縻胜就这么半推半就着,随着卫鹤上了木兰山。
过了前关,縻胜的目光就放在了前面的训练场上。
要说这场地也是足够大,训练的人数不少。黑压压的一片,最少也有千余人。在场上的最前方,站着三位赤条大汉。
其中一位八尺身材,浓眉虎须,约摸二十七八年纪,正是縻胜这几日忧心安危的袁朗。
“袁朗兄弟!袁朗兄弟!”
还离得有几十丈远,縻胜就有些压不住心中的思念,扯着嗓子边吼边跑。
縻胜是典型的大嗓门,再加上训练场上无人说话。此刻,他一人的声音是突兀的响。
不仅是袁朗发现了,连同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瞄准上了他。
袁朗有些狐疑,没太想到。在这木兰山上,还有认识他袁朗的。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但转过头看见縻胜时,惊喜交加。
也顾不得向周围两个汉子解释,大踏步跑了上去,重重的迎了上去。
“兄弟,你怎得找上这里来了!”
袁朗这几日的心情一直是好不起来。一则是自己失手打死了一个小衙内,从普通百姓变成朝廷的通缉犯的落差感,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倒不是因为自己,他早对这破朝廷心生厌感。与朝廷相背而行,那是迟早的事。也不差这一会儿,难就难在他这个老娘身上。
老娘一辈子求个安安稳稳,如今拖累了她不熟。还要让她跟着自己担惊受怕,实乃不孝。
就算有杜壆他们在一旁时常相劝,这心里面多少还是膈应的很。
此时见的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心里的那点不愉快,算是放了下来。
“哎呀!袁朗兄弟,你可真是急死我了。这几天,可担心死你了。今日总算是见着你了!对了,俺王娘可还好。”
縻胜稍稍平复下了心情,又关心起袁朗老娘的事来。他二人的老娘,在少女时候,都已经相识。
二人小的时候也是待过几年,后来搬了几次家,就没了音信。也是无巧不巧,那次争斗之后。
双方便拜了各自的老娘为干娘,自己这大半年不着家。自家老娘还得多亏了袁朗和他老娘的照顾。
袁朗随口解释了两句,看到紧跟上来的卫鹤。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拉过縻胜,转身向身后刚刚和元朗站在一起的两条大汉介绍道。
“杜壆哥哥,酆泰兄弟,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起的縻胜兄弟。武艺也是丝毫不差,不在我之下。对了,兄弟。这二位是木兰山大寨主杜壆和二寨主酆泰。”
袁朗的话音刚落旁边,身后走过来的杜壆便连忙上前,拜了拜拳道。
“时常听起袁朗兄弟,说起兄弟的名字,只是一直无人得见。今日得见,果真是一副好汉模样。”
慢两步的酆泰话不多,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应声。
縻胜跟着柴进私混了大半年,这打交道,待人接物方面自然是长见的不少。
也是乐于和人家客气,笑着回答。
“我也是早有耳闻几位好汉的名,久仰,久仰。”
“这位哥哥的武艺当真是不差,刚才若不是留神。俺还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我也在此谢过縻胜哥哥手下留情了。”
卫鹤插着话,抱拳向縻胜谢道。
“哪…里哪…里。俺刚刚只是……”
縻胜本就不是个好口才。有人夸他,脸上就有些红了,支支吾吾解释了半天,也不知说些个什么。
倒是身旁的杜壆,抓住了卫鹤口里的关键词。沉声问道。
““卫鹤兄弟,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一旁的袁朗和酆泰也是把眼望向卫鹤,一个是自知袁朗嘴笨,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另一个则是跟卫鹤熟些,实不是个与人爱打交道的主。
卫鹤算是木兰山上的“外交官”了,口才对比縻胜,那肯定是无法比的。三两下叙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杜壆一听,勃然大怒。低声斥责道。
“我木兰山上的寨规,当真成摆设不错。前有袁朗兄弟上山被劫,这短短几日,还敢再犯。卫鹤兄弟,去把那几个给我带上来!”
卫鹤见自家哥哥动怒,低声劝说道。
“哥哥,那……”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先去把那几个带上来吧。”
杜壆脸色气的通红,在木兰山刚刚红火起来的时候,他就立了寨规。避免的就是自己山寨喽啰跟那官军无二样。
早早就立下了规矩,一直以来也都是雷声大雨点小。直到前些日子袁朗那件事,才让他重新又重视了起来。
严惩了几个罪魁祸首,算是杀鸡儆猴。可这才过了几日,竟还敢动起歪心思。当真他杜壆说话不管用吗!
縻胜急的是不知所措,忧忧郁郁的开不了口。他此行的目的,一则是袁朗。二则也是有拉拢木兰山的意思。
要是真让杜壆杀几个人立威,哪怕对方是真心愿意。可山寨里的其他喽啰,对自己肯定是不欢喜了。
而且,刚刚在山下,他也教训过了那几个。现在,恐怕都各自在床上躺着了。真要是因此让他既然害了性命,縻胜心里肯定也是过意不去。
袁朗只知道兄弟的心思,当然也不可能应由卫鹤下去带人。伸手拦了拦卫鹤,出声说道。
“杜壆哥哥,我哪能不知道我这兄弟的个性。卫鹤兄弟,那几个兄弟,恐怕受了不少罪吧。再者,也不能完全怪他们。停位和兄弟的意思,他们劫縻胜兄弟那匹马,也是为了哥哥您。教训也教训过了,要兄弟说,也不用带他们上来打扰咱兄弟几个喝酒。光縻胜兄弟那一壶,就够他们喝的。
縻胜嘿嘿,笑了两声。附和着说道。
“是啊,是啊。我这下手没轻没重,还望杜寨主勿要怪。”
杜壆倒不是装的,他是真有火气。但被二人一左一右的劝着,也不好再发脾气。
压了压火气,转头对着亲卫说了两句。拉着縻胜,袁朗,和他两位兄弟,往聚义堂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