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我心里就笑了。
“我听陈方雨说过向陈两家的故事，你们是打算违背诺言？”
虽然是笑，但我的话就是真不客气了。
谈条件？可以！
让我先恶心一下你们陈家，老子竟然也姓陈，真恶心！
我不知道，陈楚河当年是不是真的身不由己，但他终究是后悔了，如今陈家又玩起了这一套。
我见不到陈方雨，那只有一种可能，他被限制了自由。
“首先，你并不能代表向家，哪怕你能代表，我陈家也没有违背诺言，我们会继续暗中守护向家，不代表应该答应他们其他过分的要求。”
陈正新好像知道我会这么问，他的话确实没毛病。
那陈楚河的遗训，是陈家在后世不得伤害向家，暗中保护向家，没有人会相信向思颖还能回来。
陈楚河同样不相信，所以，他没有要求后人解救向思颖。
这事已经过去千年，陈正新绝不会相信，我们会把真的向思颖带回来，当然我也不可能承认。
我甚至怀疑，陈家只怕会认为，我们是用囚牛祭坛做别的用途，但这个需要与陈方雨见面才能确认。
我的质问无效，事情有点难办啊。
“小后生，我今天之所以会见你，是因为你是方雨的朋友，我多问一句，你觉得如今向陈两家，这种状态如何？”
我没想到，陈正新掌握了主动权后，还会选择自己先开口，他完全可以等我先开口，然后他再开条件。
看来，这事还有回旋余地。
“挺好，势均力敌，谁也威胁不到谁。”
我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
“所以，你是个聪明人，不管向家要借囚牛祭坛做什么，陈家都不会放心，除非。。。”
陈正新话到一半，就开始埋头喝茶，我是真看不得这些做派。
他大爷的！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
“我钟情向家大小姐，还请指条明路。”
我的理由无懈可击，不这么说他还会有更多好奇。
果然，我说完后他的眼睛亮了。
“哈哈！小后生敞亮，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陈家有一本族谱，续写了上千年，有没有兴趣把你的名字加上去？”
陈正新一脸正色，族谱加人可不是件小事。
“这是何意？”
我不动声色道。
这事来的突然，哪怕知道他想拉拢我，我还是想知道他的理由。
“囚牛祭坛确是我陈家之物，但如今太平盛世，它早就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包括那转灵之法，已形同鸡肋，要不是祖上有遗训，哪怕送给你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觉得它的价值比不过小后生你。”
陈正新此刻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搞半天是我自己想多了。
“向家千年世族，哪怕你与她真心相爱，你以为就能顺利娶到她？但只要你换一个身份，一个能和向家平起平坐的身份，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陈正新怕我不理解，直接把整件事给说透了。
此人真是好口才，也是好算计。
先是完全站在我的立场指出问题，然后再给我解决方案。
如果我没有自己的底牌，只怕真会认为这是最佳的选择，如此一来，未来我将拥有向陈两家的身份，要做什么都会更顺利。
既能娶到素素，陈家可以借我这颗钉子，了解向家的一切。
但，我并不想做棋子。
“哈哈，我只是钟情一个女人而已，帮向家只是顺手而为，可没想过要卖身给向家，区区向家还困不住我。”
我直接推翻了他的假想，将我和向家的关系做了一个撇清。
向家困不住我，你陈家就能？这是委婉的拒绝。
“哦，小后生，我承认你有些实力，但有些事光说可没用。”
陈正新面有惊讶，更多的是质疑。
“你可知那辆车里的是何人？”
我指向了门口的黑色商务车，它一直跟着我，陈正新肯定注意到，但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说完我便站了起来，有些话没必要一次说完，先让他猜猜。
果然，他的脸上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这猜的过程，既是双方心理的博弈，也是我获取主动权的开始，青山观在修行界的名头谁敢不认？
我想告诉他，他掌握的信息并不全面，我不是任人拿捏之人。
“叔叔，陈家不可言而无信！”
是陈方雨的声音。
随后，只听到外面一阵喧哗，还夹杂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会客厅的门被撞开了，陈方雨出现了。
“方雨，胡闹！你要挑战陈家家规吗？”
陈正新厉声喝道。
“稍后方雨甘愿受罚，但我不打算收回刚才的话，能让陈家传承千年的，绝不是言而无信，我的承诺应该是龙山陈家的承诺，除非我不再是陈家的人！”
陈方雨目光炯炯，看向了陈正新。
虽然他的衣裳有些不整，连衣袖都破开粘上了血迹。
“他破窗而出，我们没有拦住。”
跟随而来的几人，低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退下！”
陈正新一甩衣袖，气得坐了下去。
两人都不再说话，仿佛都在酝酿要如何开口。
“咳咳，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
我看了看两人，而后就准备往外走。
今天陈方雨能出现，于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收获，徐冉还想看热闹，被我扯着手拉了出来。
这是陈家内部的事，我没必要参与。
议事厅里的动静不小，两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我一点都不好奇，就带着徐冉在外面闲逛，反正也没人管我们。
“这院子还真不错，比我以前那个好太多了。”
徐冉突然说道。
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属于自己的院子，那里种满了各种药草，还有一个菜园，以及显眼的柴火棚。
除此之外，她的小屋真的很简陋，但那却是专属于她的心灵港湾。
来到这里后，她没有感叹外面的高楼林立，如同是一个来自异乡的游客，只有眼神偶尔会好奇的扫过。
今天，这个院子或许让她想起了什么。
“是啊！看起来有几百年历史了，或许有上千年也说不定。”
我只是附和了她的感叹，有些话刚刚到嘴边，又被我收了回去，因为女人会更喜欢惊喜。
但想法已经有了，我要给徐冉建一个只属于她的院子。
那会是她想要的家。
这个院子极少有现代社会的痕迹，院墙由一些细小的石块垒成，一层一层有些已经脱困，但它依旧牢牢矗立，如同一位历经风霜的老人。
是什么能够让一个家族延续这么久？我想到了陈方雨刚才的话。
是这些石块吗？我想是的！
传承家族的永远是人，每一个陈家的人，就如同是这院墙上的小石块一样，在不断修补夯实这个家族。
他们的有信或无信，会决定这些石块的硬度。
坍塌，极可能就在一瞬间。
某一天，某一块石块没有能承受住，整面墙可能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