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见他家里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确实是有些难办。
可一想到先前拍着胸脯向柴进保证,这下做不到,折了面子还是小事。若是因此,让柴皇城丢了性命,自己以后还如何待在柴进身边。
面色为难,苦苦求告道:“若是神医推却不去,那三郎回去也无法交代呀!”
马灵趁热打铁,也在一旁附和道。
“安医被人称作当世华佗,想必也有一颗菩萨心肠。我家官人的叔父如今昏迷,生死不知。神医要是不去,恐怕就真的没命了。”
安道全被二人说的有些异动,他也不是一个歹毒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
刚刚听石秀描绘病情,病人现在恐怕已经到了病入膏肓。若是再拖下去,只得去见阎王。
可一想到自己亡妻女和那……,心里叹息一声道:“唉,你们在此等我一夜。明日我再做你们答复。”
石秀和马灵见此也没有多说。毕竟人家亡妻刚死,多少也得让人家再缓缓。
嘴上虽然是这样,可心里早就有算计了。若是明天安道全还是不肯,也只得绑了他送回沧州。
手段虽然是下流了些,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那他们回去后,还有什么脸面见柴进?
目送走了安道全,石秀和马灵随便找了一家酒肆。他们两人一大早急于赶路,早饭都没吃,这会儿早饿的不行了。
趁上菜的空隙,邻边桌子的谈话声,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哎哎哎,你听说了吧?安神医的妻子死了?”
“哪个安神医?”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城里面有几个姓安的大夫。啧!对门那个安道全安神医。”
“我说你们,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了就死了呗,安神医那妻子,早些年就有病。只能靠药物缓解,根治不了。安神医之所以这么卖力赚钱,就是为了给他妻子治病。尤其是这两年,名声大了。不少媒婆都劝他再娶一个,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现在死了,安神医也算解脱了。”
“得了吧,我可听说,他妻子是他亲手杀死的。”
“麻子,这话可不能乱说。他安道全平日里杀个鸡都不敢,又何来会杀人?何况,他和他妻子相敬如宾十几年了。别说是吵架了,连拌嘴都没有过。”
“我给你们讲,你们可不要瞎说。你们以为安道全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在飘香院,可有一个姘头。说什么安道全想娶她,就杀了他那妻子,过两天还要给那姘头赎身。这些话,都是他姘头亲口说的。而且我去飘香院,也撞见他好几次。起先,我也以为他是来治病的。直到有一次,我见他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屋子。我么……就贴上去偷偷听了会。你猜怎么着,安道全正在里面……嘿嘿嘿。这些话,可不是我瞎说。飘香院里面的人,都知道。要是你们不信,尽管去打听。”
“我还道安神医,是什么正人君子。没想到,哎……”
“搁了半天,是他妻子占了他的道。现在正好,给他姘头赎了身,补上这个位置。”
“你们说话可都小点,要是传到他耳朵里。得罪了他,谁敢保证这辈子,没个头疼脑热。咱私下里小声说说就行了,可千万别传出去。”
“对对对……”
石秀和马灵常年习武,听力又岂是寻常人?这些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了他二人的耳朵。
石秀有些微怒。没想到安道全不肯去沧州,不过是为了一个戏子。心里越想越压不住火气,砰地一声,一拍案几。
起身走到刚刚说话的几个汉子身旁坐下。喝问道。
“安道全跟飘香院的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和我细细道来。”
几个汉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见对方蛮横不说,还用一副命令式的口吻跟他们说话。
当即就坐不住了,想要出手教训教训师兄。不过里面倒也有眼尖的,一眼就认出了石秀,大叫道。
“你是“拼命三郎”石秀。你不是几年前就离开建康府了吗?怎么……”
其他几个汉子一听,也是惊了一跳。他们虽然不认识石秀,但他的大名,在场的几人没有不知道的。
石秀见这么多年,还有人能认出自己。颇有些惊讶,点了点头。
“没错,正是我。”
那人一听,连忙起身给石秀斟了杯酒。语气上巴结的说道。
“三郎,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我先给你赔罪了。”
说着,将碗里的酒一口闷下。石秀眼下的心思都在安道全身上,哪还跟他们多说废话。催促着说道。
“别的就不用了,你们把安道全和飘香院戏子关系,给我讲一遍就行。”
几人听了,有些支支吾吾。他们虽然不怕安道全。谁也不敢保证日后没有求到安道全的时候。
这个时候在背后嚼人舌根,传到人家耳朵里,这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石秀也猜到了他们心中想法,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扔在桌子上。保证道。
“你们放心,今天你们说过的每一个字,我绝对不传出去。谁要是先说,这银子就是谁的了。”
见石秀给了保证,又在银子的加持下。几个人哪里还会隐瞒,都是争先恐后的抢着说。
“我说……………………”
石秀听他们叽里巴啦的说了小半个时辰,大致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安道全和建康府一个烟花娼妓,唤做李巧奴,如常往来。
这李巧奴生的十分美丽,属于男人见了,便迈不开道。安道全机缘巧合下与她相识,如何把持得住?慢慢的,也败在了她的石榴裙之下。
至于安道全杀死自己妻子一事,他们也说不出个123来,大多数都只是传闻。
石秀见他们也说不出什么来,也不想在这浪费时间。叫过马灵,就想去飘香院打听打听。
飘香院。
“呦,安大神医。我还以为你这负心汉不来了呢。这几日我家女儿整天以泪洗面,哭的梨花带雨。也不曾见你来过一句关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