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和我说过选择爱上谁,是进入一场赌局。」
殷囬承认:「嗯,现在也是。爱一个人,愿意去相信这个人本身就是在赌,只是——」
「感受过足够爱意的人才有勇气去赌。」
「你感受过多少?」
江淮远从林穆那里感受过多少呢?如果在这次之前,他会回答:「百分百。」
就是这样笃定,因为林穆给了他这份笃定。
可是。
「如果赌输了呢?」江淮远现在却不知道了。
输了怎么办,他怎么走出来?
「输了便输了。」殷囬敲了敲江淮远的脑门,「他现在还爱我吗?以后呢?有多爱?能持续多久?这些问题——」
殷囬看着泊戚,不知道是同江淮远说还是对自己说,「我们会贪心的想要知道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这是人心,也是人性,但是不要让这些成为你的执念。」
「执念比我们以为的要可怕的多。」
殷囬是最清楚的,执念会将一个人变成什么样。
他清楚,也想的明白。
「就算最后输了,但我曾经感受过的爱意真真实实的存在过,就已经足够了。」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这世界大多都是不圆满的,曾经拥有过真诚的爱意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赢了。我们当然是希望这份感受过的爱意能够持续到永恒,但漫长的时间长河里,人心的善变让爱在某一刻变化或消失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若只是结局不如我意,那要怎么走出来便是我自己要去努力的事情了。」殷囬目光移向了后台的那扇门上,泊戚已经去表演结束了,架子鼓也被工作人员抬下去了,估计马上要出来找自己了。
殷囬把最后一口酒喝下,让酒保给他倒一杯白水之后话锋一转,「但是——」
江淮远看了过来,殷囬说:「在还没走到结局前的这个过程中,我会去强求。」
用我所能,倾其所有的去强求,直到彻底没了可能。
他才会逼自己放弃。
从殷囬的角度,已经能看到泊戚打开了门,向自己走了过来。
「我曾经说过吧,有时候未曾有过遗憾也是一种遗憾。」
「我可以接受遗憾,我的人生中也有过很多大大小小的遗憾。」殷囬看着那人一步步的朝他走近,一瞬间他自己脸上展开的笑容是殷囬都没发觉的,「可至少我会经历不让泊戚成为其中之一。」
「阿囬。」话落的时候,泊戚也已经走到了殷囬面前,揽上了他的肩膀,将下巴抵在了上面。
殷囬将手边的白水拿给了泊戚,泊戚一饮而下。
殷囬最后问了江淮远一个问题——「那你呢?林穆,可以成为其中之一吗?」
可以成为你人生遗憾中的一个吗?
话说到这了,剩下的就该由将淮远自己去思考和决定了。
「走了,」殷囬把泊戚喝完的杯子放下,「想好了找我。」
泊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样子应该聊完了,他朝江淮远抬颚示意,「走了啊。」
「光靠想是不会想不明白的,follow your heart。」
泊戚离开前也同江淮远说了这么一句。
走出几步远后,江淮远叫住了殷囬,「殷哥——「
」我之前就想说你还有个变化——」江淮远看见殷囬和泊戚回头,他扯起一个微笑,也有一些打趣的道,「你现在变得更柔软,成为了会撒娇的人妻啦!!恭喜——」
江淮远声音不大,但是能让吧檯周围和刚进门的几个人听见。
殷囬:「.......」
谁?说什么呢?讲的是我吗?
是我殷囬?
我!操!你!的!江!淮!远!!!
泊戚发誓,他听到了殷囬差点把牙齿咬碎的动静,吓的他一把拉住要冲过去的殷囬,「噗,走了..阿囬,没事没事,走啦。」
殷囬转头,手指了指忍着笑意的但明显忍不住的泊戚:「笑屁!」
江淮远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不是,殷哥,我是感谢的意思!我爱你!」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让我过去,我打不死他的!!」殷囬不想走了,他想看看江淮远是不是多长了几层皮!
「好了好了。下回打,必须打,见着咱就打!打他一个出其不意,措不及防,手足无措.......打....」泊戚哄着顺着拉扯着殷囬走了出去,救了江淮远今天这一命。
上了车,殷囬明显还没有气消,他一个字一个字蹦着同泊戚说:「柔软?」
「撒娇?」
「人妻?」
「泊戚,」殷囬扭过头看着泊戚的眼神明显带着威胁:「你说说,这些里面哪个字符合我?」
泊戚刚绑好安全带,听到殷囬的问话,脸上的表情是一下子没有隐藏住的忍俊不禁。
「泊—戚——!!」殷囬眯着眼睛,舌尖顶了顶腮帮子。
完了。
泊戚你完了。
泊戚眨眨眼睛立马变了一副表情——他不可置信的发出夸张的疑问:「怎么可能呢?这哪点都不符合我们阿囬!」
「说的胡话,江淮远醉了。」泊戚说,「下次必须打到他清醒。」
.......
「哦?呵呵.....是吗?」殷囬皮笑肉不笑。
「当然了,这明明说的——是我。」泊戚转头认真又坚定的说,「我,是我。柔软是我,撒娇是我,人妻....嗯,也可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