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殷囬,我同意了。」
殷囬递过刀,求泊戚将他们脚下的路一噼两半,平行的分出两条道来,让他们各自走上一条。
至此,再无相交。
泊戚同意了,刀从他们两个中间落了下来,石子飞扬,在他们面前搭起了一道殷囬不想打破的厚墙。
这是殷囬祈求的,也是他想好后所决定的。
于是殷囬点头:「嗯。」
泊戚慢慢迈着步伐:「我曾经说过,比起那遥不可知的结果,对我来说这其中的过程更重要。」
殷囬呼吸放慢,听着泊戚的后话。
「如今过程短暂,结果也已经看到了。」泊戚从殷囬身旁走过未曾再停留,「那就按着你说的,好聚好散。」
殷囬的手在泊戚经过的时候,不遵循他的理智,自主的伸了起来,想要去抓住什么。
可是,他刚刚触碰到泊戚衣服的下摆,那一点衣角就已经随着泊戚走远,从殷囬的指缝中滑走。
殷囬蹭了蹭手指,狠狠咬住舌尖。
指甲深陷掌,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别噁心人了,做出这不舍的样子给谁好。
泊戚开门的时候,犹豫几番还是停住了脚步:「如果失眠了,别吃安眠药。你的胃也多注意...」
说到一半,泊戚又觉得殷囬应该是不想听这些的,他又微微一笑说:「算了,你自己看吧。」
打开门后,殷囬才发觉门外原来是这样的疾风骤雨。风吹到室内的后背,传来一阵凉意。
门被关上了。
殷囬站在还算是温暖的屋子里,周围是遮风挡雨的一砖一瓦,明明淋不到任何一滴雨,可殷囬感觉自己从上到下,哪哪都冷透了。
抬脚走到开关前,殷囬伸手把头顶的灯光按灭。
客厅陷入他熟悉的漆黑,殷囬站在黑暗里,仿佛这才是自己的归属。
他站了一会,脚下一软,跪坐到地上。
——
「啪」的一声。
殷囬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是用上了力气的。他的脸上一剎那骤白,随即浮上了红色,手指印清晰可见。
手臂跟过了电一样,不断抽搐着,胃里一阵阵上涌,心脏也抽着疼,椎心泣血。
殷囬突然干呕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到厕所,对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
前两天刚挂完瓶的胃经不起这种折腾,胃酸混着点血不断的被殷囬吐出,又被冲掉。
殷囬不知道吐了几回,直到感觉自己快晕过去的那一刻,他给家庭医生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情况,最后还不忘告诉他密码。
然后,他就没有了知觉,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次清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殷囬捏了捏眉心,试图把躺床上半死不活的的自己撑坐起来。
刚动了动身子,一边就有人跑过来扶起他,家庭医生的声音传来:「殷先生,你可算醒了。」
殷囬斜眼瞧过去,看清眼前的人后,殷囬说:「啊,不好意思,大晚上让你过来。」
说完这话,殷囬突然发现哪里不太对。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发现这并不是在自己家里。
「这里是....」殷囬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看了一下。确实是在医院病房里,不是他起猛看花了。
殷囬捏了捏眉心,问道:「怎么回事?」
家庭医生嘆了口气,把殷囬扶起来让他躺好:「严重胃出血,只能把你送到医院。」
「而且.....」家庭医生咳了一声,「殷先生,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殷囬:「.....」
"什...."殷囬的手机正好在桌子上响起,家庭医生看了一眼对他说:「您要不要接个电话,这是今天打来的第...不知道几通了。」
他只是单纯的一个家庭医生,可不敢接老闆的电话。
殷囬吃力的伸手过去,看到上面milly打来的多通未接电话,回拨了过去。
那边几乎是秒接,milly的声音着急的传了过来。
「殷总?殷总你可算是接电话了。」
殷囬呼了一口气,「出了一点事情,公司今天有事吗?」
「没事就好,今天的行程我能推的都推了,安排在了之后。」
殷囬松了一口气,笑着夸她:「做的好,辛苦了,明天给你发红包。」
milly也笑了,又确认了一次,「殷总,您真没事吧?」
「嗯。明天...」殷囬刚要说明天去公司,就看到他的家庭医生跟招财猫似的狂对他摆手。
殷囬:「.....」
他改了口:「明天可能也去不了,你把要开的会议改成线上,然后把要批的文件和资料传给我。」
他刚说完,想起自己现在是个病人,躺在医院里,身边没有供他随时可以操作的电脑。
殷囬幽幽嘆气:「算了,你明天把文件资料和笔记本电脑带我这里来,地址我发给你。」
殷囬挂了电话,家庭医生适的告诉了他医院名字和病房,殷囬点头输入进去,发了过去。
紧接着,收到了milly秘书的一通问号。
殷囬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让她明天早上九点来,就不再回了。
他翻动着手机,除了milly找他,还有一条江淮远的信息。
大致意思是在dome看到泊戚演出了,问殷囬怎么没来。
泊戚.......
这个名字又强势的勾起了殷囬醒来后故意不去想的记忆。