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做你。”
“……”
“能不能说人话陈西泽!”
俩人亲亲热热地挽着手,一起去了租住的小公寓。
公寓的装修风格属于暖色调奶油风,如果再稍稍布置一下,肯定会变成特别温暖舒适的小家。
“陈西泽,我太好奇了,你说你去看房子,到底怎么看的呀?你知道这房子什么样吗?”
“知道。”
陈西泽描述道:“套内60平,南北朝向,客餐厅一体,内封阳台,应该是无主灯设计,客厅是松糕形状,白色主调,间色薄荷绿,茶几圆弧形,电视70多寸内嵌,阳台左侧有花池种着发财树,右侧是柜子收纳,你想知道我还可以说更多…”
薛梨按照陈西泽的话,对照着房间里的布置摆设,几乎都能一一对上。
她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盯着他漂亮的桃花眼。
榛色眼眸里倒映着她自己的影子。
“你真的看不见?”
陈西泽在她面前张开修长的五指,宛如蛛网般覆盖了小姑娘的脸颊:“靠触摸的感受,我能复刻整个世界。”
薛梨盯着他的手指头:“所以,你也能看到我?”
“嗯。”
她好奇地问:“那我现在…什么样子。”
“我要怎么形容你的样子?”
“就说说我穿的衣服啊这些。”
陈西泽想了想:“我可以形容你不穿的样子。”
“……”
“不会说人话就请闭嘴。”
一个小时后,俩人齐心协力地收拾了房间,清扫加放置生活用品。
这两年,薛梨学会打扮自己之后,衣服也渐渐多了起来。
但陈西泽一如既往地简约,没几件衣服,都穿得很旧,但仍旧保持干净匀称,稀稀疏疏地挂在衣柜里。
“陈西泽,周末逛街,我要给你买衣服。”
陈西泽折叠着自己的短裤,放进了小格子收纳盒里:“谢谢。”
“不用谢,记住我对你的好。”
“用我的钱给我买衣服,你对我真的很好。”
“怎么你对此有意见?”
“不敢。”
陈西泽捡起了一条不知道从哪儿乱入的她的内衣,手指下意识地测量和描摹了起来。
薛梨:……
她一把夺回了内衣,胡乱塞进柜子里,“你别乱碰我的!”
“会变形。”陈西泽固执地将内衣扯出来,好好地给她叠好,放进了专门的抽拉柜里,“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你的衣服入柜前必须整齐叠收。”
薛梨知道陈西泽是个完美主义者,在生活方面的精致和讲究,简直到了变态的程度,所以即便他衣服旧,也绝不会出现一丝丝的褶皱。
他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自己体面,也让她体面。
但这一点,恰恰和薛梨相反,她习惯摆烂,习惯所有衣服揉成团。
“完蛋了,我预感到后面水深火热的生活了。”
“我后悔了,我要回学校!”
小姑娘起身要走,陈西泽单手将她捞了回来,环着她的腰,用低沉性感的嗓音道——
“晚了。”
她是他的…
再也别想离开。
晚上,薛梨启了一瓶桃红葡萄酒,作为搬迁新家的庆祝,还找了一部豆瓣评分很高的英国电影来看。
陈西泽陪她看电影,那就不是看了,得用听的。
她舒适慵懒地半躺在松软的沙发上,陈西泽则用一种更加舒服的姿势,脑袋枕着她的腿,整个躺在了她怀里。
薛梨摇晃着高脚酒杯,边看边给他讲解剧情,还挺快乐的,本来她话就多,叽叽喳喳在他耳边跟个小麻雀似的。
陈西泽提醒道:“你不用给我讲,听台词能猜到剧情。”
“可那是英文啊。”
陈西泽随口开始了一段同声直译,薛梨对照着台词,甚至比电视里翻译的字母还要好的。
“陈西泽…你让我瞬间觉得,我这个同声传译的专业,白学了。”
还比不上一个医学生!
陈西泽嘴角弯了弯,浮起一抹倨傲的笑意:“谢谢夸奖,我英文的确还不错。”
“所以你来干我们这行也可以啊。”
“跟我老婆卷饭碗,不厚道。”
“谁是你老婆。”
陈西泽用一种很认真的眼神,努力的去凝视她:“小猫,我要是不能恢复,怎么办?”
“那就不恢复呗。”
薛梨捧着他的脑袋,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庞轮廓:“现在也很好啊。”
“学业上无法深造,前面学的,基本等于废了,也许能赚点钱,但无法成为业界精英,获取更高的社会地位,也无法再成为让你仰慕的那种人。”
陈西泽用一种很平和的调子,诉说着他心里最难以启齿的痛楚。
在小鹿岛,他每天都过得很轻松,似乎早就将这些名利和前途尽数抛掷了,他睡到自然醒,踏个拖鞋走遍大街小巷,在烟酒和音乐的世界里沉沦。
但事实上,没有一天不在为此辗转难眠。
他必须向薛梨承认,自己再也不是当年的陈西泽了。
薛梨将杯子里酸涩的液体一饮而尽,笑了:“所以呢?陈西泽,你这是…要让我选吗?”
“不是,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现在是一个平庸的男人,条件可能比不上你的任何一个追求者。”
薛梨反问道:“我的条件,跟你以前那些追求者比起来,怎么样?”
陈西泽想了想:“客观来说,中等偏下。”
“哦,中偏下。”
他极有求生欲地改了口:“独一无二的top1。”
薛梨笑了起来:“那时候,我也知道自己不是最好的,可你对我从来不做选择题,你那么坚定地选了我。那我现在还选来选去,摇摆不定,我成什么人了。”
“我明白了,薛梨,以后不会再对你说这些话。”
这是他鲜少几次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小猫。她知道,陈西泽在郑重地坚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俯身吻了吻他的薄唇:“你是瞎子里最牛逼的!”
“……”
“有时候,你也挺破坏气氛的。”
“彼此彼此。”
薛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被陈西泽夺过了杯子,他坐起身,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你都喝了多少了?”
“干嘛,回来还不让喝酒了。”
陈西泽知道她变成了小酒鬼,之前在小鹿岛,俩人每天晚上都在醉生梦死,喝醉了就做,直至筋疲力竭的相拥而眠。
那样的生活,真是不羡鸳鸯不羡仙。
陈西泽严肃地说:“回来了,就不能再像在那边了,以后只可以周末喝酒,你明天还要上课。”
“你管我呀?”
“我当然要管你。”陈西泽理直气壮道,“主席永远是你的领导。”
薛梨反驳:“我现在是外联部部长了,你才什么都不是咧。”
“所以这个家到底听谁的?”
“什么,陈西泽,你要跟我夺权了?”
“我以为我一直大权在握。”
“背过政治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结婚基金在我手里,你每个月工资上交,有什么资格跟我夺权?”
陈西泽低头细想了几秒钟,好像…是有点道理,但他决定耍赖:“家里有些事必须听我的,我是弱势群体。”
“陈西泽我听错了吗?你在卖惨?”
他点头,“对,我挺可怜的,你不觉得吗?”
“……”
“所以不要跟我争了。”
薛梨忽然无话可说,陈西泽这老狐狸,果然挺会戳她软肋。
“行,那你有什么规矩,说吧。”薛梨双手叉腰。
“工作日,不许喝酒,早睡早起,上课期间不许走神,认真听课,翘课这种事抓到一次打一次。”
“你还要打我?”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每次你不是还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