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历法1006年9月29日


    江州蘅芜府边缘·血泪劳工营


    江州蘅芜府的秋，本该是稻浪翻涌、渔歌唱晚的季节。


    但此刻，龙江河畔的官道上，却只有铁链摩擦的刺耳声响。


    数千名衣衫褴褛的百姓被锁链串联，步履蹒跚地走向远处的矿山。他们中有年迈的老者、瘦弱的妇人，甚至还有不过十岁的孩童。每个人的脚踝上都戴着沉重的镣铐，磨出的血痕在黄土上拖出暗红色的印记。


    “快点！磨蹭什么！”


    监工的鞭子狠狠抽在一名老者的背上，皮开肉绽的声响让队伍更加死寂。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反抗。


    因为反抗的人，早已被吊死在路旁的枯树上，成了乌鸦的盛宴。


    夜色降临，劳工营的篝火映照出监工们狰狞的面容。他们大口喝酒，肆意嘲笑着囚徒们的绝望。


    谁也没注意到，河岸的芦苇丛中，两道黑影正无声逼近。


    “雷霆”——一个在江州黑市里流传的名字。没人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出手如雷，杀人如电。


    而今晚，他并非独自行动。


    在他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戴着半张铁面具，露出的半边脸上布满狰狞的疤痕。


    龙腾。


    “记住，只杀监工，别伤百姓。”龙腾的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雷霆冷笑：“放心，我比你有分寸。”


    下一秒，黑夜被闪电撕裂。


    雷霆的刀，快得不像人间之物。


    监工头子的酒杯还未放下，喉咙就已经被割开。他瞪大眼睛，甚至没看清是谁动的手。


    营地瞬间大乱。


    “敌袭——！”


    呼喊声未落，龙腾已经冲入人群。他没有用刀，而是直接拧断了最近一名监工的脖子，动作狠辣如野兽。


    囚徒们惊恐地蜷缩，直到雷霆一刀劈开锁链，低吼：“跑！往东边的林子跑！”


    百姓们愣住了，直到第一个人颤抖着迈出脚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很快，整个劳工营如同决堤的洪水，数千人疯狂涌向自由的方向。


    黎明时分，逃亡的百姓们躲进了东部的断魂林。


    林间空地上，龙腾站在一块巨石上，铁面具下的独眼扫过每一张惶恐的脸。


    “你们自由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啜泣，“但明天，官府会派更多的兵来抓你们。”


    人群沉默。


    “所以，你们只有两个选择。”龙腾缓缓举起手，“一，继续逃，直到被追上，吊死。”


    “二——”


    雷霆一跃而上，长刀插地，火光迸溅。


    “跟我们干！”


    三日后，江州蘅芜府边境的一座废弃山寨里，一个新的组织悄然成立。


    “逆鳞”——取“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之意。


    雷霆是明面上的首领，他率领精锐小队劫官府粮仓、刺杀苛税官吏。而龙腾则隐于幕后，用他家族灭亡后六年磨炼出的冷酷心智，编织着一张庞大的反抗网络。


    他们收留流民、训练死士，甚至秘密联络了其他州郡的义军。


    但没人知道龙腾的真正目的。


    直到某个雨夜，雷霆撞见他独自站在悬崖边，手里攥着一块褪色的绣帕——帕角绣着歪歪扭扭的“英雄”字。


    “你找了他多少年？”雷霆突然问。


    龙腾沉默良久。


    “五年。”


    “如果他死了呢？”


    铁面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苦笑。


    “那这永恒帝国……就给他陪葬吧。”


    逆鳞的壮大，很快引起了官府的警觉。


    江州蘅芜府派赫连雄将军调集三千精兵围剿，却在一个月内遭遇三次伏击，损兵折将。更可怕的是，军中开始流传一个消息——


    “逆鳞的首领，是当年龙家的余孽……”


    赫连雄闻言，当场捏碎了茶杯。


    “不可能！龙家满门早就被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