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税一案尘埃落定后的第三天，林焱正在书房研读科考用书，老周突然匆匆赶来。


    \"少东家，出大事了！\"老周面色凝重，\"张怀德在府中自尽了！\"


    林焱放下手中的书册：\"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今早。据说是在书房上吊身亡，还留下了一封遗书。\"老周压低声音，\"遗书里提到了不少人，包括二皇子身边的几个重臣。\"


    林焱眉头微蹙。张怀德的死来得蹊跷，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


    \"查清楚遗书的去向了吗？\"


    \"听说是直接呈给了皇上。\"老周回道，\"现在朝中已经风声鹿寒，不少官员都在打探消息。\"


    林焱起身踱步。张怀德选择在这个时候死，显然是有人要借他的死搅浑这潭水。


    \"对了。\"老周又道，\"萧公子派人来说，请您晚上去一趟听雨轩。\"


    林焱点头：\"准备马车。\"


    傍晚，听雨轩。


    林焱刚走进雅间，就看见萧瑾正在煮茶。茶香氤氲中，萧瑾的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林兄，张怀德的死，你怎么看？\"萧瑾开门见山。


    林焱接过茶盏：\"他的死来得太是时候了。\"


    \"不错。\"萧瑾点头，\"就在今早，皇上看过遗书后，立即下令彻查此事。户部、吏部的几位官员都被传召问话。\"


    \"查到什么了吗？\"


    萧瑾压低声音：\"遗书里提到，茶税之事背后牵涉到的不只是二皇子，还有西北边军的统帅安国公。\"


    林焱眼神一凝：\"边军？这倒是个意外。\"


    \"不止如此。\"萧瑾继续道，\"根据密报，安国公最近频繁与北方诸侯往来。而北方诸侯中，有不少是支持二皇子的。\"


    \"所以这是要...\"


    \"没错。\"萧瑾正色道，\"他们想借科举之机，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一旦得势，就能挟边军以令朝廷。\"


    林焱沉吟片刻：\"那张怀德的死...\"


    \"很可能是有人要杀人灭口。\"萧瑾低声道，\"但他们没想到，张怀德临死前会留下这样一封遗书。\"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周快步进来：\"少东家，刚收到消息，皇上下旨，命御史台彻查近年来的科举弊案！\"


    林焱和萧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道旨意来得蹊跷，显然是冲着即将到来的科举而来。


    \"林兄准备得如何了？\"萧瑾忽然问道。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林焱淡淡道，\"不过现在看来，这科举恐怕不会太平。\"


    \"要不要...\"


    \"不必。\"林焱打断道，\"既然他们要玩，那就陪他们玩到底。对了，翰林院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萧瑾摇头：\"表面上很平静，但暗地里已经有人开始活动了。据说主考官的名单上，有几个是二皇子的人。\"


    \"名单已经定了？\"


    \"还没有。\"萧瑾道，\"但根据惯例，主考官一般都是从翰林院和礼部选。现在翰林院掌院学士生病告假，礼部尚书又与二皇子交好...\"


    林焱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是想控制考官？\"


    \"不止是考官。\"萧瑾压低声音，\"我听说，他们已经开始联系各地举子，准备在考场上做手脚。\"


    正说着，忽听外面一阵喧哗。两人走到窗前，只见一队官兵正在查封对面的一家书肆。


    \"那是文德书局。\"萧瑾解释道，\"专门做考生复习资料的。这些天已经有好几家书肆被查封了。\"


    林焱冷笑：\"这是要斩断太子党的资源啊。\"


    \"不过他们可能要失望了。\"萧瑾忽然道，\"我已经让人把重要的书籍都转移了。\"


    林焱看了萧瑾一眼：\"萧兄也要参加科举？\"


    萧瑾点头：\"是啊，总要试试。\"


    两人又谈了一会，这才告别。走出听雨轩时，林焱忽然停下脚步：\"萧兄，你说张怀德的遗书，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萧瑾一怔：\"林兄是说...\"


    \"太巧了。\"林焱望着夜空，\"一切都来得太巧了。茶税、边军、科举，像是有人在下一盘大棋。\"


    \"那依林兄之见，这盘棋的目的是什么？\"


    林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萧兄可知道，当年废太子案中，牵涉最深的是谁？\"


    萧瑾脸色微变：\"林兄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因为我发现，那些支持二皇子的人，很多都与废太子案有关。\"林焱意味深长地说，\"他们这么急着要在科举中安插自己的人，恐怕不只是为了眼前的权势。\"


    萧瑾沉默片刻，才道：\"林兄说得对。不过这些事，还是等科举之后再说吧。\"


    回到住处，林焱立即召集心腹，开始部署。


    \"给各地的人传信，让他们密切注意边军的动向。\"林焱吩咐道，\"还有，查查最近有哪些举子突然得到了资助。\"


    老周应命而去。林焱走到书案前，取出一本册子。这是他整理的历年科举考题，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


    \"是时候了。\"林焱自语道。他知道，这场科举不仅关系到个人际遇，更关系到整个朝堂的格局。


    夜已深，林焱仍在灯下研读。从特种兵重生而来的他，深知机会稍纵即逝的道理。这一世，他要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次日一早，林焱刚用完早膳，就收到了一封密信。展开一看，是太子派人送来的。


    信中说得很简单：科举之事，务必小心。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林焱将信烧掉，心中已有计较。既然敌人已经开始行动，那他也该准备反击了。


    \"去请萧兄过来一趟。\"林焱对老周说，\"就说我有一计，可破这科场之局。\"


    老周刚要转身，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少东家！\"一个小厮跑进来，\"刚收到消息，礼部尚书被人弹劾了！说他在科举选官一事上徇私舞弊！\"


    林焱眼神一亮。看来，这盘棋已经开始出现变数了。而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布下自己的一子。


    \"事情开始有趣了。\"林焱轻声道。


    窗外，春日的阳光正好。新的一天，也意味着新的较量即将开始。而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