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秦天对于宗门规矩毫不在意。


    “那些杀害了数十人、数百人的罪犯，只需坐几十年牢就能重新开始。你不觉得这对那些死去的人很不公平吗？”


    “杀百姓的凶手，甚至是灭其全家的凶手，只需坐牢就能重新来过，可那些受害者却变成了腐肉、粪土。”


    “我记得儒圣也说过，万事万物都要公平公正。”


    “那你说这对那些死去的人公平吗？”


    秦天对浩然宗的某些做法非常不满，早就想反驳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这蠢货正好撞上来了。


    浩然宗维护十万大山中凡人的安危，这是正义之举。


    秦天认为这并没有错，毕竟很多凡人需要这样的势力和人来保障他们的安稳生活。


    浩然宗只对杀戮凡人的修士出手，修士之间的倒是不会太多过问。


    既然要惩恶扬善，对待恶人，就不应该宽容大度。


    坐几十年牢出狱后，这些人真的能改过自新，不再杀害凡人吗？


    这种情况少之又少。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倒霉，被浩然宗抓住了。


    “他们确实犯了错，但先祖曾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唐宣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一众弟子则沉默不语。


    秦天他们惹不起，这家伙稍不如意就会打人。


    就连上一届天赋最好的宋杰、幽兰玉、韩幼微三人，也只能在一旁闭口不言。虽然他们比秦天大一届，但也不敢招惹秦天。


    彰显前辈威风？别开玩笑了，那太危险了。


    五长老的孙子马杰，在内门中是翘楚，先被打成猪头，后又被打得半死。


    至于唐宣，他们也惹不起，要知道很多弟子事务都是他在处理。


    而且唐宣也是一位天骄，实力非凡，只是很少显露罢了。就算是浩然三仙，也不敢说一定比他强。


    据说宗主曾说唐师兄有儒圣之资。


    秦天冷哼一声：“杀人者死，伤人者刑。这句话同样出自儒学，为何你只记得教化无刑呢？”


    “改过自新，也要看是什么错。对于杀人这种罪行，还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不是腐儒、脑残吗？”


    “如果有人杀了你全家，你愿意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吗？”秦天笑了笑。


    唐宣顿时呼吸一滞。


    如果有人杀了他全家，他怎么可能让凶手活着。


    “说到底，你能讲大道理，只是因为刀子没有落在你身上，所以你能事不关己地高谈阔论，觉得应该给人机会。”秦天对此嗤之以鼻。


    唐宣眼神黯淡，沉默不语。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他年龄不大，也不过二十多岁。


    他的父母、家人都还在。


    为何这些大道理用在自己身上，就变得如此怪异。


    “不对，不对。他这是强词夺理，教化无刑是对的，不然今天这些罪犯为何会真诚忏悔。”


    他研究儒学这么久，怎么能因为秦天的几句话就被否定。


    “秦小祖说得很有道理啊，对待这些杀人如麻的邪修、妖魔，为何要给他们机会呢？”


    “就是，给他们机会，谁又给那些死去的人机会呢？对待他们，就应该杀了，而不是教化。”


    有弟子点了点头，表达着自己的看法。他们入门时间不长，对儒学的研究并不深入。


    “住嘴，你们要否认先祖的功绩吗？难道这些罪犯的忏悔都是假的不成？”


    虽然这些罪犯突然忏悔让他觉得很奇怪。


    但现在是理念之争，他不能认输，否则他的道该如何走下去。


    他深得宗主器重，这两年新弟子的儒道讲解都是由他负责。


    如果他今天输了，以后还怎么给弟子们讲解儒道。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吗？”秦天问道，唐宣既然负责带队，想来不是第一次来。


    “不是。”唐宣如实回答，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那你之前进来的时候，这些罪犯忏悔了吗？”秦天的这句话如同重锤，敲击在唐宣的心中。


    唐宣身材健硕，秦天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他目光凌厉，自己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而现在，唐宣的眼神变得有些混乱，似乎在怀疑自己所学。


    以前有吗？


    没有。


    这一点他无法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别人。


    难道教化无刑是错的？


    “你是不是觉得今天这些人痛哭流涕地向你忏悔，是因为坐牢的功劳？”秦天笑了笑，或许这些囚犯的鼻涕眼泪给了他错觉。


    但他和苍风都知道。


    纯粹是因为怕死罢了。


    只有死亡才能让人忏悔、害怕。


    要是他做浩然宗宗主，以后出任务就直接就地正法，无须活捉。


    活捉可比杀死危险多了。


    “难道不是吗？”唐宣反问。


    秦天摇了摇头：“你果然是个白痴，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杀了他们几个人，让他们怕死了。因为怕死，所以他们才忏悔的。”


    “让他们忏悔、改过的最好方法，就是送他们去见阎王。”


    “谬论。”人都死了还忏悔什么。


    “看来你不信，那我们来验证一下。是死亡更容易让人忏悔，还是你说的教化。”秦天轻笑。


    对于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打一顿没什么用，让他们知道自己一直坚持的道理是错误的，那落差会更大。


    正好让这家伙知道惹恼秦天的下场，居然敢拒收他入宗。


    “你想怎么验证？”


    “你往里面走，如果里面的囚犯也忏悔了，那就是你说的对。”


    “如果他们没有忏悔，而我让他们忏悔了，那就是我说的对。”


    唐宣原本心里没底，但听到秦天要让里面的囚犯忏悔，也有了一些信心。


    里面可不是门口这些人，里面是外围的集体大牢房，有很多大妖、邪修。


    连几十年的牢狱都无法让他们忏悔，秦天凭什么能做到？


    “好，我同意了。”


    “那就加个赌注吧，没有赌注多没意思。”


    “可以，你想要什么赌注？”他不认为里面的罪犯会忏悔，但也确定秦天无法让他们忏悔。


    这是那些执事、长老讲道、教化多年都做不到的。


    “如果你输了，未来两个月给我当两个月跟班。”秦天打算在剩下的两个月里好好学习一下东荒的常识。


    而他又不喜欢看书，最好有人在旁边给他讲。


    苍风虽然也不错。


    但他不想耽误苍风的修行时间。


    “可以，如果你赢了呢？”不就是两个月跟班吗，这个筹码不算什么。


    “随你提。”


    “如果你赢了，从今以后你不得随意出手伤人，要严格遵守浩然宗的宗规。”


    “好。”秦天也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