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


    二人眼神中纷纷透出疑惑。


    但听着杨帆冰冷的语气，他们也不敢沉默。


    张灵悦缓缓开口：“不知夫君说的灵儿是谁？”


    忽地，一道劲风袭来，吹得雪花乱颤。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扇在张灵悦脸上，肉眼可见的变得红肿。


    张灵悦眼神错愕，似乎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平白无故挨这一巴掌。


    “你！”黄皮子眼神阴沉，想要动手。


    哗！


    一道残影闪过，小橘跳下肩头，爪子朝着黄皮子轻轻一划拉，犹如切豆腐般在金黄的皮毛上撕下一道豁口，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小腹。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黄皮子甚至都没看清，就感觉到肚皮一疼。


    它低下头来，发现肠子正哗啦啦的往外流。


    连忙将肠子重新塞回肚子，黄皮子一声怒喝：“找死…”


    话音未落，一把带着青芒的飞刀便疾驰而过，将它扎了个透心凉，轰然倒下。


    只是先天之体，生命力虽然没大蛇一般顽强，但仍旧在地上不停挣扎着想要起身。


    杨帆收回飞刀，看都没看到黄皮子一眼。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夫君，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杨帆脸色没有丝毫变化，淡淡道：“我再问一遍，灵儿在哪？”


    一股恐惧的心情在张灵悦心底涌起，她看着杨帆，突然感觉有些陌生。


    他…


    何时变得这般厉害，又这般残忍了？


    他不是个打渔的书生么？


    张灵悦张了张嘴，声音颤抖：“灵儿是谁…”


    “你真不知？”杨帆眉头一蹙。


    “我真不知…”


    张灵悦此时不敢多言，只老老实实的回答。


    倒在地上的黄皮子，突然感觉一只冰冷的大手将自己从雪地里提了起来。


    杨帆掐着它的脖子，问道：“你们这些天，可有抓走过一个小女孩？”


    “嗬…嗬…”黄皮子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杨帆一愣，手掌松开，黄皮子掉在地上立刻将又流出的肠子塞回去。


    他低头咳嗽几声，道：“我虽为妖，但从来不抓百姓。”


    杨帆手中寒芒一闪。


    “等等，等等！我还没说完…”黄皮子立刻大喊道，见杨帆并没有其他动作，他松了口气，道：“我一直严格约束自己，这次许久未出山，手底下…恐怕只有老三才会去抓食百姓…”


    他说着，又大口喘了几下：“等…等老三解决完黄管家回来，我自会亲自收拾他…”


    杨帆闻言，一颗心瞬间沉到谷底，他闭上双眼，灵儿那扎着羊角辫的可爱模样在他脑中浮现而出。


    “你说的老三，已经被我宰了。”杨帆呼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啊？”黄皮子这次却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愣在当场。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


    那今天岂不是彻底没活路了？


    “我知道一个地方。”张灵悦突兀的声音响起。


    杨帆猛地回头，看着张灵悦肿胀的半边红脸，心底突然升起一丝希望，问道：“哪？”


    “跟我来。”


    风雪中，张灵悦带着二人走向一间小屋子。


    这间屋子在角落里，平时都是下人住的地方。


    眼看着张灵悦推开房门，杨帆却突然觉得此处眼熟。


    这不就是黄管家住的地方吗！


    小橘当初正是在这里，将那一张残页给偷出来裹着老鼠。


    推门进去，只见宽阔的房间中间，放着一个浴桶，里面正有几枚漂浮的灵果，赫然是那洗髓果。


    张灵悦挪开一道屏风，杨帆瞳孔一缩。


    角落里竟被捆着五个双眼紧闭的孩童，他们的嘴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而其中一个就是灵儿！


    杨帆大喜，急忙冲上去将灵儿身上绳索解下，在她鼻尖轻轻一探。


    还有呼吸。


    他眼神看向张灵悦。


    张灵悦此时也在帮其他孩童解着绳子，看到杨帆看过来，她点点头，温婉一笑，只是肿起的半边脸有些滑稽。


    一只冻得有些发白的玉手伸向灵儿，其上微光闪烁。


    片刻后，灵儿睁开了眼。


    她刚刚醒来，眼神还有些迷茫，直到看见杨帆时，目光中才有了一丝清明：“大哥哥？真的是你吗？”


    杨帆一怔。


    怎么几天不见我就降了辈分，初次见面时不还叫我叔叔么？


    杨帆脱下衣袍，套在她身上，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饿了吗？走，带你回家吃肉。”


    “喵~本猫也要吃肉。”小橘举着爪子挥舞道。


    其他二人与灵儿均是一愣，纷纷看向小橘。


    “哇，这只猫会说话耶！”灵儿被小橘吸引，惊呼道。


    “当然，本猫不仅会说话，还会抓鱼抓老鼠！”小橘拍着胸口傲然道，它紧接着又道：“还会抓黄皮子，不过黄皮子不好吃。”


    捂着肚子的黄皮子马上低下头来。


    小橘带着灵儿在一边玩耍，两人互动的十分开心，杨帆也不管他们。


    他看向二人，眼神没有再那般冷漠，沉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灵悦深吸一口气：“这件事，还容我娓娓道来。”


    “我从小便在山中玩耍，时间久了自然就与黄兄成为了好朋友，我那医术便是跟着它学来的。”


    杨帆余光瞥了一眼黄皮子，只见他此刻虽然肚子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但仍然蹲下身，神情专注，手掌在那些孩童身上按个不停。


    “黄兄与其他妖物不同，他生性善良，不从残害百姓，相反，还如夫君一般读了些人类书籍，也就渐渐明了事理…”


    “此次它下山来助我，便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带上他的兄弟们，为了让机会再大一些，最后还是一起出来了…”


    “先前说的黄三，便是被派去截留黄管家，只是没想到让夫君给遇见了，多了些误会…”


    杨帆眯着眼，插嘴道：“等会，那城里为何传出黄皮子吃人？还有这小孩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他时刻注意着张灵悦，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此刻找到灵儿，未必不是她早就预设好的一盘棋。


    “张家…其实一直都在残害百姓，最近只是元阳之身不够，便打起了孩童的主意，孩童们体质单纯，拿来吸食最好不过了…”


    “只是那黄三最近没有管住嘴，吃了一个百姓后，张家便放出风去，说是黄皮子叼人，趁机大肆抢走童男童女…”


    说到此处，她声音有些颤抖，其中还隐藏着恨意。


    杨帆站在原地，看着确实在做好事的黄皮子，又仔细分析了一下张灵悦所说。


    他一时有些无言。


    那黄管家也姓黄，只是干出来的不是人事，而这黄皮子为妖，却处处做好事。


    这么一说，老子他妈砍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