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那日,縻胜接过柴进派下来的差事,急不可耐。
连夜就带着冯翊和几个淮西同来的同乡,以及柴进给的五百两黄金。
火急火燎的就往淮西赶去,几人都是骑着段景住北地贩来的好马。
几百里的路程,不过两日便到了。
縻胜一连几个月背井离乡,虽说有着志同道合的兄弟相陪,也不算寂寞。
可许久不见自家老母,想家的心自然是避免不了。尤其是到了淮西境内,那股思乡之情便更加浓郁了。
“老娘,老娘,俺回来了,俺回来了!……”
离家还有十几丈远,縻胜就急着扯着自己大嗓门。朝远处的一扇破木门,呼喊叫嚷着。
那木门里面的院子传来了一阵骚动,不久。门“吱呀口一声被打开。
一位年近六旬,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激动的颤着手,扶住门框。
眼泪汪汪的望着远处,似乎是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远处的来人,只是听着声音熟悉。
激动的叫嚷道。
“是胜儿吗?是胜儿吗?胜儿回来了吗!”
縻胜大跨步上前,一把搂住自己的老娘。苦笑着说道。
“娘,是孩儿不孝,让你担心。你放心,这次回来,孩儿是带你享福的。然而在外面认识了一个大官人,对孩儿还颇为看重。你看这些金子,都是他给我的。”
縻胜对自己的老娘是极为孝顺的,这近乎半年没再见自家老娘。老娘的眼睛,比从前模糊了不少。
想来应是思念成疾,暗怪自己。心里也想着什么时候带老娘,去找那神医安道全,让他给自家老娘瞧瞧。
手上也不做墨迹,随身取下包裹,露出里面沉甸甸金灿灿的蒜头金,憨笑着说道。
哪知这縻胜我老娘见了,丝毫没有一点高兴,反而一副心事重重,满脸担心之色。
看到縻胜后面跟着几个面生的汉子,拉过縻胜。忐忑不安,语无伦次的问道。
“胜儿,这……怎么会有这么多黄金!你给娘说实话,你在外面是不是做恶事了!要不然那大官人,怎么会给你这么多金子……”
縻胜“哎”了一声,看自家老娘十分小心的望着冯翊一行人。哭笑不得道。
“老娘,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些金子,都是儿子通过正当手段得来的,绝不是什么不义之财。”
縻胜说着,心里也是暗自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没有把500两黄金,摆在自家老娘面前。
就面前50两金子,就把自家老娘吓了个半死。要是摆上500两,今日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了。
“对了,老娘身后这几位。都跟我是自家兄弟。你等会儿收拾收拾,我带你去城里的酒店吃饭。”
自家里也不宽裕,这半年来自己留下的这些银子。母亲多半也不会花,家里肯定也无法招待冯翊一行人。
虽说都是府里的兄弟,这一路上交代之下。也是颇为得缘,可总不至于第一次就,这么寒酸的招待别人吧。
思来想去,眼下也有钱。自家老娘一辈子也没有去酒店里吃过几次,索性一起带上。
冯翊他们离的不算远,再加上縻胜的嗓门也大。心里想着拒绝,看了看縻胜的老娘。若是执意在家,恐怕还会让老人家破费。
上前跟縻胜老娘打了个招呼,便先将一些包裹放在了縻胜家中。
等冯翊他们进屋后,縻胜老娘似乎想到了什么?叮嘱说道。
“对了,这次你在外面发了大财,可不能忘了你那袁朗兄弟。这半年来你不在,我可是多亏了袁朗那孩子。隔三差五的就往我这儿跟,没有一次是空手来的。你却也知道,他家比起我们家来也强不了多少。我连着拒绝了几次,可这孩子………唉………”
“你放心,娘。孩儿肯定不能忘了我那袁朗兄弟。这次来,我也想把他介绍给我家官人。”
縻胜对自己这个兄弟还算是比较了解,这也是自己在外待了大半年。除了内心的思念之情,自己到老娘在生计上不愁的事。
袁朗算是他在淮西为数不多的异姓兄弟。虽不是一母同胞,可其中的感情就是,比那一母同胞还要深。
袁朗和縻胜,是几年前一场打猎之中相识。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同时看上了一头黑熊。袁朗痴长縻胜几岁,提出一人一半的意见。
縻胜刚刚下山学完武,就是年少轻狂,目中无人,哪里肯。
一言不合,就动起手。哪知,袁朗也不是什么善茬。丝毫也不惯着,见他要动手,也是乐意奉陪。
两人相斗几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还是縻胜的老娘插手,才解决了此事。
从那以后,二人便有了联系。又加之互相武艺不俗,时常切磋。慢慢的,二人的关系便越来越好。
到后面,直接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老娘,我现在就去找我那縻胜兄弟。”
縻胜想着,就准备往外面跑。
縻胜老娘这时,却突然一把拉住了他说道。
“你先莫急,唉!……袁朗那孩子,你也知道,最见不得这些贪官污。杀了县城里的一个官宦子弟。这半个多月,我也没见到他的人。官府这些天也在朝布告示,到处缉拿袁朗…………”
“什么!我那兄弟竟然惹了官司,老娘,你且先在屋里坐坐,我这就出去打听打听。”
縻胜一听,是心中更加焦急了,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额头更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焦急和担忧。
他和袁朗感情深厚,更别说这大半年替他照顾老娘。毕竟他出了事,自己岂能不管。
话说完,取了匹马,交代了冯翊两句。便忙出了村子。往袁朗所在村子赶去。有着快马加持,不过小半刻钟。便看见了袁朗家里的那座破草屋。
上前叩了叩门,见无人应答。借着门缝隙透过,里面房门紧闭,稍有些灰尘。
袁朗也并非是一人,家中也有一个老娘。想来是惹了官司,害怕老娘拖累受了罪,提前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