒜末,也是干劲十足。 “寒哥,小媳妇啊。”有人打趣。 “寒哥,伺候周到……” “这波服务到位,绝世好同桌。” 周围一阵打趣,江寒笑骂了一句“滚”。 下午考英语,也是两个半小时。 考完出来,是下午五点,还是艳阳高照天。 俩人一起走路回家,最近他们都是走路回家,二十分钟到,什么都聊。 江寒最近在学做饭,打算暑假去温言家试试。 温言想了下厨房那日惨状,委婉说做饭是要慢慢学的,不急于一时。 “言言,嫌弃我。” “不是,真要慢慢学……” 考试考两天,第二天考完是下午三点,暂时的彻底解放了。 各科老师进来布置作业。 张慢提了一个物理竞赛,和上次竞赛英语竞赛差不多,参赛人数限每班十五人,算是自由报名,没什么要求。 不过按以往惯例,都是班级物理前十五名去。 江寒是物理课代表,负责收集名单,第一个写的就是温言名字。 “言言,帮你报名了,到时我俩住一个房间。” 安排得妥妥当当。 最后,蒋家国进来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教室热高高涨,大家兴奋地整理东西。 暑假开始了。 “祝大家暑假快乐,玩得开心!” 教室里有人喊了句,接着教室里人都喊了起来。 “暑假快乐,天天开心。” “吃到想吃,玩到想玩。” “大家下学期见……” 尔后,便是各年级嬉闹着出教学楼。操场校园人山人海,大家都被放假的氛围所包裹。 出校园,江寒问吃什么。 温言说随便。 江寒想了下,问:“还想吃小龙虾吗,荷福家的才是最好吃的。还有那里的章鱼小丸子和手抓饼也不错。” 温言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江寒不像是会知道这些的人。 “就吴非每次拉着我去吃,这桐城就没他不知道的东西。” 江寒轻带着温言往前走,欢快说:“走吧,言言,预祝我们暑假快乐。” 温言推开他往肩上搭的手。 因为没有提前预定,所以排了一会队。 还是一个镂空小包间,文艺风装修,氛围很好,属于情侣必来的打卡约会地点。 上菜很快,大盘龙虾,一份蛤蜊和解暑凉品,然后又点了一些特色小零食,竹筒米饭打底。 两个人吃绰绰有余。 “点多了。”温言说。 “没事。” 江寒将菜布好:”吃不完可以打包,就是点给你吃的,喝酸奶吗?” 温言点点头。 江寒又去拿了瓶酸奶。 江寒将手抓饼推到温言面前:“尝尝。”然后带手套剥起了小龙虾,依旧是放进温言碗里。 “你别总是剥,先吃吧。” “先剥点,怕你嘴馋。” 温言抿抿唇,耳梢又有些红。 将温言碗里堆满了,江寒才开始吃,吃温言吃过一两口就没动过的东西。 温言吃得有点辣,江寒带他递水:“你说你这么娇,是怎么学会做饭的?” “哪里娇?” 江寒笑:“哪都娇,我的言言可不是哪都娇吗。” 调侃的话,温言推了他一下。 温言吃了一两个蛤蜊,其他全进了江寒肚子,手抓饼也只咬了一半,剩下的全是江寒吃了。 等温言吃得差不多了,江寒开始吃温言碗里的小龙虾。 边吃边递给温言,温言吃了几个,摇头说:“吃不下了。” 江寒看着他吃得渗薄寒的额头,又伸手递了一个:“最后一个。” 温言咬过。 指尖轻滑过似有似无的柔软触感,江寒愣了下,收回手,下意识捏了捏。 心里又有点痒。 吃完出来,打车回家。 要进小区时,江寒说:“言言,明天我去你家做饭。” “去我家做饭干什么?”温言顺嘴问。 “做给你吃啊,我说了要给你做饭。”江寒幽怨望着他,“你忘了?” “没有。” 温言立马说,表情微不可察闪过一丝纠结:“那……好,你来吧。” 江寒高兴:“明天见。言言,晚安。” “……晚安。” 但没等到明天见,夜里,江寒又熘进了温言家阳台。 “言言,想起明天要买菜,今晚可以来你家睡吗?” 毫无逻辑的理由,以及人已经拎着自已的衣服牙刷杯子过来了,脖子还挂了条新毛巾。 温言估计就算是不同意,下一秒江寒也能躺他床上。 “洗澡了吗?”温言问。 “还没有,我先去洗。” 江寒拎着衣服进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温言没在客厅,进到卧室,温言正在换衣服。 触不妨及的一幕,让江寒生生定住了脚步。 开的是小壁灯,温言背对着他,一双修直而细白的长腿映入眼帘,在暖黄的灯光下,肌肤莹润光泽,毫无瑕疵,呈现出朦胧的光晕。 露出的半截腰很细,在这种灯光下更显纤瘦,但瘦得很有美感。 这一刻,江寒发觉温言的身材是真好,虽然瘦,但是瘦得很匀称,处处都透露着精致感。 江寒看了一会,忽然有点口干舌燥,说了一个字“你……”字。 听到动静,温言转过头看了江寒一眼,又若无其事继续手上的穿衣动作。 “洗完了。” “嗯……你为什么换衣服?” 江寒走进来说,目光又不由往温言腰上瞥了两眼。 “刚刚打淋湿了,换一下。” 温言关了灯,将空调温度调好:“睡觉吧。” 躺下后,江寒脑海又闪过刚刚看到的那一截瘦白细腰。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触感和想象中一样细腻。 摸得有点久,温言有点恼怒。 “睡不睡觉?” 江寒收回手,躺好后,感慨说:“言言,你怎么哪都长得那么好看。” 温言踢了他一脚:“睡觉。” 江寒闭嘴,想搂人,怕温言热,又打消了念头。 第二天早上,温言醒了,江寒一只手搭在他肚子上。 这人睡觉每次都不老实,温言缓了会,将手轻移.下去。 “起床了……” 江寒带着模煳的嗓音说:“不是放假吗,起那么早干嘛……” “煮点早餐,你再睡会。” 温言穿拖鞋下床。 江寒搂了下温言的腰,蹭了蹭:“真贤惠……” 早餐是牛奶、烤面包和三明治,烤面包烤得恰到好处,外表酥酥脆脆,三明治色彩鲜艳,白、绿、红搭配,嗯……很美观。 江寒看了会,眼里有笑意,走进厨房从后面轻抱住温言,在温言颈间像小狗一样的拱嗅:“言言……你怎么这么厉害,我都想娶你了。” 温言耳垂微红,推开他:“洗漱,吃饭。” 怕江寒吃不饱,温言给他做了两个三明治,江寒吃得一点不剩,事后意犹未尽。 “言言,我以后可以经常来你家蹭饭吗?” 对比于姜媛十几年如一日的厨艺,温言普通的一顿早餐让江寒觉得自已吃到了世上的绝世美味。 “不可以。”温言说。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可以。” 江寒委屈巴巴:“哦……” “也不可以老是晚上来我家睡觉。” 温言补充说。 “……哦。” 江寒拉长尾音,这句“哦”答得漫不经心,非常不诚意。只说不能经常来,没说不能来。 但事实上,每次温言警告不准来,江寒每次来了耍赖皮抱着温言睡觉,温言也拿他没办法。 表面上凶凶的,其实每次江寒冲温言撒撒娇,温言就同意了。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这模样一看就在打鬼主意。 温言强调:“听到没有。” 江寒点头:“那我一个星期来一次。” 温言:“……” 算是白说了。 “也不准。”温言拒绝。 “为什么, 你不喜欢我抱你睡觉吗?”江寒问。 “哪有两个男生总是抱着睡觉的。” “这有什么,”江寒无所谓,“小时候我还总帮你洗澡呢, 你光着屁股的样子我都看到过……” “江寒!” 温言喊了一声,脸上又羞又恼, 白皙的肌肤泛起淡淡的薄红:“你闭嘴。” 江寒欣赏了一会,嘴角染上笑意:“言言, 你含羞了。” 嗯……很可爱, 江寒在心里说。 还和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温言害羞的时候生气嘴巴会微微鼓起, 这个习惯一直不曾改变。 江寒又欣赏了一会, 忽然说:“言言,每次抱你睡觉你都不会拒绝, 你也很喜欢我抱着你睡觉对吧?” 温言这下是真有点生气了, 一半是恼的,一半是羞的,脸色更红。 “江寒!你再说不理你了。” “好……不逗你了。”江寒忍住笑意, “言言, 你真可爱。” 温言起身收拾碗筷,耳夹红了:“闭嘴。” “好,不说了。” 温言恼红着脸进了厨房。 江寒心情愉悦, 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温言的背影。 其实温言还有一个习惯没变, 小时候喜欢抱着睡。 乡下天气炎热, 靠在一起睡觉总是会出汗,江寒一将手从温言肚子上拿开, 温言又会自动摸过来然后放上去, 然后再往他怀里轻拱, 仿佛这样能睡得更香。 跟个小奶猫似的。 长大好像将这些习惯隐藏了起来, 但不经意间,江寒还是会看到一些小时候的影子。 江寒走过去,又将人从后面抱住,贴着耳朵说:“言言真贤惠……” 温言脸上红晕未消,拿手顶他:“帮我擦碗。” 俩人合作,几个碗很快就洗好了。 太阳还没旺,俩人出门买菜。 温言问江寒打算做什么。 江寒一脸神秘。 到了超市,江寒径直去了水产品区,选了一条漂亮的鲈花鱼和大闸蟹。 “言言,今晚给你做大餐。”江寒信心满满说。 温言表情沉默了三秒,委婉说:“其实……可以选一些容易一点的。” 江寒笑了:“言言,我可学了好久,别不相信啊。特意从我舅那里学来的拿手绝活,已经实验过好几次了。” 温言目光从大闸蟹移到江寒脸上,迟顿三秒说:“……你喜欢就行。” 结了帐出来,已经是烈日炎炎,又在路边买了一个西瓜后,俩人打车回了小区。 开门进屋,江寒热得不行,将鱼和龙虾都放在水池里浸泡着,用冷水浇了把脸,总算降下了躁意。 “言言,西瓜先切好放冰箱吧,等下可以做冰镇西瓜。” 温言正在房间收拾东西,传出来一个“好”。 “你先在客厅休息会,厨房就交给我了。” 温言不放心:“需要我打下手吗?” “言言,相信我。” 十一点,温言闲适躺在阳台竹吊篮上看外国名着。 小七趴在温言脚边,大头睡在小七身上。 厨房内不时传来“乒乓”的响动,伴随着瓢盆落地的声音,以及夹杂着间或一两句低骂声。 这次“噗通”一声清脆巨响,应该是大闸蟹落地的声音。 小七抬头往厨房望了望,又趴下头,舒适睡觉。 温言翻过一页书,朝里看了眼。 “真的不需要我来吗?” “……言言,” 这次声音隔了两三秒才传过来:“你在那休息就好,冰西瓜可以吃了……” 温言转回目光,将那句“爱情若被束缚,世人的旅程即刻中止;爱情若葬入坟墓,旅人就是倒在坟上的墓碑”来回看了两遍。 嗯,思绪没集中。 再打算看第三遍时,厨房里传来一声轻“嘶”。 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温言放下书,起身穿鞋快速走进厨房。 “怎么了?” 垃圾桶是倒的,大闸蟹在锅里煮着,鲈鱼……鲈鱼已经面目全非了,砧板上滴着一两滴血迹。 江寒将手背在身后,露出个悻悻的笑,语气有些委屈:“言言,做饭怎么这么难啊……” 温言走过去,拉过江寒受伤的手,低头含.上了受伤的手指。 温热的触感传来,与刺痛形成了两种迥异的感觉,细软的舌尖从伤口轻轻舔过,江寒头皮微微发麻。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体会过…… “言言……” 江寒哑着嗓音开口。 温言放开他:“我去拿贴口贴。” 然后进了卧室。 江寒低头看着自已被温言含.过的手指,还有些缓不过来,刚刚那一幕……他竟然觉得有些莫名刺激。 还有,温言的舌.头也好软。 温言给江寒贴过创口贴,说:“我来吧,你去客厅坐会儿。” 江寒沮丧:“言言,我是不是很没用,本来是想好好做饭给你吃的。” 人生中一向得心应手的江校霸第一次这么颓丧,平时翘起的小尾巴都耷拉了下去。 “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温言安慰说,“都是经验出来的,你已经做得很好。” 江寒鼻子有点酸:“言言,你怎么这么好……” 他的温言这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你帮我把阳台的花搬进来吧,伤口注意不要碰水。” 温言温声说。 “好,言言真是太好了。” 江寒抱了温言一下。 买的都是需要时间的菜,搬完花后,江寒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温言忙碌。 井然有序,动作熟练。 一道菜出锅,江寒将碗端出去。 “小心烫。”温言提醒说。 江寒内心被满满温馨所包裹,他真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和温言在一起的感觉。 清蒸鲈鱼和油焖闸蟹,还炒了一道小炒菜,色相都很好,看得江寒食欲大开。 主动洗筷盛饭,赶在一点前,午餐总算是开餐了。 虽然最后是温言做的,但江寒还是往温言碗里夹了蟹肉,然后又往自已碗里夹了块。 “言言,你怎么这么全能!” 江寒目光亮了,每个菜都尝了一口后,发出感慨说:“原来做饭也是需要天赋的,大概我妈上辈子是个厨师,所以这辈子没有厨艺天赋了。” “阿姨做饭……”温言犹豫了下,“嗯,不好吃吗?” “大概说黑暗料理都委婉了吧。” 说话的间隙,江寒一碗饭已经见了底。 温言在吃鱼,江寒夹了鱼肉放进自已碗里,剔干净鱼刺后,又夹进了温言碗里。 大半鱼肉都进了温言肚子,江寒两碗饭吃得很快,剩下时间都在给温言剔鱼刺。 温言吃饭很精细,江寒笑眯眯地看着他:“言言,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温言心里微跳了下:“喜欢我哪里?” “哪都喜欢呀,”江寒想了下,“你小时候我也喜欢,现在我也喜欢。抱起来香香的,摸起来也香香的。” 嗯……特别是腰。 他很喜欢摸温言的腰,每次都爱不释手。 温言耳梢又红了:“什么香?” 江寒思考了下:“不知道,有点像雪的味道。我很喜欢。” 温言捏了下手指:“你……以后,别总是这么说话。” 江寒笑意加深:“言言,你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最近江寒越来越肆无忌惮,说的话也越来越露骨。 温言每次都能被他轻易撩起来,就他本人还不自知。 吃完饭,俩人坐在沙发上吃冰西瓜消暑。 电视里放着足球赛,江寒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解说一两句。 温言不感兴趣,在玩消消乐,一千五百关,闯关荣誉达人。 一局结束,江寒换了个坐姿,靠在温言腿上。 靠了一会,又盯着温言雪白瘦削的脖颈看,然后又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言言,好喜欢和你在一起啊……” 最后一步滑错了位置,还差一个冰块,温言抿了下唇,点了重新开始。 日落西山,俩人就这样安闲适地待了一个下午。 吃了晚饭后,江咏这几天都在家,江寒只能早点回了家。 出门时,江寒说:“言言,明天陪你去吃李闲记的胡辣汤。”说完,又觉得差了点什么,捏了下温言的脸,这才满意了。 “言言,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温言脸颊又开始发烫:“……回去吧。” “再见,言言。” 踩着八点进家门,江寒哼着歌去房间。 姜媛叫住他:“最近上哪去了,都不回家?” “没去哪,和同学玩。” 江寒随口答。 姜媛瞄了他一会,狐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江寒下意识答:“没有。”又拧了下眉说,“胡说什么,真上朋友家玩了。” “哪个朋友?” 江寒想说“就我们小区,不信你去查”,但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的又改成了“吴非家”。 奇怪,他在心虚什么…… 姜媛收回心,继续玩着手机:“看你满脸春光的样,还以为在热恋,跟你爸追我的时候一模一样。” 江寒脚步顿了下,自问自答:“是吗,不过我……确实很喜欢他……” 不是那种喜欢,就像小时候单纯地喜欢和温言玩一样,心里会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和保护他。 姜媛没听到这句:“我也不反对你谈恋爱,别欺负人家女孩子就行。”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但这次手机页面横跳出来的“画师”那两个字太显眼, 江寒没忍住拿过温言的手机按了下主键。 页面重新亮起,一条来自“鲸牙”的信息提醒—— “亲爱的8703号用户,您以成功晋升为‘画师’的铁粉, 请领取您的荣誉称号。” 江寒缓慢地眨了下眼,心脏重重跳了下。 0603, 温言的手机密码,温言从没避过他。 江寒纠结了两秒, 输入了进去。 找到“鲸牙”, 江寒点了进去——列表里只关注了“画师”一个人, 没有打过赏, 下载里也只有画师的游戏直播。 二零一三年创建,关注了三年。 江寒忽然感觉冥冥之中该相遇的人还是会相遇, 原来他们分开后, 很早以前就有了联系。 江寒公主抱着他,走出卧室。 温言笑了下。 “小七很喜欢你。”温言说。 小吃摊陆续冒出,空气中混杂着食物的诱人香气,小孩在路边玩得不亦乐乎。 “嗯……天黑了吗?” 他每次直播完都会说“晚安”, 原来这个“晚安”,温言也听了三年。 这个人, 就这么默默地关注了他三年。 江寒在一旁惬意看着。 温言不理他,适应了下,去卧室洗脸。 爬山的后遗症慢慢上来,温言感觉浑身酸疼,站起身时晃了一下,接着身体就被腾空。 江寒将温言在沙发放下,戏笑:“言言,我不抱你,你就站不稳了。” 惺惺相惜的人, 注定会有一种引力, 带着对方走向彼此。 他轻开了卧室门,轻声叫睡梦中的人。 “今天是七夕。”江寒忽然说,“情人节。” 走了有半个小时,天色渐暗。 温言起身,坐了会。 江寒笑,揉了揉温言毛绒绒的头髮:“出去走走吧,要不然明天腿会更酸痛。” 街上情侣多了起来,青春靓丽,朝气蓬勃,各种卖花和饰品的店也多了起来,热闹非凡。 江寒买了桶爆米花逗小七,在空中抛给小七,大多数小七都掉在了地上,兴奋地捡地上的爆米花。 傍晚,散步的人很多,三三两两,结对成群。 温言短暂沉默,过了会才说:“不问。” 憋了一个星期,好不容易可以出来,小七一路很欢快,看见什么都要凑上去看看。 温言一睡醒脸发烫:“江寒,你放我下来。” 江寒“哦”了声。 “我们又不过情人节。” “我不是很喜欢它。”江寒说。 俩人沿着江边散步,傍晚的风凉爽,散去了几分白日的炎热,入夜的街道开始热闹沸腾起来。 江寒在沙发上看完了温言的所有视频, 直到日落西斜。 “没有。” 江寒将鞋放在他脚下:“小懒猫,怎么还睡不醒。” 差不多都好了,俩人出门,带着小七一起。 江寒点点头:“也是……” 江寒好奇:“你不问为什么吗?”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看啊, 上天都在让他们相遇呢。 江寒闷闷开口:“言言,你是不是知道我怕狗?” “有人喜欢狗,自然也有人怕狗。” 温言回答。 无数个深夜,温言也许会看着他的直播,看累了, 然后入睡。 “言言……起床了。” 睡得酣足的人睁开了眼,视线慢慢聚焦。 江寒翻看了温言下载过的视频, 组团类的居多, 小游戏也有,刚开始玩直播没什么人气的俄罗斯方块也有。 “你和她们过吗?” 江寒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个“她们”指的是谁,又无奈又好笑地笑了:“言言,在你眼中我是不是那种渣男啊?” 温言低头看路,抿唇说了“没有”两个字。 江寒叹气,揉了揉温言的头:“言言,天地良心可鉴,我就对你一个人这么好,把心都全部掏给你了。” 温言捏了手指,掩下眼底情绪。 江寒不在意,看着随处可见的成双成对情侣问:“言言,你将来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江寒不期望温言会回答他,但过了一会,他听到温言低声说:“成熟一点的吧。” 成熟一点的…… 他想到了上学期温言说的“没喜欢过其他人”,所以是因为没有遇到,所有才没有喜欢的人。 又是这种莫名的失落。 好像自从遇上了温言,他的情绪总会随着温言而莫名波动。 江寒对这种复杂的情感一向空白,所以本能地选择忽视,直到今天,他发现自已忽视不了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温言早晚有一天也会喜欢上别人,或许那个人会和温言一样优秀。 也会像自已一样保护他,爱护他,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 想到这里,江寒觉得一切合情合理,又都顺其自然。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温言会喜欢上别人,他的心里就有一种隐隐的郁结。 “言言……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了,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江寒低闷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情绪是他自已也察觉不到的低落。 石子在江面打了几个旋,搅动了平静湖水,粼粼水波沿着微波蔓延,又带起了月光。 温言目光平静看着微微浮光,说了个“好”字:“我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前面好多夜摊店。”江寒被转移注意力,“烧烤,麻辣烫,家常菜,还有钵钵鸡,李叔家的钵钵鸡最好吃了。言言,你想不想吃?” “好,听你的。” 店内很多人,排了一长串的队。 俩人等了一会,因为江寒以前是这里的常客,都认识,所以店员给了个靠窗的座位。 “哟,江寒啊,好久没看见你来了。” 老板推着装菜的小车过来。 “李叔。” 江寒喊了声,打招唿:“许久不见您越发精神矍铄了。” “哪有,”老板被夸得笑,“你这小嘴能说。好了,店内挺忙的,你和你同学慢慢吃吧,不够的叫我。” “好嘞,慢走。” 东西下锅,等水沸的期间,温言问:“经常来?” “以前和吴非他们来。” 江寒说,拿了先能吃的放进温言碗里:“冬天的时候比较多,这里汤汁不错,你吃吃看。” 温言吃了串年糕,滑而不腻,清润爽口,对上江寒期待的眼神,温言说:“还不错。” “你饿了就多吃点,冰箱里给你做了杯西瓜牛奶,刚好吃完可以回去清一下热。” 江寒掌握着火候,将熟了的往温言碗里放。 温言吃了半碗,有点饱了:“你也吃,点的有点多了。” “吃不下了吗?”江寒夹了块鸡肉放到温言嘴边,“这块是纯肉,剩下的我来吃。” 以前吃饭,江寒总是喂温言东西,俩人都已经习惯了,但在今天,店内都是情侣,这个动作便变得有些不一样起来。 江寒没察觉,温言有些脸热,但还是张嘴咬过了。 “言言,你的胃口真是太小了。”江寒一边吃一边说,“才这么一点就饱了,我一只手就可以抱起你。昨天背你下来,半个小时就到了。” 温言看着他吃:“我……重吗?” “不重,我还可以再背你跑个来回。”说着,江寒看了温言一眼,“你这么瘦,哪里摸起来都没肉。” 这话说的自然,但实际上江寒也只摸过温言的腰。 每次都说没肉,但每次摸得爱不释手。 温言不习惯在外面这么坦然,偏开头说:“……你快吃吧。” 吃完东西走路回家,一路都很悠闲惬意。 到家后,江寒将牛奶西瓜拿给温言喝了。 八点半,时间还早,俩人在沙发上玩游戏。 厨房小游戏,合作开店,不知不觉已经是大师级别了。 玩了几盘,江寒看了温言一眼,不经意开口:“言言,你……也看直播。” 温言“嗯”了声,低着头玩游戏。 “一般什么时候看啊?” “碰上了就看直播,晚了就看录播。” “那为什么只关注了一个人?” 见温言看他,江寒忙说:“不是有意看你手机,刚好那时你在睡觉,有信息进来了,就帮你……看了眼。” 这个解释很牵强,但温言没说什么:“初中做家教,小孩拿我手机关注的。” 江寒没再问为什么不删掉,这种茫茫人海中的联系,让他庆幸又窃喜,脸上不自觉浮现笑意。 温言有点不理解江寒在笑什么,总之他感觉江寒今晚有点怪怪的。 “玩得还挺好。不过这个暑假好像没怎么直播,也没怎么看。” 江寒得意,心说当然没怎么直播。 因为都和你待在一起了。 江寒眉角眼梢都是愉意,言言看得不明所以,起身说:“我去洗澡。” “去吧。”江寒主动说,“我先记会单词。” 为了确保开学不会又将英语知识忘光了,温言这几天开始给江寒制定学习计划,首先是每天晚上记五十个单词。 江寒没有晚上记单词的习惯,所以都是等到快睡觉时才记,或者是等温言提醒他才会去记,但这次主动提出要去记,温言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俩人都洗完澡,开始听写单词。 效率挺高,全对。 晚上十点半,上床睡觉。 江寒手脚依旧不老实,在温言身上蹭来蹭去,温言习惯了,由他。 躺了一会上,身上的人实在闹腾,温言推他:“睡觉……” “言言……” 江寒头埋在温言颈间,声音有些闷地喊了一声:“言言,我只想你是我的……” 温言安静没说话,目光有些幽远。 腰间的手顺着衣服.进去,抚上了温言的背。 江寒的声音有丝低闷:“言言,是不是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拒绝。” “言言,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 温柔的迤倦,却带着浓浓的、强势的佔有欲。 识于盛夏,倾于寒冬。 他们的感情早已融进了骨血里。 “言言……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好,我会嫉妒地发狂……” 江寒将温言的双手压在头顶,朝着白皙的锁骨咬了下去。 刺痛传来,温言闷.哼了一声,有些茫然地睁大了眼。 没有别人啊,一直都是你…… 血珠结痂,很快又冒出,江寒一点点地舔.掉。 “言言……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忍不住将你关起来……” 这滔天的强势.有,让温言微微颤粟。 血珠每次凝结,又被江寒舔掉,他感受到了温言的细微颤粟,却没有停止。 他铁了心要让温言记住。 江寒又朝温言的伤口咬了下去,血珠讯速冒出。 温言的声音有些颤唞:“江寒……” 他怕了,他信江寒是真的会嫉妒地发狂,也信江寒是真的会将自已关起来。 这个人宠他到了骨子里,也不容到了骨子里。 江寒不许伤口凝固,每次结痂,又会被舔掉。 重新感受那尖锐的刺痛。 温言受不住,微微仰起头,开口的嗓音有些哽咽:“江寒……你放了我……” “言言……”江寒在温言耳边低声哄诱,“说你不会喜欢别人。” “江寒……”温言目光有些涣散,看着此刻熟悉又陌生的江寒,“我……不会喜欢别人。” 只喜欢你。 江寒漆黑的瞳仁静静看着温言湿漉的眼睛,抬手怜惜地轻轻擦去温言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安抚地重新环抱上他:“抱歉,弄.疼你了……” 温言任由江寒抱在怀里,没动作。 “还痛不痛?”江寒声音柔了下来。 温言摇头,半晌才轻声说:“不痛了……” “乖……”江寒将温言抱紧,像小时候那样,“你可以咬回来。” 温言听着他沉稳的唿吸,手慢慢环上江寒的腰,有些委屈地开口:“江寒,我不喜欢别人,你可不可以不咬我了?” 闻言,江寒心脏蓦地一颤,将温言抱得更紧:“言言,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感受到了安心,怀中的人慢慢睡着了。 黑暗中,江寒看了温言许久。 佔有,嫉妒,疯狂,最后都只化作了一句呢喃的轻叹。 “言言,我该拿你怎么办……” (本章完) 第五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五十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二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六十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温言抚上江寒腰上的那个疤:“疼吗?” 问的是被咬时。 江寒抚抱着温言:“可疼了言言, 都疼到没感觉了。” 其实也算很幸运,万幸那时狼狗不饿,只是单纯地被鞭炮声激怒了攻击人, 并没有想要伤人。 大难不死捡回一条命。 昨晚温言也摸了江寒的疤,只是那时江寒的注意力没在这个上面。 如今回想, 温言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恢復了记忆,在江寒不知道的岁月里。 他压着人, 亲着温言的耳垂:“什么时候记起来的, 嗯……” 温言受不起江寒这样的撩拨:“很久以前……” “有多久?” 温言不说话了。 江寒起身, 换了个方向, 将温言面对面抱着,亲昵地蹭了蹭温言额头。 “言言,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嗯?” 温言手搭着江寒的肩,露出的清瘦手腕上有吻痕,脖子上也有:“寒哥……” “嗯?” 温言不说话。 “不想告诉我?” “……嗯。” “为什么不想告诉我?” 因为瞒你的可多了, 温言在心里回答。 很早就喜欢你, 故意靠近你,勾引你,让你对我死心塌地。 圈住你。 其实温言也挺霸道, 他只允许江寒的目光停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知道江寒对他有渴望, 所以轻轻一勾, 江寒就上当了。 温言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情意。 江寒这个人疼他到了骨子里。 “江寒。” “嗯。” “江寒。” “我在。” “寒哥……” 江寒笑起来:“言言,跟我撒娇呢。” 温言主动抱江寒, 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江寒蹭了蹭温言脸颊:“刷牙了没, 饿不饿?” 温言摸到颈间的玉:“平安坠吗?” “嗯, 给你的。” 温言摸了一会。 江寒凑到温言耳边:“宝宝……岁岁平安。” 温言垂眸勾着江寒的衣领:“寒哥……” “我在呢。” 温言今天喊了很多遍江寒的名字,像确定,又像依恋,江寒每次都会给出回应。 给足了安全感。 “先刷牙,等下吃早餐。” “想吃糯米团。” “好。” 下来时,温言已经将自已遮挡严实了。 高毛领,看出一点痕迹。 用过早餐是十点多,阳光撒在院子里。 江寒搬出竹椅晒太阳,桌子上摆着一堆温言爱吃的零食。 怕他无聊,又拿了几本课外书。 晚上,江寒抱着温言躺在床上:“言言,再等等我。” 温言听懂了:“后悔吗?” 走上这一条路。 江寒抱紧了温言,努力传递温暖安全:“言言,是我喜欢的你,你不要觉得内疚。” “言言,你那么好,有你是我的幸运。” 言言,你那么好,感谢你喜欢我。 温言看着江寒的脸,目光平静而缱绻:“寒哥,不要瞒我,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因为走过,所以知道这会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因为担过风雨,所以想要撑伞。 他们都想为对方共同分担。 江寒深深望着温言,那里有坚定,有信念,还有一种称之为坚不可摧的勇气。 “言言,总有一天,我们会在阳光白雪之下。” 阳光和白雪注定不能共存,但他要为温言打造一片盛世繁天。 总有一天,他们会站在阳光白雪之下。 总有一天,他要向全世界宣告。 天地为证,日月为昭。 带着所有人的祝福。 温言感受到了心脏的细微颤粟。 那是为江寒而跳的。 “言言,”江寒在温言额头落下一个轻吻,珍而视之,“总有一天……” 带着全世界的勇气。 过年之后,假期过得很快。 转眼就要开学,到了分别的日子。 这天江高不在,周雨给俩人装了很多吃的。 箱子沉甸甸的,都是外面买不到的,满满的心意。 待了一个月,俩人也有些不舍,和周雨抱了抱。 分开时,周雨眼眶有些红:“以后没事常来,城市生活节奏快,不顺心了,就来姥这里待待。” 温言心情也沉重,周雨对他很好,把他当亲人对待。 “姥姥,保重。” “保重,”周雨挥挥手,不愿再看,“到家了打个电话。” “我去跟老高道个别。” “你就不用去了,小言去道个别吧……” 说是这样说,俩人还是去了。 江高爱钓鱼,大半时间都守在水库边。 不像江咏那是假文艺,江高是真入了定。 离别氛围,江寒努力挑起开心的氛围,但这一走,以后见面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少。 见一面,少一面。 “老高,你腰不好。以后少砍柴,多钓鱼。” “姥爷,以后会再来看您的。” “活那么大岁数也够了,不用你们小辈操心。” 老爷子见得多,也看得开。 总之儿孙自由儿孙福,他活够了,潇洒一生。 临走前,江高支开了江寒。 知道江高是有话对温言说,江寒识趣地走开了。 江高目光有种独立于岁月的沧然,那是看破世俗红尘后的淡然。 江高没看温言,拍了拍草地,说了个“坐”字。 掷地有声,温言坐了下来。 “家里还有人吗?” “……有。” “不是亲的。” “同父异母……” 鱼钩被扯动,远处有缥缈的风声传来,江高良久没有说话。江面薄雾沉沉,烟波笼着山水,天边无尽无际没有尽头。 温言看见了老人浑浊的眼睛,浑浊但清明。 “江寒他爸混帐,以后要是给你气受了,就来找姥爷。” 温言鼻子蓦然一酸:“姥爷,您知道了……” “你叫我一声姥爷,我把你当亲孙。” 老人利落收网,一条游鱼自水面雀跃而出:“我老了不中用,努力活到你们那个时候。” 温言心里难受:“姥爷……” 江高潇洒摆摆手,风吹动了老人鬓白的头髮,以及岁月过后的沧桑皱纹。 “走吧……你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老人闭上了眼,不愿再多说。 温言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红绳坠子滑了出来:“姥爷……保重。” 人走了后,江高睁开眼,眼底有轻缓的笑意。 “小兔崽子,下手挺快……” 江寒在路口等温言,看见温言来,不用多说,伸手抱住了人:“不难过,以后再来。” 温言头埋在江寒怀里,声音闷闷传来:“寒哥,以后我们多来这里看看吧。” 江寒摸着温言的头,轻声安抚:“好,以后多来。” 来时紧张新奇,去时恍若隔世。 一路上,温言兴致都不怎么高,吃的也很少。 温言心思很细腻敏[gǎn],容易受情绪影响。 江寒懂他,所以也不用安慰什么,就在温言身边陪着他。 温言把这当成了家,所有才会这么难过。 最美好的时光,都是在这度过的。 晚上到了家,东西都来不及放好,江寒就去了温言家。 按了门铃,门被打开,温言心情还是有些低沉。 江寒抱了抱人:“下午都没吃什么,给你买点粥好不好?” 温言摇摇头:“不饿。” 江寒轻轻拍了拍温言的背,轻哄:“宝宝,吃点好不好,我会担心。” 除却离别的原因,熟悉的地方总是睹物思人。 青花镇里有江寒的回忆,也有温毓的回忆,温言想起了温毓。 加上来时晕车的原因,温言这一路都吃得很少。 最后还是买了一碗粥,温言吃了小半碗就不吃了,江寒又喂着人吃了些。 江寒洗完了澡出来,看见温言在整理以前的东西。 奖状和照片,都保存得很好。 有一张是温言和温毓的合照,梧桐树下,林荫小道,温毓抱着三岁的温言,面对镜头,笑得温婉。 江寒时常想,如果温毓不曾离开,那么温言现在也该是幸福的人。 至少在他缺席的十多年人生中,该是幸福的。 江寒走上去,环抱着人:“言言,你还有我。” 温言低头看着江寒抱着自已的手,轻轻碰了碰:“别担心,只是整理一下。” 江寒蹭了蹭温言颈间:“有什么事叫我,我去铺一下被子。” 第二日,江寒醒时,温言还在沉睡,恬静的睡颜,怎么都看不腻。 他亲了亲温言的眼睫,满足地看了一会温言的睡眼,才起身下床。 下午,有阳光,花被照顾得很好,杨谦隔一个星期便会来浇次水。 温言悠闲地躺在吊篮上,翻看着小说。 冬日的暖阳照在温言瓷白的脸上,有种岁月静好,脸上绒毛清晰可见。 江寒打完电话,解释了下昨晚为什么不回家以及不接电话,一转头,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温言在夕阳下睡着了。 浓密的睫毛卷曲着,皮肤在阳光下白到可以看清淡青色的细小血管。 江寒心里泛起燥热,喉结无意识滚动。 他走过去,蹲下`身,轻轻握住了温言的脚踝。 睡梦中的人惊了下,下意识回缩,一截红绳挂在清瘦脚踝上。 温言脚趾很好看,粉嫩细白,修剪整齐,因为惊动而微微蜷缩着。 触感太明显,温言睁开了眼,一双还没睡醒眸子望着江寒:“怎么了……” 江寒替温言穿好鞋,将衬衣解开的一颗扣子扣上了:“天气还没好,倒春寒,容易着凉。” 温言看了看脚上的拖鞋:“新买的?” “嗯,你原来的那双不保暖。” 今晚的夕阳很美,落日余晖散成绮,衔接天际,喧嚣城市被笼罩在静谧绯阳之中。 行人都各有归宿,万物也皆有归巢。 江寒以前性子无羁,总感觉这些不是他想要的,若问他要什么,他又回答不出。 但此刻,他抱着喜欢的人,听着心跳,与温言共赏日落,忽然觉得这世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他想与温言就这么走下去。 细水长流地过一辈子。 “言言,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 “记得。” “回去后,那几天我一直在找你。” “……嗯。” 江寒轻声笑,看着晚霞,目光幽远:“言言,你说这是不是缘分,上天都让我们在一起。” 温言也笑:“但那时我确实烦你。” 也想不到后来会有这么多瓜葛,不知道谁先开始的,惺惺相惜的人总是相互吸引。 所有说缘分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江寒低笑:“但我不烦你,你也不会理我。” 那时的温言身上有种冰,一切看似完美,但内里少了一点活气,所以显得生人勿近。 而江寒打破了这层冰。 温言偏头看了江寒一会,江寒唇边勾出笑:“怎么,被你男朋友帅气的英姿折服了。” 江寒轻咬了一口温言的下巴:“叫声老公来听听?” 江寒又要咬,温言躲:“那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不让咬,江寒亲温言手背:“嗯,言言,你以前还见我?” 温言抽不出来,由他了:“刚搬来的时候散步,碰见有人跟你表白。” 江寒挑眉,亲了温言脸颊一口:“言言,原来你那么早就注意我了。” 江寒说话永远都让温言会脸红,温言微顿,难得有些别扭:“没有,那时你拿着烟……手很好看。” 江寒回想了一下,跟他表白的人实在太多,这一件平常的小事实在留不下什么印象。 “手控?” 温言没说话,脸很红。 江寒笑着压倒温言,故意在温言耳边说话:“那我以前摸你的时候有没有感觉?” 温言偏开头,这些露骨的问题他一向不会回答,但每次脸都很红。 “言言,”江寒在温言耳畔吐着气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温言被江寒弄得痒,红着脸推他:“很久以前……” “有多久?” 温言不说话。 江寒吻他,直到要缺氧时,江寒才放开他:“言言,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下了蛊?”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勾起他的.望。 感觉到抬头趋势,温言喊了一声“江寒”。 怕再撩下去会擦火,江寒放开了温言。 江寒望着温言,那双水润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勾他心痒的东西:“言言,你真是个妖精……” 温言主动抱上了江寒,脸是清透秾艳的绯:“寒哥,我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但我不会告诉你。” “情”这个字很难说。 也许是那晚雨夜的依偎,又也许是每日的朝夕相处,撩人而不自知。 总之,温言说不清。 大概就是我有洁癖,而你每次对我动手动脚,我都不反抗的时候。 或许还早…… 就像是,你的越矩,都是我的默认。 (本章完) 第七十三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四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五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六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七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八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七十九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一章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请尝试继续阅读下一章,或者稍等一下重新整理,非常抱歉。**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温言二十三岁生日过完后, 要去外面出差三个月,一个非常重要的研究项目,国家重点培养。 那时江寒基地很忙, 刚好也赶上成员变动,比赛也接二连三, 忙得脚不离地,很少能去找温言。 但每晚, 俩人都会打电话。 温言平时也出差, 但都是一周两周, 这次去三个月, 说不想念是假的,毕竟江寒是不管多晚, 都会回家陪温言睡觉。 但这次, 江寒有点了危机感。 事情在于某天通电话时,江寒听到那边有人喊了声“小言”,作为雄性的本能, 江寒无法不怀疑那人是否对温言有别的企图。 那种称唿里的亲昵, 让江寒本能不适。 这些年,温言身边也不是没桃花,只不过温言工作忙, 加上还没开花就被江寒“扼杀”在摇篮中了, 所以很多时候, 温言都不知道。 而且温言心里也只有江寒,从不会去看别人。 梁泽教养很好,也不会让人为难,对温言说:“没事,也不急于这两天,下次有机会再吃吧。” 江寒不断地吻着温言,一遍遍地呢喃着“宝宝”。 江寒亲上了温言脖颈,带着黏人的劲,温言被他弄得无奈:“还有东西没写完……” 江寒洗完澡出来,又黏在了温言身上,像大狼狗一样。 晚上,温言一直在这里住酒店,俩人便没有再开房。 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是想保护温言,所以江寒从没在外面公开过俩人的关系,除了高中和一些大学关系比较近的朋友,很少有人知道俩人是情侣关系。 手在腰间摸摸,闻着温言身上的香,然后便越来越过分。 像是正宫宣誓主权来了。 梁泽是那种温雅耐看的长相,周身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像江寒那么有攻击性。 门铃在响,温言从迷乱中清醒过来,双手无力地推拒:“有……有人……” 所以在隐约猜到江寒的意图时,他也只是笑了笑,温和又不失礼貌地开口:“小言,那是你朋友吗?” 这种属性,不管人品如何,在江寒眼里一律归为“绿茶”。 温柔的,不容拒绝的语气。 江寒目光闪过一瞬阴霾,接着又用可怜委屈的眼神看着温言。 这段时间温言都睡得晚,梁泽偶尔会晚上过来找温言对数据,知道温言的作息,所以刚刚也才会在按门铃没开时再确定一遍。 俩人约好下班一起去吃饭,出差这些天,梁泽帮了温言很多,刚好梁泽也要出国了,温言便主动提出请人吃饭。 每个细节都被刻意强调,但又处处透着精致随意。 温言看到江寒愣了愣,眼里闪过喜悦,并不否认,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梁泽说:“师兄,抱歉,不能和你去吃饭了。” 当然,温言一概是拒绝的,但总会避免不了一些暗地里想靠近温言,就比如说梁泽,在江寒看来,打着帮忙的名号,不动声色对温言好,实则心怀鬼胎。 但江寒在这方面一向很敏[gǎn],这个梁泽,对温言有意思。 事实上,江寒也是来宣誓主权的,所以江寒在看到温言口中说的师兄时,眼睛微微眯了眯。 所以在出差某天温言和梁泽下班从研究所一起走出来时, 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幕——江寒穿着一身矜贵休闲装, 头髮疏散,但不难看出被刻意打理过,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露出隐藏的矫健身材,手上捧着一束玫瑰,随性不羁地倚靠在黑色大g上。 其实离得远,江寒并不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在看到梁泽看温言的眼神时,眸色暗了暗。 声音有些哑,外面顿了一下:“小言,你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师兄,我已经睡了……” 是梁泽的声音。 明明他才是做乱的那个,这副模样却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研究所里,大家也认为俩人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当然,这又会造成一些其他的麻烦,比如说,有人会追温言。 温言很忙,洗完澡后便在床上做数据。 属于针尖对麦芒了,俩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彼此都嗅出了一丝敌意。 打打闹闹的小日子, 江寒又变成了那个爱吃醋的江寒, 他不允许有人觊觎温言。 得不到回应,门外的人说话了:“小言,你睡了吗,有几个数据是错误的,想和你说一下。” 温言不会睡那么早,屋内一直没回话,梁泽担心温言出了什么事,就在他要打电话时,温言的声音传了出来。 “言言,过来。” 温言睫毛颤唞:“江寒……” 快两个月没见,自然很想念,江寒黏着温言,像回到了高中时候。 温言对梁泽露出释然的笑,梁泽笑了笑。 “我没……事……” 江寒穿着花枝招展,宣誓主权的,带着温言出去吃了饭。 江寒去吻温言通红的眼角:“不管他……” 江寒将人压下去,摸到电脑关上,放到了床头:“嗯……明天再写……” 声音陡然变了调,温言.抖着缓了过来后,愤愤瞪了江寒一眼。 只可惜那一眼实在没什么威慑力,眼眸像含了水,眼尾都被欺负红了,江寒只想更加欺负人。 外面蓦然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久才响起:“那你……好好休息。” 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江寒将头埋在温言怀里,像只可怜又委屈的大狼狗:“言言,我吃醋了……” 温言羽睫轻颤:“……我们只是同事。” “他喜欢你。” 笃定的语气,温言微微愣了下:“寒哥……你知道我只喜欢你,而且梁师兄也快要出国了。” 很多时候,江寒不喜欢的事,温言都不会做,比如说,江寒每次吃醋不高兴,温言就会刻意和那人保持距离。 他不想江寒不高兴。 “言言,要是我今天不来,你们是不是就会在房间里讨论。” 江寒在某些方面很执拗,也很有心机,惯会利用温言对他的好。 “寒哥,你要是……不高兴,那我……下次注意……” 温言羽睫轻颤,眼角被逼出泪水。 江寒这个人实在太坏了,一边欺负他,一边又装可怜。 温言实在受不住了,软绵地喊了一声“寒哥”。 江寒吻去温言的泪水,继续.作起来,强势的:“言言,你是我的……” 江寒其实是抽出时间来的,加上后天有商业代言,第二天又得赶回去。 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翌日,梁泽在看到俩人从同一个房间出来时,脸上神情有些不自然。 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而且江寒很霸道,故意在脖颈留下痕迹,宣誓着佔有。 搂过温言的肩,手指在耳.垂轻弄。 温言不会拒绝江寒的亲昵,而且让江寒在意的人,温言也会避开距离。 梁泽出国那天,问温言他们是不是在一起。 其实答案已经知道了,只是想再问一遍。 温言说他们在一起很久了,从高中开始。 梁泽释然,祝他们幸福。 没人能插进这段感情,他们都是相互的。 两年时间,江寒达到了顶峰,在最红的时候,选择了退役。 那是在获得s联赛冠军杯的舞台上,所以人都疯狂了。 将机会让给别人,选择站在幕后。 在那个耀眼的舞台上,江寒跟温言告了白,向全世界宣告。 那根红绳,江寒一直带在手上。 江寒的每场比赛,温言从没缺席。 退役的热度一直持续了几个月,所以人都感到惋惜,没有人会在最红的时候,选择退出。 但江寒已经实现了他的承诺,接下来的时光,选择培养新人。 退役的时光很休闲,每天接温言上下班,不忙时,俩人出去吃一顿,温言放假,江寒会带着温言到处旅游,看山川风海。 今年,江寒二十五,温言二十四。 江寒有个微信小号,不时在里面发些俩人的日常生活,好友也只有一个人,备注是“宝宝”。 江寒从大学开始,就开始记录俩人的生活,全都是美好的回忆。 有时回桐城,偶尔聚一聚,好像大家都变了,但又仿佛江寒和温言还是当初的模样。 他们还在一起。 又过两年,杨谦也要结婚了。 曾经的浪子,终于也收起了心。 婚礼在津城,很盛大,新娘是北方人,怕冷,教堂被布置得很暖和。 现场人很多,曾经的同学、亲戚朋友以及商业伙伴,看得出很重视。 婚礼流程都是一样的,致辞、交换戒指以及敬酒。 杨谦给江寒和温言留了最好的位置,过来寒暄时,人很挤,杨谦帮新娘挡了一下,裙子有些长,杨谦细心用手帮新娘提着。 偶尔,新娘脚站累了,会向杨谦撒娇抱怨,杨谦会轻哄着人,温柔地叫新娘小名。 这几年,杨谦女朋友不断,一直游戏人间,大二时出了国,更是肆无忌惮。 如今浪子回头,也栽了进去。 新娘会揪杨谦耳朵,杨谦会配合地放下`身段,杨谦高中时从不会记得女朋友口味,今天婚礼一道甜菜都没有。 温言问杨谦林盛,杨谦露出茫然的表情:“啊……好久没联系了,叫了他,但是好像有事不能来。” 又问,“怎么了吗?” 温言摇摇头,心里有点惶然。 “哦,那言哥,有什么事叫我。” 新娘在那边寒暄,杨谦不断注意着那边:“那我先过去了。” 婚礼很盛大,熄了灯,一幕幕犹如梦幻的海洋,神父说祷告词时,新人深情地望着对方,眼里满是爱意。 舞台中央亮起灯,周遭蓦然安静下来。 “亲爱的虞汐小姐,请问今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您都愿意永远对杨谦先生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亲爱的杨谦先生,请问今后无论疾病还是健康,贫穷还是富有,您都愿意永远对虞汐小姐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唿吸。 “那么,请新人双方交换戒指——” 安静的礼堂响起热烈掌声,所有人都在祝福,脸上洋溢着笑容。 经久不息的人群中,温言看到了林致,在默默流泪。 我看着你的婚礼,在默默流泪。 崩溃的日子,厌弃的过往,痛苦的沉沦,终将被封存心底。 守着回忆,等不归人。 礼堂闷,温言出来透气,江寒要陪,温言不让,江寒将温言裹好,又塞了个热水袋。 大家都在忙着祝贺新人,外面没什么人,树上结了一层冰,欢闹过后的冷情。 林致静静站在路边,天空暗淡,将他的背影衬得很孤寂。 温言走过去:“好久不见。” 林致愣了愣:“温言……好久不见。” 班群里会有交流,但林致从没说过话,这些年,林致像消失了一样。 大三那年,温言去桐城找过林致,被告知他们已经搬走了,林母与林乐同年去世,林父大受打击,从此不愿再见人。 造化弄人,杨谦大二出国,大四回国,林致大四出国,不愿回来。 生命中的过客,他们也错过。 温言觉得自已和林致像,但他有江寒,林致只是杨谦生命中的过客,也许多年以后,也会恍然记起是有这么个人。 温言对林致有种特别的感情,像在照一面镜子,如果没有江寒,他也许也会孤独地过完一生。 因为带来了光,所以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空气很安静,林致看了温言一会,笑了,温和坦然的笑,从黑暗中走来,洗去了一身尘霜。 “你还和他在一起吗?” 温言目光幽远,看着远处的圣诞树:“一直在一起。” 林致点点头,也随着温言的目光看过去:“来得急,要走了,别告诉他……我来过,也别……告诉他我喜欢他……” 喜欢,不是喜欢过。 每个人都是胆小鬼,在自已的世界里跳舞。 今天是圣诞节,新娘的生日。 婚礼还没结束,江寒出来找温言,将手放在口袋里暖着,察觉温言兴致不高,蹭了蹭温言额头:“宝宝,怎么了?” 温言头埋在江寒怀里:“江寒……我想回去了。” “好。” 最终还是等到婚礼结束才离开,杨谦要留人,江寒以基地有事推拒了。 开车来的,温言有些疲倦,江寒将人哄睡着后,放平座椅盖上了毯子。 睡得不是很安稳,江寒会停下安抚,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温言的背。 像是一种依恋,温言在江寒怀里永远都能平静下来。 六个小时的车程,温言胃口不好,吃得不是很多,到了京市,江寒将车停下去买馄饨。 温言拉了拉江寒衣角,声音闷在衣服里:“寒哥,我想下去走走……” 江寒亲了亲温言额头,捧着温言的脸:“好,就在这周围,冷了就上来,我去给你买馄饨。” 去之前,江寒将自已大衣给温言披上了,又贴了两个暖宝宝。 天很冷,街上很冷清,圣诞氛围不浓,家家户户都亮着暖灯,雪下了厚厚一层,天际白茫一片。 快傍晚,冷风渐渐大了起来,路边有年轻母亲在给孩子买气球,孩子带着厚厚手套的手牵着气球,在母亲脸颊落下一个吻:“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来接我们?” 母亲抱起小孩,脸上慈爱:“再等等,爸爸马上就来接我们回家了……” 母亲和小孩走远了,幸福的背影,希望的方向。 温言沿着路边慢走了一会,肚子上贴着暖宝宝,在细细发烫,每走一步,便会在雪地上留下脚印,温言数着脚印,不知不觉,已经走出了好远。 那家店平时生意火爆,这会应该正值饭点,温言记着时间,口袋里有江寒给他放的糖。 前面有家婚纱店,开着门,店员在打瞌睡。 温言停下脚步,站在橱窗外看了会,白色的西服,熨烫得一丝不苟,胸口有纯白的胸针。 恍然间,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婚礼上,林致是否也会幻想过那上面的人是他。 答案是……不会,因为杨谦不是。 清醒地沉沦,比谁都痛苦,温言喜欢江寒,但不会跟江寒表白。 温言出了会神,等回过神来,已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寒将温言手放在手心捂着:“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温言摇摇头:“没什么……回去吧。” 江寒蹭着温言额头:“宝宝……背你回去。” 江寒的背永远宽阔温暖,一步步走得很稳,江寒一直当温言小孩宠。 这些年,始终如一。 大雪中,温言听着江寒的心跳,感觉安心:“江寒……” “嗯,我在。” “寒哥……” “宝宝,我在。” 每一声,都会有回响。 温言二十六岁生日,俩人回了宁城,好久没回去了,生日宴办得很大,恰巧碰到合作商谈合作,问起俩人是什么关系,迟季回答说是朋友。 小艾伦四岁了,平时不亲陌生人,看见江寒,很喜欢,黏黏地叫“叔叔”,小脑袋转啊转,又叫“大叔叔”。 问为什么是“大叔叔”,因为温言是“小叔叔”,称唿是刚来时加的,又问为什么,口齿不清地说“你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是哪样,会牵手。 江寒哈哈大笑,迟季脸黑了。 问小孩是哪学来的,小脑袋又转啊转,小胸脯一挺,中气十足,“本来就是这样”。 童言无忌,但大家都默认了江寒。 最后一天回去,刚好碰到了迟楠回来,保姆车开了有三辆,浩浩荡荡的一排,下车有人铺地毯,进屋有人拖鞋,眼一扫,立马就有人端茶递水。 迟楠没有明星架子,这幅架势,是做给迟季看的。 但是扫啊扫,就扫到了江寒,黑色潮流不菲墨镜下那双画着精致妆容的眼睛将江寒浑身上下审视了个遍。 最后挺直背嵴高傲地走过来,拿眼一斜,满身写着一副我家不好惹的样子:“你就是我……” 说到一半,卡壳了。 表情变了几变,又高傲重新抬起眼,“你就是我哥的男朋友?” 那副模样,像是江寒来提亲,对方勉勉强强还算满意,但不得不端起主人家的高傲姿态。 又居高临下说,“要是你敢欺负他,就死定了,只有我可以欺负他。” 江寒喊了声“弟妹”,平时那张什么镜头下都不会情绪失措的高冷脸爆红,像被踩了尾的猫:“乱叫什么!我才不是。”想想又不满地补了一句,“现在还不是。” 回去路上,江寒笑了一路,肚子疼:“你这妹妹也太好逗了。” 温言脸上也挂着笑:“她和……迟姨一样。” 两个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迟楠三个儿女,各各都和他不像。 日子过呀过,又迎来了春天,百花盛开的季节。 那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天气,江寒下班回来,拥住了站在窗前发呆的温言:“言言,我们结婚吧……” 一枚戒指,轻轻戴在了手上。 温言良久没动,有泪水落了下来,滴在戒指上,晕开痕迹。 天空万里无云,有飞燕划过天际,今年是他们在一起的第八个年头,江寒跟温言求了婚。 “去普罗斯岛,那里的风景很美,言言,你会喜欢。” 江寒这个人,所有的温柔浪漫都给了温言,所有的好也都给了温言,温言想要婚礼,江寒就给了温言婚礼。 一场不动声色的浪漫,什么都准备好了。 所有的婚柬,都是江寒一笔一划亲自写的,写了三个月,温言的名字,写了两千六百四十二遍,有一千四百遍是用来练手的。 一千二百四十二遍,是用来写他和温言的祝福。 所有人都来了,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科队基地战友,汤包铺的梁叔,青花镇的张婶……都来见证这场盛大的幸福。 林佳也来了,穿着旗袍,带着嫁妆,牵着温言走过红毯,亲手交到江寒手上。 穿着白色西装,走向你。 “我的宝贝永远是少年。”神父说宣誓词时,江寒在温言耳边温柔呢喃。 “言言,彩虹出来了。” 普罗斯岛海岸的风永远热烈,他们将永远年少。 ——全文完。 (本章完) 第八十三章 番外 第八十三章 番外 得知温言要结婚那天, 林佳起得很早,先是照常浇了花,喂了小七, 小七温言没带走,不适应京市的天气, 放在迟家养着,一般是由张嫂照顾, 偶尔林佳心血来潮, 便会喂喂。 温言是一个星期前来的, 带了婚柬。 那天迟季也在, 没怎么露过笑脸,但也还是收下了。 这么多年, 迟季也还是不能接受。 天才微微亮, 林佳常年胃口不好,这天精神不错,吃了不少, 然后便站在镜子前选试衣服。 试到一件心仪的, 对着镜子照了照,又问张嫂:“这件我穿会不会太老气了……” 看着床上试了一堆的衣服,张嫂笑:“夫人, 您天生丽质, 怎么穿都好看。” 林佳摇摇头, 自顾自说:“结婚,还是应该喜庆一点的好。” 选了好久, 最后选了一件淡红素雅旗袍, 温毓爱穿旗袍, 林佳穿了红旗袍, 出席温言婚礼。 嫁妆也是林佳准备的,一栋别墅,价值三个亿。 那天,迟季没去,林佳作为一方长辈,带着温言走完了红毯。 原话是:他没母亲,要是没人去,总归让人看轻了去。 江家是官家,自然不缺银钱,也不看重这些,但林佳给温言留了退路。 温言来迟家发烧那年,是林佳守了一晚上,她不愿让温言知道,所以这些年对温言也是冷冷淡淡。 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迟家护短,那年温言跟迟季出柜,林佳说了话。 只可惜,不懂林佳的永远是迟季。 温言对林佳很恭敬,喊林佳“迟姨”,迟季不懂林佳,但温言懂,林佳的好从不会让人知道,因为那是林佳的高傲,自尊不允许她让人知道。 倘若温言不是姓温,林佳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 林佳其实是个高傲又别扭的人,迟季很残忍,他逼着林佳接受,温言那么乖,没人会不喜欢。 但温言和温毓长得那么像,这是林佳痛苦的来源。 这几年,林佳和迟季逐渐离了心,也看开了,过着含饴弄孙的日子,在家养花浇水,精神也看着越来越好。 林佳和姜媛很聊得来,双方都有共同话题,姜媛爱打麻将,林佳也被带上了这条路,俩人处成了闺蜜,平常去去美容院,逛逛街,讨论最新的护肤品,日子过得舒适自在。 小孩都忙,江寒和温言常年在京市,迟隋管着偌大家业,迟楠经常全国各地拍剧,但逢年过节,两家人也会聚聚。 (本章完) 第八十四章 番外 第八十四章 番外 一年大雨, 江寒晚上要赶回基地,熬了三个通宵,新进设备又出了问题, 在车上很疲惫,闭着眼睛休息。 车是助理在开, 接了个商业品牌,投资商临时给配的。 助理叫小浩, 见江寒一连疲色, 将车开得很稳, 尽量不打扰。 快到目的地时, 响起了炸雷,雨泼成帘, 电闪雷鸣, 街上车辆稀少,雨声轰鸣,让人心里也跟着泛起不安烦躁。 江寒睁开眼, 眼里布满血丝, 说了两个字:“回去。” 助理愣了下:“回哪?” “小区。” 打了一会雷,家里停电了,硕大雨滴打在落地窗, 辟啪作响, 冷风顺着缝隙钻进来, 温言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正要回房时, 门铃响了。 温言问了句“谁”, 外面喊了声“宝宝”, 温言忙打开门, 看到了肩膀有些被淋湿的江寒。 温言愣了愣:“怎么回来了?” 江寒脱了湿外套,抱住温言:“嗯,怕你害怕,回来陪你。” 外面寒风硕硕,江寒将温言搂在怀里,俩人在寒夜中睡了一个温暖的觉。 又是一年雨夜,温言晚上出差,恰巧碰到大雨正盛,路上很堵,江寒基地有事没能赶来送,一连给温言打了好几个电话,没接。 江寒心里慌,一路开车去机场,广播里放着一则刚刚发生的车祸消息,三个小时前,一路黑色路虎在华南路撞上了大桥栏杆,造成严重追尾,目前已十人受伤,两人受伤严重。 江寒脸色煞白,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前面大拥堵,警笛与救护车的声音在暴雨中不断回荡,浓烈的烧焦血腥味在雨夜中蔓延,伴随着家属撕心裂肺地喊叫声。 江寒不记得自已是怎么下车的了,大脑像死了机,耳边是绝望的哭声,血腥味那么浓,浓到眼前也只见到了血色和那覆盖在人身上的冰冷白布。 几个警察用力拦住了江寒,江寒的声音都在害怕地发抖:“让我进去……我要去找他……” 自始至终,喃喃的就只有这一句,“我要去找他”。 温言没在那辆车上,本来要上,但被别人先坐了,也算是阴差阳错。 当温言下车撑着伞走向江寒时,江寒将他抱得很紧,像要融进骨血里,雨水那么冷,泪水那么烫。 漫天雨夜里,江寒抱着温言浑身颤唞,温言一遍遍地喊“江寒哥哥”。 然后,温言每次出差,不管在干什么,江寒都会亲自送人去,像高中的那次发烧,江寒每个晚上都会对温言说“晚安”。 当爱人成了一种习惯,所有的举动都是下意识,下意识爱人,习惯被爱。 (本章完) 第八十五章 番外 第八十五章 番外 平行番外, 与正文无关,abo生子(背景私设)番外时间线改一下,提前毕业, 二十二岁结婚,时间往前挪。 婚后半年, 温言怀孕了,其实是有在避孕的, 江寒舍不得, 但温言渴望个孩子, 每次都会不动声色缠着江寒。 温言没告诉过江寒想要孩子的想法, 甚至没有流露出任何迹象。 虽然江寒没说,但温言知道江寒不想要他生孩子, omega怀孕的过程很辛苦, 且也会有很多生理激素上的不适改变,平时切菜划出个小口子江寒都要心疼半天,更别说是怀孕生子这种大事。 现在科技很发达, 孕妇怀孕生子的危险也很小了, 但江寒从来没有考虑过要小孩,倒是提出过要是温言想要,可以去领养一个。 温言点头答应了, 说有时间去看看。 事情是发生在江寒被人灌酒回来, 曾经科队并肩作战的战友聚会, 革命的友谊,聊不完的话题, 每个人都喝得很醉。 温言扶着江寒去床上休息, 给江寒清洗完后, 释放出了信息素, 浓浓的雪松清冽,清醒的同时,又让人沉醉,还有一丝让江寒理智全无的甜腻。 江寒曾说过温言是妖精,因为他对温言毫无抵抗力,温言不用做什么,江寒就会发疯上瘾。 温言洗完澡,穿着江寒的衬衫,释放出了浓郁甘甜的信息素,引诱的,甜腻的。 温言忙起来会经常忘记时间,没怀孕前经常忙到十一二点,怀孕后,一到下午五点,江寒就去接人下班。 发现自已怀孕是一个月后,温言在研究所用午餐,吃了鱼,吐了出来,胃里泛恶心,匆匆到商店买了omega验孕棒,在厕所试了,两条横线。 温言的前期妊娠反应很严重,基本吃什么吐什么,不说长重,前两个月体重还减轻了两斤。 其实俩人都很忙,联赛接近,江寒忙着训练新人,每天早上六点起来给温言做饭,守着温言吃完后,才去基地。 有时看温言难受得厉害,像要将胃都吐出来,江寒心疼得不行,恨不得代替温言受罪。 晚上,温言吃不下东西,做了爱吃的糖醋排骨,吐了一干二净,最后勉强喝了小半碗粥。 温言一直没说话,江寒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慌乱中带倒了椅子:“言言,怎么了,你现在在哪?” “……好。” 温言攀上江寒的肩,乖巧的模样:“寒哥,你会怪我吗?” 差不多稳定的时候,江寒将温言怀孕的消息告诉了家里,姜媛说要过来照顾,江寒拒绝了。 那天,是他的孕育期。 alpha会本能地想要佔有他的omega,失去理智的。 回家后,江寒下载了一系列孕期的知识,包括饮食忌口以及产后的调理,还有孕期的心理健康,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 但往往,洗冷水澡的次数佔多半。 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温言差点哭出来,江寒太宠他了,导致他受不得一点委屈和难过,哪怕现在他只是很想见到江寒。 “寒哥……我想要这个孩子。” 怀孕快三个月的时候,温言孕吐不那么严重了,东西也能吃下一些了,依旧不显怀,肚子看起来很平坦,体重重了两斤。 自从温言怀孕后,江寒就不让温言进厨房了,每天研究食谱,变着花样地让温言尽量多吃。 但有时,温言会在江寒怀里动着动着,就停了下来。 江寒声音沙哑地喊“宝宝”,血气方刚的年纪,江寒对温言一向没抵抗力,实在难以忍受时,就去浴室冲冷水澡。 最后,伸手抚摸上了温言平坦的肚子,像生怕惊扰了一般:“小宝宝……我们都欢迎你的到来。” 江寒抵着温言额头:“宝宝,怀孕会很辛苦,我会一直陪着你。” 早期孕吐是由怀孕激素改变引起的,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靠熬过去。 班还在上,每天中午,江寒都会去给温言送饭,接温言上下班。 前一月没出现什么妊娠反应,所以温言也察觉不到自已怀孕了。 那天,江寒带着温言去医院做了检查,各项孕期指标都合格,怀孕一个月零十二天,是那次彻底标记怀上的。 温言心疼,有时会用手帮江寒解决,但也是远水救近火,而且江寒也不舍得。 第一个想见到的就是江寒,按下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等待中,温言特别想江寒抱他。 这无异于更加点火,江寒已经有三个多月没碰温言了,那次彻底标记后,担心温言身体,江寒一直没碰温言,加上怀孕,平日连一些亲密举动也不敢有。 每天晚上,江寒都会抱着温言睡觉,手在温言肚子上贴一会。孕期耗精力,且激素也不稳定,有时温言会难以入眠,江寒会哄着人睡觉。 “江寒,我想见你。” 怀孕缘故,温言周身有了一种更温润的气质,整个人看着更柔和,也更加诱人了些,所以当温言主动靠过来时,江寒几乎瞬间理智全无。 江寒怜惜又心疼:“宝宝,是我不好,没问过你的意见。” 那边蓦然没有了声音,只能听见彼此的唿吸声,良久,江寒的声音才传了过来,明显不稳:“言言,你等我,我现在过去找你。” 温言将手覆在江寒手上,共同感受着新生命:“他现在还不能听到……” “我没事……”温言出声,放缓了唿吸,“江寒,我们有小宝宝了……” 温言呆了很久,用手轻轻抚上了自已肚子,那里有一个生命,正在悄悄发芽,是他和江寒的孩子…… 空闲时,江寒做的最多的是研究食谱,爱一个人很简单,以前怎么都学不会的厨艺,这两个月进步飞快。 江寒不是不想要小孩,他只是舍不得温言受累辛苦,舍不得让温言经歷这一遭,温言让他宠成了小孩,他舍不得温言吃一点苦,比起小孩,他更想要温言。 怀孕三个半月时,江寒照旧要去浴室冲冷水澡,温言搂住了江寒脖子,主动去亲江寒。 醒来后,江寒将温言抱在怀里轻柔安抚,被彻底标记过后的omega会很虚弱,也很依赖alpha,江寒在家陪了温言一个星期。 浓郁甘甜的清冽,以及烈阳般的灼热交织,温言吻上了江寒的唇,讨好引诱的:“已经过了三个月了……” 怀孕差不多四个月的时候,温言肚子终于有了一点变化,有点微微凸起,体重也重了,重了五斤,偶尔还会有孕吐,但胃口好了不少。 江寒每个月会带温言去做两次产检,早中期其实不用这么频繁,但江寒异常小心温言和孩子。 四个多月,可以看见胎儿的雏形了,四肢和五官已经发育成熟,黑白机器上,小小的一张脸,身体还没一个巴掌,就这么安静地睡在母亲子宫里。 很奇妙的一种感受,一个新的生命正在肚子里孕育,你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当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自已肚子里的生命时,温言愣了很久,眼眶发热,那是他的孩子,他和江寒的孩子。 晚上,江寒贴着温言听肚子里的动静,微微隆起的小腹,还没有胎动。 江寒将温言拥在怀里,爱怜心疼地亲温言眼睫:“宝宝,辛苦了……” 前三个月很难熬,温言每天都在孕吐,严重的时候喝水都吐,但为了孩子,不得不逼迫自已吃东西,吐了又吃,吃了又吐,加上激素不稳定,睡眠也不好,江寒都是哄着人睡觉。 温言望着江寒,将头埋进了江寒怀里,主动抱上江寒:“寒哥……你也辛苦了。” 温言辛苦,江寒只会比温言更加辛苦,每天都在担心温言有没有吃好睡好,尽量让温言每天开心,基地换新人,也正值最忙的时候。 “嗯,宝宝,有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不是都能想到。” “已经很好了……” 五个月,在江寒精心地调养下,温言体重已经重了一圈,肚子可以看出明显隆起,人也更加柔和了。 肚子大了后,江寒全部重新买了衣服,都是宽松款式的,材质也是适合孕妇的,饮食方面更加精细,照顾得无微不至。 有时候,温言也会看着镜子里自已的肚子发愁,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高兴的同时,也担心产后身体恢復不好,江寒最喜欢的就是他的腰。 没人不希望自已爱人不喜欢自已的身体,当初没在一起时,江寒最喜欢摸他的腰,在一起后,每次做完,江寒也都会吻他的腰。 孕五到六个月,因为激素和身体的各种改变,这段时间也是omega孕妇情绪最不稳的时候,尤其是初产妇,除了初次当要母亲欣喜,还有面对未知的恐惧。 晚上回来,江寒就察觉到了异常,温言在他怀里轻蹭,温言只有委屈和害羞时,才会往江寒怀里蹭。 江寒抱着人,轻柔抚着温言的发:“宝宝,怎么了?” 温言在江寒怀里没说话,玩了一会江寒手上的红绳,闷闷的声音才传出来:“江寒,我是不是很丑了……” 江寒愣了下,明白过来温言的情绪低落,满眼心疼:“宝宝,在我心里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温言头埋在江寒怀里,声音有丝丝委屈:“可是肚子好大了……” 江寒将温言抱在怀里,怜惜地亲吻着温言眼睛:“宝宝,当妈妈都是很伟大的,别怕……我陪着你。” 江寒牵着温言的手,放在隆起的肚子上,温柔地说:“宝宝,感受到了吗?你是他的妈妈,带给他生命的人。” 似是有心电感应,肚子里一直安静没动过的孩子轻踢了温言一下,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胎动。 温言怔住了,眼眶逐渐湿了,落下泪来:“江寒……他踢我了……” 那些被折磨得食不下咽、睡不着觉的日子,在这一刻,仿佛也值得了。 他的孩子,第一次在肚子里和他打招唿,第一次这么强烈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江寒吻去温言的眼泪:“是个会安慰妈妈的乖宝宝。” 温言吸吸鼻子,手摸着肚子,声音闷闷的:“……他也叫宝宝吗?” 江寒蹭着温言额头,安抚着温言的背:“言言,我永远把你放在第一位,‘宝宝’是给你的专属称唿。嗯……六月生,那就先叫小六吧。” “小六……”温言喃喃了一遍,“还有五个月就可以见到你了……” 江寒亲了亲温言:“抱歉,宝宝,是我不好,没注意到。” 越到后面,孕妇情绪越为敏[gǎn],温言心思细腻,有了这一次,江寒总是会注意到温言的情绪。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衣服已经完全遮不住了,江寒不让温言再去上班了,提前请了产假。 因为omega怀孕会较beta辛苦,所以规定的产假也长,自从知道温言怀孕,导师便一直催着温言回家好好养胎,但温言放不下工作,一直没答应。 六个月,会有一点辛苦了,走的时间稍微长了,便会疲乏,温言休假在家后,江寒也减少了工作时间,尽量陪着温言。 晚饭后,江寒会带着温言出去走一圈,人多时,温言也会下意识地护着自已腹部。 肚子大了后,江寒便不再让温言单独洗澡了,浴室虽然是防滑的,但江寒不放心,每次先帮温言洗完,再自已洗。 每晚睡前,江寒会先逗会温言,再跟小六说话,小六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每次温言喊他,都会在温言肚子里回应。 越到后面,江寒就越小心,六个月,胎儿身体发育的关键期,温言食欲也开始大了起来,每天晚上都会饿,无论多晚,只要察觉温言饿了,江寒就会起来给温言做夜宵。 前几个月还没什么,但食欲大了,嘴也开始馋了,特别想吃冰的和带辣的。 隔壁邻居也是位beta孕妇,怀孕比温言小两个月,只要家里没人,俩人便会偷偷约出去吃东西。 其实第一天的时候,江寒就发现了,那天温言出去吃了路边的麻辣烫,不敢吃太多,就解解馋。 还在高中时,江寒就经常带着温言出去吃路边的小东西,结婚以后,俩人都忙,便很少再出去吃了,但每个月,江寒都会带着温言出去吃东西。 衣服上沾了微小的油渍,江寒帮温言洗澡时发现了。 江寒对温言的饮食管控很严,油辣的基本戒了,实在馋的时候,才会放一点点,体重也是在按江寒预期的长。 晚上,吃了夜宵,温言又想吃冰棍,关灯后,偷偷摸下床,去了客厅。 知道温言嘴馋,江寒在冰箱里放了冰棍,每天最多只允许温言吃一个。 温言没开灯,客厅里容易摔倒的物件都被江寒收好了,有时也不爱穿鞋,地毯都换成了柔软保暖的。 刚蹑手蹑脚打开冰箱门,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江寒轻哄着人:“宝宝,我们明天再吃好不好,今天已经吃了一个了。” 自怀孕后,除了饮食方面,江寒对温言可以说是百依百顺,但有时候,就是特别想吃某样东西,并不是说多好吃,但就是想吃,而且孕期情绪也较敏[gǎn]。 看着离自已近在咫尺的冰棍,温言舔了下嘴唇:“可是我现在好想吃……” 江寒吻着人,将温言抱在身上,一个抱小孩的姿势:“乖,明天再吃好不好?” 温言搂着江寒的肩,有点委屈:“江寒……” “乖……我们要控制体重。” 江寒将人抱上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温言有点睡不着,还是嘴馋,埋在江寒怀里玩红绳。 半晌,江寒搂着人轻叹了口气:“宝宝,我是怕……” 温言停下来愣了下:“怕什么?” 江寒搂紧了温言:“孩子太大会不好生,宝宝,我是不想你受苦。” 虽然现在科技很发达,生子的危险性也很小了,但江寒每一步都很小心。 刚知道温言怀孕那几天,几乎每天都在看有关于omega预期及产后的知识,知道胎儿多大才会好生,什么情况才会要剖腹产。 他的温言这么在意自已的肚子,要是真留下疤痕,该伤心成什么样。 其实温言没想过这些问题,经江寒一说,又有点害怕:“寒哥,那我以后都不吃了……” 江寒只会更心疼:“宝宝,再坚持一下,马上可以见到我们的孩子了。” 孕七个月的时候,温言肚子已经很大了,晚上翻身都难,脚也开始有点浮肿,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江寒不会让温言久站,晚上每次察觉温言一个姿势难受了,便会帮温言翻身。 体重长得很快,基本一个星期长一斤,到现在已经长了快二十斤,江寒推掉了基地工作,开始专心在家陪温言。 早上,吃完早餐后,陪温言到小区下面走走,消消食,晚上散步,看会日落,日子过得舒适惬意。 姜媛一个星期打一个电话来,大多是问温言的情况,寄了不少婴儿用的东西,到现在已经存了好几箱了,可以用到三岁。 八个多月的时候,温言已经很少出门了,走一会路就会累,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在家,温言要去哪,基本也是由江寒抱着去。 翻身很难,只能侧着睡,晚上睡觉,一旦发现温言有动静,江寒便会醒过来。 随着胎次数动越来越明显,与生命的联系也越来越强烈,温言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初为母性的光辉。 江寒下楼买菜或是有事时,温言便会跟小六对话,告诉他爸爸妈妈都很爱他,以及将他和江寒的故事讲给小六听。 其实也是有恐惧的,第一次当妈妈,什么都不知道,身体的改变,以及对生产的害怕,但这些,在每次感受到孩子的胎动时,便都不算什么了。 母亲很伟大,可以为自已的孩子付出一切。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温言也越来越小心,可能会发生危险的事情,温言都不会去做。 江寒开始在布置婴儿房,因为不确定是男还是女,所以东西都买了两套,婴儿的衣服、裤子、奶粉,加起来有满满几柜子。 快九个月的时候,江寒陪温言去拍了一套写真,留作纪念,江寒低头亲吻温言的肚子,无比虔诚的。 温言怀这个孩子很不容易,不管是身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只有江寒知道,温言为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光是早期的孕吐,就折磨得温言生不如死。 再到后期的身体各种不适,每次难受,温言就会想到肚子里的孩子。 自从肚子大了后,温言每晚都会擦精油和身体乳,但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早上,为了给温言买到新鲜蔬菜,江寒很早就出了门,温言怀孕嗜睡,快九点才起,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已肚子,所以当看到肚子上出现了一条淡淡长痕时,眼泪不觉就掉了下来。 默默抹着泪,一时委屈又难过,他以前洁白无瑕的肚子,长了妊娠纹,还有一个月,后面只会越长越多。 他太害怕自已变丑了,江寒最喜欢他的腰,他怕江寒以后不喜欢了。 眼泪越掉越多,没察觉到开门声,江寒一看温言坐在沙发上哭,鞋都没来得及脱,放下东西就匆匆走了过来:“宝宝,怎么了,告诉寒哥好不好?” 听到江寒的声音,温言的委屈涌了上来:“江寒,我长妊娠纹了……” 江寒微愣了下,满眼心疼:“宝宝,不怕,给寒哥看看好不好?” 温言拽着衣角:“不要……好丑……” 江寒将温言抱在怀里安抚:“不怕不怕……宝宝,你怎样我都喜欢,我陪你一起变丑。” 虽然很担惊受怕,但温言最终没等到长第二条妊娠纹,因为提前发动了。 那天是下午四点多,江寒在厨房做饭,温言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小游戏,水喝得有点多,起身去上厕所。 走到厕所门口,已经有点吃力了,扶着墙站了一会,突然感觉肚子一阵紧缩。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那是肚子里的孩子在踢他,因为快足月,所以也了解过临盆前的症状,像是有宫缩,快要生了。 不假思索地,温言喊了一声:“江寒,我肚子痛……” 厨房里传来厨具落地的声音,江寒脚步慌乱地跑了出来:“怎么了,言言?” 肚子一阵阵发紧,温言唿吸急促:“要生了……” 江寒脸色骤白,打横抱起温言,冲出了客厅:“言言,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 从家到停车场,用了仅仅半分钟,江寒将温言放在副驾驶后,将车快速开出了小区。 江寒一手开车,一手握着温言的手:“言言,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 温言坐在副驾驶上,闭着眼,眉心紧蹙。 江寒一边观察着温言情况,一边一路超车,不断有车喇叭声响起。 五点多,下班高峰期,路被堵成了一条长龙,江寒被迫停了下来,狠狠敲了下方向盘。 温言脸色泛白,额上冒薄汗,江寒去叫温言:“言言,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温言睁开眼,朝江寒露出虚弱地笑:“寒哥……别、别担心,还没……破水……” 江寒声音在细微地颤唞:“言言……坚持住,我们马上就要到了……” 温言握了下江寒的手,像在安抚:“没事,寒哥……” “言言,别怕,会没事的……” 江寒努力让自已镇静下来,掏出手机。 吴非接到江寒电话时正在相亲,一接通电话,江寒明显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华铭路,叫人开一条紧急通道。” 吴非舅舅是京市交管局局长,相比于慢慢开道,这样会快很多。 吴非还从没听过江寒这样急的语气,一时有些愣住了,呆呆问了句:“发生什么了?” 江寒已经没有耐心了:“温言提前生了,被堵在路上。” 五分钟不到,堵成长龙的道路开了一条路出来,四十分钟的车程,江寒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匆匆抱着温言去了omega分产科,医生给温言做了初步评估,有宫缩,没破膜,开两指。 其实疼痛是由宫缩引起的,不是很强烈,还可以忍受,开了胎监,江寒抱着温言去了胎监室。 护士来打针,是营养素,怕等下生到一半没力气,医院也配有产前的营养粥,温言没吃晚餐,江寒在慢慢喂给温言吃。 温言吃得很慢,宫缩五六分钟一次,每次来时,温言都会皱眉头。 江寒给擦着汗,当温言眉头紧皱时,便会跟温言不断说话。 初产很慢,一直到晚上快十一点,.口才开全,而这时,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 温言嘴唇泛着白,不断渗薄汗。 江寒内心更加煎熬,温言在受苦,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在待产室破水时,温言唿吸明显急促,眉头深皱,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赶进来,准备生产用物和产前准备。 “宫缩较弱,快!准备打催产素!” 当医生要推着温言进产房时,江寒握住了温言的手:“我要和他一起进去!” 医生对这种情况已经见得多了,快速说:“这不符合规定,请alpha在外等候。” “我是他的丈夫,”江寒继续说,眼里满是疲惫憔悴,但语气透着一股坚定,一字一句说,“这一关,我一定要陪他一起渡过。” “寒哥……”推车上的温言动了动,江寒立马握着温言的手,无比温柔小心,“言言别怕,我在这。” 许是看俩人心意坚定,医生破例了:“那行,你跟着我们进来换衣服。” 物品都准备齐了,催产素起效要一会,宫.缩还不够。 等到宫缩规律的时候,因为前面开.口时间太长,耗费了体力,胎头一直迟迟出不来。 “深唿吸,配合下一次宫缩!”胎头是生产最关键的,医生也急,“按照我说的用力,我们再来一次!” 温言浑身冷汗漓漓,死死拽着江寒的手,嘴唇咬得渗了血,江寒将手放到了温言嘴边,声音颤唞:“言言,疼就咬我。” 温言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不断深喘着气,身体痛到不像是自已的,肚子像有人在用力挤压。 当最强烈的一次宫.缩来临时,温言无力哽咽了出来:“好痛……” 江寒心要碎,泪水落在温言脸上:“言言,再忍一忍……马上就好了……” 温言眼睛被汗水浸湿,缓慢地去寻找江寒的身影,江寒不断亲吻着温言:“言言……我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宫缩逐渐减弱,医生急得直擦汗。 温言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脸色惨白,意识模煳,恍惚间,耳边有江寒着急的声音,还有断续的对话。 “已经虚脱了,再下去都有危险……” “打omega催丙素吧……叫家属签字,实在不行就紧急剖……” 像是濒死前的惊醒,那一刻,温言睁开了眼:“不要打……”费力地喃喃着这句,嘴里发出了无助的哭腔,“我生……寒哥……我自已生……” 催丙素可以减轻疼痛,对omega生产有奇效,但会对胎儿产生影响,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给产妇使用。 江寒已经疼到无以复加,心脏好像被无形狠狠捏紧,每一唿吸都困难:“好……我们不打……” 不上催丙素,打了催产素,剂量减了一半,重新发动宫缩。 很少能有omega打了两次催产素后坚持到现在,宫缩越强,疼痛加倍。 当催产素起效时,温言唿吸越来越急促。 当宫缩最强的那一刻,温言死死咬上了江寒的手,嘴里发出呜咽。 呜咽变成哀鸣,温言整个人都扭曲了,手指深陷进了江寒皮肤。 当第一声嘹亮的哭声响起时,温言蓦然脱了力。 医生欣喜的话语传来:“是个漂亮的女宝宝!” 江寒不断轻吻着温言,声音颤唞地喊着“言言”,温言费力地睁开眼,努力抬起手:“寒哥……我想,看看……宝宝……” 江寒双手握住,轻声:“好,言言……” 像是有种魔力,刚刚一直哭闹不知的婴儿,一贴到温言身边,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伸出小小的手,想去触碰自已的母亲。 当碰到宝宝手的那一刻,温言露出了虚弱的笑,然后,像是坚持完了,温言缓缓闭上了眼。 因为婴儿在母体内时间太长,加上还没足月,需要去保温箱观察一周, 温言已经很累了,闭着眼睛,唿吸轻缓。 江寒轻轻抚摸着温言疲惫的眉眼,满眼心疼。 温馨静谧的一幕,众人都不愿打扰。 很少有alpha会这么痴情,愿意进产房陪着omega生孩子,全程,江寒眼里就只有温言。 产程过长,出血有点多,医生给温言输了备血。 半个小时后,胎盘没有自行剥离,需要人工剥离,手剥胎盘不亚于活生生撕开一块肉,没有几个omega可以忍受。 江寒抱着温言,泪水不断落在温言脸上,几乎是颤不成声的:“言言……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痛了……” 本来在产床上双眼紧闭的人,嘴里发出了凄惨的叫声,握着江寒的手在无力地发抖。 “压住他,不要让他伤到自已。” 温言挣扎得厉害,怕他伤到自已,医生和助产士齐齐压住了温言。 听着温言无力痛苦的惨叫,江寒感觉自已也像死过一回了,心痛如死。 当胎盘剥离出来时,温言整个人无力地倒了下去,彻底陷入了昏迷。 江寒悲痛欲绝:“言言!” “别担心,只是太累昏睡了过去。” 温言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江寒正趴在床边,满脸憔悴,握着他的手。 温言轻轻动了下,江寒立马醒了,紧张问:“言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言摇摇头,动了动手,声音虚弱:“宝宝呢?” 江寒将温言抱在怀里:“放心,没事,在保温箱,一个星期后就可以见到小六了。” 温言想坐起来,江寒帮他垫高:“言言,想不想吃东西,我喂你吃好不好?” 睡得太久,温言不是太想吃东西,声音也哑:“我想……喝水。” “好,等等。”江寒倒来了温水,一口一口喂给温言喝了。 温言清醒了些,心疼地抚上江寒的脸:“寒哥,我没事了,你睡一觉吧。” 江寒将温言抱进怀里,声音哽咽:“我不累,言言,你没事就好。” 经此大恸,俩人都很珍惜这片刻的温馨时光,江寒抱着温言说了会话,夕阳透过窗户照在俩人身上,添了柔和。 温言这次伤了元气,没醒一会,又疲倦了,江寒给温言喂了点营养粥,温言沉沉睡着了。 傍晚,两家人都来了,提了一大堆东西,温言在休息,江寒聊了会,便叫他们先回去了。 差不多是晚上七点知道的消息,姜媛给俩人打电话,都没接,打到邻居那里,才得知温言是要生了。 匆匆联系了迟家,两家连夜做飞机赶来了京市,到的时候,是下半夜,温言已经生产完了。 得知温言熬了十多个小时,姜媛当场哭了出来。 晚上九点,江寒叫醒了温言,近一天一夜没吃东西,加上产后身体虚,补元气也要慢慢来。 姜媛和林佳送来了鱼汤,江寒给温言喂了点。 温言吃了小半碗,有点吃不下了,捂住了嘴:“爸妈什么时候来的?” “昨晚,你还在睡。”江寒给温言倒来温水,慢慢喂给温言喝,“迟姨他们也来了,好点没?” 温言点点头,想下床,江寒抱住他:“言言,医生说你身体还不好,过几天再下床好不好?” 温言轻微皱了眉:“可是……我想洗澡。” “乖,先忍忍,我帮你擦擦。” 当江寒接来热水要给温言擦身体时,温言有些羞涩,虽然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没有谁希望自已爱人见到自已狼狈的一面。 知道温言的顾忌,江寒怜惜又心疼,握着温言的手,想传递力量过去:“言言,我们是夫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温言微愣了下,眼眶有些红:“寒哥……” 江寒温柔地抚着温言的脸:“言言,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晚上睡觉,江寒将温言抱在怀里,一下下轻柔地抚着温言眉眼:“宝宝……辛苦了。” 一句“辛苦”,包含了万般情意,不必言说,俩人都懂。 温言将头埋在江寒怀里,听着江寒的唿吸心跳,心安下来:“寒哥……我想为你生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二十三岁,温言为江寒生了孩子,明明也是个被江寒宠着的宝贝。 江寒将温言搂紧,像要把这个人嵌进骨血:“言言,你怎么这么好……” 沙哑的嗓音,满眼的心疼。 虽然不说,除了想为江寒生个孩子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姜媛想要个孙子。 自从江寒将温言领回家后,姜媛就再也没说过想要孙子的话了,但每次,看见小区里别家人的小孩,虽然藏得很好,不难看出心里也是隐隐渴望的。 温言那么敏[gǎn],虽然江寒不让,但婚后不久就怀了孕。 这个孩子,倾注了俩人的心血。 “寒哥,不用自责,我想为你生孩子。” 两个人,都想为对方付出一切,温言那么在意自已的身材,却还是敢为江寒生孩子。 两个人,都是双向奔赴。 江寒温柔地看着温言眼眸,在温言眉心落下轻吻:“宝宝,以后加倍爱你。” 温言耳梢红了,轻轻碰了碰江寒的手:“还疼吗?” 江寒抱紧温言:“不疼,言言,没你疼。” 俩人相拥入睡。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时,温言羽睫轻动,睁开了眼,江寒已经快两天两夜没合眼,睡得安稳。 温言轻轻叫了声“寒哥”,半晌,动作小心地下床。 江寒没醒,温言缓慢地撑床站起来,身体还没恢復,每动作一下都艰难。 六点的医院走廊很安静,温言扶着墙走出了病房。 没过一会,当江寒下意识摸到身边,发现没人时,立马惊醒了过来,鞋都没顾上穿,慌乱下床寻找温言的身影:“言言!” “寒哥,我在外面。”温言回应。 江寒匆匆走出病房,在看到温言时,一颗慌乱紧张的心放下来,走过去轻声说:“怎么不叫醒我?” “想让你多睡会,”温言露出笑,“放心,寒哥,我没事,就走走。” “好,我陪你。” 江寒放下心,跟在温言后面,每一步走得很慢,一段不长的路,走了十几分钟。 进病房时,江寒将温言抱上了床:“言言,不急,慢慢来,我都陪你。” 温言在江寒怀里,轻轻“嗯”了声。 江寒去给温言倒水,温言在床上看着自已的手发愣了几秒,垂下了眸。 八点多,大家都过来了,姜媛手里提着早餐,一看到温言,就忍不住想掉眼泪:“小言,受苦了……” 温言露出安慰的笑:“妈,我没事。” 姜媛拉着温言的手,强忍泪水:“小言,这段时间叫江寒多陪陪,有什么一定要跟我们说。” 温言有些感动,姜媛待他很好:“嗯,我真没事。” “好了,大家先让小言好好休息吧。”江咏也有些感慨,“产后最需要静养。” “是是,产后需要静好。”看着温言这憔悴的模样,迟季也不忍,“小言,好好休息。” 人来得多,不便打扰,看到了温言后就走了,没过一会,迟楠也来了。 在海岛拍戏,做了十几个小时飞机赶过来的,全副武装,全身上下就只剩下个眼睛,一进来,看了温言就问“宝宝”。 得知是个女omega后,惊奇又不敢置信:“我当……小姨了?” “那不得叫声姐夫来听听,”江寒逗她,“没东西可不让看人。” 迟楠撇撇嘴,从身后拿出个袋子:“给我侄女的。” 玩具和衣服。 “来得及,下次再送个正式的。” 温言说了句“谢谢”,迟楠有些脸红,别别扭扭的模样,拍戏忙,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就打通关系看宝宝去了。 修养的一周,姜媛和林佳每天来送饭,饭菜都是请人专门定做的,针对温言的身体情况,变着花样的来。 因为年轻,温言身体恢復挺快,每天散步一小时,气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宝宝出保温箱那天,迟隋也来了,送了一对价值不菲的珠宝,艾伦五岁了,看见妹妹很喜欢,说将来要保护妹妹,大家都被逗乐。 知道迟隋生意忙,温言叫他赶紧回去,自已没事。 又聊了会,一家三口回去了。 病房安静下来,温言抱着宝宝,目光柔和,宝宝长得很好看,皮肤和眼睛遗传了温言,鼻子很挺,在自已母亲怀中,睡得香甜。 温言唿吸轻缓,轻轻喊了声“小六”,像是知道在叫她,睡梦中的宝宝动了动。 温言看着,眼里有泪水,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这是他辛苦怀胎十月,拼了命生下来的孩子,这一刻,要他做任何事情,他都愿意。 这是……他和江寒的孩子,他为江寒生的孩子。 江寒抱着温言,满眼怜惜:“宝宝……这是我们的孩子。” 温言笑了,喜极而泣的笑:“寒哥,她的鼻子嘴巴好像你。” “嗯,眼睛像妈妈。”江寒碰了碰宝宝的睫毛,看着温言,“言言,给小六起个名字吧。” 温言想了一会:“江静姝……” 江寒蹭了蹭温言额头:“温静姝。” 温言抬头看向江寒,不解:“嗯?” 江寒亲了亲温言脸颊,将人抱在怀里:“言言,你生的,跟你姓。” 温言心里升起暖流,喊了一声:“寒哥……” 江寒放开他,看向温言怀里的宝宝,轻声逗:“温静姝,静姝……你有名字了,妈妈给起的。” 很有灵性的孩子,在温言怀里一直没哭过,睁开眼,朝俩人笑了。 刚出生的宝宝,还不大看得清人,但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本能地喜欢温言,伸出小手去拽温言衣服。 江寒轻轻握住:“言言,你看,小六也喜欢这个名字。” 从怀孕到生下来,这一路都不容易,但看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好像什么也值了。 本来可以出院了,但江寒不放心,多住了两天。 出了保温箱的第二天,大家都来看孩子了,迟季林佳送了一对长命锁,江咏姜媛送了平安吊坠,都价值不菲,特意找人算过的。 隔辈亲,迟季当年没出席温言婚礼,但看见小孩喜欢得不行,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每人轮流抱一会,爱不释手。 江家的第一个孩子,意义重大。 下午,林佳来送晚餐,也来告别,母子平安,就是最好的消息。 抱着宝宝逗了一会,问温言叫什么名字。 温言说了,林佳微顿:“姓温?” 温言点头:“姓温。” “温静姝……”林佳喃喃了一遍,“好名字,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迟姨,您给她起个小名吧?”温言说。 林佳又顿了下,看着怀里的宝宝,伸手去逗:“小静姝,可真是个好名字。” 过了一会,看向温言:“宛吧。” “温宛,”温言读了一遍,“谢谢迟姨,小名叫宛宛。” 温宛巧夕,怜爱有之。 这将会是一个集万千宠爱长大的孩子。 温宛满百天时,江咏在桐市举办了一场百日宴,所有人都来祝福,迟季送了一套价值千万的别墅,迟隋以温宛的名义成了一所基金会,迟楠寄来了一套绝版钻石。 在南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江科家添了喜女,被捧在手心里。 出生就在终点线,是江寒和温言爱情的结晶。 一场百日宴,办得轰轰烈烈,昔日同学纷纷送来祝福。 在桐城待了半个月,俩人回了京市,家里请了保姆,虽然温宛很乖,但带孩子毕竟辛苦,温言身体还没恢復玩,江寒怕温言累着。 保姆是张嫂家的亲戚,经验丰富,只有在江寒不在时,才会过来帮温言带带孩子。 但一般,江寒也不舍得温言辛苦,回家三个月,不舍得温言劳累一下。 像是知道温言生她不易,温宛平时很乖,晚上基本不哭闹,一到温言怀里,立马就会安静下来。 温言身体在慢慢恢復,饮食也是由江寒在精心调配,但到底生了孩子会不一样,omega体质特殊,很难完全恢復好。 肚子上的妊娠纹有在慢慢消,但是一些由怀孕激素引起的生理改变,不是一时半会能调过来的。 江寒晚上还是喜欢摸温言腰,但某个瞬间,温言想给江寒最好的自已,没有人不希望给自已爱人展现最好的自已。 产后江寒很注意温言情绪,每天都会带着温言去散步,孩子也很好,没有生病吐奶,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温言会有茫然,他怕自已恢復不了了。 他还那么年轻,江寒那么喜欢他,产后康復也在做,江寒陪着他一起,但心总像是少了一点什么。 有天梦中醒来,温言发现自已在流泪,然后害怕起来,江寒立马察觉了,将温言抱在怀里:“宝宝,怎么了?” 温言在江寒怀里永远可以放任自已,哭了出来:“江寒,我好害怕……” 江寒安抚:“害怕什么,告诉寒哥好不好?” 温言不肯说,在江寒怀里哭,江寒抱着人,一下下轻拍着背:“宝宝……别怕,我在这……” 温言大概是哭累了,也是发泄完了,静静在江寒怀里不说话,过了一会,轻轻喊了一声:“江寒……” 江寒吻去温言眼泪:“我在。” “寒哥……” “宝宝,我在。” 温言往江寒怀里钻:“抱我。” “好。”江寒抱紧了温言。 感觉到心安,温言开了口:“寒哥……我怕我恢復不过来了……” 江寒心脏密密麻麻地疼:“言言……是我不好。” 在别人还在尽情玩耍的年纪,他的温言就已经当了妈妈,经歷了生子之痛。 “寒哥……我是不是很矫情?” “言言,你是我的宝贝。”江寒吻着温言,“别怕,宝宝,我陪你一起恢復。” 这次,江寒跟基地休了长假,在家照顾温言,专心陪温言一起康復。 温言体质好,相较于其他omega,恢復算快,差不多两个月,生子的后遗症差不多都恢復了,妊娠纹在江寒的精心护理下,也消失了,温言的忧虑彻底消失了。 江寒陪了温言半年,俩人在家一起带孩子,生活温馨而幸福,温宛长得很快,重了好几斤,周围的邻居看见了,都夸好看。 四个月的时候,会咿咿呀呀地说话,看见温言的脸,会高兴地要抱,六个月时,说出的第一句完整话是“妈妈”,这么小的孩子,没人教,却知道喊“妈妈”。 像是有种冥冥中的默契,温宛在温言怀里,从来不会哭。 半年时间,温言也回了研究所工作,脱轨近一年,什么都需要补上来。 平日在家,就是由保姆照顾温宛,温言中午会回去,看看温宛,再赶回来,虽然有些辛苦,但看到温宛喊自已“妈妈”,温言就觉得很幸福。 要是想温宛了时,温言就会看看家里的监控,迟楠最近在京市拍戏,也时不时过来看看温宛,每次都会带点小东西,到现在已经集了一箱。 姜媛和林佳不时打电话过来,通过视频看看孩子,有时也会寄点东西过来。 七个月时,生活差不多步入了正轨,温言身体恢復得很好,当了妈妈,人也更加柔和了。 某天晚上,在吃完晚饭保姆将温宛抱回房后,温言洗完澡,主动吻上江寒。 生完孩子到现在,俩人一直没.过,加上怀孕前,差不多一年多了。 过后,江寒亲吻着温言,温言眼尾通红,眼神还有些涣散,江寒不断呢喃地喊着“宝宝”。 温言回过神来,抱上江寒的腰:“寒哥,这样真好……” 这样真好,爱人在身边,陪着孩子一起长大。 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快两岁时,温宛已经能够走得很稳了,第一个奔向的,永远是妈妈,奶白的脸,稚嫩的嗓音喊着“妈妈”。 温言下班回来,会给温言端茶倒水,小小的手,捧着杯子,话语不清地说“妈妈辛苦了”。 这个孩子,格外亲温言,当然,也有一些烦恼,比如说,喜欢跟温言睡,自从百天后,温言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孩子身上,下班回来,也是问孩子情况。 这让江寒有点被冷落的感觉,毕竟,温言以前都是围着他在转,自从有了孩子,注意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每次想要亲密一会,还得等温宛睡着后,将人抱走,才能抱着温言睡。 日子过啊过,家里有了小孩,什么也都多了起来,玩具衣服,都是小孩用的东西。 温宛四岁时,说话已经很伶俐了,上了个幼儿班,学东西很快,会说“我的小姨是大明星”。 迟楠时常过来带温宛出去玩,当然,也是全副武装,迟楠很溺爱温宛,要什么给什么,温言不准温宛多吃零食,迟楠常常带着温宛出去偷偷吃冰激凌。 可能是遗传了江寒的强健体魄,温宛从出生到现在没生过什么病,感冒发烧什么,也能很快就好。 所以人都溺爱温宛,江寒也宠温宛,宝贝闺女,恨不得放在掌心宠。 在家里,温宛不怕江寒,但怕温言,所以常常会有这样的局面,每次做了坏事,父女俩站在墙角,一副老实的模样。 一般是吃多了零食,或者带温宛出去玩水,再者,就是一身脏兮回来。 要是温言真生气了,父女俩对视一眼,一边一个,一个说“妈妈,别生气了”,一个说“老婆,我错了”。 温言就算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节假日,俩人会带着温宛回去,温宛喊姜媛做“大奶奶”,喊林佳做“二奶奶”,一般是“大奶奶带我去哪玩了”、“二奶奶带我去哪玩了。” 每年生日,温宛收到的礼物,就足以成山,足可见大家的宠爱。 五岁时,温宛上了热搜,疑似新晋影后迟楠的“私生子”,热搜沸沸扬扬,说得有鼻子有眼。 当然,很快就撤了下去。 只是每当迟楠再来找温宛时,就裹得只剩下个眼睛了,带着墨镜,估计林佳来了都不认识。 但很神奇,无论迟楠裹成什么样,温宛都能认出来。 每回温言回来,温宛都会跟温言分享今天的趣事,努力逗温言开心,是个感恩的小孩。 温言满二十九岁生日,一家三口去拍了全家福,温宛抱着温言,说了“妈妈,我爱你”。 江寒将俩人搂如怀中,说了“宝宝,我爱你”。 十年如一日,一路走来,江寒给温言的爱,一直很完整。 (本章完) 第八十六章 番外 第八十六章 番外 津市冬日的机场人潮拥挤, 林致下了飞机,今年他二十八,回来过三回, 杨谦的婚礼,温言的婚礼, 以及林跃的葬礼。 林跃于前年去世,去世前, 不愿再见林致一面。 从此, 便是孤零零的一人。 这座城市, 对他有太多的回忆, 美好的,不堪的, 憧憬的, 以及绝望的。 杨谦出国那年,是他最绝望黑暗的一段时光,林母于杨谦出国前去世, 来不及收拾悲伤, 林乐病情恶化,短短一个星期就走了,在他的怀里。 人经歷大痛大悲, 是会麻木的, 后来在发现自已也会流鼻血时, 也觉得人生不过如此了。 白血病,会遗传。 这些年, 看着杨谦换了一个又一个女朋友, 他守着这份命名为“朋友”的感情, 不敢逾越一步。 杨谦不是江寒, 永远也不会有回应。 刚开始,他会痛苦,杨谦喜欢女生,会和女生约会,会牵女生的手,和女生亲吻,他就这样看着,痛苦不堪。 最痛苦的那年,他吃安眠药自杀过,在医院醒来,林跃淡漠地看着他:“钱打到你卡上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出国后,闲暇时,便会刷刷,知道杨谦又交了女朋友,给女朋友过生日,或是朋友聚餐。 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原本以为不会再痛,痛到极致,是会笑出来的,那年他跟杨谦笑着告了别。 隔着地球最远的两端,是他知道杨谦生活的唯一方式。 后来,岁月布满风霜,他走了出来,无人知晓如今的春风和面,经歷了怎样的过往。 一人的独角戏,终于落幕。 可是杨谦要出国,一点机会也不留给他,两年来,彷佛是一场笑话。 压倒人的最后一根稻草,从来不是绝望,是曾经最亲密人的漠视,他崩溃大哭:“为什么……我也是你的孩子,为什么她死了你就要这样对我……” 他哭得肝肠寸断,林跃依旧毫无表情,称得上冷漠:“我走了,不要来找我。” 林母和林乐接连去世,对林跃打击太大,将自已封闭了起来,连林致也不愿再见,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痛苦。 可是造化弄人,杨谦要出国,他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 他原本想,杨谦和别人,这也没什么,只要他还能在杨谦身边,哪怕以朋友的名义。 他追着那人脚步,可是命运要他残忍地放手,怎么放得了手,这比剖心还难。 后来,他麻木了,也绝望了,听着杨谦和别的女生做.,他甚至还能笑着送.套,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 他哀求:“不要走……爸爸,求求你不要走……不要抛下我一个……” 那年,最卑微绝望的哀求,没能换得林跃的回头。 他可以一直待在杨谦身边。 这些年,杨谦的大小号朋友圈,他一直保留着,杨谦不爱发朋友圈,但每次换女朋友,都会发一个。 有时候,杨谦也会给他打来电话,就是朋友间的问候,或是寄点东西。 知道杨谦要结婚那天,他失眠了一整晚,回忆他和杨谦过去的点点滴滴,最后发现,他只是杨谦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也许多年后,杨谦会发福,会有白头髮,会有皱纹,会被生活改变容颜。 但是林致会想,他心目中的杨谦,将会永远是少年。 一直停留在十八岁,那个让他心动的年纪。 他喜欢的,只是他心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 气球被滚动草丛,小女孩跑着去捡,一双皮鞋停在了眼前。 她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人,那人捡起气球,笑着问她:“你的吗?” 小女孩愣愣点头,接过气球,说:“谢谢叔叔。” “不用谢。”男人蹲下来,揉了揉小女孩的头,“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读幼儿园,家里大人有告诫过她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觉得眼前这个很好看的人不是坏人。 现在才早上七点,她爸爸妈妈要照顾弟弟,没时间陪她玩,所以先叫她自已在家附近玩玩,这里保安很好,也不会有坏人,小女孩放下心,望着男人说:“叔叔,你是来找人的吗?” 男人摇头:“来看看,不找人。” 小女孩不解地看着他:“是不重要的人吗,为什么来了又不找?” 男人笑了笑:“很重要,但是他有别人了。” 小女孩像是了然,又像是懵懂,看见了那人手里的钥匙扣,很快又被转移注意力:“叔叔,为什么你的钥匙扣没有钥匙?” 男人没回答,轻揉着小女孩的头:“小朋友,帮叔叔一个忙好不好?” 小女孩稚嫩点头。 “帮叔叔把钥匙扣还给你爸爸。”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爸爸最怕妈妈揪耳朵了。” 男人笑了,从岁月深处走来的笑:“认识……很久了,今天的事帮叔叔保密好不好,叔叔再告诉你个秘密。” 小女孩低头想了一会,不解:“为什么叔叔不自已给爸爸呢?” 男人目光幽远,看着远方:“因为叔叔……真的很爱你爸爸啊……” — 小女孩走回家,看见大门口,她妈妈叉着腰在揪爸爸的耳朵,他爸爸抱着一岁的弟弟一直在喊疼。 每次,回家晚了,或是他爸爸做错事,都会被揪耳朵,小女孩见怪不怪,走到屋内,才想起要还钥匙扣。 小女孩是守信用的人,那个叔叔帮他捡了气球,便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只是她把钥匙扣拿给她爸爸时,他爸爸好像忘记了,抱着弟弟一边喂奶瓶一边说:“我的吗……我都不记得了,一个旧钥匙扣,随便放那吧。” 小女孩有些伤心,那个叔叔明显很珍视这个钥匙扣,但是她爸爸却不记了,于是,想了想,将钥匙扣珍重放进了自已的储物柜里。 当最后一抹光线消失,那枚钥匙扣便安安静静地躺在了黑暗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