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这一段时间,只要有了闲暇,就到北大街附近转悠。
手头没有任务的时候,到了下班的点儿,司马赶紧收拾一番,就要撬人。
他的师父葛壮,倒是很理解,开玩笑说,司马,是不是急着去约会呀?
司马苦笑一下,没法回答。
葛壮又噱笑着说,哟,还害羞呢,师父我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嘛。对了,听说那个女孩,还是刑警支队的一朵警花?
司马的心疼了一下,咧咧嘴,说,师父,你还没老呢,怎么就变得这么嘴碎了?
葛壮嘿嘿笑笑,说,嘚,讨人嫌了,赶紧去吧,迟到了,警花就让别人采跑了。
哎,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
司马出了缉毒支队,驾车直接来到北大街附近。
开车绕着这个街区转了一圈,也没碰到大背头。
正是下班高峰期,这里又是支路,电动车和行人把马路都塞满了。
司马心里话,别说看不到大背头,就是看到,开着车也不方便跟踪啊。
想到这里,他蜗行了几十米,拐到一条干道上。
他看到马路边的大众浴池门前,还有停车位,就干脆打了一把方向盘,把车停在了那里。
这个浴池,司马并不陌生。
接杨威从拘留所里出来那天,他就是在这里下的车。
从这半个多月的跟踪情况看,大背头倒是来过这个浴池两次。
也许,大背头还去过别的地方。
可惜,司马只能利用下班的时间,来这里碰运气。
本来,他曾一度想跟师父开口,要求干脆把跟踪大背头的任务交给自己。
但最终没有开口。
为什么呢?
一个是,这段时间,缉毒的任务很重,对大背头,支队里还真是无暇顾及。
另一个,也是司马有点小私心。
他想给师父给支队一个惊喜!
不,更准确地说,是给欧阳一个惊喜!
欧阳被破格提拔为三级警司,不就是破了笑气案子嘛。
欧阳崇拜的,不就是英雄嘛。
杨威之所以让欧阳动了心,不就是协助他破了案嘛。
如果我司马不是靠他人协助,而是独立抓了毒贩子,这是什么概念?!
这能不赢得欧阳的刮目相看吗?
可是,就他妈的这么瞎转,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误打误撞,什么时候才能抓到毒贩呢?
过了一年,或者两年,毒贩倒是抓到了,也立了大功,可是,假如,欧阳已经发展到与杨威上了床,这不是都白瞎了吗?
这不是没有可能嘛。
那么,怎么才能快速接近毒贩呢?
且不说很难碰到大背头,即便碰上了,你一跟踪,能不引起对方的警觉吗?
引起了对方的警觉,还怎么抓现行呢?
司马决定冒一次险!
自己装作也是想做毒品生意的下线,接近大背头!
毕竟,在缉毒支队,司马还是个新人,没有与大背头直接面对过。
另外,接近大背头,必须自然而然。
如果直接去他住的老旧小区,到他的家里,有些太突兀了,他未必相信自己。
既然大背头来过大众浴池两次,一定还会来的。
那就在大众浴池里守株待兔!总有碰上的时候!
就这样,司马下了车,进了浴池。
冬天,是浴池生意的旺季,里边的澡客不少。
司马换了浴装,先上二楼,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大背头。
他下到一楼,走进雾气腾腾的洗澡间。
冲淋浴的有五六个人,有人正在搓背,大池子里面有七八个人。
司马仔细观察了一圈,也没有大背头的影子。
他跳进大池子里泡着,等待着大背头的出现。
泡了半个钟头,司马上岸冲了淋浴,又让搓澡工搓了背,捱过了一个多小时。
他再次换上浴装,上了二楼,吃了简餐。
可是,这天,他一无所获。
司马并不灰心。
哪里有那么简单啊。
你去浴池,就恰恰碰上了大背头!
如果这么简单的话,毒贩子早就抓完了,还轮得上你司马定康吗?
次日下午下班后,他再次来到这里,故伎重演,可是,在浴池里待了两三个钟头,依然无功而返。
第三天到第五天,因为手头有任务,司马没顾得上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
到了第六天,下午下班后,终于有了收获。
当时,司马停好车,走进更衣室,正脱去上衣。
更衣室里,有两个已经洗完的澡客,正在穿衣服。
其中,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长得有点像大背头,可是,却是个光头。
司马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往深处想。
正在他接着脱衣服的时候,光头男人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假发,往头上一戴,快步走出了更衣室。
而那假发,正是大背头!
哇塞!
这是个重大发现!
司马本来想立刻再穿上衣服跟出去,可是,来不及了。
再者说,你突然又穿了衣服,不就暴露了吗?!
事已至此,杨威只得将错就错,慢慢脱着衣服,观察另外的那位澡客。
澡客看上去挺瘦弱,白白净净的,他慢条斯理,穿好了衣服,随后也出了浴池。
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情况啊。
司马只得走进一楼,把自己扔进大池子,边泡边想着刚才的一幕。
也就是说,以后在浴池里,就不要找什么大背头了,得找这个光头!
上两次在浴池里,碰到过这个光头吗?
脑子里也没什么印象啊。
泡了大半个小时,司马冲了淋浴,准备离开。
毕竟,目标已经离开,今天在这里耗时间,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一会儿,搓澡工老陈手头没活,就招揽生意说:
“小伙子,我看你挺爱干净的,几天没见你了,今儿个不搓搓背吗?”
司马上次已经知道,老头姓陈,是个话痨。
他心里话,出去也是闲着,就扬了扬胳膊,说:
“陈叔,搓搓也行,只是今天我没打算搓,没买搓澡的牌子,下次给你补上!”
搓一次背,十元,需要在台上提前买个搓澡牌。
“好嘞。趴下吧。”
老陈搓着背,司马攀谈道:
“我见刚才有个光头,胖胖的,陈叔,他经常来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