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在广播剧里最初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联姻夫妻, 到后期,才日久生情, 爱上对方。
刚刚陆遇安听到的台词, 便是剧本里, 她所扮演角色在察觉到一些变化后, 忍不住问出口的话。
手机音量开的不算大,小餐馆隐于静谧的夜色下,安安静静的。
再加上两人间隔的距离不远, 阮萤自然而然也听见了自己和日常说话有些不太一样的语调。
听完那句台词,阮萤有瞬间后悔,她不该直接把司念发给自己其中一大段给陆遇安听的。
不过, 她看陆遇安神色自若的模样, 一下子有些不确定, 他听没听出来,刚刚那是自己的声音。
毕竟根据角色配的音,和平时的说话声音,还是有明显区别的。
阮萤垂着脑袋想着,没注意到陆遇安在那一瞬把目光转向了她。
音频是一段一段的。
听了一小段,陆遇安把手机还给阮萤。
阮萤打起精神,正襟危坐,明眸善睐望着他,“怎么样,你有兴趣吗?”
“……”陆遇安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眸,缓了缓开口,“什么时候要?”
闻言,阮萤眼睛一亮,喜笑盈腮,“看你方便,也没有很急。”
陆遇安看她这样,别开眼勾了勾唇,“需要去专业录音室吗?”
“不用。”阮萤道,“你就手机录好发给我就行。”
说着,她想起来叮嘱,“不过可能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下录,这样听得会清楚一些。”
陆遇安了然,“明晚给你。”
“好呀。”阮萤唇角一弯,忙不迭道,“那我就先谢过陆医生了。”
陆遇安瞧着她,出乎阮萤意料之外地问,“怎么谢?”
“……”阮萤脸上的笑一僵,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她以为,陆遇安会直接回答自己,举手之劳不用客气。
细细想着,他百忙之中要帮自己去做不熟练的事,贡献自己好听的声音,找她要个谢,合情又合理。
阮萤想了想,狐疑道,“请你吃饭?”
陆遇安哑然,“阮萤。”
他撩起眼皮盯着她,目光深邃,在莹莹灯光下,眼神似藏着灼灼温度。
阮萤后知后觉,轻眨了眨眼,“你不想吃饭?”
陆遇安没吭声。
阮萤安静思考了会,想到两人上周一前一后去酒吧的事,“那要不我请你喝酒吧?”
她这段时间滴酒未沾,还有点馋,“到这周末,我手术就有一个月了。”
说这话时,阮萤看着陆遇安,暗示极强——她可以喝酒了吧。
陆遇安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有点儿想笑。
“很喜欢喝酒?”他问。
阮萤:“一点点喜欢。”
她酒量其实不好,但睡前喝点酒,阮萤能睡得很好。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没事喝一杯的习惯。
“行吗陆医生。”阮萤重复了一遍,“下周请你喝酒,我想尝尝你推荐的那款。”
陆遇安垂眸,“下周吧。”
阮萤愣了下,反应过来陆遇安这周末可能有事,爽快道,“行啊,那就下周。”
喝完汤吃完饺子,两人没在店里多待,起身离开。
说好阮萤请客,买单的却是陆遇安。
夜色浓浓,路道驶过的车辆,比进店时更少。路两侧还亮着灯的小店,也仅存不过几家。
凌晨风有点儿大,阮萤头发被风吹乱,她抬手将头发别于耳后。
陆遇安不动声色走在外侧,和她并肩往前。朦朦胧胧灯光下,他们的影子像在拥抱。
两人安静走回医院,走到阮萤车旁。
住院部楼层的灯光大多也都暗下,只留有几盏昏黄暖调照亮着。
阮萤打开车门,借着月色看向旁边的人,“陆医生。”
她想起买单的事,“就不和你说谢谢啦,下周喝酒别跟我抢着买单了行吗?”
陆遇安垂睫,定定看她少顷,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
紧跟着,阮萤听到他说好。
阮萤倏地一笑,“那我先回家了,你也注意休息。”
陆遇安敛眸,“到家说。”
看阮萤车尾消失在视野里,陆遇安在原地吹了会冷风,才抬脚往住院部走。
风拂过,鼻间好似还残留着一股清甜淡雅的香味。
很熟悉也很好闻。
翌日上午,阮萤睡到十一点才醒。
她醒来时,司念已经给她发了四五条信息了。问她中午想吃什么,是不是吃了饭再去电台。
阮萤睡眼惺忪地给她回了个电话。
“喂——”司念轻快的声音响起,“你今天怎么醒这么晚?昨晚又失眠了?”
刚睡醒,阮萤嗓子还有点哑,“临时有点事,我三点才睡的。”
司念扬扬眉,“加班?”
“不是。”阮萤说,“到你家跟你说,我中午想吃鱼,买了吗?”
阮萤和司念不住一起,但两人住同一小区。
所以一般情况下,阮萤这个做饭不好吃,也懒得做饭的人,会去司念那边蹭饭。
司念:“……买了,想吃红烧的还是清蒸的?”
阮萤提了个过分的,“想吃水煮的。”
“……”
司念无语,“赶紧洗漱过来。”
阮萤眉眼一弯,又清醒了几秒,“知道,马上来。”
懒洋洋赖了会床,阮萤掀开被子钻进浴室。
中午时候阳光明亮,有些许刺眼。
洗漱完,阮萤随手换了身衣服,连妆都没化出了门。
她准备吃完再回家化妆去上班。
阮萤进屋时,司念正在厨房忙碌。
她嗅着味道,慢悠悠踱步过去。
“阮主播。”司念瞥她,“看得还满意吗?”
阮萤配合她,扫视一圈,“卖相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说着,去拿筷子,“我提前尝尝,给你反馈。”
她说辞过于冠冕堂皇,司念白她一眼。
“尝好了就往外端菜。”
阮萤把嘴巴里的肉吞下,哦了声。
两人饭量不大,司念简单做了三菜一汤。
喝了碗汤,阮萤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司念看她这样,提醒她,“说说,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没干坏事。”阮萤边吃边说,“你还记得我们那天在酒吧碰到的陈净扬吧?”
司念:“陆医生的弟弟,又可爱又帅的那个?”
“是他。”
阮萤昨晚和陆遇安分开,回家洗漱后便准备睡觉。
睡前,她习惯性地看一圈朋友圈。
刚点开,她就看到陈净扬在朋友圈找翻译。
好巧不巧,他发出的那段需要翻译的内容,是阮萤学过的丹麦语。
所以阮萤就自荐,给陈净扬当了几小时翻译。
听她说完,司念缄默片刻,好奇道,“什么内容,需要你这个语言天才翻译两小时。”
阮萤:“一篇论文,专业术语比较多,查了蛮久的资料。”
提起这个,司念上回忘了问,“陈净扬多大啊?”
“二十吧。”阮萤也没问过,但上回吃烧烤时他提过一句,他比陆遇安小九岁,陆遇安今年二十九。
司念哦了声,略表遗憾,“那确实是个弟弟。”
她们俩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五了。
阮萤听着,觑她一眼,“不是弟弟他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那可说不好。”司念玩笑道,“他又帅又有趣,很少有人能不喜欢吧。”
阮萤一噎,竟然没办法反驳。
司念自顾自乐了会,“逗你玩的,不过陈净扬这个年龄,不应该还在上学吗?”
阮萤嗯哼,“之前在国外留学,前几个月才回来的。”
至于为什么没念完书就回来,阮萤不知道,也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