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走过的风安静了下来,落叶下降的速度也逐渐减缓,整个树林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范祁,你究竟听命于谁?”蓝蝶忽然大声质问。
“皇室中不该有这些东西,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蓝蝶再次问道。就算是死她也想死的明明白白,想要弄清楚对方为何要杀她。
“若你死后魂魄能够进入魔宫,兴许会知道答案。”范祁说完,软剑已经架在了蓝蝶脖颈上,只需要这么轻轻一用力,她的脖子便会被割断。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末香挣脱了绑在身上的绳子,趁守卫不注意的时候,抡起地上的木头将之打晕,逃了出去。
昨日她刚准备从王府后院潜进去,就被一个黑影打晕,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安然客栈的柴房了。起先她想不通为什么安然客栈会绑架她,之后想到蓝蝶迟迟不回的事情,便觉得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联系的,说不准蓝蝶就是被安然客栈绑架了。
三楼的某扇窗户处,一个女子眼睁睁看着末香翠绿的身影,翻过安然客栈后院的围墙,消失不见。
“没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就算是蓝蝶也不例外。”说完这话,她喟叹一声关上了窗,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
随着末香的离开,安然客栈的屋顶上,闪过一抹粉色的身影,追了过去。
那粉色的身影,离的末香不远不近,一路追着她出了城,进入树林中。
“小姑娘,把你身上的法器给我,我满足你一个愿望怎么样?”潇潇出现在匆忙赶路的末香面前,拦住了她。
“你是什么人,快快让开!”末香根本不想理会她,准备绕过她继续跑。
“你这凡人好没礼貌,本小姐可是魔宫的人,拥有无上的法力。”潇潇说着,高傲地扬起了头。
见末香丝毫不为其所动,潇潇又说:“反正那法器在你们凡人身上也做不了什么,你倒不如把它给我,我还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我身上没有你要的法器,还望姑娘不要再挡我的路。”末香不耐烦地说。
面对末香接二连三的无视,潇潇有些生气地说:“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的话音刚落,末香的双腿便被树藤缠住了。她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拥有着自己无法抵抗的能力。
“再说一遍,我身上没有你要的法器,快放开我!”末香瞪着她,但气势明显不足。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在狡辩。”说着,潇潇一挥手,一股劲力直往末香门面上去。
末香吓得抬手挡住了脸,这股力量便奇迹般的被弹了回去,打在潇潇身上。
“这法器果然厉害。”潇潇看末香的眼里,出现了兴奋的光。
对于刚刚发生的一切,末香毫不知情,只一心想着该怎么样逃离这里。
正在潇潇打算再次展开攻势的时候,一根冰针飞过来,直直插进绑住末香双腿的树藤上,树藤立刻被冰冻起来,随后化成冰晶。
“神衣为什么在你身上?”伴随着一句质问的话语,风清羽出现在末香身后。
她看末香的眼神十分复杂,满溢着希望,随后又由失望取代。
“风清羽,是你?”潇潇一脸玩味的看着她。
“不想死就滚,那东西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觊觎的。”风清羽眼神阴冷地看着潇潇,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在她这样的眼神的注视下,潇潇觉得自己似乎置身于冬日的冰块中,寒冷又无助。
“此处也就只你风清羽一人,难不成我还怕你?”潇潇故作冷静地说。
“走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说说,你身上的神衣是怎么回事。”风清羽根本没有理会潇潇的意思,直接拉着末香就准备离开。
这样目中无人的举动,彻底惹怒了潇潇,只见她手腕一转,强大的魔气聚集在手心中,飞身起来,朝着风清羽便推掌出去。
只是弹指间,风清羽和潇潇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末香一人傻愣在那儿,不明所以。
再说瀑布这边,范祁驾在蓝蝶脖颈上的软剑,忽然停住了。软剑上缠了一层薄薄的白气,这些气流有规律的在游动着。而白气的源头,便是来自蓝蝶右手手腕上的一个银镯。
这样的场景,再一次让蓝蝶震惊了。她明明不记得自己买过这样一个首饰,怎么现在会忽然出现在手上呢?
“你果然有些不一样。”范祁笑出了声。
“不过这样才有意思,若是你轻而易举的就被我杀了,那岂不是很无聊。”范祁补充道。
“你究竟为何杀我?”蓝蝶又问。
“咱们比一场,要是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为什么。”范祁说。
“好。”蓝蝶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瀑布的另一端,一紫一粉两道身影,打得不可开交。两人为了不闹出动静暴露自己的身份,在周围设下结界,阻隔住外界的所有事物,开辟了另一个空间。
“早就听闻,悯生仙山,隐心的徒弟风清羽实力超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潇潇说道。
风清羽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只一心想着快点结束战斗,好出去找末香问问她身上所穿的神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苏屏的线索,可不能再失去了。
“若你答应以后不再找末香的麻烦,我今日便放过你。”风清羽对潇潇说。
她的话听在潇潇耳朵里,像是天大的笑话,明明不见得比自己强过多少,却装出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
“咱们各凭本事,我不需要你放过我。”潇潇挑衅地说。
听完以后,风清羽皱了皱眉头,又与之打了起来。
等末香反应过来,自己并不知道蓝蝶的所在时,她已经离瀑布不远了。
“真是马虎,怎的就这样从安然客栈出来了,也不说好好寻一寻。”末香一拍脑袋,正准备回城的时候,就听到不远处有打斗声传来。
她迟疑片刻,便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这边,蓝蝶手里拿着一根柳条,站在树梢上,与范祁对峙着。
他们过了二十来招,谁也没有讨到好处。范祁的剑虽然快,但抵不过蓝蝶的速度,蓝蝶招式上有些笨拙,但她手腕上的银镯却总能准确无误地打偏范祁的剑,使之不伤到蓝蝶。
“此前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竟有这般实力。”范祁说道。
越看他,蓝蝶越是觉得有种熟悉感,似乎此前在什么地方见过,就问范祁道:“咱们此前,可是见过?”
范祁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看着蓝蝶不说话。这时候,蓝蝶脑海里忽然出现当初还在王府时遇到的黑衣人。
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会总觉得范祁熟悉。范祁明面上也还是皇帝的人,自然会帮他做些事情。想来王府里的眼线,也是范祁派的。
见蓝蝶明白了过来,范祁道:“你得罪的,可不只是承天的皇帝。”
“得罪?”蓝蝶觉得无从说起。对于承天来说,她不过是个途经此地的路人而已,何来得罪一说。
“我何时得罪了皇帝?”蓝蝶问。
“因为你的出现,让蓝弋竺失了掌控,你说罪过大不大?”范祁说道。
蓝蝶确实觉得,自己来到承天以后做事有些随心所欲,可哪里就至于说到了让一个皇子失控的地步。
除非范祁所说的失控,另有所指。
思考了稍许,蓝蝶忽然反应过来,如果大皇子是皇帝用来为蓝弋竺铺路的棋子,那么蓝弋竺又何尝不是一颗被操控的棋子呢。
明白这些以后,蓝蝶更觉得,整个承天皇室背后还有另一股势力在操控。
对于所发现的这些,此时蓝蝶想做的就是尽快把消息告诉蓝弋竺。即便她与蓝弋竺关系破裂了,但是对比于整个承天来说,他们之间的矛盾又算得了什么。
“你今天不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看出了蓝蝶的想法,范祁开口说道。
蓝蝶并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紧紧攥住柳条的同时,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正在气氛紧张的情况下,大树底下忽然传来一声兴奋的叫声。
“姑娘!”末香高兴地看着蓝蝶,丝毫没有发现站在蓝蝶不远处的范祁。
对于这一突发情况,蓝蝶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范祁身上,仅用余光看着底下的末香,心里在想着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离开。
“本想解决了你再回去找她,没想到她倒是自己过来了。”范祁看着蓝蝶说道。
树荫底下的末香,见蓝蝶迟迟不理会自己,这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可为时已晚,她已经被黑衣人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方才只说了你我二人比武,并未牵扯到第三者。”蓝蝶道。
“同我有何关系,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的。”范祁摊摊手,无所谓地说。
风吹动了两人的衣摆,在范祁摊手的时候,蓝蝶无意中看到了他怀里露出一角玉佩来,色泽红润,上面还透着淡白色的光晕。
见蓝蝶盯着自己的胸脯,范祁从怀里拿出了那块玉佩,在她面前一边晃,一边说:“可还记得它,你家族中传承的血玉。”
阳光下,血玉上的光晕颜色逐渐变深,蓝蝶的头也因为它的出现,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